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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前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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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棍便向那男子打了过去。青年和尚喝道:“方三哥,休得鲁莽,别伤他性命,抓住他问个清楚。”

  只是话没说完,那辽人右臂伸出,已抓住了方大雄手中的镔铁棍,向外一扭,喀的一声轻响,方大雄右臂关节已断。那辽人提起铁棍,从半空中击降下来,群豪大声呼喊,眼见已经来不及上前抢救,当下便有七八人向他发射暗器。那辽人左手袍袖一拂,一股劲风挥发,将七八枚暗器尽数掠在一旁。眼见方大雄性命无幸,不料他镔铁棍一挑,将方大雄的身子挑了起来,连人带棍,一起摔在道旁,用契丹语大叫道:“我不杀你们,快走!”

  众人见到这辽人如此武功,均觉得先前消息定然不假,倘使此刻不以众欺寡将他料理了,只怕还会有更多这样的好手前来。当下六七人一拥而上,向他攻去。另外四五人则向那少妇攻去。

  不料那少妇却全然不会武功,一人一剑便斩断她的一条手臂,怀抱的婴儿便跌下地来,接着另一人一刀砍去了她半边脑袋。那辽人纵然武功高强,但被七八位高手刀剑齐施的缠住了,如何分得出手来相救妻儿。起初他连接数招,只是夺去我们群豪的兵刃,并不伤人,待见妻子一死,眼睛登时红了,脸上神色可怖之极。任谁一见到他的目光,都会不由得心惊胆战。

  那辽人双臂斜兜,不知用什么擒拿手法,便夺到了两人手中兵刃,跟着一刺一劈,当场杀了二人。他有时从马背上飞纵而下,有时又跃回马背,兔起鹘落,行如鬼魅。东边一冲,杀了一人;西面这么一转又杀了一人。只片刻之间,二十一人之中,已有九人死在他手下。

  那人武功实在太过奇特厉害,一招一式,总是从决计料想不到的方位袭来。其时夕阳如血,雁门关外朔风呼号之中,夹杂着一声声英雄好汉临死时的叫唤,头颅四肢,鲜血兵刃,在空中乱飞乱掷,那时候本领再强的高手也只能自保,谁也无法去救助旁人。

  一人双手举起大刀,向他头顶急劈,知道这一劈倘若不中,自己的性命便也交给他了。眼见大刀刃口离他头顶已不过尺许,突见那辽人抓了一人,将他的脑袋凑到那人刀下。那人一瞥之下,见这人是江西杜氏三雄中的老二,自是大吃一惊,百忙中硬生生的收刀。大刀急缩,喀的一声,劈在他坐骑头上,那马一声哀嘶,跳了起来。便在此时,那辽人的一掌也已击到。幸好坐骑不迟不早,刚在这时候跳起,挡接了他这一掌,得以保全性命。

  他这一掌的力道好不雄浑,将那人击得连人带马,向后仰跌而出,他身子飞了起来,落在一株大树树顶,架在半空。惊得浑浑噩噩,也不知自己是死是活,身在何处。从半空中望将下来,但见围在那辽人身周的兄弟越来越少,只剩下了五六人。

  那辽人忽然抓住杜老二的两条腿,往两边一撕,将他身子撕成两半,五脏六腑都流了出来。

  一番厮打过后,那时和那辽人缠斗的,只剩下四个人了。带头的和尚自知无幸,终究会死在他的手下,连声喝问:“你是谁?你是谁?”那辽人并不答话,转手两个回合,再杀二人,忽起一足,踢中了一人背心上的穴道,跟着左足鸳鸯连环,又踢中了和尚肋下穴道。这人以足尖踢人穴道,认穴之准,脚法之奇,直是匪夷所思。

  那辽人见强敌尽歼,奔到那少妇尸首之旁,抱着她大哭起来,哭得凄切之极。任谁听了这般悲切的哭声也不会在意自己是胡是汉也会跟着伤心起来。

  那辽人哭了一会,抱起他儿子尸身看了一会,将婴尸放在他母亲怀中,走到带头和尚身前,大声喝骂道:“我萧远山曾经发誓不杀一个汉人,今日你杀我妻儿,我只求报仇,妻儿已死,我还活着做什么!”和尚毫不屈服,向他怒目而视,只是苦于被点了穴道,说不出半句话来。那辽人突然间仰天长啸,从地下拾起一柄短刀,在山峰的石壁上划起字来。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听得当的一声,他掷下短刀,俯身抱起他妻子和儿子的尸身,走到崖边,涌身便往深谷中跳了下去。

  忽然间“哇哇”两声婴儿的啼哭,从乱石谷中传了上来,跟着黑黝黝一件物事从谷中飞上,拍的一声轻音,正好跌在一人身上。婴儿啼哭之声一直不止,原来跌在那人身上的正是那个婴儿。只见那契丹婴儿横卧在他腹上,兀自啼哭。

  原来那契丹少妇被杀,她儿子摔在地下,只是闭住了气,其实未死。那辽人哀痛之余,一摸婴儿的口鼻已无呼吸,只道妻儿俱丧,于是抱了两具尸体投崖自尽。那婴儿一经震荡,醒了过来,登时啼哭出声。那辽人身手也真了得,不愿儿子随他活生生的葬身谷底,立即将婴儿抛了上来,他记得方位距离,恰好将婴儿投在那人腹上,使孩子不致受伤。他身在半空,方始发觉儿子未死,立时远掷,心思固转得极快,而使力之准更不差厘毫,不过这样的机智,这样的武功,委实可怖可畏。

  一个适才晕倒的人,爬起身来,眼看众兄弟惨死,哀痛之下,提起那个契丹婴儿,便想将他往山石上一摔,撞死了他。正要脱手掷出,只听得他又大声啼哭,向他瞧去,只见他一张小脸胀得通红,两支漆黑光亮的大眼正也在向他瞧着。他这眼若是不瞧,一把摔死了婴儿,那便万事全休。但一看到他可爱的脸庞,说什么也下不了这毒手,心想:“欺侮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那算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跟着他便想去解开两个还活着的人的穴道。一来他本事低微,而那契丹人的踢穴功夫又太特异,抓拿打拍,按捏敲摩,推血过宫,松筋揉肌,只忙得全身大汗,什么手法都用遍了,那两人始终不能动弹,也不能张口说话。无法可施,生怕契丹人后援再到,于是牵过三匹马来,将二人分别抱上马背。自己乘坐一匹,抱了那契丹婴儿,牵了两匹马,连夜回进雁门关。

  
  这一夜冷得出奇,不仅仅是天气的原因,彷佛你站在那里身边有无数个鬼魂在抚摸自己的脸庞一般。

  一个身穿红衫,手持火把,骑着枣红色骏马的少女奔到这雁门关外。眼见马蹄下尽是尸体,全都是自己日前在少林寺前见过的那些人,还有一些契丹人的尸体。不忍再看,口中喃喃道:“还是晚了,都怪我不会骑马,把自己摔伤了。”这女子正是连夜赶来雁门关阻止灵门那个最出色的徒弟玄慈率领的队伍前来杀害辽国贵族萧远山的徐香尘。只不过因为不会骑马,半路摔落在地上,小腿正好摔在一块尖石之上,流血过多,把自己吓得晕了半日,还好有人路过替她包好,把她叫醒。可是那时已经晚了半日,又接着快马加鞭赶往雁门关,但是小腿上的伤痛却总是耽搁行程,最后只得用当年无涯子留下的那种抹上去虽然剧痛但是好的极快的伤药。若放平时早已痛得晕了过去,只是此时牵挂着人命关天,也不敢再看腿上的伤口,免得又把自己吓晕过去。

  忽然听得左侧深谷之中有人呻吟的声音,连忙下马去看,只见一个人被挂在一棵长在悬崖中的树上,当下冲那人叫道:“你别动啊,我想办法救你来!”

  那人似乎嗯了一声便没有声音了,香尘心中害怕那人掉下去,趴在崖边往下看,只见那人还好好的挂在树上,心中放心下来。虽然心中老大不乐意,但还是把死人的腰带解了下来,结成绳子,口中说道:“诸位不要介意啊,我只是解了你们的腰带而已,每人解一件腰带就可以救活一个人,回来升天之后佛祖给你们每人七颗大葡萄啊。”

  寒夜似乎要吞噬这个瘦小的身躯,她的头发被风刮到死人的身上,她的身体也在尸体四周穿来穿去。

  不一会儿绳索结成,一头拴在马身上,一头放下悬崖去,那人却还在昏迷,香尘叫了两声,那人并不回答。无奈只得捡了一块小石头,扔在那人身上,那人忽然惊醒,看到绳索后死死抓住,双足一蹬那棵树,两手抓了几下绳索,立刻就站在了香尘面前。香尘见他满脸是血,吓了一跳,正要说话却见那人身形摇摇晃晃,便跌在地上。

  香尘见状,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眼中噙着泪水,哽咽道:“喂,喂,你别这样好不好,人家好不容易把你弄上来了,你又来这一手儿,我怎么扛得动你啊?你快起来吧!”可是那人只是伏在地上一动不动,香尘又跑到马身边,悠悠道:“求求你,跪下来好不好?你跪下来我好把他弄到你背上去。”可是求了半天,无论是那人还是那马都没有动静。想要再用绳索绑住那人,却被那人拉得力气大了,丢在山谷之中了。

  好容易下定决心要背起那人,只是二人身材相差实在太过悬殊,好容易将他背好,可是那人几乎膝盖往下都是在地上拖着走的。走了几步,实在走不动了,两个人一同摔在地上。那人自然是压在香尘身上了,香尘无法翻过那人身子,只能从他身下爬将出来。

  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将马牵到一处大石旁边,将那人拖到大石头上面,再翻到马背上,保险起见,又解下了几个死人的腰带将那人固定在马背上。

  当下连夜回进雁门关来,找到一家小客栈,住了进去。眼见那人还在昏迷,连忙找来大夫,那大夫道:“你爹爹只是受了刺激,身上并没有什么伤,我给他开一副好叫他尽快醒来的药方就好了。”香尘心中不住咒骂:“你爹爹,我们俩哪里长得相似了!”但是想到孤男寡女,而且这男子年纪三十来岁,跟自己在一起冒充父女最合适不过了。

  当下找来小二帮他洗澡,换了汉人装束,晚上又亲自给他喂药,旁人见了都要说一声“好孝顺的女儿”。怕他出意外,晚上就伏在桌上睡着了,只睡的一会儿便醒了,想起当年自己也曾经这样守在小虎的身边。起身往床边走去,小腿伤处隐隐作痛,跌坐在床上。只见那人虎目剑眉,相貌堂堂,身材魁梧,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英伟的男人,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砰砰乱跳起来。

  忽然自己的小手给那人攥住,那人口中叽哩咕噜说了一阵,便又睡了,只是辗转反侧睡不踏实,香尘心想:“还是把他叫起来吧,免得做恶梦。”推了几把,他没有醒,忽然想起来当年自己吓晕的时候,大师兄无涯子曾经要掐自己人中来着,当下也用力朝着那人的人中掐去。

  那人果然睁开了眼睛,香尘噗哧一乐,转身去给他倒茶,那人端着茶水,又叽哩咕噜说了一段。香尘又是一乐,道:“这不是叽哩咕噜,这是茶水。”那人还是满脸迟疑的说了句叽哩咕噜,香尘叹道:“别装蒜了,你师父是汉人你老婆也是汉人,你要是不会说汉语我一头撞死在这儿,萧远山?”

  那人正是契丹人萧远山,萧远山道:“你怎么知道的?”香尘叹道:“说来话长了啊,你先跟我去找你师父吧,多年不见了,有事你还是去问他的好,我……我知道的好像不是很对……”

  萧远山忽然厉声道:“峰儿呢!你把他藏到哪去了!”香尘吓得把手中的茶碗摔在地上,瞪着大眼却不敢去看他,颤声道:“我……我不认识峰儿啊……”过了良久身子都吓得僵直了,才敢慢慢抬头去瞧萧远山,只见他面有愧疚之色,说道:“对不起,吓着你了,你带我回来,没看见一个婴儿么?”

  香尘小声道:“没……没有……到处都是死人,我……我只带了你一个回来。”萧远山道:“我得回去看看。”说罢便要下炕,香尘赶忙拦住,劝道:“你身子尚未大好,这会子深更半夜的你还要回去那里么?”

  萧远山一屁股摔坐在炕上,怔道:“回去?我回去哪里,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只有我还活着?”香尘道:“既然你还活着就应该想想以后的日子要怎么活,男子汉大豆腐……嗯……大丈夫的,不要总是把死啊死的挂在嘴边,多没出息啊。”

  萧远山忽然拉住了香尘的手,道:“对,你说的对,我不能死,我还要报仇,我要报仇!你现在就带我去找我师父吧!”香尘脸色颇为难看,心道:“又是报仇,唉,这人看上去相当睿智,却也被仇恨蒙蔽了心思。”当下没好气道:“我费劲救你上来,到现在没好好休息不说,还给人家说成是你女儿,我现在要回房间去睡觉了。”

  萧远山一把拉住香尘胳膊,柔声道:“好姑娘,我们这就去了好不好?我实在是不能再等了。”香尘从前曾与男人有过接触,无涯子小虎都曾碰过她的身子,每一次都是羞得面红耳赤,可是这一次却并没有这些感觉,反而觉得很正常,甚至没有一丝是在与异性接触的感觉。

  香尘笑道:“看你这么粗鲁的样子,说起好话来也挺中听的,只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萧远山道:“只要你带我去查明真相,我什么都答应你。”香尘沉吟道:“我知道像你这种人啊,一看到什么仇人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上去打架。”萧远山怒道:“不分青红皂白的是他们!”香尘柔声道:“好好好,不分青红皂白的是他们,所以是他们不好,既然如此你就不能犯同样的错误啊。”

  萧远山忽然冷笑道:“姑娘有话,不妨直说,这般拐弯抹角是不愿意带萧某去么。”香尘愠道:“你瞧,才说你几句就这么想我了不是?人与人之间的误会总是会不经意间的产生,所以我希望你在查明事情的真相之前,千万不要伤害任何人,好不好?”

  萧远山哈哈笑道:“姑娘一番好意,萧某怎会不依,我们可以走了么?”香尘笑道:“你肯答应我,这就最好了,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在后面使坏才行。对了,你师父啊就在河南的一个地方……”

第十三章 误入魔道
这日终于来到河南境内,萧远山一进饭店里便要了二十斤酒,香尘笑道:“你怎么看出来我能喝的啊?”萧远山道:“这是我给自己要的。”香尘回头对小二道:“再来二十斤!”其实香尘平日里从未喝过这许多,向来都是旁人喝自己便喝,只是看萧远山上来便要了二十斤,自己心里不肯示弱,便也要了二十斤。

  萧远山一路来心情低落,极少说话,此刻却不免哈哈大笑起来,笑道:“你要来洗澡用的么?”香尘嗔道:“你要来做什么,我也要来做什么喽!”萧远山兀自不信:“小小女孩子,却如此不知好歹,看我不灌醉了她。”

  饭店中本没有这许多酒,先上了十斤,又遣小二上别处打酒来。这十斤酒一来,萧远山便给香尘斟了一杯,笑道:“你救我性命还没来得及谢你,先喝了这杯。”哪知香尘小脸一紧回头对小二道:“换大碗来!”

  小二拿了两个大碗,香尘先将先前那杯酒倒了进去,又把小酒壶里的酒全倒了进去,还差着那么一点才满,当下端起碗来,说道:“喝酒就喝酒不许那么多零碎来的。”说罢咕咚咕咚一碗酒下肚,萧远山看得哈哈大笑,也倒了一碗酒一仰脖倒了下去。

  二人灌了几碗下去,店里已有人窃窃私语起来,少顷,剩下三十斤酒已经打来,全都是半尺来高的小坛子,几个小二双手各抱一个进得店里来。香尘喝得兴起,叫道:“老兄,我们不用碗,拿坛子来喝怎么样?”萧远山哈哈笑道:“好啊!”说完绰起一个小坛子来,便喝了起来。

  香尘眼见一滴酒水都没有漏出来,心想:“这个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等看萧远山喝完,自己也绰起一个小坛子,但是她个子不高,坐在凳上多有不便,一面站起身来,一面抱着坛子,但是坛子没有拿稳,一下子泼在前襟上不少,当下定了定神,端稳坛子再喝,虽然仍是撒落了一些,但还是进步不少。

  再看萧远山已经喝了两坛,不甘示弱又喝了一坛,如此一坛又一坛萧远山已喝了二十几斤,香尘打着饱嗝道:“我喝不下了,肚子好涨。”正要转身离开,却见身后已经稀稀落落的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有人道:“小丫头真能喝啊。”也有人道:“喝的是酒么。”

  最惊讶的还是萧远山,虽说契丹女子远没南朝女子这般羞涩拘谨,却也没有见过像香尘这般跟男人一样豪爽海量的女子。

  饭后二人朝着少室山走去,萧远山奇道:“带我去哪里?”香尘道:“去找你师父啊。”萧远山道:“我师父在哪里?为什么非要陪我一起来?”香尘扭捏道:“嘿嘿,还不是怕你冲动。唉,这些年我也见过一些刚愎自用之人,认定某事便难以更改,即便自己错了,却碍着面子说什么都不承认,若是别人给他台阶还好,若是没有台阶只怕要自杀了呢。江湖上那些人有名没名,出家在家都是这样的。”

  
  二人来到少室山,正要策马上山,香尘忽然内急,叫萧远山在原地等候,自己奔出去半里多地,才敢解手。萧远山也渐渐发觉出来香尘并非泛泛之辈。

  香尘才系上裤子,忽听得附近似乎有人声,快步走上前去,只见是两个小沙弥正在林子里采药,一个说:“玄慈师兄居然没能见上师父最后一面。”香尘心道:“原来是少林寺死了和尚了呀。”正觉得没趣刚要离开,只听另一个道:“是啊,方丈本来要亲自传他主持之位的。”

  香尘心中一悸,登时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跑回萧远山处,哭道:“我们回去吧。”萧远山道:“为什么?你不是来带去见我师父么?”香尘擦干泪水,可是眼泪又马上掉落下来,掩面道:“我们先回去。”萧远山茫然道:“回哪里?”香尘大声哭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回去哪里,我也没有亲人。”

  萧远山不知所措,用衣袖轻拭脸上的泪水,柔声道:“我们先回去城里找个客栈,然后你再慢慢告诉我,好不好?”

  香尘一面哭一面问自己:“为什么要哭,我在哭谁呢,他死了我是很伤心,谁死了我都会很伤心,何况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不对!不对啊,我跟他其实也没什么交情,为什么哭成这个样子,难道……难道是因为……是因为……”

  二人来到山下一家客栈中,香尘一直哭得迷迷糊糊,待得醒来之际,才发现自己正置身于当年跟小虎的洞房之中。萧远山正坐在对面,迫切的望着自己,定了定神,说道:“萧大爷,嗯……你……你……你知不知道你师父是谁?”

  萧远山道:“我只知道他是个和尚,他不肯说,我也没问……”

  
  香尘问及此事,可叫萧远山的思绪一下子回溯到二十年前,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又到了辽兵到宋边界去打草谷的日子了。萧远山最讨厌这种事情,他不喜欢弱肉强食的世界,他喜欢的是惩强扶弱的行为,但是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国家是不允许他这样做的。

  眼见一个怀抱婴儿的少妇就要给撕开衣衫,旁边一个青年已被辽兵摁在地上不住的鞭笞,而那婴儿眼看就要摔在地上。萧远山快步上前,却没能接住那婴儿,一道灰光将婴儿卷去,只见一个灰袍僧人怀抱婴儿,将那几个辽兵点倒在地。萧远山心道:“这就使中土武功么,当真厉害,哎呦,他不会杀了我们吧。”

  那灰袍僧人却并未下手杀人,只道:“你们几个快快回去,以后不得再来这里。”萧远山心道:“这人会说契丹语言,他是什么人?”当下道:“你是谁?”

  那人一面扶起被打的汉人青年,一面道:“你不怕我么?”萧远山说:“为什么要怕你?”那人笑道:“你心地很好啊,帮我办一件事情,我教你这手功夫,如何?”萧远山对中土武功心驰已久,喜道:“行啊!

  那人叫萧远山拿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陪着那一家三口回到宋界,买了宅子,将那三口安顿下来。那人本来只想教他一手擒拿功夫,可是萧远山资质极好,学了就会,那人也只能不断拖延离开的时间,就在那里萧远山几乎学尽了他师父身上所有的武功……

  八年后萧远山想起这次的遭遇,又回到当年那个宅子里,只盼能从那家人口中得到一点点师父的消息,最后无功而返。

  又过了些年,他想去看看师父有没有回到过他曾经救助过的人家,当他推门进去的时候,见到一个美丽的少女正在扫院子。原来这少女就是当年灰袍人所救的婴儿,二人一见倾心,少女的父母觉得萧远山虽然是契丹人但是为人正直女儿可以嫁给他。

  少女跟萧远山的年龄差距虽大,但是二人感情却是十分融洽,成亲不久便有了孩子。妻子十分想念父母,萧远山便决定一家三口回去妻子的父母家,哪知……哪知……

  
  萧远山怒道:“我答应我师父学了武功不杀一个汉人,可是那些汉人……那些汉人……”香尘忙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萧远山道:“不就是要我查清楚之前不许杀人么,我答应你就是了,我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定叫他们全家死无葬身之地!”香尘叫道:“不!不是的,我是希望你能答应我另外一件事,你答应了我,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萧远山冷笑道:“要我不报仇是不可能的。”香尘忙道:“不是的,我只是希望你能……你能……这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你能不能这个二十……啊不,三十年内不杀一个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人。”话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细弱游丝,显然是对萧远山没有一点信心。哪知萧远山道:“我答应你。”心中却想:“我不杀他们,难道没有旁的方法报仇么,我折磨他们三十年,然后再亲手杀了他们。”

  香尘喜道:“太好了,你能答应我,我真是没有想到啊。”眼见香尘这般开心,萧远山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在这个单纯的女孩子面前有些自惭行愧,可是报仇的心思却又再次蒙蔽了他的心思,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香尘道:“嗯……从哪说起呢,其实都是怪我多管闲事,那天我本来是来少林寺找人的,可是还没进去就发现有很多江湖豪客齐聚少林,说是……说是接到消息有一个名叫萧远山的契丹武士带领大批契丹武士前来少林寺抢夺少林寺珍藏几世的武功典籍。”

  萧远山喃喃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会去那里呢?”

  香尘道:“所以说这其间定有奸人使坏,不能轻易下决定。”萧远山道:“后来怎样?”香尘道:“后来我说我能帮忙么,他们的带头大哥就说要我去后山找他师父,告诉他师父说他们要去干什么了。我……我就去了啊,那里是一个十分幽静的地方,门口一个小僧正要往里面去送斋饭,我便叫住了他,告诉他有要事找住持商量。那小僧起初说师父闭关不让我去,然后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道:‘玄苦,让女施主进来。’然后我就进去了,跟他说有一批人正要去雁门关阻止契丹武士萧远山前来少林盗取武功秘笈。他说……他说:‘远山……远山不会的,你快去阻止他们,一定……一定又是……’又是什么还没说完,便吐了口鲜血出来,玄苦连忙扶住他,对我道:‘师父定是走火入魔了,请施主就照师父说得去做的。’然后他送我下山之际,说他师父曾经收过一个心地善良的契丹少年为弟子……”

  萧远山早就在怀疑,听到此处不禁大叫道:“什么!我师父就是……就是少林寺的住持么?”香尘道:“我也纳闷啊,为他师父为什么,可是他说他要回去照顾师父了,还说要我保密这件事情,然后我就去雁门关找你们,但是半路出了一点意外,我……我没能赶上,对不起……”说道此处,竟是将事情全往自己身上揽一般。

  萧远山道:“这也怪不得你,为什么不带我去见我师父?”香尘眼泪又落下来,抽泣道:“我刚才在山上……山上的时候,听两个小和尚说……说他已经死了。”眼泪又是簌簌落下。

  萧远山忽然站起神来,香尘忙道:“你去哪里?”萧远山道:“我去问那个叫玄苦的小和尚。”香尘道:“不……我去问,你……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出来那个人。”萧远山冷笑道:“这些天麻烦姑娘了,可不知姑娘是何方高足?”

  香尘怔道:“你……你怀疑我么?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我……如果我没来的话就不会累得灵门大师在练功的时候知道这件事,就不会死了;如果我会骑马的话,可能……可能……”萧远山见她说得真挚,竟然不敢再问。香尘又道:“萧大爷,咱们就此告别吧,我这就去给查那件事去。”正要离开,却给萧远山一把拉住,问道:“你去哪里查,为什么要自己去?”香尘道:“我……我……”

  萧远山厉声道:“你还知道些什么!说!”香尘吓得全身发冷,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蹙眉道:“我……我只是猜测,有些事情如果没有证据就不能说,我……这样,你给我一年的时间,无论我有没有查到什么都会回来告诉你的。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请相信我吧。”

  萧远山道:“好,一年就一年,倘若你没回来?”香尘道:“倘若我没有回来,那萧大爷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我,我就一辈子也过不了安生日子,我就舌头上长青春痘,脚豆上长舌头!”萧远山笑道:“是我不好,不该不相信你,毕竟我的性命都是你救的。”

  香尘叹道:“唉,这若是你的真心话就好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在怀疑我的,可是我也没有什么证据说我跟这件事没有关系。那件事情我去查,你只要去查你儿子的事情就好了。明年中秋,我在杭州紫云洞等你。”说完扬长而去,竞没一丝犹豫。

  留下萧远山坐在站在屋里,只觉前途迷茫,心中想要查明的事情太多,可是线索太少。想起无耻的汉人诬陷自己要来偷盗少林武功,心中怒火中烧,径直往少林寺走去。查明藏经阁的所在……

  萧远山轻功绝佳,单是雁门关外空手打死中原一十八名好汉的功夫便世间少有,这次夜探少林寺自是无人察觉。少林寺偌大地方,虽说藏经阁不甚好找,但萧远山何等人物,几个来回,便到了藏经阁所在。在藏经阁内翻了几下,赫然看到一本名为《无相劫指谱》的册子,萧远山知道这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心中异常欢喜,拿着它便下了山。

  如此几个月下来,萧远山第二次去少林寺的藏经阁,又在上次的架子上拿到了一本《般若掌法》。第三次去的时候,看见那架子上面摆了一部《法华经》一部《杂阿含经》,随手翻开,只见里面并非武学秘笈,便放在一边,又找到一册《伏魔杖法》,欣然而去。。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四章 情窦初开
一年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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