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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本佳人-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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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可是我身上的银两或许会有些不足,不如我去弄些银子来。”

淇相和莹莹听清漪要弄些银子,不由得诧异,淇相道:“你要怎么弄银子?眼下不如当初,粗茶淡饭就好,我没什么吃不惯的。”

然而他越是如此说,清漪越觉得惭愧,他今日如此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清漪笑了笑道:“放心,你们先在这等我一下,我一会儿便回来。”

清漪从衣袖里拿出一颗玉制的白兰花,眼下商其予不在了,也不知他的那些商铺都怎么样了,还有就是这白兰花到底还管不管用?她想试一试吧,于是在街上寻找着附近哪里有钱庄。打听了一番之后,终于找到一家恒泰钱庄。

她有些拘束地走到门口,掌柜的正低着头认真地拨弄着一把红木算盘,他的手指在算盘上快速的跳来跳去,拨得算盘珠子“哗哗”直响。

清漪想着如何开口谈这钱的事,平生最怕就是欠人东西,眼下要丈着商其予的势跑来伸手要钱,她实在觉得羞愧。但羞愧归羞愧,淇相和莹莹还等着她,她咬咬牙,敲了敲一旁的门板。

掌柜的听到声音,抬起头看来人,愣了片刻,走出来道:“姑娘有何贵干?”

清漪摊开手掌,伸到他面前,“敢问掌柜的可识得此物?”

掌柜一看清漪手中玉制的白兰花,立即道:“识得,这是临安商少的信物。”

清漪听此松了一口气,“那……”她话未完,却听掌柜道“不过……”一下心又悬了起来。

“姑娘是从何处得此物?”

原来是这个问题,“实不相瞒,是商少赠予我的。”

“敢问姑娘芳名?”

“清漪。”

“那就是了。”

“姑娘是来取银两的吧?”

清漪红着脸点点头,掌柜的继续说道:“姑娘有所不知,前不久,商公子将他名下所有商号店铺都转给一位大商贾。”

“什么?何时?”

“大概是半月前。”

半月前?那不正好是她去北魏的时候,可那时候商其予已经死了,“是谁出的面?”

“是商少在宜城的王管家,听说商少早就有所交代,将商氏所有的商铺宅子都转卖出去,只临安的那间宅子除外。”

清漪听此明白,想来商其予应该是在离开南周时交代的。对于临安宅子一事,商其予毕竟冒冲的商阳之子,临安的宅子是商氏祖传的,即便要卖也是要商阳和思弘的事。不过上次南北两国大战之后,商阳和思弘跟着越王回了越过,就连宋子乔也莫名地跟着去了。

“您可知那位大商贾是谁?”

“我也不知道,其实这钱庄原本就是商少的,后来这些铺子被转手后,我们都担心丢了饭碗,却不想只是换了个当家的,其他什么都没变,我们也向往常一样做事。你说奇不奇?”

“这个大商贾倒也奇怪。”不过如此反而是减少了一大批麻烦,省得还要重新安排人来打理这些铺子,不过新当家要管好一大帮子旧人倒也要花一番气力。但这些不用她担心,她该担心的是能不能取到银子才对,“那这玉兰花……”

“姑娘放心,当初王管家说替姑娘在各钱庄里共存二十万两白银,姑娘可凭这枚玉随时取用。”

想不到商其予连这个也替她想好了,就怕自己没银子花,可是又想到他不在了,心里又一阵难过。

“请问姑娘这次要取多少银两?”

清漪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就取一千两吧。”

“好的,姑娘稍等。”

清漪收好了银票,走出店铺,便去寻淇相和莹莹。

淇相和莹莹等在街头,看着她走过来,面上似乎有些难过,以为她没弄到银子,便安慰道:“我们随便吃点才好,以前山珍海味吃多了都腻了,正好用些粗茶淡饭。”

“不是。”清漪取出玉制的白兰花要交给淇相。

淇相有些不明所以,清漪便给他解释了一番,淇相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儿子在南周混得是风生水起。不过他再三推辞了,说是自己已有商其予送给他的夜光杯,玉就让她自己留着,就当是留个念想。清漪心想着自己留着也行,将来那些银子取出来给淇相和莹莹用就好。

三人进来那间大气的酒楼,伙计立即迎上来,带他们到了一张空桌前坐了下来。翻开菜单点菜却遇上难题,菜的名字太雅致,清漪只能凭空猜测菜都是些什么东西做的,淇相虽然是个文人,但到底南北菜谱差异还好是很大。三人点了七八个菜,不过都是莹莹点的,莹莹不懂菜名,便非要揪着小二问个明白。反正最后上的菜味道都还不错,莹莹直说从未见过和吃过这么多美味的菜。

结帐时一共一百两银子,想不到这么贵,这要搁在平常老百姓家,一百两不知用多少年!三人刚一踏出酒楼,却不想又碰见了那名红衣公子南宫玦。

南宫玦见到他们,淡漠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我们真是有缘!”

清漪看着那样一笑,他的眼睛变成弯弯的月牙,有一丝恍惚,可是再观那细长微微上翘的眼角,这种恍惚便很快消散。

莹莹道:“南宫哥哥也来这用膳么?这儿的菜很好吃的。”

南宫玦听她如此叫唤自己,笑得更深了,还道:“那就好。”

清漪行了一礼,道:“先告辞了。”

“不送。”

清漪和莹莹依次走出酒楼,只有淇相还在最后望着南宫玦的身影发呆,直到听到莹莹的叫喊,他才快步跟过来。

三人依旧继续走在大街上,眼下已经到了建邺,也不知道淇相作何打算,清漪想如今淇相没有地方住,说什么她都不能不管。其实凭借淇相的一身才华,又是在官场混了多年的老江湖,本不必担心他会风餐露宿。但商淇予一死,她心有愧,觉得有责任替他照顾淇相。

“伯父来到建邺人不生,地不熟,我在建邺有一处小宅子,其实也是予之帮我置的,不如伯父先去那里暂住,等熟悉了建邺之后,再做打算,您看如何?”

淇相心不在焉不知是在想些什么,莹莹叫了声“大伯”,他才收回心神,问道:“什么?”

清漪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莹莹也说想和清漪一起住,淇相思索了一番,同意她的决定,于是清漪带他们去了竹屋。

经过大街,穿过狭窄的小巷,再行过一片竹林,便到了竹屋。竹屋还跟当初她和妆姨离开时一样,不过是走了一个,又多了两个人。淇相将院前院后、屋里屋外走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院前,将一张椅子的落叶和灰尘拂了拂坐下去,又毫无焦点的望着眼前,开始心不在焉。

清漪和莹莹在屋里打扫。走时用的棉被都被收了起来,屋子里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好好清理一下灰尘,再将被子拿出去晒晒太阳便可。不过眼下淇相和莹莹来了,还是再该买一些被子和其他平日里所需的东西才好。于是她和莹莹收拾了屋子又跑到集市里买东买西,整整花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总算屋里看起来有了一丝人气。

奔波了几日,淇相早早睡去。莹莹帮着忙了一下午,也累了睡下了。

清漪打开包袱,将里面的衣物放到衣柜里,剩下的锦囊和玉骨生肌膏,她装进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最后又去拿那副南宫玦所作的画。

她小心翼翼的解开束缚画卷的带子,想着明日上街让人把这画装裱一下,这样既可以挂起来,也方便卷起来收藏。只是当她将画打开时,里面的景象却是让她一阵惊讶。只因纸上什么都没有,这并不是南宫玦所作的那张画,她想莫非是南宫玦拿错画了?

第九十四章 踏春(上)

好不容易得到的画却弄错了,清漪心里一阵失望,想去找南宫玦,却不知道他住哪,只知道白天他去过那间酒楼;想着应该走了,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去了那座酒楼。

快过戌时,酒楼里依旧热闹,清漪进了酒楼,找到掌柜的询问一番,掌柜的却说南宫玦已经离开,她心里一阵失望。

淡淡的月光洒下,整个秦淮河被笼上一层神秘的薄纱,周围的空气也被侵湿,让人感到丝丝冰凉。此刻街上已不如白天那般热闹,路边依旧还有几个小摊小贩,偶尔有几人走过,带起的脚步声更显示出街上的寂静。清漪垂头丧气地行走在街上,长长的街道尽头一片黑暗,路旁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投下的灯影在地上不停晃动,她单薄的身影包裹在清冷的夜色中,有几许孤寂落寞。

经过一间一间店铺,就这么一直走着,在她不知走到何处时,忽然发现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那影子正向她走近,她下意识抬起头,竟然看见南宫玦正望着她一瞬不瞬。

'文'她惊讶地叫出声:“南宫公子!”语中惊喜难抑。

'人'南宫玦似有一丝诧异:“清漪姑娘怎么在这儿?”

'书'清漪脸上浮起灿烂的笑容,“南宫公子,我正找你呢!”

'屋'“为什么要找我?”南宫玦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他的声音却是淡漠无比。

“南宫公子白天给我的画,我回去之后打开一看,画上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想问问南宫公子是不是拿错画了?”

南宫玦听完平静地“哦”了一声。

“不知南宫公子住哪,我可否去南宫公子所住之地重新取一下画。”

南宫却道:“我回头看一看,要是真拿错了,我便让人重新送还于你。”

清漪心里的失落全部散去,心情一阵好转,“那就多谢南宫公子了。不过还是不劳烦南宫公子派人送了,南宫公子告诉我住的地方,我自己去取就好。”

南宫垂眸思索了一会,道:“也好,你若想来取画,就去城西南隅的南园找我便可。”

清漪喜悦之际突然意识到南宫玦是一个人在街上,也不知是为何,便又问道:“怎么南宫公子夜里一个人行在街上?”

南宫玦发出一个“我……”,然后便顿住,清漪抬头对上那一双迷离又冷漠的双眼,等着他的下文。黑夜中南宫玦一双黝黑发亮的瞳仁只是看着她,好半晌才说道:“我睡不着,想出来走走。”

“原来是这样,那我便回去了。”清漪微微行了一礼,便笑着离开。

南宫玦凝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喃喃自语,声音凄凉:“你喜欢的人是商其予么?可我在你身后你却不认识我。”然而远处的身影早就消失的夜色中,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

他久久伫立在大街中央,渐起的风扬起他鬓边和身后的发丝,露出修长的脖颈,头顶的月光从云朵里蹿出,映在他雪白的脸上。那张脸为何改变?那鬓发为谁白又为谁黑?还有白皙的脖颈一侧那狰狞的褐色疤痕,以及胸前的伤痕又是为谁留?

那一晚不仅仅是毁掉了黑琉球,不仅仅是毁掉了玲珑塔,也毁了他。那个堵好像赢了,他留了一条命来见她,他还知道他深深刻在了她心里;那个堵又好像输了,他面目全非,这样的他她还会接受吗?可她心中那个完美的人是“商其予”啊,他现在是“南宫玦”。越是深爱,越会在意,越是在意,越会害怕。

………………………………

日光暖暖地洒向竹屋小院,一番好觉之后,清漪、莹莹和淇相精神十足。莹莹和淇相出来乍到,而实际上清漪也没怎么到建邺逛过,于是想和他们在城里走一走、看一看。至于见长公主的事她想暂时放一放,况且陆吉、郝伯还没有来,估计也就两三天的事,她想等他们来了之后,再去见长公主。

三人梳洗一番后,便上了街,吃了些早点,继续逛。

建邺山川形势险,有言曰:“钟山龙盘,石头虎踞,此乃帝王之宅也”。建邺立六门都墙,使其固若金汤。六门指南面三门,东面二门,西面一门,北面是宫城无别门。

南面三门,正中间为宣阳门,门三道,上起重楼悬楣,上刻木为龙虎相对,南对宫城的朱雀门,相去五里余,名为御道。这条御道也是全城中轴线的延伸,两侧槐柳成荫,十分壮观。宣阳门左右两侧各为开阳门和陵阳门。

东面二门:正东为建春门,门三道;南侧为清明门,门三道,门东出青溪港桥。

西面一门:正西南西明门,门三道,东对宫城建春门。

建邺东西南北各四十里,城中二十万余户,是南周最大的城。由于宫城南有南北向干道和东西向干道,又可把全城分为东西两部分和南北两部分,布局整齐。

主要处理政务的地方都设在宫城南御道的两侧;名门大族多居住在城北和城东北;城东南隅是长公主的私宅;城西南高门鼎贵,魁岸豪杰,贵族多居住于此。

城南秦淮河一带人口最是稠密。秦淮河,为通长江的重要航道,又横贯建邺,自然形成重要的繁华街市,这里货物繁多,所以有老百姓,富商,也有达官显贵,人口比较混杂。

建泰宫位于城中部往北偏西地区,在城西南凿渠,引秦淮河,北抵仓城。

南周尊佛,这里佛寺林立,且宏丽。其中最有名的是同泰寺,位于建泰宫以北。另外还有栖霞山的栖霞寺、城南的瓦宫寺也很有名。

清漪、莹莹和淇相在城中闲逛,从南到北,从东至西,最后又回到城南的淮河一带。

淮河岸白沙堤静卧水面,两旁树枝上早莺争着落在向阳之处,堤上盛开的小花使人眼花迷乱,堤上或骑马或散步游春的人来往不绝。岸边一片宽阔又长的草地上,许多人正拿着线轴子奔跑。天空中高高低低迎风而立着许多风筝,此起彼伏,形状也是千奇百怪,有燕子、蝴蝶、蜻蜓等等。

“正月剥瓜子,二月放摇子”,摇子即风筝也。初春时节,农田还没耕种,是放风筝的好时机,百姓们这么做也是为了祈求神灵保佑,消灾降福。因为觉得天上人间相距遥远,只有风筝才能从地上到天上去,与神仙比较接近。

淇相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娃放风筝。清漪手中拿着一只形状是燕子的风筝,莹莹在前面拽住线轴子。

只听莹莹一声:“漪漪姐姐,放!”

清漪把风筝往上一抛,风筝慢慢地飞了起来,莹莹迎风跑着,风筝便慢慢往上升,越飞越高。可是一遇到风力不足,气喘吁吁地莹莹一停下脚步,风筝便落了下来,又一次失败。莹莹沮丧着脸,看着旁边的小男孩风筝飞得那么高,只见得一个隐隐约约的小点,心里头羡慕嫉妒得紧,一阵来气。

清漪看着她腮帮子气得鼓鼓的,跑过去安慰道:“莹莹别灰心,我们再试试,说不定就能飞起来了。”

莹莹点点头,又开始新一轮的奋斗。风来了,清漪连忙松开手里的风筝,莹莹拔腿飞跑,同时两手忙不迭地放线,却不提防被土块绊个趔趄,摔了个五体投地,她倒也不顾,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又跑。风筝刚刚飞上大树梢那么高,却着了魔似的一个劲地打着旋儿,然后一头栽了下来。

莹莹气急败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风筝吼道:“你个破风筝,再飞不起来,我就把你撕了!”

清漪看她那副模样,摇摇头,正想替她捡起地上的风筝,却不想被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捷足先登。

清漪抬头看着来人,来人对她笑意吟吟,她有些诧异惊喜,“缘之,你怎么在这?”

“我也是出来踏春的,没想到却看见你和那小姑娘在这里放风筝。”白玉回头看了莹莹一眼,微微一笑,又转过头,问道:“什么时候来的建邺,也不知会我一声!”

“昨天才到的,还来及告知你。一段时间不见,你的身子可都好了?”

“放心,都这么久了,全好了。”

莹莹看着来了个淡蓝色长衫的公子,因为那公子长得甚是漂亮吸引了周围有不少人的目光。她有些好奇,便走过去问向清漪:“漪漪姐姐,这位哥哥是谁?”

清漪随即介绍一番,又带着白玉到了淇相面前。

“伯父,这位是白玉公子,他是东平侯府的二公子。”

淇相怎会不知“南白玉,北淇奥”的说法,现在真实的白玉公子站在眼前,他不由得上上下下多打量了几眼。看白玉也是一表人才,颇有出尘之风,但随即心里又叹了一口,只是看着太文弱,哪里能比得上自己的儿子。不过他心里有些气自己的儿子不争气,眼下儿子死了,便让白玉独占鳌头。

淇相礼貌地向白玉颔首,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白玉公子,今日得见,果然气度不凡。鄙姓张。”

白玉彬彬有礼地向赭色布衣的淇相回礼,“原来是张伯父,张伯父过奖了。”

淇相拱手,似有一丝不屑,“哪里,哪里!”

清漪感觉到淇相心情不好,也能猜出原因。眼下他们二人还是少接触为妙,便道:“缘之,莹莹放了半天风筝都飞不上去,你可在行?”

白玉一听清漪的要求,精神振奋,在心上人面前,即使他不会,恐怕也要硬着头皮试一试的,于是他道:“不妨一试。”

第九十五章 踏春(下)

莹莹看着这个身形文弱的公子,有些怀疑他能跑吗?

白玉见莹莹有些怀疑的眼神,被激得更来劲了,“我一定让风筝飞起来,还要比别人飞得都高。”

莹莹犹豫一下,便将线轴子递给他,她自己则去举着风筝。

开始的时候,风筝一样飞不起来,不是打旋,便是左倾右斜,栽了好几个跟头。不过白玉是个倔脾气,试了几次,慢慢掌握了窍门,最后好不容易把风筝放飞上天,惹得莹莹在旁一个劲地叫好。

白玉时收时放,边放线边扯一扯,这样总算把线轴上的线都放完了。看着空中风筝在云端定住,纹丝不动时,他将线轴交给莹莹。莹莹兴奋地接过来,向一旁同样放风筝的男孩叫道:“我的风筝比你高。”

小男孩向她翻了个白眼,“且!”

清漪和白玉并列坐在草地上,望着高高的天上那一抹小点,回想起他们的童年时刻,相互会心一笑。

“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

“我也是。”清漪发出同样的感慨,自从商其予离开,她心情低落,今日若不是莹莹说着要放风筝,也不会想到还能有这一刻的开心。

秦淮河宽阔的江面上,清风拂过,带起微波细浪,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粼粼。离岸不远处的水面还有一艘三层高的画舫,里面传来绵远悠扬的琴声,透过画舫镂空的窗户隐约可以看到人影走动。

白玉转首看着清漪清秀的面庞,呼唤道:“宁儿!”

清漪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将目光从面前的河面收回,看向身侧的人,微笑道:“白玉!”

这一刻两人仿佛都回到小时候,回到那无忧无虑一起嬉戏打闹的童年。

“当初是如何躲过敌人的追杀?”白玉知道这是个会让她伤心的问题,但是他很想了解这些年她是怎么过得。

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事实已是那样,除了接受还能改变什么?清漪只是平静地说出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再多的痛都只是隐忍在心里。

当初她见楚王和楚王妃被乱箭射死的那一幕惊吓过度,刘方带着她拼命地躲避四周飞来的乱矢。他们在林子一步不停地逃窜,好在还有几个南国的士兵护卫他们。几个忠心的士兵想到分几路行走引开敌军,使得他们逃生的希望大增。

刘方背着清漪在荆棘丛生的林子里举步维艰,不时传来那些南国士兵被乱枪刺死的惨叫,听得他们心惊肉颤。他们躲在密密地草丛里,看着北魏士兵一步步紧逼,还拿着枪头乱刺,心都提到嗓子眼。也许是老天的眷顾,竟让他们没有被北魏士兵发现。

待北魏士兵撤去之后,他们继续躲藏着,直到黑夜,才敢从草丛里出来,而此刻他们全身已被冷汗湿透,手上和脸上也布满大大小小的划痕。两人跌跌撞撞寻找着下山的路,山林里不时传来野狼哀嚎之声。

刘方点燃了一个火把,借着微弱的光亮下山,一路上不时见到南国士兵的尸体,林子里到处挂着旗幡。兜兜转转大半夜,依旧还在山林里,路实在太难走,何况身上还负了一人,山林里树枝乱生,横梗在路上,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山洞,两人才暂且歇一歇。

刘方将清漪放在山洞里一块还算平坦的石头,自己身体顿时软了下来,倒在一旁。他身子虽然暂得休息,可神经依旧紧绷。山林里狼嚎不停传来,他努力睁开眼,站起身子,晃晃悠悠走出洞口,拾了些枯柴,在洞里生了个火堆,以防恶狼来袭。

他未睡多久,就听一阵叫喊,睁开眼时,石头上根本就没有清漪的影子。顿觉刚才的叫喊是从她发出的。他慌慌张张跑出洞,洞外天还未全亮,不远处,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被一匹恶狼扑倒在地,身边是无数被恶狼咬碎的衣衫布片和血迹。恶狼锋利凶狠的獠牙一步步逼近清漪的脖颈,清漪双手掐住恶狼不让其得逞,他操起地上一根粗木,对着恶狼当头一棒。恶狼顿时蔫了下来,直接压在了清漪身上。

他搬开恶狼,看着浑身是血清漪,泪滴在眼眶中打转,他心疼无比,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借着微弱的光亮,慢慢寻找着下山的路。

清漪再次醒来时,已是在一间破屋子里,此刻两人总算脱离了危险。只是从这以后她梦里常常出现楚王和楚王妃惨死的景象,梦到林子的累累尸体,每每被惊吓而醒,嘶声竭力痛苦叫喊,形容癫狂。

刘方带她回了建邺之后,她的病情时好时坏,经常便是突然发狂,喧扰不宁,打人骂人,寻访名医给她治疗,那段日子她痛苦不堪,连死的心都有,在她自己都绝望之时,幸得遇上云中大师,给她治病的代价便是她会忘记过去的事情。

白玉握起她的双手,心疼地看着她,“宁儿,一起都过去了。”

往事一幕幕重现在清漪脑海里,那一段痛苦的往事总算过去,但她的心还在抽痛,对上白玉忧伤的目光,只是淡淡说道:“我知道。后来养父刘方被人追杀,我被逼无赖才跳了崖,没想到落到一处谷中,被谷中的一位大夫所救。我便跟着他学医,直到十年后才出来。”

“感谢老天你还活着!我初见到你时便有一种似曾相似之感,却不想原来真的是你。宁儿,以后我一定好好守在你身边,再也不让你受半点伤害。以前我小,很多东西不懂,可是过了这些年,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柔弱的白玉,我可以保护你了。宁儿,我真的想照顾你,即便你心里有那么一个人在,我也不介意,只要能让我在你身边看着你守着你就好,你愿意跟在我一起么?”

清漪看着他认真又温情的面庞,心里有一丝柔软。白玉他一直对自己很好,他们曾经还定过婚约,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她害怕拒绝之后的伤害。可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他,她挣扎着如何开口,却突听“崩”一声,回头是风筝断线了,耳边还传来一个小男孩的讥讽:“哈哈,你的风筝断线了。”

清漪和白玉一齐看向空中,断了线的风筝随风越飞越远,越飞越低,莹莹追着远处降落的风筝而去。

“莹莹,别跑远了!”

淇相早就追了出去,清漪和白玉也跟了上去。莹莹沿着河岸一直跑,风筝飘向了人烟繁华的市集,她瘦小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时隐时现。最后全然不见了踪迹,清漪和白玉只得往风筝落下的方向追去。

最后终于追到一家院落前,看到风筝被挂到院内一只高高的树枝的末梢上,莹莹趴在树枝上,小心翼翼地朝着风筝匍匐前行。

“莹莹就是一只风筝而已,我再给你买一只就好。”

“我不要,这只风筝飞得高。”莹莹不听,依旧朝着树枝的末梢爬去,清漪知道她轻功好,可还悬着一颗心,毕竟那树可不是一般的高。莹莹伸出手去够风筝,就在她要触及到风筝时,忽然一阵风动,风筝又飘离了树枝,她猛地身子往前一动,抓住风筝,可同时身子也失去了重心,急速向下落去。

清漪想去接却来不及,她们中间还隔着一道高高的院墙。她的脸瞬间吓得一阵惨白,可院内似乎却并没有传来莹莹的落地声。

莹莹本以为会摔得粉身碎骨,却没想到什么疼痛都没有,似乎还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包着她,她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欣喜道:“南宫哥哥。”

清漪和白玉跃到屋内,便听到莹莹地叫喊,看着面前,一身红衣的南宫玦正将莹莹抱在怀里。

南宫看着两人,放下莹莹,开口就道:“怎么只顾着谈情说爱,连身边的老人孩子都忘了!”

南宫玦的责备,清漪听了心里一阵刺痛。她和白玉只顾着追莹莹,不会武功的淇相还被丢在后面,心里顿生一阵不安。她又急着去找淇相,于是道:“多谢南宫公子救了莹莹,我这就回去找伯父。”

清漪拉过莹莹就要离开,南宫玦却又道:“你的道谢就这么简单?”

清漪心想这南宫玦不是一像都很好说话的吗?今日是怎么了?

一旁白玉也连忙上去向南宫玦道谢,“多谢南宫公子出手相救莹莹,都是我不好,不该拉着宁儿聊天,以至于忘了莹莹和张伯父。”

南宫玦听了更加恼怒,直道:“他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话,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况且人家已有未婚夫,即便未婚夫死了,也不该这么光天化日之下肆无忌惮地闲聊。你们这样如何对得起死去的人?”

白玉听了目瞪口呆,怎么这人说话如此无礼。

清漪觉得今日的南宫玦太不正常,一向有礼却又对人淡漠的人如何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他是不是管得太多了?虽然她是有错。她没有心思在这里陪他蛮缠,只道:“告辞!”

正准备越墙而出,背后南宫玦又道:“且慢!”

清漪真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不善道:“南宫公子是否有些莫名其妙,说我不负责任不管老人孩子的是你,眼下我要去找伯父,你又要阻止,南宫公子你到底要我如何?”

“我……”南宫玦一时不知说什么,他就是嫉妒得快疯了,在画舫上看着她和白玉亲密地坐在一起交谈,竟然相互执手,他心里就似燃起了一团大火,不发泄出来,他就要憋出内伤。他用计打断了风筝,想以此拉回她的注意力,就是不想他们二人继续那些亲密举止。眼下白玉还站出来主动承认错误,他算她什么人,凭什么替她说那一番话?总之,现在化名南宫玦的商其予简直就像嫉妒得发狂。

他明明在她看得到地方,她却不认识,他多想告诉她他就是商其予,可他又害怕她看着他现在的容貌不再喜爱他。他心里矛盾无比,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这样无名地发火,发泄内心的苦闷。

清漪冷漠说了一句,“南宫公子,清漪今日先告辞,改日再来道谢。”她也不管南宫是何回应,拉着莹莹就和白玉跃出院子。

南宫玦看着那道飞出院落的白影,心里恨恨的,一掌拍向那株三人才能合抱的粗壮老树。只听“吱”一声,树干中间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从另一侧透出一道光来。

第九十六章 在意

天色近黄昏,夕阳余辉洒在屋顶瓦片上和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街旁的店铺已经燃起灯火。清漪走在去往城西南隅的街上,哪里顾及满眼暖色,只有心里一阵发堵。

刚刚她和白玉、莹莹没费什么气力,便在人群里找到了淇相。之后,白玉直接回了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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