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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海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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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守将道:“军令如山,襄阳边关重地,岂能随意开启?汝等无需多言,再不离去,我便要下令放箭了。”说罢将手一挥,城头上的军士纷纷拈弓搭箭,瞄准了那几名汉子。
几人见状大惊,慌忙后退,小声商议了一阵,便向西去了。
珈儿见状,皱眉道:“这将军真是蛮不讲理,竟然硬要害人家妻离子散,有家难回。”
杨珞道:“这也怪不得他。军士便须服从命令,恪尽职守,倘若人人都可以随意破例,抗命不遵,蒙古军也无需来攻,宋军迟早便自己散了。”
珈儿道:“那倒也是,不过这么一来,我们可也进不了城了。”
杨珞道:“且不忙,待到入夜,我自然有办法。”
两人退到附近小树林中歇息,杨珞顺便用树皮搓了条长索,待得夜深人静,两人弃了马匹,悄悄摸到襄阳城下。
杨珞道:“你且在暗处等我,少时便拉你上去。”
珈儿点头答应。杨珞将绳索挂在腰间,全身贴在城墙上,展开壁虎游墙功向上游去。襄阳城墙又高又滑,但杨珞内力收放自如,正是这城墙的克星,不多时便爬上城头,偷眼一望,自己正在一名守卒脚下。杨珞悄悄点了那守卒穴道,将绳索一头套在城垛上,另一头放下城去,珈儿接住绳头,悄无声息地向上爬来。
杨珞运指如风,隔空将左右守卒穴道封住,看再无旁人注意,一个翻身跳进城内,少时,珈儿也爬上城来。两人展开轻功,避过宋军耳目,下到襄阳城中,但听得梆子声响,已过了三更了。
杨珞带着珈儿直奔先前住过的客栈,转过了几条巷子,忽见一名乞丐倒卧在街头,衣衫单薄褴褛,身躯在冷风中不住发抖。杨珞心中不忍,除下外衫披在那乞丐身上,又从怀中取出些银两放在他手中,方待要走,那乞丐忽然翻身坐起,哈哈大笑,道:“年轻人心地倒好,这回是老叫化子走眼了。”
二人吃了一惊,尚未开言,只听那乞丐又道:“老牛鼻子,这回又是你赢了,说到知人之明,老叫化子始终是不如你。”
两人听得莫名其妙,忽听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承让承让,祝兄又欠下老朽一顿好酒。”
杨珞大吃一惊,转身将珈儿护住,只见身后一名葛衣道人,双手筒在衣袖中,腰间插了支拂尘,模样甚是滑稽可笑。
杨珞心道:“这二人行为奇异,尤其这道人,竟然欺近我身边一丈之内,我仍浑然不觉,武功深不可测,眼下敌友未分,不可不防。”思量间不自觉地将珈儿又往身后拉了拉。
那乞丐见状笑道:“小朋友无需紧张,自你二人入城,我们就已跟在你们身后,老牛鼻子说你们是心地纯良的好孩子,我却偏偏不信,是以跟他打了个赌,就赌你等乃是蒙古奸细,不过适才你们如此体恤老叫化子,世上哪有这般善良的蒙古奸细?老叫化子自然是又输了一次,唉……这三十年来我就不曾赢过这牛鼻子,想来着实可恼。”乞丐说完,双拳猛擂自己前胸,模样甚是懊恼。
那道人见状笑道:“祝兄不要动怒,你可知何以你会输么?”
乞丐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千万别说给我听。”
道人道:“你不想听,我便偏偏要说,先前他二人入城时点闭守卒所用手法极轻,分明是怕他们受伤,若是蒙古细作,焉能顾惜我大宋将士?此其一,其二嘛,日前静玄师太说起至蒙古军中刺杀阿朮之事,说是碰到一位武艺高强的少年侠士,还说失散了一名女弟子,你瞧这女娃儿身形步伐,分明正是恒山家数,这男娃儿的武功更不消说,只怕不在你我之下,两相对照,我要是再不知他二人身份,那便是老糊涂了。”
那乞丐闻言怒道:“好贼道,原来你跟静玄老尼姑早已通了声气,此番却是故意来讹我。”
那道士将两手一摊,道:“我又没说过要赌,是你偏偏不信邪,可怨不得旁人。”
叫化子气得哇哇大叫,一掌拍出,竟在青石所铺的路面上击出五个深深的指印。
杨珞渐渐听得明白,向二人一抱拳,道:“小子杨珞,敢问二位前辈尊姓大名?”
那道人还了一礼,道:“好说好说,老牛鼻子唤作何必求,稍知些画符捉妖,鬼谷算术,承蒙江湖朋友抬爱,赐了个名号“鬼谷道人”,那性情火爆的花子人称“天阳神丐”,乃是丐帮的二号人物,姓祝,名千炎,名字已是这般刚烈,还要取个火上加油的绰号,唉……何必何必。”
那化子怒道:“贼牛鼻子,我名号与你何干?如何没来由地损我?你名字取得好,何必求,何必求,一无所求,你到世间来作甚?”
这二人都是武林中的奇人异士,鬼谷道人精通鬼谷术数,奇门遁甲,武功更是已臻化境,只是他性情淡泊,深居简出,江湖上的声名却远不如那天阳神丐来得响亮。若以武功而论,祝千炎乃是丐帮第一人,只可惜他脾性太过火爆,虽有数件大功于丐帮,却还是难以服众,前任帮主考虑再四,终于还是没将这帮主之位传他,所幸他心胸开阔,也不以为意,独自走南闯北,行侠仗义,反落得逍遥自在。
杨珞原也听过“天阳神丐”名头,心中肃然起敬,道:“两位前辈名号如雷贯耳,晚辈失礼了。”
珈儿也从杨珞身后绕出,向鬼谷道人行礼,道:“晚辈适才听得前辈提及家师,不知家师现在何处?前辈能否赐告?”
鬼谷道人道:“静玄师太及一众女弟子数日前已离开襄阳了。”
珈儿道:“师父走了?她们去了哪里,前辈知道么?”
天阳神丐这时插口道:“这个我却晓得,她是受了盟主之召,大概也是赴四月初八的东海之约去了吧。”
杨珞听得“盟主”二字,心中“咯噔”一下,急问道:“所为何事?”
天阳神丐笑道:“这个么,算你问对人了,别人当真未必知晓。”说罢得意地瞥了何必求一眼。
何必求就当作没看见,道:“老叫化子,你还卖什么关子?若是当真知道,就赶紧说给两个娃儿听吧。”
天阳神丐道:“此乃丐帮中的秘密,不过既然各大门派掌门人都应邀前往,秘密也就不成其为秘密,老叫化说了也无妨。五日前盟主派人送信给敝帮帮主,说是在东海一处小岛上寻获原南唐宝藏,其中藏有我丐帮重大秘密,特请敝帮帮主石天涯前往共议。想我丐帮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说穿了还不是几手失传的三角猫功夫,其他门派想来也是如此,原本只是细枝末节,偏生武林中尽多痴顽之徒,听得武功秘籍便纷纷趋之若骛。”
杨珞心中暗叫声“不好”,道:“此事大大的不妥,还请两位前辈尽力阻拦。”
两人闻言大奇,对望一眼,齐道:“有何不妥?”
杨珞踌躇道:“此事……委实难以解释,其中必定藏有重大奸谋,晚辈就算说了,二位前辈也未必相信。”
鬼谷道人道:“老道研习易理术数多年,什么样的变数没见过?你只管讲来,我未必便不信。”
天阳神丐瞪了他一眼,向杨珞道:“就算这牛鼻子不信,我信,你但说无妨。”
杨珞见他二人说得果决,当下便将自己五年前如何寻得南唐宝藏,黄伯原如何害死少林福裕,如何害死昆仑钟铁筝等等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其中只略去了宝藏的确切地点。
二人听罢,沉吟良久,鬼谷道人道:“听你说来,其中果然有许多可疑之处,但此事牵连过于重大,我等也不能单听你一面之词,真叫老道好生为难。”
天阳神丐不耐道:“有什么好为难的,追上去问个明白便是了。”
鬼谷道人道:“追?怎生追法?前日里刘整攻城,你也与他交过手了,你且说说,我等走得么?何况更加上个大魔头申屠南,我等前脚走,后脚襄阳便破。”
天阳神丐道:“这也不行,那也不是,你且说说,该当如何?”鬼谷道人来回踱步,思量许久,向杨珞道:“此事关乎我武林气运,更关乎我大宋气运,我宁愿相信你,只是襄阳城危,我二人分身乏术,这阻止各派掌门出海之事,只怕要小朋友你一肩承担。”
杨珞正色道:“前辈放心,晚辈定当尽心竭力,反而襄阳情形孤危,兵势凶险,全仰仗二位前辈了。”
天阳神丐哈哈大笑,道:“只要有老叫化子在,但叫他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看他有多少头颅好砍。”
鬼谷道人也道:“襄阳城池坚固,武林中各大门派都有弟子在此驻守,蒙古师纵然精锐,一时也不能破。小朋友尽速唤回各派高手,我等合力一处,雷霆一击,管教蒙古鞑子乖乖爬回大漠。”
杨珞闻言,心中豪气陡生,道:“好,就是这么说的,晚辈二人这就启程了。”
鬼谷道人道:“事情紧急,我也不留你们,日后上阵杀敌,自有再见之日,请。”
杨珞二人应声道:“二位前辈请。”方要离去,杨珞忽地想起沈辛来,回头对二人道:“晚辈有一好友,名唤沈辛,原先投宿在福安客栈,烦请二位前辈知会他一声,就说晚辈平安,如今到东海边去了。”二人自是应允。杨珞等不及投宿,又披星戴月地向东而去。
第十二章 生离死别(一)
杨珞和珈儿一路疾行,待得天色大明,二人已到了数十里外的小镇上,刚巧遇着马贩,二人便购了马匹,并辔疾驰,又一气奔出数百里,再下马打探,却探得静玄师太等数日前已经过去了,这才知道静玄等人走得急切,这一日劳顿竟未能赶上少许。
杨珞见珈儿脸色煞白,困顿不堪,知她大伤初愈,已然抵受不住,当下寻了客栈歇息。用晚膳时,杨珞见珈儿闷闷不乐,心中不解,问道:“珈儿,如何竟不高兴了?”
珈儿道:“珞哥哥,都是我拖累了你,害你不能多赶些路,我……心中甚是不安。”
杨珞听得如此,笑道:“赶路固然重要,珈儿却更加重要,少时我传你疗伤心法,你每晚修习,只几日便叫你体健如牛。”
珈儿闻言,不禁“扑哧”一笑,道:“你才象牛呢。”心情登时松了,三下五除二地扒了两碗饭,便缠着杨珞教他疗伤的心法,杨珞自是欣然应允,待回到房中,杨珞将口诀详加讲解,珈儿本就天资聪明,不多时便背熟了,两人各自调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珈儿的精神果然长了,一天下来竟多赶了百余里地,入夜却没寻着店家,两人便在野外露宿,相依相偎,辛苦却又怎敌得过甜蜜?此后数日,两人饥餐渴饮,起早贪黑,渐渐追及静玄师太等一日路程之内。杨珞探得消息确实,暗松了口气,安心安顿好二人食宿,待睡到后半夜,忽听得屋外似有响动。杨珞悄悄开门查探,恰见两条黑影跳上屋顶,其中一人肩上分明负有一名女子,看身材打扮,竟然跟珈儿一摸一样。杨珞大吃一惊,纵身上房,拔腿便追。两名黑衣人轻功虽强,却远非杨珞敌手,只一箭之地便已追及。
两人眼见再无可逃,忽然止住脚步,回身拔出长剑,其中一人道:“你若再穷追不舍,我立时便取了这小妮子性命。”
杨珞大骇,猛然止步,道:“你是何人,如何要为难于我?”
那人将长剑压向珈儿颈间,阴沉沉地道:“这个你无须知道。”说罢将一双狼也似阴狠残忍的眼睛牢牢盯住杨珞,就此一动不动。
杨珞望着那两黑衣人,手心渐渐沁出汗来,他一生与人对敌从未害怕过,但如今珈儿命悬人手,他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心情起伏难平,竟要喘不过气来。三人对恃良久,夜风吹来,三人衣带猎猎飞舞,却是谁也不敢眨一下眼。
又过了片刻,杨珞忽然叹了口气,回身便走。一人笑道:“怎么竟连爱人的性命也不顾了么?”声音说不出的妖媚,竟是从那黑衣人肩上的女子口中发出。
杨珞道:“我就是太顾及珈儿性命,以致乱了方寸,着了你等的道儿。”
那女子从黑衣人肩头跃下,格格娇笑道:“果然聪明,只可惜就算你现在回去,也已经太晚了。”
杨珞回身道:“废话少说,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
那女子道:“哟,可千万别这么说,你武功这么高,只怕我说错了话,你一剑便把我杀了呢。”
杨珞冷冷地道:“你道我不想么?”
那女子笑道:“想是想的,只是却不敢,始终顾惜着小姑娘的性命。如何,现在可有后悔方才实在太过鲁莽?以你的聪明,竟然中了这最最粗陋的调虎离山计,关心则乱,真是半点也不错。”
杨珞厌恶地侧转身子,道:“你究竟想怎样?”
那女子笑道:“也不想怎样,只是见小姑娘长得可人,让她陪姐姐我玩玩,你若想要人,明日傍晚时分,到南边十里外我听雨轩来作客吧。”说罢对杨珞抛了个媚眼,三人纵身南去,不多时便消失在黑夜里。
杨珞独自回到客栈,珈儿果然已不知所踪,屋子里黑漆漆的,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杨珞心中懊悔烦闷,自怨自艾,一宿未能合眼。好容易等到第二日傍晚,杨珞向南十里,来到一处所在,只见一片静湖,空灵如玉,岸边杨柳轻拂,翠绿欲滴,一处房舍靠水而立,雕窗画梁,煞是精致。杨珞跨前两步向那屋舍望去,但见那窗户原是开着的,一幅淡鹅黄色的窗纱在微风中轻轻飘舞,掩不住美人懒坐,古琴痴鸣,一段好风韵。
杨珞瞧那小屋中的女子,依稀便是昨日掳走珈儿的那人,当下顾不得赏玩什么风景,快步向那小轩中行去。
他人方到门外,便听得那女子笑道:“公子来得好急,却不怕坏了这一段闲逸。”
杨珞道:“我人已来了,还请赐还我同伴。”
那女子笑道:“好说好说,公子请进来吧。”
杨珞略一犹豫,挑了门帘进去,只见那女子不知何时已躺下了,薄薄春衫,淡淡紫晕,裹不住体态**,烟水双眸,盈盈浅笑,正噙着勾魂摄魄。
杨珞面上一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女子道:“公子请坐,妾身为你准备了上好的顾渚紫笋。”说罢翻身坐起,莲步轻移,幽香暗送,中人欲醉。
那女子为杨珞斟了茶,在他对面坐下,顺手取过古琴,道:“待妾身为公子弹奏一曲,以助公子雅兴。”
杨珞道:“不敢有劳,只盼阁下尽速赐还我同伴。”
那女子道:“莫称我阁下,无端端地生疏了,妾身姓萧,名紫雨,公子称呼我紫雨姑娘便好。”说罢自桌下取出一个托盘,上面红红绿绿的放着几样小吃,道:“胡桃松子,蜜饯金橙,八宝青豆,木樨芝麻笋,都是粗陋的茶点,请公子将就着用些吧。”
杨珞听她说来说去,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心中渐渐焦躁,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人?”
萧紫雨一笑,道:“公子既是有求于人,便须客气些,惹恼了我,你便见不着那小美人儿了。”
杨珞无奈,强压怒气,道:“在下一时心直口快,还请姑娘莫怪,却不知有什么杨珞可以效劳的,在下一定照办。”
萧紫雨格格娇笑,道:“贱妾仰慕公子风仪,但求公子与贱妾盘桓数日,数日之后,公子及那位姑娘何去何从便悉听尊便。”
杨珞忖道:“此去东海已不远矣,数日之后静玄师太必已出航,这茫茫大海,哪里还能觅得众人的踪迹,不如先与她虚与委蛇,觅个两全其美的法儿。”当即笑道:“姑娘既有此雅兴,杨珞自当奉陪,只是尚有些凡尘俗事未了,不如待我稍事料理,明日此时再来与姑娘相聚如何?”
萧紫雨微笑不答,自取了一盘檀香点上,香味飘来,如兰似麝,竟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萧紫雨媚笑连连,对杨珞道:“公子是想今夜竭力赶路,望能追上静玄师太,与她交代清楚,明日再全力返回救人,好两不耽误,是也不是?”
杨珞一惊,心道:“想不到我这点心思却也逃不过她双眼。”正不知如何回答,却听得萧紫雨又道:“公子连日风尘,想也累了,何不好好睡上一觉?”杨珞原也不觉得困,但听了她这话,一双眼皮竟忽然似有千钧重一般,再也睁不开来。
待得杨珞再度醒来,四周景物都已换了模样,微风细柳已成了红罗绣帐。缎被香枕,说不出的舒服。杨珞掀开帷帐,走下床来。这床外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四面都是铁栅,粗如儿臂,顶上一块铁板,黑黝黝的,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重,这样一座铁笼,龙虎也能困住,何况人乎?
铁笼外面站着个身着翠绿衣衫的女子,见杨珞醒来,向他福了一福,道:“公子你醒了?公子但有吩咐,尽管说与奴婢知道。”
杨珞也不理她,却向着另一边道:“珈儿,珈儿,你还好么?”原来与这铁笼相邻的另一个铁笼里竟赫然关着珈儿。
珈儿原本闭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听见杨珞声音,猛地睁开眼来,急道:“珞哥哥,珞哥哥,你也被她们抓来了么?”
杨珞望了那婢女一眼,笑道:“我是来作客的,少时便走了,还要把珈儿也带走呢。”
珈儿闻言大喜,道:“真的么?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这地方可真是憋死人了。”
杨珞道:“好,我们这就走。”
他话未落音,忽听得轧轧机簧响,一扇门户打开,萧紫雨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向杨珞一笑,道:“公子到了妾身这里,好吃好住,还想要到哪里去呀?”
杨珞道:“怎么关在笼子里也能算是好住么?”
萧紫雨道:“真是不好意思,只是我家主人再三交代,说公子你聪明绝顶,千万不可疏忽大意,万不得已才想出这么个粗鲁的法儿,委屈公子,实非妾身所愿。”
杨珞笑道:“好说,却不知你家主人是谁?”
萧紫雨嘻嘻笑道:“这个么……妾身奉了严令,实在是不能说,不过公子自己不知道,却真是糊涂透顶。”
杨珞闻言一愣,暗忖道:“我自出谷以来,打过交道的人并不多,识得我真实面容的更是几乎只有沈兄弟一人,难道……决计不会,沈兄弟要害我,机会多不胜数,何须等到此时?定是另有因由。”当下道:“既是说不得,那也不妨事,我在这里待着憋屈,不如姑娘放我出去,让我亲自拜会你家主人吧。”
萧紫雨道:“哟,这可真是不巧,我方才送你到此之后,便将钥匙交给我家主人了,这会就是想放你,却也无能为力呢。”
杨珞道:“是么?那便得罪了。”说罢,左手倏然翻起,中指连弹,两枚暗器飞出,一奔萧紫雨,一奔绿衫婢女,登时将两人穴道封住。
萧紫雨先是吃了一惊,随即笑道:“想不到公子竟是这般喜欢贱妾的手艺,居然暗地里藏了这许多,妾身真是不胜荣幸。”原来那两枚暗器竟然就是两枚青豆。
杨珞笑道:“姑娘的手艺实在是不敢恭维,这八宝青豆硬得牙也要崩掉了,不过么,用来打人却是正好。”
萧紫雨吃吃笑道:“公子总是这么喜欢欺负女子的么?你想我留下陪你,我自然会留下陪你,何必要封了妾身的穴道?贱妾方才都已说过了,钥匙在主人那里,公子留下了我,却还是出不去的。”
杨珞笑道:“是么?”伸手入怀,摸摸索索,慢慢取出半截铁制钥匙来,敲了敲脑袋,道:“这个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且试试看。”说罢将那钥匙插入锁孔中,左转三圈,右转两圈,又向左转了三圈,只听得“嗒”地一声轻响,那铜锁应手而开。
萧紫雨看得眼睛都直了,气急败坏地道:“谁给你的钥匙?又是谁教你的开锁法门?”
杨珞道:“就是姑娘你呀,难道姑娘已忘了么?”
萧紫雨道:“胡说八道,钥匙我早已交给主人了。”
杨珞道:“真的么?那串钥匙那么多,姑娘肯定里面有这一把么?”
萧紫雨听他这么说法,心中猛地一动,道:“难道……难道你根本不曾睡着?”
杨珞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已睡着了?我只是将头一偏,趴倒在桌子上而已,却难为姑娘一路将我抱来,气喘咻咻,香汗淋漓,我心中着实不忍,对了,还有,姑娘开门时,我见这铜锁的开法实在有趣,便顺手将姑娘腰间的钥匙捏断了,琢磨着无聊时我也试试,这锁也是姑娘做的么?当真是巧夺天工。”
萧紫雨疑惑地道:“可我那‘心弛沉香’乃是世间第一迷药,你怎能……你怎能……”
杨珞道:“杨珞几次三番险些栽在迷香之下,对这玩意儿是特别敏感,此物的确是厉害非常,但姑娘多半是忘了,你掳走珈儿时已用过一回,这香味如此奇异,杨珞如何敢忘,是以你方取出檀香,我便已起了戒心,你却怎能奈何得了我?”
萧紫雨道:“于是你便顺水推舟,假作被我迷倒,好让我带你来关这小妮子的处所,是也不是?”
杨珞哈哈笑道:“不错,姑娘倒也聪明。”
萧紫雨气得逆血上涌,闭上了眼睛,胸膛不住起伏。
杨珞向她一抱拳,道:“姑娘,得罪了。”说罢伸手从她腰间取出另一串钥匙去开珈儿的牢门。那钥匙虽多,却不多时便让杨珞寻得正主,杨珞喘了口气,道:“幸亏这世间精致的锁不多,要不然还真是让人伤神。”
珈儿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两人手牵了手,一起向外行去。
待走到门口,杨珞回身道:“姑娘,杨珞就此别过了,请知会你家主人,就说杨珞日后再来讨教。”说罢与珈儿携手欲去,却听得萧紫雨道:“且慢。”
杨珞道:“你又想如何?”
萧紫雨道:“这两日来,妾身总算对公子不薄,如今公子要走了,妾身也挽留不得。只是这般呆呆地站在这里,实在是累人得紧,还请公子帮贱妾一个忙,将贱妾扶到床上去吧。”
杨珞笑道:“说得也是。”扬手发出一记劈空掌力,将她送上床榻,随即回身携了珈儿,飘然而去。
萧紫雨等他二人去得远了,忽然一笑,咬了咬嘴唇,喃喃道:“杨珞啊杨珞,任你多聪明谨慎都好,我倒要看你走得了多远。”
第十二章 生离死别(二)
萧紫雨坐在床上,默默运功冲击被封的穴道,忽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幽幽地道:“他……他终于还是走脱了。”
萧紫雨一惊,睁开眼睛,道:“郡主请放心,他已中了我的‘蝴蝶迷梦’之毒,不出十二个时辰,药性便要发作的。”
那女子轻轻一叹,道:“算了,让他去吧,他这样的人,是谁也留不住的。”
萧紫雨道:“那……郡主不怕他……”
那女子道:“静玄师太等都已上了船,茫茫大海,他多半是寻不着的了。”
萧紫雨也叹了口气,道:“只怕郡主的一番苦心,他却未必知道。”
那女子道:“知道便知道了,不知道也便不知道,我只盼他好,其他的事却也不怎么挂在心上。紫雨,你将‘蝴蝶迷梦’的解药给我,我这就给他送去。”
萧紫雨道:“就在我怀中,请郡主自己过来取吧。”
那女子一愣,随即道:“哟,我倒是真糊涂,竟忘了给你解穴了。”说罢上前,替萧紫雨一阵揉捏,好容易才将穴道解开,那郡主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水,道:“幸亏他手下留情,要不然就是我哥哥来了,也是无能为力。你将解药给我吧,我怕再晚便迟了。”
萧紫雨探手入怀,取出个白色小瓷瓶放在她手中,道:“郡主,这解药是小王爷赐的,你须得留下少许,否则日后我们自己也没了。”
那郡主道:“我领会得的。”将瓷瓶纳入怀中,转身快步而去。
却说杨珞和珈儿携手出来,回到客栈中随便用了些酒饭,便又扬鞭上马,小跑着出了市镇,一夜疾驰,直奔到夜色消残,曙光渐放,方待小憩片刻,忽听得身后马蹄声响,一骑急奔而来,马上乘客一面挥鞭打马,一面振臂高呼道:“杨大哥,杨大哥,且等等小弟。”
杨珞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沈辛,杨珞大喜,勒马回身道:“沈兄弟,你也来了。”
沈辛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道:“杨大哥……我……我可终于追上你们了。”
杨珞道:“好贤弟,可难为你了,是鬼谷道人前辈告诉你我向东海来的么?”
沈辛一愣,道:“鬼谷道人?呃……这个……反正是个道人就对了,大哥,你到东海这么好玩的所在,怎也不带上我?”
杨珞道:“我不是已托鬼谷前辈给你传话了么?你自己走得慢,可不能怪我。”说罢将珈儿引见给沈辛认识。
沈辛盯着珈儿看了半晌,道:“不错,不错,好个标致的美人儿。大哥你真有眼光。”
杨珞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子,道:“休要胡言。”
沈辛吃了这记,痛得咧着嘴不敢再讲话。
三人并辔走了半里,沈辛忽然望着杨珞道:“大哥,你……你……”杨珞见他欲言又止,不解道:“怎么了?为何吞吞吐吐的,贤弟有话不妨直说。”
沈辛道:“大哥,你这几日可有什么奇特的遭遇么?”
杨珞道:“也不算如何出奇,贤弟何以有此一问?”
沈辛道:“我瞧大哥迎香穴上略略透出紫气,似乎是中了‘蝴蝶迷梦’之毒。大哥曾遇见过一个穿紫衣的女子么?”
杨珞心中一震,道:“不错,就在几个时辰前。”
沈辛道:“那就对了,我这里有解药,大哥快快服下吧。”说罢取出一个白瓷瓶递到杨珞手中。
杨珞接过那药瓶,半信半疑地道:“贤弟不会是瞧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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