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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河之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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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血色尼罗河(15)
“棒极了!”他赞美她,“干得好,我的宝贝。”他抑制着自己想去帮她的冲动。她自己做得非常好,收缩得既有规律,又有力度。
马驹儿的头探了出来。“像它妈妈一样的灰色。”他充满快乐地小声说。接下来,突然整个胎囊和里面的马驹儿都弹了出来。当它落在地面上时,胎盘分开了,胎囊散开了。泰塔感到惊奇。这是他所目睹过的数以千计的小马驹儿降生实例中最快的一次了。那头小马驹已经开始极力地挣脱身上的胎膜。
“像一阵旋风似的那么快。”泰塔笑着说,“那就是它的名字。”“云烟”充满好奇地注视着她的新生儿在那里使劲地奋争。终于,胎膜破了,他是雄马驹,由于是雄马驹,他格外有劲儿,竖起他的身子,像醉汉一般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一个劲儿摆动着。他吃力地喘息着,银白色的肋腹在明显地起伏波动。
“好!”泰塔轻声地说。“勇敢的好男孩。”“云烟”深情地充满母爱地舔着他,表达着她对小马驹儿降生的欢迎,却差点把他再次撞倒。他蹒跚着但还是恢复了平衡。然后,她认真地开始了她的亲子流程:以她的舌头来了个长时间的沉着的抚慰,擦掉了羊膜的流液。接着她将她那发胀的乳防移到很容易靠近的位置,她的奶水早已从她那大起来的奶头滴出来。小马驹儿吸了吸它们,然后像一个帽贝一样依附在一个奶子上。他猛劲地吮吸着,泰塔悄悄地走了。他在不在场不再有什么实际意义了。
黎明时分,骑兵们都来欣赏母婴。骑手们都不至于糊涂到会挤到它们母子。在一个审慎的距离内,他们相互评价着刚出生的小马驹儿的漂亮的头和长脊背。
“多么宽的胸啊,”沙巴克评论道,“他将是一匹有耐力的骏马,他将来会全天都跑得动。”
“他的前腿不外斜又不内翻,将来肯定是匹快马。”希尔特说。
“他的臀部和后腿平衡得好极了,既没有镰状足又不两胯不齐。是的,快得像风一样。”童卡说道。
“您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啊,巫师?”麦伦问道。
“旋风。”
“是啊,”他们立即表示同意。“对他来说真是个好名字。”
在十天的日子里,“旋风”一直围绕着他的妈妈嬉戏玩耍,当她没有低下身来给他奶吃时,他就猛劲儿地顶撞她的乳防以便满足他的食欲。
“贪婪的小家伙,”泰塔说,“等我们继续出发的时候,他就强壮得足以跟上队伍了。”
在他再一次向南方进军之前,麦伦在等待着另一个特殊的日子,即满月升起的那一天。当泰塔骑马来到队伍中的时候,麦伦看到他正在检视水壶和拴在每一匹载物骡子背上的石灰袋。他匆匆忙忙地解释道,“我保证我们将不必再需要他它们了,可是……”他想找更恰当的理由来解释。
泰塔提供了他要的解释:“它们太珍贵了,不能丢弃。我们可以在奎拜卖掉它们。”
“一点儿不错,这正是我心里所想的。”麦伦看起来轻松了许多。“我自始至终从未怀疑过你的巫术效力。我确信从现在起,我们将发现在前面只有好水。”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他们来到的下一个沟池是清澈的,河里充满了嘴旁长满长长触须的大鲇鱼。水位日渐减少的河里聚集着稠密的鱼群,因此它们随时可供人们叉捕。它们的肉为鲜橘色,富含脂肪。他们做了一餐美食。现在,泰塔的声誉像大理石的雕刻、像纯金的浮雕一样,牢牢地刻在战士们的心中。四位分队的队长和他们的士兵们随时准备跟他到天涯海角,那正好是与法老命令他们去做的完全一致。
喂马的饲料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紧张状态,但是泰塔过去从那条路走过,熟悉此地,因此就在周围的乡村寻找饲料。他带领着他们从尼罗河到隐秘的山谷绕行,因为在那里长着低矮、坚韧的沙漠里的灌木丛,它们看起来好像是死了或枯干了,但是埋在每一棵植物下的巨大的块茎却充满了水分和营养。在艰难时期,它们是大羚羊群的主要食物——它们用蹄子把那些块茎刨出来。骑兵们把它们砍成块儿。起初马匹不肯碰它们,可是饥饿很快就征服了它们不情愿的态度。士兵们将水壶和石灰袋藏起来,而以这种根茎来取代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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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血色尼罗河(16)
在接下来的数月里,他们维持着前进的速度,可是那些较弱的马匹开始摇晃。当它们垮掉了,骑兵们只好杀死它们。他们用剑从它们的两耳之间砍下去,劈开了它们的头颅。他们将它们的骸骨弃之于路旁,任其在阳光下变白。在他们面临着最后的障碍——沙卢卡峡谷之前,总共已经死掉了二十二匹马。该峡谷是一个狭窄的通道,尼罗河在这里强行通过。
在这峡谷的上游,当河水暴涨时,尼罗河几乎有一英里宽。然而尼罗河通过沙卢卡峡谷时,从一边陡峭的河岸到另一边,它被压缩到只有100码(1码=0。9144米)宽。当他们在它的下游宿营时,自离开卡纳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流淌的河水。一条细细的小溪通过多岩石的水道涌入下面的水沟。然而在它被沙滩吸收之前,它的流程也不到一英里,就消失在下面的沙滩之中。
他们上了沙卢卡山脊,沿着那条峡谷的边缘处,有一处野山羊的足迹。他们越过平原的上空,从最高处朝南向远方那显得低矮的青山望过去。“科莱里山脉,”泰塔说,“它们矗立在那里保卫着尼罗河流域。奎拜在前方只不过五十里格的距离了。”
河道的延伸是由沿河两岸的棕榈树丛为标记,它们沿着西岸向山脉的方向延伸。当他们离奎拜越来越近时,尼罗河的流势也越来越强了。他们的情绪高涨。他们在一天之内就走完了这次旅行的最后行程,终于站在尼罗河的交汇处了。
奎拜是在埃及领地上最远地界的边境前哨。这个小小的要塞住着这个行省的总督和一支边疆警卫队。这个城镇沿着南岸扩展开来。它是一个贸易站,但即使在这么远的地区,他们仍能看到许多失修了的以及弃置不用的建筑。所有和母国埃及的贸易都因尼罗河的衰竭而中断了。没有什么人会准备沿着泰塔、麦伦和他们的兵士们已经通过的这条艰险之路去率领一个商队。
“这里的流水来自埃塞俄比亚高地。”泰塔指着东边的那条宽宽的河道说。河水在流着,他们能够看到水车的轮子沿着远方的河岸在转动,它们将河水搅上去引入灌溉的渠道。在这个城市的周围是大片的绿色高粱地。
“我想有望在这里找到养肥我们马匹所需要的大量谷物。”麦伦欢快地说。
“是的,”泰塔同意他的想法。“现在我们必须在这里好好地休息,直到它们全部恢复健康为止。”他拍着“云烟”的颈项说。她的健康状况极为不好:她的肋骨突出,皮毛光泽全无。虽然泰塔已经将自己的那份儿粮食与她共享,喂养她的马驹儿,但旅途的严酷对她造成了损害。
泰塔将其注意力转向尼罗河的东支。“那就是王后洛斯特丽丝领着我们出走埃及的那条路,”他讲道,“我们划着帆船远至另一个陡峭峡谷的河口,在那里我们无法通过,只好停在那里,然后靠战车和马车继续前进。在山里,王后和我选定了法老麦摩斯的坟址。墓地由我设计并将其更巧妙地隐藏起来,我坚信它从未被发现和亵渎过,并且将永远不会。”他沉浸在自己的成就感之中,接着他继续说:“埃塞俄比亚人有好马,他们是勇士,凶猛地保卫着他们山中的要塞。我们派出去征服他们的两支军队都被击退了,导致他们建立了埃塞俄比亚帝国。我担心将永远不会有第三次尝试了。”他转过身,直指下面尼罗河南部的分支。它比东部的分支更宽,但是它是干枯的,河床上连点滴的细流都没有。“我们必须沿着那个方向走下去。经过不足几个里格的路程后,尼罗河进入了沼泽地,两支军队就这样被沼泽吞没而未留下任何痕迹。不管怎样,如果我们幸运的话,也许会发现它的面积缩小了,或许可以发现更容易通过的路。我们可以使用王室的鹰玺,这样就会从总督那获准由当地的向导来带领我们。来,让我们跨越奎拜。”
大旱这七年以来这里的总督一直在这个边境前哨。他的名字叫纳拉,是个驼背,经过沼泽热不断地袭击后,他面色蜡黄,但是他的驻防地的状况较好。他们的高粱供给得好,他们的马匹养得肥。麦伦向他一出示王室玉玺,并告知他泰塔的身份,他就殷勤有加。他领着泰塔和麦伦到了城堡的客房,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房间。他派来了奴隶照料他们,令他自己的厨师为他们准备用餐,接下来对他们开放军械库去重新武装他们的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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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血色尼罗河(17)
“从马匹配备站挑选你们需要的马匹,告诉军需官你们需要多少粮草。不必节省,我们会尽一切努力为你们提供所需物品。”
当麦伦视察过在新营房里的兵士们,他发现他们都很满意。“给养好极了。镇子里女人不多,但是那些很少的几个却很友好。那些马匹和骡子正在痛享它们的美餐:高粱和绿草。没有人有任何怨言。”希尔特报告说。
在他长期离乡背井后,总督纳拉渴望着文明世界的消息,渴求着与聪明老成的人在一起。特别是泰塔的渊博的讲演令他着迷。许多夜晚,他都邀请泰塔和麦伦与他一起共进晚餐。当泰塔向他透露他们打算通过沼泽向南骑行时,纳拉看起来表情沉重。
“没有人从远方沼泽地回来过。我完全相信它们通向地球的末端,到了那里的那些人被卷入边缘而掉入了深渊之中。”接下来,他采用了较为乐观的语调:这些兵士们带有王室的鹰玺,他应该在他们的职责方面鼓励他们才是。“当然,没有理由说你们就不应该是第一批到达大地的终点而又安全返回的人。你们的战士们都具有坚忍不拔的毅力,吃苦耐劳的美德,又有巫师和你们在一起。”他向泰塔鞠了一躬。“我还能帮你什么忙?你知道只要你开口就行。”
“你有当地的向导来给我们领路吗?”泰塔问道。
“哦,有。”纳拉向他保证道,“我这里就有来自那里的人。”
“你知道他们是属于什么部落的吗?”
“不知道,但是他们是高个儿,很黑,身上纹有奇怪的图案。”
“那么,他们可能是希卢克人,”泰塔愉快地判断说。“在出埃及时,大将军塔努斯领主组建了几个希卢克军团。他们是聪明的战士,随时服从命令。虽然他们有着天生快乐的性情,但是他们也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士。”
“你描述得极为恰当,”总督纳拉赞同他的结论。“不管他们是什么部落的,他们好像很了解那片国土。我心目中的这两个人已经在军队里服务多年了,他们已经学会了点儿埃及话。明天早晨我派他们到你这里来。”
清晨,当泰塔和麦伦离开他们的营房时,他们发现两名努比亚人靠着院墙蹲着。当他们站起来的时候,他们甚至高过了麦伦。他们那平滑而结实的肌肉衬托着健美的体形,肌肤上装饰着疤痕留下的复杂图案,他们的皮肤带着油汪汪的光泽。他们穿着兽皮做的短裙,携带着头上有钩状的骨刻的长矛。
“你们好。男子汉!”泰塔用希卢克语和他们打招呼。男子汉是一个赞扬的术语,只是在战士之间用,他们那英俊的尼罗河流域居民特有的面容闪着兴奋的光彩。
“你好,年高德劭的智者,”那位个子更高些的战士回答,那些措词也是尊敬和仰慕的敬语。泰塔的银须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您怎么把我们的话讲得这么好?”
“你听说过利翁·利弗(‘利弗’一词为英语‘肝’的音译)吗?”泰塔问道。希卢克人认为肝是人勇气的贮藏地。
“噢!哦!”他们很吃惊。那是当利翁为塔努斯将军效力时,各部落对他的称呼。“我们的祖父讲到过利翁·利弗,我们俩是堂兄弟。他为那位在东部冷山中的人而战。他告诉我们利翁·利弗是所有战士的鼻祖。”
“利翁·利弗是我的兄弟和朋友。”泰塔告诉他们。
“那么,您确实年长,甚至比我们祖父的年龄还大。”他们对他更为钦佩了。
“来,让我们坐在阴凉处交谈。”泰塔带他们到了院子中央的一棵极大的无花果树下面。
他们蹲坐成圆形会议似的一圈儿,相互之间都面对面,泰塔认真地询问他们问题。年长的堂兄是他们的发言人。他的名字叫纳康托,希卢克语的意思是短刺矛。“因为我在战场上杀了许多敌人。”他没有吹嘘,而是讲的真话,“我的堂弟叫农托,因为他长得矮。”
“一切事物都是相对的。”泰塔对着他笑了笑:农托站在那里,足足高过麦伦一头。
“你是哪里人,纳康托?”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69节:血色尼罗河(18)
“大沼泽那边的。”他用他的下巴向南方指了指。
“那么你很熟悉南方地区了?”
“那里是我的家乡。”马上他好像有了一种思乡的伤感。
“你愿意带我们去你的家乡吗?”
“我每天晚上都梦见我站在我父亲和爷爷的墓旁。”纳康托轻声地说。
“他们的灵魂在呼唤你。”泰塔说。
“老人家,您理解我。”纳康托怀着深深的敬意看着他。“当您离开奎拜的时候,农托和我将和您一起走,为您带路。”
在马匹和骑马的人准备旅行之前,还有两个满月照在尼罗河的水塘上。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夜里,泰塔梦见了大量的鱼,各种颜色、各种形状和大小不一的一大群的鱼。
“你将发现我藏在其他的鱼之中。”芬妮的甜美的孩童般的声音回荡在他的梦中。“我会等着你。”
天亮时,他带着幸福的感觉醒来,充满着骤升起来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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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血腥的征途(1)
Ⅳ
血腥的征途
当他们动身前去拜访总督时,纳拉告诉泰塔:“见到你走,我感到很难过。你的陪伴大大地缓解了我在奎拜这里履行职责的单调乏味。我希望在不久后我将有幸欢迎你的归来。我给你准备了一件告别礼物,我认为你会发现它对你们很有用。他拉着泰塔的胳膊,带他来到阳光灿烂的庭院里。他送给他的是五匹载满货物的骡子。每一匹骡子载着重重的两袋子玻璃球。“这些装饰球在内地的原始部落很受欢迎。那里的男人会卖掉他们最宠爱的妻子,就为了换取一把这样的玻璃球。”他笑了。“虽然我想不出任何理由,你会像那些妇女一样把钱浪费在这些珠子上。”
当队列骑出奎拜时,两位希卢克士兵轻快地跑在了前面,他们很轻松地与小跑的马匹保持一致。一个小时接着一个小时,他们不知疲倦地保持着同样的步伐。在头两个夜晚,士兵们骑过了那宽阔的枯干了的河床东岸旁的大片平原,平原上被晒得到处是一片焦土。在第三天的早晨,当队伍停下来宿营时,麦伦从他的马镫上站起来,凝视着前方。在斜射的阳光下,他看见一片低矮的绿墙穿越了地平线,在绵延不断地延伸着。
当泰塔招呼纳康托时,他过来站在“云烟”旁边。
“老人家,你看到的是第一个纸莎草湖。”
“它们是绿色的。”泰塔说。
“大南方区的沼泽从未干枯过。塘里的水太深,又被生长的芦苇遮住了阳光。”
“它们会堵住我们的路吗?”
纳康托耸耸肩。“再有一个晚上的行军,我们就将到达芦苇堤了。接着我们就会看到,水域是否已经缩到可以让马匹通过的程度了。否则我们就得兜一个大圈子由东部的山脉绕过去。”他摇了摇头。“那样就使得到达南方的这条路更长了。”
正如纳康托所预测的那样,第二天的夜晚,他们就到达了纸莎草湖。从芦苇荡里,士兵们割下一捆一捆的干芦苇,用它建了个低矮的茅草屋来遮挡阳光。纳康托和农托兄弟消失在纸莎草湖里,接下来的两天都没有见到他们。
“我们还会见到他们吗?”麦伦不安地说,“还是他们像野兽一样,已经跑回到他们的村子去了?”
“他们会回来的,”泰塔向他保证,“我很了解这些人。他们忠诚并值得信赖。”
第二天半夜的时候,泰塔被哨兵的盘问唤醒了,他听到了纳康托的声音。接着两位希卢克兄弟突然从黑暗里出现了。
“通过沼泽的路是敞开的。”纳康托报告。
黎明时分,两位向导领他们来到了纸莎草湖。从那里,即使是纳康托,在黑暗中也不可能再找到路,因此,他们被迫白天行进。沼泽地带是一个陌生的、可怕的世界。即使在马背上,他们都看不到纸莎草种子穗头的顶端,他们得站在马镫上去看那波涛起伏的绿色海洋。它延伸到无边无际的地平线上。成群的水鸟在它的上方翱翔,空中到处充满着翅膀的拍击声和凄楚的哀叫声。偶尔会有大的野兽撞开那看不见的起伏的芦苇丛,他们猜不出那是些什么物种。希卢克人瞥了一眼它们留在泥上的足迹,泰塔翻译着他们的描述。“那是一群水牛,黑色的大野牛”,或者“那是一只水山羊。一种生活在水中长着螺旋角的奇异的棕色动物。它有长长的蹄子来帮助它像水鼠一样游泳”。
纸莎草下的地面大部分是湿润的,有时仅仅是潮湿的,但常常是水覆盖着马蹄背。然而,那匹小雄马驹儿——“旋风”,却能赶上他的妈妈。水塘都隐藏在芦苇丛中,它们之中有一些很小,但另外一些却是广阔的淡水湖。希卢克人也不能够看到芦苇丛的上面,尽管他们天生就在芦苇荡之间或周围穿行。这支队伍从未返回去找一条可选择的路线。当夜晚来到,他们决定宿营的时候,纳康托都能领着他们到纸莎草丛里找到一处地面干燥的空地。他们用成捆的干草秆生火煮饭,并小心翼翼地不让火苗蹿进芦苇荡里。马匹和骡子游荡在死水塘,吃着里面生长的野草和植物。
每一个晚上,纳康托拿起他的矛,涉水进入其中的一个水塘,他的姿态就像一支在水中搜寻捕猎的苍鹭。当一条大鲇鱼游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会利落地用钎子穿住它,将那甩着尾巴在尽力挣扎着的鱼从水中举起来。与此同时,农托编织了一个松散的芦苇篮,将它放在头上,透过编织的缝隙,他的眼睛可以看见外边。然后他离开堤坝,将他的全身慢慢地没入水中,直到只露出他的头时为止,在露出水面的芦苇篮的掩饰下,他以极度的耐心移动着,小心翼翼地靠近一群野鸭。当他已经到了他目标的范围之内时,他在水面下伸出手去,抓住一只鸭子的腿,把它拽到水下。在他扭断它的脖子之前,它没有机会发出尖叫声。以这种方式,在其他的鸭子开始怀疑并且大叫着拍打着翅膀起飞之前,他就能从鸭群中抓住五六只鸭子了。很多夜晚,他们都在一起吃着以新鲜的鱼和烤野鸭为主菜的晚餐。
昆虫的叮咬给士兵们和牲畜造成了困扰。只要太阳一落山,它们就从水面上嗡嗡地升起,如乌云般,骑兵们悲惨地挤在篝火的烟雾里来躲避它们的攻击。到了早晨,他们的脸上肿胀起来,满是被叮咬过的斑点。
在第一个战士出现沼泽病的症状之前,他们已经走了十二天了。很快地,一个接一个,战友们纷纷死于沼泽病。他们患有莫名的头痛,会不由自主地颤抖,甚至在湿热的气候下,他们的皮肤摸上去依旧很烫。但是麦伦没有中断行军。
每一天早晨,身体较壮的骑兵们帮助那些病弱者上马,然后挨着他们骑行来扶着他们骑马。在夜里,许多人烧得谵妄诳语。到了早晨,死尸就躺在火堆的周围。在第二十天,分队长童卡病逝了。他们在泥里挖了一个不深的坟坑埋葬了他,又骑马继续前进。
那些病倒的士兵中有些人治好了这种病,他们痊愈后脸色蜡黄,还是虚弱无力。有一些人,包括泰塔和麦伦,没有受到疾病的影响。
麦伦鼓励那些发烧的战士们说:“我们越快地摆脱这些可怕的沼泽和沼泽里的毒雾,就能越快地恢复健康。”接下来,他对泰塔推心置腹地说:“我很担心,如果希卢克兄弟感染了沼泽病,我们就会失去他们,或者他们抛下我们,我们将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我们就永远摆脱不了这个令人沮丧的荒野,全都将暴死在这里。”
“这沼泽是他们的家园,他们对这里的大量疾病有免疫力。”泰塔让他放心。“他们会和我们在一起,直到最后。”
当他们继续南行的时候,在他们面前又出现了广袤无垠的纸莎草,接着在他们身后又合在了一起。他们好像陷入了粘在蜂蜜上的昆虫一样的境地,尽管奋力挣扎,却永远不能逃脱。纸莎草囚禁了他们,吞食了他们,使他们窒息。纸莎草千篇一律的单调色彩令他们的心灵麻木和厌倦。之后,在行军的第36天,在他们的前方极目所至之处,看到了一簇黑点儿。
“那是些树吗?”泰塔对希卢克人大声问道。纳康托跃到了农托的肩膀上,他挺直身子轻松平稳地站立着。那是他想要看到芦苇的上方时经常采取的姿势。
“不,老人家,”他回答,“那是些卢奥人的茅屋。”
“卢奥人是什么人?”
“他们几乎不是人。他们是住在这些沼泽里的动物,以鱼、蛇和鳄鱼为食。他们在柱子上建造他们肮脏的住所,你看到的那些就是。他们在身上涂抹泥、灰和其他污秽物来防止昆虫的叮咬。他们野蛮、放荡。当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我们就杀了他们,因为他们盗窃我们的牛群。他们把从我们那里偷来的牲畜驱赶到他们的要塞,然后吃掉它们。他们不是真正的人,而是鬣狗和豺类。”他以轻蔑的语气唾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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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血腥的征途(2)
泰塔知道希卢克人是游牧民族的牧人。他们对牛群怀有很深的感情,并且永远不杀它们,而是小心地在牲口喉咙的血管刺进去,让血流入一个葫芦容器中。当他们觉得量足够了,就用一捧粘泥将极小的伤口封上。他们将牛血与牛奶混合到一起,喝了它。“那就是为什么我们都这么高,这么壮,这么有力量的原因。那就是为什么沼泽病永远感染不了我们。”希卢克人会这样来解释。
他们到了卢奥人的营地,却发现高高地坐落在它们的支柱上的茅屋里已是人去屋空了。可是,里边留有最近住过的迹象。在他们熏烤食物的架子旁的一些鱼头和鱼鳞还相当新鲜,还没有被栖息在屋顶上的淡水蟹和秃鹫吃掉,在那软软的白色灰烬之中,尚未燃尽的煤块还在闪着火红的光焰。在营房远处,卢奥人用做便坑的地方,还到处是新的粪便。纳康托站在营房旁。“今天上午他们就这儿。他们就在附近。说不定他们正从芦苇荡里注视着我们呢。”
他们离开了村子,骑马继续向另一个似乎是没有尽头的远方行进。快近傍晚的时候,纳康托带他们来到了一个比周围的泥滩略高一些的开阔地,是水域中的一个干旱的小岛。他们把马拴在了他们敲入土里的木楔子上,用饲料袋里的碎高粱来喂它们。与此同时,泰塔照料着有病的骑兵,士兵们在准备着他们的晚餐。在夜幕降临后不久,他们围着灶火入睡了。只有哨兵们仍然保持警醒。
火已经灭了好久了,当他们睡得很沉的时候,骑兵们突然被惊醒。整个营地一片骚动。他们呼喊着,尖叫着,伴随着迅速增加的马蹄的隆隆声,岛周围来自水塘的溅水声。泰塔从他的睡垫上一跃而起,向“云烟”跑去。她后腿直立,猛向前冲,尽力想拔出把她拴在地上的楔子,和大多数马匹所处的境遇和反应一样。泰塔抓住了她的笼头,控制住了她。他如释重负地看到被惊吓得浑身颤抖的小马驹儿还在母亲的身边。
奇怪的黑影在他们周边掠过,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尖声叫着,刺耳地长啸不止,用长矛戳向马群,刺激它们四处挣扎。狂暴的牲畜向前猛扑,拼命挣脱它们的绳索。其中的一个人影向泰塔猛冲过去,用矛投向他。泰塔用他的手杖将掷过来的矛打到一边去了,将手杖的尖头扎进谋杀者的喉咙。那个人摔倒了,静静地躺下了。
麦伦和他的分队长召集军队,带着他们出鞘的剑冲进来。在其他的人消失在夜里之前,他们尽全力杀死了几个袭击者。
“追上他们!不能让他们带着马匹逃掉!”麦伦怒吼道。
“不要让你的士兵在黑暗中追他们,”纳康托急切地对麦伦叫道,“卢奥人是奸诈的,他们会将他们引进水塘伏击他们。我们必须等待天亮再追。”
泰塔匆忙地阻止麦伦,麦伦不情愿地接受了警告,此时他战斗的热血在向上涌。麦伦叫回了他的士兵们。
他们估计了一下损失。所有四个哨兵的喉咙都被割断,另一个战士在腿上挨了一长矛。他们杀死了三个卢奥人,另一个受了重伤。他躺在血泊中呻吟着,那种肮脏污秽的东西从被刺穿的肠道流出来。
“宰了他!”麦伦命令道,一个士兵过来抡起他的战斧将那个卢奥人斩首了。战马损失共计十八匹。
“我们无法承受这么大的损失。”泰塔说道。
“我们不会如此损失惨重的,”麦伦严肃地说,“我们要索回那些马匹。我以伊西斯女神的名义保证,我就此发誓。”
在炉火的光亮下,泰塔详细地检查了一下其中一具卢奥人的死尸。那是一个矮小、敦实的男人的尸体,有一张凶残的、像猿类一样的面孔。他的前额倾斜,厚嘴唇,一双相距很近的小眼睛。除了围在腰间的一个悬挂着一个袋子之外,他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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