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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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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荣烈身形利落的离去,明思先是张了张口,很快地,又收住。
珠帘因大力而碰撞着,发出落珠似的清脆声。片刻后,声响渐弱,最后只剩轻轻地颤动摇曳。
明思怔怔地望着,眼里一丝恍惚。
第五百零五章 口直心快(二更LJ盟主金蛋+9)
翌日,明思将三封写好的书信交给帽儿,让人送到纳兰府,分别给四老爷、纳兰笙和纳兰诚。
这日晌午后,荣眉和明珠来了。
青石单独来访之事,明珠已经知晓。对于青石的心思,明珠约莫也猜到了几分。她同青石说的时候,其实也未想那么多。却未想到青石竟然生出了那样的心思,故而,再见明思,也有些许赧然。
青石于世事是一根筋,但她多少通宵些世情。在加之,心里也明白,青石这般行径多少也会给明思添些麻烦。心里便不大好意思,生怕明思会生怪罪。
说到底,此事也是由她而起。但从另一方便来说,对于青石的这种变化,她心里又是高兴的。至少,这样会主动,会争取,会自己走出门的青石,是她所乐于看见的。非但是她,就连右柱国刚察海最近对青石态度也变化了许多。
于是,对于此事,她心里是有几分犹豫的。虽然觉得青石的心思几乎不大可能,但毕竟这是一个好兆头。说明青石已经从过去的自闭和自卑中走了出来,变得像一个真正的西胡男儿。因此,对于青石的心思,她只能装作不知。
见明珠面上那几分踌躇不自然,明思心里自然是猜到了几分。
不过这样的事,也没必要挑明,明思依旧是通往日一般的表情语气,同明珠说话。
明珠见明思丝毫未有不同,慢慢地,心里也就踏实下来。很快又恢复了往昔的自然。
这时明思才笑问起那向纳兰府求亲的胡人参将一事。
明思一提起这事儿,明珠却是笑了,“那家伙叫杨木坎多,眼下刚二十整。他打小就没了娘,他爹是杨木族的头领。杨木族同我们刚察部一直关系亲近。我们也算是打小就认识的。这人确是不错,脾气直,也无甚坏心思。”
明思微微疑惑。“那他怎突然想起向我们府里提亲?”
既然是部落头领的儿子,就算只是个依附于刚察氏的小部落,可凭他年仅二十就升了四品参将,他若是求亲,也应有不少的选择才对。
明珠看了明思一眼,神情有些期艾,“这个么”
见她忽地变得吞吞吐吐,明思倒有些讶异了。“怎么了?”
荣眉瞟了一眼明珠,颇为无语的叹气道,“你都说到这儿了,不妨都说了吧。”
明珠这才看着明思低声道。“那些军中的将士听说了千丈坳的事儿,对那位包夫人都很是钦佩。所以”她没有说下去。
明思默然了。
气氛顿时沉寂下来。
过了一会儿,明思才开口,“蓝彩是蓝彩,我那两个妹妹的性子同蓝彩并不相同。若是为这个缘由求亲,未免太儿戏了些。”
明珠却不这么想,“那你那两个妹妹性子如何?可有不好的?”
明思想了想,“七妹妹同八妹妹都挺好,七妹妹才学甚佳。八妹妹心思单纯。两人其实都不错。可话虽如此,但此事关系两个妹妹的终身,眼下又是这般敏感时刻,我觉得你还是要转告那位参将一声。此事,他最好还需考虑周详些。毕竟,终身大事于女子而言,却是一步也错不得。”
明思这样一说。明珠也明白了几分,便笑,“原先听说你那些姐妹同你并不算亲近,原来也是谬传。”
明思抿唇轻笑,摇首道,“我幼时孤僻,同她们之所以不亲近,也有我自个儿的原因在其中。不过。我这两个妹妹还真是不错的。莫说是姐妹,便是素不相识,也希望她们能有个好归宿。”
明珠点了点头,“行,我回去同坎多说一声。这家伙要是真心的也就罢了,若是胡来的。我头一个就不许!明思你就放心吧。”
明思莞尔。
说了这头。明珠才想起了正事。面色一变,带了些恨恨之色,“温娜儿那女人,真真好毒辣的心肠!”
明思一怔,遂明白过来,只淡笑不语。
明珠却是愈想愈气!这几日她在家中就一直没气平过。又想着明思伤得不轻,需要好生将养,故而才延迟了这许久才上门来探望。
“下月的巴山节,我一定为你出这口气!”明珠冷哼道,“除非她当缩头龟――哼!”
明珠这一提,明思才想起来巴山节这回事。每年的六月初三便是西胡的巴山节。相传这日是真神降临人间的日子,故而,于西胡人而言,这是一年中最盛大也是最隆重的节日。
现在是五月初一,离今年的巴山节,也不过只一月。
明思怔了怔,回神过来,明珠已经同荣眉在商议开了。
听着两人说得欢快,明思不由失笑,暗暗摇首。
知晓两人是好意,但这样是决计不行的。
若真是明珠动了手,弄得左右柱国面上都不好看,届时,最后的怨气定然会发泄到她身上。她自己如今是债多不愁,真要寻她麻烦,她还真无谓。眼下最担心的便是会连累到纳兰府。
她对荣安,多少还有些价值,可纳兰府却不同了…
这也是她一直忍耐的根本原因。
无论是温娜儿还是莫清清,受了这样多的算计,即便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可她现在却只能忍耐。一是投鼠忌器,顾忌自己的亲人。二则是,当下最紧要的矛盾还未曾明晰变化,她也没有更多的心力去同那两个妒火攻心的女人计较。
出一时之气,毫无意义。
荣眉同明珠说得正欢,却见明思默然不语,遂一愣,“思思姐姐,你可是不愿意明珠替你出气?”
明思还未开口,明珠豪气道,“明思你不必担心,别人怕她温娜儿,我却是不怕的!莫说她现在还不是太子妃,便是她做了皇后,也不能将我如何的!”
明思苦笑摇首,“这事还是算了。”
明珠一滞。愣住,不解地看向荣眉。
荣眉怔了怔。垂眸心下一转,蓦地明白了几分,“思思姐姐,你可是怕他们寻你家里人出气?”
明思轻轻颔首。
这一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
形势比人强,也就这样。
明珠蹙起眉心,“不是还睿亲王么?”说到这里,忽地脑中一闪。看着明思,“对了,这回的事儿,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温娜儿十成十是故意的――睿亲王可有说什么没?他可说了要如何替你出气?他那人,平素是半点亏也不吃的。这回你差点吃这么大的亏,他总不会就这么――”
她还未说完,荣眉就暗暗拉了她一下,明珠蓦地顿住口,眨了眨眼。
明思神情平静,唇边浅笑,“好了,这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这不是没伤着么?我摔一下。她也摔了,其他的,也没什么要紧的。”
明珠回过神,虽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但荣眉比自个儿聪明,她提醒的,定是有她的道理在。呐呐半晌。也就不继续往下说了。
这头不说了,她又想起另一头。望着明思疑惑道,“对了,那日的马是怎么回事?好好地,怎说摔就摔了?”
明思神情些许僵硬。
荣眉怔了片刻,看着明思的神情,忽然间明白了什么。眼底霎时浮起一丝同情,很快地又隐去。
她笑拍了明珠一下。“好了好了,思思姐姐都说过了,你还说个没完。”又转首看向明思,“思思姐姐,你的伤怎么样了?我看这手上的伤好像倒是差不多了,其他地方可有会留疤的?”
荣眉转开了话头。明思自是感激领会,遂一笑,“都差不多了。帽儿她们几个天天盯着,小心得紧,想是不会留疤的。”
明珠也凑过来,拉着明思的左手细细端详。见果真如明思所言,那伤口上现在已经粉红,也未有凹凸不平,这才放了心。
三人遂不提那些先前那些话题,又聊了些闲话。
荣眉二人告辞离去。
@@@@
这日晚膳前,明思收到了四老爷同纳兰诚的回信。
相较于明思写给三人那三封花费了一个晚上写成了洋洋洒洒数页,纳兰诚的回信却是简洁了许多。
纳兰诚在信中说道,他将明思的书信给了三老爷过目。关于明思的提议,家中父兄已经同老太君商议过了。若是元帝下旨张榜,他同三老爷还有四老爷,都会报名一试。
纳兰诚在最后说道,明思这番苦心,家中亲人皆是心明。让她无需多虑,多顾着自己为要。
而四老爷的回信则更加简洁――“囡囡见字如晤:此间道理,为父心中已知。虽亦有不适之处,可力一试。为师一职,暂不考虑。不过,编纂一事,如囡囡所言,乃是千秋之功德。为父愿往之!”
最后一句,同纳兰诚如出一辙,“莫要牵挂家中,小心照顾己身为要。”
明思将两封书信细细阅览后,心里轻松了几分,紧接着,却也微微叹息。
四老爷和纳兰诚的信中都未有提及纳兰笙,而纳兰笙也未有书信回复…
这般看来,纳兰笙还是过不了他心中的那道坎啊!
明思低低叹息一声,不过,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不错了。
人各有志,很多东西,不是当事人,的确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第五百零六章 云雾弥漫(三更LJ盟主金蛋+10)
接下来的日子,明思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
除了隔几日,荣眉同明珠会来探访一回,其余的时候,皆是清静。其间,七皇子和小豹子也跟着荣眉明珠来了一回,其余的,再无其他人了。
而纳兰府因为老夫人的病况,和三少爷纳兰诚同四小姐纳兰明依的婚事,也忙得不可开交。
没过几日,便到了纳兰诚成亲的日子。
明思自是不能出席,早早地就备了礼,让帽儿送去。
这几日,她一直没见过荣烈。唯一的一次交道,也是那日两人谈完话的晚间,荣烈让布罗将王老御医配好的治寒症的那三十丸药送来。布罗将药送到,她道了谢。布罗那神情看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布罗没说,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只当是不知。
而对于眼下的情形,她心里清楚。故而,帽儿提议说要去问荣烈她可否出门时,她也是拦住了。
但未想到的是,纳兰诚成亲的头一日晚间,荣烈却带话过来,问明思明日可要出席。
明思愣了片刻,虽有几分心动,但最后还是拒了。
一则,是她现在的伤口也未完全复原,至少,左手掌上还明显可以看得出受伤的痕迹。二则,她眼下也没有多少心情。纳兰诚虽也是兄长,但毕竟感情不同纳兰笙。若是纳兰笙成亲,她无论如何也是会出席的。
拒绝之后,明思也不禁暗暗自嘲。自己到底也是个亲疏有别的俗人啊。
纳兰诚成亲的当日,帽儿偷偷告诉明思,说是荣烈独自去了纳兰府参加婚礼。
明思听得一怔,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心中只觉意外。
她不愿出席,还有一个缘由,便是为了避开同荣烈共处。她以为。她没有出席,照荣烈的性子,大约也是送份贺礼便足矣。未想到,荣烈竟是亲自去了…
一时间,她不免有些怔然。
难道那日,她还没把话说清楚?
帽儿瞅着明思的表情,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小姐,有句话,我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明思回神。不解地看着她。
帽儿垂着眼帘,捏着衣角低声道,“前些日子,沙鲁来寻我。说是王爷受伤了,好像说是还不轻,让我同小姐说一声。我想着他是骗人的,就没理会。可昨日,偏院伺候的妙红说,王爷这几日都在服药。布罗还天天都在给他运功疗伤”
明思愣了愣。只觉心头一跳,轻声重复一遍,“运功疗伤?”
如果她没估计错,这该是受了内伤才会用的手段吧。若是一般是病症,怎么也不会用内力疗伤这种地步。他那人生性好强,若非不得已。断不会一点小伤,就让布罗这样日日替他疗伤…
可内伤?
明思眉心蹙起,有些不明白。
这段日子,他都在府中,怎么会受内伤?还严重得需要布罗日日运功疗伤?
帽儿抬眼看了明思一眼,又轻声道,“那日沙鲁说话,我也没细听。不过那天王爷过来,脸色瞧着是不如往日。后来我回想了下,好像…沙鲁那意思是说王爷受伤是因为小姐”
明思蓦地一怔!
对于武功内力一道,她的确是门外汉。但此刻帽儿一提,她忽地想起荣烈在大雪山时的情形。那时,他所中的寒毒似乎是专门克制他功法的。而当日,他的寒毒也并未除清。即便是后来余毒肃清,那样剧烈的毒性,想必对他的功力应该也是有影响的。
难道…
明思垂了垂眼帘,问帽儿,“这两日,沙鲁可来寻过你?”
帽儿颔首,“每日晚上都来。不过没提王爷的事,大多就是问问小姐今日如何,说有什么要吩咐的,同他说一声就是。”
明思将手中狼毫放回砚台,沉默了须臾,“今日沙鲁若再来,你问问具体的情形。”
帽儿一怔,看了明思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再加点水,浓了些。”明思吩咐了一句后,又取过狼毫,继续凝神写字。
帽儿“哦”了一声,有些赧然。
方才,她的确是有些心不在焉了。这墨也磨得失了水准。
倒了些水在砚台中,她开始研磨,可心里却还是有些心绪不宁的复杂。
这个睿亲王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先那样死缠烂打的讨好小姐,现在真受了伤,却躲在一边不吭声。
帽儿想不明白。
可她也不是那是非好歹不分的人。明思不愿欠人情的性子,她是知晓的。莫说是明思,她也是不愿欠人恩情的。若真是这睿亲王因为小姐而受了伤,这样的事,她是不会瞒着的。
昨夜,她一夜未睡好,便是心里想着这事。
偏生今日又得知荣烈去了纳兰府出席婚礼,她更是觉得心情复杂。
迟疑再三,还是将听到的消息说了。
说了之后,她心里虽是松快了些许,但又有另一重忧虑浮起。
如玉私下里说了,小姐这回遭这回罪,只怕不是简单的。
她当时不明白,如玉也未明言。
可后来,小姐让她给大少爷带了封信,让大少爷把信带给方管家。方管家接了信后,便悄悄离开了。
帽儿这才心里猜到了些。
可猜到后,却是心神巨震!
刹那间,许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她也瞬间明晰了许多。
那回明思去右柱国府贺岁,晚上遭劫,直到最后一刻才有人出来救了她们。她一直不明白,为何得了救,明思的脸色还那样难看?现在想来,明思定然是那时候就猜到了真相。
难怪,在成亲前的那天夜里,明思会同她说那样奇怪的一番话。
她记得,那日明思说,“男子心中有你,却不表示他会为你做所有事,也更加不表示他会将你的事放在他的事前头。而男子为你做了事,也并非表示他心中有你。肯做这些事儿,也许是因为里面还有你许多看不见的事儿。”
想起明思当日所言,帽儿这才全然明白过来。
原来,这里头看不见的事儿——竟然是这个…
想明白后,帽儿便有些脊背发凉。
可这样的话,她不敢同明思提及。只每日见着明思依旧那样平静无波,似安然自若的过着日子,她心里却是有些难受。
可随着这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她也慢慢平静下来。
心里想着,这么久了,将军都没来,兴许是不会来了。
她想不出别的,而今唯一的希翼便是,秋池不要来寻明思。
可秋池究竟会不会来,她心里却是半分底都无。
不来就一切无事,若真是来的呢?
小姐该怎么办?
那睿亲王,又会如何做?
想到这种可能出现的情形,帽儿便是心慌。
这些日子,她多少也看出些端倪。
这个睿亲王对明思,似真是动了些真心思。
对于这一点,帽儿反倒是没有太多犹疑。
在她眼里,明思便是那天下最好的女子,任凭是何人,喜欢上明思,在她看来,也是情理当中的事。
可在这之前,她担心的是,这睿亲王心机太深沉也太复杂,更别说,他自己是身份也非常人可比——从私心出发,帽儿实不想明思同他沾惹上。而且,帽儿也担心,明思会在他手上吃亏。
太子殿下那样喜欢明思,可到最后,不也一样护不住明思么?更别说那个让她都觉得侍卫的秋池…
而这个睿亲王,和那两人都不同,手段也够多,帽儿很担心明思…
可如今,明思明明白白同他说了个清楚,帽儿心里又反倒是生出些很是莫名的感觉。
她即便是再蠢笨不知事,也知道眼下的这种局面有多么糟糕!
皇帝不会放过秋将军,也就是说,秋将军一日不见,小姐也一日别想脱身。
可将军真要是出现了呢?
明思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
她定是不会眼睁睁看着的…
可是,那是同皇帝对着来啊,皇帝怎会饶得过小姐?
这个时候,小姐同睿亲王将一切说得这样清楚,小姐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
只是为了将军么…
望着明思那沉静婉约的侧脸,帽儿心里忽地没来由的一跳!
“怎么了?”明思看了一眼砚台,朝她抿唇摇首一笑,“可是昨晚没歇好?”
“啊?”帽儿一愣,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将墨条磨了一大截。这研成了墨汁,比先前还要浓稠。
帽儿顿时讪讪,“我换了水,重新磨。”
明思微笑着望着她,垂了垂羽睫,又抬起,伸手搭在她欲动的手上,“不用了。”顿了顿,“我不写了。把针线筐拿出来,再多寻些衣料出来。”
帽儿一愣,“小姐,你要做针线?”
明思点了点头,“老写字也闷得紧,做做针线换换手。”
帽儿眨了眨眼,“小姐想做什么针线?”又抿唇笑道,“小姐好些年没动过针线了,今日倒生了兴致。不过小姐得说明白,库房里布料多,小姐想要什么样的?”
“这倒也是。”明思笑着应了一句,将狼毫轻轻搁回砚台,从书案后站起身,“反正也无事,就一道去看看吧。”
帽儿点了点头,两人遂朝外行…
第五百零七章 风平浪静
一晃又是半月过去,时间到了五月下旬。
早在五日前,沙鲁就来问过明思可否要出门。旁敲侧击的暗示明思可以出门了。
明思听帽儿转述了,也没多大反应。这五日内,也就去了一次右柱国府,同青石明珠坐了一下午。到了傍晚,等着荣眉出宫,一道去白玉楼用了晚膳。
除了这一次,明思再没出过门。连纳兰府也只是书信往来,没有回去过。
而兴办太学和编纂《胡汉大典》两事,元帝也于十日前下了诏。诏书上言辞极为诚恳,曰之此番乃广邀天下有志名士共襄盛举,是为当代之功,亦为后世之幸。凡有志之士,不论出身,不拘过往,但求人才。
两道旨意一发出,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私下里嗤之以鼻的有,暗暗动心的有,关注而观望的有,兴冲冲前往的也有。
但最早一批前往官方报名处的,大多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书生士子。
真正享有一些声誉的,却是极少。
心动的人不少,但大多心存种种疑虑,皆在观望。
榜文张贴后的第三日一早,纳兰府的三老爷四老爷同刚刚新婚的纳兰府这一代才学最出众的三少爷纳兰诚,一道前往了朝廷此番专为此二事设下的报名处。
领取报表,填写资料,申请入试。
朝廷此次负责这差事的官员也不是个泛泛的。不仅在胡人中,算得是经纶之士,且向来办事周全,很有一套。在领下这次的差事前,他便将这京中有名望有真材实料的各家可能人选做了充分的调查。
故而,纳兰府的两位老爷和三少爷一来,他听了前面的通报,便大喜过望,亲自前来接待。为三人亲自办理了登记手续。办完手续,他又和颜悦色的告知三人,待报名事宜完成后,会有专人到府通知后续的考核流程。
待纳兰府三人报名离去后,纳兰府的亲家,三少爷纳兰诚的两位舅兄也同原国学院的几位师长前来报名。
到了第四日,一些京中享有盛誉的少壮派才学之士,也三三两两的前来。
元帝闻讯圣颜大悦。
这十五日。除了那日出府同荣眉明珠相聚外,明思未有出过院门。
在明思那日吩咐后,帽儿向沙鲁打听。沙鲁闻言自是心喜激动,不待帽儿多问。便将荣烈如何旧伤未愈,如何为明思驱毒伤了元气,又如何因动用了十成功力,导致丹田受损…一一道出。
沙鲁是憋得急了。按他想,王爷为王妃做了如许大牺牲,便是以前再有不是,也是抵过。他早就想说了,可荣烈却吩咐他不许说。这回帽儿一问,他心里窃喜。这回不是我主动说的。荣烈嘱咐过他,要尽力满足主院的各项要求。那帽儿既然问了,他自然要知无不言。
帽儿听完,也的确惊愣无语。尤其是听得荣烈因为这连番的冒险,非但受了内伤吐血,要将养数月才能恢复。而且,还因为丹田受伤。导致功力倒退,甚至要终身停滞七层功力,而无法寸进时,帽儿是真是呆住了。
帽儿心情复杂,垂首不语。
沙鲁满目期待,心里开始描绘着王妃因此而了解荣烈的一片心的美好场景…
可是,什么都没有。
不仅是沙鲁失望了,连帽儿也有些不明白。
她将沙鲁的话低声复述完后。明思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再无他言。
帽儿瞅了明思半晌,等候下文,见明思只垂首继续绣着荷包,她噎了遥也只好顿口。
这日过后,明思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每日除了早晚的锻炼,平素就是上午习字作画,下午做针线,晚上看书。生活规律得如同尺子量画出一般。
三个丫鬟看着,也只能面面相觑,谁也不知,明思究竟是如何想的。只觉得每日看着明思这般的平静从容,她们心里却愈发的有些不安。
可究竟不安些什么,谁也说不上来。
沙鲁很是有些失望。原本以为明思知晓了此事后,两人之间这种僵局的情形会有改变。谁知,却是一切如常。
望着沙鲁有些无语泄气的模样,帽儿也微微有些歉然,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的好。
现在,她对荣烈的观感,也有些复杂了。
于是,两人相对无言半晌,帽儿低声问,“你们王爷…现在究竟怎么想的?”
沙鲁挠着满头的小辫子,“我哪儿知道?主子也不会同我说”
帽儿皱了皱眉,教训道,“不说,你就不会问么?不好直接问,也有其他法子问啊。”
沙鲁一噎,噎了半晌,望着帽儿不服气道,“那你怎么不问王妃怎想的?我家主子这回可是折损大了,王妃好歹也得说个话不是?哪儿有这样一声不吭的。便是我家主子再有不是,王妃那样聪明的人,也该知晓我家主子是有苦衷的――眼下怎么着,这亲也成过了,你们汉人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旁的不说,即便是一般交情,去看看也是该的吧?哪儿有这样的啊?”
沙鲁这一通埋怨让帽儿说不出话来。
见帽儿埋着头不说话,沙鲁又有些心里过意不去,呐呐道,“我不会说话,也就是随便说说,你可别哭,我老沙最怕女人哭了。”
帽儿绞着衣角沉默了许久,才抬首起来轻声道,“我家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只说了这一句,便住了口,又垂下首,“你也不用日日来了,若是有事,我会带话的。”
沙鲁一滞,愕然地望着帽儿,迟疑道,“可是我说话得罪了?若是我说得不对,你说就是。”说着又有些心烦意乱,用力的耙了耙脑袋,“我没别的意思,就看着主子这些日子――心里不舒坦。若真是说错了。你说我改就是,我嘴笨,可我没别的意思。王妃人好,我心里也是明白的。就是因为王妃人好,我们才巴望着”
说到这里,帽儿忽地抬起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望着沙鲁,他蓦地滞住,说不下去了。
帽儿看了他一眼。垂眼低声道,“你不懂的”
言毕,便转身走了。
望着帽儿的背影在夜色中没入院门,沙鲁满目不解。只嘟哝道,“你又不说,我咋知道?”
他揣着满腹疑虑回到偏院,拉着布罗将两人对话说了一遍,末了问布罗,“你说,她是啥意思?”
布罗愣了须臾,最后还是摇了摇首,带了些怜悯地瞟了沙鲁一眼。“你还真连个小丫头片子都不如。”
说完,便走了。
沙鲁愕然无语。
日子还是一天天看似平淡的过去了。
转眼,到了五月二十三。
明思身上的伤几乎已经全好了,惟有右小腿上的那道伤口,还看得出受伤的痕迹,未曾完全恢复。帽儿很是在意担忧,一日三次的盯着明思擦药。从不松懈。
二十五日过去了,明思这次受伤带来的种种忧虑担心,似乎也渐渐开始消散。
就连帽儿和如玉莲花三个丫鬟的情绪也有了些变化,从前些日子的忧心忡忡和不安中,慢慢平静了不少下来。
纳兰府的三老爷四老爷和纳兰诚作为第一批考核过关的相关人员,同其他二十余人一道,接受了元帝的召见。
召见之后,旨意很快就颁发下来。
二十七人中。只有六名被元帝御笔点召,封为从四品笔录史,负责编纂《胡汉大典》。四老爷便是其中之一。而三老爷和纳兰诚则被录入太学,具体职司,待太学组建完成后,再行宣布。
两道旨意一出。这第二期的录用工作便更加顺利了。报名处甚至需要延长工作时限,才能将每日前来的报名人选资料登记完成。
因元帝对此事的重视,他们对于此事是半点不敢马虎,对待所有应征人选,也是态度极其亲和。
元帝又雷厉风行的再下了一道旨意――凡大胡子民,只要在年龄限制之内,无论身份,皆可在今年秋初参加太学的入学考核。除初级外,凡过其他三级者,倘若家境贫寒无法缴纳学费者,朝廷会根据个人提交的具体情形,查实之后,减免学费和补助一定数量的食宿相关费用。
这一道旨意自颁发那一刻,就成了大京所有茶馆酒肆的集中话题。
褒贬怀疑…各种观感言论皆有。
但无疑,经历了这几道旨意的大京,气氛同往昔几月,无形中已是改变了不少。
帽儿如今同睿亲王府的下人也相处甚好。
不仅是帽儿,王府中无论管事还是下人,对明思院中的三个丫鬟都极和气。
帽儿无事时,也会到处去走走。帽儿嘴也乖巧,一面唤着“叔伯婶子姐姐大哥”的,一面也手脚麻利的搭手帮着干活。一开始,人家或许还有些戒备勉强,但几次三番下来,对这个长相憨厚老实又不拿架子的大丫鬟,渐渐地也生出些亲近来。
这一日,明思书房里的插花要更换了,帽儿便挎着篮子去了二门外的大花园。去的路上遇上府里的几个相熟的丫鬟,几人当下也没要紧差事,听帽儿说了后,也就笑闹着同帽儿一起去了。
方行到二门雕花架下,门口的传话婆子便小跑着进来,一见帽儿便刹住脚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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