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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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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偏生云詹先生察觉了这事的蹊跷,又唯恐那群宵小之辈仍在苦苦追击,未曾撤退,因而不敢贸然行动。何况他一直都知宋氏同谢元茂夫妻关系并不和睦,谢姝宁这个做女儿的对父亲也只是恭敬有余,敬爱不足,两人之间父女亲情淡薄。

    这件事,若叫谢元茂知道了,怕是不一定会将谢姝宁的安危放在首位。

    云詹先生犹豫不决,索性先去见了吉祥。

    “这件事原就是世子的麻烦,同我等本没有干系。”云詹先生站在吉祥面前,盯着他青青紫紫的一张脸,“图兰问了你一路,你却始终不说世子在何处,老夫知道,你其实不是不愿意说,而是根本就不知情。”

    吉祥闻言,这才抬眼看向了面前的人。

    云詹先生继续道:“但你不会不知,事情继续拖下去会如何,晚一个时辰寻到人,世子就多一个时辰的危险。那群人是你们引来的,你当然清楚他们的厉害,这便不需老夫赘言了。”

    “先生以为该当如何?”吉祥哑着嗓子,缓缓道。

    云詹先生让图兰给他松绑,“你的主子,同我家小姐,一道不见了,那何不集二者之力一道追寻?”

    吉祥冷眼打量了一遍屋子里站着的几人,嗤笑着摇头:“先生莫不是在说笑?”

    听到这话。方才要按照云詹先生的意思上前去为他松绑的图兰脸面骤然铁青,一巴掌扇到了吉祥脸上,“小姐说,明明陷于困境却还没有自知之明,只知讥讽他人的人,就叫臭不要脸!”

    吉祥嘴角渗血,模样愈发不能看了。

    人常说打人不打脸,偏生图兰下下专挑了脸打,揍得他惨不忍睹。

    吉祥大老爷们一个。何时被人打过耳刮子,当下气红了眼睛。

    云詹先生见闹得不像样子,头疼不已,忙要赶图兰出去,却不防吉祥忽然冷声喝道:“且慢!先生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共谋的事的确值得提议。但我有一个要求!”

    “但说无妨。”云詹先生抚须。

    吉祥黑着脸:“这一掌之耻,吾当还之。”

    此言一出,屋子里剩余的几个男人都黑了脸。

    虽然图兰生得人高马大,堪比汉子,可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哪有男人打女人的道理?

    但他这般说了。云詹先生也不免迟疑。

    图兰却立即将连脸凑了过去,顺带着解开了绳子。皱眉道:“快打!”

    吉祥愣在那,半响没有动静,良久忽然别过脸,咬着牙道:“罢了!”

    图兰追问:“不打了?”

    “不打!”吉祥几乎咬碎了牙,方才挤出话来。

    旋即,云詹先生生怕图兰没有眼色继续搅局,连忙将她给赶到了一旁。同吉祥商量起大事来。

    吉祥坐在那,浑身是伤。努力不去看图兰,只同云詹先生道:“这件事,正如先生说的,本同你们没有干系,所以如何解决,也请先生还是莫要插手了。”

    他同燕淮相处的时间尚且还短,可却也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燕淮能脱身的机会,约有八成。

    另外两成,便是因为他身边还带着个谢姝宁。

    所以吉祥极不愿意再让谢姝宁的人搀和进这件事,拖累他们。

    云詹先生很有自知之明,但却不会就这样听他的话,他语气坚决地道:“图兰必要跟着去,小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这意思便是说,在谢姝宁方面,他并不相信燕淮的人能处理妥当。

    吉祥听明白了便笑:“先生的意思,谢八小姐的名声便不重要?”

    虽则谢姝宁年纪小,燕淮亦不大,但人的舌头,却是能杀人于无形的。

    云詹先生却只是淡然道:“比不得命重要。”

    吉祥错愕,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这般务实,并不多见。

    他正色了些:“那我等自然也是以八小姐的性命为重。”

    “好。”云詹先生颔首,吩咐图兰上前,叮嘱她跟着吉祥去。

    说是共谋,到底不能放一百个心。

    图兰就老老实实站在了吉祥身边,面无表情。

    吉祥只觉得她一靠近,面上便火辣辣的疼,实在是恨意难消。可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世子,所以他也就没有继续同云詹先生在图兰的问题上纠缠,立即便要起身回去集齐人马。

    事态紧急,不便耽搁,吉祥跟图兰很快就离了田庄。

    冬至面露疑虑,问云詹先生:“先生,那人若是说谎,图兰岂不是要糟?”

    云詹先生摇头:“我让图兰跟着去,正是因为不够放心他,但眼下,若不依靠成国公世子的人,我们根本无法立即找到阿蛮。”

    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然跟燕淮牵扯到了一起,没有退路了。

    但与此同时,云詹先生悄悄给冬至派遣了一个任务,去查一查燕淮的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即便救回了谢姝宁,后续的事仍不易解决,燕淮这个人,不能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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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护卫
    冬至得了云詹先生的吩咐,悄无声息地从庄上离开。

    另一边,图兰同吉祥一道策马离开,此刻已上了回城的大路。夜色漫漫,胡家出事之时,已是时至夜半,而今天色渐渐发白,黎明将近。俩人快马加鞭,正好能赶在城门开时入内。

    吉祥一路未同图兰说一个字,身下的马亦跑得飞快,丝毫没有要等一等图兰的意思。

    好在图兰本精于马术,眼都未眨一下,便能追上去,硬是没落下过。行至城门外,吉祥才终于勒了勒手中缰绳,让身下的马放慢了步子,斜睨着紧紧跟在他身边的图兰,木着脸道:“入城后,你不必继续跟着我,只在你我说定的位置等候便可。等事情有了结果,我自会让人去知会你。”

    图兰瞪眼:“你拐弯抹角的,其实就是不想履行同先生许下的诺言是不是?”

    吉祥闻言,冷哼了声,收回视线策马狂奔,直入尚未半开的城门。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图兰勒着缰绳,暗自嘀嘀咕咕说着,没打算理会吉祥的话,立即跟了上去。

    方进了城门,图兰便眼尖地发现吉祥不知往天上抛了个什么东西,灰蒙蒙的天空上就无声无息地绽放开了一抹红,又飞快地被风吹散。

    昨儿个夜里,天上没有明月也没有星子,今日的天果然便是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会在行人头顶上泼上一大盆雨水。因而方才那抹红,极艳,像是血。

    图兰在跟着谢姝宁到西越京都来之前,一直在谢姝宁的舅舅宋延昭手下受训。

    武功,西越语,如何伺候人,如何始终对主子保持最高的忠诚,一切该学的不该学的,她几乎都已经学了个遍。

    吉祥抛上天空的那个东西。她虽然并没有看清楚,却也猜到,这应当是用来联系人的。

    图兰心中微凛,一张脸绷得紧紧的。

    “你去寻富贵巷第三间店的老板娘。就在那候着。”吉祥回过头,定定看着她道。

    他脸上青青紫紫还带着血迹,走在路上实在吓人。

    两人说话间,已有清早动身的商贩打着哈欠走过身旁,悄悄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吉祥凄凉的脸。

    图兰却差点扬手又揍一拳过去。

    她来京都时日不长是真,可京都的富贵巷是做什么的,她也是知道的。

    富贵巷乃是烟花巷,她是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去那等人!更不必说,她一开始便没准备听从吉祥的话。乖乖去等着他派人来通知事情的进展。临行前,云詹先生对她千叮咛万嘱咐,恨不能亲身跟着吉祥去寻人。

    她既得了吩咐,就务必牢牢跟住了吉祥。

    所以吉祥的话一说完,图兰便斩钉截铁地道:“不必了。还是跟着你走我才比较舒坦。”

    吉祥眼皮一跳,看看越加明亮起来的天,心内焦躁,断然道:“有些事,不该你知道,你也不配知晓。”

    “你可以只拿我当个影子。”图兰听了他的话,却并没有如他预期的那般炸毛恼火。只点点头道,“你说我不配知道有些事,大概也没说错。可我也并不想知道,我跟着你,只是为了尽快找到我家小姐。如果你能将这些撒口水的时间都用在寻人上,想必世子也会感激你。”

    吉祥气得几欲吐血。艰难地将怒气咽了下去。

    然而不管图兰的话多叫他不喜,她说要尽快找人,倒是一丁点也没错。

    “你留下,到时我自会通知你!”吉祥不愿再多费口舌,语气生硬地抛下一句话便调转马头要立即离去。

    谁知忽然间。他身形一僵,握着缰绳的那只手剧烈颤抖了几下。

    他蓦地回头,眼神如刀盯住图兰,眉宇间蕴着浓浓杀意。

    他未出声,图兰却已经知道了他想说什么。她咧开嘴笑,略带得意地道:“大夫在给你止血的时候,只是稍稍加了点料而已,你且安心,暂时死不了人。”

    云詹先生也好,冬至跟她也罢,谁也不会真的相信吉祥。

    所以鹿孔后头用在吉祥身上的药,是特制的。

    中了毒需要解药的人,在这种时候才能叫云詹先生几个放下心来,也才能让吉祥这样的人在行事中将谢姝宁的性命放在心上。

    吉祥急糊涂了,也被云詹先生的温和混杂着图兰的躁动凶戾给弄得晕头转向,全然没有想过自己身上的伤会不会被人动了手脚。

    到这时再察觉,已是无用。

    身上的伤疼得久了便只剩下麻木,但这会却像是千万根细针在齐齐扎下一般,密密麻麻的疼遍布了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疼得本就是强打着精神撑下去的吉祥在马背上弯下腰去,瑟瑟发抖。

    图兰看着,摘下腰间挂着的一个荷包。

    素缎面绣兰花,针脚细密工整,是月白的手艺。

    荷包里只装着几颗漆黑的药丸,一打开来,里头便传出一股浓浓的药香。

    图兰取出药丸,双脚一踢,策马上前走至吉祥身侧。随即她忽然一歪身子,提起吉祥的脑袋来,口中嘟囔着“莫要咬我的手”,一边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漆黑的药丸丢进了吉祥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倏忽便消失在了吉祥口中。

    见效亦是快得很,下一刻吉祥便觉得那股要人命的疼不见了踪影。他一把挥开图兰的手,眉头紧皱,微微喘息着问道:“解药?”

    图兰吃惊地看着他:“你还没睡醒?”

    吉祥黑了脸。

    “还没见到小姐,怎么能给你解药?”图兰摇摇头,“鹿大夫算好了你第一次发作的时辰,特地让我带上了药丸用来抑制毒性,但是想要解药,你就拿安然无恙的小姐来换吧。”

    这毒,是鹿孔跟月白夫妻同心,共同研发出来的第一种怪毒,每隔几个时辰便会发作一次。

    死不了人,但是却能疼得叫人不愿意再活下去。

    吉祥方才已清清楚楚感受过一回。委实不好受。

    听到图兰的话后,他的脸由黑变白,暗骂自己大意失荆州,这回竟栽在了这样一群人手里。气得差点摔下马去。

    图兰悠悠道:“如今,可是能带着我一道去了?”

    吉祥哑然,脸色阵青阵白,在逐渐亮堂起来的天光底下吐出一个字来:“走!”

    一行俩人,在清晨的西城街道上穿行,直绕得图兰头晕眼花,连那群人是何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亦不知。

    着了同吉祥同色衣裳的一群人,鬼魅般站在了逼仄的弄堂里。

    吉祥翻身下马,迎上众人。

    ……

    这群人,本属于已经故去的成国公燕景。如今自然都被纳入了燕淮麾下。

    他年不足十四,却已有雷霆手段,堪比壮年时期的燕景。

    这支被称为铁血盟的护卫队,隶属历代成国公,人数日渐壮大。落到燕淮手里后,却被精简了。

    对他而言,精远贵与多。

    他年纪小,回京的日子短,能掌控住的事也因此少得令人心酸,所以这群人里如果有不能被他掌控的,不如舍弃。

    铁血盟以吉祥为首。皆听从燕淮的命令行事。

    其中分天地玄黄四队,各司其职,不可相混。

    这里头的人所做的事,件件都是绝密,今次却被吉祥带到了外人跟前。

    图兰见到铁血盟的事,若被燕淮知道了。想必会头疼得夜不能寐。先前司礼监掌印汪仁便已经似笑非笑地提醒过他,肃方帝十分在意历代成国公的护卫队,有意废除。

    所以眼下这个节骨眼,任何一件脱离掌控的事,都有可能会引发无数弊端。

    就好比。他竟真的带上了谢姝宁这个大包袱。

    即便曾吹过大漠的风,骑过沙漠之舟,她也依旧是谢家娇生养大的八小姐,生得一副细皮嫩肉的模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好在他们躲在山林里的这一夜,并没有被人发现。

    如燕淮一开始料定的那般,那匹受惊被追的西域马跑出极远,才被击毙,而那时,岔路已过了数个。

    天黑无光,那群人一时间无法分辨马背上的人是何时不见的,只能分散开去寻找。

    至天色微明,他们就只能先行撤退。

    他们平安地捱过了一夜,便得到了更大的生机。

    燕淮彻夜未眠,一直在心中思量,小万氏是从何处得来的助力。

    铁血盟已近尽数被他收复,余下的那些,也都是他未曾瞧上眼,主动舍了丢给小万氏的。对他来说,那群人已经完全构不成威胁。然而夜里的那场动荡,叫人震惊。

    小万氏手底下焉能有这样一批人?

    他不信,却寻不到蛛丝马迹能说明这批人是从何处来的。

    没有腰牌,没有任何印记,也没有捉到活口逼问。

    燕淮在黎明的微光里幽幽叹了声。

    叹息声被风吹着飘出老远,谢姝宁睁开眼,坐起身来,紧紧抿着嘴。

    “醒了?那就下山吧。”燕淮侧目看她,收起了困惑的神色,冷静地道。

    谢姝宁点点头站起身来。

    晨风拂面,带着露珠蒸腾的水汽。

    她忽然望向燕淮,迟疑着道:“世子,此刻山下会不会有人在守株待兔?”

    燕淮闻言,微微扬起嘴角:“八小姐不必担心。”

    天色大亮,那群人不会不撤。

    机会失不再来,他也不会再给小万氏第二次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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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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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恍然(粉105+)
    俩人乘着晨风,由燕淮确定了下山的方向,开始沿草木而行。及至山脚,天色已经大亮,但头顶上的天空却还是阴沉沉的,只有几缕淡薄的晨曦在厚厚的积云后探头探脑却不敢彻底钻出来。

    山脚下的草亦生得极高,长齐胸口,密密实实似从未有人踩踏过。

    燕淮走在前头,谢姝宁便在后头跟着他的脚步走。

    将要出山林之际,燕淮站在树后观望了一阵,这才同谢姝宁说了声“走”一道悄然上了山脚下的路。

    今日下山的位置同他们昨日上山之处,显然已不在一个位置。谢姝宁有些辨不清方向,只能满心戒备地跟着燕淮走。昨天夜里她倦极了,才会在那样的环境下安然睡去,现如今恢复了清醒,她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放下心来。

    更不必提,胡家大火熊熊燃烧之时,燕淮身边的护卫竟趁人不备抓了她丢进火场,差点便害得她命丧火海。

    她甚至从未见过那人,连姓甚名谁都不知,俩人自然也不该有仇才是。所以她思来想去,那人想要她的命,也只能是因了燕淮的关系。但他那般做,究竟是自作主张还是曾得了燕淮的吩咐,谢姝宁一时间根本无法弄清楚。

    俩人如今活着下了山,若那些人也都还活着,就必定还会见到,到那时她能不能好好地活下去,还得两说。

    谢姝宁心中对自己的生死一事想得透彻,便愈发谨慎,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走在她前头的燕淮亦一路屏息敛神,时刻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但凡有一丝古怪的动静,俩人前行的脚步就会在第一时间停下。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为了生存能做的最妥的事。缺了小心二字,不管是多稳固的大船,只怕都要沉。

    谢姝宁很小心,可奈何体力不支。并没有走太久,身上便开始冒虚汗。

    彻夜奔波,虽小憩过一会,可睡得也叫人觉得疲惫。身下是硬邦邦的树,坐得久了就觉得咯人的慌。天明起身,直让人浑身酸痛,腿脚乏力。

    前头领路的燕淮倒走得飞快,谢姝宁便也不敢休息,努力朝前迈开步子追寻他不放。

    这地方也不知距离胡家所在的小村究竟有多远,四处荒草丛生,山下的路上亦到处都是杂草,高低错乱,生得满满当当。由此可见。这地方平日里便鲜少有人走动。

    谢姝宁观察着周遭景致,忽然发现这块地方在地图上竟似没有显示,被遗漏了!

    他们昨天夜里藏身的那座山,如今看来其实并不高,但它边上还有两座高很多的山。生生将它给夹在了中间,若不注意,只会以为这座山就是同边上的相连的。

    但他们走在了山脚下的路上,谢姝宁才敢肯定,它们是分开的。

    他们此时此刻经过的小径,便处在两座山的中间,像一条狭长的戒河。隔开了左右。

    她低头咬了咬唇瓣,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先前云詹先生带着他们找到的那块地,大抵是错了的。即便继续挖掘下去,下头恐怕也难以挖出伴金石来。

    思绪纷飞,谢姝宁忘了自己身在困顿之中。只努力回忆着先前看过的图。

    燕淮则四下打量着,寻找出路。

    昨天夜里他们骑着马,天黑又急,兼之天色太黑,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到了何地。

    幸好山下一片寂静。毫无人声,亦无马儿通行发出的声响。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也终于找到了离开这里的路。

    但他们俩人如今这样的模样,想要自己回城,怕是不妥也不能,只能寻个地方等他的人,又或是她的人找到他们。

    想到这,燕淮不由多了几分疑惑。

    这一次他竟然会在馨娘这遇到谢姝宁,委实出乎他的意料。

    但吉祥的猜测,他又觉得没有道理。但他经此一役,获知的便是这位谢八小姐身边的人,远比他想到的要复杂的多。早在漠北,他就该知道的,却直到这时才敢肯定。

    明明年纪只同燕娴差不多大……

    脑海里突然冒出燕娴的名字,燕淮的面色登时一白。

    他活了十几年,才知道自己除了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外,竟还有个妹妹。

    燕娴自生下来,过的就是不见天日的生活,堪称度日如年。她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燕淮每每回忆起父亲燕景,都只觉得他残忍无比。他能毫不留情地将自己送去漠北,多年来不闻不问。也能将燕娴养在成国公府外,只在她身边留下两个哑婆并个痴痴傻傻的小丫头。

    他嫡亲的妹妹,十二年来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有时也会想,若生母大万氏泉下有知,是不是会痛恨自己死得太早。

    小万氏所出的燕霖无能无用,却住在府里过着众星捧月的日子。他们兄妹却一个赛一个过得不像人……

    燕娴从生下来的那一日起,便身患怪病,还未长大,便已开始衰老。大夫曾断言,即便她日日服药,亦撑不过十岁。但她偏生多活了两年……兴许还能继续活下去……

    燕淮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已像是个花甲之年的老妪,身形佝偻,面上皱纹横生,就连神态都像是个沧桑老者。

    不论怎么看,她都活不长久了。

    燕淮想到她,胸腔里的那颗心便一点点寂灭,像块烧过的冷炭。

    结合乳娘的话一算,生母诞下燕娴时,乃是她在病榻之上时。

    她明明因为生他,病得都快死了,为何还要冒险怀上另一个孩子,又拼死将她生了下来?生下来后,曾在大万氏孕期照料过她的人,尽数被各种手段给封了口。

    而生来古怪的燕娴,成了不吉的人,被成国公燕景送出家门,寻了僻静处养大。

    这便罢了,偏偏在父亲死前,又特地给吉祥留下了遗言,要在他回京后带他去见病中的小妹。

    燕淮越想越恻然,觉得这事极为匪夷所思。

    他深吸一口气,敛了纷乱的思绪,择定了一条脚下的路,决定回胡家所在的小村子去。

    如果吉祥寻来,必定会在近处搜寻。

    果然事情也同他料想的没有太大区别,在他同谢姝宁各自装着满腹心事往小村去时,吉祥纠集了人手,开始撒网寻人。

    众人皆知燕淮还带着个谢姝宁,因而便都判断他不会走得太远。若能走远,他定然就已经早早逃出,自然也就不会继续在外面逗留,应该赶在天亮之前便联系铁血盟的人才是。

    但他没有,这就说明他的处境不大好。

    所以他肯定还在那附近,但西域马跑得快,范围也不能太小。

    他们人手有限,便只能分小队搜寻。

    然而动静又要小,找起来也是相当麻烦。

    胡家小村那,吉祥是准备自己领人去看看情况,顺便仔细搜罗一番昨天夜里那群人究竟都是哪路货色。

    然而谁知,他临时接到了消息,小万氏正使人四处在找燕淮。

    她这般动作,是欲盖弥彰?

    但不论怎样,小万氏的这番举动给了他们压力。

    事情拖不了太久,迟早都会闹大,只能趁着还没闹太大之前将事情处理妥当。吉祥亦记挂着谢姝宁的安危,他敢肯定,若找到的只是具尸体,图兰几人便会立即叫他陪葬。

    他也是个惜命的人,自知解药还不知在谁手里,哪还敢松懈,连衣裳都不得空换上一身,便再次策马往昨夜才逃出来的“虎口”。

    马蹄声在村子里响起时,燕淮同谢姝宁已进村约一刻钟。

    这座村子只一夜,便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墓。

    他们穿行在尸体间,搜寻着任何值得搜寻的物件。

    终于,燕淮找到了一柄藏有线索的剑,亦是唯一的一把。

    剑柄的末端,阴刻着一个篆体的“万”字。

    剩余的兵器上,却再没叫他发现这样的字眼。

    他自嘲:“她只怕已经连我的寿衣都备好了……”

    谢姝宁沉默地看着他。

    他话里的人,定然是指的小万氏。

    可小万氏姓万不假,但姓万的人何其多,燕淮的外家一门,便不知有多少人。

    而且,燕淮前世位高权重,可事实上却如同众叛亲离,是实打实的孤家寡人一个。他的外祖母万老夫人去世后,万家便摆明了同他站在对立面。他的舅舅,是被他让人拉出午门斩了的。

    许多年过去了,谢姝宁头一次觉得自己接近了众多谜团的核心。

    曾几何时,所有人几乎一面倒地觉得燕淮心狠手辣,喜怒无常,六亲不认,是个极恶之人。但谁也没有想过,他并不是生来便是那样的人。

    他连自己的亲舅舅都能杀,实在叫人仅凭听闻便觉心寒。

    但他为何那般做?

    站在阴沉沉的天光底下,谢姝宁觉得自己身后正冒着白森森的寒气,叫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打寒颤。

    他从头至尾,都只是被生生逼成了狠戾的人。

    这柄剑上的万字,有可能是小万氏,也有可能是万家的其余人。

    然而万家的人,为何要对燕淮赶尽杀绝?

    望着持剑的少年,这些话,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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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平安
    借着薄白的晨曦,谢姝宁能清楚地看到燕淮那张脏兮兮的面孔上,带着无法用苍白的话语来描述的哀戚。

    她记得幼年时,亦是这一世初见燕淮之际,她尚暗自惊讶于燕淮同小万氏的和睦,惊讶于小万氏对他的温柔关切。脑海中的记忆时刻提醒着她,那些只是假象,长大成人的燕淮要了继母跟同父异母的弟弟两条命。

    若小万氏自小便对他摆出一副晚娘姿态,想必燕淮如今也就不会这般哀痛恼怒。

    恨意昭昭背后,藏着的只是一颗因为发现真相而碎成齑粉的赤子之心。

    她忽然间便没有那般怕燕淮了。

    眼前的少年站在天光之下,提着剑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着,嘴角挂着的笑意极尽嘲讽。

    他是在嘲笑自己过去竟会将小万氏当成嫡亲的母亲对待,以为她待自己是真心的好,甚至一度不愿相信想要他这条命的人,竟会是姨母兼继母的小万氏。

    谢姝宁自他凝着血的眉眼间看出了端倪,那些隐在她心中的怀疑跟顾虑,便愈发不能就这般说出口。其一,她同燕淮虽然勉强能说共患难过,但仍算不得朋友;其二,她的怀疑来自前世发生过的事,而今那些事距离今时尚有五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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