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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绝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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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作响,那响声,让原本平静的无忧变得思绪万千,她想去理,却苦苦找不到头绪,一丝浮躁,一丝疼惜,一丝无助。阿蛮咬紧了唇,努力忍着眼泪,盯着歌笑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娶不娶我?”歌笑低声道:“对不起。”阿蛮眼睛一闭,一串泪珠滚滚而下,她咬牙甩手给歌笑响亮的一巴掌,含泪跑开了。
  无忧怔怔的站在原地,歌笑也站在原地许久未动。无忧终是走过来道:“怎么傻站着?”歌笑回神,见无忧正走过来,便问道:“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无忧道:“刚到。”无忧看着阿蛮消失的方向,说道:“我晃眼看见,刚才走了的是阿蛮公主吧?”歌笑只沉默的“嗯”了一声。空气忽的变得有些沉重,无忧抬头,微微带点笑意道:“歌笑,阿蛮公主虽刁蛮些,可是个可爱的好女孩,我看她很喜欢你。”歌笑语气生硬的道:“所以呢?”无忧看歌笑神色不悦,知道自己再往下说,会伤害到他,可她不能不说,她不能让歌笑永远这样放不下自己。无忧本以为,歌笑已经放下对自己的感情,只将自己视为朋友,却没想到,歌笑从来没有。无忧道:“所以,你该试着去接受她,去爱她。”歌笑嚯的转头,看着无忧冷冷的道:“你就这样不懂我的心吗?先前说尹姑娘不错,现在又是阿蛮公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我离开,这样的糟蹋我的心意吗?”无忧收紧手指,努力让自己忽视歌笑眼里的伤痛,让脸上极力平静:“我不用理会你的心意,因为我心里只容得下一个人。所以你不必浪费感情在我身上,阿蛮公主不错,你该珍惜。”歌笑看着无忧,看了好久,无忧只是冷漠的直视前方。歌笑悲凉的开口道:“无忧,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记不记得,那年在杏花树下,你说过不会离开我?”往事浮现眼前,无忧心里一痛道:“歌笑,你不能这样断章取义。”歌笑自身上解下那早已旧了的杏色香袋,无忧记得,这个香袋歌笑一直带在身上,却不许无忧看过。歌笑自香袋里小心的拿出一样东西,无忧一见,心里顿时一阵抽痛,那是一朵早已干枯的杏花!岁月已经变迁,可没想到,它依然还在。歌笑小心的将它托在手心道:“还记得这朵杏花吗?去年春天,在杏花树下,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还说以这朵杏花为证。我怕你反悔,一直留着它。可如今,杏花还在,你竟要反悔了吗?”无忧当然记得那年,歌笑曾给了她出宫的希望,自己也说过永远不会舍弃他这个朋友,还戏说以这杏花为证。可她不知道的是,这朵她随意摘下的花儿,歌笑竟会一直留着。无忧看着歌笑,他此时脆弱的如他掌心里那朵干枯的杏花。歌笑一直是一道暖阳,如今怎么如此的晦暗消沉?无忧眼里一酸,泪珠滚滚落下,一切,都是因为她。歌笑凄然道:“无忧,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反悔的。”这近乎哀求的话语,让无忧又滚下一串泪。无忧转了头,伸手抹干眼泪,咬了咬牙,猛的伸手抓过歌笑捧在手里的杏花。早已干枯的杏花在无忧手里碎成细末,无忧扬手一撒,细末随风而散,零零点点,再不见踪影。歌笑惊喊道:“不!”看着无忧扬在空中空空的手心,歌笑红着的眼眶再止不住滚下的泪。他瘫倒在地,垂头追寻着什么,却什么也找不回来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无忧心里痛成一片,却是咬着牙决绝的道:“现在什么也没了,你留不住什么,也不必去留!”说着狠心转身,再不管歌笑,却只能在心底道:“对不起,歌笑,只有这样,你才能彻底死心。”
  后来,听人说一向喜欢四处游历的十皇子病倒了,成日留在寝宫里养病,足不出户,更不见外客。无忧听着,心内难过,却从未去探望过,只私下和奴才们打听。阿蛮公主也不再常出现了,偶尔见到她,也不似往昔神采奕奕,只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许阿蛮对歌笑,是动了真心的,歌笑的拒接,让阿蛮受了不小的打击。情之一字,断人心肠,他们,谁都没能全身而退。
  转眼,一月有余,皇上今夜在普庆殿设宴,这次,是要欢送蒙族可汗吗?可无忧心里也清楚,有些事,终究是要来了。无忧找了件显眼的妃色长裙穿上,长裙上用闪闪的金丝挑绣出精致亮眼的花纹,花心则用润白珍珠串在金线上攒成。无忧对着镜子,细心的梳理发髻,末了,在发髻边,斜插一支金钗,金钗有着细长的流苏链子,直垂至肩膀,举手投足间,微微晃动,华光闪烁。再细致的描摹妆容后,无忧起身对镜,这样华丽的装扮,无忧很少会有,看着镜中的自己,无忧有一丝恍惚:自己这样费心打扮,是有什么不甘心吗?
  普庆殿内,皇上笑向蒙族可汗道:“先前听你说起,怕公主嫁不出去,那就让她做我凌国的媳妇如何?”蒙族可汗笑道:“不瞒皇上,我带小女来,就是为和亲的。”皇上拍手笑道:“好,爽快!为蒙凌两国永结盟好干杯。”可汗起身,一饮而尽,说道:“皇上,小女心中,可是早就属意你的一位皇子啦,不然我也不舍得将爱女嫁到凌国来。”皇上笑道:“哦,不知是朕的哪个皇儿如此有福气?”可汗道:“正是皇上的六皇子清王殿下。”可汗的声音浑厚响亮,无忧听得浑身一凉,髻边的流苏凌乱的摇晃。她早料到,只是不想这天来临,她的心还是阵阵抽痛。她抬眼,有些忧伤的看着坐在远处的歌夜,仿佛此刻已经失去他一样,她的歌夜,她深爱的歌夜,从此刻起,再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了。歌夜也正看向无忧,星目温润,带着丝丝笃定,他面上无波无澜,僵硬的嘴角却泄露了他的内心。皇上笑道:“好,如此朕便成全公主。”金口玉言,再无更改,无忧抬眼看站在可汗身边的阿蛮,她仍如第一日来凌国时,是万众瞩目下的一颗明珠。可她的脸上没有了欢喜,更不见半分光彩。可她,却没有开口拒绝,只是呆立着,默然接受着这一切。或许这一切,也是阿蛮的主意,阿蛮如此,是在惩罚谁呢?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
  皇子席位上,唯独缺了歌笑,听说歌笑是病了,不能来参加宴会。无忧心知,歌笑是不想见到自己了,也不想面对阿蛮。皇上目光扫过来道:“夜儿,还不上来谢恩?”歌夜一时坐着没有动静,无忧远远看着,心内着急,歌夜若抗旨,性命堪忧。莫歌欢正坐在歌夜身边,他看歌夜不动,忙低声说道:“哥,圣旨不可不遵,何况,此时文武百官和蒙族可汗都在,若抗旨,必死无疑。”歌夜慢慢起身,慢慢走到大殿中央,理了理衣袍,跪下去领旨谢恩。他的面上,不见欢喜,不见忧愁,平静如水。
  恭贺道喜的人,立时围拢在歌夜身边,灯火阑珊星光熠熠下,无忧只能穿过层层人海,远远看着歌夜的身影若隐若现。无忧孤立在人群外,目光寸步不离的追寻着歌夜,他在客气的给道贺的人一一回礼,面目清冷平静,眉心却有一丝不平:歌夜,你现在很累吧?仅仅是隔着几步的距离,可这庄严的大殿,就如隔开织女的银河,让无忧无法靠近歌夜,和他说说此时的心里话。从今日起,歌夜身边会有另一个女人陪着他了,另一个女人?啪嗒啪嗒的响声,无忧感觉衣襟前凉凉的一片,原来自己流泪了。“你在哭吗?”人人都在忙着道喜,是谁会顾得上来和自己说话?无忧收了眼泪回头,见是阿蛮站在跟前,原来是即将新婚的准新娘呵。无忧心头酸涩,口里只淡淡说道:“没有。”阿蛮站了一会儿,终是无话可说,她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道:“听说你和十皇子要好,我想问你,你可知十皇子心里的人是谁?”阿蛮的声音里,隐藏着深深的悲切,深深地不甘。她的心,此时也同无忧一般,是比这夜还要冷的凉意吧!如今这般局面,阿蛮公主问这个又有何意义?无忧微微摇头,阿蛮眼神黯淡,低垂在地面上,随即转身走了。
  站了片刻,无忧忽觉得这大殿上太吵了,吵得她头疼欲裂。她拖着步子,独自回了碧落轩。和衣躺在床上,无忧直直的看着帐子顶发呆,后来盯得眼睛酸痛的厉害,闭上眼想要睡觉,却久久没有睡意。碧落轩很安静,静得无忧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一声一声的沉闷平稳。身上有些发凉,无忧也不想起身盖被子,髻边的金钗戳得她生疼,她也不想挪动。不知躺了多久,无忧迷迷糊糊,却仍感觉到自己手脚酥麻冰冷,一时有些恍惚,自己睡着了没有?有门被推开的声音,是自己在做梦还是有人进来了?片刻后,鼻端有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是歌夜的味道!原来自己在做梦,原来在梦里,这味道也能如此的逼真。“忧儿,我们回家。”低沉而温柔的声音,让无忧听得心里很舒服。有人来扶起自己的身子,真实的触感,让无忧一下睁开眼,她看见了歌夜。无忧不禁伸手,摸一摸歌夜的脸,是温热的,原来自己不是做梦。歌夜伸手理了理无忧髻边凌乱的头发,一把将她从床上抱起,低头温和的看着她道:“我们回家。”无忧已经清醒过来,歌夜是要带她回清王府吗,玉妃答应吗?无忧摇头道:“可是……”歌夜轻声打断道:“什么也不要说好吗?”无忧看着如此温和的歌夜,再不言语,只紧紧偎依着他。
  出了门,有人举着宫灯等在外面,看一眼天色,夜已经这样深了。玉妃站在门外,脸上是不情愿的样子,可她为什么没有阻止?大概是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她不想在这件事上和歌夜起争执吧。
  一路上,歌夜就这样紧紧抱着无忧,无忧则紧紧的偎依着他,他们没有多言,却仿佛一切都能明白,彼此都能感觉到彼此心里的话语。
  

  ☆、软禁

  无忧起床时,歌夜却已不见。今日早朝后,歌夜和阿蛮的婚期就会定下来了吧?走在清王府的后院,一花一木,一切如旧,只是这里马上就会张灯结彩,迎接一个新的女主人入门了。歌夜所说的那份唯一的爱,她终究是无福拥有了。今后,会有另一个女子,在紫藤架下与歌夜闲话家常,在微雨里与歌夜同看落花,在寒香林里与歌夜踏雪寻梅……这些场景,光想想就让无忧伤心欲绝,可它无法改变!若是以前,无忧会为了自己只要一心人的初衷,断然离开清王府。可如今,她做不到!她深爱歌夜,歌夜也深爱她,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开歌夜,除非,她的歌夜,心里再没了她。
  无忧坐在紫藤架下,正自伤感,莫歌欢急急的跑来,说道:“皇嫂跟我走,快去阻止六哥。”无忧心里一惊,追着莫歌欢的步子,边跑边问道:“怎么回事?”莫歌欢道:“今日一下朝,六哥就要往御书房去,求父皇收回赐婚。”无忧急道:“皇上怎么可能会答应,你怎么不拦他?”莫歌欢跺脚道:“我怎么不拦?可六哥说这旨迟早要抗。我劝说这抗旨弄不好要杀头的,六哥却说他对你有承诺,一定要赌一赌,如今只怕只有你能拦得住六哥了。”无忧心内焦急万分,赐婚是皇上金口玉言,况且事关友国交好,皇上怎容歌夜违拗!歌夜一开口,恐怕就凶多吉少。
  无忧和莫歌欢直奔到御书房前,却被洪公公拦住。洪公公低声说道:“八王爷恕罪,皇上正在气头上,吩咐不见任何人。”无忧一听,顿时心惊肉跳,忙问道:“六王爷呢?”洪公公叹一声道:“皇上下旨,重鞭一百。”无忧和莫歌欢一听,脸色大变。洪公公低声道:“八王爷,六王妃,你们好好劝劝六王爷,不可再抗旨。皇上说,今日的一百鞭,是给六王爷一个警告,若他还执意抗旨不遵,就……就性命不保啊!皇上今天是开恩,给六王爷一个改过的机会啊。”无忧转身要去寻歌夜,忽的皇上高声怒喝道:“你们进来!”无忧与莫歌欢无法,只好进去。
  跪在冰凉的地上,不用抬头,无忧都能感觉到皇上满满的怒气,天子习惯了高高在上,绝容忍不了任何人的违抗。莫歌欢恳求道:“父皇,求……”皇上怒声打断道:“你们听着,你们是老六身边最亲近的人,回去告诉他,自己想想清楚,若他执迷不悟,朕摘了他的脑袋!”无忧与莫歌欢再不能说一句求情的话,没想到皇上竟这样的决绝。
  无忧和莫歌欢赶到刑房,太监只说十皇子送歌夜回府了。二人便急忙赶回去。
  玉妃早已赶到清王府,看到无忧,眼里几乎喷出火来,她一把拽住无忧道:“又是你这个女人!你一定要害死我的儿子才甘心吗?你怎么这么自私,为了独占他,就要了他的命吗?那你怎么不先弄死我?”莫歌欢忙拉开玉妃道:“母后你冷静些,先去看看哥怎么样了。”一句话提醒了玉妃,她忙抹干眼泪,再顾不得无忧,急急进屋里去了。
  内殿里,歌笑正在一旁,看着太医为歌夜身上的鞭痕止血上药。歌夜已经有些意识不清,只闭着眼,紧皱着眉头。无忧看他面色紫胀,豆大的汗珠直落,霎时就泪如滚珠。身上那么多恐怖的鞭痕,该有多痛!无忧想上前握住歌夜的手,玉妃一把推开,怒斥道:“离我的儿子远点儿!”太医看屋里的人越聚越多,便建议无关人等先出去。
  未想到午膳时分,歌夜竟发起烧来,面庞像着了火一般。太医们乱成一片,玉妃等人急成一片。无忧看着歌夜的样子,心里害怕极了,泪更是止不住。一直忙到夜间,歌夜的烧才慢慢退了,人也慢慢醒转。
  清王府的长廊外,无忧送歌笑出来。歌笑看无忧魂不守舍的样子,说道:“既不放心,回去看着吧。”无忧摇头道:“玉妃不准许我接近,回去也无用。”两人默默走了一段,无忧看歌笑,也异常憔悴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无忧知道,自己伤了他。无忧小心的看一眼歌笑道:“你病可好些了?”歌笑只淡淡的答道:“好了。”无忧心底叹一声道:“是我对不起你。”歌笑回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从头至尾都是我一厢情愿。”夜里很静,只有无忧和歌笑的步子,一前一后,响得轻微而沉闷。无忧沉默半响道:“今日多亏有你送歌夜回来。”歌笑道:“父皇真狠得下心,这一百鞭差点要了六哥的命。”无忧心内酸楚,有些激愤的道:“伴君如伴虎,他就是想要了歌夜的命才甘……”歌笑忙厉声打断道:“无忧,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不可乱说……”但看无忧面色凄然,不忍再责备,柔声道:“你别太难过,六哥如此待你,你该高兴。”无忧抬眼看那天上寒月,那寒意,直寒入人的心底:“我会劝他娶阿蛮公主,他不能抗旨,否则皇上会要了他的命。”歌笑看着无忧眼底深深的忧伤,心跟着一痛,道:“若六哥娶了旁人,你会很伤心是不是?”无忧收回目光,幽幽的道:“是,我会伤心难过,可比起这个,我更愿意歌夜平平安安的活着。”歌笑温和的目光,拂过无忧的面庞,似乎想驱逐上面所有的阴暗。他久久凝视无忧,随即柔声说道:“我向你保证,一切都会过去的。”无忧勉强一笑,眼泪却险些掉下来:“谢谢你,歌笑,真的谢谢你,现在还肯安慰我,我以为你再不会理我了。”歌笑道:“莫歌笑永远不会不理林无忧的。”无忧闻言,没有抬眼看歌笑,因为她知道,歌笑的目光里,有她不能承受的深情。
  无忧送歌笑出了府,往回走时,正遇到霍笙送玉妃出来。玉妃一见无忧,脸上一冷,转头向霍笙道:“霍笙,回去告诉欢儿,要本宫回宫也可以,但本宫只交代他一件事,不许这个女人踏进夜儿寝殿半步!”霍笙左右为难,却也不敢说什么,唯有点头称是。无忧走上前,正对着玉妃站定,说道:“玉妃娘娘,恕奴婢直言,你这就糊涂了。如今,能劝王爷回心转意,接受赐婚的人,恐怕只有奴婢了。”玉妃怒道:“你敢威胁本宫?”无忧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希望娘娘让奴婢见见王爷,奴婢必定劝服王爷娶了阿蛮公主。”玉妃闻言,默默的站一会儿,说道:“你若真能如此,也不枉夜儿这般对你!”说着便拂袖去了。
  无忧觉得自己的脚好像有千金重一般,一步一步,都走的那么费力,好不容易走到殿口,听见歌欢正和歌夜说话。歌欢道:“哥,几年未见,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人也变笨了,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歌夜的声音有些低沉隐忍,许是身上还隐隐作痛:“你还不懂,等你遇上一个你喜欢的姑娘,你就知道了。”歌欢哼道:“对,我是不懂。你是大凌国的王爷,是一定会有很多妻妾的,六嫂若真的爱你,就该贤惠知礼,宽容大度。否则,她对你的感情也太自私了,真值得怀疑。”歌夜道:“不,这不是自私,忧儿越在意我,越容不得我身边有别人。这一如我对她的心思,任凭弱水三千,心里只能容下一人。若我娶多少女子,她都毫不介意,那才是我该伤心的。”歌欢气道:“哥,你脑子没烧糊涂吧?行了行了,不跟你唠叨这些没用的,你也该休息一会儿。反正这次父皇是来真的,成婚还是砍头,你只能选一个!还有,我可要提醒你,这桩婚事关系重大,这婚若迟迟不成,父皇可是会对六嫂下手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出去了。”
  歌欢出来,无忧正立在门口发呆,歌夜的话,她句句听的清楚,那样的暖意与酸楚,让无忧泪盈满眶。无忧见歌欢出来,忙收了泪。歌欢看见无忧,低声说道:“皇嫂,我知道你与六哥情深意重,可如今,却不容得六哥不娶了。圣旨已下,父皇不容许任何人侵犯它的威严。更何况,如果六哥真的悔婚,蒙族受辱,必然再起战乱,而这一次,蒙族必定会不惜一切,鱼死网破。父皇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所以父皇今日说六哥若再不遵旨,便要六哥性命的话绝不是虚言。对父皇而言,皇子众多,而江山只有一个。这其中道理,六哥深知,可他不肯背弃你们之间的承诺,臣弟希望皇嫂能好好劝劝六哥。”无忧静静听着歌欢分析着残酷的事实,只说道:“放心,我会说服歌夜的。”歌欢道:“臣弟就守在门外,有什么事请皇嫂吩咐。”无忧点点头,便往屋里走。
  在转入寝殿前,无忧深深吸一口气,让五味繁杂的心平静下来。歌夜趴在床榻上,见无忧进来,忙拉被子掩住伤处。无忧知他怕自己看了难过,忙上前几步道:“别动,一会儿又动了伤口。”无忧坐在榻边,轻轻擦去歌夜额头细密的汗珠,问道:“很疼吗?”歌夜嘴角微扬,有点笑的样子道:“不碍事。”无忧心头一酸,泪珠就要夺眶而出,忙转过了头,重转回来时,面色平和的说道:“歌夜,你听父皇的,娶了阿蛮公主吧,我不在乎的。”歌夜道:“你在说谎。”无忧忙摇头道:“不,歌夜,我真的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只要能陪着你,我什么都不在乎,我相信,就算你娶了阿蛮,我们的感情也不会变的。”歌夜摇头道:“不,只要我娶了别人,我们的感情就变了。你,是我唯一的妻。”无忧一滴泪没守住,脆弱的滚落下来。歌夜轻轻一笑,额头却是渗出汗来:“傻瓜,哭什么,哪有你这样的妻子,总是劝自己的相公去娶别的女人?”无忧俯下头,脸轻轻贴着歌夜的脸侧,让歌夜能感觉到她的温度:“歌夜,求你听我的,娶阿蛮公主吧。我是说真的。”歌夜微蹭蹭无忧的脸,说道:“忧儿,我想吃点咸粥,你去端来。”无忧默默的未动,歌夜又道:“忧儿?”无忧偷偷抹了抹泪,才起身。
  每日看着歌夜不能下床的样子,无忧心里难过极了。这日,无忧下定决心,她要去对皇上说,歌夜愿意遵旨,迎娶阿蛮公主。到了御书房,洪公公进去通传了很久,才请无忧进去。进了门,皇上端坐在案前,表情严肃的看着无忧。无忧恭恭敬敬的请安后说道:“父皇,六王爷因为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不能亲自来回父皇的话,所以让儿臣来见父皇。”无忧说到歌夜的伤,特意的留意皇上的神色,他,终究是有了一丝心疼的。皇上掩去眼里的情绪,略带薄怒的说道:“老六要你来回什么话?”无忧的目光,低垂在地板上说道:“回父皇,六王爷愿意娶阿蛮公主。”殿内沉默,皇上在上下打量着无忧,末了说道:“你还算识大体,难怪老六为了你,连圣旨都敢违抗!”无忧微低着头,原来他们眼中的识大体,就是要笑着看自己的丈夫娶别的女人进门呵。无忧说道:“父皇,六王爷不是有意违背旨意,如今他已答应娶阿蛮,还请父皇原谅六王爷。”皇上看着始终微低着头的无忧,似乎有一声轻微的叹息,随即又肃然的道:“朕的皇儿,朕还了解几分!既然你有心成全这桩婚事,就在皇宫里暂住几日,等老六和公主成婚后再回王府。”无忧闻言抬头,一句话就要冲口而出,可她硬生生的忍住了。他是皇上,是一句话就可以要了所有人性命的皇上!无忧仍是微低着头,显示着臣子应有的谦卑姿态:“儿臣遵旨。”皇上看着此时低着头的无忧,她方才细微的动作变化没有逃过皇上的眼睛,皇上问道:“你方才想说什么?”无忧从容回道:“儿臣不敢说,怕冒犯父皇。”无忧如此坦白毫不狡辩的言语,倒让皇上意外,对眼前的这个女子有了一丝欣赏。皇上道:“如实说,朕恕你无罪。”无忧便微微抬头,清楚的说道:“父皇,您不该以这种手段来逼王爷。”皇上闻言,没有恼怒,只是眼睛里蒙了一层晦暗,那似乎是一丝无奈,皇上也会有无可奈何吗?
  那层晦暗很快就消散了,皇上正了正神色喊道:“洪贵!”洪公公应声进来,皇上吩咐道:“带她下去,给她在宫中安排个住所,没朕的允许,她不能踏出住所半步,任何人也都不能和她见面!”皇上这是要软禁无忧,逼迫歌夜成婚。皇上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歌夜不会轻易就范,用无忧做威胁,歌夜便只有乖乖遵旨了。没想到皇上不惜用这样不光明的手段,更不惜伤害他们之间的父子情分,也要促成这桩婚事,可见这次联姻,有多重要!没有人能左右了!
  

  ☆、与君长诀

  无忧被安排在了芙蓉堂,那是个清静简单的小院,庭院里有一池干净的水芙蓉,芙蓉堂便是因此而得名的吧。洪贵吩咐好一切,留了个叫银铃的丫头伺候无忧,说了些客气话便走了。无忧往门口看,大门被紧紧关住,多半还有侍卫守在门口,歌夜成婚之前,自己与外面的世界要彻底隔离了。
  芙蓉堂内,只有无忧和银铃两个人,庭院虽小,却也是空荡寂寥的。无忧每日没事,便只能坐在那一池水芙蓉边上,从水中看着自己的影子,心里盼望着能从这里出去,却又怕从这里出去的那一天真的来临,心情如此的矛盾。
  第五日,无忧依旧坐在池边,却听到了芙蓉堂门外有动静,是有人叫看守的侍卫开门。无忧盯着那扇即将打开的门,忽的涌上一丝难过,这么快,歌夜和阿蛮已经成婚了吗?自己每日都在等待这一天,可现在,她多希望永远没有人推开这扇门,她只愿永远在这里呆着,那么她的歌夜,还只是属于她的!
  门慢慢的推开,歌夜将要站在她面前了吗?今后,自己该如何面对歌夜,如何面对阿蛮?短短五日,却是时过境迁,很多东西,都和从前不一样了。三个人的生活,自己真的能做到不吃醋,从容大度吗?无忧心头酸楚无限,竟有些不敢面对,微微转了眼睛,斜视着池中一朵淡黄的芙蓉,想要忽视门外进来的人。
  “皇嫂。”无忧意外的回头,站在面前的,是莫歌欢而不是歌夜!歌欢脸上满是神采,面带喜色的道:“皇嫂,好消息,父皇今日早朝宣布,同意收回给六哥的赐婚了!”这真是意外之喜,无忧猛的站起身子,喜道:“真的吗?”歌欢笑着点头。无忧禁不住笑了两声,又忽的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敛了笑道:“父皇不会这么轻易收回赐婚的,告诉我,条件是什么?”歌欢赞道:“皇嫂果真聪明。是十弟主动请婚,父皇再三思量,就成全了这桩婚事。”无忧一听,心头猛的一震,摇头说道:“不,就算歌……”无忧看歌欢有些诧异,忙改了口道:“就算十皇子主动请婚,父皇也不会收回圣旨的,他不会有损自己的威信,更不会让蒙族觉得不受尊重。”歌欢道:“单是请婚,父皇当然不会同意收回圣旨。可十弟深爱公主,请辞恳切,又说只要能娶公主,愿意前往蒙族为入赘女婿!十弟对阿蛮公主用情之深可以想见!阿蛮公主自己非常乐意,高兴的不得了,蒙族可汗看女儿开心,更主要的是他不用舍弃一个爱女,还得一皇子和亲,挣足了面子,才欣然答应,还表示愿奉上厚礼,感谢凌国的友好。父皇本来不打算收回圣旨,他可舍不得十弟离开京都。但十弟与公主两情相悦,蒙族可汗又好话说尽,父皇也只能忍痛成全他们了。”无忧听到歌欢说到歌笑愿意前往蒙族为入赘女婿,早惊得退后几步,喃喃的说道:“不,不可以。”歌欢飞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看着无忧惊怔的脸道:“事情解决了,皇嫂不觉得开心吗?”无忧似乎什么也未听见,转身就急急的往歌笑宫殿跑去。
  无忧不管不顾,直冲到歌笑内殿,此时歌笑正把玩着一个木盒,看无忧冲进来,抬头一笑道:“我知道你今天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无忧几步上来,直望着歌笑道:“为什么?”歌笑若无其事的一笑道:“当蒙族女婿很好啊,应该比皇宫里自在。”无忧疼惜而愤怒的道:“这样的自在,你喜欢吗?”歌笑带笑道:“当然。”无忧看着歌笑若无其事的笑容,心里有浓浓的难过与疼惜,让她说不出话。歌笑看着无忧难过的样子,微微笑道:“怎么了?不是应该替我高兴吗?你之前一直说阿蛮不错,要我珍惜。”无忧摇头道:“不,那不一样。我要你试着去接受,而不是这样勉强自己,我不要你这样的牺牲!”歌笑笑道:“不,你想多了无忧,我没有勉强,我……我喜欢阿蛮。”无忧一瞬不瞬的看着歌笑,看得歌笑有些闪避。无忧忽的叹一声,泪珠滴落道:“歌笑,你不必骗我,我知道你全是为了我,可我不要你这样。”那一滴泪,直打在歌笑的心底,歌笑的笑意再撑不下去,他怅然的伸手摸着先前把玩的那个木盒,说道:“无忧,我不想你那样难过。六哥在你心里,竟是那么重要。”无忧心内一颤,拉住歌笑的手就往外走:“我不要你委屈自己,我们找皇上说清楚,我不能让你去蒙族!”歌笑拉住道:“来不及了,无忧,圣旨已下,不容更改!”无忧的步子僵在那里,回头,神情痛苦无助,只能滚下一串串的泪,她该怎么办?
  歌笑慢慢走近,伸手擦干无忧的眼泪道:“你不要想太多,也不必自责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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