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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英雄传-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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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轩苦笑一声,神色中尽是无奈,说道:“我一点也不怪子清大师,谁教我倒霉,沾上了这样的事情,想我在南下的时候,就连之前被我救过性命的人,居然都想要反过来取我性命,更何况我与莆田寺原本没有太多的瓜葛,子清大师如此作为,也在情理之中,现在想想反倒是见怪不怪了。”

子明继续说道:“你被子清带走之后,我也曾暗中过去看望你几次,见你们生活的也算可以,心中很是宽慰,反正你此刻没有半点的证据证明司徒庄主不是被你所害,倒不如索性就在梅峰寺多呆上一些时日,一则你可以向你师傅请教武艺,再来等避过这事情的风头,日后在从长计议,整个事情都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李文轩瞪大了眼睛问道:“方丈大师您去过梅峰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子明笑道:“你虽说在子静那里学得了不少的本事,功力也有长进,可内功修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以你现在的本事,老衲如果想要避开你的耳目,还不算是太难。”

李文轩说道:“文轩惭愧,以后定然勤加练功。”

子明又道:“不光是如此,那时你每日夜间来我莆田寺偷吃偷拿,后来还带上了心一起练功,这些事情旁人或许不知道,不过我与自清两人,在你刚开始的那几天,就已经是知道一清二楚。”

李文轩惊道:“啊,两位大师既然当时就已经知道了,那……那你们为何不当即点破,那样的话,文轩也不敢再来莆田寺放肆了,也省去了今天晚上的干戈。”

子明说道:“子清他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想给你一些教训,教你以后别再来了就是,不过,我却是觉得你这事情做的虽有不对,但也不是什么大错,你来我莆田寺,不过是取些饭食罢了,佛法普渡众生,我又何必为这一粥一饭之事,与你为难呢?于是从那之后,你夜间往来,我与子清两人便也故作不知,那时你的轻功已经小有所成,我二人不严,其他弟子自然是无法发现你的行踪。”

李文轩说道:“那……那照着方丈大师这么说,那天晚上,我装神弄鬼惊吓了德的事情,您也是当时就知道了?”

子明点了点头,说道:“那天晚上你在我莆田寺是肆无忌惮的东闯西逛,动静闹的那么大,老衲想不知道都不行,后来了德被你吓的生病了,觉音他们才将这事情告诉了子清,子清也只好故作糊涂,让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不然若是查下去,定然也会将事情牵连到你与了心的身上。了德这孩子,本也不错,只是稍微有些顽劣,可惜在我莆田寺,佛法不能助他修身养性,不然他也不会受你这份惊吓了。”

李文轩想了一会,又问道:“大师,既然这事情已经过去了数月,期间我更是频繁在莆田寺往来,您都不曾责怪于我,可今夜又是为何,子清大师竟会领着数百僧侣,以命相搏,非要将我擒拿呢?”

子明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带着些笑意,可李文轩问道这里的时候,子明将笑容手了起来,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前几天,我着了心下山化缘,你却半路上拦下了他,让他违抗师命,还带着他在莆田城里面玩耍,你们先在城内的林记布庄给了心买了俗家的衣物,然后你们路上被人跟踪,晚上还中了迷香,第二次你们就返回了梅峰寺,从那之后,一直到昨天,了心都是住在梅峰寺对不对?”

李文轩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大师……您……您都知道啦?”李文轩嘴上问着,心里却是狐疑不断:“子明方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我带了心回梅峰寺的事情,荫蔽的很,了心更是一路俗家装扮,就算是遇到同门也不一定能被人认出来,这究竟是怎么露馅的?”

子明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你可知道那林记布庄是谁的产业吗?”

李文轩摇头道:“文轩很少在莆田城里面走动,不过听那布庄的掌柜所言,应当是本地的一家大户,至于究竟的主人是谁,那文轩却不知道了。”

子明说道:“了德俗家姓林,名永德,这林记布庄,就是他们家的产业!”

李文轩脑袋如同挨了一记闷棍,惊道:“什么?了德,姓林,林记布庄?”

子明又道:“了德自被你惊吓之后,便回家修养,一直不曾回寺,那日你们到林记布庄去给了心买衣服,不小心顺口说出了了心的法号,被那布庄的掌柜听了去,因为了德也在我莆田寺修行的缘故,那掌柜的一听了心的法号,便知道你们口中的了心与了德是师兄弟的关系,可觉得你们要给一个和尚买俗家的衣服,怕是有什么蹊跷,于是将事情告诉了林家的老爷。林家自从了德被你惊吓之后,也总是觉得事有蹊跷,只是找不到什么端倪,只好是吃了个哑巴亏,而那日见到了你们要给了心买衣服这种怪事,自然也就上了心,便请了几个人跟踪你们,后来他们试你的武功,不料你出手不凡,轻功更是一绝,于是便将你和了心在一起的事情,与了德被惊吓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他们心中生疑,连夜又到城内请来了福州镖局的人马……”

“什么,福州镖局!”李文轩本来听着就心里吃紧,又听到福州镖局的名号,忍不住叫出了声,打断了子明的话。

子明继续说道:“是的,正是福州镖局,那林家与福州镖局在上辈有姻亲的关系,所以林家有求,他们是很乐意相助,可是……”

子明微微顿了顿,李文轩神色沉重,接着子明的话说道:“可是福州镖局的那人,认识我,对不对?”

子明说道:“不错,我之前也听子静讲过,说你初到莆田城的时候,与福州镖局的云少主之间有些磕碰,那日镖局去的人中,恰巧就有认识你的,他们好像对你有些忌惮,不敢硬来,于是就想要用迷香将你迷倒,然后取你性命,只是任谁都没想到你所练的洗髓经有避毒功效,他们见用迷香对你没有效果,便也不敢贸然行动,于是他们将与你同行了心迷晕,然后进去查看之后,这才知道你身边的那个小孩子竟然就是在莆田寺做和尚的了心,而你你居然带着一个和尚在外头吃喝,福州镖局的人随后把这事情告诉了林家,林家听闻之后,便认定了你与之前了德被吓之事有关系,所以次日林老爷就到寺内告状,要我莆田寺秉公处理。我与子清费了许多功夫还是劝不下林老爷,正要想个折中的法子,好让这件事情平安过去,却不料你的行踪竟会由此泄露,很快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李文轩问道:“什么消息?”

子明说道:“福州镖局的云少主,当时恰恰就在莆田,他听闻此事之后,知道我莆田寺就算是惩处的了了心,但你非我寺弟子,却难对你多加追究,于是他连夜飞鸽传书,要福州镖局的总局多派好手到莆田来,然后谋害你的性命,本来以你现在的本事,福州镖局怕是除了云总镖头之外,再没有人是你的对手,本也不碍事,只是没料到这消息不胫而走,不过短短几日功夫,你尚在莆田的消息便已经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而我莆田寺之前说你向西逃遁的假讯也不攻自破。”

李文轩说道:“文轩实在是对不住方丈,对不住莆田寺,都是为了文轩,才让您与莆田寺为我多受牵连。”

子明说道:“江湖中人,虽说是猜到我莆田寺有意收容于你,可碍于莆田寺的名号,真正敢上门寻你麻烦的人,怕是也没有几个,不过,任谁也没想到,你在莆田的消息,却意外惊动了一批极其麻烦的人物。”

李文轩站起身,向子明抱拳说道:“子明方丈,你对李文轩所做,文轩已经是无以为报,这次不管是什么人寻上门来,文轩一定会尽力与他将事情讲诉清楚,对方若是不信,我李文轩也会一力承担此事,绝不连累莆田寺为我蒙受不白之冤!”

子明摇头道:“这些人非同小可,莫说是你孤身一人,就算是我莆田寺倾全寺之力,只怕……也难阻拦他们!”

李文轩又拜道:“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厉害,难道整个莆田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再说了,他们不过是冲着我来的,文轩一路南逃,虽为求生,但也绝非怕死,文轩一定不会连累莆田寺!”

子明又道:“你还是不清楚啊,这些人所来,只怕并非单单是为你而来,他们明知你人在莆田,但并不在我莆田寺,却扬言为司徒庄主报仇,点明了要上莆田寺来要人,我莆田寺若是不将你交出,便要强取,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些人名义上是要擒你为司徒庄主报仇,实则却是要灭我莆田寺,不过我这些也都是推断,并无真凭实据。这些人武功各个非凡,为首的那人,他的功夫更是深不可测,到时候莆田寺若是真的与他们火拼起来,只怕莆田寺的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所以今夜我师弟才会趁我不备,点了我的穴道,想要将你擒下,到时候将你交出,换的莆田寺的安稳,说起来,老衲真是惭愧,应当是我莆田寺向李施主致歉才是啊。”

子明说罢,就要起身向李文轩行礼,李文轩哪里能受的了,当即拦住了子明,说道:“大师,您严重了,不管那些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可这些事情终究都是因文轩而起,您与莆田寺不曾亏欠文轩半点,倒是文轩,是十分的过意不去,文轩之前还对子清大师有所误会,此时文轩都明白了,再也不敢对子清大师,以及莆田寺有半点怨言!”

子明看着李文轩问道:“我师弟他要将你擒住,然后将你双手送出,届时怕是你性命不保,难道你就不恨他?”

李文轩说道:“子清大师所做,也是为了莆田寺,更何况,这些时日以来,文轩所作所为,确实是坏了莆田寺的规矩,幸得两位大师的包容,如今子清大师不得已而为之,文轩……没有半点记恨,等那些人寻来之时,文轩一人与他们对阵即可,不论生死,绝对不拖累莆田寺”

子明脸上终于再次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你就不想要逃走么?你的功夫早就是今非昔比,你如果现在就离开这里,旁人想要找到你,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李文轩说道:“方丈大师,文轩小的时候,我父亲一直都都告诉我,让我将来一定要投身行伍,要为国为民做一些事情,不求流芳千古,但求无愧于心,今日我若是为了一己苟安,而让整个莆田寺代我犯险,文轩日后就算是求的苟安,那将来还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父亲?”

第219章门外来客

子明听了李文轩所言,没想到李文轩是当真要流下来与莆田寺站在一起,子明心中顿感温热,双手轻轻拍了拍李文轩的肩膀,一双老眼中显出很是欣慰的神色。说道:“好,好孩子,老衲先行谢过你了,我们没看错人!”

李文轩的目光微微向下看去,抵着头说道:“大师您言重了,这么做,也都是文轩的分内之事,大师您要是说“谢”……文轩愧不敢当!不过,您方才说的你们是?”

子明微微一笑,拉着李文轩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只见银月洒满了禅房前的庭院,院中有一颗数丈高的苍松,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的显眼,子明为李文轩抬手向那株苍松指了指,然后想着外面说道:“冬夜清冷,师弟,你今夜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小坐,喝一杯热茶如何?”

李文轩惊道:“你是说……我师傅?”

子明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株苍松,李文轩忍不住了,隔窗大声喊道:“师傅,你在吗?”

李文轩刚要打算出门,到那株大松树旁看个清楚,只见一道人影闪过,同时禅房的门好像是被一阵强风吹开,很快,几乎一切都是发生在同时,这禅房的门就已经再次关上,然后这屋里就多了一个人,正是子明的师弟,也是李文轩的师傅——子静,李文轩今夜险些折在了莆田寺,此时能见到自己的师傅,感觉是说不出的亲切,满心欢喜的迎了上去,喊道:“师傅,您怎么来啦,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文轩一声?”

李文轩仰了个笑脸迎上去,可不料脑门上一阵呼呼的风声传来,还未等看清楚,就只听哎呦的一声,李文轩的脑门上又被子静来了一个爆栗,疼的李文轩直叫唤,更是一心的委屈,想自己这一晚上那叫一个出生入死,好不容易见到师傅,没有半点安慰也就罢了,结果二话不说,直接抬手就给自己来了一下。李文轩急道:“师傅,您这是做什么?文轩又没做什么错事,怎么一见面就打我?”

子静见李文轩与自己顶嘴,并且还是当着子明的面,那叫他的面子往哪搁?当即怒道:“你小子行啊,这么快就学会顶嘴了,你是我徒弟,徒弟犯了错,我这做师傅的,不教训你怎么行!”

李文轩气呼呼的不服气,又道:“我哪里错了?我不服气!”

子静猛的深吸了一口气,李文轩怕子静还要打自己,连忙退了两步,好在子静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子静喘了口粗气,这才说道:“怎么?你说你没犯错是吗?好!那我问你,洗髓经的事情,我之前与你千叮咛万嘱咐,你怎么还教老和尚知道了?方才他问你,你就点头说是,当真不知道动脑筋,他要是诈你呢?”

李文轩觉得子静有些强词夺理,还想要辩解,却见子明正看着自己,冲自己摆摆手,示意不要再多说,李文轩会意,便闭上了嘴巴。()

子静继续说道:“还有!我辛苦教你大挪移身法,可你却还是不争气,即便是学了天下第一的轻功,可做师傅的让你来莆田寺给为师取些吃的喝的,你倒好,一开始就泄露了行踪不说,今晚还被人困在天卷楼那里,为师的面子,当真都被你丢尽了!”

李文轩之前与子静讲话,本来还是有些底气的,可此时听到子静如连珠炮一般,处处都说的是自己的不是,积威之下,李文轩憋的是满脸通红,不敢再多犟一个字。

子明招呼子静进屋小坐,本来是想要与子静先好好打个招呼的,然后再说一些正事,可没想到这师徒俩见面之后竟然吵了起来,人家师徒吵架是自家的事,子明也不好插嘴,更何况插嘴了也不管用,只好在一旁笑着摇头,等李文轩被子静骂的不吭声了,这才说道:“今日难得你们师徒都过来,我们不妨先坐下,然后再慢慢讲话,如何?”

李文轩点了点头,本想到一旁坐下,可脚步刚动,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自己师傅还在原地杵着,虽说是看上去还是与之前一样,气呼呼的,但这鼓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完全冲着自己来的,李文轩看了看他们两人,便估计自己师傅是因为今夜莆田寺设伏擒拿自己,所以才生气的,于是李文轩走到子静身边说道:“师傅,都是文轩不好,学艺不精,竟然还害得师傅您大半夜的劳神劳力的来寻找文轩,文轩实在是罪该万死,师傅您还是先坐下歇息,让文轩为您奉茶赔罪。”

李文轩这么一说,可以说是给足了子静台阶,子静的眉毛挑了挑,也不再推辞,这就坐下了,子明看着面前这二人只是笑而不语,也不搭腔,李文轩手脚麻利,沏了两杯茶,先给子静送上了一杯,然后又给子明,最后自己才坐下。

子明饮了一口茶,刚要开口,想说一些客套话,缓和缓和气氛,可子静却一抬手,将子明的话挡了回去,说道:“我今日来,不想与你拐弯抹角,你就开门见山的直接说,过来寻找文轩的那帮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连我们的方丈还有子清两位大师都如此害怕,竟然要设计谋害我的徒弟来交差?”

子静的话语即是相问,可更多的却是责备,让这小小的禅房内,本来稍稍缓解的气氛,立即又紧绷了起来。

“唉,你还是这般的性子。”子明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说道:“为首的那个人的名号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子明说道此处,本来恬淡的面容上突然多了几分肃杀之气,而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金国第一高手——叱利文龙!”

“什么,竟然是他!”子静本来满是不屑的面孔,在听到了这个名字之后,马上就打起了精神,随后又道:“那他的徒弟们也都来了,是不是?”

子明点头道:“如果消息不错的话,他的两个入室弟子,还有那十八个人,用不了几天的功夫,应当都会上莆田寺来要人。”

子静道:“我若是不允你莆田寺交人呢?”

子明说道:“莆田寺会与他们力拼到底!”

子静又道:“若是将人交出呢?”

子明又叹息了一声道:“结果并无不同,莆田寺一样还得与之力拼到底!”

“哈哈!”子静突然放声大笑道:“不过是几只金狗,当真是应了那句话,挂羊头卖狗肉,如今品剑山庄元气大伤,只要再灭莆田寺,这江南武林的气数便要散去一半,可耻的是,要来生事,却不敢堂堂正正的来,竟然还敢打着为司徒英报仇的旗号,找我徒弟的麻烦!金贼果然无耻!”

子静好像是许久没有这么生气了,胸脯起伏的厉害,一言一字从胸腔中吼出,没有让禅房内变得沸腾,但到时越发的冰冷。片刻之后,子静又道:“这些金贼到莆田寺来生事,江南的各门各派想必也多少听到些风声,莆田寺与各门派一向都有交往,你可知道到时候会有多少人上山相助?”

子明叹道:“无一。”

“什么!”子静一掌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茶杯也被震落,在地上摔的粉碎,子明咬牙道:“为何?为何没有人前来相助?”

子明缓缓说道:“因为此时江湖上人人都说我莆田寺包庇了杀害司徒庄主的凶手,都有愠色却不敢言,品剑山庄虽然一时蒙尘,但余威尚在,此时若是谁来助我莆田寺,怕是日后难免不会被品剑山庄所记恨,只要李文轩身上的冤屈一日不洗脱干净,莆田寺与品剑山庄的这层误会,就难以平息,那些金人趁此时以为品剑山庄惩凶为借口,向我莆田寺发难,正是看准了双方厉害关系,好教我莆田寺孤立无援啊!”

子静喘了几口粗气,奋然道:“罢了,现在的品剑山庄是那个司徒朗说了算,一个黄口小儿有什么好怕的?叫我说他们都是一帮鼠辈,不来最好,来了也只会碍手碍脚,届时我定要亲自会会这个叱利文龙,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可一如此嚣张跋扈!”

子明看着子静,声音忽然有些颤抖,问道:“你当真愿意……到时候在莆田寺相助?”

子静将脸转了过去,说道:“你别多想,当日我既然离开了这里,现在莆田寺就是一把火烧了也与我无关,我只是要与那叱利文龙比一比高下,你不要以为我是为了帮莆田寺!”

子明没有反驳子静的话,不过脸上的神情却是显得很是悲痛,痛的让在一旁看着的李文轩觉得心痛,不知道这原本的师兄弟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故事。

过了一会,子明说道:“那叱利文龙,听闻现在在金国元帅金兀术帐下效力,号称是金国第一高手,自成名数十年来,未尝一败,他座下有两名入室弟子,多年来不论是纵横沙场,还是行走江湖,也是鲜逢敌手,除了这两名弟子之外,叱利文龙这十来年还精心训练了十八名武士,号称燕云十八骑,这十八人无论白日黑夜,始终都是一席黑衣打扮,各个身怀绝技,听闻这十八人早就到了我江南,就在品剑山庄的武林大会之前,我江南武林中就有许多成名好手都栽在了这十八人的手里。”

李文轩在一旁听着子明与子静二人讲话,听到叱利文龙的时候,李文轩觉得这个姓氏古怪,更加是金国的第一高手,本来想要多问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却不好插话打断两位长辈,只好暂且忍着,可最后听到子明讲述燕云十八骑的事情,李文轩心中一亮,提高了声音问道:“大师,您说的燕云十八骑,文轩好像认识他们!”

子明与子静显然都有些诧异,两人一通瞪大了眼睛瞧着李文轩。子静更是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会认识他们,你与他们有什么瓜葛!”

子静问话的时候,声音虽说不大,可双眼都冒着怒火,显然是以为李文轩与那一行人有什么瓜葛,李文轩见状慌忙补充道:“师傅您别误会,文轩不是认识他们,而是与他们交过手,还是在品剑山庄的变故发生之前,我与我义兄在路上遇到了一拨黑衣人,他们各个武功不俗,那日他们要夺我的青霜剑,我险些丧命,后来又有多次与他们交手,最后还在红叶寺从他们手里救出了许多前往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中人,文轩听子静大师这么说,觉得大师所说的燕云十八骑,好像就是这些我多次相遇的那波黑衣人。”

子明与子静互相望了一眼,然后各自陷入沉思,许久之后,子明慢慢说道:“照你这么说,想必你所遇到的就是那燕云十八骑,应当不会错了,平心而论,你觉得这些人功夫如何?”

李文轩叹道:“文轩惭愧,以文轩当时的武功,与那十八个人单打独斗,文轩怕是一个也打不过,几次能侥幸取胜,也都是全仰仗我义兄丘山,他为人十分聪敏,多次相助文轩,要是没有他的话,文轩的小命早就没了。”

听李文轩这么一说,子明的脸色是越发的不好看,子静却不是太过在意,走到李文轩身边,在李文轩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说道:“不怕!当时你打不过他们不要紧,现在你是我的徒弟了,等过几天——”

子静话没说完,子明却快步走到了子静的身边,拉了拉子静,子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便忍住了,又改口说到:“什么燕云十八骑,见着了老子,老子管叫他们变燕云十八屁!”

子明听到子静出言实在有失风雅,连连摇头,李文轩不知道为何,却神游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旧事,子静的话好像全都是耳旁风,一个字也没听到。

“我莆田寺的事情,自然有我莆田寺会处置!不需要你这个外人参合!”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人的怒声,屋内三人一同向外看去,只见禅房的门打开了,子清正被两个小和尚搀扶着,一颤一颤的向里面走了进来。

之前子静与子明说话虽说好像有些怄气,但话还是聊得开的,可子清一露面,整个气氛立即凝固了。李文轩之前听了子明所言,本来对自己伤了子清,多少有些歉意,此时正想借着机会,不管怎么样,说上两句致歉的话,也算是将这些误会带过去,可此时那三人面色各异,子明是左右为难,子清是怒火中烧,子静更是一副与人有着深仇大恨的模样,李文轩话到嘴边,就是不敢说出口。

最后还是子明先打破了僵局,上前一步,扶着子清说道:“师弟,你受了伤,怎么不好好修养,这么着急要来这里作甚?”

子清不顾身上有伤,竟然噗通向子明跪了下去,说道:“子清今日出手伤了方丈师兄,更瞒着方丈师兄倾全寺之力拿人,可到了最后,不但功亏一篑,还害得许多弟子负伤,还请方丈师兄责罚!”

子明搀扶着子清站起,李文轩忍不住也想上去搭上一把手,可子清扭头瞪了李文轩一眼,将李文轩的一腔热情全数浇灭,李文轩便只好退回,占到了子静的身旁。

子明一声叹息道:“你起来吧,你这么做也都是为了莆田寺,我不怪你,至于强敌来犯之事,你先不要太过挂怀,这几天你只需好好养生,御敌的事情,全数交给我便可。”

子清听到子明这么说,却是不肯答应,说道:“师兄!方丈师兄!这是我莆田寺的事情,师兄你要如何御敌,我不管,只是我宁愿死,也不要你找这欺师灭祖的叛徒来插手!”

子清此言一出,屋内气氛大变,李文轩只觉得子静身上似乎是杀气腾腾,突然间,子静一言未发,直接一掌向子清脑门上盖了过去,李文轩在后面看着傻眼了,不知道他们师兄弟之间究竟是有什么仇怨,自己师傅竟会突然下如此重手,李文轩本想拦着子静的,可站在子静的身后,子静的身法又是奇快无比,李文轩哪里能赶的上?好在子明眼疾手快,将子清向后一掷,由后面的两个和尚扶着,子静这一掌于是就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禅房的墙壁上。

这一掌,禅房内所有人无不为止摒吸,搀扶着子清的那两个和尚直接被掌力震到了墙角,子清本就伤重,失血过多虚弱的很,立马就再次晕了过去,就连李文轩也是不由得被震得身子晃了几晃,一颗心噗噗跳动的厉害,脑袋中也是嗡嗡作响,等回过神来,禅房内尘埃未落,却见禅房的墙壁上裂开了一道很深口子,整个屋子好像都要散架了,屋中之人,只有子明还好端端的在哪里,而子静却不见了踪影。

李文轩颤颤的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220章夜闯城楼

见子静离去,子明并未朱门追赶,而是先去给子清把了把脉,神色不见有异,想来是子清的身子状况应当不碍事,子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向李文轩说道:“这都是……唉,不提也罢,李施主,今日要说的事情,老衲都已经讲完,我师弟今日与你为难,也是因为为了保全莆田寺,所以才一时迷了心障,好好李施主大量不曾见怪,老衲先行代师弟谢过,你现在随时可以带了心离开,你放心,我之前已经吩咐过了,你从这里出去,绝对不会有人拦你。”

李文轩见子明不愿言明自己师傅突然离开的因由,也不好再多问,于是向子明方丈作了一揖,又说了两句客套话,然后就由门外一小僧在前领着,到觉音的住处去寻了心。

子明方丈确实没有失信于李文轩,在觉音的住处,本来与觉音同住的僧人都不见了人影,除了了心与觉音之外,只有一个照看觉音的和尚,再无其他人。等到李文轩到那里的时候,了心已经与觉音说完了话,在觉音的门外等候李文轩多时了。

了心的脸上似是有泪痕,李文轩知道今日了心的心里一定是说不出的难过,毕竟是与照顾自己多年的师傅离开,在关键时刻,也是觉音的故意想让才会被李文轩所伤。李文轩心中觉得很是过意不去,本来也想进屋去探望觉音一眼的,若不是觉音,李文轩此时说不定仍在那大须弥阵中受困,可是,李文轩再一想:“我若是如此去探望觉音,教旁人看见了,岂不是告诉这莆田寺的和尚,方才斗阵的时候,就是觉音在暗中助我的?我已经连累了了心,可不能在将觉音也一并连累了。”于是李文轩在觉音的门前踱了几步,终究还是忍住,没有跨进那个门槛。

李文轩摇摇头,带着了心离向莆田寺外走去,只是,李文轩此次没有再像往常那样翻屋越脊,而是踏踏实实的,一步一步,慢慢的从莆田寺的正门离开。因为晚上众僧围堵李文轩的缘故,此时虽说夜深,可李文轩与了心在路上也零星见到了几名僧侣,人人都是各有各的神色,了心还是与往常一样,见了面,忍不住喊了声师兄,可却没有一人回应,都是将李文轩与了心视若无物,直接从旁走开,李文轩想猜猜他们的心思,想猜猜他们现在是如何看待自己的,是如何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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