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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孟婆投胎,情乱天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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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于幸福,如果忘掉了痛苦,那么,也就同时忘掉了自己一生中最深的美丽、最沉的幸福!不!她坚决不要忘记凌钲!即便每天都辗转思念、就算每日都痛苦难熬,她也要牢牢记住凌钲。她要记住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言词、每一点温柔……直记到天荒地老! 看着何芯,吴方也在心底自问:如果可以,要忘掉她吗?不!不能忘记!如果连这些夹杂着幸福的痛苦都忘掉了,他会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晤乐县的驿馆中,凌钲正在看佑滋国送来的通商协议。 克力蒂娜十分客气,凌钲提出的所有要求,她都没有丝毫折扣地全部答应了下来,甚至还给出了不少优惠条件。 刚放下协议书,就有一个亲卫进来禀报说方绪求见。 凌钲微微点头,心中涌起一丝紧张。 方绪推门进来,顾不得行礼,便伸手递上一个册子道:“王爷,这是我们的情报总哨整理出来的关于何芯姑娘的资料!”一边说着,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此时,距离凌钲给出的最后期限只剩两个时辰了。为了完成寻找何芯的任务,凌钲的整个情报系统运转至了极限。短短三日之间,何芯的相关消息在晤预、洀韶和大宁之间数次往返交换,终于在规定的期限内整理出了一套完整准确的消息资料。 凌钲接过资料,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 资料很完整,从何芯受刑的始末到何芯离开陆府后的行程以及到达洀浠城后的选址、行动都详尽地记录在册。 缓缓翻阅着这些资料,凌钲心潮起伏、感慨万端:这个坚强的姑娘啊!那么可怕的刑罚,竟被她化解在了轻轻软语里、淡淡微笑中。 原来,她去了洀韶,还马不停蹄地开始选址经商;原来,是那个叫做吴方的护卫带走了她……这就是她的新任丈夫吗?不,不可能!芯儿不可能当真嫁给吴方。她是他的,他一个人的,从来都是,决不会变!但是……他的自信真的有道理吗?会不会……?凌钲甩甩头,不去想这个恼人的念头,开口问道:“从这里启程到洀浠城,最快多长时间能够到达?” 方绪静思片刻,恭敬答道:“晤预郡和洀韶郡紧邻,若走陆路,最快大约十二日可达;若乘船从这里出发,先到洀泸县登岸,再从洀泸县乘马车到洀浠城,加紧赶路的话,大约六、七日就可以抵达了!” “六、七日?还要那么久吗?”凌钲微微一叹道:“让大家准备一下,两个时辰后启程!你和邢阔留在来主持大局!” 方绪迟疑道:“王爷准备去洀浠城?” 凌钲点头道:“当然!有问题吗?” 方绪低头道:“皇上传来旨意,让王爷办完事情后尽快回京,另有重要任务。” 凌钲点点头,不置可否地说道:“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快去准备启程的事情吧!” “是!”方绪躬身领命,在心中叫苦不迭。 这次,虽然迫于压力,他们不得不在最短的时间内整理出了何芯的完整资料,但是,所有凌钲的属下,没有一个人当真希望凌钲再去找何芯。虽然何芯再次嫁人了,但根据王爷在这件事情上的一贯表现推断,前景实在不容乐观。这绝对是一次充满危险的会面。现在,相信王爷会就此死心的人越来越少了。 并且,从前,在这件事情上,大家都习惯性地把所有责任推给何芯,责怪她迷惑王爷。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再去怪罪何芯就有些牵强过分了。那么……不怪何芯,难道去怪王爷吗?方绪被自己这个不敬的念头吓了一跳,赶紧抛开这个想法,专心执行王爷的启程命令去了。 两个时辰后,凌钲如期带着亲卫乘船出发了。 凌钲的船舶刚刚从视野里消失,就看见邢阔骑马飞奔而至,来到方绪面前,跳下马来,急急问道:“王爷到洀浠城去了吗?”今日一早,他便带着相关将领沿着海岸考查了一番,部署具体的“放人”计划,没想到凌钲说走就走,等他得到消息赶回来,已经晚了一步。 方绪脸带忧色,点头道:“是啊!他们这一见面,还不知道……” 邢阔点头沉思了片刻,附在方绪耳边说了一番话。 方绪越听越是惊讶,终于凝重地点了点头。 。 想看书来
彤彤制衣坊(二)
六日后,洀浠城。 “夫人,这些花色样式,小人都记下了。吴老板只管放心来拿货,小号别的不敢夸口,这诚信二字还是看得极重的。”洀浠城最有名的布料庄“天织锦”的伙计马立一边飞快地在货号本子上勾画,一边热络地发出承诺。 何芯点头道:“贵号的价钱不算最低!我选中贵号做合作伙伴,也是看中贵号的声誉!”顿了一下,又皱眉道:“每次拿货都要花数日功夫吗?” 那伙计摇头道:“这次,是因为夫人要的品种样式太多,很多又不是流行的花色……有些还需赶制,因此,必须到织染庄去才能拿到完整的品种。以后合作熟了,只要夫人提前打招呼,我们自会预先把货拉到洀浠的分号中,夫人直接到分号拿货即可!” 何芯点点头,看着吴方道:“只有辛苦大哥了!” 吴方微微一笑,向马立道:“劳烦马小哥等我片刻,我同内子说几句话就过去!”马立答应了,当先出去准备启程的事。 等马立出去了,吴方才柔声道:“星儿,我要去数日才能回转,你才刚刚伤愈,还是不要过分劳累了……如今,你又不要程大娘照顾……唉!若是柳娘能来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何芯神情一黯。 破门离开陆府之后,何芯便托人带信给她的父母,希望他们能够随她一同前往洀浠。到了洀浠,等了几日,好不容易得到了父母的回信,字数很少,内容却让人触目惊心。 这封书信中只表达了一个意思:从今往后,他们再也没有她这个女儿,也永远不允许她再使用“孟”这个姓。 那对一辈子恪守“忠孝廉耻”信条的夫妇简直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的女儿竟然会做出“破门受刑、寡妇再嫁”这等无耻的事。孟林气得大病了一场,只差没有亲自赶来取了她的性命。柳娘也是终日泪水涟涟,悲痛屈辱得不敢见人。幸好孟老爷宽宏大量,只是把“孟府二小姐”的身份收回了,仍然留他们夫妇在身边做事。 想到父母,何芯心底涌起了深深的无奈。她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胸中的郁闷,微笑道:“吴大哥!这次,‘天织锦’的洀浠分号中只有布料。大哥去到庄子里,帮我留意一下装饰用品。无论是花边、图案还是挂饰……只要是能够点缀服装的东西,都通通帮我带些样品回来……” 吴方微笑道:“没有问题!只不过……按照我朝传统,官方的服饰多由固定的织造署制作。民间又习惯自己做衣服。你这些服饰究竟卖给谁呢?” 何芯笑道:“卖给所有人。既然,官府的服饰都是可以承接的,别人可以承接,我为什么不可以?除了官府,还有许多富庶的商人之家是需要购买成衣的,这些也是我的顾客群。至于平民嘛……如果我们做的衣服比他们自己做的衣服质量更好、价钱更低,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毕竟,我们这样规模化采购,光成本一项,就能降低很多!” “但是……你要请那么多帮手,要付那么多工钱……” “不知大哥有没有想过,如果每个人都专门负责一个部件的制作,很快就能‘熟而生巧’,能极大地提高效率!”见吴方犹自一脸不解,她又微笑道:“宽宽,把我昨天交教给你的那道应用题告诉吴大哥一遍!” “是,姐姐昨天布置的是:一个熟练‘女工’两天可以完成一件成衣或裁减五十套衣服;或做八十对袖子;或做一百个盘钮;或做五十对领子;或做六十件装饰……问,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一百套衣服,最少需要多少个女工?” 吴方听得一阵头晕,投降道:“我服了!你觉得行得通就可以!”说出这句话,他的心中一阵叹息。 最近,他完全被何芯做衣服的方式搞晕了。何芯只让他在繁华地段租了一个很小的铺面,他原以为何芯只打算开一家小型的制衣行。没想到,她这铺面只是接活用的,具体制作的活都被她拆散分到了各个家庭中去完成。 这几日,她根据绣工好坏,在胡婆指引下,有选择地拜访了一些姑娘和妇人,达成了不计其数的协议,请这些人为她负责衣服的某一环节的制作。有人专门裁减;有人专门做袖子;有人专门做盘钮;有人专门做领子;有人专门缝合……甚至还找了几个人专门负责在各家之间进行传递工作。按照她的说法,就是采用“流水线”作业方式制衣服。 然后,何芯就到“天织锦”看货,一次性花了一百两银子拿货。甚至,她还花了十两银子,精心修整装饰了那间小小的铺面,使那间小铺面显得光彩夺目、惹人关注。按照何芯的话来说,就是“包装是很重要的!” 吴方看她花钱如流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实在不知道她这强大的信心来自何处,终于又忍不住问道:“你拿这么多布料,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 何芯看了他一眼,终于叹息道:“我本不想告诉你的,怕你担心!其实……一到达洀浠,我就已经想好了要做什么,否则,如何会准备得这么急……” 吴方担忧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何芯正色道:“一到洀浠,我便听说苏郡守要为歌姬做一批舞裙,我准备……把这笔生意抢过来!” 吴方吓了一跳道:“听说苏郡守已经打算把这批舞裙交给‘绸庄’来做了!” 何芯点头道:“所以我说是‘抢’啊!” 吴方皱眉道:“凡事均需讲个先来后到……” 何芯摇头道:“以这个规则经商,商业永远无法兴旺!我的规则是:公平竞争、以质取胜!” 吴方又担忧道:“谁来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呢?再说……‘绸庄’是著名的老字号了,你刚刚开业,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去抢?” 何芯微笑道:“我看过‘绸庄’做的衣服,一个字——‘旧’!那些衣服,款式保守、做法陈旧,唯一值得称许的只是厚实耐磨、质量可靠!但是,对歌姬的舞裙来说,这可未必是什么好评价!” 吴方见她把“抢生意”的事说得如此光明正大、坦坦荡荡,摇了摇头,不好再劝。并且,在内心深处,他也愿意她一直忙碌。 这个丫头实在是太坚强了,即便痛苦到了心碎,她也很少把悲伤露在外面。吴方深知,她如此忙于经商,一方面固然是出于兴趣;另一方面,最主要的,却是想办法不让自己有太多的空闲去想悲伤的事情。 见她如此“正面”地含笑化解伤痛,吴方心中敬佩,便毫无怨言地支持她的“繁忙”。无论如何,繁忙——总比伤心好! 想到这里,吴方开口道:“如今,我们是平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见苏郡守,你如何‘抢生意’?” 何芯抽出一张帖子递给吴方,含笑道:“这是苏夫人的请贴,邀我今晚到郡守府赴宴!” 吴方惊讶道:“苏夫人邀请你?你是如何办到的?” 何芯微笑道:“很简单,送了一个琴谱!碰巧,这位郡守大人是出名的‘琴痴’,一生嗜琴如命呢!当年,我不就是为了替姐姐求琴,才到鹤城去的吗?没想到,这个拜访直到今日方始达成!”提到鹤城,何芯忍不住又是一阵难言的苦涩,赶紧微笑道:“只顾着说话,可把小马哥冷落在外面很久了!大哥还是赶紧过去同小马哥会合吧!” 吴方点点头,恋恋不舍地启程离开了。 送吴方上了马车,宽宽问何芯道:“姐姐,我们的制衣坊有名字吗?” 何芯点头道:“当然有!” “哦?叫什么呢?”宽宽眼中闪着好奇。 “叫做——彤彤制衣坊!” “彤彤?真好听!姐姐是怎么想到的呢?” “这个名字不是我取的,这是……” 何芯的记忆陡然飘回了遥远的前世:制衣行、流水线、设计图、张剑、毕业演出、自己设计制作的连衣裙、在车站等车、意外……遥远的往事一幕幕从心底闪过,何芯感慨万千。 默然良久,她又缓缓对宽宽说道:“这原是一家有名的制衣行的名字。我曾在那里学到了一些最为想学的东西,那里是我种下梦想的地方!”说出这句话,她心中突然涌起了一抹深深的感动。 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小制衣坊!这是她这个普通女子深藏心底的一个小小的、平凡的心愿。虽然微小,虽然平凡,却一直离她无比遥远,远到她都渐渐开始相信这终究只会是一个梦想。忽有一日,当她揣着一颗破碎的心,不经意地推开了这扇梦想之门,才发现,不管相隔多久,不管埋藏多深,这个梦想始终都不屈不挠地深埋心底。其实,这个念想早已化作了她意志的一部分,几乎用不着刻意安排,她就自然在机会来临时踏上了这条道路。 她的心依然是冰冷而无助的,但是,伸手拥抱理想,她真的感到自己抱住了一丝温暖!世上有一份她最希冀的温暖是她永远也无法坦然拥有的,那么,就努力去追逐另一种温暖吧!毕竟,她还拥有生命不是吗?在“活着”这个无以伦比的巨大福赐中,一定要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墨 默(一)
穿上这两天首件尝试用“流水线”方始诞生的白色衣裙,在合适的地方挂上饰品,又精心梳出一个最美丽的发式,何芯踏出了客栈的房门。 见到何芯,程大娘眼前一亮,上前两步,拉着何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感叹道:“老婆子这辈子都没见过比夫人更灵巧的人了!夫人最是懂得挖掘美丽,这服饰如此简单,又如此特别,也只有夫人做得出来了!那苏郡守非把生意包给夫人不可!”何芯的这身衣服是她亲自设计、亲自裁减的,注意强调腰身和胸部的曲线,又不过于碍眼,掌握在一个众人堪堪能接受的范围内;袖口采取了一点“荷瓣”袖,垂感很好;领口也做成垂花状,由数个相互连接的花瓣组成,一瓣比一瓣长,最后一瓣直垂到胸部。当走动时,这些花瓣也会随着舞动,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动态美感;袖口、领口、腰带和胸前各有精美的刺绣,无论图案还是花色的选择都独具匠心,恰到好处地衬托了服饰的整体美感。 何芯微笑道:“没办法!有时候,实物宣传的效果远胜于口述!总该让人亲眼验证一下“芯儿”牌服饰的特色!说起来,我也真的很久没有用心打扮过了!” 程大娘点头道:“夫人如此年轻,正该好好打扮!” 何芯微微一笑,又开口道:“大娘!您也上年纪了,还是多休息为好,真的不用陪我到郡守府去了!” 程大娘道:“夫人可别想歪了!老婆子今日跟着夫人去郡守府,纯是出于好奇,不知大官的府第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夫人不想满足老婆子的好奇心吗?” 何芯点头道:“只要大娘不嫌累,我自然是希望有个人做伴的!” 程大娘眯眼道:“不嫌累!不嫌累!老婆子的身子骨硬朗着呢!”一边说着,她拉着何芯向马车走去。到了马车前,却见老程坐在车夫的位子上,默不作声地抽着旱烟,见到何芯,不悦道:“夫人莫非是嫌我老了?干嘛还找其他车夫?” 何芯歉然道:“程伯!您如此神采奕奕,哪里轮得到这个‘老’字?何芯自作主张,另请车夫,主要是怕大伯您被俗务缠身,少了许多生活乐趣!” 老程点头道:“我赶了一辈子车,最大的乐趣就是赶车!” 何芯见这对老夫妇待自己如此亲厚,心中感动,挽过程大娘,一同钻进了马车。 苏衣鸣到任不过半年,郡守府基本上还保留着原来的规模形制,只是进行了一些局部改造。事实上,他所有的改造都只围绕着一个思路:打破对称和重复!他把所有对称和重复的地方都作了修改,或新建、或修整、或拆除……使府中景景相异、道道有别!虽然只是进行了一些微调,但苏衣鸣艺术鉴别力极高,一番修整下来,也使整个郡守府呈现出与众不同的情致和生趣。 当何芯到达郡守府时,这位郡守大人正带来正室夫人骆氏以及一个十三岁的女儿苏萱坐在花园中赏景吃点心。 跟着管家苏速到达凉亭中,何芯恭敬行礼道:“民妇何芯,拜见郡守大人、夫人、小姐!” 苏衣鸣含笑道:“夫人无需客气,一起用些点心如何?” 何芯恭敬道:“蒙大人厚赐,何芯惶恐!”她站直了身子,却并没有当真去拿点心。 见她站起身来,骆氏和苏萱都在第一时间就被她独特美丽的服饰吸引住了眼球。苏萱生性天真,立即起身抚摸她的衣领,惊喜道:“这衣领可真是别致可爱!这服饰是夫人自己做的吗?” 何芯微笑点头道:“苏小姐如此美丽,赶明儿,何芯亲自为小姐做几款独一无二的衣服,小姐一定喜欢!” 苏萱喜穆穆地答应了。 看苏小姐如此反应,何芯心中暗忖:果然,女人的天性都是爱美的,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只要是女人,都对美丽的服饰缺乏抵抗力。只要努力在款式、做工上下功夫,开发出一系列别致、美丽的服饰,定然能够打开局面。 见何芯落落大方地同苏萱交谈,苏衣鸣一言不发,只是在旁边不住默默打量她。对于这位闻名已久的传奇夫人,他早就期待一见了! 在陪同宁王凌钲前往依兰特丽岛的途中,他早已对这位夫人的名字“如雷贯耳”。宁王对这位夫人的评价之高、关注之隆都令他无限惊讶。尤其令他映象深刻的是:这位夫人琴艺高操,被宁王誉为“天朝第一人!” 数月前,陆藤大人将自己位于洀浠城外的十顷良田转到了这位夫人名下。这是洀浠城最肥沃的良田,这块土地的突然易主,自然引起了租户的恐慌,纷纷找路子到衙门打听新买主的身份。也是在那个时候,苏衣鸣才第一次知道这位传奇夫人竟成了自己辖内的一个大地主。 到后来,陆义测中伏、陆藤横死寿筵、陆夫人破门出嫁……接连的大事使陆府牢牢占据了天朝官场的舆论中心,陆府这位四夫人也随之名声大噪。 陆夫人离开陆府之后,行踪隐秘,几乎无人知道她的下落。但是,因为这十顷良田的关系,苏衣鸣便猜测她或许会到洀浠来。他特别吩咐手下人关注这十顷良田的动向,因此,何芯一到达洀浠,他就已经知道了。 这几日,他也正盘算着什么时候找个合适的理由让骆氏约她过府一见。没想到,她也恰在此时,以一本琴谱作为拜贴,请求拜访。 一口气看完琴谱,苏衣鸣便忍不住发自内心地感动和赞叹。这些曲子都是他从所未闻的,可以相见,必是这位夫人自己所创。细细解读着琴谱,他深觉作曲之人心胸开阔、襟怀坦白,更难得的是,这些曲子中隐隐透着一种百折不挠、勇往直前的信心和勇气。看完曲子,苏衣鸣立即断定这位夫人志存高远、仁厚爱人,绝对不可能如外界所传言的那样,是个无耻之人。 他没有把何芯的真实身份告知骆氏和苏萱,只说是一位琴艺高操的“吴夫人”想要过府造访,让骆氏下帖邀请她来做客。骆氏跟了苏衣鸣近二十年,深知他的脾气。无论何时何地、对方是何身份,只要碰到琴艺高操之人,苏衣鸣是无论如何都要请自府中切磋交流一番的,当下也不迟疑,立即请了何芯,又准备好了瓜果茶点,热情招待。 不动声色地细细打量着何芯,苏衣鸣暗暗点头,觉得何芯的气质和容颜都符合他的推想。自进到府中,她一直举止大方、神情自然,毫无造作之态;轻灵秀丽、圆转随意、如水般柔和清澈!苏衣鸣心生好感,微笑开口道:“本官有幸,得赌夫人的琴谱。昨晚,整整一夜,本官一直在反复品味。这些曲子平实自然,于平淡中抒*情,确是难得一见的曲中精品!这些都是夫人的手笔吗?” 何芯点头道:“何芯诚心拜访大人,岂敢用成曲敷衍!这些曲子都是何芯有感而作,胡乱涂鸦,让大人见笑了!” 苏衣鸣叹息道:“所谓琴为心声,从曲子中,本官也能隐约领略到夫人超卓的心性见解!本官实在是极其期待能听夫人弹奏一曲,不知可有这个荣幸?” 何芯微笑道:“何芯今日此来,正欲以琴会友!”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过分沾染了世俗,未免影响琴质!恕何芯放肆,要斗胆请大人暂且抛开官阶,纯以同道中人的身份同何芯切磋交流一番!” 苏衣鸣露出一个惊异的表情,随即大喜道:“好一个以琴会友,夫人果然是通达之人!如此,便请夫人移步琴室,以便苏某便领教夫人的手段!”苏衣鸣的官越做越大,身边的知心朋友便越来越少,同他切磋琴艺的人也越来越功利,从平等地交流变成了纯粹地讨好。深陷这种无奈的寂寞之中,他不厌其烦又无力挣脱。见何芯坦然提出抛开官阶地交流琴艺,恰恰骚中了他的痒处,顿时喜上眉梢,自我的称谓也从“本官”变成了“苏某”。 骆氏见他们准备切磋琴艺,立即起身道:“夫人请随我来!妾身为夫人指路!” 苏萱噘嘴道:“萱儿也要去!”她继承了苏衣鸣的音乐天分,琴弹得极好,一向自以为除了父亲,再无敌手。这两年来,在苏衣鸣的放纵下,也先后挫败了不少想以琴艺为晋身之阶,讨好苏衣鸣的人。眼见平空又冒了一个所谓的“高手”出来,她暗自高兴,打定了主意要一展琴艺,让何芯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 苏衣鸣看了苏萱一眼,呵呵一笑道:“都来吧!”
墨 默(二)
踏进“悦琴斋”,何芯便见到了各种颜色、各种质地、各种形制的琴;这些琴或大或小、或高或低,花色繁多,造型各异……她活了两世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好琴,由衷赞叹道:“今日得见如此众多的好琴,真是不虚此行了!” 苏衣鸣见她夸琴,发自内心地露出一抹笑容,得意道:“夫人可能认出这些都是什么年代的琴?” 何芯虽然爱琴,却没有专门花心思研究过古往今来有名的好琴,凝目望去,只有几种说得上名字,当下坦诚道:“何芯才疏学浅,正要请大人指教!” 苏衣鸣手指一个米白色的琴道:“夫人请看,这是郴代的著名琴师灵贺用过的琴,据说弹起此琴,凤凰都会从天上下来聆听,因此,这琴名叫‘引凤琴’;” 前行几步,苏衣鸣又指着一个通体乌黑的琴道:“这是用极为罕见的乌梳木为底座做的琴,具体的来历已无从考证!苏某也是无意之间从一个农户手中发现的。夫人可以试试,这琴的音色和音准都是罕有的出众!” 何芯微笑道:“只恐损坏了宝物!” 苏衣鸣笑道:“好琴也需高手挖掘发挥!若此琴有灵,得以遇到夫人,只怕也是欢欣无限的!” 何芯点头,随意从低到高拨了一遍琴弦,果然是生平从所未见的好琴。难得的是此琴音色虽美,却不张扬,柔和得恰到好处,甚合她的心性,不由赞叹道:“此琴音质纯净自然,柔和舒适,品质故佳,琴性亦真,惟其不显,得蹬大雅,果然是好琴!” 此后,苏衣鸣又逐一为何芯介绍其余琴的渊源和来历,很多都是历史悠久的“名琴”。何芯试了几个琴,琴音都完美得无可挑剔,但再没有一个琴能如那黑琴般不肆张扬、合乎心意。 待品完了琴,苏衣鸣请她挑琴,她便毫不犹豫地挑了那个黑琴。苏衣鸣自有用惯了的琴,当下分宾主坐好,屈首躬身,请何芯先弹。 何芯还了一礼,弹了一曲表示敬意的《祝礼》。这是天硕王朝最为普通的曲子,整个琴韵温厚平实、音域甚窄,极易把握,往往是初通琴道之人的入门曲。 听她弹奏此曲,苏衣鸣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之意,随即诚心正意地用心细品。他琴艺甚高,深知越是平实普通之曲,越难展示琴艺。此曲虽普通,但何芯弹得实在传神,把曲中内含的意蕴都恰到好处地展示了出来。在一首耳熟能详的曲子中,苏衣鸣头一次领略到了许多过去从未领略过的意境,不禁由衷赞叹道:“今日听过夫人弹奏,方知自己过去对此曲的见解甚是粗浅!” 一边说着,苏衣鸣也弹了一曲《谢仪》作为答谢。何芯听他曲中欣悦答谢之意甚诚,确无半点身处显位、居高临下之态,感动道:“大人的心胸果非常人能及!” 见苏衣鸣称赞何芯,站在一旁的苏萱撇撇嘴,一脸不屑。她原想何芯既然敢向父亲挑战,怎也该有几分特别的本领。没想到她竟然弹奏了一曲人人会弹的《祝礼》,显见琴艺有限。见苏衣鸣弹毕,便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道:“萱儿同夫人赛一赛音域转折!”一边说着,她走到自己的琴座上坐好,弹了一个高低音的突然转折。 何芯见她转得极其自然,微微颔首,随手弹了一个转折,比之苏萱所弹之音高者稍高、低着稍低。 苏萱见她也不是全然无能,微微一笑,又弹了一个转折,比之适才所弹的音域跨度又增加了不少。 何芯见她小小年纪有如此造诣,心下暗赞,不动声色地稍加了一点难度。 苏萱脸上闪过一丝惊异,连续弹出数个转折,每个转折所跨音域逐层增加。 何芯也跟着弹了数个转折,每个转折都恰恰胜她一筹。 苏萱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焦躁,一次次努力弹出跨度极大的转折,但无论如何努力,何芯总是能比她稍高一筹。到后来,她弹出的高音已有刺耳之意,低音也开始让人感到压抑。但奇迹般的,何芯不但总能弹出比她更难的转折,而且,无论高低音间相差多远,她弹出的转折总是显得十分自然,不会让人产生任何不适感。 苏萱的脸色越来越差,咬了咬牙,终于伸手弹奏了一个自己从未突破过的高音,那声音又尖又细,直穿耳鼓,在细致极处时,琴弦应声而断。 何芯微微一笑,竟然就以那个高音为基调,弹了一曲《悦心》,表达了对苏萱的尊敬赞叹之意。 苏萱比琴受挫,原本极度失望,但眼见何芯竟然在她无法企及的高音域中从容奏曲,琴艺高到了她根本无法梦想的高度,心情反而渐渐宁定下来。从何芯的琴声中,她隐隐窥见了琴艺中一个广阔的、全新的领域,心中的失望便渐渐转成了钦佩。当何芯的琴韵渐淡时,她竟突然跪在地上恳求道:“请夫人收苏萱为徒!” 何芯吃了一惊,伸手挽起苏萱道:“不敢当!小姐年龄尚幼,对琴音的把握已有相当水准,假以时日,必定是一代高手!小姐若不弃,你我不妨时时交流,以求共进!” 苏衣鸣微笑道:“难得萱儿服人!若夫人不嫌萱儿资质鲁顿,便请夫人收下萱儿,不吝赐教!”这一番斗琴,使他充分见识到了何芯的琴艺和心性,心中欢愉无限,深知自己终于遇上了一个梦寐以求的顶级琴艺高手。眼见苏萱如此乖觉,提出拜师之请,他立即大力支持。 何芯早已察觉苏萱音乐天分极高,心中也甚是喜爱,眼见他们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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