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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是个妞啊(完结)-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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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起身,慢慢靠近,握住她一缕长发,缓缓梳理,姿势暧昧之极,“服侍我,要尽心尽力。”
朵朵,看演得这么辛苦,也怪不容易的,怎能不好好犒赏一番?
“尽心尽力”,那是什么意思?翠花胸膛里那颗可怜的小心脏七上八下,掉来掉去,就没一刻安生的,这样下去,迟早被折腾出毛病来。
奈何人家说了这话就没别的举动了,只是手肘撑着琴台,单手支腮笑眯眯地看着她。
翠花越发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正想没话找话,就听他懒洋洋地说道:
“公子我还没用晚膳呢,发什么呆?”
翠花赶紧点头:“是……哦,不是!那个,公子……您想吃点什么?小的去厨房给您做。”
“大晚上的,做什么做,你去本公子的小厨房随便拿点吃食就可以了。”
大神起身,伸个懒腰,回到房间坐在桌前等晚膳。
翠花一路小跑去小厨房,灶台上放着一只大漆木盒子,揭开一看,里面三荤三素,糕点汤品,香米白饭一应俱全。
啧啧,父皇就是父皇,想得可真周到。
翠花把盒子提回去,小心布置在桌上,恭敬说道:“公子,请用膳。”
大神朝她招招手:“坐下,一起吃。”
“这不太好吧?小的是奴才……”她连连摇手。
他直接将她扯过来坐在身边,不由分说倒了一杯酒塞她手里,笑得特别和气:“喝一杯,只当是庆贺你被本公子看上了。”
杯中白酒气味浓烈,翠花一闻就知道是烈酒,牙根又开始发痒,父皇太阴险了,居然想灌醉她!
心里再恼火,也只得满脸堆笑地推辞:“小的不敢喝酒……”
“你怕什么?”大神扶着下巴笑眯眯看着她,“公子我有这么可怕么?”
155章 内分泌失调的大神
翠花眼见是不能推了,索性端着杯子一口喝下,白酒的辛烈辣得她直咳嗽。舒骺豞匫
“爽快!小花儿这般豪爽,真真是酒中豪杰。”
大神又笑吟吟地给她满上:“再来一杯,就当是庆贺你有幸陪本公子喝酒,好事成双。”
有幸?幸你个头!不幸还差不多!
翠花抬眼看他,晕黄的灯光下,他嘴角的笑像春花般灿烂,只可惜一肚子坏水,委实靠近不得。
看了看又是满满一杯的白酒,翠花眉头一皱,五官顿时挤在一起,快要哭出来了,哆哆嗦嗦地道:“公子,您别夸了,小的真不能喝酒,您就放我一马吧,小的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公子以报您的大恩大德。”
侧首想了想,大神一双凤眸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几不可见的眯了眯眼,死丫头委屈得跟什么似的,装可怜就想蒙混过关?
朵朵,你好狠的心,说跑就跑,不要风音和邱析,不要小黑和貔貅,连父皇也不要了,今日就这样放过你,以后还不得翻天啊!
轻笑了一声,大神揉了揉额头,道:“不喝也行,不过还得看小花儿的诚意了。”
啊?诚意?
难道她这般狗腿,不要脸面还不算有诚意?
翠花看着悠然自饮的大神,实在不知该怎么应对了,依旧是一脸的委屈:
“公子,快别拿小的开玩笑了,我是个什么东西?我那点诚意公子怎会看得上眼呢?您还是给我个痛快吧,想要我做什么就直说。”
“哦?”大神饶有兴味,轻飘飘地把问题抛回去:“那小花儿觉得本公子想要你做什么呢?”
鬼知道你想做什么!
翠花对着他似笑非笑的面具脸,已是绞尽脑汁了,脑壳都想得疼,可依旧寻不出个合适的话来说。
不管是夭朵朵,还是牛翠花,在他面前都没好果子吃,老娘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翠花两条一字眉皱成了麻花状。
大神见她这苦逼样,心里头总算好受了些,也不想一下子把她逼得太紧,否则就没意思了。
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这本来脾气就臭的小混蛋,于是摸了摸她的脑袋,和蔼可亲地说道:
“本公子向来好说话,不会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放心喝吧,醉了也没事,大不了本公子伺候你一晚。”
呸!好说话个屁!
翠花在心里看不见的地方啐了他一口,转过来立马又是笑脸一张:
“既然公子都这样说了,小的再推辞未免也太不识抬举了。既然要喝酒,这几个菜肯定不够吃,小的去厨房做几个下酒的小菜,再来陪公子喝个尽兴可好?”
为今之计,赶紧溜之大吉,才是上上之策。
大神何等人物,怎会不知她那点小心思?
他伸出食指,极其漂亮的手指,修长的,指甲盖都是淡淡的粉色,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摇了摇,缓缓道:“不必,不必,下酒菜,小花儿想吃多少都有。”
只见他玉白的云袖一挥,翠花瞬间就傻眼了,呆呆地看着大变样的屋子,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她看到了什么?
原本不大的房间突然大了几倍,五张三丈长,一丈宽的饭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大神柔声问道:“这些够了么?”
见他皮笑肉不笑,翠花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但又不好发飙,只得应和道:
“够了够了,劳烦公子用法力来满足小的这点口腹之欲,实在是不好意思。”
大神瞧着她爪子乱挠的不知所措样就高兴,可惜……看不见那双乱转的眼珠子。
他微微一笑,道:“把头抬起来。”
他那双温柔缱绻的凤眸可不是什么深情目,而是毒辣眼。
期待翠花同志那张假脸露出点别的有趣表情,所以他的眼神也就越发意味深长。
不过,他失望了,人家翠花闭着眼,他什么也看不到,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些菜小花儿不喜欢么?”
听了此言,翠花狠狠一抖,念叨:这分明就是鸿门宴,谁要喜欢那就是嫌命长!
大神别的不见得很好,眼神是尖了点,可跟他的耳力完全没法比,翠花自以为瓮声瓮气教人听不分明,故而说得十分顺溜,却不料大神将她的念念有词听得一字不落。
“鸿门宴?本公子怎么不知道自己花这么大气力,是为了把小花儿置之死地呢?”
翠花无法,只得掀开眼皮,一双眼睛泪水迷蒙,双手抱拳央求道:“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就别为难我了啊,惹公子不高兴,小的立马滚蛋就是了,有生之年在也不出现在您面前……”
她在这边求饶求得十分恳切,大神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哭丧的脸,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听到后面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花儿一走,本公子去哪儿再找这么个合心意的贴身侍婢?更何况……”
他的尾音拖长了调子,半响都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翠花急了,竟然大哭起来:“公子啊!小的我千不该万不该扎秋菊一针,千不该万不该在您眼皮子底下玩小动作,您看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就饶了我吧,我真的错了啊!”
看着她装模作样哭得稀里哗啦的,大神突然有些恼了,死丫头越来越来劲了,堂堂神凤公主,当真以为自己是个小杂役不成!
他顷刻就收了满脸的笑意,薄唇一抿,冷声道:“知道错了就给本公子闭嘴!让你陪我喝喝酒而已,非得弄得要死要活的样子,好像本公子逼良为娼一般,成何体统!”
你可不就是逼良为娼嘛!
翠花见他怒了,赶紧收起那好不容易憋出来的眼泪鼻涕,憋着嘴抽抽搭搭:“小的知道错了,您就放过我吧。”
心惊胆颤地找了她半年,如今再看到她还摆出一副委屈的可怜相,大神愈加恼火,喝道:“本公子教你闭嘴你是听不见还是怎么的!皮痒欠收拾就直说!”
翠花知道他是真的火冒三丈了,立时不敢动弹了,乖乖站在一边,只是在心里虐他万遍也不厌倦,老虎凳,辣椒油,轮番上。
她低眉顺眼地站在不远处,憋了半年闷气和欲火的大神打量了一番,大概也就是看着某朵的小媳妇样顺眼了,心里也就舒坦了些。
片刻,翠花听到他轻咳一声,才微微抬头偷看了一眼就被揪住了。
大神冲她招了招手:“过来,坐这儿。”
翠花看了看他所指的地方,又犯难了:父皇的火气是真的很大,坐在他右手边,要是他一不高兴,举起筷子那么一戳,指不定老娘这没有法力的牛翠花就一命呜呼了!
她那双黑眼珠闪着光,眼神儿一直不停地在筷子和他身上游移,大神何等聪明,怎会不知道翠花同志在想些什么。
“你要是再愣在哪里,本公子保证你立时变成刺猬。”
被他一语道破心思,想了想全身插满筷子的惨状,翠花二话不说就飞速坐下,估计逃命也就这速度了。
看着她不声不响地坐在自己手边,大神笑了笑,朵朵有时候还是挺乖巧的,甚好,甚好。
于是温和道:“早这么乖乖的不就行了,非得我动怒你才肯听话。”
这话说得很是温柔宠溺,翠花不知他这般变脸是为了什么,只觉得背脊一冷,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见她周身一僵,大神笑得越发欢畅了,伸出手在她脸颊摩挲:“别怕啊,本公子怎舍得将你变成刺猬,还不就是吓唬吓唬你。”
去你大爷的!有你这么吓唬人的吗?!
翠花恨不得豁出去咬死他,却又不甘心就这样暴露,只得低着头,咬牙闷声道:“我不怕,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那般絮絮叨叨的,大神听着又不爽了,突然抬起她的下巴,幽深的黑眸冷凛凛地看着她:“本公子不是说了吗,让你闭嘴听不懂吗?”
翠花欲哭无泪,想挠墙啊,想暴走!
这半年,父皇受了什么刺激,得了精神分裂不成?
见她有口难言,欲辩不得的为难样,大神松了手,心里想着:要是朵朵能真像牛翠花这么怕他,那该多好……吓唬吓唬就听话了,省心不少。
指了指面前的菜肴,一本正经道:“这些菜都是本公子闲来无事做的,小花儿不必客气,喜欢什么就吃什么。”
怎么,又不生气了?一会儿阴云密布,一会儿和风细雨,内分泌失调啊!
翠花狐疑地看了看眼前的大美人,再三确认他的神色还算祥和,这才转过脸去仔细端详桌子上的菜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五张桌子上摆满放的竟然全都是冷盘。
太过吃惊,此刻她对大神刚才的恐吓言行已然忘得一干二净,眨巴着眼睛,转过脸来,问道:“只有冷盘吗?”
大冬天做这么多凉菜,什么怪癖?
这话又让大神不舒服了,这半年来,就怕她在外流浪冻着饿着,或是没吃好。
于是他每天做三道菜,想找到她的第一时间,就能让她能吃到他做的菜。
不知不觉,半年下来就是五百多道菜,还都用法术保鲜了。
156章 父皇,不要再逼我了
半年几乎把九州都翻遍了,好不容易从夜幽篁那里得到点线索,来麟州就找了三个月,这下找到了,可又怎么样呢?
一整晚都在哪儿装傻充愣,看来是铁了心的要跟他划清界限,抗战到底了!
想到这些,大神心里刚压下去的火苗又开始蹭蹭地冒,斜瞥了她一眼,道:“本公子无聊得紧,做这些菜想找个人试试味道如何,今日让你来就是来试菜的。舒骺豞匫”
试菜……翠花盯着满桌子菜暗暗叫苦。
大神才不管她心里如何想,只淡淡道:“别担心,每样尝个两三口就罢了,真让你吃也是浪费。”
“两三口?”翠花瞪圆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嘴张得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这儿少说也有五百多碟菜,每道吃上两三口,那她还不得撑死?!
“嗯?”大神自鼻子里发了一个音。
翠花知道自己不该开口,多说一个字那都是自找晦气,可此时不说,不久以后她便是个饱死鬼,
左右都讨不了好,还是搏一搏吧!
“这里几百道菜,每样吃一口我都撑得慌,何况还是两三口?公子啊,您确定不是想要我的命吗?”
大神一愣,旋即笑了起来,翠花见他笑了,知道有戏,赶忙给他斟满一杯酒,赔笑道:“小的虽不会喝酒,但公子实在无聊,小的陪您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大神不语,只是笑,端起她斟的酒一饮而尽,这般乖巧的某朵,他也实在不忍心再为难她了。
翠花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可这有什么关系,把他哄好了,毛摸顺了,他一个高兴也不折腾老娘了,有机会也就好跑路了。
脸皮这种东西,跟自由比起来算了啥?连个毛毛雨都不算!
第二杯酒她斟得更快,大神喝得也快,刚一沾唇便已下肚,脸色丝毫不变。
她又斟好第三杯,毕恭毕敬地双手捧给他:“公子,您请。”
大神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杯酒,再看看她,突然点头:“好!”
一饮而尽。
大神素来千杯不倒,时常与夜幽篁和楚涟喝酒,只有他们倒下的份。
可今日不知怎么的,一看到这小混蛋,喝到四十五杯的时候,头就开始晕了。
大神叹一口气:“不喝了。公子我好像要醉了,困倦的很,收拾一下,服侍我睡觉吧。”
翠花心狠狠抖了一下,干笑着赶紧起身说是,匆匆收了碗筷酒壶放回厨房。
回来的时候便见他斜倚灯下,长发披在肩头,面具下那双眼有一种迷蒙的亮,只管盯着她看,笑得浅浅淡淡。
她脆弱的小心脏又开始狂蹦乱跳,怯生生走过去,低声问:“公子,要梳洗一下么?”
“不用。”他摇晃着起身,揽住她的双肩,酒气扑面而来:“替我……铺床叠被。再从那边橱子里取一床出来,你以后要睡这里,没被子可不行。”
翠花只恨不得拔腿就跑,偏生跑不得,奋力扶着他来到床边,先放在椅子上坐一会儿,她飞快地把床铺整理好,这才转身:“公子,好了……”
一回头就差点撞在他下巴上,不知什么时候他凑那么近,鼻尖离她的额头只有不到两寸。
翠花全身都僵了,血液一个劲往头顶冲,勉强说道:“公子……您上床歇息吧……”
他呵呵低笑,握住她肩膀,问:“你先上去?”
翠花几乎要跳起来,结结巴巴地抗议:“我……小、小的心里只有……只有狗子哥!就、就算是公子您也不能……” “你的狗子哥早就不要你了。”大神缓缓将她的发带解开,用手指轻轻梳理,“再说了,他有公子好么?”
“狗子哥是世上最、最好的!”她竭力找理由。
大神不耐烦与她辩,按住她的后脑勺,细细抚摸长发,另一只手却捏住了她柔软耳垂,摩挲爱怜。
翠花怕痒,急忙躲了一下,他带着醉意笑道:“别再说这话了,公子我不爱听。”
他的脸忽然凑得极近,在她唇边轻嗅,然后对着那芬芳之源轻轻吹了下,低吟:“好香,这才是你的味道……”
翠花又是一惊,急忙别过脑袋,不料被他忽然捏住下巴,重重吻下来。
她这一次才真叫大惊失色,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呻吟,使足力气捶打挣扎,却不能撼动分毫。
他吻得极重,甚至有些粗鲁,有一下没一下地吮着她的唇瓣,唇齿厮磨,气息交缠。
翠花几乎不能呼吸,胸口仿佛有一把烈火在烧,烧进四肢百骸,反而腾起燎原大火。
她委实承受不住,唇上炽热发痛,艰难地在腰间摸索着,指尖却酥软,抖得什么都捏不住。
翠花暗暗大骂自己没用,好容易摸到一根银针,两指捏起,无声无息地朝他腰上刺了下去。
针尖入肉不到半分,大神全身突然一紧,五指犹如铁钳,闪电般箍住了她那只手腕。
“神仙醉?”他声音骤然变得低沉,却毫不慌张,长本事了啊,居然用对付璇霄的手段来对付他!
翠花死死咬住嘴唇,任凭手骨被捏得生疼,硬是一声不出。
大神凤眸灼灼,有如星辰,看了她很久,忽然浅浅一笑:“今天就放过你……你要是再敢逃……下次被抓到……”
一语未了,人已经慢慢软倒在床上。
银针上涂的神仙醉见效极快,遇到血肉立即触发,也只有他天凤神君才能抗这么久,实在不容易。
翠花将枕头给他垫好,拉上被子,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
不知看了多久,手不由自主抚上他的脸,犹豫着要不要取下面具,看看他的脸,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住了。
微冷的手指在他光洁的下颌轻轻摩挲,眼里渐渐涌起氤氲的水雾,眼泪从睫毛下面掉了出来。
喉咙又开始阵阵发紧,喃喃道:“父皇,不要再逼我……这半年来我很累,不想再逃了。你想做什么,也随你了……我不想做什么女帝,如果你一定要坚持……我们连父女都做不成了……”
神仙醉确实霸道,可天凤神君也就昏迷了那么一会儿,在她想揭开面具的时候就醒了过来。
她的泪滴在他脸上,顺着面具向颈项滑落,每一滴都滚烫得让人不敢触碰。
那一刻,他没有勇气睁开眼,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他爱她,可他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背板了对她的承诺,将本属于她的一颗心分成了两半。
这样的他,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又怎能无耻地奢望她的宽恕……
天快亮的时候,翠花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回到下人房,秋菊正拧着毛巾擦脸,一见她回来,尖叫一声便扑上来。
“翠花姐!”
她叫得特别响,跟着又猛然压低声音,兴奋得满脸通红:“怎么样怎么样?昨晚公子他是不是很厉害?你是不是欲死欲仙啊?”
这孩子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些劲爆的词?
翠花无力地推开她,自己也拧了个热毛巾擦脸,无精打采道:“他确实很厉害,我也几乎要欲死欲仙了。”
秋菊又是一声尖叫,满脸梦幻向往:“翠花姐我好羡慕你呀!我早知道公子和别的男子不一样,从来不会看不起咱们这些奴婢。”
“那叫饥不择食才对。”翠花把毛巾往盆子里一丢,揉着眼睛出门干活。
“翠花姐你别这么说……”
秋菊赶紧追上:“咱们自然是没资格嫁给公子这般神仙人物,再说了,谁也没想过这事儿。大家趁着年轻,男欢女爱,只求圆个梦想而已。”
翠花停住脚步,看了她一眼:“人界的皇上临幸下面的宫女还得记牌子呢!想要谁就要谁,直接一顶轿子抬走,你觉得这是好事?”
秋菊像看老顽固似的瞪着她:“你可真老套,都什么年代了?如果能跟公子那样的男子春风一度,别说用轿子来抬,就算倒贴我也愿意啊!”
翠花没力气和她辩,她眼睛疼得厉害,一是累的,二是哭的,眼下浑身发软,只想找个地方狠狠睡一觉,奈何干活的时辰快到了。
“翠花姐!”秋菊继续追上,脸蛋红红的:“那什么……你和公子,昨晚到底……”
“昨晚他耍主子威风很厉害,我干活干得欲死欲仙。”
翠花一句话把她打发了,虽然不是体力劳动,但被他那样折腾,红果果摧残她脆弱的小心脏,确实比干活还累。
秋菊愣了半天,失望地喃喃道:“干活?不是伺候他么?莫非公子他……不行?”
杂役屋今天很热闹,人人都在讨论昨晚翠花麻雀变凤凰的奇遇,像是要向整个青阳镇宣布翠花从此是他无名公子的人,那一阵敲锣打鼓鞭炮响,真是惊天动地。
翠花来了之后,所有声音突然消失了,人人都让到一边,空出一条大路来给她走。
众目睽睽之下,翠花显得分外淡定,她的脸皮经过千锤百炼,城墙也自叹不如。
媛儿姑娘含羞带怯看着她走过来递上令牌,眨巴着眼睛把她眼底下的黑眼圈狠狠看了好几次,这才继续含羞带怯地把工具给她。
等翠花转身走了,她便和身边的人小声赞叹:“公子果然天赋异禀,精力过人……”
翠花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耷拉着眼皮,两脚感觉是飘着走,一路来到花园,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在花丛里,竟然也不知道疼,打着呵欠睡着了。
鼻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没办法喘气,翠花拧着眉头,把手不耐烦地一挥,嘟嘟囔囔道:“别捣乱……让老娘睡会儿!”
有人在耳边轻笑,热气喷在脸上,柔声道:“你是谁的老娘?”
翠花一下子从梦里惊醒过来,猛然睁开眼,就见大神那张面具脸离自己不到两寸,几乎是额头贴着额头。
他眨了眨眼,凤眸里流光灿若星辰。
157章 跟父皇回去好么
翠花一下子从梦里惊醒过来,猛然睁开眼,就见大神那张面具脸离自己不到两寸,几乎是额头贴着额头,他眨了眨眼,凤眸里流光灿若星辰。舒骺豞匫
她傻了,呆了半天,嗫嚅道:“小的给公子请安……”
唇间发际幽香四溢,大神笑得更加和气,捏着她的鼻尖低声道:
“我抓到一个偷懒的小杂役,要怎么惩罚?”
翠花终于清醒过来,不着痕迹地想推开他,奈何对方纹丝不动,她只好苦着脸,声音十分委屈:
“公子昨夜醉得不省人事,小的眼都没闭一下的伺候了您一晚,故而今早实在撑不住,那个……您能让小的起来么?”
大神把身体斜过来让了让,她像只兔子似的哧溜爬起来,掸了掸头发上的草屑,尴尬地笑道:“公子找小的,是有什么吩咐?”
大神替她把衣服上的草屑捻下来,漫不经心地道:
“我的酒量你还不清楚么?醉没醉我自己知道。听公子的话,以后不要随便拿针扎人,神仙醉也不能胡乱使用。你才多大,好的不见你用心学,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倒是学得快。”
翠花愣了一瞬,只觉胸腔里那颗心又开始疯狂擂动,耳中什么也听不见了,缓缓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话说到这份上,戏没法唱下去了……
他默然片刻,摸着她的脑袋,声音很是柔和:“在外面瞎晃了半年,也该玩够了。朵朵,跟父皇回去好么?”
朵朵……跟父皇回去好么?
只是短短一句问话,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一个瞬间,她心里升起无数个感慨。
你做你的无名公子,我做我的牛翠花,都装作是从未有过交集的陌生人,这样不好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直白的把这一层薄薄的伪装拆穿?
你以为我离开是因为好玩?
父皇,在你眼里,还是把我看成一个孩子!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用那种让人误以为自己被深爱的眼神看我?
你自己不知道吧,那种眼神透露的是男女之爱,而不是父女之爱。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让我知道你是爱我的,给我一个至高位上的帝位,然后你自己再一走了之?
……你真残忍!
有人说过,你越是爱一个人,当他抛弃你的时候,你就会越恨他。
她在爱恨这个怪圈里徘徊循环无数次,每一天都是一个轮回,轮回复轮回,仿佛永无尽头。
也曾幼稚地想过,有朝一日重逢,要把这种痛楚加倍还给他。
可是,人会长大,她终于也会明白,这些爱,这些恨,被困住的人只有她自己而已。
自己把自己困在那一方囹圄里,岂不是很可笑吗?
她不是个喜欢唱自怨自艾独角戏的人,她也是最近才明白这个道理。
昨日种种,如烟如雾,如露如电,转瞬即逝,再不留一丝痕迹。
从她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起,只愿此心如飞鸟,此身似清风。
身为神凤,她的命长得看不到边际,为何不活得潇洒放纵些?
她退了一步,心底莫名腾起的喧嚣渐渐沉淀下去,周围的风声,花瓣簌簌落地的声音,一一回到耳中。
“公子真会说笑,小的怎会突然跑出一个父皇来?”
她笑得讨好又卑微,大有想攀上枝头做凤凰,却没那个福气的架势。
凤帝不为所动,上前一步轻轻抓住她的胳膊:“朵朵,别任性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她低头看着他的手,喃喃地道:“公子,你能不能先放手?这光天化日的,与一个小杂役拉拉扯扯……不太好看啊!”
“跟父皇回宫!”他固执起来亦是寸步不让。
她只好一边贼头贼脑往四处打量,一边小声说道:“公子,您昨晚还真是喝多了,到现在都还没醒。您看清楚,小的是牛翠花,求您老人家快放手吧!被人看到了,小的以后还怎么嫁人!”
“朵朵……”凤帝薄唇轻抿,无奈至极,可是抓着她胳膊的那只手却越来越紧,似乎是身体本能的反应,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开她。
翠花真有点急了,心里明白她这个杂役算是做到头了,可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他回去!
情急之下,突生妙计,她突然扯开束发的带子,连老天都很配合地帮忙从后面吹来一阵风,桂花头油迷人厚重的香气扑了满怀,凤帝立马就开始捂着鼻子狂打喷嚏。
哼哼,一整瓶桂花头油,十枚铜币一斤,镇里杂货铺用的新鲜桂花,熏不死你!
翠花用力甩了甩手,谁知道他打喷嚏打得昏天暗地,那只手却比浆糊还粘,就是不放。
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她牛翠花,牙根一痒痒,狠狠一口咬下去,趁那只手稍有松动,用力甩开,转身拔腿就跑。
那速度简直像枚飞出去的炮弹,恐怕妖界第一飞毛腿的恰恰西看到了也会自叹不如。
凤帝还在猛打喷嚏,等停下来时……小混蛋早没影了!
翠花一路牛奔出了青邬阁,在门口碰到媛儿,想想还是有个交代的好,于是一边跑,一边大喊道:“麻烦媛儿姑娘跟赵管家说一声,我辞工了……”
媛儿被吓了好大一跳,愣愣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本想回小二楼收拾包袱跑路,可转念一想,既然已经被找到了,再想从他眼皮子底下逃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算了算了,别去费那个劲了。
话又说回来,凭什么老娘就一定要像只被猫追的老鼠一样四处跑啊?!
不回去就是不回去!难道他还敢用强,或是打我不成?
切!谅他也没那个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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