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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扇蝶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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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叮铃……”突然一阵声音,庄梦蝶这才发现房子里装了一个铃。庄梦蝶觉得自己应该走了,她觉得这个铃声可能是扇店要打烊的提示。



    不等朱墨锦开口,她就说赶紧告辞,说师父在等她回去吃饭。



    “你等等,我叫人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走回去就好了。”庄梦蝶匆匆准备下楼,朱墨锦只好先下,照样在下面扶着她的手,把她带下去。朱墨锦没有忘记,把那柄刚画好的折扇拿给庄梦蝶。



    庄梦蝶下楼就往外面蹿,朱墨锦只好追出去叫住她,他本来可以叫司机开车把她送回去的,但是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好陪她到外面找黄包车,偏偏附近又没有看到拉车的。庄梦蝶一再说自己可以走回去,朱墨锦坚持拉着她找黄包车。庄梦蝶突然看到扇店的门口有两辆单车,就灵机一动:“那单车是你的吗?可以借我骑回去吗?”



    朱墨锦看着车,又看着她。庄梦蝶不等他开口,推着单车就骑走了。朱墨锦连忙喊:“小心!”



    庄梦蝶已经连人带车飞出去好远了,“知道啦!”她举起一只手跟他挥手道别。朱墨锦站在那里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笑意。



    庄梦蝶也是笑着的,她笑刚才没有让他有机会阻止她骑单车,这样,就能在还单车的时候再来见他一次,她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不已。
第三章 吟月庵的初遇
    八年前……



    在静州城和落河城之间,有座揽月山,山上有座吟月庵。到了初秋鬼节,按照惯例,每年这个时候,陆巧然都会被带到吟月庵去见一个姑婆婆。以前是她母亲带着她去,后来母亲去世了,就由奶奶带着她去。她也曾好奇地问这位姑婆婆是什么人,可是不管是她母亲还是她奶奶,都没有明确告诉她。



    姑婆婆一见到陆巧然忍不住泪如雨下,哭得很伤心,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和陆巧然见一次少一次。她说了很多话。有一些陆巧然听得不太懂,却又不敢问,而且就算问了,她知道,奶奶和姑婆婆就像约定好了一样,也不会告诉她。



    姑婆婆流着泪说:“我自己没有孩子,他们俩一个是我亲侄女,一个过继在我名下的儿子,都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把他们当亲生儿女一样疼爱啊,他们就算这一世没有夫妻缘分,可兄妹情分也有的吧,怎么就一个比一个犟,弄得跟仇人一样,死生不相见?连我要见上一面,也要翻山越岭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我怎么能不伤心?”



    陆巧然不知道这死生不相见的人究竟说的是谁和谁,难道其中一个说的是母亲,那另一个说的是谁。



    不知什么时候陆巧然已经在姑婆婆怀里睡着了。等她/无/错/小说 m。quled。com醒来的时候,姑婆婆和奶奶还在说话。看到她醒了,她奶奶让乳娘带她回房睡觉,两个老太太继续说话。



    这边陆巧然被乳娘服侍好在床上躺下了,可是她再也睡不着了。她轻轻地起床,乳娘在外间睡着了,她成功地偷偷跑了出来。



    这揽月峰和吟月庵的名字起的太恰当了。就说此刻,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吟月庵就像是月下仙境一样,令人心醉。陆巧然忘了刚才姑婆婆传给她的忧伤,她也不想去打扰奶奶和姑婆婆之间的谈话,一个人享受起山中的妙景来。陆巧然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大门是出不去了,只能在寺院里逛逛。寺院不大,却很精致,一砖一瓦,一墙一廊,都见心血。尤其是轻柔的月光下,幽静的廊灯里,那屋檐上的砖雕,更显得深不可测。



    此时,另一个人也在寺院里瞎逛。



    朱墨锦听说他奶奶要来吟月庵,非要跟过来。他奶奶平日里恨不得他时时刻刻在眼前,可是为什么去吟月庵却不带上他,这极大地激发了他的好奇心,他一定要跟着来。他奶奶没办法,只好带着他来。只是见陆家祖孙的事万不敢让他在场。一是怕他回去乱说,被他父亲朱玉成知道了就不好了。二是,既然上一辈的人关系闹得这么僵,下一辈的人最好不要再有什么牵扯。



    朱墨锦早早地就被安排睡下了,他哪里睡得着。早就跑出来,他轻轻松松地爬过围墙,到了山林里。爬过树攀过岩石,学过鸟叫之后,他终于决定还是回来。翻回了墙,穿堂过巷,朱墨锦忽然听到有人的声音,咿咿呀呀似在唱戏,还是个女的。朱墨锦想,这不会是闹鬼吧?朱墨锦是个不怕鬼的,他还想见见这鬼。



    他寻声而去,那咿咿呀呀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明了。渐渐地,他听到似乎唱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他立在檐下,细细地往下听,这个唱戏的跟他在戏台上听到的极不一样,她似乎并不知道怎么唱戏,起得随意转得突然。但是那声音却像是浑然天成的璞玉,在这月光下的揽月峰,这个声音和这里的风声、雨声、还有树叶落下来的声音,还有不经意闯进来的鸟叫声一样,似乎本来就是在这山林里生成的,也只能在这个山里里听得到。朱墨锦心想,这山里果然尽出些有意思的人。



    他悄悄靠近屋门,那个人的身影渐渐显现在他眼前。他再一次惊住了。她竟是个比他还小的女孩。她立在佛像边,以佛座为台,以月亮为灯光,对着空空的屋子,就像对着满堂宾座,忘情地唱着她未必懂得的痴男信女的伤心叹事。



    她拿着扇子,一会是梁山伯,一会是祝英台。



    她唱“出了城,过了关,但只见山上樵夫将柴砍。”



    她唱“起早落夜多辛苦,打柴度日也很难。”



    她唱“他为何人把柴打?你为哪个送下山?”



    她唱“他为妻子把柴打,我为你贤弟送下山。”



    ……



    她这样忘情地唱,他这样忘情地听。就这样,戏里的一段故事就到了最后。



    她唱,九妹与你可相象?



    她唱,她品貌就象我英台。



    她唱,未知仁伯肯不肯?



    她唱,家父属我选英才。



    她唱,如此多谢贤弟来玉成。



    她唱,梁兄你花轿早来抬。我约你,七巧之时……



    她唱,七巧之时。



    她唱,我家来。



    她唱出了世上最美好的约定和等待。然后立在那里,沉默着,他陪着她沉默着,只听到风吹过,叶子落下来的声音。她以为这是她一个人的孤独,一个人的遗世独立。他却透过她看到了那一世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孤独,也看到了这一世她的孤独。



    朱墨锦还在想着,怎么与这位有意思的人相见,又不吓着她。远处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思绪。



    “少爷——”



    “少爷——”



    朱墨锦心想,不好,仆人来找自己了。还是先不要让她见他,万一被她“出卖”了呢?



    “小姐——”



    “小姐——”



    朱墨锦彻底犯晕了。这小姐是叫的谁,按理,她一个唱戏的丫头,不会被人唤作小姐的。那女孩早就警觉起来了,正想着要不要先跑下去,躲起来,这佛座上太容易暴露了。



    突然一双手就把她拉走了。她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拉到了一个佛像背后。他对着她长嘘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



    远处,少爷小姐此起彼伏,还在喊着。



    她犹惊魂未定,不明白明明刚才还是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现在不但多了许多声音,她竟然跟一个陌生少年蹲在一起,挨得那么紧,紧到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和呼吸。



    远处的声音越来越近,而且两家的仆人似乎已经结成同盟了。这个说,你也在找人啊?那个说,是啊,是啊,我找我们家少爷,你找谁啊?这个说,我找我们家小姐,那我们分头找,你看到我们小姐就带她回去,我看到你少爷就帮你带回去。好好好。又听到说,寺院各门都有人把手,少爷应该没有跑出去啊……



    两个人听到他们在附近转了一圈走了,那一声声少爷小姐,都走远了。



    朱墨锦终于可以近距离观察下这个有意思的人,他们刚好蹲在一片月光中,月光下,他最先看到的是她的眼睛,一双大眼睛,就像两潭湖水,清澈纯净。长长的睫毛,像一片芦苇,随时在等待一阵风吹过。鼻子和嘴巴有些平淡,好在皮肤白皙且吹弹可破,乌黑的头发居然微微有些自然卷,让她平添了一些娇俏可人。朱墨锦成天在女人堆里打转,他对于女人的美貌早已形成了成熟的审视标准。眼前这个小女子好看自然也是好看的,可是要比漂亮,她可能还不如朱家那个最漂亮的丫鬟。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她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加上方才独自唱戏的空灵还真是让朱墨锦暗暗称奇,那是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傲,这种孤傲把她和他见过的那些顶漂亮的女人区别开来,成了独一无二的她。



    陆巧然虽然并不是什么中规中矩的名门淑女,可她还是知道作为女孩子,不能长时间近距离打量一个男子,所以她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一眼朱墨锦,似乎和别的公子哥儿并无两样。加上由于她那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乔子璟大少爷成天顶着一副绝好皮囊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可是言行举止实在可憎可恶,直接造成当时的陆巧然对男性的美貌实在毫无辨识能力,她觉得世上除了她父亲最好看,其余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子。虽然多年以后,她的女性荷尔蒙终于苏醒,猛然发现朱墨锦实在美得不像话,可是眼下,朱墨锦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有着相同境遇的难兄难弟而已。



    “我是落河来的朱墨锦,你呢?”朱墨锦先开口说话。



    “我是静州的陆巧然。”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唱戏啊?”



    “我觉得好玩。”
第四章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几岁了?”朱墨锦问道。



    “我已经十岁了。”陆巧然说道。其实她是九岁,可是她不喜欢朱墨锦话语间把她当成一个小屁孩,就往大了说。



    “你几岁了?”她也用朱墨锦的口气去问他。



    “我十五了,我是大人,你是小孩。”朱墨锦说。其实他才刚过十三岁,可是他觉得过了十三,就算虚岁十四了,既然十四了,那说成十五也是可以的。古诗有云,十五从军行,十五岁对一个男孩子来说,就是大人了。



    “你才是小孩,大人们都说女孩子成熟早,男孩子成熟晚。我不是小孩,你才是。”陆巧然说。



    “好吧,我不跟你争了。”朱墨锦深谙和女人相处之道,知道一个女人一旦认真起来,再和她争执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他们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就坐在佛像后面开始说起话来他们讨论着戏里和书里的故事,说着学堂里的各种趣事,也说着各自都还稚嫩却烦恼的人生。



    朱墨锦说他家里有奶奶,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父亲母亲不怎么管他,奶奶最疼爱他,哥哥很有出息,当了大官。不过,他最敬爱的人,是他的沈老师,他说沈老师是世界上最有学问的人。诗词歌赋,琴棋书**无**错**小说 m。quledu。画,天文地理,无一不通,无一不晓。朱墨锦说,他觉得在学校里学的东西还不如沈老师教给他的一半有趣。



    他还说他最喜欢李白的潇洒和苏轼的豪情。他将来也要做他们那样的人,一身正气,潇洒自如。



    陆巧然说她也有一个疼爱她的奶奶。她最敬爱的人,就是她父亲。她说她父亲也是世界上最有学问的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她还说,她觉得在学校里学的东西还不如父亲教给她的一半有趣。



    随后两人为谁才是最有学问的人争起来朱墨锦瞧她不服气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再次让步,换了个话题。



    他问陆巧然:“用大人的话说,你是个体面人家的小姐,可是为什么会唱戏,你家里的人不管吗?”



    陆巧然笑了笑,略带得意地说道:“没有谁教过我,都是我自个学的,我家里人不知道,所以我就偷偷地唱。我喜欢看戏,最喜欢梁山伯和祝英台,还有贾宝玉与林黛玉的故事。”



    “那《西厢记》和《牡丹亭》呢,我看他们更喜欢这样的戏。”朱墨锦说。



    陆巧然想了想,说:“也不是不喜欢,也不是很喜欢,反正我更喜欢林黛玉和祝英台,我觉得她们才是爱情里的勇士,至于崔莺莺还有杜丽娘,我没有那么喜欢。”



    朱墨锦别有意味地笑了,问她,“是不是因为他们那个了,你看不懂,所以不喜欢。”



    陆巧然疑惑地看着他,忽地明白过来,自悔说错了话,被他抓住了把柄,又恼火他不安好心,故意轻薄她。她瞪了他一眼,便起身要走。



    朱墨锦忙拉住她,嘴里说道,不敢了,不敢了,别走。



    陆巧然挣脱不过,只得又坐下,却仍然满面怒容。



    朱墨锦说:“落河城里最近来了一群有意思的人。”



    陆巧然仍不理他,他只好继续说道:“有一次,我跟着父亲去一位姓刘的伯伯家做客。来了几位黄头发大鼻子的洋人。他们会说一些中国话,又不是很精通。有一个一开口就说,我是个土里土气的人。我们都愣住了,哪有人这样介绍自己的。他又说,我来自英国乡村。土里土气的人就是乡下人嘛。哈哈哈……”



    说完,他自己先笑起来。



    陆巧然听了心里也觉得好笑,只是脸上却忍住了,嘴角憋不住略微动了动,仍然不给朱墨锦一点面子。



    朱墨锦只有继续往下说:“刘伯伯家做的都是好吃中国菜,馋死那几位洋鬼子了。我足足见他们吃了六碗饭。吃完了,洋鬼子都夸刘伯伯家的菜好吃。刘伯母很客气,就说,没什么,不过是一顿便——饭罢了。其中一个洋鬼子就说,那真是一顿大——便饭,哈哈哈哈……



    这回陆巧然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朱墨锦高兴地说,好笑吧,落河城里还有好多有意思的事,你来落河城了记得来找我,我带你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陆巧然说,好啊,好啊。正要问去了落河怎么找他,却又听到两个仆人在那里“少爷少爷”“小姐小姐”地叫起来,声音越来越近。看来他们是转了一圈,又往回找了。



    “在这里会被发现的,咱们躲别处去吧。”朱墨锦说完拉着陆巧然的手就往外走。两人走到大门口,发现门早就锁上了。仆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朱墨锦说:“咱们翻墙出去吧,这样他们就找不到了。”



    “翻墙?太高了,我上不去。”



    “上得去,踩我身上。”



    陆巧然还在犹豫,朱墨锦已经蹲下来摆好了姿势。仆人的声音越来越近,陆巧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便爬到朱墨锦肩膀上。朱墨锦慢慢站起来,她刚好能上到墙上去。陆巧然在墙上站稳了,便对朱墨锦说:“来,我来拉你。”



    朱墨锦笑了一下:“你怎么拉我,一拉我,又把你拉下来了。”一边说,一边找了一跟棍子,架在墙上,踩上去三两下就爬上去了,然后跳下去。



    “跳下来吧,我接住你。”



    陆巧然轻轻一跳,刚好落在朱墨锦怀里。两人笑了一下,然后跑远了,留下两个仆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两个人跑到山顶上一个大石头上坐下来。



    朱墨锦问陆巧然:“你怎么会在吟月庵啊?”朱墨锦虽然对家里的一切事情都不上心,却也知道,这座吟月庵是他家祖上所建,虽然现在也为官家所用,但是能在这过夜的一般是和朱家有些渊源的,他不明白陆巧然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来祭拜母亲的。我的母亲就葬在这座山里,每年这个时候,奶奶都会带我来祭拜母亲。早上出发,到了山上就过晌午了,山路不好走,所以我们会在寺里留宿,奶奶还要拜佛念经,所以我自己出来玩了。”陆巧然没有提到姑婆婆,受到姑婆婆和奶奶的感染,她把也姑婆婆也当成是个秘密,不足为外人道。



    朱墨锦听到陆巧然小小年纪,就没有了母亲,怜惜拉着她的手说:“这座山这么美,月亮也美,你母亲一定很喜欢这里,你来看她,她一定很开心。”



    陆巧然悠悠地看着月亮,对朱墨锦说:“你知道吗?我母亲曾经在吟月庵出家。”



    朱墨锦疑惑地看着她,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是真的!”陆巧然一脸骄傲地说:“奶奶说母亲有了伤心事,就在这里出了家。父亲也跟着来到这里,在山里搭了一座木屋,守了母亲半年。还说母亲要是不愿跟他下山,就在旁边再建一座庙,也出家。母亲终于被父亲感动,跟着父亲下了山,这才有了我。你说,我是不是跟这座山,这座庵子,很有缘分?”



    朱墨锦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甚至怀疑这个故事是不是眼前这个爱唱戏的小姑娘自己跟着戏里编出来的。不过他觉得是不是编出来的都不重要,反正他觉得这个故事很美,像诗一样美,眼前的姑娘,也像诗一样美。



    “是的,很有缘分,咱们也很有缘分,刚才我还以为你是女鬼呢,现在咱们却坐在一起说话了。”朱墨锦说。



    “啊?”陆巧然没想到他会拿女鬼形容自己,想了想,突然瞪大眼睛,面目狰狞,两只手伸成爪子一样,像朱墨锦靠近,阴森森地说:“你说对了,其实我就是个女鬼,快拿命来——”一边说一边扑过去。



    朱墨锦一边躲一边说:“救命啊,救命啊——。”



    陆巧然笑着停下来,两人又笑了一会。



    朱墨锦突然也学着陆巧然刚才那样,像陆巧然扑过来:“拿命来——”陆巧然又是叫又是笑,连忙求饶:“不玩了,不玩了……”两人又笑了一会。



    陆巧然见朱墨锦一直拿着一只箫,就问他是不是会吹箫。



    朱墨锦骄傲地说,当然会了,你会唱戏,我会吹箫。是沈老师教我的,我吹给你听。



    他拿起箫,在陆巧然身旁,开始吹起来。



    那箫声虽也稚嫩,却同陆巧然唱得戏一样,浑然天成,仿佛是从山里长出来的。陆巧然仿佛在箫声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看到了她没有去过的落河城。在那里,他一样地长大,一样地孤独。



    一曲完了,朱墨锦看到陆巧然已经睡去。他躺倒她身边,伸出手让她的头枕在自己手臂上,也渐渐睡去。



    半夜,陆巧然醒来,她惊觉自己做了一件很任性的事,此刻奶奶一定担心坏了。她连忙起来,看着熟睡的朱墨锦,不忍叫醒他。于是自己回去了。



    回去才知道她奶奶和姑婆婆还在佛堂说话,只是把随行的下人吓坏了,好在他们也不敢去报告。见到陆巧然回来,个个惊喜万分。只要陆巧然不说,他们也不敢再去老太太提起。陆巧然做错了事,隐瞒还来不及,哪里还敢主动跟奶奶说起。



    这边朱家的仆人还在找少爷,陆家的仆人好心告知他们家少爷正在石头上睡大觉。于是朱家仆人连忙去把少爷扛回来了。



    朱墨锦一醒来,就问他奶奶,是不是有一家姓陆的香客也在吟月庵留宿。朱老太太忙问:“你怎么会问这个?”



    “我看到他们家小姐了。”朱墨锦说。



    朱老太太吓坏了,这要让朱玉成知道,定然又是一场大闹。他会怪自己还在和陆家的人偷偷见面。于是哄骗朱墨锦,“这个吟月庵常有女香客留宿,我也不认识什么姓陆的人家。回去可千万不敢再说再问,小心你父亲扒你的皮。”



    朱墨锦聪明绝顶,他知道奶奶不愿意自己问起陆家,才拿父亲压自己,不过这招倒也管用,他真的不敢再问。只是心里却暗暗下决心,等自己长大了,一定去静州找陆巧然。只是在他长大之前,还有一段相当长的距离。



    陆巧然和朱墨锦的初次会面,就这样消无声息地过去了。再次见面已经很久以后的事情。从吟月庵回来之后不久,朱老太太就得了一场大病,去世了。与此同时,陆家也发生了一场大变故。
第五章 朱家晚宴
    庄梦蝶走后,天色就暗了下来。



    此时小楼里的窗户已经放了下来,一盏灯亮着。



    朱墨锦和汪雨围着茶几坐着。



    汪雨看到朱墨锦脸上还留着黑墨,样子很滑稽,但是神色似乎有些喜悦。汪雨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何有铭的身份有没有问题?”朱墨锦问。他没有理会汪雨对他的仪容仪表的疑惑,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看不出有什么大问题。”汪雨说,“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如果身份是假的,也会假得天衣无缝。不会留下痕迹。”



    朱墨锦点了点头,其实他知道汪雨查何有铭,肯定不会有收获。他已经看出何有铭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了。



    “那就只好在他书房装窃听器了。”朱墨锦淡淡地说。



    “装窃听器?”汪雨有些不相信,因为在跟踪一个人初期就使用窃听器是很冒险的,容易被发现,打草惊蛇。



    朱墨锦知道汪雨在想什么,“对何有铭这样的人,太讲究策略了反而可能失去机会。只能出其不意,先发制人。我会把他的戏院的图形画出来,找个机会,在开戏的时候,让人进入他的书房,装好窃听器。你去安排这件事。”



    汪雨点了点头,“<;无…错>;小说m。quled。好。”



    汪雨走后,朱墨锦拉了拉铃,雷鹰上来了。



    “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朱墨锦说道:“帮我查一查八年前在静州发生的一些大事,要暗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在做这件事。”



    庄梦蝶无意间透露出许多信息,让朱墨锦很是担心,担心之余又有一点高兴。他担心的是她如此没有防人之心,对她自己的安全很不利。高兴的是她说的这些,让他可以轻易查出她的身世,和八年前发生在她家里的变故。另一方面,她显然已经改名换姓,用另一种身份在生活了,以她如此单纯的心思能坚持到今天,说明她的新身份非常安全。当然,更深层次的高兴是,她如此信任自己。朱墨锦擦了擦脸,发现还有残留的黑墨,嘴角流出一丝笑容。



    这个笑容刚好落在刘芸眼里。



    雷鹰走后,刘芸就上来了。她看见朱墨锦脸上没有擦干净的墨水,又看了一下桌上的境况,知道朱墨锦刚才在这里和一个人喝过茶,这种茶不是平常给汪雨喝的,而是极珍贵的普洱茶。再看那茶杯,两盏茶杯一只是红翡翠玉盏,一只是金镶红宝石小盏杯,都是平日里他自己用的,轻易不会给别人喝茶。刘芸知道,能让朱墨锦带进这样隐秘的地方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这个人一定是个女人,不会是白秋月,那么是谁,难道是李密儿?不管是不是李密儿,他到底似乎是对一个女人动心了。



    她来,是希望他能和她一起吃饭。



    朱墨锦已经习惯刘芸在任何时候无声无息地出现他身边。见到她,他开始收拾,刘芸以为他要带她去吃饭,一阵窃喜,没想到朱墨锦说:“我马上要回家,你自己吃东西吧。需要钱吗?”



    刘芸黯淡地摇了摇头。



    “那你自己小心。”



    “嗯。““有喜欢的东西随便买,要钱跟我说。”



    “嗯。”



    “那你先回去吧,让阿光开车送你。”



    “嗯。”



    刘芸走后,朱墨锦把庄梦蝶喝过的杯子小心地放回柜子,把茶叶收拾了。下了楼去看到两个伙计正在整理准备打烊。朱墨锦掏出一些钱放在桌子上,“阿布,你跟小于等下叫黄包车回去吧。”那两个人不知所以地看着他。只见朱墨锦走到门口,骑上一辆单车走了。



    “咱们老板今天怎么骑单车走了?”小于说。



    “不知道,老板做事一向让人捉摸不透。比如咱们这个店,一天也难卖出一把扇子,这房租、咱们的工资,这扇子的造价,这钱都白白浪费了,可咱们老板呢,一点也不在乎。”阿布说。



    朱墨锦心情很好,车骑得飞快,跟一辆轿车差点撞上。不过朱墨锦看都没看一眼轿车,就飞过去了。



    车上的朱美玲捂着胸口叫一声:“天哪,这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连朱家的车也敢乱撞。”



    “我瞧着刚才好像是二公子骑车过去了。”朱美玲的丈夫谢豪棋说道。



    “这话可别乱说,我们家的二公子怎么可能骑辆破单车到处跑。”朱美玲嗔怒道。



    车子到了朱家大宅,宅院一溜过去全是车,原来朱家大公子朱墨堂刚升为第五局局长,家中给他设宴庆贺,落河的名流政客们悉数到场。朱美玲的车到了自家停车棚,却赫然看到停着一趟单车,看来刚才那个不知死活差点撞到她的单车小子真的是她那个霸王二弟。朱美玲冷眼无语,谢豪棋心中暗笑,又碍于朱美玲威严,不敢喜形于色。



    朱家大厅灯火辉煌,声色醉人。酒宴尚未开席,一群男宾客们以朱家大家长朱玉成为核心,坐在一块谈论时事,有几对男女,的就着乐队的音乐,在跳舞。几个年轻小姐模样的,比较内敛,在一起聊天,是不是羞涩地望一眼某位男宾客,显然她们在聊一个她们还不熟悉的话题——男人。朱家大小姐朱美玲陪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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