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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山河-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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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者,元亨利贞,不期然而然。天雷无妄,无妄而得!游者鞅掌,以观无妄!指的是所有不确定,不测之事。
然而亦指本源,真相——无妄者,至诚也,诚者天之道。真实无妄之谓,天理之本然。
既指飘忽不测之事,又指天理之真实!
而无妄魂体,则能直指道源。
身有这魂体之人,往往有至诚之性,也往往能窥见天地真实之理,也就是大道本源——
故此庄无道教授给聂仙铃的剑式,都是一次就会。讲过的剑理,没过多久,聂仙铃就能一举反三,真正掌握,并且衍生开来。
这世间估计再没有如聂仙铃这样,让人无比舒心落意的学生。相较而言,另一个灵奴庄小湖,却是蠢得像一头猪。
比喻而已,说是蠢猪可能过份了,只是对比聂仙铃而言,庄小湖的悟性,的确是低得让庄无道抓狂。
好在他也没指望,庄小湖能够在战力上有所增长。此女真正令人看重的,是她的本命之宝‘窥天照影环’,能够窥照五百里内所有的灵机变化。一旦能入筑基境七重楼,把‘窥天照影环’的法禁,提升到法宝层次,这个范围,还会巨幅扩增,到八百里方圆!
——哪怕元神修士,也是远远不及。有此女在,无论是追击,探查,窥测对手动向,都是极大的方便。
故而庄无道也能保持耐心,一直尽心尽力的为其讲授指点修行之要。
甚至专为此女,用二十万善功,兑换了那门‘仙影浮光’,给庄小湖修习。
秘传弟子的灵奴,只需主人禀知过宗派,就可修习这些真传功法。
因灵奴的精血元魂,禁制在秘传腰牌之上,不止是受主人控制,也同样在离尘宗的掌控之下。所以不惧这些真传功法泄露出去。
不过通常只能修习一到两门,而且兑换的善功可称昂贵。门内少有修士,会舍得为自家灵奴这么做。
除此之外,另还有一门潜藏匿机之法‘绝神无身大法’,以及一门远距传识的秘术‘念应千里’。虽非离尘宗的正传功法,品阶却也很是不错,传承也还完整。
庄无道不期待庄小湖日后,能够实力超凡脱俗。不过打不过,总需逃得掉,或者不被对手察觉也可。而‘仙影浮光’,正是离尘宗内最高明的遁法之一。‘绝神无身大法’,亦是高达三品阶位的隐匿功决,传闻是早年南方,一个专营刺杀的宗派所有。后被玄萧道人攻灭,这门功法传承,也就落到了离尘宗的手中。
他也同样没指望聂仙铃真能在三月之内,把那门《上霄坎离无量剑决》,修到第二重天境界。只需聂仙铃对这门剑术,能有大致的了解。在道业天途中,不至于手忙脚乱,慌张失措就可。
只是聂仙铃的进度,实在太过惊人,悟性也实在过于霸道,甚至让他起意,欲把自己自创的大摔碑手与乾坤大挪移,一并教授。
庄无道没想过要秘技自珍,也想要把自己这两门功决,找到合适的人传承出去。也有心让聂仙铃的第一个魂窍,复制他的‘斗转星移’。而这门玄术,若不能掌握‘乾坤大挪移’的要诀,威能比之五六品的玄术也不如。
清晨以指点聂仙铃为主,顺便稍带上庄小湖。庄无道花在这二女身上的时间,就超过了两个时辰。
剩下的才是自己的,不过他反正是受伤,依然是无法练拳练气。回至半月楼之后的日子,与灵骨宝船上没什么两样。
倒是几位元神真人,对赤阴之变的应对,不出三日就有了结果。据说是节法真人力排众议,认为赤阴离尘之盟,已近八千年之久。
二宗唇齿相依,同气连枝。离尘若是首先背盟,有负道义。观望之策,亦使同盟附庸心寒。
于是几乎就在四位真人议定尘埃落尽的当日,离尘本山内便有十位年岁资深的金丹长老,统率一千二百位筑基,又携带八座‘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动身西行,以镇压西北之地。
一可为赤阴奥援,从侧面牵制三圣宗。二则是警惕防范,一旦赤阴城有什么不侧,这八座正反两仪阵,就是抵御三圣宗的第一道防线。
而庄无道在半月楼,也只清闲了一日而已。一日之后,一些亲朋好友,就开始陆续上门拜访。一为恭贺他入筑基境;二为叙别后之情,离尘宗内的家长里短;三则是别有用心,为三个月后就将召开的九脉大比。
庄无道是本山秘传,地位比拟金丹修士。本身在金丹大会中握着一票,在离尘宗内更地位特殊,可以影响宣灵山,一大批的金丹修士。
自从知晓九脉大比临身,庄无道就已猜到会是如此,不过这几日,也有些出乎他意料。
真正来寻他的人,少而又少,可称是门可罗雀。与庄无道想象中门庭若市,不堪其扰的情形,大相径庭。
按说他如今正是鲜花着锦之时,修为地位都在节节高深,正常而言,应该多得是人来巴结。熟与不熟之人,都要想办法拉近与他的关系。
然而事实却恰好相反,也让庄无道惑然。
“这自是理所当然。”
北堂婉儿来拜访的时间,是压在诸人之后。这可不代表二人生疏了,反而恰恰说明着二人的交情非同寻常。
自从庄无道回归,北堂婉儿就与夏苗一起,在帮他处理发卖这次从离寒宫内带出来的各种灵珍。
换成是庄无道自己,至少要亏三成的价格。然而有这两个行家里手帮忙,出售之价,却还上浮半成,不用他去劳心。
而别人庄无道都是草草应付,只有北堂婉儿与寥寥几人,才有资格被引到湖畔凉亭处饮茶。
“前些时间,可是有人亲眼望见那莫家的莫法长老,被你用两仪大阵赶了出来。如此一来,谁不知你是护定了聂家那遗孤,谁还敢沾染上你这个天大的麻烦?”
北堂婉儿一边饮着茶,一边冷冷的看了身旁的聂仙铃一眼:“还没破身么?你倒是真忍得住。既然这么宠爱,打定了主意,要为她不惜与整个东南修界为敌,为何又不把她收为侍妾?”
她对庄无道收下的这灵奴,一向没什么好脸色,尤其是这次风波之后。
庄无道却不怎么在意,那些人不来寻他更好,正好能耳根清净一阵。
再等数月,这些人再欲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
“我保下她,是因她对我还有用。”
哪怕是在聂仙铃面前,他也毫不讳言。
“如此说来,你也欲图聂氏宝库?”
北堂婉儿语气依然是尖酸讥讽:“你如今地位,自非越城之时可比。在这东南之地,权势之盛,连那些一国之君都未必能企及。然而想要独吞海涛阁历年珍藏,怕还是力有未逮。所谓引火烧身,得意忘形,自取灭亡,说的就是你这种。”
庄无道无奈,干脆耍横,语气转硬:“我自要护她,干卿底事?”
北堂婉儿却是一阵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不知无道你,可愿与我结伴双修?”
这句话吐出,聂仙铃拖着茶壶的手,不禁一阵轻颤。庄无道也顿时心绪微震,‘噗’的一声,将口中茶水尽数往旁喷出,全洒在了湖中。猝不及防下,便连聂仙铃身上的衣裙,也沾上不少。
然后愕然不可置信的,上下看着北堂婉儿,忖道眼前这女孩,莫非是已换了人?
北堂婉儿则面色黯然,悠悠道:“虽说早就已猜得八九不离十,可庄兄你副模样,可真让我伤心。”
庄无道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真假,只能先应付着:“庄某一意修行,无意情事。”
“罢了!与你开玩笑而已,你心中执念之重,我也能猜到一些。”
北堂婉儿摇着头,面上也恢复了笑意:“你说过的秘传弟子身份,可是至今都不见踪影,准备要我等到何时?”
就在半年之前,她也成功越过第二条道业天途。不过有庄无道在前,在门内引发的轰动,远远不如古月明当初。也使得她,对秘传毫无底气。
“三个月后!”
庄无道顿觉心中一松,长舒了口气,自从北堂婉儿说出那句,他就觉自己,在这个‘知己’面前,浑身都不自在。
“最多三个月,三个月后,必可见分晓。”
“也就是九月初,金丹大会之前?”
第四一四章大衍法眼
北堂婉儿暗觉奇怪,这秘传身份,难道是与那‘九脉大比’有?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只略略凝思了一阵,北堂婉儿就已爽快道:“那就九月之后,候你佳音。到那时若不能兑现,就别怪我讨债时,不留情面!”
庄无道的笑容微僵,忖道三个月后,镇龙寺的人,应该已把那价值五百万善功的四十九颗‘赤练清宁砂’,送到离尘了吧?
三个月后,聂仙铃真要有什么不测,他也有能力偿还。
也不知智渊那和尚,现在是否还活着。那日他从离寒天境出来之后不久,就陷入昏迷。醒来之后,也无从打听。不过那时他都已尽力,无论这和尚生死,他都能无愧于心。
聂仙铃再次给北堂婉儿勘茶,北堂婉儿却已长身立起。衣袂拂动,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带得那茶杯倾倒,使杯中之水洒了一地。
北堂婉儿冷冷看了桌前一眼,而后又目视着聂仙铃:“贱婢!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我若是你,便该自己请辞找个地方自尽了事,免得牵累旁人!”
聂仙铃面色煞白,退后数步。北堂婉儿也没在意,继续道:“无道,那莫家的势力,非同小可。这东南之地,要谋图聂家宝藏之人,也远超你之想象。留着此女,只是祸胎,也会牵累宣灵山与节法真人。忠言逆耳,只望你能听得进去。”
见庄无道依然笑而不语,不置可否。北堂婉儿只能轻叹:“我言尽于此,你不愿听,那也就算了。我料定不出半月,你必定举步维艰,我能帮你的,依然会尽力。只希望无道你,能早日醒悟。”
而后再不多言一句,走出凉亭之后,北堂婉儿就已飞空而起,往东面方向远远遁离。
庄无道目中笑意更浓,而后就摇着头,安抚着身旁的侍女:“她的脾气就是如此,你别介意。婉儿外冷内热,其实心地不错。”
聂仙铃摇着头:“仙铃岂敢,主人有此良友,仙铃庆幸都来不及。”
心中却对庄无道之言,有些不以为然。北堂婉儿的外冷内热,也只是对庄无道一人而已。
方才对视时,她只能感受到,北堂婉儿眼中,那满满的恶意。
这四年中,几乎每一次见面,北堂婉儿都不曾给过她好脸色。她也曾恶意的猜想,这是否因自己,就在庄无道身边之故。
“我能有今日,确实仰赖她甚多。是知己,也是良友。”
庄无道将手中茶盏,也随后丢开到了一旁。本不是什么文雅人,只是装模作样的陪客而已。随后又不经意的问:“自己请辞,再找个地方自尽了事。这个念头,仙铃你曾想过可对?”
“奴婢也想过的,不愿连累主人,一走了知。”
聂仙铃抬起了头,眼神坚执:“可那时奴婢感觉,主人像是一座山,永不会倒下的那种。哪怕天塌下来,也能为仙铃遮住。或者是存了几分侥幸之念,然而聂仙铃,却是主人的灵奴。是走是留,是生是死,都该由主人你来决断,而非是仙铃。真到不得已时,仙铃再做抉择不迟。”
“说得不错!”
庄无道长声大笑,语含赞意。也站起了身,准备回返自己的静室。为招待北堂婉儿,已耽误了他整整半日的时间。
聂仙铃却有些忐忑,放心不下:“可那莫家,若是欲对主人不利?”
“无妨!跳梁小丑而已,能奈我何?再说也只是聂家的宝库而已,又非是前古世代的洞府,哪有她说得那么夸张?”
庄无道并不在意,根本就未在意北堂婉儿之言:“说了护你三月,那就不会多一日,也不会少一天。一个莫家,我又何曾放在心上?”
“可是——”
此时准备谋取聂氏宝库,想要朝半月楼下手之人,绝不止是一个莫氏。
然而聂仙铃话未出口,庄无道的身影,已消失在了她的眼前。聂仙铃哑然,而后默默又望向北堂婉儿离去的方向。
目光莫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莫法的反击,却比庄无道意想中的还要更快,更为凌厉。就在北堂婉儿离去之后的第二天,夏苗就已面色苍白的登门。
“从几日前开始,百兵堂就已经少有客登门。有些货源,这两日也直接断了,剩下的也是以次充好,在矿石中渗假。我家千方百计的查问,才知是莫氏作梗。说但凡敢与我夏家做生意的人,就是与他们莫家作对,莫家定然要他们倾家荡产。又传出谣言,凡是在我百兵堂购物之人,定然不能活着走出林海集千里之外。”
说到此处时,夏苗满面苦涩的看着庄无道:“夏家在越城虽是霸主,可放诸于东南,却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势力而已。能成为林海集的座商之一,就已喜出望外,哪里去敢招惹那莫家?我听说,前些时日,是师叔与莫家起了冲突?”
“确实有些冲突。”
庄无道差点就把手中的茶杯捏碎,目光阴冷如冰。百兵堂夏氏现在每年,都会向他供奉一些丹药与蕴元石。更是他亲自为百兵堂,取得坐商资格。
也意味着夏氏一族,都在他庇佑之下。
莫家此举,无异是要打他的脸面。
不过庄无道只瞬即时光,就又压住胸中怒气。忖道自己,到底是静功修养还不够,城府也太浅了些,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那日把此人得罪的不轻,依夏苗你的意思,难道是要让我向他低头认错?”
“能够低头,自然是好!”
夏苗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万分无奈道:“不过看师叔你这模样,怕是宁死也不会向他们家认输。你们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百兵堂本小利薄,撑不了太久。无论如何,这件事总需解决。”
“那就再等三月!”
庄无道目中精芒隐现:“三月之后,我必给你个交代。这三个月你们夏家的损失,由我来补偿。此外你这次回去之后,可把那些截断货源,以次充好的商家名单,给我送来。”
一字一句,已是杀机深沉。所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被扫落的脸面,只有他自己才能捡回来。这个莫家,真是惹怒他了。
“夏苗遵命,不过补偿倒是不必,只需能重新开业就好。”
夏苗也听出庄无道语气不对,不过却并非是针对他。心中也半信半疑,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不愿扫了庄无道颜面。
只是临走之前,夏苗又若有所思道:“对了,最近东南之地,离尘宗内有些流言,是与你及你那名叫聂仙铃的灵奴有关,师叔定要小心!”
“流言?”
“是,有人说那聂氏一族几千年积累,宝库之内,至少储藏价值有相当亿兆蕴元石的财物,在里面随便取一两样东西,就可让练气修士一生不愁,哪怕日日使用养神丹也可无妨。也有人说,你在离寒宫内,其实根基已废,不足为患。有人说若是这次九脉大比宣灵山大胜,那么你庄无道会愈发得势,所有人都奈何不得你。此外还有传言——”
夏苗稍稍犹豫了一阵,才又开口道:“说那海涛阁的宝藏,其实已经落在你的手中。不愿交出聂仙铃,是因心虚。又有人说,是节法之意,宣灵山要独吞这笔聂家宝藏。几乎都是在一夕之间冒出来,我也试着查过这些消息的源头,却因夏家势弱,并无所得。”
庄无道闻言冷笑,知晓夏苗之意。这些传言,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传遍离尘上下,东南之地。想也可知,那幕后之人,是何等的势力。
能够做得到的,数来数去,也不过是那几家而已。离尘莫家,正是其一——
这是要让他庄无道,沦为众矢之的么?甚至节法真人,也无法脱身事外。
真正其心可诛!
“放心,我心中有数!”
“师叔你,我自然放心。”
夏苗微一抬目,深深看了庄无道一眼,目里异色微闪,而后就也笑着告辞离去。
“小师叔气运正隆,如日初升,光照万里。那些欲招惹师叔之人,真正是不长眼睛,自取祸端了。总之,这场好戏,夏苗拭目以待就是。”
庄无道却紧凝着眉,心中微觉奇怪,这夏苗来他这里的目的,虽是为诉苦抱怨兼提醒。
然而为何他感觉此人的目的,却像是只为看他这一眼一般?这一眼之后,夏苗整个人,似乎便又憔悴了几分。
言语也够古怪的,说什么气运,神神道道,就如云儿一般。
才想到剑灵,云儿就已化形在他身侧,若有所思的,看着夏苗背影。
“这个人,似乎身具大衍法眼,亦是常见的道体之一。可惜,一身修为,最多只能到筑基,九十岁寿元,就是极限了。此等人,受天之嫉,刚才他看你的这一眼,怕就是减了半载寿元。我说此子,为何无缘无故,就欲结好于你。”
“大衍法眼?”
庄无道一楞,这种道体,他也听说过,天一界就曾出现过几次。据说每亿万人之中,就有一位,可窥人之凶吉祸福。寿元也低于常人,不入修行之途,往往四十而终。
第四一五章生死攸关
身具这种道体之人,料事往往极其精准。在庄无道看过的那些前任所遗的佚闻杂记中,也屡有记载。
若真是如此,这夏苗那次忽然赠送地心元核的举动,就可解释得通了。
只是此人,真能窥出人之气运走势?
庄无道微微摇头,不管怎样,夏家帮了他是事实。否则阳湖与无名山之战,结果还不知怎样。
可能夏苗早就知他会转危为安,一枚地心元核只是锦上添花而已,然而那又如何?
现在他与夏家,就是合作。后者给他提供财物与修行资源,而他则提供庇护。
任何人敢对百兵堂对手,就是与他庄无道为敌!那个莫法,做得太过份了——
“剑主准备怎么做?”云儿又转过了头:“对百兵堂下手,反而算不得什么。那莫家之意,当是要以流言引动众怒,将你与宣灵山推到风尖浪口,这才是最麻烦的。”
“三个月后,一切皆可定论。”
庄无道淡然的饮着茶:“然而这莫家既然已经出手,这手段绝不只如此而已。只希望玄机师兄那里,能为我准备周全。”
这离尘内外的暗流,他若只能通过夏苗知晓,那也未免太迟钝了。这几日他虽是在半月楼静养,然而该做的准备,都在做着。
等到对方真正的杀棋落下,那就为时已晚了。
“玄机?那边的准备,未必能用得上。你就料定了他们,一定会从那处下手?”
“用得上!”庄无道冷然一哂:“记得秦峰说过,料算对手时,要推己及人。离尘宗内,唯一有权能挟制我与聂仙铃的,也就只有那外役堂而已——”
知晓了对方的目的,能够下手的方向,那么料敌先机,并非是什么难事。
他怎么说也是被秦峰称赞为才智不逊于他之人,又是越城最底层挣扎出来,看多了龌蹉之事。相较于羽旭玄许维这样的人物,这莫家能拿出来的小伎俩,实是微不足道。
正说着话,庄无道就忽然心中微动,抬起了头。只见远处空中,几道遁光冲至,而后陆续降在了半月湖外,浮空而立。
其中为首一人,是离尘宗执事打扮,袖间两道金线,面色冷峻。
“外役堂执事祝祥,奉命而来,有请庄师叔与灵奴聂仙铃,前往外役堂一行!几位长老,有话要问。”
果然是外役堂——
庄无道双眼微眯,这莫家的手笔,还真是如他所料。
……
顾名思义,所谓的外役堂,是离尘宗设置,管理所有杂役灵奴的分堂。
离尘数十万弟子,大多修士都因专心修行之故,不耐处理日常杂务。有资格的,就拘束灵奴在身侧服侍。没资格的,也会找来三五个没修为的普通人,作为杂役。
这两块加起来,总计亦有百余万人之巨,日常纷争事物甚多,需要专门的人员管束,才有了外役堂之设。
权利不大,只因所有的灵奴,都有其主人庇护。而那些杂役,则大多都是家境普通的凡人,没什么油水可捞。
故而外役堂事务极其繁琐,也极清苦,一年忙到头来,只能积累些善功。在离尘宗内,基本是被视为养老发配之地。
然而除庄无道之外,唯一能对聂仙铃有辖制之权的,就是这外役堂。
不过庄无道,却没让聂仙铃一同前往。虽说是在离尘山内,然而这三千里方圆之地,哪怕有四位元神真人坐镇,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以莫家的手段,在离尘宗的根深固蒂。路途之中,会否发生什么意外,实在难说。只有在宣灵山范围内,在他这半月楼‘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中,才能护得聂仙铃性命无忧。
而就在庄无道,随着这些外役堂的执事执役,抵达离尘本山之时。玄机子,也已在此等候多时。
这几日玄机都呆在离尘本山,只需庄无道一张信符,便可在离尘本山相会。
“师弟交代之事,大多都已办妥。”
玄机子闲庭信步般,走到了庄无道身旁随行,而后将一枚信符,交到了他的手内。
“多赖几位师叔之力良多,不过能否有用,有多大用处,就难知了。这外役堂,我宣灵山真是忽视了,在这分堂之内,居然连一两个顶用的人手都无。”
庄无道哑然失笑,外役堂是出了名的忙碌穷苦,是发配不得志人之地。宣灵山以前声势极盛,如日正中天,岂会关注这样无权无势的分堂?
那信符之内,印刻有玄机子的神念,庄无道魂识一扫,就将里面刻印的信息,全数了然于胸。
“真是惊喜!这次真是要多谢师兄了。”
庄无道手中燃起了一夺火焰,将手中的信符,彻底燃成了灰烬。
“有这些已然足够,剩下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不过我料这几人,也没这胆量。”
“说过我只是跑腿而已,主要是几位师叔伯出力,尤其是云灵月师兄。”
玄机子失笑道:“其实能私下与这几位谈谈是最好的,可惜莫法筹备数月,根本就不给你我时间。应该无妨,若是别人,也还罢了。换成是你,定无此等胆量。”
“希望如此!真遇到硬骨头,也有些棘手。”
话是这么说,庄无道的眼里,却无半分忐忑不安之色。不过他随即就又语音一顿,皱眉看向了侧旁处。
此时从这离尘本山内出入的修士,有不少人,看他的目光,都是眼含怪异。有幸灾乐祸,有恨之入骨,有眼现贪婪,有愤恨不平,也有嫉妒艳羡的。
隐隐可听见有人小声议论,庄无道并不在意,没打算用灵念去探听。不过依然有一些细碎的声音,传入耳中。堂而皇之,似乎根本不惧被他听见。
“——那个人,是杂役堂的执事祝祥?原来如此,杂役堂出面了,总算是为宗门办成了一件好事——”
“那个灵奴?确实是招惹祸端。离尘宗虽是势大,然而内外皆有隐忧,没必要得罪整个东南修界。”
“据说离尘山外聚集的金丹散修,已经有六十余人。”
“那聂仙铃手中的聂氏宝库,都归他们宣灵山一家,我们又分不到一分一毫,凭什么要我们整个离尘宗,为那女人遮风挡雨?”
“这庄无道,似乎依旧伤势未愈?”
“难道真是被废了?”
“这一期的颖才榜快出了吧?已经半年,若是此子从颖才前百中跌落,那就有好戏可看了。”
“即便今年的颖才榜不出,年底也会有宣威十三年的颖才榜初稿。那个时候,是真是假,自可见分晓。”
“就没人直接查天机碑么?也不过几枚蕴元石而已。”
“据说是天道盟与中原三圣宗协商,暂时封闭了天机碑。”
“等不得这么久,这一次九脉大比,若真是宣灵山胜了,我等该如何是好?”
“胜?我看是难,那节法的依仗,无非是与赤阴城羽旭玄的交情。如今那赤阴城危如累卵,这庄无道又是伤及本源,又一意孤行,庇护那贱婢。二山七峰,都必将与宣灵山离心离德。”
“我倒是意欲与此子切磋战上一场,试探下虚实,不过却恐别人说我趁人之危。”
“此时不用想了,以此子的脾性,多半不会应战。”
“呵——”
庄无道冷然一笑,收回了目光,他心志坚韧,并不会为这些人的言语目光所动。
心中反而欣慰不已,真正怀有恶意的,终究还是少数,大多弟子,都是眼含忧色,愁眉不展。有的是为他,有的是离尘宗,越来月混乱不明的前景。
人心尚未散尽,这个宗派,仍大有可为。
“原来我在离尘宗内的风评,竟如此之差。看来真是惹了众怒。”
“莫家散出的流言之功,也不只这一家。九脉大比在即,什么幺蛾子都出来了,无所不用其极。”
玄机子也是处之泰然:“人就是如此,利欲熏心。哪怕无道你将聂仙铃抛出来。聂家的宝库,也轮不到他们。然而这些人,却是想不到,也看不到,只会愤恨不平。”
“如今离尘山外的金丹散修,已经有六十余位?”
庄无道唯独对此事,暗觉惊异。东南修界的金丹修士,总共才有多少?
一国之中,通常也不过三五人而已。
“只会更多,海涛阁聂家屹立东南数十余家。聂家的宝库,自然会有许多人期待。”
玄机子面色无奈:“其实这些散修也还罢了,不足为患,真正让人棘手的,是海涛阁,亦有意拿回聂家的财物。那位封绝无封楼主,虽未直接出面,却在后面推波助澜。否则一个莫家,岂能造出如此声势?”
庄无道一阵默然,而后再问:“可会影响九脉大比?几位师叔那里,怕是多有怨责?”
“多少有些影响,不过还未到真正分出胜负之时。”
玄机子摇头,语气中饱含傲意:“几位师叔,确实有些闲话,不过都无斥责埋怨之意。你那几位师兄,也无一语恶言。至于节法师伯,他说既然已答应了,给你三月时间,就绝不会改弦更张。对无道你的手段,拭目以待。有什么事情,一起承担便是。即便这次九脉大比输了,下次再赢回来就可。”
庄无道闻言,也不由轻松一笑。确实,这一次的九脉大比,对于明翠峰来说,或者是生死攸关。可对于宣灵山而言,即便错过了这一次,仍有无数的机会。
近三十位金丹,还有数千年积累的财力,才是宣灵山的底气所在!
只需有一位元神支撑门户,便可傲然屹立于离尘之内,而无倾倒之忧。
第四一六章汝子何在
相较于善功堂与千机楼,又或内事堂,外役堂的大殿真堪称是破败不堪,狭小逼仄。
不过此刻这议事堂内,却赫然有五位金丹修士驾临于此。除了四位当值外役堂的金丹长老,还有一位长老,坐在旁听席上,赫然便是那莫法。面上似笑非笑,看着庄无道的眼中,满含戏谑之意。
大堂的门外,还有不少离尘宗的修士门人,多是闻讯而来。要么是为心忧庄无道处境,要么是想看他笑话,再还有,就是为了聂仙铃。
庄无道毫不在意,与玄机一起走入,而后也各自寻了一个座位坐下。
此时玄机,已是秘传弟子身份,而庄无道亦已筑基。哪怕是元神面前,也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而未等他扫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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