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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境之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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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难真人晃身闪过,抬腿踹向仇鹰胸口,吓得他就地翻滚全顾不得有多狼狈。
窦虎和敖娇双刀并举救援仇鹰,“叮叮”两声刀刃离手激飞上天。
众人禁不住相顾骇然,尽管早知道天道教二十八宿星功参造化声威远扬,却终究是闻名不如见面,大伙儿一齐出手前仆后继,竟是无一合之敌。
敖江海急得嗷嗷大吼道:“连贺国,快放我出来,让老子劈了这杂毛!”
连贺国惊怒交集,假如姬澄澈当着自己的面有个三长两短,那隆武皇帝还不将他的皮给扒了?
他不是蠢人,被度难真人三番两次喝断话头后,业已明了到对方的居心。
事已至此自不能再做缩头乌龟,拔刀在手高声喝令道:“架弩,备战!”
度难真人轻蔑地瞥了眼连贺国,目光转向姬澄澈道:“我天道教有十万弟子百万教众千万信徒,但贫道今日却是独自前来,只为讨个公道。”
姬澄澈毫不示弱对视度难真人,冷道:“你要公道?别后悔,我给你一个公道!”
第70章 人龙睥睨(下)
关应物见姬澄澈跃跃欲试要和度难真人单打独斗,忙劝道:“殿下,不可!”
虽说他也曾是姬澄澈的手下败将,但两厢比较还是更看好度难真人。
无论如何,此人能跻身大名鼎鼎的二十八宿星之一,又有四十余年的精湛修为在身,姬澄澈再是天赋异禀也无法抹去双方之间的年龄鸿沟。
姬澄澈闻言不以为然道:“放心,我会留他一命。”
度难真人气极反笑道:“孽障,大言不惭!”
姬澄澈没理睬他,回头问汪柔道:“你觉得他身上哪块地方最讨厌?”
汪柔清冷的目光瞟过度难真人,回答道:“都讨厌。”
姬澄澈脸色一苦道:“不行啊,那岂非要将他大卸八块?”
汪柔想了想道:“主人,牙齿可好?”
姬澄澈笑道:“好,那便统统拔光,往后看他如何再四处乱咬?”
度难真人明明晓得姬澄澈是在故意激怒他,好令自己心境浮动修为受损,无奈这话听着实在太过气人,不由得七窍生烟道:“何须多言,你我手底见真章!”
二十余年前的封魔战役,他亲眼目睹无数同门倒在魔族强者的刀下,如同三茅道人一般对于魔族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憎恶,也绝非光阴流逝可以冲淡。
“呜——”度难真人的右拳光芒暴涨赤澜如潮,竟施展出十成功力,立意要让这狂傲的魔族少年吃教训,好让他晓得即使背靠姬天权这么株参天大树,若招惹到天道教一样是在劫难逃!
孰料姬澄澈料敌机先,度难真人甫一挥拳,他的指尖光华流转嗤嗤流溢出千丝万缕的焰苗,在身前汇聚成百条火龙,漫天飞舞璀璨炫目宛若滔滔大江气势磅礴,以排山倒海之势碾压过去。
“百龙咒?!”度难真人低咦了声,他早收到消息晓得姬澄澈乃是百年难遇灵武兼修的不世奇才,否则度厄真人亦不至于惨败在这少年手底,
尽管如此,眼看姬澄澈不费吹灰之力便释放出百条火龙,仍禁不住为之惊叹。
小小年纪身负如许修为,放眼天道教年轻一代天才人物也只有天淼真人的嫡传弟子卿天照或能胜其一筹。
“轰!”赤雷神拳当空炸开,滚滚光澜如花怒绽,向着四面八方奔涌流散。
众人的眼睛被强光刺得无法睁开,只觉得一团卷裹着冰火两重天的狂暴罡风迎面涌来,身躯不由自主便往后飞跌,如敖娇、窦虎修为稍弱的更是不堪。
耳听得激荡的光澜深处,姬澄澈与度难真人高呼酣战,弹指间已不知斗了多少照面,居然是平分秋色势均力敌!
渐渐地光澜褪淡,众人在十数丈外重新站定,便惊讶地看到度难真人身若矫龙正围住姬澄澈不断猛攻,一拳一掌势若奔雷实有崩云裂石之威。
窦豹情不自禁深吸口气惊叹道:“呜呼呀,殿下危矣!”
他自忖这十数年来大隐隐于朝,每日潜心修炼将一手草书融入到点睛神笔中,修为大进已臻至劈山开府之境,心下本也颇为自得。但看度难真人拳势无双,若换做他来应对只怕接不下三五招就有性命之忧,方始明白自己险些做了井底之蛙。
麻杆儿啐道:“乌鸦嘴!”
她同样是心里紧张,唯恐姬澄澈稍有不慎便伤在度难真人的赤雷神拳之下。
可转眼又过二十余个回合,众人不由讶异更胜,只见姬澄澈虽然局面被动落入下风,但攻守有度稳若磐石,任由赤雷神拳惊涛骇浪般不停冲击,始终安然无恙。
“拔山式”、“折柳式”、“镇海式”、“浣纱式”……十二式天魔变挥洒自如妙到颠毫,再辅以巫咒掩袭,打得风起云涌流光溢彩好不灿烂。
他们哪里能够猜到,这是姬澄澈在拿度难真人当磨刀石,打磨修炼自己的天魔十二变。敌手愈强,这十二式魔攻绝学的妙处亦被一一激发呈现出来。许多姬澄澈在独自修炼时无法参悟到的变化妙用,反在实战中信手捏来水到渠成。
既然如此,姬澄澈也就乐得让度难真人多当会儿陪练,若非对方的修为着实强出自己一头,他甚至连巫咒都不想用。
两人翻翻滚滚激战六十余个回合,官道上的人越聚越多,远处烈岩关的城楼上也聚集起不少守城兵将。
大伙儿看到度难真人居然与一个十五六岁的魔族少年大打出手,无不大为惊讶。待发现赫赫威名的二十八宿星缠斗了那么久,却还是奈何不得姬澄澈,这惊讶顿时转化为震撼,纷纷窃窃私语议论少年的来历。
敖娇忍不住瞪圆了眼睛,如果说先前她对姬澄澈还有点儿不服气,此刻业已是心服口服。看这魔族少年比自己还小一两岁,武道造诣却是她望尘莫及,不禁激发起好胜之心,发誓日后要勤修苦练绝不能让殿下小瞧。
度难真人将这些议论声赞叹声听入耳中,不禁脸上阵阵发热。
他以天道教长老级人物的身份当道拦截姬澄澈,已经有以大欺小之嫌。而今双方大战六七十个照面,依然难分难解,却教自己的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这战即使赢了,非但毫无光彩反而会令自己半世威名付诸流水,成为旁人讥嘲的笑料。想到这里,度难真人对姬澄澈愈发恼恨,喝道:“孽障,你还不服罪!”
“唿——”他的脸上赤芒连闪,猛地催发真元双拳光焰腾腾如火烧天,每一拳击出地动山摇势不可挡。
姬澄澈连接三拳,震得胸口发闷气血鼓荡,也不得不佩服这道士的功力委实精纯浑厚,绝非普通元境强者可比。
先前自己凭借圣龙之心尚能应对,一旦度难真人拼出真火不惜动用真元,功力上的差距登时显形。
但他又岂是好欺负的?“砰”的再接一拳,身形顺势向后飞退,纵声清啸道:“汪汪,看我打掉这老道的满嘴槽牙!”
汪柔守在圈外,不意听见姬澄澈突然当着那么多人叫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一怔,心里面莫名地生出一丝羞恼——
“汪汪”这算哪家姑娘的闺名,亏他想得出来,难听死了!
“轰——”云天之上陡然龙吟如雷,一条三十余丈长的玄霜巨龙风驰电掣而来,巨大的投影影射在大地之上,如乌云盖顶压得人心头发寒。
度难真人正欲乘势追击,猛瞧见天空中的玄霜不禁勃然变色道:“玄霜巨龙!”
连堂堂天道教二十八宿星之一的度难真人亦惊愕至此,旁人便更不必说。
在场所有观众全都惊呆了,直愣愣瞅着神威凛凛的玄霜巨龙,面如土色双腿打颤。
城楼之上观战的大汉兵将如临大敌,忙不迭架起强弩对准天空,以防这巨龙发狂攻击城池。
龙他们不是没见过,可比起眼前这条玄霜巨龙,大汉龙骑所驾驭的黑水龙简直就成了池塘里养的小泥鳅,完全不在同一个等量级上。
眨眼工夫玄霜巨龙飞临烈岩关,张开嘴巴喷吐出一团黑色龙息。
“呜——”半空中那龙息飞速凝练铸成了一支长逾十丈的巨型冰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裂空气发出隆隆轰鸣直射度难真人。
度难真人神情凝重,大喝拔剑运转玄功纵身劈斩在冰枪之上。
“铿!”冰枪的枪头裂开数条缝隙,稍稍偏离轨道自度难真人的身侧掠过,扎入地面轰然爆开一团黑色冰雾。
度难真人身形踉跄,直感浑身冰寒彻骨握剑的右手几近麻木,甚至连血液也快凝结,暗暗心惊道:“不好,这头玄霜巨龙的血脉纯正,不好对付!”
一闪念间,姬澄澈踏步上前一拳中正刚猛威力十足砸向度难真人面门。他对寒雾没有丝毫不适,反倒觉得冰凉沁心十分的舒服。
与此同时玄霜从上空袭到,神龙探爪飞插度难真人的头顶。
度难真人挥剑削向玄霜龙爪,左拳以攻对攻轰向姬澄澈。
孰料姬澄澈虚晃一式,前一刻还刚猛狂暴的铁拳遽然化为绕指柔,五指一扫借力打力拂开度难真人的赤雷神拳,紧跟着揉身欺近图穷匕见,扬起左掌快逾闪电向他面颊拍落。
“铿!”偏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玄霜的龙爪与仙剑一记硬撼,震得度难真人身形凝滞不及闪躲,姬澄澈的巴掌结结实实抽在了他的面颊上。
“啪!”一声脆生生的耳光响起,度难真人“噗”的和血吐出半边槽牙!
姬澄澈得势不饶人,在玄霜的相助之下双掌行云流水始终不离度难真人的面门,似乎不将他满口牙齿全部打掉绝不干休。
度难真人又怒又羞无地自容,招式身法不由得越加散乱,顿时情势逆转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所有人目瞪口呆忘了叫好喝彩,唯有敖江海神采飞扬洪声呼喝道:“打得好!”
正在这时候,烈岩关方向飞驰来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远远喊道:“谁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伤人,还不快住手!”
听到那人的呼喊,姬澄澈剑眉一扬不言不语手起掌落“啪”的脆响,又在度难真人的右脸颊上重重一个耳光!
度难真人怒极攻心,大叫一声身躯后跌昏死过去。
来人见状勃然作色道:“小魔崽子,你好大的胆!来人,将他给我乱箭射死!”
第71章 我意如铁(上)
连贺国望见来人,急忙厉声喝止道:“方将军,不得鲁莽!”
原来此人是烈岩都尉方林轩,他早年出身天道教的俗家弟子,也就是所谓的“十万教众”之一,自是对诸如二十八宿星这等教中耆宿敬仰尊崇至极。
眼见得度难真人被姬澄澈当众连搧耳光,方林轩怒不可遏,直比这耳光搧到了自己的脸上还感难受,再看对方是个魔族少年,岂有手软的道理?
闻听连贺国出言阻止,他面色铁青嘿嘿冷笑道:“连将军,这儿的事好像轮不到你做主吧?给我射!”
身后数十名亲兵闻风而动,加持了道符的弩箭嗤嗤锐啸密如急雨射向姬澄澈。
连贺国暗自一叹,心想人要找死当真神仙也救不得。
姬澄澈怔了怔,没想到朝廷任命的四品都尉,镇守要塞关卡的守城重将居然会如此肆意妄为,却又对天道教的道士惟命是从。
他身形掠动迎着弩箭扑袭方林轩,头顶上方玄霜喷出龙息寒罡大作掀起一蓬狂澜,将射来的箭矢刮得歪歪斜斜威力大减。
姬澄澈凭恃金刚不坏之躯不避弩箭,箭矢射在身上“叮叮”脆响发出金石之音,却难以伤到发肤分毫。
转瞬之间,他已迫近至方林轩近前,冷冷道:“你还真是个明察秋毫为民做主好官儿!”
方林轩未料及姬澄澈竟这般强横,连忙拔剑喝斥道:“妖孽,你敢杀官造反?”仗剑而出分心便刺。
姬澄澈一脚蹬在方林轩的马腹上,战马悲鸣砰然暴烈,飞溅开一团团殷红血雾。
方林轩顿时失去平衡仙剑走空,姬澄澈探手搭住他的胳膊如金蛇缠绕“咔啦啦”连珠般爆响不绝于耳。
方林轩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的百战名将,也忍不住嘶声痛吼道:“小畜生,我要灭你满门!”
姬澄澈眉宇一挑,双臂矫若游龙一串眼花缭乱的翻转绞动,耳听“咔啦啦、咔啦啦”好似过年在放鞭炮,顷刻之间将方林轩全身骨骼捏爆绞碎,再振臂抛到那群瞠目结舌的亲兵马前,淡然道:“念你过去有些功劳,留你一命回家养老!”
方林轩疼得几要昏死过去,嘶声怒吼道:“小畜生,有种便留下姓名!”
姬澄澈冲着他轻蔑一笑,“我不说你还能保一命,否则天淼真人也救不得!”
他一记呼哨玄霜呼啸升空飞腾而去,汪柔牵着姬澄澈的马走过来道:“主人,你的坐骑。”
姬澄澈跃身上马,对连贺国道:“知会这里的郡守一声,就说我要夜宿烈岩关不希望再有人打扰。”
连贺国凛然应命,望着那些已被左武卫控制住的方林轩亲兵道:“殿下,这些人?”
姬澄澈看过这些义愤填膺的亲兵,笑了笑道:“不必为难他们。”
连贺国大感意外,抱拳遵命道:“是!”
姬澄澈打马扬鞭往烈岩关行去,前方围观的众人慌忙让开道路。
方林轩傻呆呆地望着连贺国道:“殿下,你……叫他殿下?”
连贺国看了眼方林轩,怜悯道:“他便是八皇子澄澈殿下,刚自北荒回返。”
方林轩闻听此言顿时遍体生寒,不敢相信呐呐道:“怎么可能?”
麻杆儿讥笑道:“你不是骂他小畜生么,还要灭殿下的满门……嘿嘿,好魄力好胆气啊!”
仇鹰很是捧场地接口道:“佩服佩服,什么元界十圣和这位方将军一比,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方林轩对众人的嘲讽充耳不闻,躺在地上越想越悔越想越怕,猛然大叫一声狂喷鲜血生生地惊惧懊丧而死!
仇鹰一呆立马闭起了嘴巴,关应物摸了摸方林轩的脉搏,惊愕道:“真的死了?”
敖江海大笑道:“死得好,这等吃里扒外的东西,落在老子手里早就一刀砍了。”
连贺国苦笑道:“敖将军说得不错,方林轩一死百了,不然……”
敖娇不解问道:“不然会怎么样?”
连贺国回答道:“依照陛下的脾气,若有人胆敢扬言要灭他满门,他定要诛了那人的九族!”
他一挥手释放了被左武卫制服的亲兵,吩咐道:“你们先将方将军的遗体入殓,并尽快通知家眷,但不得发丧需等候朝廷旨意。”
众亲兵默然领命,收起了方林轩的尸首,却无人关顾度难真人。
车队继续前行,赶在天黑前进入了烈岩关。
此时姬澄澈早已先一步进了烈岩关的驿站里歇下,汪柔把守在门口,无论是谁一概挡驾,结果闻讯后匆匆赶来拜见的郡守大人吃了个闭门羹。
刚才和度难真人道左相逢一场激战,姬澄澈的功力损耗极大,但所获的收益更大。
这还是他第一回真刀真枪地和一位天元震旦境的强者斗法,感觉果然和以往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实在有太多需要回味体悟的地方。
他盘腿坐到床榻上,一边调养生息恢复功力,一边在脑海里缓缓回放与度难真人激斗的一招一式,从中去芜存菁提炼明悟。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姬澄澈蓦地感到小乾坤里轰然一颤,灵海深处竟似火山爆发喷薄出千万道蓝色的水柱,直冲向数百丈的高空。
姬澄澈愣了下,清晰地感应到这一道道突如其来的水柱绝非罡气所化,似乎是一种异乎寻常的新生力量。
他徐徐凝念仔细观察,不由又惊又喜地意识到这居然是玄霜龙息!
换而言之,自己与圣龙之心的契合度不知不觉超越了六成,身体进一步龙化,已经能够像玄霜一样的凝练龙息。
大同罡元,巫道神识,再加上玄霜龙息,而今他的体内俨然拥有了三种不同的力量,而且无一不是元界顶峰的存在!
假如现在再碰到度难真人,未必需要玄霜帮忙,自己也可与之分庭抗礼。
姬澄澈闭目凝神细细体会玄霜龙息,思忖着如何能令它在实战中发挥出最大威力。
忽然他的识天无端地一阵悸动,身不由己霍然睁开了眼睛。
驿站的客房里一片寂静,幽暗的光线下有一条影影绰绰的身影正静静坐在床榻对面的椅子里,汪柔趴在桌上似是睡着了。
姬澄澈目光一凝射落在那人的脸庞上,追随大先生多年的修行早已使他处变不乱,遇到任何危险都能够保持冷静镇定。
座位上的是一位青袍老者,皓首如雪三绺银髯,面如冠玉气质儒雅,颇似仙风道骨的出尘之人。
“林大人?”姬澄澈望着青袍老者,脸上露出错愕之色。
“我来看看殿下。”林宗棠的声音十分柔和,顿了顿又道:“当年我们追随陛下打天下,即使再累睡觉的时候也要强迫自己睁着一只眼睛,否则不知什么时候脖颈上的脑袋便会不翼而飞。”
姬澄澈谨然受教道:“多谢林大人教诲。”
林宗棠微微一笑,说道:“你人还没到,却已将天都城搅得满城风雨,不愧是陛下和灵犀公主的血脉骨肉。”
姬澄澈当然清楚以林宗棠掌管“仙人掌”数十年的耳目底蕴,自己的一举一动绝难逃过他的监视,也是笑了笑说道:“父皇该头疼了。”
林宗棠不置可否地又是一笑,说道:“居然能将度难真人打得吐血昏迷,殿下着实令京里的许多人刮目相看。你回来得正是时候,正是时候。”
“日前收到林寒寺的来信,托我对你多加照应。”
他继续说道:“如今看来,老夫大可省心了。”
姬澄澈纳闷道:“林大叔写信给你?”
林宗棠答道:“我出身龙族,论及血缘正好是林寒寺的嫡亲堂叔。”
姬澄澈“啊”了声,就听林宗棠感慨道:“彼时天下风云涌动四方豪杰竞相而起,投入到第二次元界大战里的又何止仙巫两族?老夫不过是适逢其会得遇明主,运气比旁人好点儿罢了。”
姬澄澈肃然起敬,问道:“林大人后来可曾回过北荒?”
“回不去也不必回去,”林宗棠摇摇头道:“有些时候一步迈出便是百年身,再回首唯余千古恨。”
姬澄澈在北荒待久了,早已习惯龙族直来直往的行事作风,对林宗棠云山雾罩的话颇是头大,只好转移话题开门见山道:“林大人,你见过敖江海了?”
林宗棠淡然道:“我见他作甚?他的事自有朝廷法纪,何须老夫操心?”
他看着姬澄澈,意味深长道:“大汉是有王法的。”
姬澄澈的心微微一凛,说道:“如果林大人愿意,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当下他言简意赅,将二十余年前敖江海等人错杀林远谋的真相叙述了一遍。
林宗棠安静地听着,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仿佛听的是一个毫不关己的轶事。
等到姬澄澈讲完了,他作揖一礼道:“有劳殿下费心。”
姬澄澈正要开口,蓦地神识一动察觉到屋外有人,似是连贺国、窦豹、关应物等人在偷听。
“林大人,你是父皇信赖仰仗的肱骨之臣,于我大汉有汗马功劳。若为子复仇,莫说杀一个敖江海,就算将其他几人也一并杀了,父皇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多削了你的爵位官职。”
他徐徐说道:“但我不同,我的眼里没有大汉功臣,只有大汉王法!敖江海有错无罪,他的这条命,我保了!”
第72章 我意如铁(下)
林宗棠眸光一闪,回答道:“殿下,你保不住的。若人命说保便能保住,远谋当年也不会丧命。你可以阻止老夫用王法杀人,但你阻止得了我抛开王法么?我知道此事会触怒陛下,但我意如铁绝不更改!”
“砰!”房门打开,敖江海披枷带锁与关应物等人一拥而入,大叫道:“林宗棠,老子就站在这里,有种你便取走我项上人头!”
林宗棠看也不看敖江海一眼,漠然道:“我已找了凶手二十年,又何妨再多等几日?”
麻汉光怒道:“我们也有三个兄弟死在林远谋的手里!”
林宗棠眼帘低垂,说道:“远谋是老夫的儿子。”
麻杆儿越众而出,叫道:“林宗棠,你不是要替儿子报仇么?冤有头债有主,林远谋胸口那一刀是老娘给的,我将一条命抵给你,与敖大哥无干!”
说罢她抬掌便往自己的额头拍落,敖江海眼疾手快抓住麻杆儿的手腕,骂道:“直娘贼,他儿子的命金贵,咱们兄弟的命便不是命?”
林宗棠不为所动,一字字道:“我只有一个儿子。”
因为只有一个儿子,所以林远谋死了,等若林宗棠绝后。
还有什么样的仇能比这更深更恨?
姬澄澈默然,他忽然理解了林宗棠这二十年的痛苦心境。
但若要眼睁睁地看敖江海等人送命,自己又焉能够?
寂静压抑中,窦豹突然开口道:“不,你不止一个儿子!”
林宗棠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如锋刃般直射在窦豹的脸上。
仇鹰苦笑道:“五弟,你真要这么做?”
窦豹神情沉静,缓缓道:“林大人只有一个儿子,咱们兄弟欠他的,必须还!”
林宗棠目光紧盯窦豹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大人,”窦豹一字一顿,回答道:“你还有一个孙子!”
林宗棠身躯一震,竟有些失神道:“他……没死?”
“小虎,”窦豹一咬牙唤道:“你过来!”
窦虎隐约明白过来,呆呆地望着窦豹道:“父亲!”
窦豹不敢面对窦虎彷徨迷茫的眼神,一狠心道:“当年我们误杀了林远谋,他的夫人怀抱着一个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冲里屋冲了出来。她当真以为我们是盗匪,惨然说道:‘我只恨不能手刃你们为夫君报仇,但你们若想凌辱于我也是万万不能!’说着话不等我们反应过来,便伸手掐住那婴儿的脖颈……”
林宗棠没有言语,簌簌颤动的袖袂却已出卖了他内心的激荡悲愤。
关应物接着道:“麻杆儿反应最快,从林夫人手中救下了那婴儿。谁知林夫人咬碎了藏在舌根底下的药丸服毒自尽,我们欲救不及,又听到外面人声响起,只好赶忙带着那婴儿撤离。”
窦虎脸色苍白,颤声道:“那婴儿是我?”
窦豹艰难地点头,喟叹道:“我们谁都不敢说,怕你知道真相会恨我们一辈子。可是世上没有能够包住火的纸,欠了你们父子二十年的债到今日才还,已经是迟了!我们对不住林大人,也对不住你真正的亲生父亲。”
“嗤啦!”林宗棠出手如电,毫无征兆地撕开窦虎胸前衣襟。
窦虎下意识地往后一闪,林宗棠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只似中魔了般直愣愣注视着他裸露的胸膛。
众人不自觉地向窦虎胸口望去,就瞧见在心口处赫然有个铜钱大小的图腾刺青。
姬澄澈惊愕道:“是夜火图腾?!”
“不错,正是夜火图腾。”林宗棠的眼眶瞬间湿润,仰面长啸道:“远谋,你在天之灵有知,我林家星火传承,终于有后了——”
“砰!”敖江海重重跪地,带着镣铐枷锁往地上“咚咚咚”叩首道:“林大人,我敖江海对不住你们祖孙三代!这二十年算白捡的,你要杀就杀吧,敖某绝无怨言!”
关应物、麻杆儿、仇鹰、窦豹和敖娇俱都热泪盈眶,扑通通面向林宗棠跪下。
姬澄澈蓦然发觉自己在这里已是多余的,这二十年的追索与躲逃,延及三代的恩怨情仇,浸透了多少人的血与泪?
林宗棠垂首望过众人,再深深打量了窦虎一眼,陡然振衣掠起扬长而去。
大伙儿愕然往门外相望,只听得悲怆的啸声不绝渐行渐远,直至终不可闻。
连贺国挠头道:“殿下,林大人怎么就走了呢?”
姬澄澈心绪波荡难言,拍拍连贺国的肩膀道:“你的差事已经完成,放了敖江海,回京向林大人复命吧。”
连贺国一醒,赶忙取出钥匙要为敖江海开锁。
谁料敖江海犯了牛脾气,梗着脖颈道:“谁都不准开锁,我要带着镣铐上京城,去大理寺认罪伏法!”
仇鹰急道:“敖大哥,林大人已原谅了我们,你何苦再节外生枝?”
“放屁!”敖江海大怒道:“林大人那是看在小虎的份儿上才不再追究。可他越是这样,老子心里就越堵得慌。别拦我,让我去大理寺请罪!”
连贺国犯了难,求助地望向姬澄澈。
姬澄澈拿过他手里的钥匙,丢到敖江海的脚下道:“打开镣铐,我送你去大理寺。”
麻杆儿惊讶道:“殿下?”
姬澄澈从容道:“不过在去大理寺前,你先陪我叩见父皇,将这事说给他听。”
敖江海呆了下,讷讷道:“殿下,这、这就不用了吧?”
姬澄澈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说道:“你不是很能很英雄,敢和林宗棠当面锣对面鼓,敢不依不饶追到大理寺去,怎地就不敢陪我去见父皇,亲口说一说自己干的那点儿烂事?”
敖江海也怪了,平日里遇到点火星就爆,这时候却似霜打的茄子,嗫嚅道:“我、我怕被陛下一脚踹出来。”
“砰!”姬澄澈猛然飞起腿一脚踹到敖江海的屁股上,喝道:“脓包,就你一条滥命能值多少钱?扔到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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