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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海别-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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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跟着她,说不定能找出沈辛等人的下落。”想到这里,连忙追出,却见那女子还呆呆地站在湖岸边发愣。
杨珞知她武功高强,倒也不敢靠得太近,只得远远地盯着她。那姑娘失魂落魄地望着湖水,足足站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又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杨珞一路跟踪,见她进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便待她离去后,也要了一间上房,正在她的隔壁。杨珞分外留心,但白衣女子进房之后便再没声息,一直到第二日掌灯时分,方才传来些许动静,息息挲挲的都是细小动作。过不多时,只听得她房门“吱呀”一声响,白衣女子走了出来,杨珞早有准备,偷眼自门缝中望去,只见她略略施了脂粉,黛眉朱唇,肤白如脂,倒也是一位绝色佳人。
白衣女子出了客栈,一直向南,来到一片竹林中,停下了脚步,不停地左顾右盼。杨珞见了她形状,知道她正在等人,当下藏好身形,静观其变。只过了少时,南面马蹄的得,一架马车不紧不慢地驶了过来,这马车龙马银鞍,朱轩秀轴,华美非凡,赶车的汉子孔武有力,双臂肌肉虬结,显然是一位外家功夫的高手。
那汉子见了白衣姑娘,勒停了马,下车道:“楚姑娘,别来无恙?”
白衣姑娘道:“多谢单二哥垂询,小女子尚算安好。”眨了眨眼,瞥向那马车道:“你家公子呢?”她话音刚落,只见那马车绣帘被人掀开,一个少年探出头来,笑道:“楚家姊姊,小弟在此。”说罢爬下车来。
杨珞见他面容白皙俊美,身手却是拖泥带水,显然不会武功。
那少年走到姓楚的姑娘面前,道:“事情怎样了?可还顺利么?”
白衣姑娘闻言眼圈一红,道:“楚瑶没用,有负你所托,锦盒被人抢去了。”
少年闻言脸色一变,向那汉子使了个眼色,那汉子会意,远远走了开去。
少年上前几步,柔声道:“阿瑶,东西丢了就算了,让我瞧瞧,你没受伤吧?”
楚瑶闻言心中一暖,抬首道:“我没事。锦盒丢了,你不怪我么?”
少年叹了口气,道:“锦盒固然重要,你却更加重要,你一路担惊受怕,吃了那么多苦头,我还怎么忍心怪你。”
楚瑶闻言再按捺不住,泪水涌出,扑倒在少年怀中,道:“笛仙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锦盒抢回来的。”
少年摇了摇头,道:“算了,那是我家传之宝,江湖上觊觎之人不计其数,如今既已失却了,便不知辗转何人之手,由它去吧。”
楚瑶心中难过之极,泣道:“都是我不好,我若是再小心些,也许就没事了,我……我……”声音哽咽住了,再说不下去。
少年伸手抚摸她头,道:“傻瓜,我知你已尽力了,不会怪你的,莫再哭了,否则便不美了。”说话间瞥见她手中长剑,又道:“我送你的剑可还好使么?”
楚瑶抹了抹泪水,道:“很好,削铁如泥,只是略略轻了些。”
少年道:“是么?我却道是你的气力又大了。”
楚瑶抬头嗔道:“如何又来揶揄我?”
少年道:“非也非也,实在是姊姊抱得太紧,我的腰都快断了。”
楚瑶闻言,满脸飞红,一把将他推开,道:“油腔滑调,总没正经的。”
少年嘻嘻笑道:“姊姊便是欢喜我没正经。”
楚瑶咬唇道:“你再胡说八道,我便不再睬你了。”
少年道:“好,好,时候也不早了,我已在别院中备下薄酒,还请姊姊赏脸。”说罢躬身一揖,右手向马车指去。
楚瑶展颜一笑,道:“这还差不多。”登上马车坐下。
少年唤回那汉子,自己也上了车,坐在楚瑶身边,伸手将绣帘放了下来。那汉子将马头一拉,转而向西,踢踢得得地去了。
杨珞心中不禁犹豫,忖道:“原来她是与**相会,那我跟是不跟?若是不跟,这线索可就断了,以后要找沈辛,只怕更加麻烦。说不得,且走一步是一步。”当下长身而出,沿着马车轨迹,缀行而去。
只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大宅前,那汉子将马车赶进院中,楚瑶和那公子下了车,都向屋里去了。
杨珞绕到侧面,看四下无人,翻身跃入,只因迟了少许的缘故,已不见了楚瑶和那公子的踪影。杨珞见前厅中空无一人,便沿着小径向后院摸去,行了数步,视野忽然开阔,面前现出一个花园。花园的中间是一个池塘,碧莹莹的,里面开满了粉色莲花,煞是赏心悦目。池塘的边上建了个小亭,小亭的四个角上都挂着灯笼,光线不明不暗,恰到好处地射在亭中和周围地上,在夜色中构建出一片错落的雅致。
亭中两人已然坐定,所幸楚瑶乃是背对着自己,那公子则身无武功,目力不强,这冒失的一闯倒也没被人瞧见。杨珞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闪到一块假山石后,运足耳力,倾听他二人的谈话,只听得楚瑶道:“笛仙,今次我不慎失却了你家传至宝,你……你当真不怪我么?”
那公子道:“那帮贼子处心积虑,神仙也难保万无一失,我知道姊姊已竭尽全力,姊姊可千万莫要自责。”
楚瑶道:“你若非怪我,怎地还姊姊长,姊姊短的,此处又无旁人,你原来可都是叫我……叫我阿瑶的。”
那公子笑道:“姊姊郁郁不乐,原来却是为了这个,我向来称呼姊姊都很随便,若然姊姊高兴,我便称姊姊阿瑶好了。”
楚瑶红着脸,低头轻轻“嗯”了一声,又赶紧拿起酒杯,假作饮酒,掩饰窘态。
那公子替她将酒添满,又夹了些菜蔬放到她碗中,道:“阿瑶,你连日劳顿,只怕没吃上一顿好的,今日可须好好补一补。”
楚瑶闻言,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甜蜜,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迟疑道:“笛仙,我能不能……能不能问问锦盒里是什么?”
那公子道:“你知我朱家精擅奇门遁甲之术,锦盒中便是朱家代代相传,已近千年的奇门遁甲术密要。”
楚瑶闻言惊道:“啊?这等珍贵,如今失却了,可怎生是好?”
朱笛仙道:“不妨事,想我朱家数十代人倾尽毕生心血精研奇门遁甲之术,千年来尚无一人能窥堂奥,寻常江湖豪杰又怎能参透其中秘密?他们得去了,便似废纸一般。”
楚瑶听了心下稍宽,忽又嗫嚅道:“那……此物跟……跟……蒙古人没什么关联吧。”
朱笛仙愕然道:“蒙古人?跟蒙古人有什么相干?阿瑶,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说八道?”
楚瑶闻言,暗自松了口气,笑道:“我早知道那帮家伙胡言乱语,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朱笛仙道:“紫雨姑娘的爹与我爹乃是世交,且萧家对于五行八卦甚有独到见解,我此次将密要送于萧姑娘,为的也是取长补短,共同参详其中的疑难之处,怎地忽然冒出蒙古人来了?”
楚瑶道:“是我一时失言,笛仙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这密要是你朱家的心血至宝,虽然艰深晦涩,终究不能让它在外流落,你且放宽心,只要一有机会,楚瑶便替你夺回来。”
朱笛仙笑道:“既是如此,当然要先敬你一杯,请。”说罢将一杯酒递到楚瑶面前,楚瑶接过一饮而尽,两人接着闲话,便都是些不相干的事。
杨珞听了他们这番对话,暗自忖道:“听他们这么说来,似乎楚瑶姑娘当真不明就里,也许真是错怪了她,而这姓朱的少年可就难说了,难道他竟不知道萧紫雨与蒙古人沆瀣一气?又或者我先前猜错了,萧紫雨口中的主人根本不是蒙古人?”千头万绪,一时间他也想不明白,且听得二人语声渐低,几细不可闻,知二人定是说些亲密的情话,自己也不愿刺探别人**,便瞅了个机会闪身出来,暗道:“事情疑窦重重,不如将宅中各处查探一遍,或许便有些头绪。”当下设法绕过了二人,一处一处挨着细查,刚搜罢了东面厢房,正要出来,忽听得脚步声响,却是朱笛仙扶着楚瑶过来了。楚瑶面色绯红,头斜斜地靠在朱笛仙肩上,口中喃喃地道:“笛仙,你这是什么酒,怎地只饮了三五杯,我便支持不住?我还有好多话跟你说呢,不如我们再饮几杯。”
朱笛仙道:“阿瑶,你定是累了,这才不胜酒力,我先扶你到东厢休息,但有什么话儿,明日有的是机会说呢。”说话间二人已走到东厢门口,朱笛仙推门进去,将楚瑶扶上卧榻,除了鞋子,盖上棉被,轻轻唤了她几声,见已没什么动静,这才悄悄拿了她的佩剑,反身出来,掩上房门,向一处木楼去了。
杨珞见状,心头疑云大起,忖道:“他分明不会武功,拿楚瑶的佩剑作甚。”跟着他到了木楼下面,先前那赶车的汉子从暗中转了出来,两人低语了两句,那汉子便在门口守候,朱笛仙则上楼而去。
杨珞心中暗道一声侥幸,幸亏方才没有贸然到小楼中搜索,否则定被人逮个正着。少时楼顶上灯光亮起,杨珞自下望去,见窗户上分明映着两条人影,其中一人体态婀娜,乃是一名女子。
杨珞四下观望,见小楼旁有一棵大树,树身高耸,已超过了小楼,且树冠茂密,正是藏身的好所在,当下取了枚铜钱向草丛中掷去,趁着守门的汉子一疏神的当儿,轻飘飘地跃上了树冠。
杨珞侧耳静听,只听得朱笛仙道:“……在黑暗中苦苦守候了几个时辰,辛苦姑娘了。”
一个女声笑道:“不妨事,妾身顺便小睡了片刻,现在精神益加舒畅了。”声音柔媚,正是萧紫雨。
朱笛仙也笑道:“姑娘呆了许久,想必也气闷了,今夜月色撩人,正好与姑娘共赏。”说罢“伊呀”一声将窗户推了开来。
杨珞见状大喜,放眼向小楼中望去,只见萧紫雨仍是一袭紫衣,懒懒地坐在凳上,右手撑着面颊,左手轻轻摆弄着右手腕上的紫色珠儿。朱笛仙则站在窗边,望着明月,负手而立。
萧紫雨道:“月色果然优美,只不过紫雨倒没想到公子还有雅兴赏月,紫雨听说公子的锦盒在路上被别人夺去了,难道公子一点也不担心如何向丞相和我家王爷交待吗?”
朱笛仙道:“此事不妨慢慢倾谈,如今先放开怀抱,饮酒赏月如何?”
萧紫雨道:“公子倒是真沉得住气,只不过紫雨的耐性就差得远了,公子若没有别的吩咐,紫雨这可就要告辞了。”
朱笛仙叹了口气,道:“姑娘倒真是急性子的人,可辜负了在下的一番美意。不错,锦盒是被人夺去了,可区区一只锦盒,有什么大不了的,姑娘若是喜欢,在下随时送你百八十个。”
萧紫雨闻言眼睛一亮,道:“公子的意思是……”
朱笛仙道:“锦盒没了,那紧要的物事却未必,姑娘何必紧张?”
萧紫雨笑道:“怪不得公子稳若泰山,紫雨佩服,那物事现在何处?还请公子示下。”
朱笛仙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萧紫雨闻言四处打量,目光停留在桌上楚瑶的那把剑上,道:“难道藏在此剑中?”
朱笛仙道:“姑娘果然聪明。此剑乃是在下精心锻造,剑柄是空的,物事就藏在剑柄之中。”
萧紫雨闻言将剑取在手中,细看片刻,半信半疑地道:“当真?”
朱笛仙道:“姑娘若不相信,拗断剑柄,自见分晓。”
萧紫雨左手紧握剑柄尾部,右手拇指和手掌夹住剑托,运力一拗,剑柄“拍”地一声断为两截,其中果然是空的。
萧紫雨伸出两指一探,从里面拈出个长条形小卷来,笑道:“公子果然妙计,原来你早知道定会有人来夺这机要物事,是以故意以锦盒乱人视听,想来只怕连楚姑娘也未必知道内情吧。”
朱笛仙道:“在下当然不会让她知道,她性格单纯,若然早知真相,又怎会做得逼真,惹人上当?”
萧紫雨道:“此计虽妙,可也大有风险,楚姑娘一路上遭遇诸多狙击,若然此剑在搏斗中损毁,公子的一番苦心不就白费了么?”
朱笛仙笑道:“此点姑娘不必担心,一来此剑千锤百炼,纵然还称不上神兵利器,却也非寻常刀剑可及,二来此剑乃是在下赠与楚瑶的礼物,楚瑶钟情在下,姑娘也是知道的,以她的个性,纵然性命不保,也断不会让此剑有所损伤。”
萧紫雨笑道:“公子好狠的心,竟连心上人也蒙在鼓里,须知高手相争,只在毫厘,倘若她真为了维护此剑丢了性命,公子便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朱笛仙道:“要成大事,便须冒险,若她当真丧命,也只好怪她运气不佳,而此剑纵然落入他人手中,也不会有人知晓其中的秘密。”
萧紫雨叹道:“公子深谋远虑,心如铁石,紫雨不得不服,现下事已毕了,公子为何还不将真相告知楚姑娘?”
朱笛仙道:“虽然我告诉她真相她也不会怨我,但若我不告诉她,她心中觉得亏欠于我,日后替我办事,自然会更加尽心竭力。”
萧紫雨微微摇头道:“若是楚姑娘听到你这番话,只怕……”
朱笛仙哈哈大笑道:“紫雨姑娘不必替在下担心,楚瑶服了在下特制的好酒,现下正好梦连连,就算是雷动九天她也未必醒来。”
杨珞越听越是气恼,忖道:“想不到这朱笛仙外貌温文尔雅,内心却如此自私卑鄙,楚瑶姑娘也算是瞎了眼,但愿她早日清醒才好。”思量间见萧紫雨告辞出来,朱笛仙和守门的汉子也自去了,当下纵身下树,悄悄跟在萧紫雨身后。
第 074 章 人心难测(四)
萧紫雨不紧不慢地朝小径上走去,忽觉身边一阵轻风飒然而过,心中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那纸卷,但觉腰带中空空如也,那紧要物事早已不翼而飞。萧紫雨大骇之下,急忙转身,却见青幽幽的月光下,草长虫唱,半个鬼影也没有。
萧紫雨目光四处游移,厉声道:“哪里来的小贼,胆敢戏弄你家姑奶奶,若然再不现身,定叫你死无全尸。”她这一声娇叱,虫都吓得一时不敢鸣叫,四下里一片死寂,凉风吹来,萧紫雨心中不禁一阵阵发毛。
萧紫雨立在原地,一时间无所适从,忽听得一人在她身后冷冷地道:“萧姑娘,别来无恙。”
萧紫雨闻言心中一阵狂跳,缓缓转身,笑道:“杨公子,原来是你,多日不见,奴家不知道多牵挂你,公子非但不体谅奴家这一片相思,还要来戏弄奴家,真是薄情。”
杨珞剑眉一轩,喝道:“休要胡言乱语,说,沈辛在哪里?”
萧紫雨闻言,眼珠一转,道:“公子原来是思念我家郡主,巴巴地赶来相见,不过就算找不到人,公子也不要那么凶嘛。”
杨珞冷笑道:“你不肯说是吧,没关系,在下告辞。”说罢便要离去。
萧紫雨忙道:“且慢。”语声一转,又变得柔媚入骨,道:“公子何必心急,不如先到我听雨轩中小憩,咱们坐下慢慢谈如何?”
杨珞道:“萧姑娘,你是聪明人,你那一套在杨珞身上管不管用难道你还不清楚?无谓再废话,再不说出沈辛下落,我便一把火烧了你的物事。”语声稍顿,瞥了萧紫雨一眼,接道:“然后,再杀了你。”
萧紫雨听他语声冷漠平静,心中忽然说不出的害怕,但仍鼓起勇气道:“公子找我家郡主作甚?”
杨珞淡淡地道:“那还用问,自然是杀了她。”
萧紫雨闻言,心中惊骇,干笑道:“公子说笑了,郡主纵有什么不对,也……”
杨珞早已不耐,打断了她道:“说!沈辛到底在哪里?”
萧紫雨见他双目中杀气渐盛,知他动了真怒,不敢再出言敷衍,小声道:“大概是在徽州,又或者是临安,我也不知道。”
杨珞大怒,道:“你一味维护她,信不信我立刻将你杀了?”
萧紫雨道:“并非我故意维护,而是真的不知道。”
杨珞道:“既然你要求死,我便成全你,反正当日害我的人当中也有你一个,况且你勾结蒙古,卖国求荣,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便算我替天行道了。”
萧紫雨知他武功远胜自己,反抗也是无济于事,当下将心一横,闭目道:“杨公子要杀便杀吧。”杨珞提起右掌,但见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分明心中害怕已极,却还拼命撑着,形状楚楚可怜。
杨珞天性仁善,见状不禁心中一软,这一掌竟劈不下去,他愣了半晌,终于缓缓将手放下,道:“你走吧,今日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若然你执迷不悟,继续替蒙古鞑子作恶,下次相见便是你的死期。”说罢愤然转身离去,却听得萧紫雨道:“且慢。”
杨珞停步道:“还要如何?”
萧紫雨道:“多谢公子不杀之恩,紫雨无以为报,既然公子那么想知道我家郡主的下落,紫雨便领公子去找她,如何?”
杨珞一愣,道:“当真?”
萧紫雨道:“你若相信便随我来。”说罢径直向前去了。
杨珞虽然不信,却也不由自主地跟在她身后,向前走去。
二人走了少时,萧紫雨道:“杨公子,紫雨看得出你胸怀宽广,心地善良,绝非滥杀之人,为何却偏偏不肯放过我家郡主?”
杨珞望了她一眼,缓缓道:“她害死我最心爱之人,我不杀她,难消我心头之恨,珈儿在天之灵也一定不会原谅我。”
萧紫雨一惊,道:“珈儿姑娘身故了么?怎会如此?”
杨珞怒道:“你还敢问,若非你家郡主拿白炎化气散骗我,说是什么蝴蝶迷梦的解药,我怎么会误中剧毒,被她化去功力?你家王爷还派人在海上截杀我们,我武功既失,又遭暗算,珈儿才会为了救我而惨死,可怜她对我一片痴情,竟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我告诉你,我杨珞便是为了替珈儿报仇才苟活至今,我与你家郡主王爷不共戴天,不是他们死,便是我亡!”
萧紫雨见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癫,一时间不敢再说话刺激他。
两人默默地走回听雨轩,萧紫雨推门进去,点燃了灯,对杨珞道:“公子进来坐吧。”
杨珞道:“不必了,叫沈辛出来见我。”
萧紫雨道:“我与郡主有约,今夜三更在此会面,如今时候尚早,公子还是先进来坐吧。”
杨珞略一犹豫,进去坐了。萧紫雨取出酒壶酒盏,替杨珞斟了一杯,道:“想来公子也口渴了,先饮一杯吧。”
杨珞望了那杯子一眼,又望了她一眼,却不饮酒。
萧紫雨见状道:“公子莫非认为酒中有毒?也罢,便让紫雨饮了此杯。”说罢端起酒杯饮尽了,又斟了一杯,递给杨珞,道:“公子请。”
杨珞将她手推开,道:“如此小杯,如何过瘾?”伸手取过那酒壶,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呼了口气,道:“好酒。”
萧紫雨道:“公子果然豪气过人,更难得的是重情重义,我家郡主果然没看错人。”
杨珞道:“休要张口闭口提什么郡主王爷,你明明是宋人,居然甘心情愿为蒙古人卖命,残害自己同胞,简直毫无廉耻。”
萧紫雨闻言淡淡一笑,道:“公子骂得是,紫雨也觉得心中有愧,可公子知道紫雨为什么要为蒙古人效力么?”
杨珞道:“那还有什么藉口?不说也罢。”
萧紫雨一笑,仍缓缓道:“我小时候住在扬州,我爹是一名秀才,我娘是一名普通的农家女子,平日爹爹作些字画拿出去卖,娘亲则在家里织布喂鸡,日子虽然清贫,却过得其乐融融。谁曾想祸从天降,同村的恶霸张员外因垂涎我娘的美色,一日趁我爹出去了,便来**我娘,恰逢我爹忘了东西回来,一时激愤,推了他一把,那该死的狗贼竟然指使家丁将我爹活活打死,这还不算,那丧心病狂的畜生,竟然就在院子里奸污了我娘。我娘受了这等打击侮辱,几次想要寻死,都被相亲救下了,还有一位好心的邻居,帮我娘写好了状纸,劝我娘去告官,可怜那时候我年纪幼小,除了哭便什么也不会,任凭我爹娘受尽欺凌。”
杨珞闻言怒道:“竟有此等事?倘若我在,一刀便杀了这厮鸟,后来怎样了?”
萧紫雨冷笑道:“可怜我娘天真地以为县令身为父母官必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巴巴地跑去击鼓告状。谁知那恶霸早已大把银子买通了那狗官。那狗官非但将我家的命案置之不理,反而说我娘诬告乡绅,将我娘收监。我娘羞愤绝望之下,便在狱中自缢身亡了。而我,便被判给那恶霸做奴仆,说是以赎我娘的罪行。”
杨珞听到此处,拍案道:“真是岂有此理,县令如此狠毒,便告到知府去治他的罪。”
萧紫雨叹息一声,道:“紫雨当年只有五岁,父母双亡,还到哪里去告状?况且紫雨被判入恶霸府中,公子以为还有好的么?三天两头便是一顿毒打,经常一连几天也不给东西吃,紫雨饿得狠了,便偷吃庭院中的狗粮,谁知被那恶霸发现了,又将紫雨打得死去活来,紫雨年纪幼小,经不住这般折磨,当时便背过气去,那恶贼以为我死了,便命家丁将我抬出来,扔在野地里。那是一年的隆冬,刚下过一场大雪,山野里奇寒彻骨,紫雨衣衫单薄褴褛,眼看就要冻死。幸亏此时一位公子路过,他可怜紫雨,便将紫雨抱走,不但精心替紫雨疗伤,更从此后收养教导我,教我识字,教我武功。这公子有一位妹子,碰巧与紫雨同岁,平日里便与紫雨一块儿读书,一块儿玩耍,做了好朋友。按说这公子和姑娘都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可他们从来没有瞧不起紫雨,相反待紫雨无比亲厚,便好似亲兄妹一般。”萧紫雨说到此处,淡淡地笑了笑,伸手理了理鬓角,道:“我想说到这里,杨公子也该猜到了,那公子便是我家小王爷,小姐便是我家郡主。紫雨之所以说这些给公子听,并非要博公子同情,而只想说宋人中也有恶人,蒙古人中也有好人,所以是蒙古人还是宋人,对紫雨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杨珞既得知她凄凉身世,听她如此说,一时也无言以对。
萧紫雨低下了头,心不在焉地伸手玩弄着桌上的烛泪,也不再说话。片刻过后,杨珞见萧紫雨忽然秀眉微蹙,脸上绿气隐隐,口唇也变为青紫之色,不禁一惊,道:“姑娘,你……”
萧紫雨惨然一笑,道:“紫雨知道公子心地善良,是一位仁侠之士,但紫雨自幼受王爷教养大恩,与郡主更是相亲相爱的知交好友,如今公子与王爷和郡主结下深仇,不死不休,紫雨不愿王爷和郡主受到伤害,只好对不起公子了。”
杨珞闻言惊道:“你在酒中下了毒?”
萧紫雨以手压住腹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渗了出来,显是痛苦已极,但仍兀自强笑道:“紫雨只不过饮了一杯,公子却饮下整瓶的鹤顶红,想不到仍然是我先毒发,公子武功盖世,让紫雨好生佩服,但也正因为你武功太强,心智又高,紫雨知道王爷和郡主非你之敌,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希望以紫雨一命能换得他二人的周全。杨公子,紫雨今生对你不住,来生必定为奴为仆,追随公子左右。”
杨珞急伸手点了她几处穴道,叹道:“姑娘一片忠心,好生让人敬佩,只可惜姑娘纵然豁出性命,也未必能置在下于死地,在下于通心地穴中遭逢奇遇,如今已是百毒不侵,否则又怎能坦然饮下整瓶毒酒?姑娘还是速取解药服下,先救回自己的性命吧。”
萧紫雨闻言一愣,随即哈哈狂笑,道:“公子可曾听闻鹤顶红有解药的么?想不到我自作聪明,白白赔上一条性命,却还是救不得王爷和郡主。王爷,郡主,你们的教养之恩,知遇之情,紫雨只好来生再报了。”说罢口角中渗出一缕黑血,身躯扑倒在几上,杨珞伸手去探她鼻端,却已没了气息。
第 075 章 禁宫盗宝(一)
杨珞将萧紫雨扶到床上,伸出右掌顶住她背心,一股真气自她“灵台穴”注入体内,上下奔走,助她与毒质相抗。杨珞全力施为,顶门上白气蒸腾,萧紫雨脸上一连闪过三次黑气,都被他压下去了。过了一支香的功夫,萧紫雨忽然“哇”地吐出一口黑血,鼻孔中又回复了微弱的气息。杨珞大喜,手中十二分的加劲,不知不觉间,一夜过去,杨珞周身大汗,疲累不堪,而萧紫雨却仍然是气若游丝,没有半分起色。
杨珞喘了口气,想要站起来,谁知全身气力都已耗尽了,非但无法站起,反而“咕咚”一声栽倒在萧紫雨身边,手足酸软,一时无法动弹,杨珞索性闭了眼睛,运气调息,一周天后精神渐渐回复,他缓缓睁开眼来,却见萧紫雨不知何时醒来,瞪着一双大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自己。
杨珞一惊,慌忙翻身从榻上跳起,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道:“我……姑娘莫要误会,在下并非……并非……”
萧紫雨声音细若蚊鸣,道:“紫雨知道,公子乃是正人君子,紫雨只是不明白,公子为何要大耗功力,相救一个谋害你的人?”
杨珞松了口气,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姑娘乃是忠义之人,让在下好生相敬,更加不得不救。只可惜在下倾尽全力,也不能将姑娘体内毒质驱除,说来实在汗颜。”
萧紫雨道:“紫雨下毒害你,你非但不怨恨,反而损害自己,救我性命,足见公子宽容仁义,紫雨感激不尽,想不到紫雨一生孤苦,到头来竟也有人肯为了我不顾一切,我死也满足了。”说到此处,双目中泪水夺眶而出。
杨珞忙道:“姑娘何出此言,此毒虽然猛恶,也并非绝无生机,只需小心静养,再辅以药石,稍假时日,便无大碍了。”
萧紫雨道:“公子何必安慰我,鹤顶红乃天下毒物之冠,无药可救,若非先前公子闭了紫雨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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