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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修行者之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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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如夜,隐隐的前方有了几点亮光,伴着阵阵头痛和全身火辣辣的烧灼疼痛感,聂云艰难的睁开了不知被什么黏住的眼睛。额头流着血,双臂酸痛的连抬都抬不起来,勉强一动,便听到金属碰撞的哐啷哐啷声。他四顾茫然,过了良久,仍然头脑混浊。
刚才自己没有丢掉性命吗?应该是一瞬间的事情,怎么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自己仿佛在黑夜中游荡了不知多少年,像一场噩梦,或者一场没有留下任何记忆的空白可怕经历,没有过程,只有事后的惶恐不安。
聂云的视线模糊,神志恍惚,心中像钢刀利刃扎入般疼痛难受。
过了不知多少时间,也不知是否是梦,有一幅幅画面一闪而过:庭院、火光、奔跑的男女老幼、凄惨的叫声、雪亮的钢刀、狰狞的面庞,黝黑的牢棍……
那些像钢针一样刺入在脑海中的景象,像一杯倒在胃内的苦酒,灼伤着聂云的神经。凭着本能睁开了眼,这么艰辛的一眼,终于让他恢复了清醒和知觉,没有让自己再睡过去。然而这一眼,却又比梦中更加可怕,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昏暗的世界,而这个世界比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任何场景都还要糟糕。
眼前所呈现的是一个充满污秽混着恶臭的牢笼,杂乱的稻草随意的铺在地上,地上仍然显得潮湿冰冷并散发着一股子霉烂腐臭的气味。布满青苔与污垢的墙面夹杂着陈旧的血迹,腥臊味道破墙而出,熏得让人无法透气。
几个披头散发满面污垢的囚徒东倒西歪的挤在一起,身上满是伤痕和血迹。一根根铁栏锈迹斑斑,微微反衬着外面狱卒饭桌上微弱的油灯灯光。
昏暗灯光之处,几个晃动的官差人影,歪歪斜斜,或狰狞邪笑,或歇斯怒骂,全然不知所云,却似地府的牛鬼蛇神。
“这里是哪里?我在哪里?”他嘴角干裂,眼角渗着血,被血水和泪水混着黏住的浮肿双眼满满透着迷茫和震惊。
他冲着这群囚徒,冲着这面墙,冲着栏杆,冲着外面的世界大声嘶吼道:“你们这些畜生,把我的家人怎么样了?”。
然而这声音也许可以传的很远很远,透过那些铁栅栏仿佛能让世间所有的人都能听到,但却始终只能撞到冰冷粗糙的石墙,折回后在耳畔回响,仿佛陷入无人空谷,愈发的阴森可怕,婉转凄凉……
同潮湿阴暗令人心悸的牢房相比,外面的世界不会因此而改变,天空依然平静而美丽,即便初春的风里还夹杂着些许阴冷,却没有了冬日的寒气,又一个春天已然来临,绿了山川原野,绿了百姓人家。
一切如同昨日,但又迥然不同。
昨日之喜,便是今日之忧。
……
西凉国草原雪山上的春风,吹到了启龙大陆天佑国西部边陲重镇汜水关,家家户户门前耐过寒冬的柳树被滋润着鲜活了起来,春芽萌动,一切生机盎然。
三天前的那天像往常一样,城中无大事,即便小事也不多,稍微提起人们注意的便是梓潼阁药局的聂家聂老太爷八十大寿。
西南老街的一所深宅大院里,梧桐遮阴,新绿翠绕,有风穿堂而过,前堂的管事、丫鬟仆人进进出出,忙前忙后,端茶备饭,后堂的厨子杀猪宰羊,炒炸焖炖,热火朝天,好不热闹。有顽皮小孩子们在一旁玩耍凑热闹,拍着手随口唱到:
“汜水关里骑大马,一下跑到外婆家,见了外婆肚子疼,梓潼阁里把药抓,遇见郎中赶紧问,聂老太爷八十寿,大铁锅里蒸着啥?
大白馒头肉包子,你爱吃啥就有啥!”
这童谣里唱到的梓潼阁便是汜水关最大的医药商贾聂家所开设的梓潼阁药局。而这日,便是聂府迎来聂老太爷八十大寿的喜庆日子。作为西部最大的药材供应商贾和当地的名医,聂家在当地小有名气。
柳树上的春芽被风吹后偶然飘洒落下,刚一落地便被接踵的脚印覆盖。聂家大院里,聂老太爷高做坐堂上,前来道贺的街坊邻里亲朋好友络绎不绝。眼见着琳琅满目的礼盒和满案的寿桃、长寿面、供奉的香嘴腊肉,红光满面,笑的合不拢嘴的老太爷满意的捻着银白色的胡须,看着祖宗牌位,想想自己的三子,说不出的满足。
……
汜水关是天佑国西部重镇,聂家三代在此行医,聂家的医术精湛,老太爷为人正直豪爽,所开的梓潼阁医馆在当地也算是远近闻名。三子当中老大老二倒是本分踏实学医问药,偏是这老三聂长风喜好武刀弄枪,头脑灵活,自幼便跟了道士上山学艺,数年间更是入了武修者的大门。
启龙大陆修行者分为武修者和意行者。关里少有修行者,凤毛麟角的那几位都是几大家族里出类拔萃的响当当的人物,家族里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银两才堆出了这么几个。没有想到即便有点名气但也不算望族的医馆家里会出武修者,这简直就像是山沟沟里飞出个金凤凰般让人羡慕不已。
修行境界以先天之境为分水岭。两者有天壤之别。即便是后天境界,也非常人所能企及。它分为后天初境、后天中境、后天巅峰。
在后天境界之中,一般普通人只能习武,无法修行,稍好的可以达到后天中境,练成些铁砂掌鹰爪功类的把式。
后天中境之后开始进行淬体、练骨、锻魄。当完成锻魄之后,即达到了后天巅峰之圆满,便可以开始准备冲击先天之境。所以只有后天巅峰才能算是隐约触摸到了修行的门槛,有望打破任督冲三脉,成丹田气海,晋级入先天之境。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聂长风居然数年间便步入后天巅峰之境,虽还未到锻魄圆满,但这样的高手在天佑国都汴京卧虎藏龙之地虽不少,然而边城却极为稀少,故此这位聂家老三便在汜水关里已稳稳站在了武道中三甲之列。
更有甚者,身为后天巅峰的聂长风没有因常年居于深山便养成散淡清闲的品性,相反,却是更加的沉稳干练,内心如火,回汜水关后便入了军籍,凭着卓越的拳脚功夫在军营里扎下了根。
过得马背上奔走拼杀的五年,聂长风除了练就了一身对敌实战的杀伐本事,更因屡次在同西凉国边境军事摩擦中立下战功,被擢升为汜水关驻军中郎将,负责三万军中儿郎的军事演练、排兵布阵。
战时无论是剿灭山贼还是抗击西凉国边军骚扰,这位大山里走出来的将军都一往直前,勇冠三军,深受普通士官爱戴。隐隐有一呼百应之势。
自聂长风从十年前下山归家后,老大聂长山、老二聂长河便将医馆扩大规模,并将药材的买卖开了起来。由于精通医药,生意打点起来颇为顺风顺水,不到几年光景便将关里的大部分药材生意揽入怀中。那些小的零散商家也都依附归顺成为了家族生意的延伸。
时至今日,汜水关聂家俨然已经是汜水关三大家族之一,虽然比不得根深蒂固、有着官家背景,开铁器和赌档生意的严家和萧家,聂家仍然在汜水关地位显赫。而聂长风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聂家家主了。
然而,家主也有家主的心事或者说不如意,比如自己的儿子,聂云。这位自从懂事起便孝顺乖巧聪明伶俐的孩子,因为那众所周知的原因,在爷爷八十大寿的时候,没有在马上就要开席的前堂老老实实的待着,却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
席面尚未开始,聂家的亲朋好友陆续登门,迎来送往的宾客中,走来一位衣着阔绰有着两撇小胡子的精瘦中年人,迈着方阔大步,仰首挺胸,咪缝着的小眼带着一股子傲慢,身后跟着一个仆人穿戴的壮汉,双手捧着高高的礼盒。
正在门口石狮子旁恭候迎客的老大聂长山赶紧上前,双手抱拳作揖恭敬道:“大帅府的严管事,失敬失敬!”
汜水关总兵府严素卿大帅的大管家,也就是三大家族之首的严家总管在汜水关可是大人物,虽没有官职,但俨然比一般的裨将威风许多,那便是在汜水关横着走的人。如果没有聂长风将军的威名,严管事又岂会到梓潼药阁来专程拜寿。
严管事撇了撇嘴角,双手抱拳,浅笑道:“聂先生不必客气,聂老太爷在汜水关德高望重,做了不少好事,救治过多少人,谁没有受过恩惠,大帅本拟亲自前来拜访,因忙于公事不能亲往,敝人本次便是奉大帅之命,前来向老爷子贺寿道喜!”
聂长山赶忙拱手道:“我家老三这不也被大帅府紧急找了去,现在还没有回来,想是边境上又有啥情况了呢!”
“还不是西凉那些兵匪马贼滋扰抢掠,有聂长风将军在,那些个毛贼还不是望风而逃!”严管事不冷不热地说着:“你家那位,怕又要建功了,到时免不得又要来府上喝庆功酒喽!”。
两人客套寒暄之后,聂长山命人收下礼物,要将严管事请到贵宾席落座吃酒。严管事忙道:“大帅府里还有事情候着,就此告辞”。说完便大门都未进,便带着仆人匆匆离去。
老大聂长山本欲忙着挽留,无奈人已远去,目光还停留在背影处时,突然背后传来一阵粗声粗气的笑声:“聂老大,好久不见啊!”。
聂长山闻声回头,正瞧见一长身大汉,脸峡瘦削,粗眉细眼,眼神炯亮,面色微黑,长须及胸,身板挺拔,肌肉凸显,单薄的绸缎绿衫无法掩饰全身透露出的霸气,一看便是身上有功夫的好手。原来是自己一年前结的未来亲家,汜水关城防主事、萧家家主萧万全。
站在其身旁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青年公子,穿戴着黄白色绸缎衣衫,眼光流动自生三分含情,这风流俊俏的公子便是自己的准女婿萧让。
身为汜水关排行第二的家族,萧家的势力涉及赌场、烟花柳巷和私盐生意,又是城防护卫军的主事将官,本来萧家和第一家族严总兵的严家关系甚紧密,两家结成儿女亲家可是门当户对。
不想一年前萧万全的长公子萧让看上了聂长山的女儿聂娇娇,三番五次上门提亲,原本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聂长山并不想和这从事灰色生意的人家攀上关系,无奈碍于萧家的势力及风流倜傥的萧让再三登门,虽然三弟聂长风隐隐觉得不妥,但还是将这门亲事定了下来。
看着眼前汜水关的豪门望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年过五十的聂长山哪里敢怠慢,也没有端着老丈人的架子,双手一揖热情客气道:“萧家主,长公子,二位贵客,早就盼着你们来了,今天萧家主可要多饮上几杯。”
这萧万全本是江湖豪客,早年行走于黑道江湖,赌场出身,做了些狠辣的事情,自有杀伐果断的本事,言语间并无书生的客气软绵,当下笑道:“老亲家,今天来给老天爷祝寿,当不醉不归,你老哥可不是我的对手,聂老三在不,上次和他在迎春楼赌酒还未分出胜负呢!今日可不比那日,可是有个好兴头,当此一醉呀。”
聂长山听得此言,面露尴尬,三月前老三在边界上查得有人与西凉国贩运私盐,明察暗访之后便摸到了萧家的名下,萧家势大根深,无法扳动,加上大帅府暗中周旋调停,便有了聂长风迎春楼与萧家家主萧万全斗酒的故事。
事后老三独自一人回到家中,三日三夜未曾出门,只有聂老太爷每日入内行针一个时辰,然后便是老三夫人煎药服侍。此后私盐的事情便不了了之了。只是坊间有人传那日两位汜水关的后天巅峰高手不许任何人作陪,连头牌都被挡在门外,却兴致高昂的喝光了迎春楼所有的好酒,桌上的菜却未动一筷子。
喝到后来一个掩面大哭,一个仰天长笑。哭的声音吓跑了楼里所有的恩客,笑的声音惊呆了所有见过世面的楼里姑娘。有两个凑近看热闹的打手被震吐了血当场晕了过去。
所以当听到又要饮酒,聂长山不由得眉头微蹙,也许亲家关系能稍微淡化两家的一些过节,不然那日聂萧二人便不是赌酒那么简单了,老三也不会只是受了点不重的内伤那么便宜了事了。当即打着哈哈道:“今日饮的是喜庆之酒,我家老三不懂事,哪里配跟老亲家喝酒,今日在下当陪着您狠狠的喝上一顿老酒。”
捋着长须,萧万全哈哈大笑道:“不中不中,老哥你我是要陪,长风这酒还是躲不掉的。今天特地把我这犬子带来,一则是来上下帮帮忙,你可千万别把他当外人,应使劲儿当下人使唤,二则就是把我这醉鬼抬回去。”
这时在旁的公子萧让对着聂长山作一深揖,潇洒翩翩,带着微微笑意,恭敬得体道:“拜见世伯,晚辈平日不敢前来叨扰,今日见世伯身体更胜往常,心中真心的高兴,不知伯母和娇娇小姐可好?”
“她们都好得很,今天贤侄好不容易来一趟,待会儿自当带你去见见,你可别嫌弃我家后院草药味道太重呀!”聂长山回应着萧让,看着这位粉面桃花般的准女婿也是暗中赞许。
家中老妻及宠爱的女儿早已见过这位貌似潘安的青年,都是满心欢喜。这位萧让公子是汜水关有名的风流公子,借着家世显赫,自己又有不错的功夫,才学也称得上是上乘,不知引得多少大户人家的小姐寄语相思空遗恨。
最终这位翩翩公子却情定聂娇娇,这怎样说都是让未经世事的小姐有了那么一些骄傲和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幻想。
单单凭着这些略带些飘渺的好感,聂娇娇便已经芳心暗许,不知多少时日独坐窗畔哀秋思、叹落叶,想着心上的郎君。
聂长山将二人迎进宅院见过了老太爷,萧让便带着礼物去后院拜见夫人和小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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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扑朔迷离的脚步和迷茫的少年
春风穿过后院,又绕回前堂,寿宴一开,众人纷纷敬酒,山喝海吃起来,场面好不热闹,场间的话题也随着众人的酒意慢慢打开缓缓蒸腾了起来。
“咦?聂家家主聂长风怎么没有来,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地少得了他这位爷?”
“听说这两天一股子西凉兵匪越境洗劫了四坡村、杜家村,还杀了反抗的边民,大帅府这两天正调兵遣将呢!这军中最能打的还不是咱聂三爷,这些个年哪次不是三爷带着兵杀的西凉兵抱头鼠窜。想来这西凉兵已经消停了好几年,是有些时日没有过来打秋风了。这不,三爷这档口肯定在大帅府里谈事儿应战呢!”
“听说聂家和萧家因为三爷查处贩运私盐的事情不和,怎地两家又成了儿女亲家了?大家族的事儿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呀!”
“听说萧家贩卖私盐,经营赌场,暗地里都要抽成给严大帅呢,所以三爷想动萧家都动不了。”
“大帅不也是运营铁器吗?听说铁器和西凉国换了好马,马匹又被高价收入军中,还有一些被送往了朝廷,朝廷前些日子还颁发嘉奖令表彰汜水关养马有功,献马有功呢!保不准哪天大帅就会被提拔进京呢!”
“那还不是肥了大帅府。朝中有人好做官哪!嗯,小声点,聂老太爷过来了!”
“可惜了,三爷一条英雄好汉,儿子却是得了一种怪病,全身经脉百漏成灾,竟是天生不能练成什么高深的功夫了!小声点,小声点,聂二爷又过来了!”
大堂之上众人猜拳行酒,好不热闹,聂家上下忙的不亦乐乎。前院气氛热烈,后院便是春意盎然。
聂家的后院有八间大的庭院和三间储存药仓,一间藏书楼,一个家族子弟练武场和书舍,家族中的子弟便主要在书舍读书上课,学习医家典籍,闲暇之余便随着聂老三或其他有功夫的族人修习武艺。
庭院深深,踏过碎石铺就的小径,闻着青竹和着草药的芳香,穿过一道道幽静院落里的别致小门,远离了前堂吵闹繁杂之声,萧让微微的有些陶醉。听着鸟鸣虫啼,偶尔有一片青树叶飘过眉间,慢慢感受着不一样的家族气息。
虽然不止一次来聂家后院,但每次来都会让自己有一种舒心惬意之感。常眠于花柳之地便会生出厌倦,常游走于赌场之间便会觉得现实无趣。同烟花柳巷的脂粉气息和赌坊里烟熏火燎充满铜臭味的污浊空气比起来,只有这里的空气吸进肺腑才有毛孔通泰之感。
也许选择这样的婚姻便是选择这样的生活,又或者把这样的生活当做自己色彩斑斓生活中的那么一鼎清香满鼻的醒酒汤也是不错。
想想也许有一天自己会自由出入这里甚至成为主人,萧让的眼睛便闪出异样期许的光芒,嘴角的笑意便更加浓厚且真诚起来,只是,这真诚之中隐隐透着的义无反顾的绝然之情一闪而过。
并不急于行走而是慢慢踱着步,再次多看了一眼那些经过的厢房,不知不觉中便在下人的陪伴下来到了老大聂长山所居住的院落。那是一间有着数间厢房的别致庭院。萧让自踏进聂家大院那一刻起,头脑便清醒兴奋起来。是为了她吗?也许是,也许不是!
极有分寸的上前鞠躬,恭恭敬敬上了茶请了安,公子萧让拜见过了自己的准丈母娘,聂长山的夫人聂氏,接着便嘴角挂着浅浅笑意注视着夫人旁边那位早已娇羞欲滴的二八女子。
那女子眉眼清秀,含羞低首。聂娇娇静静站在那里,一头青丝映着粉白皓月般的脸庞,如娇艳欲滴的水蜜桃,双眼间似有波光闪动。没有锦绣罗裙,没有胭脂粉黛,仅仅是身着一件简单的淡蓝夹绿的短上衫连长裙,便自有一股清新淡雅直上人的心头,如明珠,如美玉。
自从一年前在玉皇观郊游一览芳泽之后,萧让便心中如遭重锤般不安定起来。平日里自家红尘楼馆里那些个美艳丽影,那些怀中的软玉温香,都尽数被这股如兰芳香所冲散,瞬间变得索然无味,不留一丝痕迹。
自己父亲萧万全知道此事后,沉思半日,又去了趟大帅府,回来后便应了萧让的请求,上聂家提亲,所求的对象,便是聂长山的爱女聂娇娇。
现如今,自己的意中佳人婷婷立在自己的面前,萧让仿佛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只觉得如坠仙境。
随着聂夫人轻咳一声,萧让稍微缓过神来,一旁伺候的丫头则咯咯偷笑,而聂娇娇更是被这位公子直愣愣盯着,羞得脸色更红,头埋得更低。
萧让将专门为夫人小姐备的精致美奂的翠镯玉坠奉上。那是朝中某位显贵赠与严大帅的礼物,后又辗转到了萧家。
这礼物即淡雅,又显精贵,礼如其人,夫人心中不免赞叹,果然是大家族出来的人儿,出手便现真诚大方,于是面露喜色,拿起慢慢把玩。旁边的丫头虽然见多识广,但见了这样的好东西,也是由衷夸赞。
面对着这般风雅得体的公子,虽多次见过,众人都是越看越喜欢。尽管坊间传闻此公子有些风流韵事,但短短几次接触,便悄然改变了聂家人的看法:如此才俊,不知多少怀春少女或会主动投怀送抱,或会暗送秋波,青春少年郎又岂会真正独善其身不染凡尘。那些个艳闻轶事反而更添此子魅力。
两家人门当户对,两人郎才女貌,将来必是珠联璧合的一对。憧憬着美好未来,聂夫人便笑得合不拢嘴,拉着萧让的手唠个不停。那旁边的贴身丫头倒是机灵识趣,笑着问聂夫人道:“夫人,萧公子可是向您问过安了,但还没有问候一下小姐呢,人家心里现在不知有多着急呢!”
聂夫人这才恍然大悟,哈哈笑道:“看我老糊涂了,萧公子此次前来可是为了看咱们家闺女,我在这儿挡道了”。萧让被人说中心事,微笑着低头不语。
一旁跟随夫人多年的老妈妈不失时机的接茬道:“夫人哪里是糊涂,那是对咱这准姑爷一百个满意,一千个欢喜,这才爱不释手呢!”
屋外春意盎然,屋内气氛暖暖。萧让轻捋耳畔青丝,微微一躬,结束了和聂夫人的谈话,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风度。
……
缓缓来到她的面前,萧让与聂娇娇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宛然一笑。他继续微笑不语,她羞得低头不语,场面却更显暧昧。聂夫人看在眼里,笑着对女儿说道:“娇儿,陪公子在咱家后院简陋园子里随便走走吧!”聂娇娇细弱蚊蝇般的声音道:“萧公子,请你跟我来!”
由于绝大多数人们都在前堂祝寿,后庭宅院里只有稀稀疏疏三两园丁,老槐树生出的新嫩芽儿让原本有些安静的深宅里添了些生气。
两个金玉般的人儿踱步在园中,迎着春泥和草药的香味,聂娇娇此时的心情轻飘飘的仿佛是在云中漫步。
一阵微风吹来,轻轻拂起薄薄裙摆,她伸出了纤细的玉手,感受着风在指尖的流动。初春的风里依旧残留着一些西凉雪山带来的阴冷气息,聂娇娇轻咳了几声,不觉自嘲一笑,却越发显得娇美。自己虽然出生医道世家,又有三叔指点武艺,可体质与同龄比较仍显孱弱。尽管每个大户人家的母亲在初春清晨里都会逼着女儿添加衣料恐伤风寒,但哪里劝得动每个爱美如命的痴情少女多添置一件罗裳轻衫。隐隐猜到萧让要来,当然衣衫要且薄且好看,所以风寒咳嗽又怎么不会且骚且扰这位绿荷般清新羸弱的千金小姐。
看着佳人轻咳微寒,萧让却没有如同公子佳人风月故事里般解下衣衫轻披美人肩头,不是不想,只是习武之人,即便是寒冬腊月身上也只有一件单衣,总不能光着膀子陪伴佳人左右!不觉来到厢房前,萧让柔声说道:“娇儿,进屋添件衣服吧,我在这儿等你!”。
听着他直呼自己得如此亲密,聂娇娇不觉耳根一红,心里暖烘烘的一片欢喜,当下嗯了一声,便飘然进了自己的闺房。
前一刻还沉浸在美好幸福感觉里的萧让,在看到聂娇娇进房门的一刹那,转身离去。
仍然是庭院深深,路径房间却已了然于胸,他不再是闲庭信步,而是聚神提气,踏着迷踪步,鬼魅般的飘到一处院落内。
他环顾了一下院内数间厢房,最终眼光落在了靠东的那一间。见门未上锁,便悄然闪了进去。随后又悄然而出,依旧鬼魅般离去。只留下墙角好奇的大白猫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喵喵叫了两声……
当然,望着那黄白相间绸缎衣衫背影的也许不止那只慵懒的肥猫。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坐在远处的大槐树下,看着那背影,颇为不解:怎会是他,难道迷路走错门了?如同那白猫一样,那少年只是短暂的分散了一下注意力,便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自怜自哎,苦恼不已。
一片槐树叶飘然而至少年的脸上,他缓缓拾起,含在嘴里,舌尖上微微感到了一些小树叶离开枝干所产生的青涩悲苦,不仅蹙起了眉头,闭上眼睛,再一次按照父亲教授吩咐的练气法门运功行气。仍然像往常一样,那股脑海中形成的在躯干四肢运行的蚁虫爬行的感觉越走向远端便越来越微弱,最后泥牛入海,不见了踪影。
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不仅叹息一声,却并不显得失败后的恼怒,因为任谁也不会在运功失败一千两百二十五次之后还会恼羞成怒,所该表现出来的只该是习惯和麻木,或许还有一点点不甘。随后少年不再打坐冥想,站起身来吐掉那片可怜的叶子。或许因为刚才的不甘和挫败感,他一挥拳,打在了老槐树的树干上。
拳头不重,甚至挥舞拳头的手都没有觉得怎样的疼痛,更没有对老槐树造成什么巨大的伤害。少年悻悻的摇了摇头,没有再一顿乱拳发泄郁闷,便转身离去。
又有一片树叶落下,只是在它下落的过程中,并没有在青石板上或泥土上看见它那可怜同伴的身影,难道那么快就化作了春泥?这片树叶带着疑问继续在空中沿着空气流动的轨迹旋转下坠,当它经过那委屈郁闷少年留在树干上的拳印时,惊奇的发现,先前的那个小伙伴紧紧贴在拳印之上,即便有风吹过,也不得解脱。
一拳将一片树叶打在树干上,普通的拳师都能做到,但能不刻意而为,把握住树叶下落轨迹,用不重的拳头将它瞬间紧密完全的贴在树干上,隔绝空气而不落下,那需要预测坠落的轨道,精准的判断和均衡力量的控制。
没有经年的对身体的刻苦训练形成不经过大脑的条件反射是办不到的,没有身体天生的协调性和对空间运动的辨识度也是办不到的。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来说,前者需要坚韧不拔的毅力,后者则需要特殊的天赋!
走在后院小径上的被贴上百漏之身标签的聂长风之子聂云并不知道,上天给他关闭了一扇门,却又打开了一扇窗!庸人常自扰,在那条路上经历了无数次的挫折,被许多人或背后或当面嘲笑的彷徨无计少年仿佛那片被囚的叶子,何时何以从那拳印的牢笼里得到解脱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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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边关血案
聂家现在热闹非凡,汜水关城内向阳大街上则是每天热闹非凡。车水马龙的街景印证了这个西部边陲重镇的繁华,各地往来的商人农夫走卒穿梭其间,茶楼酒肆,青楼赌坊,各样的商家营生,货物琳琅满目。
摊贩的叫卖声,街头杂耍的吆喝声,熟人相见的笑声,算命先生神神叨叨的自语声,孩童玩耍嬉闹声,伴随着胭脂香、酒香、茶香、饭菜香、包子馒头香,已是春满人间。
在向阳大街的尽头,人群渐渐稀疏,繁华声色被深宅大院所取代,庄严肃穆之感渐生,再往前走上一段,汜水关的总兵府便遥遥相望。
汜水关平日的权力中心便是在此,然而今日门口大石狮前似乎更有不同。红油漆的大门紧闭,府外台阶外整整齐齐的排列着百十匹战马,十余顶官轿停立在前,佩刀持剑的武卒威严伫立,自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同府外安然肃穆相比,总兵府内的校武场内,响起呼喊叫喝之声,但见一高一矮两个军校打扮的精壮男子正与一青衫外套软甲的魁梧中年男子缠斗,周围有数十军官打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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