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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医-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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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弟,你何必这样心急,就算这个乐人深得你心,左不过是个乐人而已,他若病死自然还有好的来,你身为皇子为了一个卑贱的乐人可不要失了身份。”存在感不太强的二皇子景澈阴阳怪气地笑说、自从大皇子死后,悲痛欲绝的皇后娘娘似对他这个从死去的湘嫔那里抱养来的儿子并不上心,反而将眼光落在了自己堂妹所出的五皇子身上,如今姐妹两个出奇地团结,这样的团结简直就是没把他这个二皇子放在眼里。
  景澈话音未落,景灏顿时像一个暴怒的野兽一般跳起来冲着他咆哮道:“祁心才不只是一个乐人!祁心才不卑贱!”
  景澈冷冷一笑,掏了掏耳朵,慢条斯理地问:“哦?他不是一个卑贱的乐人,那他是什么?”
  景灏恶狠狠地瞪着他,一言不发,然而周身散发出来的那最重要的人被侮辱了所产生出的愤怒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嗜血的猛兽,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去把对方撕碎。
  众所周知,五殿下最得当今皇上溺爱,也是五个皇子里脾气最火爆的一个。
  景澈似被一个小辈竟然敢用这样的眼神与他对视所激怒,勾起的唇角绷起来,气氛似乎在一瞬间硫磺味十足。
  墨砚见此情景,眼眸微闪。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匹鬃毛长长的矮脚马从远处飞驰而来,于近处高高地扬起前蹄猛然刹住,春葱在打了两个响鼻之后,跺了跺蹄子,这才低下脑袋,继续发呆。
  “这矮脚马跑得还真快!”林康讶然惊叹,眼看着纵马飞驰在后头的侍卫和一个绿衣小环与前面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这小人儿来得还真快!”楚元看见阿依就觉得一颗心仿佛被拭去了蒙尘重新光明起来,笑嘻嘻说。
  公孙柔眼里掠过一抹阴霾,一个要才无才要貌无貌,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的丫头为什么会这样受喜欢,并且越来越受喜欢,明明她才是帝都里才貌双全的第一美人,那个死丫头凭什么?!
  醋意翻涌,她不甘地咬了咬嘴唇,又一次拉住墨砚的衣袖,轻软地唤了声:“砚表哥,阿柔有些头晕,砚表哥可以陪阿柔去休息一会儿吗?”
  
  第十章 景灏
  
  阿依溜下马,提着药箱几步走进凉亭里,景灏急急忙忙地迎上来,满面焦急地问:“你就是秦小大夫?”
  “是。”阿依简单地施了一礼,歪过头望向平卧在凉亭栏板上的人,“是那位公子?”
  “就是他!你快救救祁心,只要你救回了祁心,你想让本殿赏你什么都行!”景灏一激动,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就一把握住阿依的手,焦虑地大声道。
  墨砚的脸刷地黑了,偏公孙柔一个劲儿地在他耳边追问:“砚表哥,阿柔有些头晕,我们去那边坐坐好不好?”
  “你若是不舒服就去休息,再不舒服就回家去请个御医来看,为什么非要我陪着你,我既不是大夫又不是你娘!”墨砚没好气地道。
  公孙柔的小脸刷地白了,贝齿咬住嘴唇,泫然欲泣。
  林康和楚元早已笑喷出来,若不是顾忌景灏的颜面,两人早已笑软在地。
  墨砚就吩咐公孙柔的两个丫鬟:“你们姑娘不舒服,快送她回家去,免得中了暑热。”
  桃雨杏雨闻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公孙柔小脸苍白,委屈地咬着嘴唇,身后已经传来其他世家小姐的窃窃私语声,她心里一阵恼火,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开,闷了半晌,勉强对着墨砚笑笑:“阿柔只是想休息一下,也没那么要紧,既然砚表哥想留下来,阿柔就陪着砚表哥好了。”
  墨砚不理她,他正在因为被阿依华丽丽地无视了而生闷气。
  身后传来窃笑声,公孙柔觉得那些笑声都是在嘲笑她,咬着嘴唇隐忍不发。却在望向阿依时眼眸里闪过一抹狠戾。
  那一头,景澄眼看着景灏轻薄地去握一个姑娘的手,那姑娘还是重臣的未婚妻,眉一皱,低喝道:“五弟!”
  阿依倒是并没在意,直接拂开景灏的手,径直走到祁心面前。也不顾地面的冷硬甚至都没有去留意病人的样貌。跪坐在栏板前,见那人已经没有了呼吸,脉搏几乎摸不到。立刻解了他的衣领,又从药箱里取出一块丝绸方巾盖在祁心的嘴唇上,紧接着俯下身去每吹一次气进行一次胸外按压。这种治疗方式她已经做过许多次了,比起最初的陌生慌张到现在的平和淡然。她也算成长了。
  墨砚的脸比刚才更黑。
  “哎,你这个人。你这是在做什么?!”在景灏眼皮子底下呈现出的暧/昧画面让景灏勃然大怒,高声喊叫道。
  “五弟,她是在帮助祁心恢复呼吸,你声音太大会影响到她。”景澄立刻说。
  景灏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心里不自在,但治疗为大,点点头。不敢再出声。
  约莫过了小半刻钟,祁心的呼吸虽然微弱。却渐渐地能感觉出来了。景灏心中大喜,阿依见状已经从药箱里拿出杭绸针包,一面从里面取出一叠细针,一面平着语气轻声说:“五殿下,我要给这位公子脱衣服施针,与这位公子不相干的人最好都退开,除非是想要看他不穿衣服。”
  景灏愣了一愣,明白过来,立刻转身去把周围围观的人赶苍蝇似的赶走,命侍卫守在凉亭周围不许人接近。
  景澄和景澈眼看着这个毫不出彩的丫头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把一国皇子当成打下手使唤,反应不一,景澈不由得将阿依上下打量了一番,剑眉一挑。
  “你怎么不走?你和祁心又没关系!”景灏眼看着墨砚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从凉亭下面上来了,立刻瞪起眼睛说。
  “臣和祁心自然没有关系,臣和她却有关系。”墨砚往阿依身上一指,平声说。
  景灏一时没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眼看着他走到阿依身后,阿依已经眼皮都不眨地去了祁心的上衣,上衣下面是比女子还要光滑细腻柔软的身体,白如雪,仿佛被玉雕成的一般精美绝伦,就是连男人看了都不由得呼吸一窒,有点脸红心跳。
  阿依觉得这男人除了个子高大外,各方面都像是一个好看至极的姑娘,不过对于病人的长相她倒也不是特别在意,在心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接着手腕翻转,第一针便刺在了百会穴,紧接太阳穴、膻中穴、鸠尾穴、巨阙穴、肩井穴、足三里穴,素手银针,针针死穴,针法各异,力道不同,十三个穴位,被她来来回回极富韵律性地施针,仿佛在肌肤上优美地跳舞一般,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周围的人都有些看呆了,这样的刺穴手法,轻捻回转,直刺斜插,迅快精准,招招流畅,明明是极困难又枯燥的一件事,被她做起来却像诗画奏乐一般地挥洒自如,优美迷人。
  紫苏和兰陵秋立在一旁,面色均有些不太好看,两个人曾经都自诩是医界年轻有为的天才,然后站在她面前,两个人却都有一种输了的感觉。这样的针法,传承久远却神秘莫测的鬼门十三针,即使他们现在这样眼看着也明白其中的原理,但他们却学不会,永远也学不会。因为鬼门十三针讲求的是一个快狠准且腕力精确,这迅快的手法和运用自如的腕力以及那永远能将自己从主观中抽离仿佛在以旁观者的视角去审视运针的思考模式,这些都是天生的,即使后天再努力地练习也达不到这样的水准,达不到这样的水准却去刺死穴,结果也只是将病人置于死地。
  看过一遍之后竟然连想学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样反反复复地施针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在阿依的鼻尖终于渗出了点点汗珠,手腕麻木仿佛已经不是自己了的时候,细针重刺乳根穴,祁心的前胸终于开始肉眼可见地伏动起来。
  景灏喜出望外,阿依见状迅速而利落地一一收了针,托起祁心的手腕,在他的脉搏上诊了片刻,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到亭子里的石桌前,因为出门携带笔墨不方便,她向来带的都是一个绑在竹板上的小本子,本子上还拴了一支用粗布包裹的炭条。
  “哎,他怎么样了?”景灏见她竟然一言不发地走了,呆了一呆,忙问。
  话未说完,却见栏板上的美人幽幽地睁开眼睛,迷茫了片刻,眸光聚焦在景灏身上,沙哑柔软地低唤了声:“殿下……”
  景灏回过头,看见祁心竟然已经完好无损地醒来了,大喜过望,因为太过欢喜了,居然差一点喜极而泣,扑上去一把抱住祁心,紧紧地抱住,哽咽着道:“祁心,祁心,太好了!太好了!”
  周围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算先前再迟钝这会儿也有所知觉这俩人不对劲,景澄和景澈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极难看。墨砚却事不关己地立在阿依身旁,看她捧着竹板刷刷地书写药方:桂枝、生姜、芍药、厚朴、杏仁各三钱,甘草二钱、大枣七枚,七付水煎服,每日一剂,早晚分服。
  药方并没什么问题,可是这字迹却让墨砚越看越不爽,竟然和秦泊南如出一辙,虽然他知道她从前不会写字,学习写字时是以秦泊南的字作为摹本,想了想,忽然对她说:“改天我给你写个临帖你照我的字临摹吧?”
  阿依微愕,莫名其妙,扭过头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回答,撕下药方转身走到栏板前看见那两个人还抱在一起,虽然不想打扰他们,还是问:“药方放哪儿?还有,先把衣服穿上吧,会着凉。”
  景灏这才回过神来,跳起来接过药方。祁心意识到自己上身没穿衣服,脸绯红,慌忙用衣服遮盖住身体,满脸不自在。
  “这位公子心脏不太好,不能受风凉,也不要做太累的体力活,平常别想太多,尽量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少时荤腥,不能再喝酒了,否则今日的病很容易会再次复发。七日后五殿下找个御医复诊一次,确定没问题了,之后用养心汤养一阵就好了。”
  “复诊的时候也由你来,御医太没用,本殿不放心把祁心交给他们。”景灏冷哼一声,剜了兰陵秋一眼。
  兰陵秋被鄙视了,却并不在乎。
  “我擅长急救,但是复诊时御医比我经验丰富,请御医来看会更好些。”阿依说。
  “是吗?”景灏没想到会有大夫主动说出自己的不足,很惊讶。
  阿依其实只是不想进宫罢了,转身开始收拾药箱,景灏捏着药方看着她既没有急于对他谄媚邀功也没有对他战战兢兢,从头至尾地淡定自若,因为极少碰见这种人,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顿了顿,问:“对了,你救了祁心,想让本殿赏你什么?”
  阿依微怔,扳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儿,回答:“出诊费加治疗费一共一百二十两,五殿下让人送到护国候府来就行。”
  “只这些?”
  阿依点了点头,这人难道还嫌少不成?一百二十两可够普通人家吃好几年的。
  景灏一时没转过弯来她竟然没有借机向他提要求,顿了顿:“等等,你说你住在护国候府,你跟墨砚什么关系?”
  “她是臣的未婚妻。”墨砚轻描淡写地回答。
  “你的未婚妻不是公孙柔吗?”景灏之前去军中历练许久没回京,所以许多事情都不知道。
  
  第十一章 秦北死,墨研的处罚
  
  墨砚的脸刷地黑了!
  阿依看着景灏,景灏看了看她,又回过头看了看远远地立在亭子下面的公孙柔,紧接着似发现了很不一般的事情一样,惊愕地对阿依道:“原来你是个女人!”
  阿依呆了一呆,下意识低头望向今天自己明明穿了裙子,一张秀美的小脸刷地黑了,绷着一双小眼神看了景灏一眼,冷声道了句“民女告退”,提起药箱扭头走了。
  景灏被她忽然绷起来的小脸弄得一愣,心想这人好歹是救活了祁心的人,他怎么能对一个女孩子说这么无礼的话,还是当着人家未婚夫的面,急忙转过身冲着她吆喝道:“哎,你别生气,我只是刚刚太急了没发现,绝没有别的意思!”
  他这样解释让阿依的小脸更黑,才步下凉亭,却见三匹快马已经飞纵而来,为首的人竟然是皇上身边的小德子,小德子勒住缰绳停在凉亭前,把凉亭外的世家千金惊了一跳。只见小德子一溜烟从马上下来,快步走到凉亭下,凉亭内的人见状知道必是皇上有吩咐,连忙从亭子里下来。小德子给诸人请了安,匆匆忙忙地道:“宁王殿下、贤王殿下、五殿下、墨侍郎,皇上急召几位入宫商议大事,几位这就跟着奴才走吧!”
  “父皇突然召见我们所为何事?”景澈皱了皱眉,率先问。
  因为人群离这边很远,又不是什么隐秘事,小德子也没在意阿依,轻声回答:“秦淮那边传来八百里加急,青莲教暗杀了忠义伯。在秦淮两岸正式成立了一支叫‘青衫军’的叛军,皇上因此大为震怒,急召几位殿下和墨侍郎入宫商议对策。另外,”他看了墨砚一眼,继续说,“墨二公子已经回到帝都了,皇上已经把墨二公子也召到宫里去了。”
  墨砚闻言。眸光微闪。
  景澄等人的心思阴沉下来。国内出现乱党这对他们这些皇子来说是极其危险的,更何况青莲教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虽不至于让他们束手无策却也胆战心惊,因而人人自危。阿依对墨砚轻声说了句:“我先回去了。”
  墨砚点点头。
  阿依便带着绿芽走到一旁的桃树下牵了马径直离开了。
  这边景澄等人亦命侍卫牵来马。匆匆上马向皇宫方向飞驰而去。景灏则是又将祁心安慰了一番,忙命侍卫抬了轿子来,扶着他小心翼翼地上了轿。祁心连连推辞他也不肯听,看着祁心上了轿安安稳稳地离开了之后。景灏这才翻身上马,扬鞭催促。飞快地赶上前面的兄长。
  ……
  “姑娘,我刚刚好像听说三老爷被青莲教的人给杀了?”闹市区无法骑马,阿依索性从马上下来,跟绿芽牵着马往护国候府走。
  “嗯。”阿依淡淡地应了一声。对于秦北的事她并不太在意,反正结局已定。只是青莲教这么快就成立了起义军,也不知道这支起义军的真正实力究竟是怎么样的。会不会打到帝都来,若是打到帝都来。对她可是很棘手,就算她希望景凛能很快从皇帝变成先皇,却并不希望继承皇位的人是她不熟悉的人,那样的情形对她可没有半点好处。
  “姑娘,青莲教成立了起义军哎,你说他们会打到帝都吗?”绿芽小声问。
  “不知道……应该不会吧。”刚刚小德子说墨研已经回来了,墨研是皇帝的私生子,这个时候回来究竟是想干什么呢。如今朝中大皇子已死,剩下的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四皇子据说生母只是一个卑贱的宫女,母亲早逝,资质平庸且不受宠爱,因此可以排除,剩下的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是极有力的皇位继承者,然而说到变数,变数最大的其实不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个变数是墨研。
  她并不讨厌墨研,应该说她很喜欢墨研,如果墨研说他想做皇帝,阿依的心里不仅不会反感反而会举双手支持他,只是墨研那模糊不清的身世必定会成为一道极难逾越的障碍。
  “可是忠义伯已死,秦淮那边已经没有了将军,这样的情形很危急吧。”绿芽牵着缰绳说道。
  “死了一个将军自然会再派上去一个,怎么可能会一直没有将军让事情变得危急。”
  “那姑娘说新将军会是谁?”绿芽追问。
  “不知道……”阿依眨巴了两下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说不定是秦逸。”
  “逸少爷?”绿芽愕然,旋即脸色不太好看。
  阿依笑了笑,不再说话。她不会对秦逸做什么,毕竟他是先生名义上的长子且是被先生抚养长大的,她知道,秦泊南一直对他间接害死了秦逸的父母这件事心怀愧疚,所以一定不会允许她去向秦逸报复。但是她不去报复不代表她会任由秦逸为所欲为,秦逸这个人,或许只有在利益里栽了跟头,才会明白金钱名利其实并没有那么好。
  ……
  阿依猜测的没有错,新的前去剿灭青莲教的人选的确是秦逸。
  墨砚跟着墨研从宫里回来,已经是春天了,墨研却仍旧在那一件湖蓝色绣着大朵大朵姚黄牡丹的长袍外面披了一件彩烁辉煌的孔雀裘,两人回到家里,一前一后走进雅风馆,此时的雅风馆里已经烧上了温暖的地龙。
  墨研和墨砚不一样,墨砚喜欢通透豁亮,墨研却喜欢幽深曲折,因而他的雅风馆里全都是布置巧妙的精美隔断,曲折迂回,清雅深邃,有限的空间却仿佛一座复杂神秘的迷宫一样,站在门口一眼望不到头。
  墨研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小安上前来动手帮他脱去孔雀裘收起来退走,墨研站在软榻前,这一次却没有懒洋洋地躺下,而是转过身,含笑看了墨砚一眼,紧接着一巴掌扇过去,静谧的室内啪地发出一声脆响!
  墨砚一言不发地垂着头。
  “因为一个秦泊南竟然让皇上好不容易才对你积累起来的信任跨塌掉一大半,阿砚呐阿砚,你还真对得起哥哥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养育之恩!”
  墨砚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连想要辩驳的念头都没有。
  “不仅如此,竟然还将秦泊南和一个小丫头私自带进蝶梦山庄,你可知道蝶梦山庄是我费了多少心血才建立起来的,你可知道蝶梦山庄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好在秦泊南最后死了,若是秦泊南没死,你却让蝶梦山庄的位置暴露了,若是事情真的变成那样了你要怎么办,你可有想过?”当墨研那一双素来笑吟吟的眼眸冰冷地眯起时,竟然像一头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狠戾撕咬的黑豹,迷人而危险。
  “没想过。”墨砚老老实实地回答。
  墨研气噎,恼火地盯了他许久,才冷冰冰地问:“你就没有其他什么想说的?”
  “没有。”
  “好,很好……”墨研被他这样不咸不淡,漫不经心的态度气得越发窝火,冷冷地道,“今后一个月,你天天去黑衣卫给我领罚!”
  “是。”墨砚平声应了句。
  墨研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坐回床上,除了对他擅做主张的气愤,他还生气他竟然因为喜欢一个女人,居然对他喜欢的女人喜欢的男人改变态度,并且还冒着巨大的风险慨然相助……他脑子坏掉了吧!
  墨研兀自生了一会儿闷气,沉默了良久,这才冷声道:“如今景澈和景灏的矛盾已经开始激化了,你过几日让人递个折子,选立太子的事情也该提一提了。”
  墨砚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苏茉在门外高声通报了句:
  “二少爷,解颐姑娘来了。”
  墨研微怔,紧接着一张美丽的脸又一次恢复了笑意,道了声“让她进来”,阿依从外面进来,刚唤了一句“霆雅哥哥”,墨研已经扑过去一把搂住阿依,在她的小脸上用力地蹭啊蹭,一面蹭一面似很开心地笑道:“小山鸮,好久不见了,真好呐,你一点都没有长大,好可爱!”
  阿依被他蹭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抻着脖子努力挣扎着,认真地抗议道:“霆雅哥哥,我是来给你请脉的,你不要用力抱着我,我都快被你挤扁了!”
  “请脉?小山鸮真称职,霆雅哥哥一回来小山鸮就赶过来给霆雅哥哥诊脉了,小山鸮这么想着霆雅哥哥,霆雅哥哥心里好高兴!来,小山鸮,让霆雅哥哥好好看看你有没有变得毛绒绒的!”
  “我怎么可能会变得毛绒绒的,我又不是狗!”阿依的嘴角狠狠一抽,好不容易才挣脱开墨研的怀抱,拉着他坐在软榻上,开始细心地为他诊脉。
  墨研坐在炕桌的另一头,把手腕放在炕桌上的迎枕上,单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她,把阿依看得浑身发毛。
  墨砚立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相处得似很融洽的模样,眼眸里波光一闪,低垂下眼帘兀自陷入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未来的两个月里墨砚都没有在家,阿依虽然疑惑过也问过,却都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只以为他是公务繁忙,也没太往心里去。
  眨眼间来到了五月末,鲤鱼令下的那五个头领已经相继抵达帝都,阿依抽个空去见他们。
  
  第十二章 五人
  
  怡红楼。
  阿依身穿男装,头戴幂蓠与同样一身隐蔽打扮的阿勋上了二楼,走到走廊尽头,来到一间偏僻隐隐秘包厢前。因为此处是青楼,许多人为了这样或那样的原因需要隐瞒身份,所以他们这样一身装束在怡红楼并不会被认为很奇怪引人注目。
  阿勋推开房门,阿依走进四面门窗紧闭的包厢,阿勋跟进去合上大门戒守在门口。阿依绕过一道屏风走入包厢内,先前一直坐在圆桌前的五个男人已经站起来,全都望向她。
  这五个男人最大的已经三十四五岁,最小的也有二十出头,穿戴干净整齐却并不算富贵,阿依的眸光落在五个人垂下来的双手上,并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常年救济穷人也是很辛苦的,这五个人看起来并没有将肮脏劳累的工作交给其他人做,至少是次数不少地亲力亲为过。
  她摘去幂蓠,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秀美小脸。
  阿依的相貌本就比她的实际年龄看起来稚嫩,人们惊讶于她的年幼却淡漠沉静。身为百仁堂的人他们自然听说过秦小大夫,也知道秦小大夫是一个医术不输于济世伯的女大夫,可是没想到传说中妙手胜春,能给活人死人都动刀的秦小大夫竟然是这么一个娇小柔弱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的小姑娘,而这个小姑娘竟然成了他们的新主子。
  阿依从袖子里取出鲤鱼令,缓缓地在他们眼前展示了一圈,五个人愣了一愣,紧接着齐刷刷地跪下来沉声道:“参见主子!”
  “你们的名字?”阿依站在原地并没有挪动脚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的发顶。顿了顿,轻声问。
  “奴才丰州天禄山庄天禄见过主子!”一个三十四五岁,留着短髯,面色紫赯的汉子率先说。
  “奴才洛州麒麟山庄麒麟见过主子!”一个二十*岁,卧蚕眉,面如红枣,头发似乎天然蓬松无论怎么样都理不顺。看起来像一只狮子狗似的男子响亮地说。长得的确跟麒麟有几分相似。
  “奴才川州庆忌山庄庆忌见过主子!”一个和麒麟差不多年纪,相貌斯文,鼻梁高高。面皮白皙的男子半垂着头轻声回话。
  “奴才颍州白泽山庄白泽见过主子!”一个皮肤黝黑,粗手大脚看起来像庄稼汉似的男子穿着与他很不搭调的杭绸直裰,腰悬和田玉佩,阿依以为“白泽”这个称号应该会是个更儒雅的人。
  “奴才灵州重明山庄重明见过主子!”几个人之中最年轻的男人含笑开口。他的个头很高,比门框还要高。并且十分瘦,即使跪在地上阿依也觉得他很像一根竹竿。
  阿依盯了他们片刻,这才淡声轻说了句:“都起来吧。”不紧不慢地走到圆桌前,捡了个位置坐下。见那五个人在桌对面恭恭敬敬地站着,顿了顿,才道。“你们也坐下吧。”
  五个人告了罪,这才侧着身子坐在阿依对面的凳子上。
  阿依停了半晌。才慢吞吞地道:“听说你们是被先生选出来的人?”
  天禄愣了愣,连忙回答:“是,奴才等人都是已经过世的东家提拔上来的,东家对奴才等人恩重如山,奴才等人无以为报,只能好好地尽心尽力地打理东家留下来的这些产业,将百仁堂的‘仁善博爱,悬壶济世’一直延续下去。”
  “我听说你们五个人祖辈都是出自百仁堂,你们有些人也曾在百仁堂或百仁堂的药园干过?”
  “是,奴才和庆忌以前是百仁堂里的医徒,剩下的麒麟他们三个人都是父亲或祖父是百仁堂的人,麒麟的父亲曾经还是洛州百仁堂分号的大夫,他父亲病故后是百仁堂把他养大的。”
  “你们这个组织都没有名字吗?没有名字感觉有点不好叫。”
  “我们是不能有名字的,皇家打压得厉害,若是再被皇家抓住把柄,只怕连东家这些年的心血都没了。东家做的这些事明明分文未取全部用来救济苦难之人,皇家却还是用那样让人都觉得可笑的借口把东家给……”天禄咬着牙说着,话才说了一半眼圈先红了,其他人也都跟着不同程度地露出难过伤感的表情,麒麟则直接落下泪来。
  阿依注视了他们片刻,一言不发地收回目光低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又轻声问:“你们的祖上之前也做过你们这些山庄的头领吗?”
  天禄微愣,一时没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还是庆忌率先反应过来,微笑道:“主子,我们不是子承父业的那种,五大庄每一庄的头领任期都是十年,十年之后或是互换庄子或是直接革职都是有可能,一切都要看主子的决定,总之是没有一个人能在同一个山庄里连续呆上十一年的。”
  阿依点了点头,又问:“你们每一年怎么盘账?”
  “账本每一年都会随着百仁堂的账本一同汇入帝都的百仁堂,供东家盘查,之后东家会将账册全部销毁。”庆忌回答。
  阿依眸光微闪,这些人倒是挺诚实的,无论她问什么他们都会事无巨细地告诉她,沉默了片刻,她用幽然的语气慢吞吞地继续问:“听说每年从你们手里经过的银子数不胜数,可是你们却只有月钱,你们心里都不会觉得不平吗,明明赚了那么多钱,却连一成都不分给你们。”
  五个人面色一变,仿佛被怀疑了高尚的人格似的,白泽郑重其事地对她说:“主子,我们做的虽然是赚钱的行当,却也是在做济贫助人的事情,我们和家人的一应吃穿用度都是从公中出的,换句话说我们压根不需要银钱,我们不是为了银子才一直隐在暗处替东家积累财富的,我们是为了替东家实现‘仁善博爱,兼济天下’的决心。”
  “是吗?”阿依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垂着眼帘眸光幽沉,让人看不见她究竟在想什么,直到五个人皆因为这样的气氛感觉到忐忑不安时,她突然继续问,“那如果我说今后每一年的收入都不能再兼济天下,我要全部都收下呢?”
  五个人的心里咯噔一声,怔怔地看着她,想看她是不是在开玩笑。阿依却没有开玩笑,她很认真,面无表情,眸光平静地望着他们三个,神态坦然。
  五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带着满心的挣扎,天禄咬了咬牙,重重地点头,开口道:“既然东家把鲤鱼令交给主子了,主子就是我们的新主子,主子说什么奴才等人自然要服从,既然主子说不想再兼济天下,想要收下全部收益,奴才等自然没有意见。主子想怎么做都行,我们只是听从主子命令办事的!”
  阿依并没有因为他这样一席深刻地表达了忠心和顺从的话而感动,依旧是沉默了片刻,淡淡地道:“那就从今年开始吧,待今年盘账之时,连账册带银两一同给我送到帝都来。记住了,要悄无声息的。听说你们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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