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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假情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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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无聊之极,可悲之极。
进得景运门后,便已然算是内廷所在了。侍卫的数量渐少,可宫女太监们的数量却是多了起来。太监嘛,希颜没兴趣看,不男不女的可怜人,多看一眼都会影响心情。而宫女们则有趣多了。希颜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篇关于清朝宫女的文章,里面许多内容都忘了,只是大概记得清宫的宫女分为两大类:一种是选秀出的秀女。秀女大多出于八旗正门,家中长辈多少都会有些官职。此种秀女是选妃过后剩下的,养在宫中大多是做些近身宫女,暗中称为女官。做的工作较为轻松,俸银也高。下场嘛,大多是被配婚给宗室们做侧室或侍妾,少数人留到二十五岁时被可放回家中自行婚配了。另一类的宫女才叫真正意义的宫女,全是八旗包衣家的女儿,俗称家生丫头。一入宫门便是受气包累死命的下等奴才,待遇差也就不说了,常常是到了二十五岁还放不出宫去,直到三十人老珠黄了才可以离开宫廷。那岁数的女子啊,放在现代婚嫁都不容易了,更何况是早婚早育的大清朝了。
无比可悲。
这两种宫女一眼看去就很好分。上等宫女们穿的是绸袍,下等宫女们则是布袍。虽然大家梳的全是大辫子,不许化妆。可上等宫女们头上都可以别着些绒花首饰,得宠些的宫女们头上甚至还可以戴金戴银,手上腕上镶珠镶宝。
成妃的住所在西边的宝华殿东侧的启云院,东靠长春宫西临寿安殿,在整个内妃居住里属于偏静的所在。院中两棵桂树,参差有序,花围所在里面更是姹紫嫣红,百花齐放。没有特别特殊的统一规划,更没有突出忆人的明显特色,安稳平顺的让人一进院门便有回家的亲切感觉。
胤佑和希颜还在宝华殿外道上走的时候,就已经有小太监瞧见他的身影,往里报备去了。是故两个人才进了院门,正堂门上的春帘便已经让宫人挑起来了。瞧那女子一身淡绿的绸袍,想来应该是个女官了。看见胤佑是一脸的喜笑:“七爷可来了,刚才娘娘还在念叨您呢。”笑吟吟的侧身让过了胤佑进屋,却瞧见他身后居然还跟了一个身形娇小,却衣着甚是古怪的女孩。心下有些怔楞:难道是七爷新纳的格格?心里好奇归好奇,但却什么也没问,只将希颜也让了进去,才放下了帘子。
进得屋来,迎面便有一种淡淡的桂花香味扑鼻而来。桂花的香气本是很浓冽的,可这屋里的味却是淡而不薄,让人闻着舒心。
希颜进屋后只略略扫了一下家中的程设,家具都是核桃木的,上中等。古玩字画的数量也不少,上中等。然后,便跟着胤佑拐进了左侧的内室里。内室里的摆设也以简单大方为主,正位云榻上坐着一位三十许人的宫装贵妇,左右各站着两名上等宫女。
走到贵妇面前三步时,胤佑便跪下给额娘行礼,希颜虽一肚子不情愿,满脑子念着‘女儿膝下有黄金’可也不得不顺景的乖乖跪在了胤佑身后。
成妃已有好几日没见着儿子了,今天见着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可纳闷的却是儿子身后竟然跟着一个十分古怪的丫头。看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还有这女孩的年纪似乎很小,身量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还很是单薄。最让人奇怪的就是她脸上居然还戴着一块面帘。这是个什么意思?
抬手让胤佑起来后,就是用眼神问她怎么回事?
胤佑笑笑,摆手让希颜起来后,才解释:“额娘,这就是我前几日和您说过的那个若辉的表妹。她身子不太好,有哮疾,不能见风絮,所以脸上才戴上那个东西保命。”
原来是这个样子。
这下子成妃终于弄懂是怎么回事了。招手唤希颜过来,拉起她的小手来仔细看。细皮嫩肉的确实是个好人家的女儿,只是指腹上的茧厚了些。笑着扭头和胤佑说道:“这个若辉,自己爱习字也就罢了,怎么把个好端端的女儿家也弄了一手茧子。”笑完扭回头来看希颜:“孩子,到屋里就别怕了,摘下面帘来让本宫瞧瞧。”
希颜也不扭捏,伸手从右边鬓角上挂下了挂在雉嘴上的金勾。面帘垂下时,轻轻抬起脸来,给成妃露了一个乖巧温雅的笑脸后,就又是垂下头去了。
很是标致的姑娘呢!只是面色有些不好,想来和身子不好有关系。而且一脸的稚气,一点都没长开!不由温言笑问道:“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民女姓池,小字兮颜,今年十三岁了。”装乖、一定要装乖。
十三岁了啊?
可这身形未免也太小了些,竟似十岁的样子。看来这孩子果真身子不算好!也是“若辉一个男孩子家,上无高堂,内无家室,也难为他怎么一人带个女孩了。看这孩子单薄的!真是怪可怜见的。”
成妃入宫以来,恩宠从不重,只育得胤佑一个孩子。为此,自然是把他看得比什么也重。胤佑自五岁起就和张若辉形影不离,相依相伴。张若辉大胤佑半年,算是半个兄长,一直以来也都把这个小主子照顾得极好。六年前随胤佑出征葛尔丹时,更是…………唉!若辉这孩子自小父母双亡,家门单薄,如今好不易多了个表妹,居然也是个双亲不在的。若再大些,两个人成婚了,日子倒也算是好。只是眼下瞧着,这孩子实在是太单薄了,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这身打扮了。瞧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不觉得眉头有些紧皱,回头和胤佑说道:“若辉的表妹,还不就是你的表妹,你也不管管,好歹也让馨兰给整衣齐楚些的衣服。你瞧瞧这身打扮,真是…………”本想说儿子几句的,可又想这想儿子一个男人怎么好替女孩子家做这些。馨兰那个孩子又大着个肚子,还得管府里的事。
算了算了!
左右自己是个无事闲人,不如:“你回去跟若辉说了,就说额娘我把兮颜留在宫里了。这孩子身子骨太单薄,他素日里也事多,我就替他管了。”说罢,扭过头来继续摸着希颜的小手,笑问:“好丫头,愿不愿意跟本宫作个伴啊。”
狗血,无比的狗血。
希颜强力控制着自己的面皮,不让它表现出自己心底的任何情况,可这实在是辛苦。希颜还记得自己今儿早上在得知七阿哥把带自己进宫时,想的那清穿三大要素。却没成想,事件居然狗血直下到这种地步。虽不是进宫当宫女,可算下来还不是华丽丽的坐牢?
实在憋不住偷眼瞧了一下胤佑,却见他一脸正如所愿的轻笑。眉头不由一皱,当下了然了。原来他和表哥童鞋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他们想不出招来让自己现出原形,就把自己这个不伦不类的妖精直接扔进滚油锅里。皇宫内苑,深不可测。加上自己这个身子的奇怪身世,恐怕今后的日子不会再平静悠闲了。
好在的是,深宫之中各方势力盘根错结。就算真有什么危机暗伏,怕是那个要下手的人也不敢轻易活动吧?更何况,这个身子今年十三了。许多事情也是该起头,好好打算了。
思量了一会儿后,轻身万福道:“娘娘厚爱,兮颜怎敢不受。只怕兮颜形容粗陋,劳累了娘娘的玉体,那可就是兮颜罪过了。”
成妃一听这话,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线了。重新拉过希颜的手,笑抚道:“看你这孩子,话说得多好,哪里有半分粗陋?张相家里出来的小姐要是扯得上那两个字,我这屋里的丫头们还不都成了村姑悍妇。”一语既出,惹得屋子里的四个宫女们一阵轻笑。
事情既已说罢,成妃便使了身边的大丫头金桂去寿安宫,回皇太后的话。
仁宪皇太后也素来知道成妃看重七阿哥的伴读,况且张若辉家两朝重臣,他这个表妹的父母也是朝廷命官之后,当下便爽利的允了。
于是乎,自康熙三十九年春三月十七日起,池氏兮颜便被成妃养育宫中。
☆、风吹
起初,希颜有些担心皇宫里的日子不好过。
可是半个月下来后,才觉得其实在这里过也没什么不好。
成妃并不受宠,对了,她现在还是个称嫔位享妃位的主子。平素里一月两月才奉诏侍寝一回,加之他的儿子胤佑又身有残疾,不可能继位皇尊,所以在宫里的地位很是平和冲淡,可以说是外无强敌,内无隐忧。成妃的性子很是温和,平素里的爱好也多是侍弄花花草草呀,心情好眼神好的时候绣个花做个针线什么的。横竖不指着那个吃饭,耍着玩也就是了。因她的名份上只是嫔位,所以身边的上等宫女只有六个,粗使的四个,小太监四个。
也许是因为平素里的日子太无聊了,所以自打希颜来了以后,成妃就象是捡个洋娃娃似的。每天围着希颜团团转,玩得不亦乐乎。
首先第一桩就是给希颜做衣服。叫丫头打开库,亲自带着希颜去里面选料子。虽说希颜如今养育在宫里,可好歹是个汉人之后,按祖制是不能穿旗袍的。汉人的衣服是个怎么做法穿法,成妃已经好奇很久了,以前一直没有名目,现在光明正大了,自然是想玩个够本。她宫的六个宫女都是满旗的,不懂这个。可同住在宝华殿西院的宣妃却有两个汉军旗的宫女,本想借来用两天的。可那个同样闲得无聊的宣妃听说了这么个玩法,也是兴冲冲的带人杀了过来了。于是乎希颜便沦为了两位娘娘的芭比娃娃。每天让她们量来量去,摸来摸去的耍着玩。
衣服料子虽是那两个宫女裁的,可做起来却人人有份。也在这个时候,成妃和宣妃才知道池兮颜这个汉人家的小姐居然不会女红,虽说也拿得起针,可论起针角来实在是惨不忍睹,就更甭提刺绣了。问她最擅长什么,两个字:写字。
当众演练了一下后,成宣二妃果然不得不承认,张相家出来的小姐就是不一样。瞧这字写得多好!也于是乎,在没几日,宣妃奉诏侍寝的第二天,康熙皇帝驾临启云院。
因为事先宣妃就提前通知了,所以启云院上上下下早就做好了迎接圣驾的准备。希颜更是一大早就让成妃亲自挖出被窝,上下狠劲一个拾掇。浅碧色的长衫儒袄上细细点点的绣着若干枚空绣的桃花,深碧色的凤尾裙上只有料面上原织就的浅浪暗纹。清淡素雅的衣着自然也得配上相宜的发式,简简单单的坠马髻上除了那副面帘外,就只有一朵浅鹅黄色的芙蓉绢花,还有发鬓上用来绾发的一对赤金如意环了。因衣着是以碧色为主,所以那如意环上也缠了一缕浅碧色的绢带,长尾绾在发后轻轻系系的打了一只蝴蝶结。首饰上也以清秀为主,一对小巧精致的碧玉明珰,腕上一串碧玺珠链。整个人看上去简约里透着温婉。
很标准的成妃式爱好!
康熙在瞧仔细希颜的装扮后,扭头冲成妃微微一笑,颇有几分赞许。成妃瞧见心里也很是喜欢!宣妃见状赶忙是笑着提醒:“兮颜,皇上可是听了我夸你的字好才过来的。还不赶快写一幅字给皇上瞧瞧。”
希颜听罢赶忙又深深作了一个万福后,细声轻问:“民女才疏,表哥只教了柳体。敢问皇上,要写些什么才好。”总得有个内容吧?
康熙眯起眼瞧了瞧榻下不远处这个身形小小的女孩,略一沉吟:“昨个儿白晋那个西洋教士给朕进了几瓶葡萄酒。那你便写王翰的凉州词吧。”
“遵旨。”
写字自是不能当着皇上的面摆案写字了。更何况不过是首小诗而已,也犯不着那么大的动静。是故领了旨的希颜便是挑帘进了右边的书房。那边成妃的丫头香樨已然铺好了字,研好了墨。可希颜走到案后却依然是习惯性的先执起了墨笔研了数下。
倒不是说忘了那首诗的内容,怎么说那诗也是中学生必备科目嘛,只是因为词里的句子太过引人暇想,不得不让希颜想些别的。研了三十六圈,定下心来后,希颜便执起了笔,细细的在平萱上书下了内容很是不普通的四句诗词: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嗯!不错!若辉的字已经算得上张家最好了,你跟他四年可以练到这个程度亦算是不错了。只是笔力微弱,且行书之时杂念太多,导致行书不畅,几处停滞。柳体讲究以瘦劲著称,所写楷书,体势劲媚,骨力道健。你的字,劲媚之气倒还有三分,可是力健却连一分也无。”康熙一边拿着希颜写下的书楷看一边评论。虽说话里贬义颇多,可瞧那眼神里的喜欢,也猜得出他的真实心意了。
宣妃听了赶紧笑着接话:“皇上每日里瞧的好字太多了,也不想想兮颜今年才多大,又是一个女孩家,写成这样已属不易了。”
“更何况,这孩子身子骨不好。哮疾里带着敏症,打从半个月前起了杨絮,就在屋里也不敢摘面帘了。皇上说她笔力不劲,可不正是嘛。”成妃的话说得就是较宣妃婉转,虽说同样是护着兮颜,可听在耳里就是顺舒。
康熙放下纸笺,抬头看看这个小丫头,果然还戴着面帘。略略想想后,冲李德全说道:“太子的哮症一直是林国康看的,这几年也有些起色。明儿让他进来给这丫头瞧瞧。有了好身子才能有好腕力!成妃,你也多喂着点她,看这孩子瘦的。”说罢,成妃赶紧拉了兮颜谢恩。之后她们夫妻三人又闲聊了几句后,康熙便转道去尚书局去视察皇子们的课业了。
他前脚才走,后脚宣妃就以身上乏为由也走了。临走时瞧她那气色很是有些不顺,成妃也不在意,只是拉了兮颜一个劲的说笑,中午进膳时更是夹了许多荤菜在兮颜的碗里,且饭后不许进茶,就让丫头领她去午睡养膘了。
希颜在这里不算奴才,加上成妃这里皇上也少来,便安排她住在了侧屋了。房子不算小,里面东西安置得也很是齐整。香樨服侍兮颜睡好后,便拉了门出去了。
听脚步声走远了,兮颜才微微睁开眼。瞧着云帐上的流苏花纹,心里一阵好笑兼冷笑。
好笑的是自己居然有幸一睹千年大帝的真容,也好笑康老头身边的大太监居然真叫李德全,最最好笑的是自己居然也在大部分清穿小说里的女猪一样在老康面前露了一回脸,小示了一下身手。
十足狗血的戏码,俗套却不怎样无趣。
以前希颜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人指挥张若辉软禁了自己。那时不知道张若辉的官阶,后来知道了以后,他身后的主子自然就不用费事再想了。老康今天来,名目上打的是宣妃前几日侍寝时的戏言,可事实上呢?
好不好让自己偏偏去写那首诗?
希颜的历史知道虽不丰富,但好歹也知道康熙大败葛尔丹的事是终于康熙三十六年的。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从成妃那里听到的话,总结出这个身体与那场战事有关,并不困难。再加上今天这么一桩:“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老康这是啥意思?
这个身子的父母死得其所?还是表示战争本就残酷?
老康说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是故第二天上午太医院院正林国康便是领着小役来到了启云院里。对于他号脉的结果,希颜丝毫不在意。因为号脉的真实结果,林国康是不可能全盘告诉自己的。身为太医院的医正,他必然是老康的心腹。按说一个小小的孤女,纵使养在宫中,有了病也叫一般太医来瞧也就是了。居然劳动院正大人亲自来访,必然有老康的用意在。其中一条恐怕就是尽可能速度快的让自己在宫中出名。
而果真的,在林国康问诊后的第三天,希家出名的小猪便被宜妃娘娘亲自点名,由成妃带领,前往庄宜院,参加宜妃娘娘的庆生活动。
宜妃在老康的众多老婆中,在现代人眼里算是比较出名的一位。其出位的原因归功于《KX微服私访记》里她女一永配的角色。而事实上呢,在眼下宫中的地位里,宜妃也算得上得宠位尊了。首先他生的儿子很不少,五阿哥九阿哥十一阿哥,虽然十一已经死了,但好歹也是生了三个儿子。而且这三个儿子的年岁相差的并不少,五阿哥今年二十一岁,九阿哥十七岁。十一如果活着话,也才只有十五岁。历时这么多长还能生下孩子,可见她的受宠程度。更何况,如今五阿哥已然是多罗贝勒,九阿哥也已被封为贝子。清人最讲究:‘子凭母贵、母凭子贵’。相辅相成之法虽然在制约后宫与子嗣上面很是有效,但也确实脱不了□裸互相利用的嫌疑。且,越是盛世繁华时,此种现状就看得越是真切。
老康的后宫当中,三位皇后全部仙逝,皇贵妃位缺,贵妃位缺,四妃之中惠妃是早失了宠算进半个冷宫的人,荣妃德妃宜妃三家并列,地位一样。只可惜荣妃的父亲只是个员外郎,德妃就更不用说了包衣出身,还曾做过仁皇后的宫女。如此比下来,宜妃的父亲佐领一职虽然不算顶高,却也在三人之中拔了头份。是故她生辰之时,前来拜分的客人实在是落驿不绝。
清朝后宫有规制,四妃以上者过生辰庆诞时,外官可进宫拜谢。当然,拜归拜,却也只是隔着帘子意思之上献上礼物说谈几句便让回了,不可能见面更不可能留下来吃饭。但就如此,这一上午的时间也是没个消停。忙成这样的宜妃自然是没有功夫来‘接见’她的姐妹们。只是让五阿哥在内屋侍奉各位母妃内眷。
好吃好茶外带好香料的日子打发起来并不算难过。内室的女眷们领头的自然是荣德二妃,六嫔当中的成嫔僖嫔定嫔宣嫔怡嫔良嫔都来了。贵人们更是堆了不少,当然贵人以下的后妃们都没有被宜妃留下,就各自回去了。后妃之下,各府的女眷们来了也更是不少。福全常宁的大福晋留在内室最里侧与皇妃们混迹一处,而皇子们的嫡福晋则与三位小公主和几位亲贵格格们混在一块儿。
成妃这些日子以来瞧希颜是越瞧越喜欢,怕她受人气自进门起就一直带在身边,怕她席间无聊就一直轻声指点着她谁是哪个什么地位来历。固然说安慰她的效果,不过想来也有碎嘴无聊的意思。希颜的对策自然是四年以来的一惯路线,装乖装乖再装乖。
只是这一次,保守战略似乎已经不再管用了。毕竟在一堆旗装妇女当中,她一个汉装少女实在是太过的与众不同,引人注目了。
☆、一试
满人们习惯夜宴,是故正经庆生活动和盛宴都摆在晚上。上午的时光用来应付各府各宫的献礼,下午的时光则是用来听戏。对于此两项事务,希颜都无甚兴趣。上午的时光全在那边听成妃瞎串,下午的时光里呢,成妃聚精会神的听戏,而自己呢?京剧嘛,还有兴趣听听,勉强算是听得懂。可康熙盛世里,京剧压根还没有诞生,流行大腕是昆剧。咿咿呀呀的根本听不懂他在叽歪个什么!百般无聊之下,希颜只好坐在一边吃她的花生瓜子大杏仁,外带香喷喷的庐山云雾。
这宜妃宫里好东西就是多,上午吃的茶是云滇,下午换作了云雾,而且都是新新运来的雨前茶。现下才只是四月十九号。今年的谷丽是四月初七,不过才半个月的光景,宜妃就吃上这样的好茶了。再加上今早才从玉泉上打来的水,冲出来的茶水就是好吃。
一时高兴,就吃过了头。再加上旁边小桌上的四季干果,吃得希颜是肚子里直发涨。没奈何只好是出恭解手去了。成妃正看戏看得过瘾,觉得身边有人拉她,扭头一看希颜的模样还有桌边上的一堆果碎,就明白了。点头示意香樨带她出去!而她呢,则拿着帕子作势擦嘴,可她那明明显显抖动的肩膀却表明她根本是在偷笑。超不厚道的人啊!
希颜无奈随香樨下戏楼,一楼角屋里有专门供女客们解决内部问题的屋子。出恭净手后,自有小丫头拿着香膏儿抹手。荷花味的脂膏,粉白柔腻,抹在手上甚是舒服不说,还趁着肌肤更加净白漂亮。
“漂亮,漂亮,好漂亮。”
突然冒出来的一串话,吓得希颜差点没绊倒,这是哪位啊,说话这么不靠谱!不过听声儿好象不太象是人声。顺声音瞅去一看,就看戏楼下面那侧的假山凉亭上。十阿哥正逗着九阿哥刚刚才送给宜妃的一对丝椋鸟。
听成妃讲,九阿哥自小既不喜欢文也不喜欢武,抓周时拿了一把金算盘就是不撒手。长大了果真就是只对经营有兴趣。按理来讲,满族八旗亲贵是不允许经商的,皇子自是更不可能。可这条例如今讲来,也只能是面面上的文章了。哪个亲贵是亲自露脸站柜台跑江湖?还不依着底下的包衣奴才们使唤?是故,九阿哥自十三岁就开始在宫外经商,因此手头上面很是宽裕。连带着宜妃也沾了儿子不少光!每次宜妃过生辰时,胤禟都会挖空心思给她老娘置办各式各样的新奇货色。
似今年送来的礼物都十足的让各宫娘娘们大开了一顿眼界。三十六匹蜀锦、三十六匹苏贡、三十六只双面绣的苏州团扇、还外带三十枚各色裸石:红宝绿翠白玉珠蟾的明晃晃摆了一案台。这些还都只是铺垫,重头戏竟是一对极其难得的丝椋鸟。
宫里女人多,寂寞时长,所以各宫里大约都养了不少鸟雀,其中以鹦鹉八哥为多。各宫娘娘们闲来无事,逗鸟取乐。可若论起学舌的本事,书上却记载以丝椋为最。只是这鸟儿居于南方幽僻处,而且极怕生人,很是难得一见。去年福建巡抚在太后万寿时贡上来一只雀儿,喜得太后什么似的。宜妃想来也是眼红,私下里有儿子闲说了。没成想,这老九真给她老娘给弄来了。
白玉做的细栏杆,赤金的镶头笼门,提勾是金底上的珐琅彩贵丽炫目。更难得这笼儿里的丝椋竟是一对紫背丝椋,光鲜可爱。让九阿哥一提进屋里就在那边“娘娘吉祥、富贵荣长”“倾国倾城、永艳无疆”。吉祥话都说得和人不一样呢!自然是喜得宜妃什么似的。
刚才戏才开了没一会子,希颜就瞧见胤礻我下楼了,还以为他干什么去了呢?却不想着竟然跑这边来逗鸟玩了。那鸟倒也确实是好货!只是他一个阿哥,还是从十一岁起就让宜妃养了好几年的小子,怎么这么不给宜妃长脸,跑这儿来了?无怪乎有人叫他十棒槌,更无怪乎到雍正朝时,老八老九都死了,冰块四却没杀了他。太笨的人,杀了岂不可惜。
低下眼帘来轻轻笑了一下后,扭头就准备回前楼那边上去继续装她的乖宝宝听戏。却没成想,才转过廊子,就瞧见廊下,九阿哥胤禟抱着双臂正斜斜在靠站在墙上,正好堵住了希颜的去路。〔今天上午给宜妃来拜寿的阿哥并不多,老大在四川,太子位贵不来凑这份热闹。老三和老五现在还在楼上看戏,希颜最好奇的雍正帝让他老爹扔外省去了。七阿哥胤佑倒是来了,可他的脸希颜早看得不待看了。老八老让他爹留在乾清宫办差了。十三和十四以及剩下的还在尚书房上课。是故,这时戏楼上下,留下来的就只有知识分子胤祉、温文和润的胤祺,长得和她娘一样艳的九狐狸胤禟、憨憨胖胖的十阿哥胤礻我,外带定妃娘娘的儿子十二阿哥胤裪,一个看上去和神仙差不多的世外美男。〕
这什么意思?
希颜眉头一皱,正思索着要不要行礼时,就见这位俊美得天字第一号风流情圣在那边一抬手:“伊立!”免礼?
他既然免了,那自己正好省事。
希颜今个行礼早已经行够了,有人给自己省事哪有不听话的份?可她这边刚伸直了腿,那边的九狐狸就一个媚眼抛了过来,不阴不阳的调笑道:“怪不得人家都说你怪,果然怪异。池郁楠是绝计不会教千金小姐说满语的,难不成是张若辉?”象是选择题。可那桃花眼里深不见底的机狡和冷冷的笑意,却让希颜觉得他根本是在耍自己。
套词?
他也许真是行家,可希颜自认功夫也不是很差。更何况自打那天康老头来‘陛见’后,希颜就知道老康肯定要展开行动了,行动的方向不外乎是他的儿子们。胤佑和张若辉商量了半天把自己扔进宫里来玩,肯定不是因为宫里伙食好。再加上前因后果,猜测来看的话:多半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家人之死与阿哥们脱不了关系。可在葛尔丹大战中,老康到底带了哪几个儿子?目前希颜知道的只有当副将军的大阿哥胤禔,老七那个时候掌的是镶黄旗大营。其它的还有谁?就不晓得了。太子是肯定没去的!他在监国嘛,可是如果真有什么情况的话,他也能伸过去手的。
这个九狐狸这个时候冒出来,难道也有他的份?算算那年他还只有十三四岁,应该还在尚书房没毕业。自是不可能。F4里的老八一向武略不精,更何况那时候他也不大点,也自是不可能带上他的。那胤禟跳在自己眼前干什么?挑拨是非?还是指点迷津?他的对头到现在看来不过是太子和大阿哥二人。老四现在的实力还没有机会表现出来,老八的苗头还更是小小嫩芽一眯眯。这样算下来的话,那事估计是和老大老二脱不了关系了。
这么联想下来,老康童鞋把自己窝藏在江南还改了身份来历,就说得过去了。只是一废太子是在康熙四十九年。而今年只是三十九年。十岁的岁月啊!自己怎么熬过去呢?
这丫头果真是怪异得很呐!
胤禟眯了眼瞄着五岁外那个身形着实娇小的汉装女孩,听了自己那样的话,她居然也不惊不也恼,只是半仰着头,亦眯着眼睛瞧廊顶上的漆花图。真真的一道惊雷辟到了海里,半点动静也没有!不过好在前些日子,皇阿玛也在她那里吃了亏。写了那样的诗词楞是半点火星见不着。更兼之当时宣妃还在场!宫里人无人不知那个从蒙古喀尔喀来的女人多年前就和大阿哥的母妃惠妃结下了梁子。有她在,原本是告状的最佳时机。皇阿玛想来亦是作如是算,才顺着宣妃的话路去启云院的。可没成想?
小丫头,本事不小啊!
有你的,不过这条路长着呢,看看最后到底是谁玩了谁?
想罢,就放声喊了一句:“老十,干什么呢?五哥找你嗯。”喊完话,依然挡着廊子不动地方。而希颜也不急,仍旧淡淡的站在那里,荣辱不惊。这个情形看得跑过来的胤礻我是一阵泛楞!他虽然也在昨晚儿上听到了八哥九哥的对话,并且按安排刚才躲这儿来玩鸟,却没料到一向和小丫头们套词无敌的老九居然没摆平了这个坦拉温珠子!
相携回返右楼,上楼梯时瞧着对面楼梯上的那个丫头片子,就是俯在老九耳边低语道:“不行?”
对于这一点,胤禟没反对,只是看着那个依然平静无波的丫头邪邪一笑,勾着老十的肩膀道:“怕啥?我不行,不是还有八哥和你嘛。晚上,等着看戏吧。”
这三个人到底在楼下唱了什么戏,廊子挡着,没人看得见。
可楼上发生了什么,他们三个也没瞧见。
戏楼从来分男女双座,东楼为主,坐的是各位母妃,右楼自是各家的阿哥及满州亲贵。今个虽是宜妃寿诞,可皇上没驾临,其它亲贵们来得也不多。老的几乎一位没有,凑趣的都是老九请来的年轻亲贵。
老三老五和老七,十二的性子素来好静,四个人正好一个小厢。刚才戏刚开时,还看了几眼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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