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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孟婆投胎,情乱天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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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之色,全身的热血开始沸腾…… 但是……周围的士兵渐渐聚齐了,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齐齐跪下。 一个身着白袍的少年从人丛中穿出来,走到闵文曦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叫了一声“五嫂!”眼睛定在了那两双紧紧相握的手上。 达金立即松开了手。 闵文曦看了那少年一眼,笑道:“是小骆驼啊!嗯?你刚才叫我什么?” “五嫂!”那少年恭敬道:“婚期已经定下,小弟特来迎接嫂嫂回府完婚!” “完婚?你说什么完婚?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成婚?”闵文曦一阵抢白。 “婚期定在这个月廿八,时间紧迫,请五嫂即刻回府准备!”说出这句话,那少年在心底长长舒了一口气。今日已经是十六了,若是再找不到闵文曦,裘府和罗府都将担上“违旨”的罪名。他是大将军罗信的第六子罗楚拓,跟闵文曦同岁,自幼习武,曾经被闵文曦缠着比试过箭法。婚期定下之后,裘英大将军立即派出亲卫,在全国范围内寻找闵文曦的下落。找了很久,始终杳无音讯。眼见婚期日益迫近,裘英无奈,只好到罗府商议。罗信一听新娘失踪,也是万分着急。这是皇后娘娘特旨催促的婚事,绝对不能有意外!他立即派出了所有的儿子带领亲卫四处悬赏寻找闵文曦。罗楚拓被分配负责辞水一带。今日一早,他正焦急等待时,忽然看到有人揭榜前来,声称见到了榜文上寻找的姑娘。他便立即带着亲卫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果然见到了闵文曦。只是……这位未来的五嫂当街同一个男子手牵手?如此伤风败俗、骇人听闻的举动……罗楚拓暗暗皱眉。 “我是不会回去的!”甩下这句话,闵文曦又毫不犹豫地握住了达金的手,准备转身走出人群。 达金并没有跟着她转身,只是伸出两只手指,迅疾无比地插向罗楚拓的双眼。罗楚拓大吃一惊,急忙挥手来挡。达金在他脉门上轻轻划了一下,闪身退开,手上已经多了一枚小小的腰牌。只见腰牌的正面刻着一个小小的“罗”字,背面则刻着“国之柱石”四个字。知道闵文曦的夫家是罗家,典型门当户对的将军府,达金心中涌起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他轻轻放开了闵文曦的手,一言不发,提劲往看好的方向掠去,身法快得惊人。 “喂!等等我,你去哪里?”闵文曦大急,跟着提气追去。 “请五嫂回府!”罗楚拓挡在了闵文曦身前。 闵文曦咬住嘴唇,展开师门绝学,发掌向罗楚拓劈去。 罗楚拓从容接招,始终把闵文曦拦在身前。 闵文曦一边发招,一边焦急地盯着达金,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围墙后。她突然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道:“他不见了!他不见了!你可知道,这一个月,我是多么辛苦才跟上了他的脚步!”她哭得毫无形象,声泪俱下,仿佛一个被抢走了布偶,正伤心哭泣的小女孩。 罗楚拓苦笑站在她的身边,承受着周围无数诧异的目光,根本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缘 乱(二)
鹤城,庆阳关。 庆阳关高大的牌楼门又重新立起来了,崭新而肃穆。为了纪念天朝祖先天才般的构想,这次修复完全依照原本的图纸,连尺寸材料都一丝不差。 牌楼门下,新任鹤城城守白诩埕率队恭送凌钲。 离开大宁之后,六公主凌月颖一直郁郁寡欢,很少进食。到达鹤城之后,就恹恹地病倒了。为了让凌月颖修养身体,凌钲的送亲队在鹤城耽误了七八日。凌钲详细询问了鹤城最新的人事措置,又亲自到“陆义测私贩兵器”一案的现场进行了考查。在现场查探中,他意外得知,鹤城的“苏系”人马曾仔细清理过火场,结果发现尸身少了一具。但火场烧得一片狼藉,根本无法辨认尸体,也无法判断出究竟少了谁。凌钲仔细分析了很久,始终没有头绪,只好吩咐白诩埕特别留意搜集有力的线索,争取为陆义测翻案。如此数日,待凌月颖身体恢复了一些,他才同鹤城诸将告辞,准备前往展族。 站在牌楼门下,白诩埕端过一碗酒,恭敬道:“这几日,多蒙王爷指点,末将在此谢过了!”说完这句话,跟在他身后的一众将军参将也都举起酒杯道:“末将敬王爷一杯!”这几日,凌钲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同鹤城的一众将军参将探讨鹤城军略布防方面的相关事宜。凌钲在军事方面的见解一针见血、不落俗套,令诸将大开眼界。更难得的是,凌钲没有任何架子,又善于容纳、综合各种意见,所有观点都可以与之坦诚争辩。如此数日,诸将便深感自己收获丰厚。原本,两年前部署鹤城之战时,他们都听从过凌钲的调遣。但那一次,鹤城被围,所有消息都是通过密函交流,一直没有正面接触过。相处数日,诸将但觉凌钲心胸开阔,善纳谏言,为人诚恳,才华出众,不由生出仰慕之意。 凌钲微笑道:“诸位将军过谦了!诸位将军多年实战,所得经验皆是出自战场,此兵法所不能及也!诸位一直驻守边城,捍卫疆土,乃我天朝柱石,理当由凌钲敬大家才是,诸位将军请!” 他微笑端起了酒碗。 鹤城诸将一起轰然道:“王爷请!”众人神情欢愉,豪气干云,一起举杯畅饮。 一碗饮毕,鹤城诸将又轮番向凌钲敬酒。凌钲嘘寒问暖、一一笑饮。好不容易敬酒完毕,众人又互诉一番仰慕之情,才依依惜别,告辞离开了。 因凌月颖身体不适,凌钲的车队行进速度极慢。 出了庆阳关,沿途的风光就起了变化。山势渐缓,草原风光渐次呈现。此时已是十月末,草都已经枯萎了,放眼望去,一遍苍凉。这几日,附近的山区开始陆续降雪。虽是艳阳高照,但寒风袭来,还是让人遍体生凉。 行了几日,过了鹤灵谷,渐渐就进入了展族的地界。 这一日,走到一个背风处,邢阔感叹道:“必须亲自到草原走一趟,才知草原生态恶劣、生计艰难。也难怪展族向往我朝的富庶,孜孜以求地想要进驻我朝了!” 一旁的方绪点头道:“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小弟今日始有深刻体会。在京中读多少书,也不如实地看一下来得实在!” 听见这话,凌钲抬头看了看一望无垠的草原,微微一笑道:“却也正是这独特的地貌风物,才养就了展族众多的豪杰。” 他自幼在野外修行,对于艰苦的环境有很强的适应能力。见到草原风光,不以为苦,反倒读出了一种独特的豪壮之美。 他抬头看到邢阔和方绪满面风霜,神情委顿,知道两位坚持骑马追随的“文士”不耐旅途劳顿,回头吩咐道:“走了几个时辰了,大家就地修整一下,埋锅造饭。吃过中饭再前行不迟!” 独孤鹰听到吩咐,自去安排一切。 过了片刻,就看见风灵雁疾步走来,脸带忧色,皱眉道:“王爷,六公主又哭了!” “我去看看!”凌钲跟着风灵雁向凌月颖的车驾走去,在心中深深叹息。凌月颖从小就是金枝玉叶,没有吃过半点苦,本身又是多愁善感之人,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大半都在哭泣中度过。病倒之后,更是思家心切,娇弱无比,终日泪水不断。 走到凌月颖的车驾前,凌钲隔帘问道:“妹妹又不舒服了吗?” 凌月颖抽泣道:“四哥进来吧!” 凌月颖的送亲马车是特制的,比寻常马车宽大一倍有余。凌钲掀帘步上马车,就看见凌月颖穿戴整齐,斜倚在车厢中,身上半搭着被子,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容色无比憔悴。凤婀跪在一边,扭着一个热毛巾递给她。 凌钲怜惜道:“妹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凌月颖摇头道:“我适才掀开车帘,但见满目苍凉,想到我从此就要生活在这里,便忍不住、忍不住……”她又怔怔落下泪来。 凌钲心中不忍,却又毫无办法,良久,才缓缓道:“妹妹,这样终日落泪,对你的眼睛伤害太大!听我说,无论多不情愿,我们都必须勇敢地面对生活。你既知道今后都必须生活在这里,既然无法逃脱,便只有选择去发现这里的美好,去热爱这里的生活。妹妹,我带你下车走走吧!” 凌月颖柔顺地点点头,取出丝帕拭去了泪水。凤婀赶紧扶着凌月颖起身,取出一个宽大的披风,准备给凌月颖披上。凌钲从身上脱下一件极其特别的衣服递给凌月颖道:“先穿上这件衣服吧,这件比较暖和!” 凌月颖依言穿上了那件衣服,抬头问道:“这是什么衣服?” 凌钲微笑道:“羽绒服!里面都灌着鸭绒!” 待穿戴停当,凌钲便当先步下马车,等着凌月颖。 凌月颖跳下马车,跟着凌钲走了一段路,才柔声道:“这衣服真的很暖和。我从来也没有穿过这么暖和的衣服。哥哥是怎么想到做这样一件衣服的呢?” 凌钲脸上显出一抹温柔,微笑道:“这是……一位姑娘送给我的!妹妹既然觉得温暖,这件衣服就送给妹妹好了!” “一位姑娘送的?”凌月颖抬头道:“那如何可以给我!她会伤心的。” 凌钲摇头道:“不会的!若是她本人在这里,也定然要把这件衣服送给妹妹。她是世上最善良的姑娘,如果知道妹妹怕冷,一定会亲手为妹妹做一套温暖的衣服!” 凌月颖抬头看着凌钲,斟酌道:“这是……哥哥心爱的姑娘?” 凌钲点头道:“妹妹,今日叫你出来,就是打算把这姑娘的故事讲给你听。但是,你得答应我,不会把这个故事告诉别人。” 凌月颖点头道:“是!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说出这句话,她的心中一阵温暖。这段时间,是他们这对皇家兄妹难得的相处时间。从前,虽然是兄妹,但皇家礼仪森严,他们几乎很少有单独聊天说话的机会。这一个月中,凌月颖却深切体会到了“哥哥”二字的含义,充分领略到了“兄妹亲情”的温暖。这一个月,凌钲时时注意照顾她的身体和情绪,十分细致周到。今日,更是愿意把一些私密的事情说给她听,令她感动不已。 凌钲微笑道:“我要把她的故事讲给你听,是因为,她是一个极其坚强的姑娘。她上过战场,却能在战场上保持冷静;她跟随我在大山里逃亡了月余,吃了无数的苦,却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反而想办法做出了各种各样好吃的食物;她受了极重的刀刑,却能在受刑时,一直含笑说话……并且,最重要的是,她以一种‘平等’的眼光看待天下人,包括展族人,因此,同展族上下的将士都相处得极好。妹妹,这就是我要你向她学习的地方。” “哥哥你是说&;not;&;not;……她也曾经到过展族?” 凌钲摇头道:“她没有到过展族,却追随了展颜很长时间。事实上,她追随展颜的时候,情况比生活在展族还要恶劣得多。她曾经跟随展颜的部队一起撤离,准确地说,是逃跑……”凌钲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后来,每次想起这次撤离,我都会感到后怕。我总是想,万一当时,我们的军队中射出一支冷箭,恰恰就射中了她……” “哥哥你别说了,一听到战争,一想到流血,我就很害怕!” 凌月颖一阵颤抖。 凌钲怜惜地看了她一眼,温和道:“妹妹,我把她的一些故事说给你听,希望能对你有所启发。” “不要讲打仗的事!”凌月颖抬头看着凌钲。 凌钲点头,有选择地把何芯的一些经历告诉凌月颖,只避过了何芯的婚事等情况不谈。 听完何芯的经历,凌月颖怔怔不语,良久,才叹息道:“她真的是太坚强了!但是,我不是她,我做不到……” “你要努力去做,妹妹!你首先必须愿意去做,才有做到的可能!”凌钲的语气温和而坚定。 凌月颖凄然摇头,换过话题道:“哥哥如此爱她,为何没有娶她过府?” “中间尚有一些障碍!” 凌钲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哥哥是爱孟小姐多些还是爱她多些呢?”凌月颖又问道。在她听到的故事里,都是描述哥哥如何地为孟小姐颠倒,实在没有想到,在哥哥心中,竟然还另外藏着一个姑娘。 凌钲一怔,随即微笑道:“我只爱一个姑娘,自始至终都只爱一个!” “自始至终都只爱一个?” 重复着这句话,凌月颖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忧伤。 凌钲知道她定是想起了罗楚昊,心中叹息,打岔道:“妹妹你看,这里一望无边,到盛夏时,草肥水美,必定十分壮观。日日生活在繁华中,来到这里,有没有体验到一种独特的豪壮之美?” 凌月颖摇头道:“我只看见了苍凉!” “你用心体会,便会发现,苍凉有时也是一种美!” 凌月颖默然片刻,才缓缓摇头道:“我无法看见美!” “你必须看到!”凌钲定定看着凌月颖道:“你必须热爱这里,必须读出其中的美丽。这是你的任务,是你获得幸福的前提!” 凌月颖怔怔看着前方,看了很久,才露出一个悲伤的表情,咬牙道:“我讨厌这里!我痛恨这所有的一切!我不会喜欢这里,不会觉得这里美丽……永远不会……永远、永远!” 她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泪水喷涌。她一边伸手抹着眼泪,一边飞快地朝马车的方向奔去。 “妹妹!”凌钲深深叹了口气,飞身跟在凌月颖身旁。 眼看两人就要接近马车了,忽然“笃”地一声响,一支劲箭擦过凌钲身边,射中了竖在马车上的旗杆。那旗杆凌空射断,天朝的王旗掉落下来。 一阵呼啸声传来,十余名展族人露了一面,大声用展族话吆喝着,面露讥讽之意,不待天朝士兵反应过来,又齐齐转身,纵马向后奔去。 天朝士兵围拢过来,见王旗折断,脸现愤慨之色。 独孤鹰发火道:“无耻小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下次再敢前来,包管他们来得去不得!” 凌月颖看了凌钲一眼,垂泪道:“他们如此不懂礼仪,如此野蛮,哥哥还要我‘平等’对他们吗?我又如何‘爱’得起来?”说罢掀开车帘,爬上了马车。 凌钲看着凌月颖的背影,担忧不已又毫无办法。
心 韵(一)
“十月廿八,宜婚嫁。主多福、多子、长寿命。”这是黄历对十月廿八这一天的诠释。在这一天,天朝最为显赫的两个将军府正式联姻。 穿着吉服,闵文曦被一个身材高大的喜娘紧夹着送上了花轿。 裘英策马过来,低声问道:“怎么样?” “放心吧!”喜娘向裘英点头示意。 “师妹,一切拜托了!”裘英向那喜娘行了一礼。 “大家自己人,师兄千万别客气!”喜娘向裘英还了一礼。 如果被江湖上的人看到这一幕,必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今日这个普通平凡的喜娘,在江湖上可谓声名显赫。 她叫梅英秋,在江湖上有一个响亮的诨号叫“英梅冰华”,是以她自创的一套剑法命名的。这些年,她的功夫声名远播,已经成为江湖六大门派之首灵清派的第一高手,乃是 “灵清”派的灵魂人物,下一任掌门最有竞争力的人选。 裘英原是灵清派的记名弟子,入门比梅英秋更早,但他习武的目的只是为了作战需要,这些年,已远远被梅英秋甩在后面。这一次,梅英秋本是专程从辞水赶来参加闵文曦的婚礼的,但到达大宁后,却被派上了一个特别的任务。 原来,这位闵大小姐是被强行抓回来完婚的,一路上逃跑了三次。最后一次,还给看守她的亲卫下了药,因为份量下得极重,差点就闹出了人命。回到大宁后,也是不停地闹腾,怎么也不肯嫁到罗府去。 裘英无奈,只好派人日夜不停地盯着她。此时,距离婚期已不过五日。 眼见婚期日益迫近,闵文曦也越闹越凶。前日,她谎称想喝燕窝,支开了婢女,然后揭开了小阁楼的瓦片,藏到了屋顶上。待婢女拿来燕窝,不见了她,吓得魂不附体。裘府出动了所有人马,翻遍了整个大宁,闹腾了一夜,搞得人仰马翻。若不是梅英秋正巧到达,看出了问题,难说就会被她逮到机会逃了出去。此后,梅英秋便自告奋勇,承担起了看管她的责任。 落在梅英秋手上,闵文曦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论武功智计,梅英秋都远胜于她。无论她玩出什么花样,梅英秋都能一眼看穿、迅速制止。甚至连闵文曦一向自傲的“下药”,比起梅英秋来,也是望尘莫及。几乎每次,梅英秋都把“药”招呼回了她的身上。跟梅英秋动手,她没有一次走得过三招。梅英秋下手极有分寸,每次都让她疼痛不已,又不会留下什么特别的伤痕。这样缠斗数日,闵文曦终于彻底变得老实了。今日,为了确保婚礼正常举行,梅英秋不惜放下江湖高手的身段,充当喜娘,亲自把她押上了花轿。 上了花轿,闵文曦突然沉寂下来,一言不发。 这段时间,梅英秋见惯了她的英勇无畏,顽强抵抗,突然见她如此安静,诧异道:“我的闵大小姐终于想通了吗?” 闵文曦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似你这般老处女,如何能懂我的想法!” 饶是梅英秋修为深湛,这“老处女”三个字落在耳中,还是忍不住怒气勃发。她脸色铁青,伸手抓住闵文曦的胳膊,眼中射出一股阴冷狠绝的气息。 闵文曦的胳膊就像是上了一道越收越紧的铁箍,仿佛骨头都要被勒断了。她疼得满头大汗,却毫无畏惧,狠狠盯着梅英秋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梅英秋又用冰冷的眼神瞪了她很久,终于放开了手,脸上恢复了镇定,淡淡道:“我等习武之人,追求的是武学的至高境界。我辈的心胸,岂是你这等世俗小辈所能了解!” 闵文曦冷笑道:“我师父一直说:习武一为强身健体;二为扶弱济困。你功夫再高,难道就高得过我师父吗?我师父从不恃强凌弱,以武压人!” 听到这话,梅英秋沉默了片刻,才抬头道:“你师父呢?你今日成亲,他为何不来?”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你说你师父从不以武压人?唉!当年,他四处挑战,锋芒毕露……”梅英秋脸上露出一丝怅惘。 闵文曦沉郁道:“今日是琴夫人的忌日,我师父定是前去拜忌她了!若是师父前来,定然不会让我这般受人欺负!” “琴夫人?” “每年的这个时候,不管身在何处,我师父都会赶到大宁来。我问他来干什么,他从来不说。后来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无意之间说出,他是来拜忌一位琴弹得极好的夫人!” “琴弹得好的夫人?这么多年,你师父还是……” 梅英秋眼中突然露出了深深的惆怅之色。她心中一软,竟然破天荒地以一种异常柔和的语气问道:“嫁到罗府不好么?你为何要拼命反抗?罗家是有名的将军世家,在天朝地位显赫。罗楚昊小小年纪就才名远播,又是皇上的近侍,前途不可限量!” 闵文曦闻言一愣。自从被罗楚拓找到之后,她就一直在拼命反抗,却从来也没有仔细深究过自己反抗的原因。被梅英秋问到,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顺嘴道:“我不喜欢被人强迫!无论做什么都不喜欢!” 梅英秋叹息道:“你呀,真是从小就太幸福了!人生哪有事事顺心的?又岂有不被强迫的道理。别耍小孩脾气了,听你义父的话,乖乖嫁过去。虽然是义女,但我师兄待你比自己的亲身女儿还好,你要知好歹!” 闵文曦又皱眉道:“那罗楚昊丝毫不懂武功!” 梅英秋失笑道:“这也能成为理由吗?他虽然不懂武功,却是‘御前带刀侍卫呢!’” 闵文曦烦躁道:“唉!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想到要嫁过去,就觉得很伤心、很难过,心里堵得慌!” 梅英秋微笑道:“不要紧,你只是有点紧张而已,很快就会好了!” 闵文曦摇摇头,沉默片刻,又抬头道:“我想,我是在担心一位朋友!” “担心朋友?” 闵文曦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温柔的表情道:“这个月,我遇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人。他表面上凶巴巴的,实际上,心软得不得了;他表面上冷冰冰的,但很容易就会被逗笑;他有时候会乱发脾气,但发过之后,又会后悔不已;他打猎的本事强得要命,在火上烤出来的东西,又香又好吃;他能在荒地里倒头就睡,但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立即惊醒……唉!我有好些天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看着她那温柔的笑容,梅英秋心中突然掠过一丝担忧,斟酌道:“你是说……一个月?你跟他单独相处了一个月?” “是啊!”闵文曦微笑道:“你真的再也想不到,这样一个表面粗豪冷漠的人,照顾起人来,是多么细致。我们时常在荒野露宿,但是每次,他都会给我安排最舒适的地方,铺好皮毛让我休息,他自己反而什么都没有;他烤好了野味,总是把最好的部分让给我吃;他的功夫很高,走起路来,像飞一样快,要跟上他的脚步真的极其困难,但是,发现我没有跟上去,他又会回来找我;最有趣的就是,他拼命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每天都说些冷冰冰的话,但是,真正有危险的时候,他又会毫不犹豫地挡在我的身前……嗯?奇怪!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过这些呢?” 梅英秋越来越担心,又问道:“他是什么人?” 闵文曦道:“他么?嗯……好像是一个杀手。他曾经刺杀过师兄。” “杀手?刺杀过宁王?”梅英秋大吃一惊,郑重道:“文曦!你们不是一路人,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跟他有什么牵扯!” 闵文曦正在兴致勃勃地说话,听梅英秋说出这句话,忽然沉下脸道:“梅姑姑是江湖高人,身份高贵,自然不屑与这些人为伍!我一个不懂事的江湖小辈,却没有这么清高!” 梅英秋郑重道:“听我说,文曦!只要是高品级的杀手,就必定无情无义,因为,‘感情’会干扰他们执行任务,会成为他们的致命缺陷;既是杀手,身上就必定是血债累累;并且,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杀人,没有正义之念,泯灭人性、心狠手辣……” “够了!”闵文曦怒喝出声,伸手撩开了轿帘,准备破帘而出。 梅英秋迅速封住了她的穴位,沉声道:“我原本还道你是年少任性,喜欢闹腾,真想不到你如此不辨是非、不分善恶,身为将军府的小姐,竟然、竟然会爱上一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什么爱上?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闵文曦被这个意外的结论惊得忘记了愤怒。 “我是不会放任你犯错误的!”梅英秋露出凛然之色。 “爱上……达金?” 闵文曦犹自沉在那个意外的消息中,没有回过神来。 这个想法让她惴惴不安又有些兴奋。 “难道说……我那一个月始终不离不弃地跟着他是因为——爱?难道说,我这些日子以来的辗转思念不是担心,而是……爱?” 闵文曦沉入了自己的思绪里,脸上的表情时喜时嗔,浑然忘了这是嫁到罗府的途中,自己已经被限制了自由,封住了穴位。 在一片礼乐声中,梅英秋带着闵文曦走进了喜堂。她表面上是搀扶着闵文曦,实际上,闵文曦根本就不能行动,完全是被梅英秋驾着。 听到礼乐声,闵文曦终于清醒过来。 “放开我!”她大喉一声,想要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 梅英秋附在她的耳边道:“乖乖拜堂!拜完堂,我就放你自由!”说完这句话,她又封住了她的哑穴。 今日这桩婚事,不但是天朝最为显赫的两个将军世家联姻,而且,皇后娘娘对这桩婚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竟然请得圣旨,亲自莅临主婚,当真是荣宠之极。有皇后主婚,天朝的文武百官不敢怠慢,齐聚罗府庆贺。梅英秋身担重责大任,务必要压着闵文曦如期举行婚礼,不敢大意,干脆连她的哑穴也一起封住。尤其是发现闵文曦另有所爱之后,她更是提心吊胆,生怕发生意外。 闵文曦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被梅英秋强行驾着步上了礼台。然后,在礼官的指引下,缓缓行了三次叩拜之礼。行了这三次叩拜之礼,她才真正体会到了“武林高手”这四个字的含义。梅英秋的手法巧妙得惊人。每次礼官唱喏完毕,准备行礼时,她上身的穴位都会一松,紧接着,就是腰部和腿部一麻,不由自主地就叩拜下去。等她再站起身来,就又被限制住了自由。在外人看来,她这三次叩拜之礼行得中规中矩、端严适宜,厅堂中观礼之人众多,却没有一个人看出她是被强迫行礼的。 行完了婚礼,梅英秋松了一口气。在她看来,拜过天地,行了婚礼,闵文曦就成为罗府之人,只剩下“认命”一途了。她的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终于挥手解开了闵文曦的穴位,准备送她入洞房,但是—— “我不嫁给罗楚昊!我要去找达金!”一解开穴位,闵文曦立即毫不犹豫地扯下了头巾,大声呼喝。 满堂宾客立即被这句话惊呆了。梅英秋大吃一惊,正要封住她的穴位,闵文曦已经大声道:“你不能再封住我的穴位!” 梅英秋被这句话僵住,手悬在半空中,无法再递出,尴尬无比。 “我走了!”说完这句话,闵文曦毫不犹豫地转身朝门外奔去。 “放肆!”裘英一声暴喝,一个飞纵,来到闵文曦面前。 皇后面色铁青,气得浑身颤抖。罗信也是怒火攻心,万料不到会当着皇后和满朝文武的面闹出这样一个大笑话。他见惯阵帐,虽然愤怒,也仍然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指挥着几个儿子率领亲卫扼守住了外出的通道。众宾客有的皱眉、有的摇头,有的惊讶,还有几人,则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看戏”表情。 罗楚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面露讥诮之色。 凌月颖已经离开天朝一月了,就是走得再慢,也该进入展族地界了。这一个月,这位文思泉涌的“御前带刀侍卫”失去了全部诗性和诗意;这一个月,罗府紧锣密鼓地寻找新娘,准备婚事,忙得人仰马翻,只有这位“男主角”却悠闲无比,一直冷眼旁观、置身事外。对于这桩婚事,他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反正是皇后娘娘催促的婚事,再怎么反对也没有用。眼见闵文曦当堂扯下了头巾,声言离开,他的心中倒是掠过了一丝好感,觉得这个女子有血性、有气魄,勇气令人赞佩。 “爹!我另有所爱,您就放过我吧!”闵文曦抬头看着裘英,露出恳求之色。 听到这句话,堂上又是嘘声四起,一片哗然。“爱”这种字眼竟然被一个女子当众说了出来,而且是被一位将军府的小姐说了出来,堂上众人都觉得惊诧无比。 “无耻!”裘英一掌搁在闵文曦脸上。闵文曦被打得伏跪在地。 梅英秋见事情越演越烈,深悔自己没有尽早封住闵文曦的穴位,不再犹豫,手指一轮急点,把闵文曦身上所有能封的穴位都全部封住了。她抱起闵文曦,抬头看着裘英,眼中露出询问之色。 皇后今日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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