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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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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红无语。

她是见惯了宫中精致奢华的,这样的景致她哪里会觉得美。不过那荷花,她倒还有几分兴致。

明思见她不语也不在意,笑了笑,继续前行。

只片刻,几人视野里就现出一片碧叶连波的景象。

丹红惊诧,这西园竟然有一半的面积都被这荷池占据。

明思说得没错,只见诺大的荷池中,莲叶田田,夕阳下,深深浅浅的新绿碧绿自在娇展,覆盖了大半的碧水。团叶间,不少粉色花苞或笔直,或稍稍倾斜,带出几分娇俏意态。

虽然菡萏未曾盛放,但的确是别有一番风味之美。

尤其在这慵懒而灿烂极致的夕阳金光下,无论是那碧绿新绿的叶片,还是那如美人初妆粉腮色的花苞,都似涂上了一层淡淡金粉。

丹红看得有些发怔,俏丽的面容上僵硬渐渐消失,轮廓似柔和了些。

虽有些猜测,但看到她这般失神,明思还是有些意外。

察觉到明思探究的目光,丹红蓦地一惊,收回了视线,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收藏起来,“少夫人没有话要问我么?”

明思朝帽儿使了个眼色,帽儿拉着莲花,退到了西园门口。

丹红看着帽儿的动作,唇角淡淡讥讽。

还以为她真不在意呢?

不过是做戏。

明思将她的神情收入眼中,这个丹红倒是一个细腻之人,防备心也很是不一般。

明思垂眸,朝荷池行了两步,“你喜欢荷花?”

丹红微愣,遂冷声道,“少夫人不必管丹红喜欢什么,我这等身份的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又有什么紧要?”

明思看着她微微一笑,“方才我见你喝的是荷花茶,故而有此一猜。你不用防备我,我说过,我对你并无恶意。原先没有,如今更没有。”

丹红定定地看了明思一眼,轻垂眼帘,“那少夫人为何不能答应丹红所求?少夫人如此细心聪慧,想必也看得出丹红并不入将军之眼。即便少夫人帮了丹红,丹红也不会影响到少夫人半分。”

明思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今日来确实是因为你那张字条。其实我也猜到了几分,你的身不由己也许一半是身份所制,一半是受人把控——”

丹红身子蓦地一颤,明思看了她一眼,眸光垂了垂,“我早前并未太过在意你,但是下午对你所言,确实是实话。无论你信不信。你若不是走投无路,定然也不会来求我。这些道理,我如今也是明白了。我想问的事儿,你定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告诉我。此刻,我应该是为了想得真相而答应你才对。”

丹红咬了咬唇,抬首定定。

明思淡淡一笑,抬起眸子同她对视,点漆眸光清亮通透无比,“可是,我不能应承你。并非因为别的缘由,而是如果我此刻应承了你。那只能是欺骗。不是我不想,而是如今我真的没有这个能力。你已经命运多舛,我若是再骗你,就太过人品低劣。我如今自身也是难保,就算我体谅你,同情你,可是我不能画饼让你充饥。这不是我做人的原则。”

丹红面色有些发白,心神不定。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她心里忽然生出不确定。

她好像不是在做戏……她的眼神清亮无垢,她的神情淡然从容,她的语声轻柔可以听出真挚。

可是,自己怎么办?

不按玉兰尚仪的话去做,自己前进无路,按玉兰尚仪的话去做,自己没有退路。

一时心房缩紧发颤,丹红面色惨然。

明思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心里不免惊诧不解。

无论如何,她如今有了秋池的骨肉,这个倚仗足以可保她到数月之后,她为何这般绝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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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的话:二更到!!今天再争取一个通宵,把感谢两位和氏璧君的两章加更码出来!!

嘻嘻,不要猜测77的剧情,因为很大可能猜错~~~谢谢诸位粉票君,打赏君——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两百九十九章 隔世之思(感谢星星童鞋的和氏璧,加更!!)

第两百九十九章 隔世之思(三更)(感谢星星童鞋的和氏璧,加更!!)

在心里微蹙了蹙眉,沉吟片刻,明思抬首道,“我不知你心中是如何做想,可如果我是你,我不会留在这漩涡当中。”

丹红身形一僵,“你不是我,说来当然轻松。”

明思朝她走近,到了她面前站定轻声,“我不能给你名分,不过你若是想离开,我倒能助你一臂之力。人上人的身份我是不能给你,不过你若是不嫌弃安然平静的日子,却不是不可能。”

丹红定定地看着她,唇抿得极紧。

明思迎着她的眸光,“名分或许能有某些保障,可你应当明白,纵然有了身份,也未必能长久无忧。这世上,只要你在局中,便随时都可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能脱身,未必将来不见艳阳天。这北将军府是何情形你或许不清楚,但你看我便应该知晓。纵然是我有身份,有显赫娘家,不是一样有隐患烦扰么?”

丹红的眸光颤了颤,语声也有些发颤,“你为何要帮我?你知不知道我是——”

倏地顿住,闭紧了唇。

明思弯了弯唇,眸光带笑,“我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也不在乎差你这一件。”顿了顿,莞尔抬眉,黑亮的眸子霎时生辉惊亮,光彩流转四溢,“相信我,我的胆子比你相信的要大的多。”

丹红呆呆地望着明思,这一刻,这个看似陋颜的女子眼中流光溢彩,自信傲然之中又有俏皮,她竟然觉得她在这一瞬间变了个人。

一点也不丑,甚至在这种自信和魅惑的笑容中,她浑身似有一种极美的夺目光华。

明思看着她,“你可以不信我,也可以信我。这终究是你自己的事儿。我帮你不是滥好心,也许也有点儿——”说着,轻轻一笑摇首,“我同情你,因为我也是女人,我不喜欢被人把控,所以我想帮你。至于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什么,说实话,我并不是太过在意。你的身份,我如今大约也是有数。从我方才的话中,你应该感觉得出。而且,作为你的身份,想必也不会知道太多。我只需确定你背后的人是我想的那个人就够了。其他我想知道的,你就算是想告诉我,却应该也是无能为力。而我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证能让你安然脱身,不过呢,凡事不做就一点希望都没,赌上一把,或许赢了,就是赚到。至于孩子,你可以考虑清楚。你若想留下孩子在北将军府,我可以先给了些傍身之资。到时候等你生完孩子,我自然派人接应你。但如今时日尚早,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变化。如果你想将孩子带走,我就早些安排。名分我是给不了,我可以给你一笔银子——”

丹红怔忪地看着明思,目光有些犹疑。

明思抿唇轻轻一笑,“别这样看我——相信我,我真是一个很大方的人。”顿住,垂眸悠然,语声淡淡,“这世上,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儿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钱若是能买来快活、安心、自在,那真真是最美好不过了。可惜,却是不能。”

丹红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女子,心里只觉百般复杂。

慢慢地,她的神情平静了下来,眸光也宁和了。

看了明思一眼,她缓步走到荷池边,在一块石墩上侧坐下来。她的身体微微偏着,目光朝荷池远端望去,一直看过去,看过去,可惜远端的围墙挡住的视线。

丹红唇边绽露了一丝笑意,似飘忽,似怀念,“我老家在东边。我们村子边上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湖。每年到了九十月,小孩子就是最高兴的时候。坐着筏子在湖里,湖边是芦苇,湖里是莲叶。莲蓬到处都是,揪一个下来,抠了莲子来吃,又香又脆……可是莲心不能吃,我小时候吃过一回,极苦。可我娘却用莲心熬了水让我们喝,说是清心热,对身子好。我那时总是躲得远远地……”

明思轻轻地叹了口气。

丹红极低极低地笑了笑,转首过来微微一笑,目光宁静平缓,“少夫人,你是一个好人——”停住,淡淡一笑,“你莫怪我疑心重。像我这样的身份,若不小心些,早就不知沦落到何种地步了。再者,我离开家后,还真没遇见过什么好人,所以我原本是不想信你的。可此刻,我信了你了。”

明思看着她笑了笑,丹红缓缓起身,垂眸笑道,“我的身份你大概已经猜到了吧——”正说着,忽地笑容一滞,皱起了眉头。

明思一愣,上前一步,“你怎么了?”

丹红的脸“唰”地发白,忽地身子一僵,抱住了肚子,额上冷汗倏地冒出,“好疼……”

明思心中一惊,正待上前,却见丹红“啊”的一声惨叫,身体一缩,脚步便踉跄朝后,明思大惊,“小心——”

冲了上去,却是迟了,丹红剧痛之下,只是眼前发黑,身体如有刀剜,哪里还能辨清形势,退了一步,脚便踏空,连喊声都未及出口,便落入池中!

“哗啦”一声,水花溅到了扑过去的明思身上。

帽儿和莲花远远看着不对,此刻大惊失色的飞奔过来,见得场景,两人脸色发白,颤声道,“小姐,怎么回事?”

明思哪里来得及同细说,“快去叫人!请大夫来!”

一句说完,便跳下了荷池。

丹红落水之后,身体虽是剧痛,但也本能的挣扎,她自幼生于水乡,也识得水性,可这番腹中剧痛却让她有些失了神智,不辨东西,胡乱划水,却反倒是离池边愈来愈远。

明思划了几步,见她朝池中再使劲儿,便唤道,“你别动!”

两个丫鬟站在池边浑身发颤,竟然呆住,帽儿忽地回神,一推莲花,“快去叫人来!”

莲花吓得脸煞白,闻言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拔腿就跑。

帽儿看着池中翻腾的水花,心如鼓锤,忽地双眼蓦地瞪大,指着池中冒上来的红色,颤颤道,“小姐,血,血……”

明思已经闻到的鼻翼中的血腥味,又加了一股力朝猛烈扑腾的丹红游去。终于到了跟前,明思本想到她身后,从背后挟住她,带她游回岸边。可丹红此刻痛得神智全无,又喝了不少水,挣扎间一手碰到明思的身体,便忽地生出大力,本能的求生欲望让她一把抓住明思抱了上去,凌乱的发丝粘在布满水迹的扭曲面孔上,万分狼狈凄惨,犹在口中惊惧喃喃,“少夫人救我,救我,尚仪要害我,救我……”

明思只愣了一瞬,便被她缠了个八爪鱼,明思一惊,伸手推她,“你冷静些,忍住,我救你。”

丹红哪里还听得见,此刻明思便是救命稻草,手足紧紧地都缠了上来,死死的抱住明思,气力竟然是惊人的大。明思一不留神便被她裹紧,除了一只左手还能划水用力,其他部分都被箍住。可一只手划水如何能支撑两人的重量,眼见两人的身体缓缓下沉,明思深知这样的情形下,只能两败俱伤,心中一颤,咬了咬牙,一掌重重地击在丹红的后颈之上,丹红身体一颤,死命地抱紧了明思,片刻后,才翻了翻白眼,晕了过去。

可是,那手脚却还是如铁钳一般死死的缠住了明思,怎么使劲都扳不开。

碧水冰凉的水慢慢地浸过了明思的口鼻……

筋疲力尽中,她最后的五感,除了周遭令人恐惧的冰凉窒息感,就是帽儿那似隔了帷幕般的撕心裂肺哭喊,“小姐——”

……

意识在飘荡。

明思发现自己走在那灰色的迷雾中。

而这次却是不同。

周遭的声音清晰了许多,光芒也五彩斑斓了许多。

她愣了愣,忽地听见一阵巨大了轰鸣声,似曾相识。

她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忽地面前的灰雾散去,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银色飞鸟——

空客A380?

她怔了怔,这是她一起最喜欢选择的机型。

紧接着,她睁大了眼!

机舱门打开,人流顺着登机车的舷梯下来,她看见一个穿白色衬衫和墨蓝牛仔裤的年轻女子,背着一个小牛皮的背包,出现在人群中。

呆呆地看着,明思心神俱震!

这张脸孔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可是此刻见到,却是再清晰熟悉不过。

即便是距离并不近,她也认出,那张平凡的面孔是她上一世看了二十来年的自己!

杨颖琪……

也是她自己。

衬衫、牛仔,甚至那背包,无一不熟悉。

可是这个场景,她却有些陌生。

虽然无数次下机,可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在下机时,扶过一个差点摔倒的小女孩?

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真实,就连“她”面上的神情,就算是真的隔了世,她也百分百的断定,那是她自己。

另一个自己。

那个已经很久没有去想过的自己。

不知为何,她的心颤抖起来!

所有的人都看不见她,她好似一个鬼魂,可她分明有自己的思想,有这所有经历过的记忆,甚至她有情绪,也能感知周遭人的一切。

可是,他们都没有看到她。

连“她自己”也没看到她。

她笑容淡淡,扶了那个小女孩后,那个孩子的父母朝她道谢,她也是淡淡颔首,没有说话,便朝前走了。

明思不由自主地跟在了“她”的身后,莫名其妙地只觉得心中似有巨大的、未知的恐惧,从未有过的感觉。

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在无声的催促她,让她跟上去。

她跟上去了……

第三百章恍若沉睡(感谢lillian00的和氏璧,加更!!)

这一日的黄昏,北将军府人仰马翻,一团慌乱,府中几乎能动的人都动了起来。

西园离方管家的住处近些,莲花还是思路清晰,先去报了方管家。

方管家惊骇之后,急急地唤了当前两个正在干活儿的老园丁,便朝西园飞跑。

人到了,只见水面一片混乱,中间一块儿,荷叶七零八落,水波高低四荡。

帽儿在水里使劲扑腾,一面呛着水,一只手胡乱抓着,手里在水里拖着什么,眼见已经沉了大半下去。

不待方管家出声,两个老园丁就跳了下去。

秋池来得极快,身后跟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莲花。

两个老园丁已经将人拉到了水面上,秋池面色倏地僵白,云靴一脱,就下了荷池。长臂几划,到了跟前,用力扯开丹红还缠得死紧的手脚,将紧闭双眼的明思拉到了自己身前,颤颤唤了两声,没有应答。

方管家急声道,“将军,快把少夫人带上来,得吐水才成!”

秋池蓦地清明,感觉到明思心跳还好,心里一松,抿紧唇托着明思的头部,游上了岸。

两个老园丁也分别把帽儿和丹红带上了岸。

丹红面色煞白,躺在地上不动弹。

帽儿却有些憨力,虽不懂水性,可凭着一股子气,还是将两人半拉半拽的浮沉了几回。此时虽喝了不少水,但神志却清楚,一上岸,就连滚带爬的朝明思扑来,“小姐!小姐……”

方管家使劲拖住她,“别耽误将军施救!”

帽儿点穴般的定住,浑身**地滴水颤抖,死死地看着秋池用掌心去压明思的胸腹。

忽地一个婆子惊叫起来,“血!出血了!好多血!”

秋池瞟了一眼另外一侧的丹红。转首回来继续推压明思的胸腹。

老婆子不敢吭声了,方管家压低了嗓音,“还不快去看看大夫到了没?”

老婆子惊慌地点了点头,快步去了。

明思的唇角流出了清水,秋池一喜,将她翻身侧过,扶到自己膝盖上,向下控水。

不多时。水流停住。

秋池一把扶起她到怀中,掌心贴着她的脸颊,“明思,明思?”

没有声息。

心里一慌,将手放在她的鼻翼,却是有呼吸,霎时心定。

屈膝起来,俯身将明思抱起,大步朝外行去。

一个老园丁伸手在丹红鼻端一探,抬首惊恐。“管家,没。没气儿了……”

帽儿身子颤了颤,呆愣片刻,目光从丹红身下大团的血迹挪开,吸了口气,朝秋池追去。

方管家面色白了白,忽地顿住,直直地看了一眼。提步过去,俯下身子从丹红腰间抽出一个油纸小包。

看了看,便攥近手心。“先把人抬下去。”

~~~~~~~~~~~~~~~~~~~~~~~~~~~~~我是分割线~~~~~~~~~~~~~~~~~~~~~~~~~~~~~~蓝彩这夜没有回去,和包不同一起守在静湪院。

包不同和方管家呆在外间,她和帽儿如玉还有秋池一起守在内间。

没有人阖眼。

帽儿不停的掉眼泪,怎么劝都劝不住。到了天亮,两只眼已经肿得像桃子。

蓝彩和如玉眼睛也是红红地,虽是低声劝慰了帽儿,可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不安。

老大夫说人无事,应该扎一针就能醒来,可是连着扎了三针,明思还是纹丝不动的躺在床上。

秋池铁青了脸拦住大夫的第四针,老大夫只好无奈道,“脉象看来心肺两脉皆无大碍,只这气息却有些断续不正常。老夫也救治过多位落水病患,未曾见过夫人这般情形。如今也不好说,不过按理应是无事的。夫人身子本就寒重,此番气候虽暖,那荷池水下也是阴寒,想必是入了寒湿之气。如今不好断论,只等醒来再看看。”

秋池沉着脸点了点头,到床畔坐下。

这一坐便是天亮。

除了帽儿断续的抽泣声,房中一片低沉的沉寂,连烛花儿的爆裂声都显得十分刺耳。

青丝已被几个丫鬟擦干,此际,流云似的铺在枕侧,烛火中如带了油光般乌墨幽幽。

一宿过去,明思连睫毛都未颤动一下。

若非是看着那宝蓝缎地的芙蓉花绣锦被一直在微微起伏着,大家只怕早已抑不住心房中的一颗心。

帽儿和如玉此刻眼里心里都只在床上的明思身上。

蓝彩在忧心之余,却是心忧还惊。

丹红死了。

在水中的时候,就已经落胎。落下来的,是一个几乎成型的男胎。

丹红是服下了落胎药才落胎的,分量下得极重,加上呛水,她没有能挺得过去。

明思同她落水的时间也差不多,但是明思是有意识的闭气,她却是落水之际就已经痛得神智迷糊。入了水,自然失去了清醒的自保之力。

方管家禀报给秋池时,秋池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丝,只是一霎不霎,目光沉沉地看着床上的明思。

方管家只好无语退下。

蓝彩只是心惊。

这药究竟是谁下的?

想着丹红字条上的话,她莫名觉得此事不是她所能想到的那般简单。

明思赴约之前的神情很奇怪,惊愣怔然之后是一种毅然决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肯定了什么……

这府中人口简单,对丹红下手的人会是谁?

蓝彩想不出来。

明思和秋池显然是不会的,唯一她所认知的反派人物是秋老夫人。

可丹红腹中的可是她嫡亲的血脉,她怎么可能会去下手?

如果不是她,又会有谁对丹红这样一个无名无分的女子下手呢?

蓝彩的心沉甸甸的。

她此刻不仅是担心明思的身体,还要担心明思醒来之后,可能出现的狂风暴雨。

方管家说,秋老夫人听到消息后,在秋棠院摔了茶盏,气得差点晕厥。

这样一个机会。秋老夫人定然不会放过明思!

蓝彩深深肯定。

大宅院中,主母处置怀孕妾侍偏房的不在少数,可是谁都不会做到明面儿上来。

可这次,偏是明思过去之后发生的事儿。

而且,当时只有明思和丹红在房中。

如何自圆其说?

明思是定然要走的,可蓝彩清楚明思的性格,她断断不能忍受带着这样的罪名离开。

因为,这样的名声不仅一盆扑向她的污水。甚至对四老爷四夫人,还有整个纳兰侯府的名声,都是有碍的。

何况,如今明思需要的是悄无声息的离开。

北将军府外,还有一个心思难测的太子殿下。

天色发了白,蓝彩挪了挪有些发麻的腿,抬眸朝床边的秋池看去。

整整一个晚上,他宛若雕塑,几乎同床上的明思定格成了一个画面。

蓝彩默然无言。

这两个人,终究是没有缘分的。

天色发了白。很快便拉开了帷幕。

窗外传来鸟儿的鸣唱,却是欢快。

蓝彩轻轻走到窗边。将隔扇窗支开一条缝隙,清新的气息霎时无声息的涌入房中,将房间中的郁滞之气冲淡了些。

如玉拉了拉帽儿,帽儿不肯动,蓝彩朝她安抚低声,“放心,小姐呼吸已经平顺了。定当会吉人天相。你先下去备膳,小姐醒了也好用些。”

帽儿这才咬唇看了看床那边,退下去同如玉一道准备早膳。

待帽儿两人下去。秋池声音轻轻淡淡响起,似询问,又似陈述,“她几时会醒?”

蓝彩垂了垂眸,“我不知,可我知道小姐定然会无事的。”

秋池不再出声。

蓝彩走到一侧,取了铜尺将烛台上的烛火一一灭了。

室内顿时清幽,只片刻,便被清晨的幽蓝气息弥漫包围。

不多时,天色敞亮。

帽儿和如玉端了早膳过过来,蓝彩走到屏风口,“将军守了一夜了,先用些膳吧。”

秋池淡淡道,“不用。”

蓝彩叹气,“将军还是用些吧,也不耽误什么。”

她虽气秋池是非不分,可这一夜下来,心里还是有些软化。

想着明思已经下了决心,断了心思,再看着此刻秋池的满腔痴情,不免惋叹无奈。

虽是扼腕叹息,却只能无言。

她宁愿秋池心思能淡些,可是不由她做主。人的心,连身为主人的自己往往都不能自主自知,何论旁人?

秋池没有理会她。

她心中无奈一叹,让帽儿和如玉将早膳撤到了外间。

两个丫鬟刚刚端着托盘走出去,蓝彩便听见院门“吱呀”一响,紧接着,响起了隐隐细碎的脚步声。

帽儿神色一怔,端着托盘就走到门口,包不同早已看见,低声道,“老夫人来了。”

帽儿滞了滞,将托盘朝桌上一放,转身便朝内走。

蓝彩闻声而出,已经听见了包不同的话,垂了垂眸,便走到内间屏风口,“将军,老夫人来了。”

秋池似一愣,缓缓转身过来,垂了眼睑片刻,丢了一句,站起身子朝外走,“你看着。”

蓝彩颔首,秋池已经走出了内间。

蓝彩走到床头,俯身摸了摸明思的额头,又探了探鼻息,无热,顺畅,霎时安心不少。

这一夜秋池都霸道在床前,除了她们给明思换衣时,他避到了屏风外,其余时间,谁都不敢上前一步。

她也是一直留心着明思的呼吸起伏,才能得些判断。

第三百零一章忠心耿耿

(一更)

秋池到了外间正房,秋老夫人正好在田妈**搀扶下走到门槛前,瞥了一眼秋池下颌新冒出的青青胡子茬儿,脸色更加阴郁。

秋池看着她,脸上也没有笑容,只道,“娘,你怎来了?”

秋老夫人满面乌云之色,让人只觉压抑,问得秋池之言,并不作答,目光朝屋中人淡淡扫了一圈,“出了这么大事儿,我还能不来么?”

秋池沉默片刻,“娘的身子不好,这里有儿子看着就是。”

秋老夫人不理会他,一步迈了进来,“今日并非休沐,你不去上朝?”

秋池语声带了些倦意,“儿子已经遣了人去告假,明思一直还未醒,儿子不放心。”

“一直没醒?”秋老夫人抬起头,似惊异,“昨日到现在一直未醒?大夫如何说?”

秋池疲惫道,“大夫说应无大碍,也扎了几针,但还是未醒。”

秋老夫人“哦”了一声,垂了垂眼睑,提步朝内,“我去看看。”

见秋老夫人动作,帽儿心下一惊,攥了攥手心,抢在秋池头前,跟了上去。

这个画皮老太婆,她可不放心!

秋老夫人走到屏风口,蓝彩站在床前挡着,秋老夫人一笑,“你让开,我看看儿媳。”

秋池慢了一步,这时也跟了过来。

蓝彩垂了垂眸,让开一步,站到床头靠后的位置。

田妈妈扶着秋老夫人走过去,秋老夫人的目光在明思宛若沉睡的面孔上停了停,心里冷哼!

未醒?

只怕是故意不醒的吧!

偏头看向秋池,“大夫可有说别的话,为何这许久还未醒?”

秋池摇首,“只说心肺两脉未曾有碍,等醒来再看。”

秋老夫人点了点头,暗暗捏了捏田妈**手,叹了一口气,“我们秋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好好一个孙子没了,如今儿媳又这般?”顿住抬首望向秋池,“此事须要严查!秋家祖辈虽不算显赫,却都是清清白白的人家。谁害了我的孙子,害得儿媳这般,绝不能放过!”

秋池脸色寒了寒,硬声冷冷,“儿子明白!”

秋老夫人怅然摇了摇首,在明思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明思的额头,“没有发热——”又伸到锦被中将明思是手拿出来握着,“这孩子怎还不醒呢?”

田妈妈身子挪了挪,弯腰挡住她的动作,“老夫人您给少夫人把把脉,听说脉象若是平稳,这人就应是无事。”

秋老夫人点点头,伸手捏住了明思的脉门,宽大的袖子一摆正好罩住,她心中冷冷一笑,用指甲重重掐了下去——我看你怎么装?

她的心里已经是认定明思为了躲避,故而装着未醒,是以,这一下掐得极重!

帽儿一直提着心,眼睛更是一霎不霎地紧紧盯着她的动作,此刻虽看不到她手的动作,可秋老夫人眼底的那抹狠戾之光却没有逃过帽儿的眼睛,又再一看她手臂似骤然收紧——帽儿原先在纳兰侯府没有少被那些老嬷嬷掐过,此际,一见,本能的就反应过来!

“你放开我家小姐!”帽儿猛虎下山一般冲了上去,双手猛然一把推开秋老夫人,然后站定,犹如护犊子的母猫一般伸开双手挡在床前!

帽儿昨日就受了惊吓,在她心里天下所有人加起来都及不过明思宝贵,这时被秋老夫人一刺激,更是将全身的憨力都使了出来——秋老夫人完全是措不及防,被这一推,趔趄几步,连田妈妈一起撞到了屏风上!

“哗啦啦”一声,木质的屏风倒了下去,连带着倒下去的还有秋老夫人和田妈妈!

方管家和包不同听得巨响,也顾不得礼数,急急走到了门前,在门外一步处站定,看到里面的景象顿时惊愣!

秋老夫人和田妈妈倒在屏风上,按着腰“哎呦呦”地直叫唤!

秋池先是一呆,然后一惊,冲了上去,扶着秋老夫人,“娘,怎么样了?腰可有事?”

年纪大的人,腰骨脆弱,故而,他此刻见秋老夫人按着腰,心里便是一慌。

“扶我起来!”秋老夫人吸了一口气,眸光阴鸷狠戾地盯着帽儿,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四字。

秋池忙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田妈妈左右看了看,没人有意图扶她,只好“唉哟唉哟”地叫了两声,爬了起来,却还是按住腰不放。

“给我把这个以下犯上的贱婢拖下去打!”秋老夫人抬手一指,指尖颤颤,显是气急,“给我打死为止!”

秋池一僵!

没有人动作,田妈妈看了看四周,“哼”了一声,腰也不疼了,放下手,就上去拖帽儿。

蓝彩倏地站前一步挡住她,“慢着,此事还未弄清楚,如何就能处置?”

秋老夫人见秋池未说话已经是不满,此刻见蓝彩出来,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尖连点,“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想反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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