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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山河-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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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无道毫不在意,与玄机一起走入,而后也各自寻了一个座位坐下。

此时玄机,已是秘传弟子身份,而庄无道亦已筑基。哪怕是元神面前,也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而未等他扫望四周,看看环境。堂中就有一个沉冷之声,骤然响起。

“本座传唤之人,除了你庄无道之外,还有一位灵奴聂仙铃。”

坐在最上首处的,是一位年纪六旬色金丹,面如满月,肤色泛灰。眼神寒冷如霜,不怒自威。

“此女为何不至?将我外役堂法令视如无物,好大的胆量。”

“聂仙铃奉我之命,闭关修行,无瑕至此。几位长老有什么话,与我这个主人说也是一样。”

庄无道言辞淡淡,无喜无怒,依然看着四周。那位端坐堂中之人,应该是出自明翠峰一脉的金丹长老林峦;在他右边上首处的,是绝尘峰福阳子。而对面的两人,一为永修道人,与莫法一样,同出于无极峰一脉,另有一人,则是出身水云峰,名唤顾续。

都是宗门内的金丹长老,然而既被打发到‘外役堂’担任轮值长老这样的闲职,要么是寿元已尽,要么是势不如人。

“这怎可以?我等这次,是欲传聂仙铃到场,有事质询。哪有由主人为其出面的道理?”

那永修皱眉:“我是否可以为,这是庄师弟,在藐视我外役堂法规?”

庄无道冷冷一哂,毫不客气的反问:“我那灵奴,可是有什么确凿之罪?”

“两年之前,事涉外泄我宗传承大法,有挑逗我离尘弟子相残之嫌。”

“此事金丹大会中已有定论,盖千城等人图谋不轨,勾结海涛阁陷害同门。便是几位元神真人,亦是认可。”

庄无道目光往对面望去,似要将这永修的模样,深深记在心里一般。

“几位意图为这三人翻案,莫非是以为几位元神真人,都是眼瞎了,任我欺瞒?”

“你——”

永修怒不可遏,虽知庄无道是本山秘传,身份与他们等同,却毕竟还是筑基修士。

万万想不到此子,居然如此的跋扈。

玄机则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难得见庄无道这么锋芒毕露,辞锋犀利之时。这次离寒宫一行,庄无道真的是变了许多。再没有了离开东吴时的小心翼翼,畏首畏尾。

却也未因其成就,而就此得意忘形,反而气度更见沉稳。一举一动间,又含着舍我其谁的霸道。该展露锋芒之时,绝不吝惜。

“并无此意,只是当时还有些疑点,要询问清楚。”

那林峦挥袖,示意永修稍安勿躁,而后淡淡道:“既然庄师弟执意不许,那就作罢好了。不过我等另还有一事,要询问此女,海涛阁聂氏的遗珍,到底是真是假。东海九冥岛聂氏祖墓,可是聂氏秘藏宝库?”

“敢问林师叔,这是仙铃她所犯之罪?”

庄无道唇角微挑,满含嘲讽意味;“吾未闻,离尘宗哪一规条,可以由此定她罪责。藐视外役堂法规,不知从何谈起?”

“此为永修师弟失言,勿用在意。”

那林峦毫未动容,在主位上四平八稳:“聂仙铃不至,你这主人来了也是一样。有道是怀璧其罪,此女身怀聂氏重宝,离尘宗内外亦沸沸扬扬,若处置失当,恐我离尘宗有倾覆之危。外役堂管理宗门内,所有灵奴杂役,此事不能不闻。”

“此事我那灵奴私事,是真是假,皆与外役堂无关。”

庄无道此时就如一块磐石,任是风吹浪打,都不能摇动他分毫,也无法留下半点痕迹。

“然则却事关我生死存亡!”

林峦眼睑微阖:“此女一身,已引得整个无数修士觊觎垂涎,蠢蠢欲动。我离尘宗,总不能就因这一灵奴,就与大半个东南修界为敌。”

此言一出,堂外围观的诸位离尘门人,都一阵嗡然作响。

庄无道却摇头:“师兄说得太夸张了,谁若对聂家宝库心生贪念,可自让他到宣灵山,半月楼来寻我。”

说到底,护持着聂仙铃的,并非是离尘,而是宣灵山一脉。使所有人万分忌惮的,也是节法真人。

海涛阁仅仅只二十余位金丹,就可护得自家财物安然无恙。没道理宣灵山一位元神,三十位金丹,反而护持不住。

此时东南,除了离尘宗内的这些人。有哪个散修,敢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向离尘宗索要?

“师弟这是逞口舌之能!”

林峦一声叹息,枯树般的面皮,终于动容,却是一副不与小辈计较的无奈:“我也不与你争辩,此女让整个离尘宗受累乃是事实。她若肯交出聂家宝库,奉献于离尘,我宗自然可护她一世平安,此生无忧。”

庄无道失笑,交出宝库,其实他也颇是赞同。想来聂仙铃,也不会反对。

然而真这么做了,就能平息风波?谁能证明,他那灵奴,是否还有隐藏?难道从此就无人猜测,他与节法真人及宣灵山,是不是早就从中截取分润了?

即便要奉献于离尘,也不是这种方式,尤其是在被人逼迫之后。

从容自若的喝着由练气执役奉上的茶水,庄无道面色风轻云淡。

“我若是不肯呢!”

“若是不肯,那便逐出离尘!”

林峦目内,精芒闪动:“离尘法规,门内所有不足十年之期的灵奴。只需外役堂中,有半数轮值长老同意,就可驱逐出门,收回其所修功法。几位师弟,不知尔等意下如何?”

堂内几人,顿时面面相觑,都目中含笑。

庄无道面色冷漠,视角余光,也看见那莫法脸上的讽刺笑意。虽未出一语,却好似正在对他说,任你蛮横霸道又如何,有宣灵山撑腰又怎样。

那聂仙铃,依然还是要按门规交出,颜面尽失!

位于右侧上首处的福阳子稍作思忖,就首先开口:“聂家宝库,乃海涛阁之物,我离尘宗无意谋夺。然而离尘宗亦无需为此女,卷入东南修界之争。我之意——”

话音未落,却听庄无道悠悠道:“谢九华,仙居邯国云城,现年二十有四,父谢福阳。五品灵根,练气境三重楼修为,家中田亩一万七千顷,云城中有二十四家店铺。”

话未说到一半,那福阳子的面色,就已苍白如纸。身躯微颤,看向庄无道的目光,似欲择人而噬,凶芒毕露。

庄无道却恍如未见:“筑基绝育,福阳师兄能够在三百岁时,寻得解锁精元的灵物,想必花了不少功夫。不过既有子嗣,为何不交予宗门照拂?是因担忧早年结下的仇家太多,便连离尘宗,也无法照顾周全,所以才让子嗣隐姓埋名?真难为师兄了。”

那福阳子的双手猛地紧握,将两旁的扶手‘咔嚓’一声,都抓成了粉碎,眼中是既怒又惧。

“竖子,你莫过分!”

“然而若师兄放心的下,汝子我宣灵山,可代为照料。”

庄无道笑意不减:“自然,若师兄执意推拒,那此事就当无道没说起过。毕竟来日方长,还有六百年岁月——”

若成元神,哪怕减去冥狱腐魔参与冥海九窍石耗去的寿元。他庄无道依然有至少六百年岁寿好活,还不计那些能增寿元的灵丹圣果。有的是时间,与这位福阳子的子裔计较。

第四一七章天资绝代

“你——”

那福阳子面色扭曲挣扎,却再未敢口吐恶言。半晌之后,才又镇定了下来,看了一眼那不动声色的莫法一眼,才一声叹息:“那就拜托庄师弟了,方才我细细思来。那聂仙铃留在离尘,似也无什么不妥。那些不成气候的散修,难道还敢跑到离尘宗内撒野?”

林峦一声轻哼,而后目光就转向了顾续:“顾师弟?你也以为,这聂仙铃合盖留在离尘宗内?”

顾续稍稍迟疑,看着庄无道,陷入深思。而仅仅片刻之后,堂外忽然一张信符飞至,到了他的面前。顾续微楞,将信符取在手中。

只片刻之后,顾续就眼透苦笑之意:“内事堂给我顾家的十七桩订单收回,庄师弟下手,还真是毫不留情。为了一个聂仙铃,可值得师弟如此?”

水云峰如今与宣灵山正是盟友关系,恋奸情热。也因此故,内事堂控制的离尘七集中,一些商家采买各种蕴元石及灵珍商世,才会有部分分润给顾续身后的家族。

原本以为,庄无道多少会给些颜面,却没料到此子,竟是狠辣如斯。

所以顾续才会说庄无道下手毫不留情。

不过此事,他本就是无可无不可,利益牵扯也不是太深。明白了庄无道的态度底线,只略一思索,顾续就也淡然道:“本人也与福阳师兄一样,以为这聂仙铃留在离尘,并无什么不妥。”

堂内的气氛,损失就紧凝了下来。顾续与福阳子二人都否决,那么外役堂一方,就只剩下了林峦与永修二人。

玄机子首先打破了沉寂,笑着道:“外役堂虽有处置灵奴之权,然而我庄师弟,却是本山秘传,身份与寻常弟子不同。若只是你二人的决断,庄师弟有权请出元神真人出面裁决。”

离尘宗元神之议,真人只需一票就可否绝。莫法之谋,依然会落到空处。

“玄机子师弟这就沉不住气了?”

那莫法神情,依然是成竹在握:“此事最终,确实是交由元神真人裁决不错,然而按照规矩,庄师弟也需将那聂仙铃交予外役堂管制。由元神决断之后,再做处置。”

元神之会,拖上三五日轻轻松松。这段时间内,聂仙铃可任他搓捏。

只要出了半月楼,他有的是办法泡制此女。

福阳子与顾续二人,他本就不抱太多希望。而林峦与永修二人,一为明翠峰金丹,一位同出一脉的师兄弟,无论如何都不会倒戈。

“那就再看看——”

玄机身躯后仰,面色也冷了下来。他本欲让给双方间,都留些颜面余地。可既然莫法执意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而就在永修开口之前,庄无道已似笑非笑的目视着此人:“永修,不知可还记得二十六年前,六任湖之战?衡生师兄之死,可曾忘了?”

六任湖是藏玄大江水系中的一处大湖,大约二十六年前,离尘宗曾在此,与仅只一江之隔的云水天宫,有一场大战。

他的师兄灵华英,也正是在此战中,一举成名。事后云水天宫伤亡惨重,甚至有一位元神修士在十年后重伤而死。从此身陷藏玄大江之北的诸国战乱,再无力南下,彻底失去了威胁离尘宗的能力。

然而这一战中,离尘宗也死伤不少,庄无道口中的衡生,就是陨落的金丹之一。

那永修闻言,面色顿时就铁青了下来:“你此言何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庄无道并不与其对视:“当日一战,只有你一人从云水天宫陷阱中逃出,然而真以为你之所作所为,就无人知晓?可莫要忘了,还有云水天宫之人,依然存于此世。”

“你敢威胁我?”

庄无道语音淡淡:“威胁你了又怎样?”

永修十指交缠,骨节处因极度用力,已经发白,咯咯作响,似随时就要折断了一般。

而莫法道人的脸上,也再无了从容自若之色,满眼的错愕之色。

“永修师兄?”

永修并未理会,深深的看了庄无道一眼:“若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又当如何如何?”

庄无道闻言笑了起来,看似温和无害:“那么我庄某,就当是不知此事。所有过往,都必定风消云散!”

也不过是临阵脱逃,抛下同门后首先逃遁而已。然而那日的情形,永修若不首先逃,也一样要战死六任湖。

他庄无道,可不是什么有道德洁癖之人,一定要将此事闹到执法堂。且此人几十年间,都只能呆在‘外役堂’度日。节法真人已经让这一位,付出代价。

“师兄且慢!”

莫法道人一声冷喝,而后神念波动,骤然转剧,而那永修面色,也是忽阴忽晴的变幻不动。眼中忽而犹豫,忽而狠决,忽而忌惮。

庄无道心知这二人,当是在以神念交流,莫法正力图劝服永修。不过却并不担忧,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堂内最深处。玄机子给他的那些信息中,还有此人一份。

林峦亦心中微凛,只觉透体寒凉。也不知庄无道,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而就在片刻之后,蓦然间一道青光穿梭而至,直接越过了门外的人群,冲入到这大堂之内。

“何人大胆,胆敢擅闯此间?”

林峦一声闷哼,望向了来者:“不知此处,正在议事?”

那青光散去,现出一位三旬修士的身影,面貌模样正是当日曾迎接庄无道回归宗门的三位本山执事之一。

“奉掌教之命,招庄小师叔前往离尘正殿一行。此间诸事,若涉及庄小师叔,或可以暂停推迟两日。”

“夜君权?”

林峦楞了一楞,聂仙铃与庄无道之事,夜君权身为掌教,也是心中有数,为何突然又要出面叫停?

莫法亦眼神冰冷:“到底何事,说不得么?哪怕是掌教真人,也需给我等一个理由。”

庄无道的准备,出乎他的意料。然而以如今之势,拖延越久,变数越多。

他是再不敢小看此子分毫,今日胜算或者已不足三成。可到若明日,可能这件事,外役堂根本不会再提起。

那青袍执事无奈,只好再躬身道:“是赤阴城鸿德真人驾临,特奉羽真人之命而来,亲送谢礼予庄小师叔。”

“鸿德真人?”

林峦楞了一楞:“赤阴城现在危如累卵,鸿德还能有闲暇至此?”

那执事稍稍迟疑,微不可查的扫了庄无道一眼,而后就笑道:“赤阴城之围在七日之前已解,据说是羽旭玄真人,以一身约战中原森圣宗十位元神。最后祭出附体战魂,斩杀天下第二术修乾天宗崇雷真人,而后又全身而退。此后三圣宗都打消战意,与赤阴城谈和之后,陆续撤出西川之地。”

这大堂之内,顿时一阵死寂。所有人,都面现错愕不信之色。此人之言,听起来也似天方夜谈。

羽旭玄不过是天机碑上,排名第七位而已,居然能在十大元神合围之中,全身而退。更将术法排位,尚他之前的崇雷真人,斩杀当场。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庄无道亦觉惊异,他猜到羽旭玄可能有化解三圣宗合围之法,却绝未想到,方式竟是如此直来直去。

他猜到这位羽真人,实力可能极强。只从那日与宏真交手,感受到的剑意,就可感知一二。

也万万没能料到,羽旭玄的实力,居然强到这等程度。

简直就是霸气到了极致,直接以约战的胜负,警示中原三宗。若执意不退,双方必将是两败俱伤之局!

有羽旭玄镇守,赤阴城稳如磐石!

“崇雷真人,已经陨落?”

林峦一声呢喃:“既然是附体战魂,那也就难怪了。这位真人,居然还藏着这一手。就不知这附体战魂,是何品阶?”

“崇雷既死,三圣宗自然要退。只是这一次,却要颜面丢尽。”

莫法眯起了双眼:“只是这与庄师弟,又有何关系?”

“关系甚大,此战之前,羽真人仍身中羽蛇化寒毒未解。崇雷真人言道,当时是庄小师叔出手,为羽真人驱除此顽毒。十五日前那场大战中,羽真人才能元气尽复,全力而回。”

那青衣执事笑着答道:“所以鸿德真人在双方议和之后,才会连夜启程,赶至离尘宗答谢庄小师叔。我们这些当值之人,听说之后亦与有荣焉呢!”

他话音落下时,大堂之内的气氛顿时诡异之至。福阳子闭口不言,目里隐隐闪过几丝庆幸之色。顾续亦偏着头,做沉思之状。

便是那永修,脸上亦再次现出几分迟疑。而大殿之外,更传出了一阵轰然,无数的议论声,纷杂而起。

莫法不禁磨牙,冷眼看着这一幕,心知永修已再次生出退缩之意。正欲再劝,殿门之外又再次走入了一人,到了永修耳旁,悄然耳语。

却是永修道人座下,一位筑基弟子。擅闯入内,本是不合规矩,不过此时此刻,也无人计较这许多。

而永修的瞳孔,也在此时猛然紧缩,眼神骇然的看向了庄无道,忌惮之色,愈发的浓郁。

“师兄!”

莫法正觉奇怪,而后就听永修道:“我亦赞同福阳师兄之言,何需对一个弱女子,逼人太甚。那些不成气候的散修,何需挂怀?”

莫法双拳紧捏,骨节一阵黄豆般的爆裂声响。永修依然未理会,又朝着庄无道抱拳一礼道:“今日之事,请师弟见谅。还要恭喜庄师弟,今年的颖才榜已出。师弟力压方孝儒等辈,位列颖才榜首!真不愧是我离尘宗自玄萧祖师之后,最天资绝代者。”

第四一八章闹剧终结

颖才榜首?

庄无道顿时恍然,笑着答道:“师兄谬赞,无道不敢当。”

他这才明白,这永修为何要前倨后恭。今日也真是巧了,先是传来羽旭玄,斩杀崇雷的消息,接着就是天道盟颖才榜,终于真正发布。

看来是天也助他,聂仙铃确实命不该绝。

再斜视那林峦,此人明显也已生出了退意。虽是出身明翠峰,然而此时此刻,却未必还有继续与他抗衡的勇气。且也无济于事,外役堂四位金丹长老,已有三位倒戈,只剩一人,已奈何不得。

“永修师兄,且再听我一言。”

莫法不肯就此放弃,站起了身。永修脸上稍露无奈之色,而后不等莫法开口,就已笑道:“永修可没半分夸张,颖才榜首,其实还不足奇。师弟在离寒宫内以一敌六,与乾天宗方孝儒,燎原寺法智,玄圣宗司马云天,太平道萧丹,以及两位金丹化身一战。不但全身而退,更将那叶真化身斩杀。颖才榜评中,更是记述的明明白白。言道历来颖才榜之争,从未有如师弟你这般,无可置疑。”

这些话,既是对庄无道的恭维,也是对莫法的解释与提醒。

总之这趟浑水,他反正是敬而远之。本身把柄捏在庄无道手中,更不愿得罪了这位如日初升般的宗门后辈。

就如庄无道之言,此子只要不死,就还有六百年岁月,真正是来日方长——

“据说是因庄师弟战绩太过骇人,观月散人评语过激,三圣宗感觉颜面有损,这才极力阻止。结果时隔半年,颖才榜发布之时,观月散人的评论,依然是一字未易。”

虽是出身无极峰,任的又是外役堂轮值长老这样的闲职,然而永修的消息,却远比人想象的还要灵通。先于诸人之前,就已得知详细。

而随着永修的这些话音落下,那殿门之外,却反而寂静了下来,死一般的静谧,无半点杂声。

羽旭玄以一敌十,斩杀崇雷真人后全身而退,固然是使人震撼莫名。却毕竟是在几十万里之外的赤阴城,那羽旭玄本身成名已久,地位亦高不可攀。

而庄无道,就在离尘宗,就在他们的眼前——

不是有传言,这个人,已经被伤了本元根基?可既然新近的颖才榜上仍有其明,那么多半是假。

此时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庄无道的身上。或钦佩,或骇然,或不信,或羡嫉。

“果真?”

那顾续面上,也微微含笑:“这可真是我离尘之福!”

“既是如此,庄师弟又有掌教真人相招,那么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福阳子已恢复了几分气度,眼神复杂的看了庄无道一眼,似怨似赞,而后就向诸人揖手为礼:“福阳子还另有要事,先行一步,告辞了!”

此人离去,那林峦也觉尴尬,同样在告辞之后,遁空而去。

庄无道知晓今日之事,已然了结,便轻笑了笑,向剩下的顾续与永修二人一礼。

“二位师兄,掌教与鸿德真人那里,无道不敢轻慢,就先退下了!”

今日之事,能完美的解决,实是幸甚。莫法给他的时间太少,临来之前,他仅只有三成的把握而已。

过了这一关,莫法其他的小伎俩,都不足为患,也上不得台面。

出了外役堂不久,玄机就也先告别离开,离尘正殿鸿德之会,他没有再跟去的道理。

庄无道自然是要再多谢一番,而就在他目送玄机化光远遁之时,那莫法已悄然到了他身后。气息一如往日,阴冷如蛇。

“庄师弟莫非以为,自己已是赢了?从此可以高枕无忧?”

“高枕无忧么?不敢做如此想。”

庄无道唇角嘲讽的微挑,回过了头:“不过也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莫法师兄,难道还能有办法不成?庄无道,拭目以待。”

“三月之后,九脉大比时,我会重提此事!由九脉金丹,共决聂仙铃去留。”

莫法一声笑,今日的失礼,似乎不能让他有半分的沮丧:“只望那时,庄师弟也能如今日一般,将所有金丹长老,一一说服。”

离尘宗内事务,若要提交金丹大会裁决,都需提前数月,通告全宗上下。

所以莫法,并不介意庄无道提前知晓此事。金丹大会共议,并不明决,而是以各自的真传玉牌,操纵议舆盘变化,反对与否,旁人都难知究竟。

今日庄无道的手段,若再用于金丹大会,只会输得极惨极惨。

福阳子与永修二人,不敢正面与庄无道冲突,难道在议舆盘中显化一个赞同的鱼纹,也不敢了不成?

“三月之后?”

庄无道眉头微挑,而后失望摇头:“那个时候,莫法师兄的对手,却再非是我庄某。”

“嗯?”

莫法愣住,愕然的看着庄无道。忖道此子之言,到底何意?三个月后,自己的对手,再非是他?那还能是谁?

离尘宗内,难道还能有别人,愿意护持那聂仙铃?

庄无道明显是不愿详作解释,释莫法之疑,只笑着反问:“师兄你们莫家,亦是金丹世家。积蓄即便比不得海涛阁,也差不了太多。这次缘何如此卖力?不知那海涛阁主,又到底许了莫法师兄什么好处?”

即便把聂仙铃交出去,聂家宝库开了,莫家难道还能独吞?又能分润到多少?

如此卖力奔走,甚至不惜开罪于他,莫加身后之人,不问自明。

“你想太多了。”

莫法面色平淡,同样无意在庄无道面前透露根底:“我说过,那聂仙铃你愿主动交出来,那是最好不过。若然师弟不愿,我也自有办法,让你就范!”

“是么?那么师弟我就翘首以待,等候你们莫家的手段。只是师弟亦有一言,告于师兄。庄某信奉之道,是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

庄无道目光阴冷,已无意于此人废话,见前方那位青衣执事,已等得不耐,便又再次往那离尘山顶处遁空而去。

莫法本还欲追问,庄无道先前之言,到底是何意。见庄无道化作遁光,远远离去,也只能微微摇头,放弃了这念头。

而就在下一刹那,一个声音,蓦然自他身后响起。

“族兄,我看今次之事,有些麻烦呢。本身为山身秘传,又是离尘宗数百年没有的颖才榜首,有节法看护,又外有羽旭玄为援,地位稳固不摇。族兄你,怕是难能奈何得了他。”

只听声音,莫法就知这是自己的族兄,同为离尘金丹的莫玄。

“你我的目的,只是他的灵奴女侍而已。三个月后,九脉法会后,你我自可逞心如意。”

“可我在想,真有将此子,得罪至死的必要?”

莫玄的语中,稍稍迟疑:“此子出身市井,道义与同门之情,都不太在乎。无名山手段之狠,可是人人皆知。只是明翠峰无有实证,奈何不了他而已。”

“玄弟何需畏惧至此?”

莫法冷笑:“我莫家只需还是在离尘宗内,只需小心一些,他难道还能灭了我莫家不成?况且——”

语音一顿,莫法的目中,精芒微闪:“若那件东西,真能到手,也不惧他庄无道如何。”

莫玄顿时再无一语,陷入了沉默。

……

同样是在离尘本山,山巅左侧,绝轩道人的居处。夜小妍捧着为宇文元州药浴准备的材料,眼神麻木的飞空穿行在回廊之中。

接下来还需准备去远在一千七百里外的虎蹲泉,取那里每日新生的灵水,将这些灵药侵泡。离尘宗附近,只有这里的寒泉,才能消除药浴中的火毒。更需照顾鼎炉的火候,使火焰不息,又不能太过旺盛。

她在此间,几乎日日如此,一次又一次重复,似已如机械一般。修为荒废近一年,不进反退。

而宇文元州治愈的可能,已近乎无。只有虚无缥缈的一丝希望,还在支撑着她,未曾放弃。

只是那炎蛊噬毒之法,真有用么。若是成了,元州将因祸得福,但若是不成——

她看过医书,那赤尸炎蛊,只能解三阶之下,近四成的毒素种类。换而言之,绝轩道人仅只四成的把握,甚至可能还不到一成。

赤尸炎蛊若能解碧蟾雪魂丝的变种毒素,绝轩道人当是早就取出此物。

现而今,怎么看都似束手无策之后的无奈之举。

前面就是救死阁,夜小妍提起了精神,正欲加快遁速。却听一旁,传来了阵阵惊呼之声。

“羽旭玄羽真人,竟有如此能为?”

“独战十大元神,而本身只受轻伤。天下第二术修崇雷真人,居然亦死于其剑下——”

“三圣宗失算了,有羽真人镇守,赤阴城固若金汤。只需稳守,便可是三圣宗进退不得。”

“那位乾天宗掌教,也是了得。当机立断,就与赤阴城谈和,不拖泥带水。”

“只是赤阴城,这次付出的代价不小吧?那中原三家,终究还是要些颜面,都则下不来台。”

“肯定是有些损失,不过也不敢过份。”

“附体战魂?这就难怪了,羽真人居然还有这样的底牌在。不过,我听说羽真人,不是寒毒缠身么,连绝轩师叔,都无可奈何?”

“羽真人他寒毒已愈,据说是庄师叔祖出手,只用了不到一年时光,就为其尽驱那羽蛇化寒毒——”

第四一九章轰传天下

夜小妍的身影,蓦然止住,震惊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扶伤阁的方向。

“——据说是庄师叔祖出手,只用了不到一年时光,就为其尽驱那羽蛇化寒毒——”

这句话,此时就如洪钟,震荡着她的耳膜。而后那边的细碎之声,又陆续传来。

“这是哪里的消息,该不会是道听途说。那羽蛇化寒毒,便是绝轩师叔祖,也奈何不得。”

“是外役堂传来的消息,今日那边可是上演了一场好戏。”

“我也听说了,应该不会有假。据说赤阴城的鸿德真人,已亲自赶至,就为向庄小师叔致谢。小师叔他这次,不止是对羽真人有救命之恩,便连赤阴城,也要感其大德。”

夜小妍的脑袋里,已经是‘嗡嗡’作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真的,当日司空宏的话,居然是真的。

那羽旭玄的羽蛇化寒毒,连绝轩师叔也无可奈何的羽蛇化寒毒,居然真是被庄小师叔化解!

“万幸,若这传言是真,赤阴城转危为安,我离尘宗亦可高枕无忧。西面无事,当可全力应对那太平道南下。”

“说到庄小师叔,还有一事。据说今年的颖才榜已出,庄小师叔他位列榜首呢!”

“颖才榜首?是真是假?小师叔他不过天品隐灵根,还能压过不灭道体?”

“五百册颖才榜单,早已送至。我那几位师弟,托师尊之福,已看过榜单,确实是首位。而且,那观月散人评道今年的颖才之首,无可置疑——”

“无可置疑?怎么可能?”

哪怕是太平道那位重阳子,哪怕在击败第二位的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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