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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美人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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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青白的从已经坐了大半日的竹椅上起身,开始绕着不大的亭台打转。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方容恨不能将脚下的方砖踩破,恨不能将昨日之事一把抹去,恨不能前日根本不曾应邀。

自昨日以来,种种流言纷纷出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大半个江州,便是走在街上都能感受到旁人那或暧昧或热切或忿恨或鄙夷的眼神,险些迫得她连家都不敢回,唯恐被自家母亲大人拎出去,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固然可怕,却万万不是最可怕的,若是不幸被她爹爹知晓……那绝然不是被唠叨上一整年能了事的……

一想到她爹爹那温婉又柔弱的面容,以及其与相貌全然不符的种种手段……当时的方容便一阵绝望。

流言是可怕的。

想她昨日万般忐忑地回到府内,从家人的口中听到她母亲大人偕同她爹爹一同出门去了,说是不到卯时不会回来。

她当即便松了口气,只因从小厮的语气来判断,母亲似是对她一夜未归之事毫不知情。

心头一松,而后……她便做了件错事。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用棍子也好,用扫把也行,用什么都好,她定然会冲上前去,把当时的自己给敲晕过去!

心绪松懈后,她便忘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当时只念着要赶紧将身上的衣衫给换了,再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便随口吩咐家人烧了点洗澡水,而后便一路疾步回了房。

她竟忘了,忘了自己一夜未归,早上才从大门前出现,便是傻子都知道她昨夜一夜未归;她忘了自己身上早已沾染上的那股淡淡的清香味……她竟就这么将换下的衣衫随手交给了一旁的小厮。

……

往事不堪回首!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看着她的那小厮,眼神分明是惊异的!而她当时竟然未曾注意到!

于是……

悉悉索索复悉悉索索……

窃窃私语复窃窃私语……

待她泡完澡出来时,她惊讶地发现每个人都会在看到她时偷偷地瞟上两眼,而后又极快地转开眼去,她也没去在意,只道是自己错觉。

直到……

直到她母亲和爹爹一路急急匆匆地归来,连向来喜好整洁的爹爹都难得的气喘吁吁,她忽而觉得有些不妙。

很不妙。

莫不是早上的事已然传到母亲他们耳中了……罢?

她刚这般想,她爹爹就劈头问了句:“小容,你昨夜里……真把人家老板给睡了?!”

她一愣,而后有种想吊死的冲动。

她想,也许今日当真是诸事不宜,便是在自己家中坐,都有祸事来上门。

她默默地咬牙,果真遇到了那个黑心郎她就再也没了好日子!

“……”她能说什么?她只能沉默以对。

只是爹爹,这里是大堂啊……你真的还清醒着么?她欲哭无泪。

好了,现下真的更好了。

早上遇到个大嗓门的徐江,嚷得近乎整条烟花巷的人都听了去。

下午闭门家中坐,却不想碰上个不清醒的爹爹,一句话问得近乎整个方府的人都听了见。

她……她、她这一世的英名这下真都化作了浮云……

她最后悔的便是没有让堂上的人退下去!

方容每每想起昨日的事就一阵憋屈,偏生又毫无办法,只能忍了。好在昨日母亲和爹爹后来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爹爹临出大堂时的那笑容,让她心头一阵发凉。

“妹子,妹子!”正想着些有的没的,远远地便传来了赵静地呼喊声,她抬头望望天,长叹一声,默默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书卷拾了起来。

赵静最近不知为何,来的越发的勤快,往日明明看她很忙的啊……真真搞不明白……她一边这般想着,一边迈了出去。

而后,在那些往后的日子里,方容一直都在为今日的这个举动而后悔,并一直为了这迈出去的一步而付出着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有时晚上会上课,所以工作日更新会很晚,字数也不一定会有很多,一般第二天会修改并补全小部分内容……就酱。

下章更新时间:周五晚上,祝元宵节快乐^…^

原本想今天更一章的,但……实在太困了……所以……趴地,今天的份我周六会双更补回来的……TAT

4

4、凡事有一便有二,醉酒要留心 。。。

“青,前晚你与方大小姐之事已经在外头传遍了呢……”男子倚着栏杆偏头望着身侧的人,一脸的促狭。

秦青同样倚着栏杆,眉微抬,唇角斜斜扬起:“……看出来了,连你都来了。”

“噗哧……”男子愣了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登时笑了起来,秦青秦大老板果真名不虚传,便是连这种时候都能轻轻松松反过来调侃他。

男子名唤曹黎,乃曹睿曹将军之二子。

要说这曹黎,却有一段趣事。

曹黎本名曹小黎,若按照本国数百年来延续下来的惯例,男子之名通常取双,而女子取单,在曹黎懂事之前别人也一直是这么唤的:小黎,曹小黎……

然而,待到他满了七岁,曹小黎不满了,曹小黎唤着多难听呀,明明他已经不小了嘛……

他寻思了半晌,以他小小的脑袋瓜做出了最终的判断,当下便开始实行了计划。

于是当日,曹大将军府出现了一出令人莞尔的场面:某自小便被母亲、爹爹疼宠着的曹家小孩抱着曹大将军的大腿,时不时的扁扁嘴,嘴里还不停地撒着娇:“娘,我不要叫曹小黎啦,就叫曹黎好不好,好不好啊,娘……”而后一路从房门前跟到了正厅,又从正厅一路跟到了书房……

曹家家人每每回忆此此事,都会不约而同地掩唇窃笑,同时回忆起自家小公子撒娇的模样,以及……曹大将军无奈复无奈地表情。

而后,曹小黎终于在他爹爹无奈的眼神下,从此变作了曹黎,虽然在自家家里,别人依旧小黎小黎的唤……虽不满,但曹黎依旧很乐观的想,总比别人也小黎、小黎的唤好。

当年的曹黎是这么想的,而现在的曹黎依旧是这么想的,即便现在依旧有很多人唤他为曹小黎。

“曹小黎,你这次不会专程来看我笑话的罢?”秦青斜睨他一眼,面上一脸的质疑。

曹黎扁扁嘴:“我叫曹黎,不叫曹小黎,秦青你不要每回都故意喊那名字啊!”他很后悔,后悔当年自己竟然将改名那段往事告诉了眼前这个恶劣的家伙,他、他、他悔不当初啊!

秦青面不改色:“当年也不知是哪家公子,竟扮作女子大摇大摆地晃进了醉春楼,还一脸趾高气扬地点名要我服侍,更可耻地是竟然只带了十两银子。”

“……哎,秦青,那段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啊,都已经过去四年了……”曹黎欲哭无泪。

当年他年少气盛,不服江州里有个名头比他更响的男子,于是打听了那人的所在地,又听闻那里只有女子可以出入,连话都不听人家讲完,便兴冲冲地找了件他母亲的衣衫急急奔出门去,连醉春楼是个什么地方都不晓得便闯了进去,还一脸气势汹汹地点名要见他们头牌,却连银子都拿不出手,还被人当场戳破自己的男儿身份,险些被人撵了出去,最后竟然还是秦青帮了他一把。

每回想起这段往事,曹黎便想掩面而泣,委实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曹小黎……”秦青正欲说些什么,楼下却忽而一阵骚动,两人登时顿住,同时向楼下望去,两人本在秦青的房内,此处视野极好,近乎能看清整个楼,楼下却望不见房内,只是此刻门前人潮汹涌,竟将门口整个堵住,他二人站在此处,竟也只能看到攒动的人头。

秦青蹙眉,有些困惑,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他下面的那些人如此不知所措?

正在当下,门口传来了平稳的敲门声。

那门本就是虚掩着的,曹黎从侧门偷偷进楼后并没有将之关上,此刻随着来人的施力而微微敞开,露出门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曹黎站在秦青身后好奇地张望,又不敢做得太过明目张胆,以免被人瞧见了他,认出了他的身份,那他就该叫糟了,毕竟他是瞒着母亲、爹爹他们偷偷溜出来的。

要是被母亲他们知道自己竟悄悄来了醉春楼,不把他打死才怪……一想到这里,他顿时心虚地把头缩了回去,只竖直了耳朵正大光明地偷听。

“老板,方小姐她们来了。”来人低眉顺眼,盯着地面,长久以来的经历告诉她,主子的事情万万不是她们能看、能知晓的。

汇报完这件事,她静静地退下,一如既往地回到了楼前,继续着她的责任——看大门。

房内,一时沉默。

“噗嗤……”曹黎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就差捶着桌子大笑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而秦青却是难得的面无表情。

“哎……秦青呀,看来传说中那个从不踏足风月之地的江州大才人方小姐对你是念念不忘,一见倾心啊……”曹黎贼兮兮地靠过来,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笑得一脸的诡异。

秦青沉默。

“哎哎,秦青,快走,咱们一起下去看看,我还从未曾见过传说中的江州三大美女之一的方小姐呢。”曹黎一脸的兴奋。

秦青沉默着望望他,又望望他毫无自觉搭在自己肩头的胳膊,忽而笑得风情十足:“曹公子,发誓要温良贤淑的曹公子……呐……?”

曹黎手一抖,整个人往前一倾,险些栽倒在地,他慌忙站好,一脸无辜:“哎呀,秦青,你什么都没看到,对吧,对吧?”

秦青笑而不语。

曹黎,曹公子,年前曾因某事而被曹大将军禁足,罚站于列祖列宗面前,凄凄惨惨的被迫发誓:从今往后定要当个温良贤淑的公子,否则便要嫁于于某人,传说中江州最狠厉的女子。

对于曹公子而言,不,对于江州听过于某人声名的大多数男儿来说,这无疑是个毒誓,于是曹公子被迫就范了。

而秦青会知晓这些事,全是曹黎自己一时激动道给他听的,明知他秦青的为人,还如此口快,此刻会反过来被要挟,也纯属曹公子自作自受。

秦青施施然地转身走下楼去,而后一脸温良的当着曹公子的面一把将门关上。

曹黎眼睁睁地见他关了门,正在怔忪间,却听他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带着调侃,格外恼人:“曹小黎,时候不早,你该回去了。记得从哪里来往哪里走。”

曹黎望望天色,又不甘心地瞪眼那扇被掩上的门,想狠狠地甩下一句“我不叫曹小黎!”,奈何对方早已走远,他再度瞪了眼房门,又有些心痒难耐地瞟了眼楼下。

犹豫了半晌,他一咬牙,一跺脚,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拉开房门,灰溜溜地从侧面的台阶一路往下直转到那头清冷异常的侧门,而后一路半遮半掩地回了将军府。

而此时的醉春楼正是难得的安静。

秦青顺着楼梯一路往下的时候,大堂的人本已四散开来,看热闹纵然有趣,但美人在怀,心猿意马在所难免,不少人已经搂着美男三三两两地沿着楼梯一路往上准备一宿贪欢了。

但这些都是在看见鼎鼎大名的美人阁老板之前。

秦青一路向着门口走去,他微挑着眉,望着眼前的人,薄唇微启:“方小姐,您这是来还我银子的罢?”

四周一片沉寂,群众的眼睛都亮闪闪地盯着门口,耳朵竖得笔直,唯恐错过了点什么。

方容红着脸,眼神有些迷茫,直勾勾地盯着秦青,沉默不语。

秦青亦是直直地回视着她,看了她半晌,秦青忽而有种不妙的感觉。

方大小姐的眼神是不是太茫然了一点?

方大小姐的脸蛋是不是太红了一点?

眼前的这一幕是不是太眼熟了点……?

不妙,非常不妙……

方容方大小姐莫不是……又喝醉了罢?!

秦青暗暗叫糟,正欲随便找个人把方小姐扶回去,方大小姐此刻却动了动,她偏了偏头,目光依旧盯着秦青,略有些迟疑的开口:“你是……秦青……嗝……秦青对不对?”一句话未说完,她就打了个酒嗝,一句话断成了两句。

很好,秦青闭闭眼,这下可以肯定了,方容方大小姐确实又喝醉了。

不晓得这一回,酒醉的方大小姐又准备闹出点什么事……秦青忽然有些好奇。

他兴味地盯着她,满面的笑容:“对,某便是秦青。”

方容眨巴了两下眼,又歪了歪头,视线依旧不离秦青。

方容方大小姐,平日里向来是正正经经,做事循规蹈矩,从来不曾做出过如此稚气的动作,但此刻的她却一连做了好几回,甚至有越来越稚气的趋势。

周遭围观地人开始细微地骚动起来。

秦青扫了一眼大堂里或坐或站,基本在看戏的客人们,眉头一挑,移步向方容走去。他伸出手,准备将方容拉出门,然后让她的随从将她送回家,纵然他很好奇酒醉后的方大小姐接下来的举动,却没兴趣被众人围在这里观看。

他原本是想拉着方容的袖子的,只是方容却忽然伸手将他的手一把拽住。

他一愣,抬头。

却见方容面色酡红,眉眼弯弯,偏着头极为开心地道:“秦青,我记得你!”

秦青一怔。

此刻的方容才不管他的表情为何,依旧自顾自的说下去:“秦青……嗝……我记得你,秦青你很香,很好吃!”

秦青一僵。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抽自己,说好昨天晚上更文的,结果拖到了现在……捂脸,我错了……待会儿如果来得及的话还有一更,如果来不及的话,就等我晚上下课后再发出来,今天两更是必然的(这更是补昨天的,还有一更是今天的)……至于前天的那一更……那个,今天不敢再允诺,来得及就今天更,来不及就明天补。捂脸

5

5、孤女寡男处一室,蜚语很揪心(上) 。。。

一夜无梦。

清晨,方容在头痛欲裂中醒来,陌生的屋顶让她一愣,偏了偏头,她的视线移到了屋内的摆设上。

依稀有些眼熟呐……

她一面用手按着抽痛的额角,一面盯着那些摆设,一面还在艰难地思索着,奈何脑袋一抽一抽,疼得厉害,根本无法集中思想。

等等……

她按着额角的手指一顿,身形有些僵滞,她猛然惊诧地瞪大了眼,呼啦一下从床上坐起,剧烈的动作让头疼更加剧烈,一时竟有些眼冒金星。

她喘了口气,好容易缓过气来,心头却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不安,委实不安啊……

这里……莫不是,在醉春楼吧……?

不会吧……?定然是她想多了……

她重新躺回去,慢慢用锦被将自己的脸盖住,企图告诉自己:这只是她在做梦,这不是真的……

在她努力催眠自己的当口,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出现在门口的正是方容此刻万般不愿见到的人——秦青。

刚从外头回来的秦青一进门见到的便是赖在床上滚成包子状的某人,他唇角一勾,眼睛微眯,笑容满面:“方小姐,您可终于醒了,某已经等了您很久了呢。”

包子状的某人一惊,身形僵滞住,心头有些绝望,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她,她现下真的在醉春楼么……

她一面这么想,一面心里又有些打鼓,不知他此刻要提的是哪回事。

秦青似有似无地扫了她一眼,自顾自地说道:“前日方小姐欠某八百八十八两银,彼时,方小姐道次日送来,却至今未到;昨日方小姐喝醉了又跑了来,将某的床榻占为己有不说,还连累某伺候了您一整夜,方小姐,这笔帐可不便宜呐。”

伺、伺候了一、一整夜?

方容“轰”地一下烧着了脸,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浮想联翩,脑中不自觉地想起那一晚所感触到的触觉,以及那日清晨无意间瞥到的各种风情……

打住!打住!

她慌慌张张地从床上坐起,以免自己又继续遐想,动作幅度之大却让她险些栽下床去,她一惊,慌忙稳住。

这不动不要紧,动弹后她立时开始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会浑身酸痛?

她僵着脖子转头看向屋子的主人,却见他笑得良善异常,她莫名地背脊一凉,眼睛一扫,顿时嘴角抽搐:“……秦老板好生的待客之道呐。”竟然让她睡在这么小的榻上!

秦青眉眼弯弯,笑容温和:“某也是无可奈何,某这房间太小,容不下两张床,但方小姐身份如此尊崇,某也不好随意将方小姐你丢在其他房间,于是某只得出此下策,命人找了张竹榻给小姐,免得让小姐睡在地上,说出去不止对方小姐面上抹不开,某的面上也委实过不去。”

昨夜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他很好吃,让他往后得对上多少人诡异又暧昧的眼光,仅仅是将她晾在榻上一晚而已,很过分么?他唇角斜斜上扬。

“……”歪理!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歪理!明明有床的不是?竟然把她就这么“丢”在榻上,委实……委实欺人。

秦青依旧笑容满面:“方小姐还有何疑虑么?”

方容瞪了他一眼,而后蓦地僵住,慌忙转过脸去。

“你……你……”她颤颤巍巍地拿手指着对方,背过去的面上是一脸的惊骇。

秦青不解,而后开始上下打量自己,腰带没掉,衣襟没反,鞋子没错……一切很正常呐,那她究竟在震惊什么?

“方小姐?”莫不是被那笔银子的数目给吓傻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把数目告诉她呀。

“你……堂堂男儿家,你怎可穿得如此随意便出现在女子跟前,你……你简直……”她一时词穷,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秦青愣了愣,终于恍悟,他唇角微弯,笑得异常不怀好意:“方小姐此刻再说这话,莫不嫌晚么?”

其实秦青也并没有怎么不正经的衣衫,他只是衣衫有些不整罢了,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让昨夜某位大小姐醉意熏人,还死死扒着他不放手,他好容易将她丢在榻上,却还得防着她吐了他一地,折腾到了近中夜才得以睡下,还不得好眠,被人早早唤了起来,到现下才得以回来。只是衣衫有些不整罢了,这已经很好了。

他暗自磨牙,她倒是好啊,一夜睡到大天亮,看样子,甚至连昨夜做了什么都不晓得,越想他越不爽,唇角却扬得越高,心头竟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真糟糕,怎么遇到了这人,他就愈发的想恶劣呢?他眯着眼睛笑。

方容一呆,面色更红,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无话可说,只能气闷地从塌上爬起,衣衫本就没脱下,倒也省事,她只需将它们拉拉直挺就成,她一脸无奈的在心头如此说服自己。

沉默着就着屋里的水盆稍微整理了下仪容,她转身便要踏出门去。

秦青自始至终都笑眯眯地看着她,待到此刻才终于开口:“方小姐……”

方容淡定从容地回头,先他一步接口道:“银子是罢?我方容断不会赖了你的帐的。”

秦青眉眼弯弯,笑得一脸良善:“方小姐果真上路子,既然如此,某也不跟方小姐绕弯子了,加上上回的,统共二千两银。”

方容一抖,淡定从容顿时成了浮云:“两、两千两?秦老板,你……你这是明抢!”

秦青依旧眉目弯弯:“方小姐抬举了,这话您前日便说过了。”

“……”

方容脸皮一抽,却只能习惯性地拂了拂袖子,似是要拂去那上头根本不存在的尘埃。

隔了那么一会儿,她终于又恢复了淡定,她默默地往回走,拉开椅子便坐下,而后开始算账:“敢问秦老板,您这账是怎生算的?”

秦青弯着眼睛看她:“方小姐这是不相信秦某人么?”

听出她语气中的变化,秦青也跟着她转为严肃,同时将身份从“被点名的小倌”转换为醉春楼的“老板”,便连自称都从“某”改成了“秦某人”。

“没错!”这两字方容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那叫一个果敢决然,愣是不带半点犹豫。

秦青又看了她一眼,终于收起了面上那良善的笑,换上平常慵懒的模样,也学着她的样子拉开了椅子坐下。

二人相对而坐,目光灼灼,屋内一时陷入沉默,唯有屋外不时传来叫卖之声。

“如此,方小姐可要看好了。”秦青“唰”地一下掏出把金算盘,哗啦啦的开始拨动算珠子。

方容连他是从何处将那算盘掏出来的也没瞧见,就瞧见他修长的四根手指飞快地在上面拨弄,而后耳中听到的数字越来越大。

“……如此,便是八百八十八两银,看在您也算是秦某人这里的老顾客了,我便替你将那零头八十八两去了罢,如此便是八百两整。”

方容眨眨眼,又眨眨眼,一时听得有些迷茫,她毕竟不是做生意的,自小到大看的多是书卷书册,从未接触过帐薄,听到这里能听懂个大概已然不错。

但好歹基本的加减之法她还是懂的的,于是她急急叫停:“等等,既然上回算作八百两,那么此刻何以又会多出这几百两呢?”而且……什么常客!她明明这是第二次来啊……更可恨的是,她每回都没有来这里的印象!

秦青无辜的眨眨眼,回望着她:“方小姐切莫焦躁,秦某人这就算与您看。”

于是,算珠子又是一阵“啪啦啪啦”声响,伴随着秦青低沉的声音,倒也和谐。

只是……

方容又再度叫停:“行了,你也莫再与我绕了,直说了罢,昨夜我又做了什么?”那珠子拨动的声音吵的她头皮一阵发麻,宿醉到此刻都没好,现下听着那声音让她头更疼了。

秦青继续无辜的望着她:“方小姐说笑了,您昨晚都喝醉了,还能如何?”

“……”方容不语,心头暗自纠结,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究竟是哪里别扭呢?

秦青继续道:“您看,您昨夜找某陪了一宿,便依旧算作八百两,这没差罢?”

方容僵着脸,沉默不语。

“您看,昨夜您酒醉,某将您扶进房,还得找人帮您煮醒酒汤,这占用了本楼的不少人力,方小姐您说,区区两百两,当不是很贵罢?”

方容继续僵着脸,只是嘴角隐隐抽搐。

醒酒汤?他当真为她准备醒酒汤了么……那为何她现下依旧头痛欲裂?

继续沉默。

“方小姐?如此还有疑虑么?”秦青从算盘上收回手指,静静地抚着杯子,笑意莹然。

方容抬头,深深望他一眼,而后终于狠狠在心头下了定论,秦青,他分明就是一只黑心狼!

6

6、孤女寡男处一室,蜚语很揪心(下) 。。。

送走了方容后秦青慢吞吞地起身,拉开房门往外走去。

他一路往前走,在经过某扇房门时,猛然折回去,一把将那扇门拉开。

门后面的人并没有防着他这一手,只能干笑着看着他莫测高深的脸。

“爹、爹爹……”那人努力的扬着笑,脚下随着秦青前进的脚步后不断地往后退。

秦青一路走到窗前,目光若有似无地往那里扫了眼,唇角扬起了一贯的笑意:“锦锦,莫不是……你近来可是很舒坦?”

日子过得太舒坦了罢?竟然在这里偷窥。

“……呃……爹、爹爹……”名唤锦锦的少年顿时垮了脸,小声道:“我晓得错了嘛,我只是很好奇那个人究竟说了什么让爹爹你当时的表情变得那么奇怪……”哦……没错,就像现在这样的表情!少年顿时忘了先前的害怕,两眼发亮,直勾勾地盯着秦青。

秦青面容扭曲了那么会儿,又马上恢复了正常,斜斜扫了一眼瞪大眼睛的锦锦,他慢吞吞地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晓得么?”

锦锦委屈的扁嘴,不甘不愿地应声“是”,而后眼睁睁地看着秦青转身往外走,心里像被猫咪的爪子挠着一般心痒痒。

啊啊……好想知道那人究竟说了什么啊……偏偏哥哥们一个个笑得诡异,却什么都不肯说啊不肯说!

十一岁的少年锦锦幽怨的在自己房内打滚。

而转身出门的秦青在想起昨晚的事后,极为难得的,又无法克制的……嘴角抽了抽。

耳边仿佛又传来女子酣然的声音在说:“秦青,我记得你……秦青,你很香,很好吃……”

他竟当场怔住。

秦青抚额叹笑,对于当时的自己感到好笑。

没有人知道,因为那句话只有他听到。

女子后面紧接着说的是,就像杏花糕一样……

……这让他怎能不抽搐。原来他竟和杏花糕一样!

他都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幸而这句话没被他人听到,否则非被人笑死不可。

不过……

转瞬他又笑了起来,笑容灿烂而妖孽。

可以预见的,接下来方大小姐的日子会很热闹……嗯,很热闹。

曹黎这日很不开心,就见他蹙着个眉头在那里唉声叹气。平日里很少见他这般模样,顿时令他家里人忧心不已。

“妻主,小黎这是怎么了?”曹黎的爹爹林子期一脸忧心忡忡地望着曹黎的方向,低声问着自家妻主。

曹睿闻言跟着抬头望了曹黎一眼,又很快低头下去,再度埋首于眼前的兵法中:“正君大人,你小儿子只是闲来无事在学别人悲春伤秋而已,无须担心。”

林子期茫然地望着她,又担忧地回头看了曹黎一眼,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问问。

“小黎,可是谁欺了你了?”林子期选了个不那么直接的方式开始询问。

曹家小黎有气无力地回头,望望他爹爹,扁扁嘴开始诉苦:“爹爹,真有人欺了我了。”

林子期于是慌了,他蹙了眉头,一脸的心疼:“告诉爹爹,是谁欺了你?”

曹家小黎继续扁嘴:“就那个秦……”“青”字尚来不及脱口而出,便被他地生硬地吞了回去。糟糕,他得意忘形了,差点脱口说出(奇)秦青的名字,美人阁老板的(书)名头之响,便连他爹爹(网)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公子都听过,他若真一个不小心说出来了,那就不是罚站祠堂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好险……他背后“哗啦啦”地开始冒冷汗。

“嗯?秦?”奈何他母亲的耳朵忒尖,他这个字才出口,她就从兵书中抬起头来,冷冷地望着他,那个神情岂是一个冰冷了得?

曹睿,武将出身,面容冷峻,不怒而威,光是冷冷地一瞪就足以让人腿软,平日对曹黎甚为疼宠,却也极有原则,该赏该罚她清楚的很,当年曹黎跑去醉春楼一事被她知晓后,曹黎愣是被他母亲大人禁了半年的足,此后曹黎对她是又敬又怕,半点坏事不敢让她知道。

曹黎慌忙摇头:“嘿嘿,没啥没啥。爹爹,我先回房了!”说罢,他一溜烟就往回跑。

林子期蹙眉,默默走回他妻主的身侧,沉默不语。

曹睿依旧一脸严肃的盯着手上的兵书,隔了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道:“小黎这小家伙,昨夜又出门去了罢?”

“……嗯。”

“那小家伙以为能瞒过我们的眼睛,真是小孩子……”她慢悠悠地翻过一页书,继续往下看。

“……”

“不放心的话,就过去吧。”沉默了一会儿,曹睿终于松口。

“……”依旧沉默。

“怎么了?”久久不见他回应,她不禁有些纳闷,抬头。

“……小黎他……”林子期犹豫了一会儿才接着道,“是不是有心爱的女子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曹睿面容诡异的扭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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