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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医-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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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砚望着她的脸,竟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压迫力。半晌,他的眼珠子狠狠地抽了抽,他虽然一点不想去探究她身上的真相,但如果她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血统……血统还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啊,对了,这些礼单。”阿依突然改变了话题,扒拉着桌上的大红礼单,“我想待正月十五之后去这些人家里拜访一下,毕竟好心给我送来了下人,我总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林公子,虽然林公子话很多,不过还是要感谢林公子一下。”
  “你想去就去,林康就不必了,他只是唯恐天下不乱,根本就不是因为好心,说好心不如说是坏心。”
  “不管是好心还是坏心,林公子也帮了许多忙。还有,我想去大姑娘那里瞧瞧大姑娘,看她好些了没有……”
  墨砚点点头,他一向讨厌这些琐碎事,按理说应该马上掉头就走才对,为什么听她说到这些事,他却还屁股沉沉地坐在这里喝茶?
  “墨大人,你陪我一块去吧,公孙府!”阿依满眼期待地说。
  “哈?我干吗要陪你一块去?”墨砚匪夷所思,满脸排斥。
  “因为会碰见公孙三姑娘。”阿依认真地回答。
  “那又怎么样?就算碰见她她又不会咬你,你怕什么?”墨砚没好气地说。
  “当着墨大人的面她自然不会咬我,可墨大人不在就说不准了,所以墨大人陪我一块去吧?”
  “就算她咬你,你不会反过来咬她?你怎么那么没出息?”
  “在公孙府咬公孙三姑娘,我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阿依转悠着眼珠子说,“墨大人,就是去坐坐,而且会选墨大人休沐的时候去……”
  “不去!”
  “墨大人,你就那么讨厌和我一起出门吗?还是说跟我走在一起会让你觉得很丢脸?”阿依看着他,沉着一张小脸问。
  墨砚的嘴角狠狠一抽,他忽然有种被吃定了的感觉!
  
  第七章 劝解
  
  正月十五过后,阿依携了亲手配制的养身丸走遍了帝都与她交好的所有人家,又在马车经过东大街时让马车稍微停一会儿,隔着马车帘子望向门面冷清的百仁堂。
  听说现在百仁堂里的大夫伙计全都到万仁堂去了,就连行动不便的孙老爷子都住到紫苏家去了,曾经车水马龙的百仁堂如今成了这幅冷清模样,似只剩下一块沧桑厚重的牌匾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阿依的心里很不好受,驻足了良久才让阿勋驾车离开,先去了一趟安乐侯府,给蒲荷郡主看了看肚子,确定没什么问题,蒲荷郡主硬是拉着她一起吃了午饭,正午过后阿依才离开安乐侯府,前往公孙府。
  在离公孙府还有一条街的长巷里,阿依找到了正骑着马等在巷子里的墨砚。墨砚一脸不耐烦,他到底还是答应了她陪她一同前往公孙府探望秦无忧,并在三天前就已经给公孙霖投了拜帖。
  雪狮和马车并排前行,一直在公孙府的大门口停下,门房小厮搬来脚凳,阿依下了车,跟着墨砚一起进入大门。公孙霖负手等在大门内,虽然他与墨砚互不待见,墨砚还是跟着他去拜见自己名义上的外祖父。公孙霖则命婆子带阿依去内院见秦无忧。
  阿依和墨砚分开,过了垂花门,先去上房拜见一下公孙家的老夫人,也就是墨夫人的嫡母,当今皇后娘娘的生母。公孙老夫人对阿依还算不错,只是表面上过得去,公孙柔的母亲却一个劲儿地用眼白剜她,拿话刺她。阿依却不在意,反正她的那些讽刺阿依十句九不懂,于是公孙大太太刺着刺着也就没趣了。
  阿依从公孙老夫人的房里出来后,跟着小丫鬟来到秦无忧居住的院落,才进门就看见柳叶正站在院子里浇花,琥珀和薄荷正蹲在门廊下熬药。薄荷看见她来了面色一喜,立刻掀起帘子冲着屋里兴奋地高声道:“三奶奶。解颐来了!”
  “喊什么喊。怎么这么没规矩!”顾妈妈立刻出来教训道,“说了多少次,要叫‘解颐姑娘’!”
  薄荷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应了一句是。
  顾妈妈便满脸堆笑地打起帘子将阿依往里让,阿依进入房中,一股浓郁的药味迎面扑来,里间传来秦无忧略显激烈的咳嗽声。
  阿依跟着顾妈妈来到里间卧室。秦无忧已经坐起来,面色苍白。神情憔悴,原本圆润的脸已经瘦成了一条条。她披着衣服坐在床上,见她进来,含笑道:“你来了。三爷说你要来我还以为他哄我,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
  “我出城了。”阿依回答,坐在薄荷殷勤搬来的绣墩上。顾妈妈不用吩咐就拿来迎枕,阿依很自然地将三根手指搭在秦无忧的脉上。细细地诊了片刻,对顾妈妈说,“药方我看看,是谁开的药方?”
  “奶奶的病一直反反复复,又找不到姑娘,三爷焦急,寻了许多大夫也不见效,就求了皇后娘娘请了宫里头的石副院长。”顾妈妈说着,从妆匣里取出一张药方递给阿依,“奴婢觉得这药吃着奶奶也没多大起色,姑娘看看这方子究竟成不成?”她见周围没外人,小声说。
  阿依接过来看了一眼,顿了顿,淡声道:
  “也不是不成,只是这药对大姑娘来说药性有点烈,药性太急进反而不好。改个方子吧,我给大姑娘开一副温补的方子,一日三次,不是什么大病,养一养别凉了就没事。”
  秦无忧含笑点点头,虚弱地说:“有劳你了。”
  顾妈妈听阿依说秦无忧没事一颗心才真正放下,连连点头,准备了纸笔。
  阿依走到桌前写了药方,顾妈妈收好了,阿依吩咐晚上把原来的药断掉,从次日早晨开始服用新药,又将日常禁忌嘱咐一遍,顾妈妈和薄荷认真记下。
  阿依坐在凳子上,和秦无忧说了两句关于天气的闲话,顿了顿,好奇地问:“我刚刚在院里怎么没看见之前你带到我院里去的那个趾高气昂的丫头?”
  “她啊,早在那天从府里回来之后就被三爷打发了。”秦无忧微笑着回答。
  看来公孙霖的确很在意秦无忧,阿依放下心来。
  “顾妈妈,你去外面看看药炉,薄荷是个粗心的,我怎么闻着一股糊味。”秦无忧忽然说。
  顾妈妈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并没有闻到糊味,微怔,猛然明白过来,答应一声,退出去带上门。
  阿依见她把门关上了,回过头来重新望向秦无忧。
  秦无忧低头摆弄着衣带,似满腔忧愁。
  阿依看了她一会儿,在心里轻叹口气,沉吟了片刻,轻声道:“大姑娘放宽心吧,先生临去前说过生命很珍贵,一定要好好地活着,这话不单单是对我说,也是对大姑娘说的,大姑娘要好好地活着,不要糟蹋自己。”
  秦无忧垂着头,一时没反应过来,细细地品了片刻,猛然意识过来,诧然慌张地望向她。
  阿依看了她良久,终还是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掌心里慢慢写下“伤重”、“病逝”四个字。
  秦无忧呆了一呆,紧接着忽然眼眶一红,潸然泪下。
  “至少比先前以为的那样要好,也很平静,所以大姑娘放宽心吧,这件事就不要再想了。”阿依淡声劝慰。
  秦无忧啜泣了一会儿,用帕子擦拭了眼泪,一把拉住她的手,靠过来带着浓重的鼻音,轻声说:“解颐,我听说不是无瑕毒害了皇上,而是皇后娘娘给了无瑕一瓶毒/药,说那是催情之药,无瑕不知情晚上时给皇上用了,结果被皇上发现了。”
  阿依微愕,皱了皱眉:“你听谁说的?”
  “是府里的三姑娘从宫里回来时告诉我的,她还说,给皇后娘娘出了那样主意还准备了那药的人是、是……是三爷。”秦无忧咬着苍白的嘴唇,自唇齿间艰难地溢出最后两个字。
  阿依愣了愣,思索片刻,眉头皱得更紧:
  “公孙柔的话你也能信?你宁可相信公孙柔也不相信你的夫君?”
  “不是这样,我只是……我只是听了之后有许多不安……”
  “大姑娘,皇上对先生杀意已决,就算没有二姑娘的事,他也会制造出其他借口杀了先生,七大罪哪一条不是欲加之罪。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皇后娘娘听了公孙公子的话,拿了毒/药当春/药给二姑娘,可是敢给皇上下药的二姑娘也很愚蠢。更何况二姑娘又没有皇嗣,一国皇后应该不会稀罕费力气去对付二姑娘,所以公孙三姑娘挑拨离间的话你听听也就算了。
  我这样说你或许能更清楚一些,如果你怀疑公孙公子在先生的事情上推波助澜了,你大可不必,因为那七条随时都可以被推翻的证据说明皇上就是不想让先生再活下去,那七条证据压根就是皇上强加上去的,既然皇上起了杀心,你还打算让公孙公子去对抗皇上吗?”
  秦无忧呆了一呆,低垂下头不语。
  “这件事大姑娘就不要操心了,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吧,才新婚就对新姑爷失去了信任,若是出现了裂痕以后可怎么办?我看公孙公子对大姑娘不错,大姑娘千万不要因为心魔就撒手放弃了自己现在的好日子。”
  秦无忧双手抓着衣带,低头沉默不语。
  “大姑娘放心,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阿依淡漠地说。
  “解颐你……”秦无忧心中一惊,抬起头愕然地望向她,惴惴不安。
  “对了大姑娘,我回来时遇见俊少爷了。”阿依说着将在路上遇见秦俊的事讲了一遍,引来秦无忧唏嘘不已。
  “罢了,秦家好歹还有一个过得自在的。只要俊表哥喜欢就行了,父亲过去常说大富之家未必幸福,能平平静静地过好每一天才是关键,只是大太太那性子,俊表哥可有的头疼了。”秦无忧脸上现出一抹笑,轻声道,顿了顿又说,“对了,我恍惚听说宣儿被秦北接去了,好像过得不太好的样子。”
  “宣儿现在在我那儿。”阿依说着又将秦宣的事讲了一遍,说,“宣少爷已经入学了,虽然不愿意,适应的还不错,大姑娘不用担心。”
  秦无忧沉默了一会儿,歉意地道:“这些本来都应该由我做的,却要让你……”
  “无妨,我比大姑娘更自由。”
  “你也马上就要成亲了。”
  “我是说护国候府比公孙府更自由,人也少,再说大姑娘是这府里实际的长媳,要负担许多。我说这些不是要给大姑娘增加负担,只是想让大姑娘放宽心什么都不要担心,大姑娘只要安心幸福地过好自己的日子,过些时日再生育个一男半女的,太太和先生也就放心了。大姑娘是女儿身,又嫁到这么大一个府里,若是过得不好,太太和先生一定会很担心的。”
  “我知道,这些我都明白的,我会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你放心,我帮不上什么忙更不能让你太操心。我虽帮不上什么忙,但若是有我能做的,解颐你尽管告诉我。”秦无忧握着她的双手,认真地说。
  阿依勾起唇角点了点头。
  
  第八章 怀有心思的丫鬟
  
  就在这时,薄荷从外面匆匆进来,不高兴地撅起嘴巴道:“解颐、解颐姑娘,你快去瞧瞧吧,我们三爷和墨侍郎正在书房里说话,那三姑娘竟去了,没完没了地缠着墨侍郎,非要墨侍郎三月三跟她一块去踏青!”
  阿依微怔,看了看天色,又想了想,对秦无忧说:“我也该回去了,你的身子要多休息好好静养着,你虽然成天躺在床上却想太多了,再这样下去,一旦养成了睡不着的毛病就很难再改过来了。身体很珍贵,你可别糟蹋了。等公孙柔出阁了我能来得勤一些,这段时间药你一直吃着,若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有什么要紧事尽管派人来护国候府找我。”
  秦无忧点头应了,又拉着她的手说了一回话,才放阿依离去,命薄荷相送。
  薄荷一直将阿依送到公孙霖的书房门口,才走到门廊下就听见从屋里传来叽叽喳喳的笑声,并不是公孙柔的声音,仿佛许多姑娘的声音。
  薄荷打起帘子,阿依进去,眼前的情景让她的眉角狠狠地抽了抽。墨砚和公孙霖面对面对坐着却互不理睬,公孙霖态度冷淡地喝茶,墨砚则脸黑如炭,倒不是因为公孙霖冷淡的态度,而是他的前后左右围了一圈公孙家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对着他叽叽喳喳,嘘寒问暖,各种搭话,让阿依有一瞬的恍惚,还以为这里不是公孙府而是秀春楼。
  别说墨砚黑了脸,就是连坐在墨砚身旁死死地攥着帕子的公孙柔脸也已经绿成了一根黄瓜,恶狠狠地瞪着那一群嗡嗡嗡的“苍蝇”,嘴唇都快咬出血来了。
  公孙家的女孩儿还真生猛!
  墨砚抬头看见阿依进来了,怒气冲冲地从椅子上跳起来。问:“好了没有,回去吧!”
  “我正要说,回去吧。”阿依道。
  “咦?砚表哥不留下来用晚膳吗?”
  “砚表哥,天色这么晚了,留下来用晚膳吧,祖母很惦记砚表哥,可是砚表哥总是不肯留下来。”
  “砚表哥……”
  “砚表哥……”
  软绵绵的莺声燕语让阿依哑然。公孙霖已经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关切地问:“无忧的身子怎么样?”
  “我给她换了药方,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心病。调理为辅,主要的还是整理好心情。我已经和大姑娘谈过了,这段时间还请公孙公子多包容一下,也不用劝她。给她一些时间让她自己过去了那个坎儿,她自己就会好了。”
  公孙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拱拱手笑道:“有劳你了。”
  “无妨,若是尊夫人还有哪里不适尽管来寻我,我会马上过来。”
  公孙霖应了一声。
  那一头墨砚已经风风火火地冲出包围圈,看都没看脸色刷白的公孙柔一眼。随手拉起阿依的衣服领子,拽着她一面往外走,一面没好气说:“好了!赶紧回去吧!”说罢。两个人已经离开公孙霖的书房。
  众女十分失望。
  公孙霖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呆呆地站在人群里满眼不甘与伤怀。咬着嘴唇又要泫然欲泣的公孙柔,心里无奈地叹了声,根本就是被人无视了,该解除婚约不解除婚约,她到底图的是什么?!
  ……
  春风和煦,明媚的春光照在大地上,万物呈现出一片生机,院子里的树木抽出了新芽,连墙角的野花也绽放开了。
  阿依坐在屋子里缝嫁衣,因为耽搁了许多时候,她才做好了一半,婚期一天一天的临近,她现在最急的就是要在成亲前把嫁衣缝好,不然当天没有衣服穿可就丢人了。
  小赤盘在她身旁,仿佛全身痒似的把三角脑袋往她身上蹭,阿依猜测它大概是要蜕皮了。就在这时,房梁上似有轻微的响动,一只密封的小竹筒也不知从哪里落下来,落到地上。小赤一见立刻兴趣十足地从床上爬下去,呈蛇形游弋到竹筒前看了看,用尾巴夹起来一抛顶在三角脑袋上,晃晃悠悠又爬了回来。
  阿依从它的脑袋上接过竹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纸卷展开来。
  是从秦淮那边来的书信,青莲教已经接下了她要他们暗杀秦北的买卖。又说秦淮两岸现在打得如火如荼,秦北节节败退,青莲教已经烧毁了秦淮两岸的大部分官衙,若说以前只是恶性地扰乱一方治安,劫富济贫,打地主分赃,这一次似乎已经有要开始煽动当地百姓造反的趋势。虽然还没有一个正经的起义军名称,但当地百姓极为拥护一个名叫“朱离”的男人,而据调查,这个名叫朱离的男人曾经是静安会的活跃分子,颇受爱戴。
  这么看来,青莲教,静安会,还有那个夏竹山庄,应该是一家子吧……
  阿依在火盆里焚烧了信纸,怔怔地出神,就在这时绿芽从外面进来道:“姑娘,阿勋来了。”
  “叫他进来。”
  绿芽应了一声,出去带阿勋进来。阿勋隔着一道珠帘半低着头站着,毕竟阿依现在已经进入护国候府了,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不注意男女之防。
  阿依看了绿芽一眼,绿芽会意,出去站在门口。
  “姑娘,姑娘要见的那五个人已经回信说往这边来了,大概能在六月初的时候全部抵达帝都,先来问姑娘一声到时候把他们安置在哪里,姑娘想在哪里见他们?”
  阿依沉吟了片刻,轻声回答:“把他们暂时安排在花街的怡红楼里,等我抽出空自会去见他们。”
  阿勋应了一声,却听房门外绿芽的声音响起:“雪盏姐姐,你这是……”
  顿了一下之后,雪盏的声音含笑传来:“针线房送来了姑娘新做的衣裳,我来给姑娘送来。”
  “哟,竟然劳动了雪盏姐姐,是我失职了,雪盏姐姐交给我,我拿进去就行了,雪盏姐姐快去忙自己的事吧。”
  “不打紧,我给姑娘送进去就好,姑娘好些天不出屋子,我正好给姑娘请个安。”
  听到这里,阿依无奈地轻叹口气,对阿勋轻轻挥手。阿勋会意,心想果然前主子说的没错,内宅里的女人连丫鬟的肠子都是扭着长的。他转身才要出去,雪盏已经抱着一摞新衣裳从外面含笑进来,正好与阿勋走个顶头碰,眼珠子在他身上绕了一圈,住了脚步。
  阿勋离开后,雪盏上前来,眉眼带笑地说:
  “姑娘,针线房送了衣裳来,都已经浆洗好熨烫好了,姑娘直接穿就成。”
  阿依望着那一摞衣裳里一大半全是紫色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墨大人为什么会那么执着地认为她适合穿高贵的紫色呢?
  道了句“有劳”,命绿芽把衣裳接过去,雪盏把衣裳交给绿芽拿走,顿了顿,笑问:“三月三城外的云镜湖边有桃花节,那一天姑娘要出门吗?”
  阿依微怔,眨了眨眼睛:“暂时还没有出门的打算。”
  “咦?三少爷那一天要和公孙三姑娘一同出游,姑娘不跟去吗?”
  绿芽闻言,脸刷地绿了!
  阿依愣了愣,平声反问:
  “墨大人和公孙三姑娘一同出游,我若跟着不太好吧?”
  这算是什么反应?
  雪盏唇角的笑容僵了僵,顿了顿,继续笑说:“是、是啊,奴婢以为那一天姑娘要出去……是奴婢失言了,姑娘别放在心上,其实三少爷对姑娘才是最上心的,三少爷一定是怕姑娘心里不自在才没有告诉姑娘的。”
  “……唔。”因为阿依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憋了半天,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眼神?
  雪盏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脸上讪讪的,别扭了半天,实在无法再与她愉快地对话下去,于是找了个借口屈膝告退。
  绿芽上前来,一脸不痛快,朝着门口狠狠地瞪了一眼,拧着一张脸道:“姑娘,我说那雪盏该不会是……”
  “嗯。”阿依低下头,继续绣嫁衣。
  小赤从被窝里钻出来,又开始将发痒的三角脑袋在阿依的大腿上蹭。
  绿芽得到肯定的答案,一张脸由绿转黑,憋了半天,才啐了一口,冷哼道:“她也真敢有那种想头,就算她再讨好姑娘也没用,墨侍郎才不会看上她!““她哪有讨好我?”
  “不是讨好,她干吗要告诉姑娘三月三墨侍郎会和公孙三姑娘一同出游?”
  “我倒觉得她在给我添堵。”阿依漫不经心地说。
  “嗳?她为什么要给姑娘添堵,她不是应该巴结讨好姑娘吗,难道她不是想让姑娘认同她的痴心妄想?”
  “她哪里需要我的认同,只怕已经有人认同她了她才会这样做。”
  绿芽呆了一呆,猛然反应过来,惊诧地问:“姑娘说的是……”
  阿依也不说话,继续缝制嫁衣。
  “姑娘怎么会知道雪盏已经投靠了公孙三姑娘?”绿芽小声问。
  “说什么投靠?搞得好像在打潜伏战一样。”阿依摸了摸鼻尖,“一个人是讨好我还是敌视我能闻出来,既然她不是为了讨好我才说那些,如果不是已经站好位了,她根本就没有必要说那些废话,公孙柔这是在向我示威。”
  “那姑娘打算怎么办?”绿芽立刻摩拳擦掌地问。
  “什么怎么办?我哪有工夫去理会脑袋不正常的女人!”
  绿芽哑然。
  
  第九章 三月三,皇族
  
  三月三,春光明媚。
  墨砚一大早就出门了,阿依可以尽情地使用他的藏书喽。墨砚有许多藏书,特别是关于各地方的地理历史以及风土人情这一类,他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
  阿依曾经就藏宝图上的地址问过阿勋,本以为阿勋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人应该会知道一二,哪知阿勋竟一头雾水。她又趁着帮墨虎查看腿伤时,不着痕迹地询问好给人当老师的墨虎,哪知墨虎常年征战竟然也是莫名其妙,想了老半天才说听那地名好像大概是在边关,然后墨夫人问他好像大概是什么意思,他说不上来。
  果然求人不如求己。
  阿依坐在墨砚藏书楼的地上,把他整整二层楼的藏书阁翻得乱七八糟。刚开始她想如果墨大人回来之后看见这一片狼藉一定会很生气,不过后来当她把书越看越多,渐渐看得入迷,发现原来介绍各地风土人情的游记居然也是不输给医书的好看时,她就不管墨大人会不会生气了。
  绿芽来问她要不要吃午饭时她都没有吃,一直到下午,秦宣挥舞着小布包从外面奔进来,终于被解了缰绳的野马似的大声嚷嚷道:“解颐姐姐,我下学了!”
  “不过是下学了也至于你这么高兴,不爱念书以后会没出息的。”
  “我才没有不爱念书,今天师父叫对对子,他们都没对上来,只有我对上来了,师父还夸了我呢。我也听了姐夫的话,那几个背地里说我坏话还欺负我的小子,我今儿叫他们领头的那个下学时出来单挑。结果那小子中午时就请假回家了,剩下的那几个凑钱合伙买了蝈蝈儿来孝敬我。解颐姐姐你看!”他献宝似的给她看手里提了两个细蔑丝的小笼子,笼子里好几个蝈蝈儿正在“蝈、蝈”地叫唤。
  “没人敢欺负你是好,可你也不要因此就去欺负别人,做人要厚道,既然入了家塾就要多交好朋友。”阿依告诫。
  “我知道。”秦宣笑嘻嘻地回答,顿了顿。说。“解颐姐姐,你把姐夫的藏书楼弄这么乱,姐夫回来会生气的。”
  “不要紧。我会很快就整理好,你去洗了手脸吃了点心好好念书,多念念说不定将来还能考个功名养活自己。”秦家被抄家只带来了一个好处,那就是秦家不再是商籍。既然没有说不允许秦家后人参加科举,也就是说秦宣可以去参加科举了。
  “嗯!”秦宣重重点头。“我要像姐夫那样考一个状元来玩玩!”
  阿依的嘴角狠狠一抽:“状元又不是考来玩的。”
  “姐夫说他就是想考个状元玩玩才去参加科举的。”秦宣认真地说。
  阿依哑口无言。
  “姑娘,五殿下的侍卫来请姑娘去云镜湖畔出急诊,说是五殿下身边的一个乐人突发急性胸痹心痛病,脉象微弱呼吸微弱。请了紫苏公子又请了御医院的兰御医,用了苏合香丸也用了针,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几乎快没了呼吸,紫苏公子说恐怕需要姑娘的鬼门十三针。五殿下府上的侍卫已经在外边等着姑娘了。”
  阿依微怔。五皇子她以前只是听说过是公孙皇后的堂妹公孙昭容的儿子,却从来没见过,今天是三月三,在云镜湖大概是出来游玩的,为了一个乐人竟然派侍卫过来大张旗鼓地请大夫,莫非那个乐人是个很重要的人?
  她放下书,对绿芽说:“去把春葱给我牵到门口,让碧洗去回墨夫人一声,就说我去出急诊了。”
  “解颐姐姐,我也要去!”秦宣立刻说。
  “你念书去!”阿依果断拒绝,秦宣便抱着小书包扁了扁嘴。
  阿依去房里拿了药箱,大步出了墨云居来到大门口,绿芽已经一手牵了一匹马,阿依接过春葱牵出大门,果然看见几个皇家侍卫正骑着马威风凛凛地候在门口,为首一个身穿便服却明显是护卫出身的青年下马抱拳:“姑娘,在下是……”
  “我都听说了,云镜湖是吧,可以走了。”阿依说着,已经翻身骑上春葱,缰绳一甩,向云镜湖的方向纵马而去。
  她动作太快了,快得让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侍卫呆了一呆,在绿芽骑上马跟上阿依以后,这才想起来赶紧上马追过去。
  ……
  郊外的云镜湖,三月三,湖畔的桃花林纷飞烂漫,妩媚娇艳。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停了许多精美的画舫,湖岸两旁绿草如茵,鸟语花香。三月三是大齐国男女可以光明正大互相结识的日子,因而湖堤上画舫里到处都是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姹紫嫣红,花红柳绿,显得十分热闹。
  然而有一处却不是那么热闹,虽然此处聚集了一群看起来就十分富贵尊荣的年轻男女,然而方圆百丈之内却无人敢接近,气氛也异常僵硬窒息。
  一座凉亭内,一个衣着富贵,容貌清俊,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急得满头是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转来转去。紫苏提着药箱和一身乌鸦黑的兰陵秋立在一旁,在他们面前凉亭的栏板上,一个容貌阴柔、异常秀美的男子正卧在一张柔软的狐皮褥子上,面色惨白发青,双眸紧闭,嘴唇乌紫,似已经没了呼吸。
  在凉亭外围,几个人站着看着先前那个容貌清俊的年轻男子转来转去,楚元、林康并不太在意地摇晃着手里的折扇,眼睛早已经溜到远处湖堤上那些花枝招展的美人身上去了。景澄皱眉立在亭子的一角,似对急得快要哭出来的五皇子景灏不太满意。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没有太多存在感但却同样容貌俊秀的男子,年纪约莫二十四五岁,锦袍玉带,贵气逼人。
  亭子下面零零散散地站了许多世家千金,精心打扮过的公孙柔站在最前面,紧紧地贴着墨砚,仿佛又害怕又想看似的抓住墨砚的袖子,墨砚不耐烦地甩开,她再次抓住,再被甩开,再被抓住,她不厌其烦,反而从其中找到了些乐趣。
  景灏又去探不省人事的美丽男子的鼻息,这一下连鼻息都感觉不到了,心里又急又气,冲着紫苏和兰陵秋大声道:“你们两个快点想想法子,祁心他已经没有气息了!”
  “回五殿下,该试的法子草民都试过了,祁公子是心痛之症突然发作,除了鬼门十三针还有一线希望,任何人来用任何法子都救不了祁公子。”紫苏不咸不淡地说,“以前帝都里有两个人精通鬼门十三针,现在只剩一个了,这一个还不是被亲传而是偷学出来的,所以五殿下还是不要报以太大的希望。”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祁心他今天就要死了吗?你再给本殿说一遍,看本殿不宰了你!”
  “五弟!”景澄不悦地低喝一声,看不惯身为一个皇子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了一个男人还只是一个乐人做出这么有损皇家体面的行为。
  “五弟,你何必这样心急,就算这个乐人深得你心,左不过是个乐人而已,他若病死自然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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