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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盲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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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浅啜了一口参茶,缓缓放松下来,声音还有些发颤,“拿镜子来。”
绣伊不解,却不敢有任何疑问,垂头去拿,用眼角暗示绣嫱退下,先去包扎伤口。
蕉夏怜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下面两 个大大的黑眼圈,看起来极为憔悴, 和梦中之人完全是天壤之别。
隆德五年啊……原来已经五年了。
四国归一,宫南傲死了,雁落玄死了,霏霏死了,上官昭璃重伤卧床近乎两年,而她已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甚至很快就将成为太后。
前两年上官白以摄政王的身份代理朝政,自从上官昭璃伤好便亲自理政,于权力之上将她钳制得死死的不说,就连夫妻之间基本的相敬如宾都没有。
后宫之中女人依旧只多不少,她为了她的后位和她的儿子,日日和一群女人斗得你死我活疲于奔命,他却根本连她的宫室都不曾主动踏足。
上官昭璃,本宫才是你的正妻,上官灼皓才是你的儿子!你把那个贱人的 尸体封于冰棺伴于身侧,把那个贱人的儿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算什么?!
铜镜砸于地面,“喀擦”一声摔得粉碎。
“皇帝还是宿在瑾宫吗?”
“回娘娘,是。”
蕉夏怜攥了攥拳头,声音已经平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把皓 儿抱起来,就说他梦魇受惊,带上一起去请皇帝看看吧。”
绣伊一怔,“娘娘,这么晚了……”
蕉夏怜淡淡地睇了她一眼,绣伊恭敬地退了下去,“奴婢去唤小皇子起身。”
这个梦是个预兆,看来有些准备,该提前了。
171 番外拥尸
午夜,凉风,外加一轮残月。
庭园之中很快就摆开了全副的皇后仪仗,白日里华美高贵的熠熠金红之色 沉浸在森森夜色之中,逶迤如漫开一条血河。远处有更鼓的声音传来,一声声沉闷而凝重,宛如擂在人的心上。
蕉夏怜眼角冷淡地扫过阶下一脸隐忍的众人,嘴角不动声色地翘了翘,夜深又如何,凭她母仪天下的高贵尊荣之身,媲美日月,自当如此。她伸出手,近乎拉扯地牵住一旁一名身形纤秀单薄的少年,一手搭在和凤宫首领太监薛禄贵的肩上,雍容迈步。
那少年似乎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出着神,被陡然一带险些绊了一跤,惊慌地站直身体之后,狼狈无措地攥了攥衣角。
蕉夏怜眉头一拧,眼底滑过一丝隐秘的不耐,随即半弯下身,放柔声音慈和道,“皓儿,母后在这呢,不怕啊……”
那尾音拖得微长,显出一种奇异的阴冷,上官灼皓浑身一颤。
蕉夏怜见他失仪,也不曾责怪,怜惜地叹了一声,转头对绣伊道,“本宫的孩子都给吓得神智不清了,可怜这么小小的人儿就夜不安枕……你说,若是皇上多来几次,指不定这梦魇之症就好了。”
“回娘娘,奴婢会去太医院叫人来给殿下诊脉,可是后宫素来阴气重,若无真龙阳气压制,只怕也没有作用。”绣伊恭敬地回答,脸色平静,两只眼睛只盯着面前的地面。
斑驳的青黑树影投在脚前,姿态细长狰狞,好像束缚着什么魍魉鬼魅,正在叫嚣着要挣破枷锁。
皇后凤体安泰,皇长子梦魇难眠。
谁都不要记错了。
蕉夏怜满意一笑,重新执起上官灼皓的手,向宫门行去。
上官灼皓个子很高,也很瘦,寻常五岁孩子这时候还带着婴儿肥,宽大的浅黄锦衣裹在他身上却让他显得弱不胜衣。披散的黑发挡住了他半张脸,模糊了他的面容。
他没有和蕉夏怜并排而行,手虽然被紧紧握着,却不像同龄孩子在母亲身边一样下意识去依赖和亲昵,反而显得怯懦和畏缩,透着神经绷紧的诡异感。
一声小动物般轻而低的呻口今从口中溢出,瘦弱的身体风中枯叶一般起了瑟瑟的颤抖。
疼……很疼。
蕉夏怜尖利的护甲在他白细的手心划开了一道口子,锋利的尖端因为行走时不时顺着伤口刺进去,无意识般在那条血缝中勾挑。
上官灼皓将头低得更低,没有因疼痛而挣扎,只是顺从地走着,像一尊细 线操纵之下没有生命的偶人。
……
出人意料,瑾宫外面竟然没有任何人守卫,甚至连守夜的太监也不曾有。
蕉夏怜眸色渐深,瞳孔之中有金光一掠而过。
她脚步顿了顿,脸色蓦地一白,突然甩开上官灼皓,从薛禄贵手中夺过一盏宫灯,大步向前走去,步伐匆匆脸色焦急,“怎么没有人,伺候的奴才呢?皇上万金之体,若出了事可如何是好,皇上,您应臣妾一声,皇 上!”
隐藏在浓墨一般的黑暗之中的树荫起了阵阵波澜,蕉夏怜无声地冷笑一下,言字诀无论换几波人,永远都是这么一个鬼鬼祟祟的作风。她脚下不停,装作担忧龙体惊慌之下大失分寸,闷着头一口气冲进了瑾宫之中。
反正此刻上官昭璃不能责罚于她,她倒要看看这瑾宫之中藏着什么温香软玉狐骚鬼魅,让他这么魂不守舍!
“嘎吱”一声,两扇雕刻精致的门被人狠狠推开,月光立刻扫开一大片银白扇影,蕉夏怜举高手中的宫灯,毫不犹豫向前一探,立即将宫殿正中的两道人影照得清清楚楚。
贴地盘旋的幽风猛地大了起来,廊间的重重纱帘被呼啦啦吹起,树叶簌簌地颤动,让人想起传说中幽魅的笑声。
宫灯“啪嗒”一声坠落在地,火舌立刻舔上描画精致的绫纱,熊熊地烧起来。
蕉夏怜向后退了一步,双颊惨 白,这回明显不是做戏,连唇上的血色都褪得一干二尽。
晶光灿烂的冰棺,毫无生气的人。
颀长清隽的身影倚棺靠坐,青年帝王半侧着脸,更显得肌肤苍白,气质清冷,一头银白长发倾泻而下,凝尽雪 光一般的白,仿佛整个人都化作了冰雕玉魄。
这本该是极端的俊美,他的身上却没有冰和玉的干静和剔透,只有冷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冷寂,死寂,无际,好像隔开一个没有活物存在的空间,让人看见大雪茫茫,似有似无触摸到刻骨苍凉。
黑曜石般冷峻漆黑的眼淡淡地看过来,明显早已得到了暗卫的通报,瞳仁一闪间的钢蓝厉色如同最锋利的钢针。他看她的眼神根本不是丈夫看妻子的眼神,甚至不是皇帝在看皇后,而是一个毫无生息的死物,看着另一个即将成为死物的存在。
“皇……皇……皇上……”蕉夏怜却已顾不得计较这些了,她牙齿咯咯碰撞,双眼大睁,惊恐至极地瞪着他的胸口。
怎么会,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冥大长公主薨后不是已经下葬萱陵了吗,她噩梦之中的场景,怎么会真的出现在眼前?!
上官昭璃感觉到她眼神的落点,嘴角一勾,终于有了些活人气息,扬起一个近乎宠溺的笑来,看在蕉夏怜眼中却让她毛骨悚然。
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怀中女子的长发之上,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瓷,温柔得能让所有女子心弦颤颤,他嘘了一 声,声音空洞幽远。
“你静些,丫头还在睡呢,吵醒了她朕可不依。”
番外凤凰花1
001瑾萱
这一战,原来已经到了极北荒原。
霁栎修长的手指擦过眉间,殷红一片。他回头看向身后,遍地死尸已经被苍茫大雪埋去,雪上蓬蓬血色潋滟,仍然鲜明刻骨。
凤族的血,入水不化,落地不散,无法消除无法遮挡,永远惊艳如生时。
“父神明显属意于你更多些,阿栎,你法力高强,族人也个个强大,不想和其他人争一争吗?”
“晁殃,天帝至尊有什么趣味,凤凰是天地间至阳至热的灵禽,火热的心不可能为规矩所缚!真要去争,不如我助你。”
“好兄弟,我们一言为定!我若为天帝,定与你共享!”
……
“阿栎,魔族进犯,司战之神在炎亘垣失踪,你再助我一次可好?”
“晁殃,我凤族避世万年,实在不想再兴争斗。”
“最后一次,我发誓!”
面目诚恳的天帝似乎昨天才见过,今日面前已是无解死局。
果然是最后一次。
没有供给,没有后援,错误的情报,泄漏的阵图。凤族男女老少,三千族人,一战葬送。
他听说九重天盛传晁殃是凭借凤族才能上位,也了解晁殃的自大多疑,所以他带领全族避入天外天,凡凤族人一概不许出世。
没想到,他还是容不下自己。
霁栎一头美艳红发随风狂舞,他知道自己已经快支撑不住,就要化形了。
刷——
极北之地上空猛地暴射出万道艳艳红光,巨大的血凤自虚幻的红莲中振翅而出,凤羽怒展,引亢悲唳。
通透冶艳的红色凤目中升腾起浓浓不甘,他不慎中了锁魂丝,再有片刻就会魂魄爆裂而亡。必须找到什么灵物,将自己的全身法力和他收集的凤族残魂传承,否则凤凰一族,从此绝迹!
极北之地,苦寒无比。这里修仙必须更加坚毅灵慧,除非是犯了错被流放的仙族,否则连活物也少见。
霁栎突然察觉到一阵灵力波动,细微却纯净。
他眼前一亮,一朵白莲!八瓣雪莲,花瓣散发出莹莹白光,温润平和。
霁栎讶然,少了一分魂魄,弱小的花木一族竟还有人能修得如此成效,是朵倔强的花。
“小东西,本君助你一臂之力。我用凤族人的残魂替你修补魂魄,再传你上万年法术。三千凤族的怨,你帮我们,帮天帝,帮这肮脏的九重天,记住。”
漫天红光越来越浓,似乎极北万里冰雪都在燃烧,当这红达到顶点的瞬间,开始以白莲为中心,强行倒灌!
红芒散尽,第九瓣花瓣颤颤巍巍舒展,雪白中已经混进丝丝红艳,似纯洁,似妖冶。
霁栎看着九瓣白莲飞快旋转,最终化为一个沉睡的少女,欣慰一笑,“莲族和凤族的合体,天地间唯一一朵凤凰花。你法力承袭我,不如唤我一句父君,凤族上君的遗子,天帝轻易不敢动你。”
血脉有继,他心底涌起一股陌生的温暖,忽然有些后悔将凤族的怨气加诸在这朵无辜白莲之上,想要教导她更多,美丽的凤羽却开始化为光斑,霁栎叹了口气。
怀瑾握瑜,瑾者,美玉。
萱草忘忧,萱者,无忧。
你便叫,瑾萱。
番外凤凰花2
002公主
“霁栎也死了?”轮廓硬朗,修眉长目的帝君披着重羽墨氅,额前一枚墨玉,不时闪过圣洁的金色西番莲花纹。
“上君已经魂归混沌。”
晁殃冷笑,“不必说的这么避讳。死了就是死了,什么羽化魂归混沌,太虚佑护我族之类的话说给那些下仙听也罢了,何必再唬弄我们自己。”
“是。”
晁殃觉得心底有些说不出的烦躁,“还有什么事?”
“回帝君,我界新多了一位上神。”
“上神?”晁殃黑眸一眯,“哪一族的?”
寻常灵物升小仙度九道雷劫,下仙二十七道,上仙五十四道,突破神阶八十一道者已经少之又少。上神,那是远古洪荒时代才有的稀罕货,战斗力超强。这机缘无法自己修炼得来,只能靠血脉传承。
“无族。”
晁殃沉默一会儿,问道,“和霁栎有关?”
“承袭他凤族血脉与上万年至纯法力。极北荒原的白莲,上君送了她一颗凤凰泪凝成的珠子,里面有他的遗言——我女瑾萱。”
晁殃狠狠一甩袍袖,打出一道黑光,一座仙山轰然崩裂。
“帝君要如何做,杀了?”
晁殃回身给了那人一耳光,“接回来,封为公主,在喜善天修建府邸,大加赏赐,再诏告整个九重天!这些事你们做得还少吗,要本君教?”
“是。”
晁殃冷哼一声,“难道你希望本君被说成是兔死狗烹,心胸狭窄的昏君暴君?还不快滚!”
那人捂着脸连滚带爬地跑了,在心底咬牙,难道你不是吗?这话说出去下仙都不相信,只能拿来唬弄你自己。
可惜这位天降公主,无辜和凤族牵扯,注定成为帝君心口另一根拔不掉的刺,日日被猜忌防备。
瑾萱,可惜了一个好名字。
一晃万年。
“你们看,瑾萱那个胆小鬼今天又没来书院。”
“那不是胆小,是清高。没听她嚷吗,殿下可是九重天独一无二的凤凰花!”
“呵,没有族人和野种有什么区别?”
“罢了,不提那扫兴的野种,我今个儿家里约了一位了不得的表哥去华雪池玩,你们也来吧。”
“莫非是……那一位?哈哈,真是久仰大名……”
紫衣少女静静站在路中央,周身一层厚重仙障更显得她与别人格格不入。
这条路是唯一通向书院大门的路,现在已经下学了,各个仙族的小姐少主一拥而出,根本不知道他们口中的胆小鬼和野种正和他们擦肩而过。
毕竟她是全族壮烈牺牲的凤族上君的“遗子”,当着她的面,没人敢放肆。可私下里,帝君隐晦地允许了他们这种行为。
瑾萱漂亮的五官冷冰冰的,她不屑地眯了眯眼睛,比翼鸟族的公主实在是蠢货,果然是鹦鹉的近亲,舌头太长没处放,只能拿出来嚼闲话。
她的法力高过普通弟子太多,夫子说公平起见,不能教她法术。但如果她自学,九重天所有的藏书阁都针对她单方面封闭,连这最基本的仙障都是她见别人练习时偷学来的。
她没见过自己的父君,但却记得他的声音。九重天欠他们的,她迟早会讨回来。
肩膀突然被人一拍,“下午没有课业,却不见你与人同行,小小年纪便这么不合群?”
番外凤凰花3
003侧室
瑾萱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后退数步防备地抬起头。
逆着光她看不清青年的脸,只觉得他身材颀长,单衣翩跹,是天水之青的颜色,很干净。
下一刻,他直直走近她。
俊美的脸瞬间放大在眼前,英挺长眉,黛青瞳仁,侧颈有一条覆盖锁骨的狭长玄色图腾,隐隐流泻尊贵。
高华山巅云,皎皎海渊珠,清贵广寒月,洁净极北雪。纵然年轻,已算得彼其之子,美无度。倾九重天一切美景,或许可以形容一二。
瑾萱看了他一阵,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男色罢了,蓝粉骷髅。他随随便便破了她的仙障,可见是九重天中顶级强者的后代,她还不够强大,不想和他们有什么纠葛。
在天帝眼皮子底下,她只能如履薄冰。
青漓没看出她体内的凤凰血脉,还以为是朵普通白莲。白莲族一向喜欢假高傲,他见过的那些莲族贵女,个个都是玩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的高手。一刻钟前还对你横眉冷对,转眼就能一口一个哥哥少君地投怀送抱了。
这个不错,没她们恶心,格外能装些。
他觉得这是一个有意思的挑战,目中升起两簇挑衅的火苗,快步追上。
“你叫什么名字?”
“白莲族哪一支的?”
“你夫子是谁,我让他把咱们调到一起。”
“看着你面若冰霜老气横秋,其实很小吧,有没有一万岁了?”
“法力也还算高,你根骨不错,似乎仙法弱了些,走的慢。要去哪,本少带你好了。”
瑾萱突然停了脚步,深吸一口气,转过头,“你……哪族……人?”她几乎从不和别人说话,声音很低,有些暗哑的涩味。
青漓早忘了自己的初衷是狠狠整一整这个丫头,再“拆穿”她虚伪的“真面目”。舌干口燥地讲了半天,终于听她跟自己说话,心里颇有几分成就感。倒豆子似的开始介绍自己祖宗十八代,各种官阶品阶尊号洋洋洒洒数千字,连封地田宅,甚至家中的几个小仙娥都很是费心地描述一番。
瑾萱听的云里雾里,好容易才捕捉到“我们貔貅”四个字。
她嗤笑一声,“我当是什……么,不会排泄……的貔貅,积累了……一肚子废物……只能,从嘴倒。”
青漓一呆,却没有生气,浓眉轻轻一挑,“第一次有人这么和本少说,真是新鲜。”
又一挑,“本少平日话不多,今日对你是例外。”
他很认真地打量一番她的容貌,眼神几乎有实体,像把刷子涂上抹下,看得她心里发毛。完了咧开一口玉似的白牙,“你是个宝贝,长得也漂亮,以后,你就跟着本少!”
神经!
瑾萱有些紧张,面上露出的神色依旧冷淡防备,她觉得今天运势不佳,自己似乎遇到了小仙娥口中经常讨论的……
还没等她想完,青漓将她拎小鸡似的提起来,往肩上一贯,扛上就走,“我爹娘今天去比翼鸟族做客,你先见见他们,得个好印象,以后本少还能帮你争取个侧室之位!”
凤凰花4
004初吻
“登徒子!”瑾萱毕竟是个孩子,从没架过云,貔貅速度太快,这么头朝下腾地窜起来,吓得她说话都立刻利落了。
“小白莲,这么犟可不好,本少带你去华雪池洗洗。”一句愤慨的指控被青漓朗朗的笑声和呼呼风声完全湮没,依稀能听到瑾萱最后的申辩,“你才是小……白……脸……”
眼看华雪池近在眼前,青漓将瑾萱从肩头抱进怀里,这表情冷冰冰硬邦邦的少女,身上竟出奇的暖,他揽着她的腰,抱着她的腿弯,就像拥抱了一朵云,那么软。
忍不住再抱紧些,貔貅贪热,从此以后,他要日日抱她在怀,让她从内到外,都炽热如火。
青漓这样发誓。
白莲族在水里比岸上有风味的多,清水出芙蓉用在怀中的冷美人儿身上,该是怎样风光?青漓恶意地扬了扬嘴角,手一松。
“扑通!”
华雪池旁,比翼鸟族三公主正款款招待貔貅族最英勇善战的少将和他的夫人,四周坐满了比翼鸟的小辈,一声巨响池水四溅,路上说瑾萱坏话的是七公主,吓得惊叫一声撞翻桌案,顾不得满身狼藉,跳起来一个劲指着水池高呼“护驾!”
青渊瞥了一眼半空,“漓儿,别闹了,过来赔罪。”
七公主一僵,三公主淡淡瞥她一眼,她咬咬牙,只好离宴退出华雪池。
青漓笑呵呵落下来,“父君,儿子今日见到一个白莲族的姑娘,她很特别,见解新奇,法力高强,容貌也漂亮,她听说父君和娘亲在,特地准备从水中凌波而出……”
他一边说一边回头,还伸长手臂作出“请”的动作,这一转……
水面还有些涟漪荡漾,一望无垠,别说人,连泡泡都没有。
青漓傻眼了。
少将夫人疑惑地拈着袖帕,挡了日头远眺,“人呢?”
青渊眉头一拧,冷冷看着青漓。
不会凫水的白莲花?
这念头把青漓的脑子直接炸到了虚空,完了,丫头会把他碎尸万段的!他顾不得周围众人的惊呼,一个猛子狠狠扎进水中。
水下,他远远看见一袭紫衣翩翩如舞,急忙游过去。饶是瑾萱少年老成,日日端着张老气横秋的脸,今日接二连三的惊吓也扛不住。入水那一刻,她竟直接昏了。
青漓抱住她,但见她长发散开,一头银发透出珍珠般的润泽光晕,半掩着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水红色的唇。
一颗血红的珠子从她衣内滑出,青漓抓在手心,脸色微沉,漆黑眼珠深如古井。
不会水,旱地莲,身体温暖,性格孤僻,还有这颗凤凰泪……她的身份呼之欲出──九重天最不能沾染的公主,瑾萱。
父君多次告诫他,在天界,最怕的不是你无能,而是太有才,功高震主。凤族何等强大,全族覆灭就因为出了一个霁栎。
和霁栎相关的人又如何?门当户对,如此已可堪妻位,大不了以后带着你离开九重天!
毕竟年少轻狂,青漓骨子里的横劲一发作,当即作了决定。这不能沾的人,他沾定了!他攥紧凤凰泪珠,搂着瑾萱破水而出。
水花漫天中,青衣和紫裙在花心紧紧纠缠,众人依稀看到尊贵的青衣青年低头,碰了碰银发少女的唇。
凤凰花5
005不归
炎岛花海,落英缤纷,自古闻名。
女子银发铺洒一地,火红裙摆如花怒放。瑾萱坐在花丛中,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地上的草叶,一折,再折,三折……
她今年已经五万岁,可以嫁人了。
从四万年前起,青漓就日日追着她跑,他说紫色太暗,不适合她。他说他一直在勤练术法,等到他领了神职,就有能力保护她。他说他斩了东瀛妖兽,有功勋宅邸了,问她喜欢什么风格的家……
他说过太多话,唯独没有说过喜欢她。直到一千年前,他成了司战的神,她生辰的时候,他说,瑾萱,嫁给我。
她一直拒绝他,表现得对他无比厌恶,冷若冰霜,浑身是刺。她毒舌挑剔,得理不饶人,还不爱笑。
但青漓从来没有冲她发过火,万年如一日。
他似乎知道她心中的秘密——她一直害怕天帝牵怒到他。但为了她高傲的性格,他从不说破。
她第一次换上红裙,嘴硬说是最近心情喜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睛亮得像星星,飞快吻了她的颊。
莲心是顶级仙药,是白莲的第二条命——如果神魂俱灭,莲族能利用莲心聚魂。那次他重伤,她将自己的莲心入了药。一个“家”字,敲开了她最后的心门。
他带她来到炎岛,让她在这里等着凤冠霞帔,等着八十一只喜鹊引路,等着他给的婚礼。那夜炎岛十万年开一次的紫胭花盛开,遍地莹莹紫光,大如玉盘的花瓣铺在身下柔软娇嫩,暗香浸透她的蜿蜒于草地上的发,美好的像一个梦。
然后……
就没有了。
自从她把自己交给他,两年间,杳无音信。
“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男子轻佻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上,手指一勾一放地逗弄她的耳垂。
“南灏,你的人生只剩下恶心别人这一件事可以做了吗?”瑾萱端坐不动,这是天帝和蝶族女君的儿子——太子南灏,她知道打不过他就懒得躲闪。
“小萱最喜欢这样伤别人的心,殊不知自己最伤心。”南灏懒洋洋地攀在她的肩上,他的容貌和晁殃很像,但眼睛更挑更勾魂,皮肤更白更细腻,丹红唇色艳如牡丹,额前一只血蝶翩然若飞。
南灏暖昧地拉住她的手腕,“其实你自己都不相信他还会回来,对吗?”
“笑话。”瑾萱冷冷抽回手。
“这是你们的爱巢,多隐私的地方。你怎么不问我是如何知道你在这里的,我是如何知道他对你始乱终弃的?”南灏狭长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妒火,抿唇继续道,“还是你害怕知道?”
瑾萱眸光一凝,指甲已经抵在掌心,十道青白掐痕,“随你。”
南灏就势倚上她的背,食指缠绕着她银色的发丝,“我可以明白告诉你,父皇忌讳你身上霁栎的高深法力,他和你的青漓做了个交易,只要青漓拿下小萱你这颗高傲又傻兮兮的心,他就封你的情郎,做战神。”
瑾萱身体一动就要离开,南灏目光一寒,一层禁制就地而起,“今天你不想听也要听我说完。”
凤凰花6
006喜事
他柔和了神色,换个姿势,将头枕在她的腿上,抓过她僵硬的手,手把手让她替自己梳理长发,“貔貅本是祥瑞守财之兽,青漓那一支却偏偏善战好武,战功赫赫人人眼热,加之貔貅年轻一辈竞争激烈,青漓他父君受了重伤,四万年前离了少将一职,如果青漓不能脱颖而出,他们这一脉都会被生吞活剥。”
“父皇给了青漓一种香,他把自己的精血融入其中再送给了你。只要得到你,就间接拥有了你的法力。小萱这两年是不是感觉自己法力退化的厉害,所以刚刚一直隐忍不发呢?”
南灏轻笑一声,“你的情郎……还有四天就要和比翼鸟族三公主联姻了。人家是明媒正娶的正妻,说起来,还是小萱你不要脸,勾了三公主的夫君呢。”他恶意地放轻了声音,欣赏她微微起伏的曼妙胸口。瑾萱一向自抑,如此反应实在难得。
可惜,他觉得还不够,“还记得你那次在华雪池落水吗?三公主一直心情不畅,说想要看白莲族的凌波舞,青漓好容易找到你。谁知你竟然笨到不会水。小萱,你该感激自己落水落的狼狈,好歹搏了三公主一笑,否则……”
南灏一叹,不再说话了。他自袖中取出一封红色方帖,轻佻地插在她后颈的领子里,冰凉的手拍拍她的脸蛋,抛了一个媚眼,“这是天界的大喜事,你迟早会知道的。”
南灏走了很久了,瑾萱却觉得他的禁制还在,压抑到她呼吸都艰难。
天黑了,该回去了。
她怔怔地站起来,坐久了腿麻站不稳,她晃了晃,什么东西“啪”一声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三次才抓稳。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他为她建的府邸中的,瑾萱仿若镇定地打开奢华的请帖,手指缓缓点在青漓两个字上,温存地摩挲一阵,她笑了笑,指尖一点点移到右边,定住。
佳鸢。
比翼鸟族的三公主。
南灏没有骗她。
瑾萱从来没有笑得那么灿烂,她像牙牙学语的孩子,盯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字,一字字地念出声来,“紫胭为证,君心永恒,妾心不变,年年岁岁,共待花开。”
紫胭,紫胭花?
他们想要永远厮守,所以请十万年一开一落的紫胭为证。见证属于他们的每个十万年,都相爱如初。
那么,她呢?那夜她见过满岛的紫胭花,可她算什么,这四万年又算什么?
请帖掉落在地,瑾萱缓缓坐倒,她把脸埋进手心,声音低了下去,“青漓,我不好吗?”
“因为我不会笑,不会为你哭,甚至看到这些都不会心疼,所以你要骗我吗?”
她倔强地咬住下唇,不愿承认自己的脆弱。两行清澈的水渍从指缝间沁出,她却挑高了嘴角。
她没有心,因为她的莲心,三万年前轻易地送了人。
“难道我没有心,你就觉得我不会痛吗?难道我从来不哭,你就觉得我不像别的神女,觉得我可以随意伤害吗?”
凤凰花7
007还心
如雪的长发染上丝丝血色,无数凤凰悲怨愤慨的尖唳吵得她头痛欲裂,“三千凤族的怨,你帮我们,帮天帝,帮这肮脏的九重天,记住。”
“小萱,是你不要脸,勾了人家的夫君呢。”
“以后,你就跟着本少!”
“紫胭为证,君心永恒,妾心不变,年年岁岁,共待花开。”
“瑾萱,嫁给我。”
“住嘴!住嘴!住嘴住嘴住嘴!”瑾萱捂住头尖叫,她的指甲已经抓破了自己的侧脸,无助地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等到一根浮木,上面却已经有了别人,再载不动一个她。
“青漓,你还有心吗?”她忽然莞尔一笑,嫣然无方。“公平起见,等你把心还给我,我们就一刀两断吧。”
…
貔貅族最杰出的战神,迎娶高贵美丽的比翼鸟族三公主,天帝晁殃亲自主婚,何等尊荣。
不止整个九重天张灯结彩,连四海八荒都喜气洋洋。他们在父神诞生的地方成亲,观礼的人坐满了厅堂。
瑾萱远远看着,青漓没怎么变,还是她爱着的样子,红衣飘飘俊美无匹。可她自己,已经瘦得颧骨突出。
他不要自己也对,人间都传言,颧骨高的女人克夫。
他们这个样子,是要拜堂了吗?瑾萱不愿再看,打出一道仙障,她一次性耗用了所有的法力,今天就算天帝都不能拿她如何。
“阿萱?”青漓看着面前面若冰霜的紫衫神女,几乎不敢置信。他眼睛一亮,就要冲过去,佳鸢抓紧了他的袖子。
青漓一愣,想到什么,脸一分分惨白下去。
瑾萱像是没有看见,自顾自地点点头,“你不来找我,所以我来见你了。”
“阿萱你听我……”
“嗤——”
极轻的声音,斩断一段情,从生命中挖去一个人带来的全部,刀锋撕裂血肉,都是这样的声音。
佳鸢凄厉惨叫,跌坐在地。
瑾萱转过脸冲她歉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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