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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谋略-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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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给害的小产了,邱英大哭了一场。回娘家哭诉,大家都七嘴八舌的劝她要改改这个软和的性子,后来,邱英就变了,她再也不纵容家里那些不着调的人了,她其实很聪明,认真耍起手段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赵家那些人压根不是对手,等到邱英真正的拿到了管家的权力时,赵九爷突然要与她和离,不光邱英没想到,赵家人也没有想到。”
说到这儿,徐妙筠停顿了很长时间,好像也在思考为什么一样,直到伯让催促她,这才慢慢道:“邱英问赵九爷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赵九爷说,你没有做错事,可你已经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了,赵九爷喜欢以前那个天真懵懂,温柔可爱的邱英,却不喜欢现在这个精明能干的邱英,邱英根本没有错,邱家也不可能接受和离,邱蓉为姐姐抱不平,跑到赵家把赵九爷骂了一顿,可赵九爷居然看上了邱蓉,他说,邱蓉和以前的邱英一样,想让人捧在手心里疼爱,邱老爷当然不能容忍他染指自己的两个女儿,便答应了邱英和赵九爷和离,同时举家搬出了杭州,直到离开杭州,邱英都不懂赵九爷怎么就变心了,居然还看上了自己的妹妹,我那时候也不懂,只听大家都骂赵九爷是负心汉,邱家离开后,赵九爷连续娶了两房妻妾,都是那种小家碧玉,温柔可人的,大家都说赵九爷痴迷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性格,我那时候不明白,不过现在,有些明白了,只要是温柔柔弱的人,赵九爷都会喜欢,而邱英却变了,从柔弱变得能干,她没有了那种让赵九爷喜欢的柔弱,所以赵九爷才不要她了。”
伯让笑起来:“这是什么说法。”
看徐妙筠看着她,继而慢慢明白过来徐妙筠的意思,徐妙筠是不是在害怕,怕他和那个赵九爷一样,喜欢的不是人,而是性格,所以当她发现那个薛紫洲的气质和她很相似,或者说和以前的她很相似的时候,她便害怕了,怕自己会和邱英一样。
伯让的脸上慢慢凝聚了怒气,他看着徐妙筠:“在你眼里,我就是和那个赵九一路货色的人?”
徐妙筠没有立刻否认,反而低下了头,这分明是默认!
伯让越发生气,恨不得把把徐妙筠生吞活剥了,又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连孩子都这么大了,她却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真是让人不明白。
伯让气的“哗”的从水里站了起来,披了衣裳径自出去了,也没有理会徐妙筠。
徐妙筠苦涩一笑,她知道伯让对于自己的感情,知道自己现在这么做在外人眼里看来纯属自作自受,也知道伯让此刻肯定很生气很生气,可是她宁愿这样杞人忧天,也不要落到邱英那步田地,欢欢喜喜,一无所知,却被赵九爷告知,因为她变了,所以他不喜欢她了。
徐妙筠一直把自己看的很明白,自打进宫,自己就在慢慢转变,不再像以前似的无忧无虑,她会算计人,就像指使芳玉郡主去告何家谋反,逼着何家亲自处置何音一般,甚至有的时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也在用一些手段迷惑着伯让,让伯让答应自己的请求。
这样的自己让徐妙筠有些惊慌。
虽然伯让不可能与自己和离,可她却更加害怕看到伯让厌恶现在的自己时的冷面相对,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不知道的哪一天,她知道,只要那一个时刻来临。她就面临比邱英凄惨十倍百倍的处境。
她不愿意一直这样战战兢兢下去,所以才会告诉伯让。如果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始终如一,那么,请告诉我,让我放心,如果你喜欢的只是曾经的那个我。对不起,我已经不是原先那个我了。
可是,伯让却没有像她期盼的那样抱着她安慰她,说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反而拂袖而去,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真的嫌弃自己了?
徐妙筠在净房里待了许久,虽然池子里的水是热的,可是她的心却越来越冷。
从净房出来时。伯让已经躺在床上睡下了,以前他总是睡在外面,让徐妙筠睡在里面,可是今天他却睡在了里面,闭着眼睛。明显一副请勿打扰的样子。
徐妙筠的心越发的冷,悄悄躺在了外侧,她不过是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可是伯让却这么对她,如果他真的怜惜自己,喜欢自己,不是应该来打消自己的这种猜疑么?
可他却发这么大脾气,这么冷漠,是在遮掩被她说中的心思?还是在表示什么?
徐妙筠现在的心境完全就是自暴自弃了,想什么都是悲观的,只怕若是伯让真的软语温声的哄她,向她表明心迹,她可能依旧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伯让是因为心虚才这么说的。
平常很好说话的人,若是执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徐妙筠便如是。
徐妙筠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也不知道第二天早上伯让是何时走的,反正绣娟服侍她起床的时候脸上满是忐忑不安,悄声道:“皇上很不高兴的样子。”
徐妙筠点了点头,没说话,绣娟越发肯定起来,这两个人是吵架了,可昨天不是很好么,进净房前还一个眉眼生春,一个温柔沉溺,能为了什么吵起来?
徐妙筠和往常一样,吃早饭,处理事情,把茂哥儿和效贤抱过来看他们哥俩玩,脸上笑吟吟的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可是绣娟还是发现她发呆的时候明显多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伯让没有过来,效贤习惯了和父母一起吃饭,此刻见只有徐妙筠,还大声的喊:“父皇!吃饭!”
徐妙筠笑着哄他:“父皇有事,不能来吃饭,你和茂哥儿一起乖乖的。”
效贤明显十分失望,手里拿着勺子也不像以前似的挥舞来挥舞去的——他现在已经能吃一些简单的米糊糊了,徐妙筠亲自喂他,自己反倒没吃多少。
绣娟看在眼里,午后悄悄去了承德殿,小亭子正哭丧着脸走出来,见了绣娟如获大赦:“姐姐可算是来了,皇上这一上午光顾着发脾气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绣娟道:“我哪里知道为什么,这不是来问问你么。”
小亭子道:“哎呦,这可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两个人虽然都没说,可都明白,多半是和徐妙筠吵架了,可为什么吵架,那就不知道了。
伯让一连三四天没来凤仪宫,凤仪宫上下都知道两个人吵架了,心里也在暗暗猜测,皇上终于厌倦了么?
就连效贤见不到伯让也闹起来,撅着嘴不肯吃饭,徐妙筠也看着赌气不吃饭的儿子,越发清楚的感觉到安嬷嬷以往描述的那种失宠和受冷落是什么感觉,甚至比安嬷嬷说的难过千倍百倍。
见效贤闹着要父皇,徐妙筠便让绣娟抱着效贤去承德殿,茂哥儿虽然年纪小,可也能感受到大人的情绪了,他看徐妙筠呆呆的坐着,上来怯怯地拉徐妙筠的手:“姑母,不生气。”
徐妙筠冲他笑了笑,脸色却十分难堪,茂哥儿看了大哭起来,下意识的喊着爹娘。
徐妙筠一愣,是了,没有了伯让,她还有哥哥呢,哥哥永远是最疼她的那个,即便她说了错话,做了错事,他也不会这么对待自己,即便自己杀人放火,为非作歹,哥哥也永远觉得自己是最好的。永远不会嫌弃自己。
可是,哥哥在山西。
效贤一到承德殿,看到伯让便扑了上去大声的喊父皇。伯让的脸色缓和一些,看向了绣娟。绣娟忙道:“太子爷不肯吃饭,吵着要见皇上,娘娘便让奴婢抱着太子爷过来。”
伯让没做声,绣娟灵机一动,又道:“太子爷不肯吃饭,娘娘也没心思吃饭呢。”
伯让脸色一沉,还没说话。便听效贤道:“父皇,不来。”
伯让道:“父皇不来,你就不听话是不是?”
效贤眨巴着眼睛不说话了,伯让便让人把给效贤预备的米糊糊端上来喂他。效贤乖乖坐在伯让怀里,大口大口吃着,很是听话。
绣娟松了口气,悄悄站在了门外,远远却瞧见小禄子一路飞奔过来。赶忙迎了上去,小禄子喘着粗气,冲绣娟直摆手,绣娟皱眉道:“把气喘匀了,慢慢说。”
小禄子又是摇头要是摆手。好一会才道:“娘娘,要去山西。”
他着急之下也没控制嗓音,连伯让都听见了,抱着效贤冲了出来,也是不敢相信:“她要去山西?”
小禄子也顾不得什么了,拼命点头,伯让脸色一沉,将效贤交给绣娟,拔腿就往凤仪宫去,绣娟抱着效贤,赶忙跟在后头。
徐妙筠打定了主意要去山西找徐景焕,她现在也不管什么规矩体统,什么身份了,她现在只想要哥哥,要哥哥像以前一样安慰他,而她也将和哥哥一起继续相依为命的生活,她不需要伯让那种脆弱的疼爱和关心,她只要哥哥便足够了。
可凤仪宫上下的人怎么可能让她去山西,跪了一地苦苦哀求她,徐妙筠却不为所动,直到伯让进来,看到凤仪宫上下乱成一团,怒道:“你这是要闹什么?要去山西做什么?”
徐妙筠道:“我要去找我哥哥。”
伯让冷冷看着她,徐妙筠却红了眼圈,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去找我哥哥。”
伯让让跪了一地的人都下去,这才对徐妙筠道:“你哪儿都不许去,你以为你现在是在徐家,想做什么做什么?”
徐妙筠眼泪流了下来,只是重复一句话:“我要去找我哥哥。”
她起身往外走,伯让去拦她,可却被她狠狠推开,她哭着,仿佛歇斯里地一般大喊:“我不要你了,我要去找我哥哥!”
伯让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他抿着嘴,上前把徐妙筠紧紧禁锢在怀里,徐妙筠却发了狂似的挣扎,哭喊着:“我不要你了,我要我哥哥,我要去找我哥哥……”
伯让气的道:“你没有哥哥,你现在只有我!”
徐妙筠不听,只是哭,伯让觉得他的心都快被她哭化了,一咬牙,抬手把徐妙筠敲昏了。
徐妙筠的哭声终于停了下来,可伯让却没觉得好到哪里去,脑海里始终盘旋着徐妙筠的话:她不要他了。
伯让把徐妙筠放在床上,又叫人传太医给徐妙筠诊脉。
外头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吓得半死,听了伯让的吩咐,飞快的跑去请太医。
伯让看着仿佛睡着了一般的徐妙筠,短短几日,她便消瘦下来,眉头紧紧蹙着,脸色也有些苍白,他自己有些生气,也有些懊恼,气徐妙筠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又懊恼自己不该和她置气。
可听了她说的话,自己怎么能不生气,他那么爱她,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可她却怀疑他和那个什么赵九是一路货色,如果他真的是那种人,这后宫只怕早就满了,又哪里只会有一个徐妙筠?
他气徐妙筠不相信自己对她的感情,对她的好,更气她刚才的话,什么叫要哥哥不要他,他是她的夫君,孩子都生了,还比不过那个徐景焕么?
宋太医被拽着一路跑过来,也是累的半死,见徐妙筠躺在床上还以为是什么急病,赶忙上前诊脉,伯让紧张道:“有什么问题么?”
宋太医摸着脉象沉思好一会才道:“娘娘脉象紊乱,似有急怒攻心之兆,近几日又失眠伤神,只怕要好好调养才好。”伯让叹了口气,就知道是这样,他让宋太医下去开方子,轻轻握住了徐妙筠的手,头疼起来。
徐妙筠做了好长一个梦,一会梦到在杭州,邱英捂着脸哭泣的样子,一会梦到在家里,哥哥看自己背书,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更多的是梦到伯让。
梦到第一次在康王府见到他,他和她都是那么青涩,他冲她笑,她便低下了头,心里却砰砰直跳。
梦到两个人第一次牵手,他看着她那深情的目光,梦到在惠能寺,他第一次吻她,唇舌相依,相濡以沫,梦到那个下雪的冬天,他脆弱的神情,她伸手抱住了他,给他安慰,梦到他半夜跳窗户来看她,替她打扇,抱着她低声安慰,梦到新婚时的热情似火,
梦到自己生病时他衣不解带的照顾,
……
不知不觉,两个人居然有这么多甜蜜的过往,可正因为这些甜蜜,才反衬的现在如此苦涩,如果有可能,徐妙筠希望永远不要醒过来,她靠着这些回忆,过完下半辈子也足够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对错
伯让因为徐妙筠迟迟不醒对宋太医发脾气:“不是说没事么?为什么还是不醒?”
宋太医也是纠结的很,跪在地上一脸为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觉得很冤枉。
伯让不耐烦的让他退下,坐在床边看着徐妙筠,徐妙筠好像在做一个很美好的梦,嘴角还带着微笑,这让伯让越发抓心挠肺起来,真怕她梦里的美好只有哥哥没有他。
最后把徐妙筠叫醒的是效贤的哭声,徐妙筠晕沉沉的睁不开眼睛,可听见效贤的哭声却十分焦心,逼迫自己睁开了眼睛,效贤满面泪痕的趴在床边,徐妙筠握住了效贤的手,效贤便不哭了,一旁伯让见了忙凑上来,见徐妙筠醒了也是松了口气,叫人端了药进来。
徐妙筠没有继续哭闹,也没有那个精神哭闹了,她坐起来,一手抱着效贤,一手接过药碗一气喝了下去,绣娟没想到徐妙筠这次吃药这么利索,偷偷看了一眼伯让,果然甜蜜蜜等着喂药的伯让脸色也僵住了。
徐妙筠压根都没往他那儿看,只是抱着效贤问:“有没有调皮?”
效贤眨着眼睛:“我听话。”
徐妙筠笑着摸了摸他软软的额发:“听话就好,茂哥儿呢?”
效贤自然不会说,绣娟忙上前道:“茂哥儿不住的哭,怕惊了娘娘休息,便交给奶娘了。”徐妙筠忙道:“把他抱过来。”
茂哥儿被奶娘抱了进来,他眼睛红红的。拉着徐妙筠的手:“姑母不哭。”徐妙筠温柔的给他擦眼泪:“姑母不哭,你也别哭了。”
伯让看她抱着效贤,又哄着茂哥儿,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心里五味俱全白天的时候徐妙筠能用效贤和茂哥儿做挡箭牌不理会伯让,到了晚上可不行,屋里没别人,徐妙筠就沉默着不说话,面朝里面躺在床上。
伯让无可奈何。慢慢把手放在徐妙筠腰上,身体也慢慢贴了过去,徐妙筠跟没感觉似的,动也没动,伯让知道她醒着,低声道:“和我赌气也不至于吧。我是有错,不该不理你,可你也想想你当时那气人的样子,我都对你掏心掏肺了,你却说那些话,我怎么能不生气?”
见徐妙筠没做声。伯让又靠近了些,握住了徐妙筠的手:“别生气了好不好?打我骂我都容易。老这么憋在心里多难受。”
徐妙筠还是不理他,也不推开他,当他不存在一样,伯让一拳打到棉花上,滋味也不好受,他觉得还不如又哭又闹的呢,好歹有点反应。不像现在似的虽然平静却让他胆战心惊。
徐妙筠不吭声,伯让也不能逼着她说话。可对着其他人徐妙筠就跟往常一样,该说的说,该笑的笑,可对着伯让,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伯让也是无计可施,没人的时候也哀求过她和他说上两句话,可徐妙筠就是不理。
绣娟对于两个人的矛盾是看在眼里的,私底下也劝徐妙筠:“皇上对娘娘的心思也算难得了,纵然一时有误会,说开了也就好了,寻常人家也有夫妻吵架的,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娘娘认真要和皇上生分了么?”
徐妙筠道:“你若是向着他说话,我也不理你。”
绣娟笑道:“奴婢是服侍娘娘的,自然向着娘娘,不光奴婢,太子爷,茂哥儿,这凤仪宫上下都是向着娘娘的,奴婢说这话倒不是为了皇上,而是为了太子爷和茂哥儿,您和皇上置气,这两个孩子吓得直哭,瞧着也怪让人心疼的。”
一提到两个孩子,徐妙筠便不说话了,绣娟笑道:“奴婢没进宫前,哥哥嫂子也常常吵架,都是庄稼人,脾气上来了什么也顾不得了,又都是年轻夫妻,一言不合的时候举着菜刀就要砍上去,闹的要死要活的,可到了如今也有十几年了,这日子还不是照旧过?好的时候好了,不好的时候还要去摸菜刀。”
一席话说得徐妙筠笑起来:“就没人劝着?”
绣娟笑道:“自然也是劝着,我娘话说得好听,各退一步,可我爹偷钱买酒喝的时候我娘照旧举着擀面杖去打,一点也不退,所以说这劝人的话说出来容易,自己去做就难了。”
徐妙筠淡淡一笑,不做声了。
绣娟看着她的脸色,也不敢劝的深了,到时候一生气真的连自己也不理就坏了,遂也不说话了,可没想到徐妙筠却问她:“你看着比我还大,可有什么喜欢的人么?”
绣娟没想到徐妙筠会问这个问题,笑道:“奴婢今天有二十岁了,再过五年就能放出宫了,不过家里都好,我也没什么放心的,便想着能留下来伺候娘娘和太子爷,要说喜欢的人,穷人家里吃饱饭都困难,哪里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徐妙筠道:“你从小到大见过这么多人,就是宫里的贵人们也见过不少,你一个喜欢的都没有啊?”
绣娟只是抿着嘴笑,却不说话,徐妙筠再三催促,她才道:“奴婢这话也只敢说给娘娘听,奴婢小时候有一次见过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坐马车经过村里,就停在村子口歇脚,奴婢便看到那个小少爷,打扮的齐齐整整,长得又秀气,就记在了心上,虽然奴婢进宫见到了不少贵人,什么样的美男子都见了,还是觉得那个小少爷长得最俊。”
说起这个,绣娟还有一丝脸红,徐妙筠笑道:“这可真是难得。”
绣娟抿着嘴笑:“奴婢还做过一件傻事呢,刚进宫的时候,奴婢被分派去扫长街,有一次见看到一个夫人带着个小少爷进宫,奴婢看着那小少爷就好像看到在村里看到的那个小少爷一般。那时候想家呀,即便奴婢不认识那个小少爷,还是跟见着亲人一样,丢了扫把偷偷跟在后面看了好久呢,后来被管事姑姑打骂,奴婢心里却觉得挺高兴的,被几位姐妹嘲笑傻呢。”
徐妙筠笑,随即又叹气,怔怔的发呆。
绣娟服侍过的主子也不少。在徐妙筠之前,她的主子是太皇太后,虽然不是贴身服侍的,但也算是有名有姓,太皇太后觉得她稳重,这才被派到凤仪宫服侍新皇后。
她刚开始还担心新皇后不好伺候。可后来却慢慢发现徐妙筠是最好说话最好服侍的主子,慢慢的也喜欢上了,见皇上独宠,心里也是高兴的。
如今见两个人闹别扭,绣娟也怕闹着闹着皇上觉得烦了,就真的不来了。很是为徐妙筠担心,所以想劝劝她。好歹给皇上一个台阶下,皇上肯定高兴,到时候不就好了?
但是绣娟并不清楚两个人为什么闹气,也只能挑些劝解的话慢慢的说,让徐妙筠回转过来。
徐妙筠作为当事人,比谁都感觉的到伯让现在对她的纵容,私下里陪着小心哀求她多说两句话就不提了。就是当着人,也是小心小意的服侍。别人看见,只说自己恃宠而骄,不知好歹。
可徐妙筠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条坎,她知道自己不对,可就是想那样做,看着伯让无条件的容忍包容自己,心里才舒服一点,才能让心里的不安消失掉。
白天听了绣娟的劝,徐妙筠一个人想了半天,晚上伯让过来的时候她总算没有冷眼相对,但是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睡觉的时候没有背对着伯让。
墙角留了一盏灯,让徐妙筠可以隐约看到伯让的表情,他仿佛已经习惯自己的不说话,并没有像前几日似的一个劲儿的和她说话,希望她回上一两句,徐妙筠心中一酸,故意翻了个身,本来掖好的被子也散开了,冷风从后面灌了进来,徐妙筠只是不动。
果然,伯让伸手替她掖好了被子,迟疑了一下,还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徐妙筠又翻了个身,又把被子弄散了,伯让撑起了身子,轻声问她:“是觉得热还是睡不着?”
本来没期望听到徐妙筠的回答,可徐妙筠却低声道:“睡不着。”
伯让一愣,随即欣喜若狂,连着被子将人抱住:“你终于跟我说话了,不生气了?”
徐妙筠被他紧紧抱着,抬头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小声道:“我不理你,冷落你,你还喜欢我么?”
伯让郑重的点头:“喜欢,不管你是温柔活泼还是精明能干,不管你是心地善良还是满腹心机,不管你是理我还是不理我,我都喜欢你,只要你是徐妙筠,好的坏的我都喜欢。”
徐妙筠的眼泪流下来:“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反而对我很凶,一连好几天不理我,我以为你不喜欢那样的我了。”
伯让叹气:“我对你掏心掏肺的,你却怀疑我,我怎么能不生气,我也后悔呀,本来想端着架子等你去哄我,结果你宁愿一个人躲起来生闷气,还故意气我。”
徐妙筠道:“我知道自己太任性了,可我就是想看着你纵容我,那样我才知道你是喜欢我,把我放在心上的。”
伯让哭笑不得:“真是傻气。”又故意问她:“你是要我还是要你哥哥?”
徐妙筠愣了一下,慢慢道:“你对我好,我要你,你对我不好,我要我哥哥。”
伯让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徐妙筠:“乖乖的睡吧,咱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我这几天心跟针扎了一样,看什么都不痛快。”
徐妙筠伏在他怀里,使劲点了点头,这几日来,她躺在温暖的怀抱里,头一次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徐妙筠便被惊醒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了寝衣,与伯让裸呈相对,伯让的手紧紧扣在她的腰上,火热的唇不住在她颈庞流连,徐妙筠被他手心的热度烫到了,下意识的挣了一下。
伯让却收紧了手臂,搂得更紧:“乖乖的,别动。”徐妙筠嘤咛一声,只感觉涨涨的,有些不适应,想要逃开,伯让怎能让她如意,纠缠的越发紧。
守在外头值夜的小宫女被这种久违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坐了起来,看了看更漏,这才又重新躺下,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两个人可终于和好了,这下再也不用面对皇上的冰霜脸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伯让神清气爽的起床去早朝,凤仪宫诸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连早朝的时候大臣们也注意到伯让的心情尤其好,就差没咧着嘴哈哈大笑了,也都暗暗松了口气,不管为了什么,总比前几日黑沉着脸不说话强。
不过伯让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有人弹劾怡王,也就是他的亲弟弟仲然在青楼和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有损朝廷脸面。
伯让叫人把仲然叫进了宫,问他是不是真的,仲然居然还一脸随意的点点头,道:“不过是一点小事。”
伯让气的大喝一声:“你什么时候学会逛青楼了!谁教的你?”
仲然低着头不说话了,他今年也有十八岁了,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不过太后一直没有挑到好的,又怕委屈了仲然,没想到仲然居然学会了逛青楼,还和人家打架,这中间肯定不止这一件事,估计还有其他的,不过没被捅出来罢了。
康王爷去世后,长兄如父,伯让一直兼管着两个弟弟的教养职责,时不时的还询问谢大老爷他们在谢家家学有没有好好念书,谢大老爷都说好,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好。
伯让一怒之下,让仲然跪在地上反省,在外头偷看的叔宁一看不好,一溜烟跑去太后宫里搬救兵。
太后虽然疼爱儿子,可并不溺爱,一听说仲然去逛青楼,立刻沉下了脸色,揪着小儿子的耳朵问:“你有没有跟着去?”
叔宁哎呦呦的求饶:“母后饶命,我可没去过。”
太后气道:“那你为什么不来告诉我?他这样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天天在一块,你能不知道?”
叔宁道:“我们也没做什么坏事,去青楼也不是为了寻欢作乐的,您就求求情,让皇兄别惩罚二哥了。”
太后哼了一声:“做错了就要罚,我可管不着这事。”叔宁没办法,只能又跑去凤仪宫那里找徐妙筠求情。
PS:今天很忙,加更挪到明天。
第一百三十八章 妥协
徐妙筠也十分意外,倒是效贤见了叔宁挥舞着手里的玩具:“三叔。”
叔宁一见效贤便眉开眼笑,把他抱起来:“跟着三叔去救你二叔去。”效贤听不懂,却呵呵的直笑。
徐妙筠拦不住,只能跟在后头。
承德殿里,伯让坐在上面批改奏折,仲然垂着头跪在一旁,见徐妙筠,叔宁和效贤一群人进来,也小小吃惊了一下,等看到叔宁向他挤眉弄眼的时候,这才又低了头不说话。
伯让见徐妙筠过来,也是冲叔宁瞪眼,叔宁笑道:“皇兄,二哥虽然不该和人打架,可也是情有可原,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伯让让人给徐妙筠上茶,慢条斯理的批改着奏折,听了叔宁的话道:“那你说说,这情有可原在哪里?他是王爷,不是他仗势欺人,谁敢和他打架?”
叔宁欲说,仲然却急冲冲的拦他:“三弟,我做错了事就该受罚,你快住口。”
叔宁看看他,又看看伯让,欲言又止。
徐妙筠在旁边瞧着颇有几分有内情的样子,她又是大嫂,估计仲然是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说,可是叔宁偏偏把自己拉了过来,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惹得这兄弟俩是方寸大乱,做出自相矛盾的事情来。
效贤却不知情,在奶娘怀里探着身子要伯让抱,伯让伸手接过他,对仲然和叔宁道:“既然你们皇嫂在,我也不罚你们了,回去好好想想,是主动坦白还是让我去查,主动坦白的话一切好说,被我查出来你们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们。”
叔宁顿时大喜,拉着仲然连连向伯让道谢,又向徐妙筠道谢。
出宫的路上,仲然忧心忡忡的。叔宁道:“今儿多亏了皇嫂,我去找母后,母后也气的不得了,还要你去见她呢,我看还是别去了,你回去早点和那人断了吧。”
仲然道:“我为什么要断?我和她发乎情止乎礼,两情相悦,有什么错?当初皇兄不也是为了皇嫂辗转反侧么。”
叔宁道:“有本事这话你当着皇兄的面说去,和我说有什么用,我早就说过。你和她是不成的。就算皇兄答应。母后能答应?”
仲然道:“这事你也别管了,仔细皇兄追究起来连你也怪罪上了。”
叔宁道:“我又没做错事,皇兄为什么要怪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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