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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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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地,有丫鬟进来奉茶。

    茶是上好的信阳毛尖。汤色明亮清澈,香气浓醇。宋氏撇了撇上头的浮叶,轻啜一口,果真是滋味绝佳,齿颊生香,满口回甘。

    她道:“六爷过去,不是不喜毛尖吗?”

    谢元茂微怔,旋即道:“许是换了地方,这口味也忍不住随之变了。”他又看了看芳珠。见宋氏似无意叫她退下,只得略过不提。

    宋氏闻言则未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

    半盏茶过去,谁也没有开口。

    又过了一会,谢元茂才道:“既来了,索性便不要走了吧。来来回回。没得累坏了身子。”

    “六爷唤了妾身来,究竟是为了何事?”宋氏搁下了茶盏,漠然问道。

    谢元茂左顾右盼:“不过是怕自个儿就这么一命呜呼了,所以一时未曾忍住,便提笔给你写了信。”

    宋氏侧耳细听,忽而失笑。摇摇头却不说话。

    这般拙劣的谎言,又当着丫鬟的面。委实叫人听了发笑。

    谢元茂自己似也察觉到了,忽然站起身来,道:“你怕是累坏了吧,先歇着,有什么事,咱们晚上再说。”话毕,他急急忙忙地走了。

    宋氏皱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嗤笑了声,旋即让芳珠收拾了东西。服侍自己小憩一会。

    她也果真是累了,累得连食欲也无。

    *****

    宋氏歇着,谢元茂离了正房,大步流星地往另一间小院子去。

    那里头住着的,是陈氏。

    到了门口,不及几个丫鬟行礼,他已撩开帘子进了里头。

    陈氏正坐在榻上做着针线活。

    谢元茂瞧见,赶忙上前一把将她手中的针线给夺了下来,责备道:“让你好生歇着,怎地又动起了这些!”

    “六爷。”陈氏微笑着,伸手隔着秋衫抚了抚微微隆起的肚子,“孩子今日很乖,婢妾不过缝件小衣,无碍的。”

    谢元茂就循着她的手,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亦笑了起来,但手中针线仍立即就让人收了起来,又将屋子里伺候的人,都尽数打发了下去,随后方道:“鹿大夫到了,明日便让他来为你把脉。”

    陈氏听了,不由面露喜色:“太太可是也来了?”

    “来了。”说到宋氏,谢元茂的口气不免有些变得古怪起来。

    陈氏垂眸,盯着自己的肚子,眼角眉梢皆带上了喜气。

    她的胎相不好,胎不稳,这次虽是第二次怀上孩子,不似头胎那般凶险,可她如今亦不比过去年轻,怀胎日渐不易。

    这一胎,她是极想要的,更是时刻祈求盼望着能够一举夺男。

    可大夫来看过,皆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住这个孩子,兴许哪日打个喷嚏,这孩子便没了。

    她被吓着了,日日心神不宁。结果因为精神不济,对腹中孩子毫无裨益,这胎倒保得更艰难了。她遂想到了鹿孔,鹿孔医术高超,兴许能有法子也说不定,她就挺着微凸的小腹,软软央了谢元茂,求他想法子将鹿孔给叫到惠州来为她保胎。

    谢元茂有些迟疑。

    她立即便道,有个大师已帮她算过,她腹中这胎,若无意外,多半是个男孩无误。

    子嗣不兴的谢元茂闻言,当下动了心,就算是个庶子,那也是他的儿子。于是他转身略一思量,就将这事给答应了下来。

    然而陈氏尚不满意,她还得为自己谋个退路,顺便再借着腹中孩子为自己打压打压敌人。

    原先在谢家时,她唯一的女儿先是傻的不提,后来不傻了就被送去了庵里,谢元茂更是从不踏足她的海棠院。她渐渐的就绝了心思,只拿自己当那混吃等死的,日日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也无心作怪。

    但如今机会就摆在了她眼前,她若是不要,不去抓紧了,岂不是傻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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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孕事
    陈氏自然不是个傻子。

    鹿孔的医术她向来有所耳闻,后又从谢元茂嘴里听说了不少,更觉此人厉害。最重要的一点,这人还是从宋家来的。

    她一来盼着鹿孔能大展身手帮她保住腹中孩子,二来却也怕鹿孔保不住。

    所以她想着,若鹿孔保不住,该怎么办?

    当然,得让她拿着这可怜见的小东西,最后再用一回。

    所以那一日,她拿定了主意,夜里便巴巴地在谢元茂那吹起了耳边风,说:“婢妾怀相不好,这肚子也日渐大了,往后怕是伺候不得六爷,且这府里的事,婢妾也无力再去打理。六爷您看,是不是将太太给从京里请来坐镇?”

    不等谢元茂说话,她又道:“上回婢妾无意间听见县丞家的娘子说,外头都在说您前来上任,身边却没有带家眷,着实古怪呢。”

    她说这话时,暗暗咬着牙,生怕叫谢元茂看出端倪来。

    她是贵妾,却还是妾,虽不同那些侍妾一般能随意买卖,却也没哪个正头娘子真拿她当个人看。

    “等太太一来,您看那些人还敢不敢在背后说道您。”她卖力吹着风。

    谢元茂也果真听进了心里。

    陈氏因而不免有些翘起了狐狸尾巴,得意起来。

    谢元茂却浑然不知她心中计策,只当她是一心为自己着想,不由日渐愧疚起来,觉得自己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直到如今方才看出陈氏的好来。她自小就养在三老太太膝下,而他,七岁上下到了三房。二人可谓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只可惜了,他那时,对陈氏只有兄妹之情,丝毫没有动过男女之情,故而才不愿意奉三老太太的命,直接娶了陈氏为妻。

    他一躲,就躲去了江南,结果便在那遇见了宋氏。

    谢元茂自认为乃是宋氏良配,又觉自己多年来无一不以她为重,为谢家着想,最后却只落得个现在这样的尴尬处境,着实委屈。

    他就悄悄的也在想,天高皇帝远,离了京,宋氏孤独无依,兴许慢慢的又会变成多年前以他为依靠的样子。

    而他,也正如陈氏所言,能在惠州的官绅圈子里,打他们的脸,正自己的名。

    谢元茂思来想去,觉得陈氏的提议很好,转日就要去写信上京说明陈氏有孕的事。

    结果还未来得及动笔,他就被陈氏给拦住了。

    陈氏怯怯地道:“六爷,太太素日便不喜婢妾,您是知道的。这会您若写了信去同太太借鹿大夫来为婢妾安胎,恐怕太太不会答应。”说着,她就微微红了眼眶,“再者,若叫太太因了婢妾的事,不愿意来惠州襄助您,也委实不妥。”

    泪珠子扑簌簌落下来。

    谢元茂便心疼了,加之怜她怀有身孕,便处处容她应允她,遂问:“可瞒着她,又有何借口可用?”

    “您上回不是在信中略提了一句,您偶感了风寒?”陈氏捏着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泪水,“倒不如,这回就也借着您病了的事,请鹿大夫来?”

    谢元茂见她要自己装病,隐约有些不悦起来,眉头微皱。

    陈氏看到,立即又抽泣了几声,怯弱地道:“六爷权当婢妾是糊涂了吧,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话音袅袅未散,她已泪如雨下,“婢妾是个腌臜人,左右只能算半个主子,平日又不得太太的心,焉有资格路远迢迢请鹿大夫来为婢妾安胎?原是婢妾不自量力,胡思乱想罢了。”

    她说得极可怜,身段又放得十分低,一会工夫就叫谢元茂起了怜惜之意。

    他立即拍板,将事情定了下来,提笔在纸上编了自己一直未曾病愈的事出来。

    待到他写完一封,陈氏暗地里眼珠子悄悄一转,揉红了眼睛又去寻他,劝道:“太太脾气刚硬,您离家之前又与您争执过,这回恐不愿听您差遣,您看,是不是该叫长房的大伯母压一压太太的脾气?自然,您比婢妾明白太太的性子,婢妾若说错了,六爷切莫气恼。”

    谢元茂在心中翻来覆去想了半日,觉得她说的很对!

    于是,他又另写了一封信,专程给长房老太太。

    果不其然,鹿孔来了,宋氏也来了。

    陈氏心中难掩得意,生怕面上露出来,半低着头,不叫谢元茂瞧见自己嘴角的弧度。

    过得片刻,她镇定下来,动作轻柔地抚着隆起的肚子,一脸愧疚地对谢元茂道:“都是婢妾不好,央了六爷将太太诓来,明日太太知道了实情,必定要对您生气。”

    谢元茂皱眉:“她身为嫡妻,照料后宅妾室、庶出子女,乃是本分。”

    “唉……”陈氏幽幽叹了一声,眼珠子却在眼眶里不安分地打着转。

    谢元茂哄她:“你多多休息,明日等鹿大夫瞧过了,一定有安胎的好法子。”

    陈氏温柔笑着,点了点头。

    ****

    然而谁知,这件事并没有能够瞒到晚上。

    谢元茂跟陈氏皆以为宋氏一路车马劳顿,这会哪怕没有累极,想必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才是。

    没曾想,宋氏只小憩了片刻,便揉着眉心坐起身来,披衣倚在靠枕上,唤了芳竹进来,吩咐下去:“四下去打探一番,看看这段日子,惠州府里的情况。”

    芳竹一一应了,正要离去,又听到宋氏道,“多带着银锞子去,也不必当钱,只当是些小玩意,多多的赏给他们。谁说的明白,就多给一荷包。”

    芳竹便去取了赏钱,悄悄地溜出了门。

    这时,暮色还未落下,天际还有火烧一般的红云。

    宋氏靠在那,闭目养神。身形高大矫健的芳珠牢牢守着她,腰间挂着一把弯弯的犀角小刀。

    先前一路走来,沿途经过的婢女皆瞧见了这把小刀,有胆小的,更是直接连腿也迈不动,低低惊呼起来。

    内宅里,这些人何时见过佩戴刀剑的人四处招摇过市,因而初见芳珠,这群人都有些被吓住了。

    也因为有了芳珠的这一出,等到芳竹带着赏银去打探消息的时候,众人也是情不自禁地战战兢兢起来,可见了银子,又忍不住垂涎三尺。两相一加,当下个个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芳竹问:“六爷的病,是吃哪位大夫的药给吃好的?”

    一群人便唧唧喳喳地说了起来。

    “好像是位赵大夫。”

    “不对不对,我怎么记得是位王大夫?”

    “你们都错了!那大夫明明姓周!”

    三三两两,说的竟然都不一样。

    芳竹斥了句:“六爷昨日还吃着药呢,你们竟连开药的大夫是哪位也理不清楚,平日里可都得成了什么样子!”

    此言一出,下头的人就辩驳起来:“姑娘今日才到,才是真真没理清楚事呢!六爷昨日哪里还用吃药,那吃药,可都是老早之前的事了!”

    芳竹闻言不由大吃一惊:“六爷是什么时候病的?”

    这么一问,说话的几人顿时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当下都支支吾吾起来,胡乱想了些话搪塞起来。

    “说吧,这府里究竟是怎么了?”芳竹见状柳眉倒竖,哗哗将几个荷包里的银锞子都倒了出来,“谁先说了,这些银子就先是谁的。”说着,她又从掏出一锭银子来,“说的好,这也照给!”

    这群人皆是到了谢元茂一行人到了惠州之后寻牙婆子买的,何曾见过这般财大气粗的做派,登时全愣住了。

    只一瞬,就有个婆子从人群里站了出来,匆匆抓起一把银锞子,凑近了芳竹小声道:“姑娘,您没问到点上。六爷病没病不打紧,要紧的是,咱们的陈姨娘,有身孕了!”

    “什么?”芳竹诧异地脱口说道。

    这婆子挤眉弄眼,嘿嘿一笑:“都说已请大师给算过了,一定是位少爷。”

    芳竹是个机灵人,听到这渐渐有些转过弯来,按捺着心中惊讶问道:“所以,这鹿大夫不是来给六爷治病的,倒是来给陈姨娘望诊来了?”

    “姑娘是个聪慧的,这事不必老婆子说。”

    芳竹想着自家太太是为何来的,又是如何被逼着来侍疾的,当下气血上涌,嘴唇哆嗦,气得发抖。

    “姑娘,这银子……”婆子见她不吭声,连忙追讨起她手上的那锭银子来。

    芳竹看她一眼,将银子并剩下几个荷包一起抛了出去,转过身脚步匆匆地回正房去。

    走到后头,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正房去,恍若只惊弓之鸟,一路颤巍巍的,一进门见到宋氏就喊:“太太不好了!”

    宋氏唬了一跳,又见她面色发白,额上冒汗,不由愣了愣,忙道:“怎么了这是?”

    “六爷骗了您!”芳竹走近,一把瘫倒在脚踏上,“六爷头一回写信来时,是真病了,只是没多久便好了。后来那封信,六爷要请鹿大夫来,根本就不是为了给自己看病,而是来给陈姨娘望诊来了!”

    宋氏一时没明白过来:“是陈姨娘病了?”

    芳竹摇头:“陈姨娘有孕了!”

    宋氏一怔,旋即笑了起来,一边让芳珠扶芳竹起来,一边道:“这怎么可能,陈姨娘怎么可能会有了身孕。”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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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先下手
    “太太,千真万确!”芳竹咬着牙,为宋氏委屈不已。

    宋氏见她如此肯定,面上笑意不由渐渐淡了,冷了……

    “陈姨娘……有孕了?”宋氏念着这句话,将这几个字反复掰开揉碎在唇齿间来回咀嚼,骤然冷笑起来,“有趣!”

    她鲜少露出这样的神情来,芳竹伺候了她几年,也还是头一回瞧见,不由有些被骇住,讷讷唤了声:“太太……”

    宋氏掀开身上锦被,霍然起身,冷笑连连,似难以遏止:“果然是陈家人,好厉害,好大的胆子!”

    芳竹彻底懵了,觉得自个儿是一句也听不明白太太在说什么,怔愣之下,她连自己被芳珠一把拽了起来,也没察觉。

    “鹿大夫这会在何处?”宋氏忽然问道。

    芳竹眼神迷茫,道:“在外院歇着。”

    宋氏闻言点了点头,定定看她几眼:“怕什么,她不过一个妾,哪怕生出一堆赤金的宝贝出来,也还是妾,更不必说只是个庶出的孩子。”更何况,陈氏她,焉能怀上谢元茂的孩子?

    江嬷嬷的手段,她年岁越长就看得越分明,也愈加佩服。

    江嬷嬷说成了,就一定是成了。

    吃了那么多江嬷嬷特制的药膳,吃食,谢元茂的后嗣,根本不可能继续留下。

    若他堪用,府里那些个妾,为何数年如一日,皆是一无所处?

    那些人,分明连避子汤都不曾尝过一口,焉能个个都不会生?不会生的那个,从来都是谢元茂。只是他身为一家之主,岂会特地去寻大夫望诊,询问自己是否不能生育。

    男人,自来就是最好面子的动物。

    哪怕他真的不能生育,想必多半也会推卸给后宅里的妇人。

    宋氏想着。敛了嘴角冷冷的笑,虚虚扶了芳竹一把,道:“去,去将鹿大夫请来。连夜给陈姨娘好好把一把脉。”

    芳竹大惊:“太太!”

    “我又不是菩萨,到了这时候难道还特地请个大夫为她安胎去不成。”宋氏自嘲了一句,“你且去请人来便是。”

    “……是。”芳竹喘息着,略微缓过劲来,又见宋氏一直冷静得有些骇人,不觉有些毛骨悚然,背上冷汗一出,倒没先前那般慌了。

    她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摆,先行告退,遵照宋氏的吩咐下去请鹿孔了。

    宋氏则直接带着芳珠出了门。走在庑廊下,她随意指了个丫鬟让芳珠给拦了,道:“陈姨娘住在哪里?现在就带我过去。”

    穿着水青色比甲的丫鬟似有些不敢明言,迟疑了一会方应了一声:“是。”

    片刻后,一行人走过游廊。穿堂而过,隐约便瞧见了几间房舍。

    着水青比甲的丫鬟在前头领着路,直接将人给带到了东跨院。

    宋氏眉头微皱,听得丫鬟轻声讷讷地解释:“陈姨娘喜欢住在东跨院。”

    “嗯。”宋氏淡淡应了一声。

    以她对谢元茂的了解,这会子谢元茂说什么也都肯定就在陈氏这。

    她的腰杆愈发挺直了些。

    天色已经黑了,暮色下月明星稀,檐下皆点了灯。瞧着倒也还算明亮。

    还未走至近处,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便瞧见了宋氏一行人,当下大惊失色,唤了声“太太”,连行礼都给忘了。

    这一声喊得不轻,很快就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须臾间。谢元茂已打起帘子大步走了出来,见到宋氏就问:“出了何事?”

    宋氏定定站在两步开外,木然道:“听说陈姨娘有身子了,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我已差人去请鹿大夫过来了。早些为陈姨娘把过脉,也好早日安心。”

    谢元茂努力分辨着她的神色,却没瞧出什么端倪来,只当是底下哪个没有眼色的提前去邀功了,懊恼起来。

    “也不必急在这一时,明日再让鹿大夫过来也是一样的。”谢元茂道。

    宋氏抬脚,往前走了一步:“六爷可真是,这女人生孩子乃是要命的大事,哪能明日复明日一天天拖下去。”

    谢元茂见她如此,也没再说什么,让开着位子等到她走到身边再与她同行往屋子里去,就连帘子,都是他亲手撩开的。

    这明显带着讨好意味的举动,却叫宋氏没来由的一阵恶心。

    “六爷的身子可好?”

    刚走进门内,谢元茂蓦地听到宋氏这么问了一句,他狐疑地朝着她看了过去,却见她眼神少见的真挚,似乎极为关怀。

    他不由脱口道:“我没事,身体很好。”

    宋氏就笑了笑,道:“身体康健是顶顶重要的事,六爷若得了空,还是请大夫多把把脉吧。”

    谢元茂这回真愣住了。

    怎么回事,怎么才过了几个时辰,面前的宋氏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吃惊不已,等见到了陈氏,也没能回过神来。

    陈氏见他神色惊疑不定,不由心中惴惴,故意甜腻腻地喊了他一声。

    谢元茂这才似清醒过来,看看宋氏看看陈氏,而后道:“鹿大夫过会便来为你把脉。”

    “过会便来?”陈氏闻讯浮想联翩,悄悄看向了宋氏。

    宋氏垂着眼,端坐在椅子上,一个字也不说。

    陈氏却觉得,她的视线似乎正不偏不倚地落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肚皮上,哪怕隔着衣裳,也能感受到那股子灼热。

    她心头一寒,转瞬却又镇定下来,心道宋氏这一定是嫉恨于她,所以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应该马上就到了。”谢元茂也在悄悄地打量宋氏。

    但宋氏坐在那,泰然自若,不动如松。

    似乎只一会,外头就来报,鹿孔来了。

    宋氏便吩咐人捧了大迎枕过来,一面给陈氏靠着,一面让丫鬟拉着袖口,露出她的手腕来,以便鹿孔把脉。

    陈氏面露紧张之色。到底还是害怕这胎不能成功保住。

    谢元茂也颇为担忧。

    在场的人里头,只有宋氏最为镇定。

    室内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扰了鹿孔切脉。

    他换了手,来回反复给陈氏把了脉。而后收回手,看了眼宋氏。

    谢元茂看到,便道:“鹿大夫,情况如何?”

    鹿孔若有所思:“姨娘的身子骨尚佳,如今又已过了最危险的头三个月,等施了针,再吃几帖安胎药,不出意外,便能保住。”

    “六爷!”陈氏眉开眼笑,热泪盈眶。

    谢元茂也高兴得很。不由喜上眉梢。

    就连宋氏也跟着笑,同鹿孔道:“那就全仰仗鹿大夫了。”

    听到这话,谢元茂觉得她大度得体,不禁心生欢喜。

    把了脉,开了方子。鹿孔先行离开,宋氏也紧跟着起身要走。谢元茂将她送至外头,看看宋氏,飘飘然起了念头,今夜要同她一道回正房去。

    宋氏婉拒:“陈姨娘正是要人陪的时候,六爷怎可走。”心口却闷得慌,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谢元茂愈发觉得她识大体。点点头目送她离开,重新回了陈氏身边。

    这天夜里,陈氏躺在床上,一直在暗暗得意,得意得难以入眠。她想着先前宋氏同鹿孔说的话,想着宋氏坐在那不言不语的模样。不觉吃吃笑了起来。

    她觉得她已经胜了一筹,多少年来,终于扳回了一筹!

    赢得漂亮!

    她在心里反复这般告诉自己,愈发觉得自己铁定是要生个儿子下来的。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这样的安生日子。只过了三天。

    仅仅三天——

    宋氏跟鹿孔暂时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三日。

    鹿孔每日为陈氏施针片刻,接连几日下来,陈氏自觉神清气爽。

    只这样看着,惠州谢宅的日子,似乎过得平静又和乐。

    直到今日,谢元茂晨起上衙,中午回来用饭时,一进门就觉得府里的气氛似乎不大对劲,他指了个丫鬟问话:“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丫鬟哆哆嗦嗦的,说不清楚话,半响才道:“太太把陈姨娘给捆起来了……”

    “什么?!”谢元茂跳脚,什么也顾不得了,拔脚就要跑,又想起不知她们如今人在哪里,吼道,“人在哪?”

    丫鬟被他这么一吼,身子一抖:“在……在芳菲院……”

    芳菲院就是陈姨娘住的院子,谢元茂立即跑了过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宋氏在质问陈姨娘:“你跟着六爷来惠州尚不足一年,竟就与人私通,置六爷于何地,置谢家为何物?你与人有了首尾不提,还妄图将这孽种栽赃到六爷头上,你好大的胆子!”

    谢元茂听见这话,脚下一个踉跄,扑通摔倒,狼狈不堪。

    趁着无人注意,他飞快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往里头冲:“怎么回事?”

    “六爷——”见是他,被捆住了手的陈氏立即嘤嘤哭了起来。

    谢元茂还没傻,心里正对方才宋氏说的话膈应着呢,焉会因为她的几滴泪就立即扑上前去救她。

    他只看了梨花带雨的陈氏一眼,问宋氏:“你方才说的话,是何意思?”

    “六爷,这事,你还是交给妾身吧。”宋氏看着他,叹了一声。

    谢元茂立即炸了毛:“可有明证?”

    宋氏一脸犹豫:“六爷,你还是莫要管了。”

    “拿来!”谢元茂彻底恼了,顾不得身上衣裳脏了,手掌磨破了皮,只摊开手要看证据。

    宋氏又叹一声,为难地让芳竹拿了一包东西上来给他看。

    谢元茂一看,眼睛霎时瞪圆,颤巍巍拿着只上头绣着旖旎图案的荷包来看,身子猛地一颤,霍然回首,反手给了陈氏一巴掌,厉声呵斥:“下作的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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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首尾
    恼火之下,谢元茂的这一巴掌用了大力,直将陈氏的脸打得偏了过去,连呼痛都忘了。

    这么多年来,谢元茂自诩斯文,哪怕气急,也从未与人动过手脚,更不必说是对个妇人动手。可这一回,他气得连手都哆嗦了,哪里还能忍得住。扇了陈氏一巴掌后,他犹自觉得心中难以解气,顺手抄起拿包东西朝着陈氏兜头砸了下去。

    陈氏伏在地上,身子蜷缩着,艰难地仰起头来看他。嘴角挂着殷红的血丝,右边脸颊亦高高肿起了一大块。她原本就绾得松松的坠马髻,更是散了开来,几缕丝狼狈地粘在她面上。

    “不知天高地厚、水性杨花的贱人!我素来待你不薄,你却竟然做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来!”谢元茂打了人又摔了东西,可仍旧觉得心中郁结难消,头疼欲裂。他原地踱步,步履带上了些摇晃,一低头瞧见陈氏正哭得可怜,用泪水朦胧的双目看着自己,愈怒上心头,扬手又要打她。

    只见手掌高高举起,马上就要落下,陈氏顾不得自己面上火辣辣的痛,连带着嘴角也破了皮,一翕动就是剧痛无比,尖叫起来:“六爷!您就算是要打死婢妾,也该让婢妾死个明白呀!”

    她今日委实倒了大霉。

    今晨起身时,便觉得身上不大舒服,懒洋洋的浑身无力。她只当自己是乏了,但到了午间仍是如此,便不觉有些惴惴难安起来,使人去请鹿孔来。这也正是叫她得意的一件事,鹿孔特地来了惠州为她保胎不提,如今更是供她随叫随到。

    她自个儿私下无人时想起,总忍不住笑。

    等到丫鬟去请鹿孔,她便歪在榻上候着,间或瞧瞧自己的肚子,暗暗祈求老天爷这回一定要让她生个儿子。

    可谁知。鹿孔没来,宋氏倒来了。

    她心头立时便有些不悦涌上来,但谢元茂不在,她一个为妾的。见了当家太太哪有能不行礼的。无奈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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