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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美男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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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交拜!”
仿佛听见人群中石漫思再也无法抑制的尖叫,然而稀稀拉拉的叫好声却在同时响了起来。
后脑的扼制又开始使力,殷悟箫眯着眼,仗着有盖头蒙面竟微微勾起了嘴角。就让她死了吧,反正她在这世界上是一个人呢。
漫思有岑律,所以没有她也无妨。
乔逢朗和木离,她对他们也无意义。
就是百里青衣……呵,那个以江湖天下为己任的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没有了她也不过是少了一个表现侠义心肠的对象而已。纵然有过一刹那的柔情缱绻又如何?
“箫儿!”遽起的是木离惊恐的大呼。
乔逢朗冷冷地会头瞥了冲进大厅的木离一眼,忽然阴森一笑,单手使力,强迫殷悟箫与他一起拜了下去。
厅中猛地静了,唯有重重的人身与石板相叩的响声余音不绝。
“无痕”的如云好手将历尽千险闯入厅堂的一小撮乔帮人马围在中心,一切全在乔逢朗掌控之中。
乔逢朗忽地变了个人似的,动作温柔地将殷悟箫搀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红纱遮掩下,甚至看不清鲜血糊面的殷悟箫是生是死,是清醒还是昏迷。
“礼成。”他淡淡吐出,挑衅地直视木离。“她是我的妻子了。”
“秦栖云?”木离这才看清对方长相,不由大惊。“你就是‘无痕’主人?你为何要这样做?”
“我为何要这样做?”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乔逢朗大笑起来:“怎么,连你自己留下的伤痕你都不认得了吗?‘乔’帮主?”他暗示性地摸着自己残破的脸颊。
“你!”木离倒吸一口冷气,突如其来的认知击垮了他建筑已久的冷静,他倒退两步,食指颤抖地指着乔逢朗:“你是……是你?”
乔逢朗皱了皱眉:“我以为你早该猜到的。”他扫一眼在场的众人,“是谁?怎么,不敢说出我是谁么?”他冷酷地挑起眉,“猜猜看,说出我的身份,你身后这些人还会有多少继续效忠你?”
“你!”木离冲前一步,紧握剑柄以抑制心中震动,“你恨我便罢,为何要将箫儿牵扯进来?”他目光紧锁乔逢朗怀里的殷悟箫,心痛莫名。
“我将她牵扯进来?”乔逢朗微笑,“何出此言?箫儿明明是和我从小订下亲事的未婚妻,虽然从未正式对外声张,但两家心知肚明……”
“住口!”似是有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涌上心头,木离难以自制地大喝:“和箫儿成亲的明明是我,若不是你从中作梗,箫儿现在已是我的妻子!”
乔逢朗冷哼:“她现在已与我行过大礼。”
“你住口!”木离已被乔逢朗挑衅的话语激得理智尽失,忍不住提剑前冲,直刺乔逢朗。
“帮主!”从人群外跃入一个轻俊的身影,再及时不过地挡下狂怒的木离。“帮主,不要受他激将,否则会吃大亏!”
竟是本该留守在崖上的方洪敬。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见是他,木离怒色更炽。
“属下不放心帮主,便命副堂主垫后。属下紧跟帮主身后保护帮主。”方洪敬躬身回答。
木离哼了一声,冷静不少,便一挥手命他退后。
瘫软在乔逢朗怀中的殷悟箫忽地浑身一颤,张开水眸。
乔逢朗讶异地低头:“原来你还醒着。”他眸中有笑意闪现。
殷悟箫没有反应,眸子却渐渐聚焦在场中的乔帮众人身上,神情复杂,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箫儿?”木离心痛地轻声唤她,像是大声一些便会把她震碎一般。“你放心,我马上救你出去。”
殷悟箫长睫扇了一扇,游弋的目光定在一点。
“你要救她?”乔逢朗好笑地重复木离所言,“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救她。”
木离咬牙,“你若恨我,便统统冲着我来,为难一个女子算什么英雄?更何况,她也是你的……”他蓦地住嘴。
“我的什么?我的什么?”乔逢朗眼睛发亮。
“你……你要如何才肯放过她?”木离狠狠撇过头,心头却在滴血。若放在平常,他如何肯说出示弱的话。
“要我放过她,那也简单。”乔逢朗低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我只怕你做不到。”
“你要什么?”木离瞪住他。
“我要……你的一切。”他似笑非笑,“你的地位,你的身份,还有你的命。”
殷悟箫困难地开启双唇,却无力再言。乔逢朗哪里是要与木离作交换?她明白,他不过是想看木离作抉择的挣扎和自己失望的表情罢了。今日,已被恨意掩埋的乔逢朗决不会放过她和木离任何一个。
她知道她不该等着木离作出抉择,因为她不在乎他的答案,更不能让自己成为两人相斗的筹码。可是她屏息了,心中有隐隐的期待,她期待的不是木离的答案,而是另一个人的。
木离沉默了。
“你不舍得?”乔逢朗毫不意外地轻笑。
“不是舍不得,而是没有用。我若真的把命交给你,你就更不会放过她了。”
“……”乔逢朗大笑,“你倒十分了解我啊,哥哥。”
这称呼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震。
乔逢朗却径自贴住殷悟箫耳畔好笑地说:“你看看,这才是你的逢朗哥哥。”
混在后面人群中的石漫思暗暗着急,这死拗的女人,逞什么铮铮铁骨,此时不装死更待何时啊?
乔逢朗执起殷悟箫一只笼在嫁衣中的素手,含笑看向木离:“既然舍不得,就要承受舍不得的后果。”
“啪”的一声,伴随着殷悟箫难忍的惨叫,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腕骨被捏断。
“你好可怕。”殷悟箫咬牙,死死地盯住乔逢朗。
没料到她会在这时出声,乔逢朗讶然。
“你根本不是在复仇,你是在发泄。你的仇恨找不到出口,已经把你变成了一个怪物。”她合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有水光闪动。她的声音里透着疲惫:“逢朗哥哥,你不该……这么恨我,你收手,好不好?”
乔逢朗胸坎一震,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从他心房划过。
“逢朗哥哥,我们偷偷溜出去玩,好不好?”
“逢朗哥哥,你帮我做纸鸢,好不好?”
“逢朗哥哥,我弄坏了筠姨的瓷器……别告诉她好不好?”
“逢朗哥哥……好不好?”
众人的抽气声中,殷悟箫如同一只鲜红的蝴蝶蓦然坠地,一旁错愕的乔逢朗甚至不及拉住她。
“箫儿!”木离爆发出一声野兽受伤般的嘶鸣。
“小姐!”方洪敬亦上前一步,怒目而视。
乔逢朗心中一动。
“把夫人抬到内堂去照顾。”他目光并未稍离地盯着场中,忽然得意地笑了。
“青衣,‘勾魂’的易容术入得了您的眼,真是整个‘无痕’的荣幸。”
众人皆凛然。
木离蓦地回头,瞪着身后的方洪敬。
方洪敬静了片刻,于是扬眉:“是我露出破绽了。”他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你冷吗?”
殷悟箫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人这样问她。
她想说很冷,却无法张口。空气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潮湿腐烂。
“冷,就对了。”那人的声音蓦地近了,呼吸甚至触及她的耳边。
她猛然睁眸。
“你……你是谁?”她困难地吐出破碎的语句,眼前的黑影令她眩晕。
“你不认识我。”那人粗嘎地笑起来,他的轮廓渐渐清晰,他戴着奇怪的面罩,只露一双眼睛,身材纤细,似乎是个女人。
“这是哪里?”出现在她身边的应该是漫思才是。
“这里仍是‘无痕’。”那怪人扬扬手,身后走上一个人,态度恭敬地轻声唤道:“师父。”
殷悟箫定睛一看,这人竟是宇文翠玉!那么这个怪人便是宇文翠玉的师父,也就是创立“无痕”之人,更是在乔逢朗受伤失忆后教他武功之人。这个人还活着!
她这才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个石台上。那绳索其实毫无用处,因为她本来就已无法动弹。
“你不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怪人再笑。
殷悟箫倦怠不已地偏开头。“我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怪人见她毫不热衷,也不强迫,伸手扳了一下石台的一侧,对面的墙壁便哗的一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镜般光滑的水晶壁,壁上竟有人影闪动,还有些微的声音入耳。
“这是……”饶是殷悟箫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由得瞠目结舌。她留意到,宇文翠玉见此景象亦是又惊又疑。
怪人背过身去:“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石,通过巧夺天工的设计,便可将厅堂壁上一个小孔中窥得的景象传导至此,岂不是鬼斧神工么?”
“这是厅堂中的景象?”殷悟箫呆住,她凝神看,果真看见乔逢朗和木离的身影,而百里青衣站在两人中间,神情自若地说着什么。
“你要我看到这些,有何用意?”心跳蓦地激烈起来,殷悟箫隐约感到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浮出水面。
有时候自以为已经窥得了事情的全貌,却不知道,一切的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谜团。
“师父……”宇文翠玉也迷惑地望着怪人,但接触到怪人凌厉的眼光,她慌忙低头,敛去昙花一现的疑惑:“师父自然有师父的用意。”
“宇文翠玉!”殷悟箫大喝,“你好好看看,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来?逢朗哥哥根本就有两个!”
“什么?”宇文翠玉失声叫道。
殷悟箫望定了密室的屋顶,不忍看她:“逢朗哥哥有一个双生兄弟。你喜欢上的,是逢朗哥哥,可是那晚我替你表白情意时,却是另一个人,木离。他欺骗了所有人,也包括你在内。”
宇文翠玉闻言一语不发,半晌却笑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殷悟箫霎那间竟觉得她有些可怜。“你若不信,何不自己看看?”
宇文翠玉半信半疑地转身,透过水晶壁,两个身形一模一样的男子对峙着,尽管其中一人已被毁容,可两人之间的相似之处仍不难看出。
“你太过执着了,你只看到姓名,看到地位,却看不出,现在的秦栖云和当年你爱上的逢朗哥哥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而现在的逢朗哥哥,虽然容貌相同,性子却和从前迥然不同啊!”
“玉儿,这丫头是在拖延时间,你难道看不出么?”怪人嘎嘎笑起来,丝毫不担心殷悟箫的话对宇文翠玉造成的影响。
“……”宇文翠玉盯着那端两人,再也掩饰不住怀疑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师父,万一她说得是真的……如果秦栖云真的是他……”
“你清醒一些好不好,秦栖云是被你师父拉入‘无痕’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你师父一手策划的!”
“哼,你好大胆子,现在居然还敢挑拨我们师徒之间的关系?玉儿,难道你信她却不信师父不成?”
“徒弟不敢!”宇文翠玉惶然低头,“这贱人说的话破绽百出,徒弟怎么会信?”
殷悟箫不由得有些可悲:“是不是破绽百出,你自己心里清楚。当年逢朗哥哥喜欢上你,是不争的事实,否则为何会有储秀山庄那一场婚宴?”
“那……那是秦栖云他妄想借重我宇文家的声望!”宇文翠玉逃避地大呼,而慌乱的语气却泄露出她内心的不确定。她求助地看着怪人:“师父,你告诉我,她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只要你说了,我就信!”
如果殷悟箫说得都是真的,那么这些年来她一腔的恨意都是冲着谁来?一切的报复和阴谋又都有何意义?她在储秀山庄婚宴上精心策划的戏码,也不过是让她离自己想要的东西越来越远罢了!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讽刺啊!
“哼哼,”怪人冷笑,突然不再辩解,在宇文翠玉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她身上各大要穴。
“玉儿,你真是我教得最失败的徒弟。此时你就算是信了,为了保住性命,也该装作不信才是。”
宇文翠玉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瞪着怪人:“师父!难道当真是你……”
“是我。”怪人大方地承认。“都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救下乔逢朗,助他恢复记忆,又教他去杀尽天下对不住他之人,杀尽天下他看不顺眼之人。”
“您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让我去杀人……”
“不错。我明知道乔帮帮主位子上那个人是个冒牌货,还暗示你潜入殷悟箫身边,好伺机而动。只是没想到,你这不中用的东西根本没办法引起木离的注意,我只好再怂恿你杀了殷府上下,却不料你连这么简单的事也办不好,竟让殷悟箫逃了!”
“甚至,当年正是我告诉木离,只要没有了乔逢朗,你,”他指向殷悟箫,“自然就是属于他的。所以他才能下定决心暗算了自己的亲弟弟,亲手毁了他的容貌又把他推下山崖。”
殷悟箫难以平复心中惊悸,颤抖地出声:“你究竟对我们乔殷两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地让我们自相残杀,骨肉分离?”
“深仇大恨?哼,我恨得又何止是你们乔殷两家?我还恨百里府,恨穹教,恨木菀风,我恨整个江湖!”
“所以,这么多年来你都是在利用我?”宇文翠玉仿佛瞬间被抽离了魂魄,只剩一具空壳。
“利用你?”怪人语气狰狞起来,“你根本不配被我利用,枉我辛辛苦苦教导你这么多年!原以为你和我年轻时有几分相似,原以为能靠你除掉我在这世界上仇人,没想到你根本是个无用鬼!你心里只有男人,哪里还有师父?像你这样没出息的女人,能成什么事?”
“你们看看,看看外面那两个孩子,哪一个不是聪明绝顶,还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哼,乔帮帮主和穹教教主的儿子又如何?还不是落得个兄弟残杀的下场?乔百岳,你聪明一世,可曾预见今天么?”
殷悟箫心下大骇:“你……你究竟是谁?”
怪人得意大笑:“箫儿,原来聪明如你,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第二十二章 重叠喜庆成悲庆(二)
殷悟箫和宇文翠玉同时面色惨白。
宇文翠玉心中所想的,是自己这些年以来走过的路究竟是如何地每有意义,于是她彻底沉浸在茫然之中,似乎是忽然丢失了方向,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了。
而殷悟箫的脑筋则在快速地旋转。
眼前这人不仅对乔家的秘密熟稔于心,与过世的乔百岳本人也有很大的纠葛,甚至于她对于殷悟箫,木离和乔逢朗三人及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知之甚细。这样的人,必定是一直潜藏在他们身边的,对他们非常熟悉的人,那会是谁呢?
想到最后,殷悟箫竟不敢往下想。
忽然看见水晶壁那一边,人群中的一人微笑行至大厅中央,说了些什么,然后用手在脸上轻轻一抹。
殷悟箫心头微宽,这人既然来了,必然就有解决此事的办法。
可是即便他是这江湖上最聪明最有势力的人,他又如何能猜到会有水晶壁这样的机关,猜到整件事情背后会有一层又一层的玄机?
现下该操心的,却是她自己的安危。她嚼了口中药丸,按计划,漫思应该在后面接应她才是,可是为何会落入这怪人手中,被强行唤醒?她忍不住开始着急,不知道漫思现在如何。
水晶壁另一旁,木离目瞪口呆地瞪着忽然出现的百里青衣。
“你……不是集结了九庄十八派等在山下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乔帮主,或者我该称,木帮主?”百里青衣走到厅中心,环视四周,凛然的目光令周围的众人皆不由自主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木离难以置信地大呼,忽然抬头盯着乔逢朗,眼神里透出疯狂。“难道是你们?是你们联手对付我?百里青衣!我虽与你不和,却从未做过有害你百里府之事,你为何害我?”
“联手?”乔逢朗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倘若百里青衣会跟人联手,我怎会让你苟活到今日!”他转向百里青衣:“青衣公子,当日你的救命之恩,我记在心里。可是今日之事乃是我乔家的家务事,青衣公子当真要插手么?”
百里青衣敛眉:“此事发展到今时今日,早已不是你乔家的家务事。乔逢朗,你为木离暗算,以至毁容失忆,江湖自会还你一个公道。可是你为报仇泄愤,牵连太多无辜的人,百里府不会不管不问。”
他四顾厅内,再道:“‘无痕’组织为害江湖多年,背负血债累累,百里府也必须予以查处,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乔逢朗大笑:“青衣公子说话真是滴水不漏。可是我倒是忍不住要问上一句,青衣公子是如何查清这其中的恩怨曲折?又如何料到我便是‘无痕’主人?据我所知,百里府追查‘无痕’渊源已有多年,一直全无线索,怎么忽然便如有神助,甚至查到我‘无痕’总部来了?”
百里青衣微笑:“套一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乔兄的计划虽然缜密,却也不是全无破绽。”
乔逢朗冷冷地一哼:“什么破绽,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一个我和他,”他指向木离,“我们二人都未曾下狠心斩草除根的女人罢了。”
木离恍然大悟:“箫儿,是箫儿!原来你惺惺作态花言巧语,不过是为了利用箫儿查出此事真相罢了!百里青衣,你好卑鄙!”
乔逢朗鄙夷地看一眼木离:“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人家卑鄙?若说利用,你,我,谁没有利用过箫儿?我无辜的妹妹,哦,不,现在是夫人才是,这一切对她来说不过是飞来横祸,她错,就错在不该和你我扯上关系。你说是么?哥哥?”
木离心下大骇:“你……待如何?”他一振长剑,“你速速把箫儿交出来,否则我乔帮……我乔帮及九庄十八派都不会放过你!”
乔逢朗漫不经心地掏出一把短匕,细心擦拭:“不必着急。我今日既然摆下这婚宴,自然就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无论是你,还是青衣公子,都不用奢望走出我‘无痕’一步。”
他话音一落,手中短匕如电般弹出,正钉入木离脚下前方一块微凸的石板。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整个大厅倏地一阵山摇地晃,除了乔逢朗站立的一块地方外,其他地面皆猛地掉落,众人在惊呼中,随着大厅直直下坠。
百里青衣直觉脚下寒风狂烈地向上直吹,原来这大厅之下便是悬崖!他急中生智地抽出侧旁一人身上的长鞭,振臂一甩,长鞭一头钩上大厅顶上突出的岩石,另一头缠上身边的厅柱。整个地面下坠之势因这一瞬间拉力而略为停滞,而在那长鞭不堪重负而即将断裂之前,三根长鞭再度缠上岩石。手握着垂下的长鞭,百里青衣借力跃开,而后使尽毕生绝学打出一掌。
众人惊慌失措之声骤停,百里青衣竟在此千钧一发之刻,凭一己之力以掌将下坠的地基推离原本直直下坠的轨道,向面侧插入悬崖崖壁,深入丈余!
只是地基仍然无法承受多人重力,从正中断裂为两半,一半坠下崖底,另一半停在崖壁上。木离等人侥幸攀住地基边缘,慢慢爬上安全的一半。众人望着深不见底,白雾茫茫的崖底,惊恐万状的长出一口气。
乔逢朗冷觑着一手抓紧长鞭,悬吊空中的百里青衣,冷哼:“青衣公子,我到底还是低估你了。”
百里青衣望着无法及时逃到安全的一半地基上,只得随着另一半地基下坠的人们,眸色变冷:“是我低估你了。没想到你为了杀我,连‘无痕’众人也不惜一起杀害。”
乔逢朗得意大笑:“那是当然,不如此你青衣公子怎么会走进这圈套?”他不屑地看一眼木离,“那个无能之辈还不值得我花费如此心思。”
百里青衣飞身跃到乔逢朗身侧,面色再严肃不过:“你接下来还有何手段?”乔逢朗若是只有这一手准备,那也不配做阴险毒辣的“无痕”主人了。
乔逢朗赞赏地点头:“还是青衣公子了解我。”他微微偏头看向下方挣扎的众人,“青衣公子不妨猜猜,此刻,若是有炸药在上面引爆,他们会如何?”
百里青衣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可是听了这话,也不由得心中一凛。
乔逢朗转身,作出漫不经心的姿态。只要炸药引爆,悬崖下的众人会在强烈的地震中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掉下崖去。以百里青衣的为人,不会不救人,可是这种情况下自身尚且难保,何况救人?他就不信搭不上百里青衣一条命。
百里青衣细眸一眯,蓦地以变幻莫测的身手法欺身上前,在乔逢朗反应过来之前便将剑尖直指他的心脏:“你敢?”
乔逢朗低头看看抵在自己胸口的长剑,忽然叹起气来:“青衣公子的武功修为,果然是我再练二十年也无法赶上的。丢失了一半功力,竟还能轻易便胜我半筹。只可惜,控制炸药的人,绝对不会因我的生死而稍作犹豫。”
他抬头,似在轻轻呼唤,又似在自言自语:“师父,你还在等什么?”
什么?难道能够开启炸药机关的,另有其人?
难道这一切阴谋背后,还另有黑手?
百里青衣猛然抬头,不远处的崖壁上,因大厅的陷落而壁石剥落,现出一大片水晶壁。
“你都看到了?”
密室之中。怪人振了振袍袖,俯身将面罩下的眼睛对住殷悟箫的双眼。
“他们……掉下去了?”殷悟箫声音颤抖着。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宇文翠玉背对着水晶壁,动弹不得,只得焦急大喊。
“他们掉下崖去了……”殷悟箫喃喃自语,受视线所限,她看不见崖下情况,只看得到大厅中地面下沉的一幕。
“什么?”宇文翠玉面如死灰,“谁?你说谁掉下崖去了?”
“你满意了?你要的不就是他们自相残杀么?现在你满意了?”殷悟箫又悲又愤地看着怪人。
“满意?”怪人故作吃惊地重复,“不,还差得远呢。”她指向床边的另一个把手。“你看到了么,知道我按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殷悟箫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炸药,自然是炸药。”怪人嘎嘎地冷笑,“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炸药更有意思的东西?只要我把这把手拉下去,什么‘无痕’,什么乔帮,什么乔逢朗,什么木离,什么青衣公子,全部都烟消云散,就好像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哼,看着他们一起毁灭,就是对我最大的好处。”
“你不该这样。”殷悟箫艰难地抬起上身,“你恨的是谁?对不起你的人又是谁?你这样滥杀嗜杀,那么你之前种种的爱恨又有何意义?”
“傻女孩……”怪人大笑,“我是怎么教你的?什么爱呀恨呀,本来就是多余的东西啊!”
殷悟箫呆住。
她忽地看向怪人身后:“漫思,你来了!”
怪人一惊,猛地回头,背后却空无一人。
“哼,你想借机拖延时间么?可惜,你骗不了我,我这密室机关乃是天下无双,别说是石漫思,就是天山老人亲自来了也无法进来!”
“当真么?我看不一定吧?”殷悟箫竟也从容而笑。“那你说说,你的好徒弟哪里去了?”
怪人这才惊觉,本应被定在她身后的宇文翠玉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不可能的,没有人能进得来这密室……可是她更不可能自己冲开穴道……谁?是谁?有胆的就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你出来!你出来啊!”怪人发了狂一般大叫。
“你不是说了么?没有人能进得来这密室。既然没有人,那一定是鬼,一定是鬼!你猜猜是谁的鬼魂?”殷悟箫见她发狂,连忙火上浇油。
“住口!”怪人伸手照着殷悟箫脸上就是一巴掌,响亮而清脆。“你休想吓唬我!你这贱丫头,你的伎俩我还不清楚么?你以为你骗得我心志恍惚,你就能趁机逃跑?你做梦!”
“你不信?”殷悟箫顾不得吐出口中淤血,“那你身后的是谁?难道是姨丈?姨丈,快救我!”
“乔百岳?”怪人再也忍不住地回头,背后依然空空如也。
“你骗我!哪里有什么鬼魂?我不信!”
“你看不到么?他就在那儿啊!你看他拿了一把刀,马上就刺过来了!”殷悟箫叫喊起来。
“你……”怪人挣扎惶恐,左右为难,身体却已先于理智躲闪起来。
殷悟箫大笑:“你不是不信么?”
怪人咬牙:“不管有没有什么鬼魂,今天这炸药我是一定要引燃的!我先炸死你们,看看乔百岳那老鬼能奈我何!”她飞身上来,伸手便要拉下机关。
情势危急,殷悟箫惊喘不及,忍不住冲口而出:“筠姨!”
第二十二章 重叠喜庆成悲庆(三)
不过一个转脸,石漫思便失了殷悟箫的踪迹。
她心中惶恐万分,正在走廊上奔走之时,忽听一声轰然,顿时脚下地震一般摇晃起来,却见地面裂开,顶上描画得十分精美的天花簌簌地掉下石块来。她慌忙抓住一旁的石柱,这才险险站稳。
惊惶的“无痕”众人开始四散逃跑,地面仍有余震,外头喊杀声大作。她连忙拉住一个“无痕”中的仆佣问明状况,那仆佣只道:“乔帮和九庄十八会杀进来了”,转身便跑。
石漫思反应过来,心中大喜,连忙转身往来路跑去。她刚才一见殷悟箫被人抬走便跟着奔出了大厅,因此并不知道厅中情形,只想着此刻去找百里青衣要帮手,然后同去寻殷悟箫。
谁知走到一半,迎面落下一个黑袍黑带,神情冷冽的男人。
“阿律!”石漫思又惊又喜,“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的!快,快跟我去找阿悟!”她像往常一样拉住岑律的手,转身便跑,谁知却没有拉动。
她诧异地回过头,只见岑律如扎根在原处一般,纹丝不动,眉宇间复杂而冰冷。
“阿律?”她试探地唤一声,不知道岑律是出了什么问题。
岑律凝视着她,慢慢道:“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来救你?”
石漫思笑:“你一向都会来的呀。”
“所以……所以你就全不在乎我会为你担心,一味地将自己置于险地么?”
石漫思一怔,这才察觉他似乎有些生气。可是岑律一直都是这个冰块脸,因而她也并未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只着急道:“阿律,现在不是骂我的时候。等我们找到阿悟,你们俩一起骂我,我乖乖听着便是。”
岑律眸中一黯。
“你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在你身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石漫思愕然。
“我在你心中,是不是十分的便宜?”岑律少见地显出悲哀的神情。
石漫思心中不可抑止地慌乱起来,她不明白岑律为什么在这个火燎眉毛的时候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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