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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盲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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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
不等有些脾气暴躁的人跳出来指责她出尔反尔,霏霏一手轻轻扬起,笔直竖起的雪白手掌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挥出无形的刀锋,割断所有人的性命。
“雷霆峰上之事都属本门内务,诸位前辈身份贵重,自会遵守道义守口如瓶。但是……”她顿了顿,突然笑容一敛,声音幽魅地沉下去,“如果江湖上传出关于此次斗武的任何无稽流言,百花杀礼尚往来,唯有赠君血流成河炼狱火海,相报。”
那低媚的声音并没有丝毫的威胁,却让不寒而栗。霏霏眉目淡漠,她很少威胁人,一般都是实话实说。何况百花杀的能力,不需要现在再来证明。
一开始叫破“无稽”心法之名的那个老头当先摸着胡须笑起来,“这是自然,今日得见百花杀年轻一辈的风范,我等一把老骨头,也就只有感叹感叹自己前浪力竭的份罢了,已然羞愧难当,如何会去嚼舌根?告辞。”
说完,他不再停留,快速离去。霏霏的手依旧悬在半空,并未为难。
有他做榜样,众人虽觉跟一个晚辈赌咒发誓太过丢脸,念着红妖媚老却也不敢造次,纷纷依样画葫芦,三三两两消失在无垠的白色之后。
上官昭璃一直站在霏霏身后,小声地和她说着情况。霏霏几乎可以肯定,那个戴狐狸面具的人就是宫南傲,听得他没有走也没有理会分毫。
等其他人都走光,霏霏适时地回转过身,淡淡往四周环顾一圈,“好了,大家也累了,各堂一律听从副堂主号令,各自回营。四师姐的眼睛受了点伤,有劳三师姐带她去找雁公子。”
她神色淡然,却不怒自威,视线更时不时在某个地方停顿片刻,状若审视。风堂和雪堂的人本来气势上就怯了一头,被她一“看”都不由心下忐忑,都情不自禁低下头去,竟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眼睛有问题。
灭雪早被几个雪堂的人扶到了一边,雨殇应了一声,身着四色劲装的女子有条不紊地散开,很快就只剩下霏霏和上官昭璃、狐狸面具男子的人。没人想到,一场开始得轰轰烈烈少主之争,阴差阳错之下竟然结束得如此仓促,如此诡异。
那男人本以为霏霏会对他发难,好整以暇地抱臂相待,目光戏谑中夹杂一丝冷狞,不曾想她眼角都没朝他扫过一次,迳自走向静得诡异的红妖媚老。他乌木面具下方轮廓精致的薄唇不由冷冷一抿,透出阴郁森寒的危险气息。
狭长的眸子眯起,他倒要看看这个胆子大到不要命女人打算怎么做,会不会出言不逊……然后被这僵尸一般的红妖媚老撕了?
男人神情促狭眼神冷酷,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无声地离开了椅背。
“霏霏擅自作主,越俎代庖,请师傅责罚。”
一直保持一个诡魅的姿势,一言不发的红妖媚老终于微微动了动,金色的护甲随意拨开颊侧的长发,一双和霏霏如出一辙的凤目目光幽幽,诡谲难测地睨着她的头顶。
她轻轻一嗤,仿佛在压抑某种情绪,“本座倒不知道自己教出个菩萨心肠的徒弟来,人放了,位夺了,情人公开了,恩威并施连人心都收买完了,阿霏这时候想起本座,是不是太晚了点?”








105 枯花

霏霏缄默,她的师傅从来不是能够说服的人。若她心中觉得她有过错,再多口舌都免不了责难和惩罚。
见她这模样,红妖媚老又嗤了一声,却没再夹枪带棒地说什么,冰凉阴郁的嗓音透出淡淡的颓和倦,“罢了,本座既要继续闭关,眼不见为净,随你自己折腾去。”
这是……默认了她和上官昭璃的事情?霏霏一愣,手心中突然多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她下意识握住,皮肤立即感受到琥珀独特的触感和熟悉的百花雕刻。
“本座知道你想要什么,传说中青国那支大军自然是存在的。你这丫头要它做什么,本座也知道。”红妖媚老不紧不慢地说着,深红的唇挑起一丝幽诡的笑,“但是,霏丫头,本座等着……”
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一直暗中偷听的两个男人同时眉头一拧,只见红妖媚老眼角眉梢突然闪现出一种冰凉入骨的冷嘲和凉薄。随即一道金色飞快闪过,霏霏觉得有什么华凉的东西掠过自己的耳后,那朵七佛莲顿时离开了自己的鬓发,被那尖尖护甲拈着轻轻旋转。
妖伶般的叹息幽咽,似带着湿意的夜雾散去,拖出长而华丽的尾调,“嫣然一笑,血画眉梢,索爱魔道,九幽修妖。抛了清傲,醉了情涛,纵有千言百句负心词,生生看出一个老……”
她的歌声如同她的人,鬼魅而阴冷,唱腔似哭似笑,似疯癫似痴嗔,每念一句那娇柔晶莹的花瓣便枯萎一分,直到它彻底枯黄凋落,红妖媚老手一松,那纸花一般的七佛莲便幽幽飘远,慢慢消失在崖下。
那歌似有魔障,字字句句撞上她的心,挖出她心底藏得最深的秘密,再诱她一起疯魔。想到红妖媚老最后那句话,霏霏蓦地用力攥紧了手心的百花令,手背绷出淡淡的青筋,仿若没有察觉到那雕刻的棱角刺痛掌心。
但是,霏丫头,本座等着……
本座等着看你步上本座的后尘……
本座等着看你和本座一样,满心满意捧出自己的一切,却被人弃如敝履……
本座等着看你,不疯魔,不成活。
那带着巨大压迫感的纤长身形终于走开,红妖媚老扫过男人脸上的狐狸面具,目光似笑非笑,“原以为枭王只在南方伸展拳脚,不曾想还能在这极北雪峰相见。”
“门主客气,本王如何敢当?”枭王起身,从抱拳行礼的动作中,却看不出他对红妖媚老的恭敬。
上官昭璃目光微暗,本王?这自称……太熟悉了。宫南傲九年前参与夺嫡之争,他一开始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卑贱庶子,身边没有一兵一卒,如何做到在权力的斗兽场中屹立不倒?
他的借力,除了来自武林,他想不到别的地方。
红妖媚老定定地看了枭王半晌,咯咯地笑了,笑得两个男人都不禁头皮发麻,霏霏却自己站了起来,脸上有着和红妖媚老相似的倦色。
今天几番打斗,又动辄下跪,她应该很累了。上官昭璃眸光中荡开一缕心疼,不等他走向她,一个阴柔的声音叫住了他,“上官家的小子,你跟本座来。”
上官昭璃眉头一挑,想也不想一口回绝。霏霏如今疲累难当,似乎还有些魂不守舍,眼睛又不方便,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机心叵测的枭王,更别提他可能是宫南傲,他怎么能够放心单独留下她一个人?
红妖媚老眉目森冷,一双凤目似乎还含着嘲弄的意味,“这么点自信都没有吗,难带本座还能吃了你?”
上官昭璃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经不得激,看重颜面胜过一切的璃王了,他一笑而过,分毫不为所动,“门主不一定有那个胃口吃本王,本王只是担心,自己的妻子会不会被某些癞蛤蟆惦记上。”
“世上有人眼睛长在脚底,刀子长在舌头上,影堂主不会有眼不识金镶玉,璃王殿下就算口舌似剑,也颠弄不了前世今生、缘分天定。”枭王毫不生气,笑吟吟地搭话,字字尖锐,最后八个字却念得意味难辨。
上官昭璃冷嗤,英眸不屑地瞥过枭王脸上的乌木面具,“狐狸换张皮还是狐狸,鬼神之说无稽,生世轮回更是贻笑大方,本王自不需去颠弄,只要能撕得了狐狸皮,断得了狐狸尾就好。”
“昭璃,你跟师傅去。”
枭王正要反唇相讥,一个微涩的冷媚女声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交锋。枭王立即缓和了神色,悠悠一笑,眼神讥诮,“璃王你且去吧,到哪里都招人厌烦驱逐,也是一种本事。”
上官昭璃冷冷哼了一声,宫南傲打蛇随棍上的本事从来都这么厉害,连霏霏一句话都毫不放过,断章取义便能挑拨一番。另一方面,他确实也有些恼霏霏,但看着她那倦怠苍白的脸,所有懊恼和委屈都烟消云散。
如有实质的眼神在霏霏身上重重一落,又警告般睇了枭王一眼,他转身大步跟上红妖媚老。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听不到了,霏霏这才将一双妩媚的凤目转向枭王,冷冷地道,“宫南傲,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她唇角一撇,一抹冷冽沁骨的笑,“……说完,就滚。”
枭王,或者说宫南傲却像没有听见那最后四个字,若无其事地欺身靠近她,“啧,小菲儿果然情深意重,无论何时都认得出本王。”
修长的手指卷过她一缕金发,他俯首轻佻地嗅着上面的冷香,嘴角的弧度似醉非醉。
霏霏露出厌恶的神色,抬手就是一掌,而且直接对准了他的下腹,看样子是直接打算让他断子绝孙。宫南傲唇角的弧度陡然扩大,眼底却有阴郁黑暗的火花闪耀,他看也没有看霏霏的动作,似乎那崩石裂云的掌力不值一提。
就在霏霏的掌风即将扫到他的时候,宫南傲突然抓住了霏霏的手肘,狠狠向下一拗,掌风尽数落空,他又是一脚踢在她的腿骨上,趁她摔倒翻身压上她的身体。
“一见面卿卿就如此热情,本王本想受宠若惊……”宫南傲扯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抬起来,幽魅的声音却越发低下去,猎物的不驯服和一再挑衅终于将强大的凶兽激怒。
撕裂了温情的面纱,他的神色甚至变得狰狞,“奈何有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小菲儿,用本王给的内力伤本王,你真是本事了。”








106 总该让我得到一次

“一别数月,傲王还是那么爱说笑话,奈何你自己就是一个笑……话。”霏霏被迫仰着头,宫南傲扯得力气越来越大,每一根发丝都紧绷着头皮,她已经痛得皱眉,却硬生生将痛苦的表情忍下,扬起一个冷笑,顿了顿,继续说出他不乐意听的字。
“若非你把你的脏血灌进我嘴里,我怎么会沾染上你这恶心的内力,怎么会时时体寒如冰,怎么会在比试中险些坠崖?宫南傲,你当初没有问过我的意见,现在就活该……嗯!”
宫南傲缓缓收回打了她的手,幽凉的目光落在她偏到一边的脸上。他冰凉的指尖从她长而不翘的羽睫上一掠而过,眼底的神色仿佛是温柔,随即却掐住了她的脸颊,“小菲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比之前顺眼多了。”
霏霏睫毛一颤,唇角撇出不屑的弧度,神情从容高傲,不再与他多说什么。
宫南傲绯红的唇紧紧抿起,眼底凝聚起奇异的紫罗兰色,浓稠似他艳紫的血,那是他暴怒之后才会有的变化。他手指收紧,不知道是爱极她这幅神色,还是恨到了极致。
“你不过是本王的一只脔宠,本王给的东西,无论肮脏与低贱,要你吃,你就只有张嘴等着接的份。本王没有必要问你的意见,你更没有资格置喙本王。”他轻柔地摩挲着她颊上浮起的红痕,笑声寒凉入骨。
宫南傲像是又想起了别的什么,长指不再折腾她的脸,转而狠狠揉弄她花瓣般的丰润的唇儿。
他俯首吻上她脸上的伤痕,暧昧的气息环绕着她的耳垂,“本王无福,错过了小菲儿唇上尽是本王鲜血的可心模样,实在可惜。不过……因祸得福,下次或许可以看你含弄点子更有意思的玩意。”
精血精血,男人身上的好东西啊,不就这么两样……宫南傲的眼神愈发露骨,声音低下去,华丽的音调似叹非叹。明明是极粗鲁的浑话,从他口中说出,却带着莫名的优雅。
霏霏在秋荧王宫中时已经听了无数更刺耳难听的下流话,当初她还偶尔会脸红羞恼,如今却已经完全麻木。她懒得跟他多说,学着他的模样,用同样高贵的姿态,轻蔑地做了一个口型——呸。
宫南傲的眼神猛地凌厉似剑,下一刻他却闭了闭眼睛,掩住了眼底冷冽的光,继续慵懒促狭地笑。
修长的手指突然捉过她的耳朵,轻轻捻弄,和逗弄一只猫儿一只鸟没什么区别,“你这小东西就是吃定了本王,故意惹本王生气……罢了,且由你得意去,谁让本王宠着你?”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猛地蜷起,在她颈后某个穴位一敲,霏霏身子一颤,下意识想要挣扎,被他漫不经心地按住。直到最后无力地软在了他怀中,一双没有焦距的金色瞳孔还死死地“瞪”着他。
宫南傲看了她一会儿,又露出那种似痛似憎的神色。他咬紧牙关,半截乌木面具下的下巴愈发紧绷。
“瑾萱,你活该。”
寂静良久,凉薄冷淡的声音轻轻响起,他于雪地中搂紧她,恍惚间萌生出勒断她所有骨骼,让她一辈子都只能这么呆在自己怀抱里的想法。
“无论本王做了什么,都是……你自找的。”他像要说服自己一般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声音还是山岚般的轻。
没过多久,那双阴魅妖冶的眸子渐渐变得更加深冷,精致艳丽的红唇勾出阴冷的笑容来,“萱儿,你欠了我那么多,就用她来补偿吧……”
天界,冥狱,凡间,就算永远没有爱,就算永远只有恨,你总该让我得到你一次……
既然你永远不会为我莞尔一笑,那就在我身下为我呻口今哭泣,无论笑颜珠泪……
都是好的。








107 以吻封缄

“霏霏!”上官昭璃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霏霏独自坐在那张金丝楠木椅上,一只手撑着额头,似乎已经熟睡。她的发上已经覆了一层浅薄的霜色,明显保持一个动作很久了。
四周再无一个人影,那枭王竟然已不知去向。
他急忙上前几步,脱下身上的外袍,不由分说把她拢进去,眼底担忧,嘴上却戏谑地笑起来,“你真是困得厉害了,怎么这种地方也会睡着,若是病了,怕是还得怨我来得太迟。”
霏霏缓缓放下手,光洁的脸看不出任何被掌捆过的痕迹。她淡淡蹙了蹙眉,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问道,“师傅找你……跟你说了什么?”
上官昭璃闻言,目光顿时沉了沉,一面将她抱起来,一面幽幽道,“我正想和你说这事,你师傅莫不是存心试试我的轻功功夫,带着我在雷霆峰各处山坳峰头兜了五六圈,最后除了留下一张写着她回地宫闭关,让你三师姐带人回去的纸,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霏霏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深深浅浅的目光,知道他其实是怀疑红妖媚老和枭王串通一气,调虎离山好给枭王方便。他想问她枭王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又怕说得太直接让她以为他不信任他,惹她生气,所以才这么辛苦地绕圈子。
她想起曾经那个直接又恣意,多疑而自负的上官昭璃,感受着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眼睛渐渐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凌厉的煞气从眉心潮水般退去,有笑意控制不住地从唇角漾开来。
“没有,我什么事都没有。那人不是宫南傲,不过看我继位少主,想要占百花杀的便宜罢了。我等你等得有些倦,所以在那张椅子上靠了一会儿。”
这就是她记忆中的事,虽然她觉得不太对,后颈也有些闷痛,但这样说,他至少能够放心。
她笑着,眉目间透出些心疼的味道,知道他喜欢她主动抱他,她便用双臂圈上他的颈,被风吹得冰冷的小脸轻轻贴上他滚烫的胸口,像一只撒娇讨欢的猫儿,“昭璃,你不需要这样的……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们是……”
你想过……你会死吗?
雁落玄的话突兀地响在耳边,她心头一窒,最终没有把后面两个字说出口,交握在他颈后的双手微微僵硬。
却有温暖的气息笼住了她,化解了她身上所有的寒。上官昭璃温柔的吻霸道地落下来,大方给与他的怜惜和火热的同时,也向她索要同等的热情与回应。
她闭上眼睛,脸上漫开淡淡的粉,呼吸渐渐急促,不由自主发出挠得人心痒痒的轻吟。直到她有些呼吸不继,甚至觉得脱力,唇齿间的你来我往才暂时停歇。
他仍旧紧贴着她的唇不餍足地磨蹭,她听见那人含笑的宠溺的声音。
“嗯,我们是夫妻。”
永结同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夫妻。
她僵住,他笑着继续吻下来,把她所有的言语呼吸都贪婪吞下。
她被动地任由他一再侵略,身子忽然颤了颤,抱着他的脖子的手臂抬起来,滑进他的发丝之中,狠狠把他扯下来,近乎凶狠地吻回去。缱绻缠绵,有晶莹明亮的液体沿着瓷白的皮肤滑落,勾勒出一道细细的水痕,最后被人珍重地吮去。
不再去想明天,就算没有明天……
茫茫雪影中,不知何处飘来鬼伶般妖异魅惑的歌声,幽咽凄凉,似断非断,“骑马踏红尘,长安重到。人面依旧似花好。旧欢才展,又被新愁分了。未成云雨梦,巫山晓。千里断肠,关山古道。回首高城似天杳。满怀离恨,付与落花啼鸟。故人何处也?青春老……”
……
“霏霏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
“我要带百花杀的四堂回地宫,还要进行整顿清洗,追月还没有找到,必须继续通缉,另外百花令……唔……”
……
好一阵纠缠,男子不满的声音才再次想起,“管那些做什么,你三师姐是个能主事的,你初上位,应该学会放权。”
霏霏凤眸蓦地瞠大,权力还没收在手心她拿什么放,上官昭璃就是这么治理羽陌的?!
“霏霏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
“你离国太久了,听说羽陌内部一直乱着,你打发了言浩回去,自己也该早日回国,否则就成了昏……上官……昭璃!”他再次用嘴去堵她的话,她喘息着咬牙切齿地低叫起来,他抬手一扯将两人都拢进外袍之下。
“这叫做微服私巡,不叫昏君。”他不满地辩驳,声音咕咕哝哝嘟嘟囔囔,明显正和某种柔软的东西腻在一起。
风灌满了所有空隙,玄色的衣袂荡起一层细微的波纹,不知是谁的手臂在挣扎时顶起暧昧的波浪,一只雪白的手从衣袂下艰难地探出,纤细的指节起了筋挛,颤栗着压抑着蜷缩起来,最终妥协一般滑落,无力地依附着他,扣住了他的肩。
……
“霏霏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血枫。”
他微微诧异,随即爽朗地笑出声,终于好心情地放过她,“好,就血枫。听说卓格草原上有一泊异湖,名叫格桑,极美。”
上官昭璃加快了脚步,没有发现她的神色微微茫然,空洞的金色眸子染上了淡淡阴霾。
血枫,你想去的就是血枫,心里有谁的声音响起,替她做了回答。
……
上官昭璃终于还是留了时间给霏霏,让她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百花杀的内务。三日后,一行两骑离开雷霆峰,无声无息跃过了血枫的国界。言字诀的护卫被尽数留在雷霆峰,协助雨殇。
彼时,上官昭璃从未想过,在面前广袤无边的草原之上,他会和他的妻子裂衿袖,刀剑向,从此敌。
短短两个月不到,璃王大婚,新娘另有其人,百花杀少主再嫁,新郎亦不是他。
若相爱,则相杀。
宁相残,不相守。
而霏霏也不知道,她会以那样一种方式载入凡人的史册,长达十年的“妖圣之乱”,即将拉开序幕。








108 上官的心思

夜渐深,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借宿的帐篷。
两人没有多作停留,在其中一人的引导下,目标明确地向西南方向奔去。他们速度很快,如同掠过一道青烟薄雾,没过多久,那人回头望了望,只见已经和来时的那片亮光有了一段距离。
他立即轻声打了个呼哨,清朗如破空的萧声,可见他心情很好。另一个人却不悦地甩开了他的手,声音带着欲睡不满的怒火。
“还有不到两个时辰,我们就和司白分开整整四日了,那匹马再通灵也不是话本子中的神兽,卓格草原上处处都是美丽年轻的小母马,你这个主人魅力再大只怕也抵不住异性对它的吸引。璃王殿下,您大晚上这么扰人清梦,还遮遮掩掩颇为神秘,若殿下不能拿出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我……”
“嘘。”上官昭璃笑着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话,示意她听。灼热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好脾气地拍了拍,那忍让与包容的动作奇异地安抚了她。
霏霏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以前她总能把脾气拿捏得很好,气到极致尚且能够不咸不淡嘲讽对手,直到把别人气得暴跳如雷。如今这凝沉性子突然就变了,不仅暴躁乖张得厉害,还很嗜睡。
上官昭璃把这归咎于她来月事以后的正常反应,话一出口,理所当然地遭受了家暴,但挨打的时候,他的笑却更加狡黠,眼中有千般华彩升起,灿烂耀眼如心底怒放的花。
当女人爱上男人,她们会变得挑剔,当男人爱上女人,他们会变得宽容。但这一切的前提,只是因为爱。
他感谢她,让他真正触摸到她心底每一分心绪,无论是温柔还是火爆,那些他不曾见过的风情,触摸到最真实的她。他的丫头不再是七年前那个冷漠淡然的黑衣女孩,不再如冰山美人般优雅高贵,但他为这样的变化单纯地感到高兴和欣慰。
上官昭璃夜视能力很强,此刻映在他眼底的人儿粉面含怒,眼角眉梢却又有一股他不曾见过的潋滟春色,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与羞涩,满是小女儿的天真。
一身没有任何花纹的雪白长裙勾勒出她的好身段,全身唯一的装饰,不过在腰腹处的衣结上扣了一枚精致的莲形玉坠,下面系着一小截银铃,响声清脆。
虽然她穿衣仍然只有两种颜色,非黑即白,但这好歹是她第一次主动尝试别的颜色。
他爱她,包括她的全部。
既然这样,他又怎会察觉不到她的郁郁寡欢?
她每一夜都在做噩梦,一晚上的冷汗能够湿透整件寝衣的后背,十指陷进掌心,就是十个十个的血色印痕。她就像在和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搏斗,那痛苦至狰狞的神情看得他恨不能以身相代。
然而,他不能。
百花杀长年累月的非人训练,让她的唇总是隐忍地闭紧,越痛苦越沉默,就算把自己的唇儿咬得血肉模糊也一个字不多说,他甚至不知道她的梦中到底是什么。
代替不了心理的折磨,他只能替她承受一些肉体的疼痛。
他的手指、手臂上如今已遍布她小小的牙印和抓痕,结成一道道暗红的疤。这丫头凶悍得像草原上的头狼,一旦咬到抓到什么东西就不松口不放手,有时恨不能扯下一块皮肉来,上官昭璃只好自我安慰,虽然伤口深了些,好在数量不算多。
每次等到她终于安稳睡熟时,至少已经折腾到了丑时,两人都是一身湿汗。但累极睡去的只有她,他必须在寅时起来,为借宿的牧民做些简单的活,再想办法找来热水,请位妇人为她擦身。
他们因此还被打趣成新婚的小夫妻,不时有淳朴的阿妈劝他注意节制,连眼睛都熬红了还跟新娘子缠绵,小心日后伤了身体。他只一笑而过,并不辩解,心中道一句还好,第一次庆幸她的目盲。
看不见他的憔悴,她至少不会太担心。
最诡异的是,那些属于夜晚的梦魇,她都不知道,不记得。她留在自己身上的伤口都会在她醒来前自动癒合,顶多比较容易困倦。但就算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替她去受伤。就算没有伤痕留下,任何的疼痛,他都舍不得让她承受。
这就是她最近嗜睡的缘由,她百思不得其解,他却无法说出真相,只能想尽办法,诱她放下心结,真正开怀起来。
所以今晚,他带她出来。他打听推算了许久,希望那传说中的瑰景,能够助她不再噩梦缠身。
霏霏侧耳听了许久,却什么都没有听到,不由竖起手肘撞了撞他,刚好撞在她咬的伤口上,上官昭璃嘶了一声。她的眉头跳了跳,用硬邦邦的白眼表示了对他的“装”的不屑,柔软的小手却不定声色地伸过去,力道适中地为他揉捏起来。
上官昭璃苦笑,嘴巴却渐渐咧到了耳朵后面。
这样的她,怎能不让人疯狂,怎能不让他为她甘之如饴?
正在这时,远远有蹄声传来,霏霏一怔,不等她再多做验证,那马已经停在了他们面前,兴奋地打着响鼻。上官昭璃得意地笑了笑了,趁她愣着,有力的手臂突然横过她的腰际,将她整个人向上一提。
“昭璃!”霏霏不能视物,身位的变化让她一惊,不由低低叫了出来,人已经被抱上了马背,下一刻后背一热,贴上了一副宽阔的胸膛。
“司白,让本王看看你的本事!”上官昭璃大笑起来,搂紧了霏霏,双腿用力一夹马身。他找出格桑湖的方位,具体的位置却是让司白去寻的,看它这么高兴应该是找到了。
司白兴奋地人立而起,回应一般长嘶一声,随即撒开蹄子,飞驰起来。
一弯弦月之下,马蹄声敲在午夜的草原上,惊起无数流萤。清新的草香扑鼻而来,隐隐还夹杂着男子清越的笑声以及女子低低的抱怨,撒下一路轻灵的铃声。
他们的手在袖底紧紧相扣,风却吹起他们宽大的袍角,青在上白在下,相互拍打纠缠着,仿佛座下的马儿长出了宽大的翅膀,沿着天际滑翔而过。








109 旖旎梦,刺伤他

卓格草原的格桑湖,只赋予有缘人一见的湖。
“吁!”一声轻喝,上官昭璃利落地翻身下马,随即转过身,将手伸向马背上的女子。
却见那人闭着眼睛,螓首微微地侧着,她总是紧绷的双肩放松地垮下,被染成黑色的长发自肩头流泻,尾梢被风吹得微微飘起。月色下的女子的容颜宁静平和,也似裁减下一段月华,于眉目间铺展。
她偏头的姿态间透出一股难得的慵懒,洗去了所有杀戮的腥血气息,天女谪降,静谧得像一幅画。
“如何,我的少主杀神?”上官昭璃在心底轻轻惊叹,见她不回应,便也笑着放下手,走近她。
霏霏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尾角上挑的凤目仍然是半阖半睁的。她自行跳下马背,身子倾斜,自然而然地靠在了上官昭璃的胸口,“格桑湖只在传说怪谈中出现,听闻有紫荧漫天,异花满地,夜鸾起舞……”
她戏谑地笑了笑,就着靠在他怀里的姿势仰起头,一根纤细的玉指向后,轻轻挑住了他的下巴,“我刚刚在想,有人会不会欺负本少主眼睛不便,随意找了个水潭子,蓄意……欺骗本少主?”
上官昭璃哭笑不得,随手拨开她的手指,向下一滑揽住了霏霏的腰。他惩罚性地在她耳廓上啃了一口,恶狠狠地道,“是与不是,你这丫头自己判断去,若冤了本王……”
他暧昧地冷笑起来,满心以为一定可以吓到她,谁知不到一秒就后悔了。只见霏霏淡淡地哦了一声,小手缓缓往上,攀住了他的肩,似乎很是期待地勾起唇角,无比淡定地道,“我错了,我冤了你,我认罚。今天晚上,要怎样,我都随你……你觉得如何?”
……都……随……他……
上官昭璃喉头一紧,呼吸瞬间烫了起来。他的理智让他转开视线,可当她曼妙的身体无骨一般倚在他的臂弯,他却控制不住地往手上加力道,将柔软的她,冰凉的她,青涩而妩媚的她,更用力地按向自己。
他刚刚竟然会把她看作是九天月中仙?!这分明就是一个魔狱的妖女,用最清冷的表情和最直白的表达,勾出人最热烈的欲望!
上官昭璃一把将霏霏推出了自己的怀抱,他狼狈地深呼吸数次,才咬了咬牙,避如蛇蝎般拈起她一小截袍角,僵硬地扯着她向前走去。
霏霏也不再说话,安静地跟着他走,脸上的神情逐渐黯淡下去,透出怔怔的迷茫……他终是不肯,她却无法说出心中的不安,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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