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重生之兼祧-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实话,花羡鱼也是不知那老翁到底什么时辰死的,所以一听洪掌柜这话,慌忙道:“赶紧上店门,万不可让这老翁再回头了。”

洪掌柜着实错愕,慢慢看向花景途。

花景途也是不解得很,问女儿道:“好好的,歇店做什么?”

花羡鱼那里说得清楚的,急得脸色发白,坐立不安的。

就在这时,前堂传来骚乱和惊叫声。

☆、第八回家有不测之风云花羡鱼未雨绸缪(五)

就听外头有人惊叫道:“不好了,死人了,打死人了。”

花羡鱼心下大吃一惊,忙道:“快去上店门,别让那老翁又回来死在我们店中了。”

花景途眉头一锁,既然出了人命也深以为不该此时沾惹了是非,先打发人去上店门,再让人去看到底死的是何人,罢了才问花羡鱼道:“你怎知死的是那老人家?”

花羡鱼支支吾吾道:“听说三叔公店里的人最是仗势欺人的,方才去闹事的除了那老翁就没别人了,所以我猜定是他。”

店里的伙计去瞧了,慌慌张张地回来回话说:“那老人家被隔壁伙计推搡,不慎跌倒,头上磕出老大一个口子,死了。”

花羡鱼听了心下又是一紧,十分之莫名其妙道:“摔死的?不是砒霜毒发?”

花景途怪异地看着女儿,“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都胡说些什么的?”

此时隔壁店里,老翁的家人不知从何处一气都冒了出来,不由分说就是一通大闹,先喊杀人要偿命的,后又喊要赔银子的,自然喊着要报官的也有。

花晋明店里的掌柜和伙计却以为是老翁行骗在先,他们不过是将其驱赶,是老翁自己不慎摔死的,同他们店不相干,说什么也不会赔银子,反让只管告去的。

老翁家人见状,悲愤之下真报了官。

刘知县是早有准备,令差役只管拿人,旁的一概不用听。

所以花晋明的掌柜和伙计一见差役,尚来不及说话,便被上了枷锁往衙门里带的。

而经仵作当场验证,那老翁竟事前有服食过了砒霜。

一旁已围观多时的花景途想起花羡鱼脱口而出的话,不禁两眉锁起,转身回自己店中。

“你如何知道那老人家曾吃过砒霜来的?”花景途问花羡鱼道。

听花景途有此一问,花羡鱼也知是先前自己说漏嘴的缘故,便掩饰道:“那老人家拿来行骗的果然是石灰?我瞧着十分象砒霜,所以才那么一说。”

“果然是石灰。”花景途见女儿如此解说,并无不妥,又道:“但那老人家也确是服食过砒霜来的。想来是早有了死志。如今看来,老人家拿石灰充珍珠末闹事,不过是掩人耳目,不过是一心求死于人家店内,以便家人行讹诈之事。”

洪掌柜的又擦了擦汗,道:“幸……幸得东家好言相待于他,这才没让他死在我们店中,不然真真是水洗也不清的。”回想起同老翁争执之事,众人无不心有余悸的。

众人默然了片刻,花羡鱼问道:“爸,你可是早瞧出这老翁有不妥,才忍让的他无理取闹?”

花景途摇摇头,笑道:“我那里有这等未卜先知的能耐,不过是将心比心,以为那老人家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来讹珍珠末的。想当年你病重,缺人参得紧,若再不得人参给你救命,为父也有他这心了。”

花羡鱼鼻子一酸,再想起前世究根到底是因的她而给家人引来泼天大祸,花羡鱼愧疚得无法自拔,抱着花景途的手臂靠了过去,伤心地唤道:“爸。”

花景途又叹了一气,轻抚女儿的头,“钱财皆是身外物,只要儿孙平安,为人父母者无不知足的。”

花羡鱼潸然落泪,道:“再不能了,这次定能一家平安的。”花羡鱼心中暗下决心。

而花晋明的掌柜和伙计被带到县衙后,刘知县当堂誓言秉公而断。

只是才开审,刘知县便察觉拿错人了,心中暗暗纳闷,“怎么是花晋明的伙计,不是花景途的?”可一想,又觉机会难得,正中下怀了。

所以这边刘知县寻了个由头,将案子押后再审,暗地里打发他的新师爷到花晋明家去。

花晋明是才从牢里出来,正在家中养伤,伤还未痊愈又听闻惹上了人命官司,当场没把花晋明给吓得钻床底下去。

刘知县的师爷见花晋明不过是色厉内荏的东西,便没了顾忌,道:“说来这事儿县太爷要了事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只怕这头方结案,那头这些无赖不服又去闹,那时可就没完没了的。”

花晋明强作门面道:“让他们只管来,来一回我打一回。”

师爷摇头道:“不可。俗话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如今那些个无赖正是把性命都豁出去了的,稍不慎只怕他们敢同三老爷您同归于尽的,那时候可真就不值了。”

花晋明听了无不害怕的,哆哆嗦嗦的,忙道:“那……那依师爷以为该如何?”

师爷笑道:“也罢,我家大人也问清楚了,原告也不过是图些烧埋的银子,只要三老爷破财消灾了,没有不了的事儿。”

花晋明一想,觉着是理儿,道:“没……没错。只是师爷以为……多……多少银子……方能了事?”

师爷故作高深地拈了拈胡子,“三老爷量力而为罢了。”

花晋明想了想,赶紧让管家去取五十两银子来。

师爷听了冷笑道:“三老爷想了事的心不诚啊。”

花晋明一咬牙,道:“那就一百两。”

师爷站起来就要走,花晋明忙留住师爷,狠下心道:“五百两,再多就不能够了,还不如让他们来取我的性命,一命赔一命的干净。”

师爷也知道要见好就收的,得了花晋明的五百两银票,又道:“到底是闹到衙门去了的,但既然三老爷身上有伤,不便前往,少不得还要太太和少爷前去走个章程,掩人耳目才是。”

花晋明一连跌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邓三太太和花景贵就这么不知所以地被人带县衙去了。

花景贵还罢了,邓三太太一女流之辈,那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听公堂之上的青衣皂隶齐声一呼,“威武。”就把邓三太太给唬得跌坐在地,站不起来了。

刘知县堂上一坐,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所犯何事,还不快从实招来。”

经连番的惊吓,邓三太太就基本有什么说什么了。

从数年前花晋明如何暗中收买刘知县岳家的下人,暗中毒死的刘知县岳父,再到花老太如何窃占的花老太爷元配封氏嫁妆等等,邓三太太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这对刘知县而言,无疑是意外之喜,如此罪证确凿之下,岂还有不办的道理,当下便发签了。

那夜,花羡鱼一家皆移灯炷香,睡下了。

没想却在将入梦之时,传来一阵紧过一阵的擂门声。

门房的披衣开门一瞧,竟是花景怀和族长花晋卿,再看这二人是气色不成气色的,门房也不敢耽误,忙进去传话来了。

也是一盏茶的功夫,花景途书房之内,花景怀慌慌张张道:“不得了了,三叔他们家被抄了,连那老太婆都被拿进大牢了。只花景贵他老婆后来才嫁来的不知前情,与她不相干,这才能带孩子回娘家去躲过一劫。”

“怎么回事?”花景途也是一惊,“不是说原告已经得了银子,了事儿了吗?”

花晋卿嗐了一声,道:“也是他们家作孽太多,才得今日的结果。他店死人的事儿是结了,可数年前花晋明还犯下了买凶害命等事儿,今儿都露了马脚了。”

花景途一直以为除了贪心些,花晋明不会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故此听说花晋明还敢买凶杀人的,花景途不禁倒吸着凉气,道:“既然已是数年前的事儿了,怎么好好的,还是露了马脚?”

花景怀冷笑道:“谁知道他们中了什么邪,竟自己说的出来了。”

花景途叹道:“那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的。”

花晋卿道:“若此事坐实,族中是留不得他了,定要革籍除名了的。”

花景怀道:“这些还是小事儿,只怕我族要被他所牵连的。”

其实花景怀想说的是,会不会连累他的。

因如今牛方元已被刘知县革职,再指望他从中探得□□也不能够了,所以让花景怀十分坐立不安,恐受沾带的。

花景途道:“不能的,又不是大逆不道的连坐之罪,这等杀人害命的官司,一人作罪,一人当,牵连不到别家去。”

花景怀松了口气,“幸亏早与他分家了,不然如今大牢之中,难免没有你我的。”

闻言,花景途叹了一气,不再说话。

而花晋明被抓拿归案后,起先还理直气壮,“刘大人,你可是拿了我的五百两银子的,如今想过河拆桥,仔细抚台大人拿你是问。”

刘知县倒是问心无愧,“少在这信口雌黄,坏本县的官声。你的五百两,已给原告作烧埋所使,何来本县贪墨之说。”

那老翁的家人拿着银票,为刘知县证清白。

花晋明见了,顿时手足无措了,“你……你就不怕……巡抚大人问罪于你?”

刘知县道:“哼,只因巡抚大人还不知,若大人知道你是这等作恶多端之徒,头一个要治你罪的便是抚台大人。带下去。”

话是这般说,刘知县到底还是给巡抚吴志勇修书一封,将一概罪过罪证都推至花晋明身上,又道:“此事影响深远得很,若让花晋明传扬出去,让人知道这等小人与抚台大人有瓜葛,只恐伤及大人的官声,所以下官不得不暂将花晋明关入大牢,待抚台大人示下再做发落。”等等话,随之还附上了花晋明的珠田契书等。

由此可见,花晋明怕是再难有活路的了。

再说花景途。

花景途念及花景贵才出世的儿子,到底是源出一脉的,如今三房遭此大难,便有心帮扶梅子青他们母子,就让康敏到梅家去了。

花羡鱼记得,前世花景贵所娶的并非是梅子青,今生梅子青母子会得一个怎样的结果,花羡鱼是真不知的。

☆、第八回家有不测之风云花羡鱼未雨绸缪(六)

为保家人,花羡鱼将祸水东引,虽说不是有心害的花晋明一家,而花晋明等也是罪有应得,但到底还是累及了无辜的梅子青母子。

花羡鱼心中有愧,所以一听说去梅家,花羡鱼便央着一同前往。

也是花羡鱼头回到梅家,只见梅家门庭老旧,却未有破败。

梅家家中除了一个看门的婆子和一个年纪稍大的仆妇,就剩下一个厨子了。

梅老太太身上的衣裳已是半旧的了,也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吧,眼也花了,耳朵也背得很,一句话不在她耳边说,她是听不清的,但老太太的身子倒是十分硬朗的,说话中气十足,“青儿常说多得你的照顾,老身也是时常感激的。”

康敏略略欠身,礼数周到道:“实在是谈不上照顾,不过是情面上的礼数罢了。”

梅子青没想到康敏会这般坦然直白。

花羡鱼也是一愣,看了看梅家祖孙,又瞧瞧自己母亲,一想却又明白了。

若是旁人,康敏这话确是对他人的落魄有嫌弃之意,但在梅家,这话却大有不同了。

虽出同一源,但到底大房和三房是为了分家闹得形同陌路的,康敏若是小心问候,难免不被梅家祖孙嫌疑,那话便不好说了。

所以当梅子青将康敏的话在梅老太太耳边一说,梅老太太倒是没了方才的客套,多了几分对康敏的好意,“好,我就喜欢有话直说的,没得那些个虚情假意的让人听了恶心。”

康敏这才道明来意,“此番前来,我家老爷的意思是,他们三房虽罪有应得,今后会得怎么样一个结果,我们家管不着,也不会去管。只是弟妹和虾仔……”

不待康敏说完,梅子青便抬头道:“我和虾仔很好,也不劳费心。”

康敏道:“弟妹如今还年轻,日后再嫁也是有的。只是孩子到底是我们花家的骨血,不能随便异姓了。”

梅子青听了一怔,才要说话就听梅老太太直问她们方才在说什么的。

罢了,梅老太太故意含糊了几句,便说乏了。

康敏不好再留,便告辞了。

只待康敏和花羡鱼一走,梅老太太便眼不花耳不聋了,“你又何必同她仔细说明打算的。她今日来不过表明花氏宗族的一个态度,你要和离,要改嫁都成,就是不能带走孩子。哼,没爹的孩子,怎么就不能由着娘说了算的。”

那厢花羡鱼和康敏出了梅家上了骡车,花羡鱼这才问康敏道:“妈,族里可是担心她会改嫁,弃了虾仔而不顾?”

康敏摇摇头,“她梅子青是定会改嫁的,只是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们梅家无后,此番三房恐怕又再难翻身了的,她们岂能放过这机会的。”

花羡鱼经康敏这一提,也是才恍然大悟,“她们是想将虾仔改作他们梅氏子孙?”

“这梅老太太可是精明得很的。”康敏轻挑开车帘一隙,正好见梅氏宗祠,“只是不说我们族中,只你爸,就不能让她如愿的。”

回到家中,康敏正要去找花景途,要说梅氏祖孙的事儿,不想下人报说花景怀和张三奶奶来了,此时正在园里楚氏跟前说话的。

花羡鱼道:“可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吧?”

这些日子家里正是多事之时,不说花羡鱼,就是康敏亦这般想了。

母女俩往园子里去,远远便传来楚氏的哭声。

康敏母女互视了一眼,忙紧了脚步往楚氏上房去的。

才一进门,就见上房里头花景途、花景怀和张三奶奶都在,只是都默不作声的,唯楚氏在落泪的。

花羡鱼几步过去坐楚氏身边,轻声劝解楚氏。

康敏则问道:“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花景途和花景怀叹了一气,没说话,是张三奶奶过来同康敏道:“刘老姨娘于昨夜,死在牢里了。”

不论旧事如何,到底是一条人命,所以康敏一听说,不禁惊呼了一声,“啊?”

张三奶奶又道:“她当初便有痰症的兆头了,却还不知保重,争强要胜的。前番我才听说她得了中风偏瘫。这病最是要小心调养的,没想在这关节却被拘押进大牢了。那是什么地方的,能不要了她的命吗?”

花羡鱼听了,一时心内也是五味陈杂得很的。

想起前世,她花羡鱼死时,这刘氏还依然健在的,今生她却死在头里了。

花羡鱼不禁暗暗问天,“此番重生,到底会改变了多少人的命数?终究是福是祸?”

康敏默了默,问道:“族中如何一个说法?”

张三奶奶道:“还能如何一个说法,祖坟和祠堂是都不能进了的。”

楚氏稍稍止住眼泪,拉着花景途道:“别人不知,我们自家人却是清楚的,她真真是你祖父明媒正道娶回来的继室。生时,她纵有一万个不是,如今死了,看在你祖父的份上,好歹给她一处葬身之地才好。”

闻言,花景怀缩了缩脖子,心虚得很,便不再作声。

只花景途应道:“老太太只管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做。”

花羡鱼听说,他家人去给花老太收尸时,花老太不过被破草席裹尸身了,就这么撂在荒地里的,十分不成样子。

花景途买了寿木,将花老太的尸首入敛,又找来风水先生点了一穴,便将花老太葬在那里了。

花羡鱼随楚氏去祭拜过,看着四周山明水秀,总归是一处难得的葬身之地,心道:“终究也该瞑目了吧。”想前生,她家人遭横祸,还不知有没这样一处归身之所呢。

而花老太到底是花晋明的生母,如今她去了,还是要告知花晋明的。

所以待花老太的后事一料理停当,花景途又花了些银子去见花晋明。

花晋明虽深陷囫囵,却越发没给花景途好脸的,“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地恶心人。”这样的话,大骂花景途的。

花景途也不同花晋明对嘴,待到花晋明骂累了,才道:“刘老姨娘前几日去了,我已将她安置在江边山石岭上了,有朝一日你能出去了,也知道个拜祭的去处。”

花老太刘氏于别人而言,是个品行不端令人生厌的主,但在花晋明眼中,她到底是母亲,为他筹划了一生的好母亲。

所以一听这话,花晋明那里还顾得上是在花景途面前,不好丢脸这样的心思,怔忪了一阵便放声嚎啕了起来。

花景途又道:“景贵他媳妇怕要同景贵他和离了,还想偷偷让虾仔姓梅,以延续他们梅家的香火。但你放心,虾仔到底是我们花家的子孙,不论是我还是族里,都容不得她们祖孙趁此机会,胡作非为的。”

梅老太太虽有些城府,到底不过是妇人之见,以为只要孩子在手,要姓花姓梅,也不过是她们祖孙一句话的事儿。

花景途知道梅家这打算后,便同花晋卿到梅氏族中找他们的族长,陈明情由。

梅氏族中素来知道梅老太□□孙的品行,且也没有将他族子嗣胡乱改做自家儿孙的道理,自然满口应下绝不助梅老太太她们祖孙胡为的。

所以待梅老太太抱着孩子到族中要求入族谱时,凭如何耍泼耍赖也是不能如意了。

花景途说了半天,也只得花晋明的嚎啕声。

就在花景途以为花晋明是再无话可说之时,花晋明竟然向花景途跪了下来,呜咽着恳求花景途,“我自知这回是在劫难逃了,也深知是罪有应得。只是我的儿孙皆是无辜的,只盼你看着你祖父的份上,照看我孙儿虾仔,为我一支留下香火。”

花景途见花晋明求得恳切,没有答应的。

然,让花景途没想到的是,自巡抚吴志勇得知花晋明又惹了事儿,还可能有碍他的官声前程,且花晋明的珠田也落了他手,想来花晋明也无甚好处再给他的了,便不闻不问了。

刘知县见状,便知花晋明已成弃子的,终放开手脚彻查花晋明的家财。

也是因此,刘知县才发现,原属他岳父家的铺子,花晋明名下只占了一家。让人去打听才知道,还有一家竟是花景途占了去。

刘知县恨得两眼嗜血,“果然是一丘之貉,枉我当初还以为他是可结交之辈,真是瞎了眼了。”

刘夫人劝解道:“也罢,今日再瞧清楚这人的面目,也为时未晚。正好相公也勿用再顾念同案之谊。”

“没错。”刘知县道。

刘夫人又道:“依我看,也不用再费气力去追诉多少年前的事儿,眼前老翁这事儿便是个由头,够拿他花景途的不是了。”

刘知县冷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当下,刘知县便以老翁死前曾到过花景途的还珠堂为由,说还珠堂亦难逃嫌疑,将店铺查封了。

刘知县也知这由头过于牵强,也不拿花景途、洪掌柜等人来过堂拷问,干封着店铺,不让花景途做生意,想逼花景途自己找上门来。

花羡鱼没想到这刘知县竟无耻到这般田地,气得直骂,“每日里多少人去过我们家还珠堂的,这些人回头死了,是不是都是我们家的嫌疑。”

花渊鱼自然也是同仇敌忾的,“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傅泽明来回瞧他们俩兄妹,一时脸上正经道:“嗯,此风断不可长,今儿说人到过你们家还珠堂后死在别家了,和你们家相干的。明儿会不会就有人说曾去过你们家还珠堂,回头就有喜了,纷纷来要认祖归宗的?”

花渊鱼一听便知是傅泽明的玩笑话。

花羡鱼却以为真了,“当我们家是送子观音庙不成?”

闻言,傅泽明和花渊鱼一时都笑了起来,“哈哈……”

花羡鱼这才知道被打趣了,“你……你们……”抬手就要捶傅泽明的。

傅泽明见花羡鱼杏眸含嗔带怨的,十分惹人可怜,一手便握住了花羡鱼的粉拳,连道:“罢了,罢了,妹妹别恼,仔细捶伤自己的手。”

花羡鱼抽回手,不依道:“我同你们说正经的,你却拿我打趣。”

☆、第八回家有不测之风云花羡鱼未雨绸缪(七)

傅泽明从扇套中取出扇子,展开给花羡鱼扇风,道:“妹妹稍安勿躁。先生原还念和那位刘‘大青天’一场相识,只是那刘‘大青天’明摆着要不顾旧时的情谊讹银子来了,先生就没有明知如此,还自己送羊进虎口的道理了。”

花羡鱼隐约见傅泽明扇面上有字,便夺过扇子来看。

只见扇面上题字龙飞凤舞,骨气洞达,所书正是那日花羡鱼所对的《上邪》。

花羡鱼看了顿时面上飞红一片,将扇子一合,丢还傅泽明。

傅泽明见花渊鱼未留意他们这里,迅速伸手刮了下花羡鱼的鼻尖。

花羡鱼捂住鼻子,两眼含嗔,瞪视着傅泽明。

傅泽明笑得越发肆意了。

花渊鱼果然是未察觉那二人的情思互动,依旧在道:“父亲原就有心要关账一家铺子,到广州去新开一家,那里比县里便易得多。这厢正好,由他刘‘大青天’如何折腾去就是了。”

傅泽明也不好再逗花羡鱼了,就道:“正是。我们是身正不怕影斜的。”

花羡鱼却不敢乐观,道:“只怕这些个无耻小人,本就意不在我家的还珠堂。”

“那他还要图什么的?”花渊鱼问道。

花羡鱼十分之肯定道:“珠田。”

傅泽明一听,忙问花渊鱼道:“珠田不是随意海上扎几个筏子,圈出几亩海水来便能养珠蚌的吗?怎么现如今这个也有人要图谋了?”

花渊鱼道:“话是这样的说,但说起来当年我曾祖父所圈的珠田的确比别人家里的要好些。”

傅泽明越发不解了,“难不成海水也有肥瘦之分?”

花羡鱼笑道:“不然。我家珠田所在海域,最是平静,极少凶猛的暗潮,但潮起时,肥美的小鱼小虾藻物必定先经过我家的珠田,退潮又是最后才到我们家的珠田,这样的好处是多少珠户想要的。”

傅泽明点头道:“这样说来,你们家的珠田的确是好田。”

花渊鱼却又笑了,道:“有这些好处不假,但到底也不是什么极难得的地方,还不到让人瞧了便有心霸占的地步去。”

花羡鱼见花渊鱼不信,便道:“不信你们就等着瞧吧。”

这些话后来花景途自然也知道了,只是也以为不能够的,便未放心上。

只说那刘知县在查封了花景途县里那家还珠堂后,以为不出几日花景途定会找上门来的,没想转眼半月过去,花景途除了时不时打发掌柜的来过问下案情头尾,便再不理会了。

刘知县见花景途并未将他放眼里,便说花景途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又发狠道:“既如此,我又何必为这等不识好歹的东西再留情面的。”

当即刘知县便夜审了花晋明。

为报当年岳父家灭门之仇,刘知县如何能让花晋明在牢中好过的。

而花晋明又兼之前有旧伤未愈,如今再添新病,花晋明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见花晋明不过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刘知县却还不解恨,道:“莫要装死,仔细再得好打。”

花晋明惊惧惶惶,颤巍巍地挣扎着从地上跪了起来。

刘知县冷哼道:“我且再问你一回。当年之事儿,果然只你一人所为,再无旁人协助指使?”

说来花晋明这人虽可憎,但到底也不过是自私自利,贪得无厌了些,顶天了也不过是仗势欺人,却断不敢杀人害命的。

当年卖凶毒害刘知县岳丈,真不是花晋明的主意,是花老太刘氏所为。

为何花老太会这般心狠手辣,非要置人一家于死地的?

这里头的缘故,花晋明自然也是有听说的。

只说当年花老太和她母亲刘母,来合浦投奔花老太爷。

可母女俩初来乍到的,欲寻花老太爷又苦无门路,刘母最后还染了病。

花老太那时不过是姑娘家,当下又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给刘母瞧过几回病后,便再无多余的银子了。

花老太别无他法只能到刘知县他岳父的药铺跪求良药。

可刘知县岳丈店中的掌柜和伙计不赊药也就罢了,还辱骂花老太。

花老太如何受得住这样的羞辱,几番欲寻死,每每想到刘母这才不敢寻了短见。

可因不得及时医治,刘母为此错失治病的良机,日后花老太爷虽请来多少良医诊治的,终也不过是让刘母苟延残喘罢了。

此番仇恨,花老太是一直铭记在心,那时发了狠。

如今说来,不禁让人叹息一句,还真是因果循环,冤冤相报何时了的。

再看花老太得暴尸荒郊的结果,也不算冤枉了她了。

然,又常言“人死如灯灭”,花老太到底还是他花晋明的生母,再大的罪过也不能再让先人背负了骂名,所以花晋明一肩扛下所有罪过,道:“咳咳……这种事儿,自然是……咳咳……越少人知道越保险,那里还能再让……咳咳……不相干的人知道的。咳咳……”

说罢,花晋明一时嗽声不绝,听那声响,仿若要将肺腑都咳嗽出来了,才能干休的。

刘知县那里会管花晋明的死活,只道花晋明蠢,竟还不明他的用意,不得不又点明道:“你子侄花景途、花景怀也是和你不相干的人?他们果真一概什么都不知?”

花晋明正奇怪这刘知县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一听这话登时醒悟过来。

经这些时日,花晋明那里还会不知自己是已成巡抚的弃子了,如今孙子在外无依无靠的,全仗花景途照料,倘若他花晋明再昧了良心,那真要断子绝孙了。

花晋明虚虚冷笑了一声,正了正摇摇晃晃的身形,道:“当年……正是怕他们两人知道我暗度陈仓,亏空……亏空祖上的家业,才待到……咳咳……待到花景途秋闱之时做下的事儿,他如何能……咳咳……知道的。”

这也是实话,只是刘知县那里要听实话的。

“好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既然他们一概不知,那只有你自己承担罪过了。”刘知县眼下便拔出令签重摔在地,大喊道:“既然临到头了,你倒是生了骨气了,本县且看你的骨气硬不硬得过我的棍杖。打,给我打,打到他识相为止。”

花晋明这副破败身子,那里还受得住这样的乱棍。

就见乱棍中,花晋明整个人蜷缩成团翻滚惨叫了一会子,便不再动弹了。

皂隶止棍,上前一探鼻息,回道:“大人,他没气了。”

刘知县生生把惊堂木给拍碎了,一摔衣袖,“那就丢出去喂狗。”

刘知县是早听闻花晋明同大房花景途他们不和的,以为只要他一说,就花晋明那贪生怕死的性子,没有不答应栽赃花景途的。

可临了,花晋明却宁死不从,坏了他的大计,让刘知县如何不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的。

刘夫人便劝说道:“相公息怒。为花晋明这样该死东西生气,不值得,仔细身子。”

好言劝说了一会子后,刘夫人又道:“我早知道这花晋明是不中用的。我也想了这些日子你,与其拿旧年的事儿做文章,还不如现开发眼前的事儿好。”

刘知县道:“眼前事儿?不顶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拿的正是老翁横死的案子,封的花景途还珠堂,可到头了又怎样了?”

刘夫人道:“我说的眼前并非这事儿,而是他家的珠田。”

刘知县一想还是不明白,问道:“他家的珠田有什么文章可做的?”

刘夫人笑道:“相公自己都拿来做过的文章,怎么这会子自己反倒糊涂了起来。抚台大人因何弃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