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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行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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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阮爷你当官最怕是有冤案生:当个画师最怕是日久生情。尤其画人像图画师的眼必须时刻追逐著对方我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迷恋上先帝的贵妃;而我也步上他的路子时刻追著你——”在她眼里当肖像跟他有了明显的差别时她的芳心就已遗失。应该叹气但叹不出气来反而很高兴让自己中箭落马的物件是他。她敛神再继续道:“我爹虽迷恋那贵妃可惜先帝一死亲近的妃子殉葬他因此退出宫中后而收留我……”
“收留你?”难怪年龄如此相近。
“是啊。”她笑:“原本该称他一声叔叔才是但他怕没有血缘我会排斥他于是干脆就叫我喊他一声爹。”
他皱眉收紧五指的力道道:“听起来他很疼你。”
她应了一声。“我爹是挺疼我的巴不得将所有的画技教给我可惜我始终不如他愿。我还很清楚地记得那一夜我口渴起来喝水看见大门敞开著爹又不在画室我走到门口瞧见他……他站在芭蕉树下被个绿衣女鬼用绳子勒住……”
“你看见的一定是芭蕉叶!”
她回神目不转睛地盯著他脑中却想像那一夜芭蕉树下的女鬼……身子一颤紧紧回握住他道:
“你说的对一定是芭蕉叶。那几日我听我爹说鬼故事听得怕了便以为世上有人要自尽一定是冤鬼来寻!”
“你爹说鬼故事吓你?”他想起方才她爹在门口那句“我记得你最怕鬼了”初时听见只会以为她爹关心她后来一想她爹若不提她不会想到正因她爹提了存心要她在回房的路上疑神疑鬼的。
“阮爷你别想歪我爹真的挺疼我的只是……他说鬼故事原要我半夜吓得不敢出门没料到我瞧见那绿衣女鬼……”见他脸色臭她只好改口笑道:“是我幻想过度将芭蕉叶想成无脸的绿鬼。那时我知道他要自尽了他认为我已经学会他的画术也认定我可以照顾自己所以他执迷不悟到想为心爱的女人殉情!阮爷那时我只是个小孩我怕死了怕再也见不著我爹有些事说破了就再也挽回不了我不敢跳出去阻止他只能推倒烛台任由大火烧毁他的画作赌他会不会放弃自尽殉情而奔进来救画救我。我还清楚地记著那时是二更多天大火烧得好旺我缩在角落里瞪著门口等著爹从此不到三更我难以入眠。”
他眉心蹙得更紧了。
她微笑:
“阮爷终究我爹还是惦记著我。从那以后我开始学画学得不精他教我线法画我学了好几年也学不起;他教我光线分法我却资质平庸始终学不到他的五成。我知道他从头到尾都看穿我是故意却从不戳破执意认定我这个传人而我若没有学个彻底他不会撒手离去这是他画师的骨气是我跟他在世间的纠缠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阮爷如果是你你心爱的女人死了若拖过十年、二十年你还会殉情吗?”
他抿嘴不语。
她笑叹道:“唉这疑惑问你真是白问了。依你性子必定不会轻易寻死纵然有再大的痛苦也会咬牙吞下来。总之从那时起我爹虽疼我心里也不免恨我。我并非特意在你面前掩饰我的情绪而是我太习惯以这样的方式面对我爹阮爷你可不能气我最多我答应你花点时间改改就是。”语方落就感到他指间又收力将她拉到他的面前。
她微微一愣注意到彼此的距离已经是衣物摩擦没个空间了。他他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阮爷四处都有随身武士在窥视。”她好心提醒免得再毁他声誉。
他不理反问:“你一下午都待在画室尾又沾了颜料吗?”
“唔。”她拉过一撮尾扮了个鬼脸。“不小心沾了点。”
他顺著她的手指腹一一滑过她的尾然后举到鼻唇之间。
她瞪圆了眼。
“这是什么颜色?有多长?”
“差不多两指长你抓的这撮是红色跟黄色。”她哑声干笑。
“红色跟黄色?”他想像著说道:“在我还没失明前只瞧过洋人一头金倒没有看过有人把自己弄成这样。”若曾看过就能更容易在脑中勾勒形体。
她的心绪早跟著那撮尾飞到他的指腹之间根本说不出半句话来。
尾再度被端到鼻唇之间很难得地见他露出一抹笑来。
“颜料沾上没有那呛鼻味道。”
唉原来是在闻味亏她还紧张兮兮以为他若无旁人地吻著她的。
她暗暗叹息又见他俯下头。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心头怦怦直跳以为他要做出逾距的行为哪知他俊秀的颊面仅仅擦过她的脸在她身侧闻著然后皱眉:
“你的酒味真浓。”
唉……用力叹了好长的一口气。这男人根本不知他把她的心弄得好痒。
“阮爷我说过我作画一定要喝酒的。”她唉声叹气。
“你也说过你一吃饭就快乐心情不好时就喝酒。”这两者之间画上等号就能想见她作画时心里到底是怎么感受了。
“你记得真是清楚。”她苦笑。
“你跟二郎的感情倒也真好。”
她闻言笑道:“阮爷没办法啊我总不能找你去吃吧?你是一个一天一餐的人就算吃了早饭也没法陪我吃午饭啊。二郎就不一样了他是府里勉强可以跟上我的人不找他难道找你?”
“哼!”这女人想用激将法?
他的脸又臭了她不得不说即使喜欢他也还是很爱看他怒的样子啊。
“杜画师你爹当真有这个能耐完成那幅画吗?”
“我爹是宫廷画师他主我辅当然有此能耐。阮爷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说得没有错吧人啊还是别烦恼太多像我快快乐乐多好。”
他又轻哼一声道:
“你原想仿画以为我不知道吗?”听见她微讶他道:“下午东方非找过我说你上铺子去买其他宫廷画师流传在外的油画八成打算模仿。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下!”
“原来如此啊……”她依旧皮皮地笑:“我仿画功力并不差。阮爷西画重实景中画则抓神韵我透视画法不佳若有实物可够攀仿真的不是难事。”
说到底她还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外加对自己的自信。一个冒牌画师能对自己这么有自信也算了不起了。
“阮爷虽说我有信心可是终究还是有点紧张若是你愿意给我信心……”
“我给你信心?”他能做什么?除了为她辟画室引开东方非的注意力提供她一切所需他还能给她什么?
“唔……好比你稍微别那么固执主动亲我一口也好。”她有点赖皮地笑:“阮爷这可会让我精神百倍专心作画呢。”
“真不知羞!”他恼她说话过于大胆。
她眨眨眼笑了笑随口道:“是是是阮爷你遇见了我真是你的失策你本就适合千金闺秀……”
“好做一对每天吟诗作对、弹琴唱歌无忧无虑的神仙眷侣吗?”
“哎阮爷你真清楚我要说的话嘛。”话方落就见他一脸怒气。
他缩紧力道硬将她拽到身前逼她仰起头看他。
“杜三衡连你也当我是个废人吗?”
“不不不阮爷我只是玩笑话而已。”
十指突地摸上她的脸。她讶异指腹摸到她的唇角她心头一跳见他毫不犹豫地俯下头——
她瞪圆眼怀疑他又在耍她他这种人会主动做这种行为真是夜里作梦才会生——啊啊温热的唇擦过她的嘴她傻眼唇微启下一刻他精确无误地吻上她的嘴。
温舌滑进她的檀口之间鼻间尽是他的气味连唇舌之间也染上了他的气息微微著疼痛。这么放肆的唇舌纠缠她连想都没有想过……好吧她承认她的精神层面还有待修养私下确实是想与他亲热只是不曾想过他会主动到这么的……逗到她心痒难耐啊!
“你嘴里尽是水酒的苦味!”他低声骂道。
“啊……”头晕脑胀还回不过神直觉追寻他的气息而去踮脚想再索求;他察觉她的意图掌心捂住她的嘴。
“就这么一次!”他没好气道。
真狠啊……等他放下手后她舔舔唇自言自语:“这味道真的挺像我那时在秋楼里梦见的一次又一次的米饭掉进我嘴里又甜又香……”抬眼含怨看他嘴角却笑:“阮爷你可知我的清白被你毁了?”不由自主地搂住他的纤腰。
他哼了一声没有拒绝她的搂抱。
“唉唉阮爷你可一点也不像是刚吻过心爱的女人啊。”倒像是刚吃了难以入咽的饭菜脸臭成这样不过她可不想说出来丢自己的面子。唇舌还有点疼酸她的性子虽然贪图快乐行为也外放随意许多但不是喜欢的人绝不会有肢体碰触的习惯这么亲密的接触还是头一遭呢。
可恶正因为是头一遭才迷迷糊糊地闪了神指腹轻轻碰著舌尖真有点痛可是嘴里却满满是他的气味。
这一板一眼的男人啊会这么主动吻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要说是出自他本身的欲望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八成是跟东方非来的那晚她到他房里让他分散心神一般他不想让她爹左右她的情绪吧。
又舔了舔唇让他的气息染满自己的口舌之间胸口溢满快乐然后很坦率地笑。
“阮爷先前我承诺过你有什么话一定会说绝不让你在黑暗中独自揣测想像。我向往平淡如水的感情最好相敬如宾它日你若老死我也照样过得下去我不要像我爹一样爱之入骨到毁灭自己。”她暗暗吸口气又漫不经心地笑:
“可惜纵非亲生父女但我受他的影响太深太深了。阮爷我说实话了你可别吓跑啊!我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不会再改变了所以你要忧国忧民不小心忧到成疾走了那你不要走得太快要等我啊。就算在九泉之下我也非要让你瞧瞧我的长相不可!”
“你胡来!”他恼骂:心里一阵难言的情绪。这女人就是摆明了要跟他作对!简直无视世间该依循的正路!
她扮了个鬼脸笑道:
“阮爷我就是爱胡来啊!不开心的事我才不做呢!”她勾起他的手臂慢慢往秋楼走去。
“你若要我欢心就不要胡作非为!”
“阮爷你欢心又不是我欢心我才不干。咱们打个商量我送你回秋楼天这么冷又黑不如在你房里待一会儿——”
“未及成亲你不该在我房里多逗留。”他冷冷道。
唉!她暗叹很快又振作不死心地说: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一定很辛苦天天面对画作——”
“你若再喝酒休想我再理你!”
这不是存心要把她吃得死死的吗?她一向随意惯了要学他一样一板一眼的她可不行呢。
“那肯定会不快乐的。”她笑。
“你心里想著快乐的事便是。”
“快乐的事啊……阮爷那咱们再打个商量好了每天就这么一次亲我一口我一定会有精神作画绝不让那个狗官看扁人……”
………【第九章】………
半个月后——
她咬著画笔只手拿著另一枝笔涂著朝服听她爹解释背景焦距透视的理论。
“衡儿你真有在听?”
“有有有我在听呢。”多年功力已达深厚境界咬著笔也能说话。
樊则令盯著她一会儿目光移到她笔下的颜色温声道:
“你又忘了光线的角度吗?没有光是打两侧同时来的。”
“款我忘了忘了。”她笑道连忙修改。
“同样的理论换汤不换药不管你画哪家的建筑物甚至是皇宫内院只要你抓住了焦点要在画中创造另一个世界并非不可能。三衡你是画师并非画匠理应追求进步才是。”偏偏她胸无大志让他懊恼。
“爹是不是画师我无所谓快乐就好。”她笑道东看西看画中肖像完全不觉束起的长又不小心沾了好几种颜料。
樊则令默不作声半晌才拿过她嘴里的笔站在她身边帮她补修。
“衡儿你是我故友之女他既有绘画长才你必定也有如此轻忽未免太过可惜。”
“爹这几个月你在哪儿?”她没答反问头也没回地闲话家常。
“我在平县帮一户人家在长墙上画戏曲儿。”
“戏曲?”她颇感兴趣:“爹你不说过油彩上墙没个几年就会剥落吗?”
“主人要求我这书师能说什么呢?他要画的戏曲儿叫‘青天审案’。”
“挺好玩的样子。”
“是啊我原以为是‘包公审案’没想到那老主人说他府里有儿子明年就要应试科举盼他一举高中成官之后能像几年前的青天老爷为民喉舌为民申冤。”
“几年前的青天老爷啊……”她也认识一个只可惜辞官不做了。
“那户老爷也忘了青天老爷叫什么只记得当年在平县闹了好大一桩冤案全靠那青天老爷拼著眼瞎的可能赴法场救人。”
补修的笔停了她缓缓抬头看他笑意敛起哑声问道:
“爹他连青天老爷的名字都记不住吗?”
“是记不住。”樊则令柔声道:“当年他也在法场以为那小孩死定了没料想刽子手举刀的那一刻有个身穿官服的年轻男子策马而来当时那男子血流满面眼不能视物还是有人拉住他的马他下马二话不说立刻阻止监斩官在刽子手下留下那件冤案的最后血脉。为求画作真实我跟那老爷子一一对照朝中官服才知道那件官服是都察巡抚穿的。”
她目不转睛地望著他低声道:
“爹你说过没有人会记得另一个人的所作所为。”
“我是这么说过。”他承认。
“可是我遇见了一个男人。他一点也不在乎谁会记得他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被他救过的小孩从六年前就来等著报恩了现在你又告诉我在这世上还有人不曾相识却在记忆中将他收起。”
“是啊连我都吃惊。”来了阮府才现阮卧秋曾任都察巡抚双眼也失了明。“我完成了那图来找你才现他的长相与我所画的完全不符。现在也算是补偿了吧。”看著画里的男子极似阮卧秋。他并未与这人深交画出的图只具形而未达神韵但在油画之中已是水准之上。
她沉默著修补完最后的工程。外头凤二郎叫道:
“杜画师好了吗?那混蛋已在正气厅等著了呢!”
“好了好了。”她取出印章盖上拉过画布将凤二郎唤进扛画。“爹你跟我一块上正气厅吧。”
“我只是个助手而已何必过去?”
她跟他走到画室门口然后转身笑道:
“难道你不想见见朝中权倾一时的东方非吗?”
樊则令微微一笑摇头:
“我对此人并无兴趣当年我辞去宫廷画师之名时他正好受圣上恩宠打过几次照面而已。”
她沉默又道:“爹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教我的。你教我做人要自私自利人都得这样才活得下去可是我一直在找一个推翻你所有想法的男人而现在我找到了。我答应他不对他玩心机、不隐瞒他即使有些事明知道也不能说我也不会瞒他。”
“是吗?”
她暗暗吸口气道:“我就是太听话了所以一直不敢说。现在我要说破了。爹我一直想尽办法挽留你我才不管你心里到底有多爱谁我只知道你还年轻不必追寻而去!”
“衡儿你跟我很像你知道吗?”
“我知道。”
“有一天你也会为这个男人走上绝路。”
她摸摸鼻子笑道:“爹我的自私是你教出来的你也没教过我什么叫将心比心你要自尽我这个当女儿的想尽办法也不允它日我不想独活时那也得要看有没有人斗得过我了。这两者可没什么抵触啊。”
“你这丫头……”
“何况爹你还没找著真正适合当你弟子的人你要下黄泉你的画技就没人留传啦。”哎啊啊说出来的感觉真好!以后明著来再也不必绞尽脑汁暗地阻止了。
樊则令目不转睛地注视她离开垂下视线沉思。她爹是颇负盛名的画师若是放弃她未免太可惜了。
“杜画师!”
樊则令回神瞧见阮府女总管凤春急忙奔来。
“小女已去正气厅凤总管你有急事?”
“今早我在服侍少爷用早饭时忽然想到如果杜画师临时不及画完用这张画能不能代替?这也是少爷的肖像只是没油画那么精细原是要让少爷求亲的……”后来也不必用了作画的那个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樊则令微微一笑接过那幅画道:
“凤总管不必担心油画已送到正气厅何况东方大人要的是油画而非中原画法——”没说出他这个助手才是正牌画师随意摊开画而后一怔。
“是不是真的很像我家少爷?陈恩说杜画师是假冒的我从不信。能将少爷画得十足像的她是第一个。以往的画师只能画出少爷现在的气质她从未见过少爷以前当官的模样却能将当年的神韵抓个十足怎会是假冒的?”
“神韵十足?”他没见过当年的阮卧秋自然不知其神韵有没有相仿但从此画里看到了坚定不移的信念跟平县那老爷子形容的青天之相跟现在稍有圆滑的阮卧秋多少有了出入。
“是的。神韵十足我从没想过会再看见少爷当年的模样。”她轻声道。
油画重写实将人物画得唯妙唯肖不是难事中原画法多半人物无骨比例不对色彩平面更无立体即使肖像留传后世也不见得能够遥想先祖相貌。
唯一胜过油画的就是其神韵……
神韵啊能将神韵抓个十足世上又有几人?纵使对阮卧秋用了心一双眼看穿了都察巡抚的本质没有深厚的底子做基础又如何能这么随心所欲画出来?
指腹滑过肖像的色彩明明无骨人脸明明一点也不写实明明只有三分像阮卧秋的长相却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他就是阮卧秋。
“樊爷?”
“我不喜中原画法只教了你底子便让你跟著我的路子走;你怕我自尽所以只学几分像……到头来你还是不知不觉跟著你亲爹的路子在走了。我还该不该收你这个徒弟?”他喃喃著心里竟然懊恼起来了。
仰头看天空天蓝无比风却阵阵地吹著。不知道这阵风吹过了他会不会也吹到那远处皇陵上……缓缓地闭上眼自己的好胜心终究被挑起了。
这世上又多了一样他还没有完成的事情了。
画作放在正气厅的同时东方非摸著扇柄似笑非笑地瞧著凤二郎忙里忙外再看向高悬的区额最后视线落在那个穿著深紫儒袍的盲眼男子。
这男人啊纵然辞官回故里依旧让他想重挫他骨子里的正气。
“卧秋兄你真是令我信服了。”薄唇愉悦掀笑:“我还以为你终究会为了杜三衡而背后搞小动作好比让那冒牌的杜三衡连夜脱逃抑或向我弯腰求情哪知你什么也没有做真令我有些失望啊!”
“大人眼线密布小人哪敢在大人眼皮下动作呢?”阮卧秋坐在太师椅上冷淡地说道仿佛对将要生的事情一点也不紧张。
“哼哼那杜三衡呢?”
“杜某在此。”人未到声先到连串的笑声让东方非听了就心生厌恶。
“杜三衡啊杜三衡你真是胆大包天今早我故意将随身武士撤离后门就是想给你一条生路哪知你不领情分明要领了罪罚才知世间的险恶啊。”
“欸!”她笑著视线不由自主地越过东方非落在脸色冷然的心爱男子上。“大人杜某若真走出那后门只怕不消半盏茶就会被你派的人押回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挺好玩的可惜杜某腿短无法让大人玩得尽兴索性就不陪玩了。”
东方非眯眼哼笑:“杜三衡你的心思倒真有趣。”
不是有趣而是她若有本事也很想跟东方非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过这话要说出口阮卧秋一定又会在她耳边吼吼叫叫的。
“你的眼睛在看哪儿?”细长的眸子透著阴森笑著:“杜三衡你看这些都是我带来的人县令大人、新任知府大人等这些都是来做见证的也可以说是等著来判你罪刑的刽子手呢。”
“未看书便先定罪大人这可不好啊。”她没被吓到反而笑著:“既有罚也必定要有奖赏才能彰显大人英明正好这些大人们也可做个见证若是杜某今日画不如名自当领罪若名副其实恳请大人允我一个要求。”
阮卧秋闻言低声吩咐:“陈恩扶我到杜画师身边。”
陈恩依言立刻扶他起身。
“杜三衡你真是狡猾啊!正因你太狡猾了本爵爷才不允你待在卧秋兄身边污了他的正气。不过为表公正我就允你一个要求吧。”他不以为然不认为她的要求有实现的机会。等她一判罪先割了她的嘴再挖她的胆要看看她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多谢大人!”她喜道见阮卧秋迎面而来连忙扶住他。“阮爷今儿个你看起来真是神清气爽呢。”
这时她还能油腔滑调多半是无事。只是他眼不能见画心里毕竟有些不稳。
“掀画布!”东方非道。
随身武士上前掀开画布画由右下角的朝服逐一显露——
阮卧秋听见凤二郎率先叫了出来身边的陈恩也低喊:“怎么跟我那日见的完全不同?”
随即惊呼不断。
“怎么了?”他问。
“阮爷你放心。我跟我的助手可是卯尽全力呢。”哎啊哎啊真想心灵相通将画面传递到阮卧秋脑海让他看看此刻脸色铁青的东方非。
“这简直跟真人没有两样啊果然不亏为民间画王!”有官如此惊叹。
她扮了个鬼脸纯油画的肖像在金碧王朝并不多见连宫内大多也是依著皇帝的喜好以中西混合的画法巧妙地将人脸部的阴影淡化以略带平面的画技取代让肖像看起来并不那么真实。
要是她她可也不想在摆满纯油画肖像的走廊里走动会活活吓死她的。
“杜三衡!”东方非咬牙冷笑:“你说本爵爷可是一开始就著了你的道?”诓他入了陷阱!
“大人杜某哪有这份能耐?”她一脸无辜:“是大人一时不察不小心误以为小人的画功就那么一点儿。”
东方非眯眼瞪著她随即突然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说你要什么?黄金千两?还是美宅一栋?或者你想要留名后世?”对他来说全是小事一桩。不管她选择哪一样紧跟而来的就是他的报复了。
她直勾勾望进他那阴险到有些过火的眸于轻笑:
“杜某什么都不要只要求一件事。从此以后大人过自己的阳关道阮卧秋过他的独木桥两不干涉凡举与他有关者大人都不准动手从此遗忘阮姓。”
“你!”头一遭在场官员目睹了东方非咬牙切齿。
“大人能在官场上纵横多年撇开圣上恩宠在待人处世上必有自己的行事作风我曾听闻大人一诺千金从不改口还是大人打算就此毁了自己的信誉?”
东方非哼哼哼一连冷哼数声哼得诸官湿了背脊。他冷笑:
“好啊好啊你真是看准了我吗?东方非的信誉我可不放在眼里不过我说过的话必然做到。卧秋兄这女人当真是你的好画师啊她让我从此无法动你了!”
“大人你若处心积虑就为了摘下‘浩然正气’的匾额那么小人立刻差人拿下从此阮府里永不放置任何匾额。”阮卧秋沉声道。
“爷!”凤二郎跟陈恩同时叫道。永昌城内何时有了阮府这匾额就何时有的一百年的历史阮府的骨气啊!
东方非盯著他薄唇依旧抹著冷笑:“卧秋兄原来这块匾额对你来说已经是木头了啊……你的坚持是软化了还是改放在心里了?”
阮卧秋没有答话厅内在场诸官暗自面面相觑不知这瞎子到底是谁竟敢顶撞红遍朝野的东方非其中新任知府大人上前暗示低语:“大人您若不便动手就由我派个名目——”
“这里也由得你放肆吗?”东方非一迳地冷笑。
“爷儿!”阮府老奴奔进来喊道:“外头有公公说奉圣上口喻请东方大人回宫中!”
东方非先是一怔随即迅看向阮卧秋哼声道:
“你也会玩手段了吗?”睨了一眼杜三衡便拂袖走出厅外。
“大人!”她叫道。
东方非停步头也没回地说:
“今日本爵爷与阮卧秋之事谁也不准插手要让我知道谁敢自作主张私动阮府的任何一个人就休怪本爵爷心狠手辣了!杜三衡你可满意了?”
“多谢大人!”她拱手作揖笑道。
凌乱的脚步声纷纷离去直到厅内遽静阮卧秋问:
“都走了?”
“哎走得一个也不剩呢。”心里可终于放下大石了。她好奇注视他:“阮爷你是使了什么小计惊动朝中皇帝老爷?”
“不过是托个朝中朋友帮忙罢了。”他淡笑。
“说到底阮爷你还是怕我跟我爹出了问题吧?若要我逃只怕逃不出城门就被抓了不如请在朝中有势力的朋友帮忙。”哎哎真不知该感激他还是怪他不信她了。
他不予置评让陈恩扶他走到画前。指腹轻轻碰著那永远看不见的肖像。
“阮爷当初你处心积虑想要拿徒儿换师父现下你如愿啦。”她笑道目光落在他指腹而后柔声道:“现在你碰到的是你自己的眼睛我爹来时你已蒙上眼所以你的眼睛是我画的。就算你看不见自己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的模样可我看得见每天我都会将你慢慢变得更俊俏的模样刻在心版上就算塞满了也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你的肖像也会留传后世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刚毅的嘴形稍微上扬他不太认真地骂道:“什么俊俏?该是老态才对。”人只有愈活愈老而已亏得她这么形容。
她笑:“阮爷我心目中的你可是英飒焕貌比潘安啊。”
“哼!”她油嘴滑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若是平日一定又要斥她爱打谎儿偏偏方才听出她语气中掩饰极深的真心真意。这女人真是……令他又恼又怒……又怜又爱……真是恼人!
他伸出手她仿佛完全了解他心思似的反扣他的五指彼此紧紧交缠。他转向厅内仆役道:
“去把凤春找来。”再对凤二郎与陈恩道:“近日之内阮府从永昌城内连根拔起迁居它处。你们若有什么事就尽早去处理吧。”
“少爷!阮府有一百年的历史啊!”
“也不过就是历史而已。若不走永远不会有新的开始。以往东方非笃定我眼瞎成盲不成气候所以不曾动过我它日我若从商再起形成民间势力难保他不会自毁诺言;再者应康城商机勃勃举家迁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爷你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陈恩连忙表露真心。
阮卧秋淡淡一笑。“随便你吧。”转头向杜三衡道:“杜画师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爹聊话你扶我去见你爹吧。”
“好啊你们年纪相近一定有挺多谈得来的话题。”她笑瞧见他又皱起眉了。
年龄相近将来却要唤声岳父大人也难怪他会皱眉。想来真的挺好笑的啊。
牵著他往门口走去她又笑:
“阮爷你说咱们俩算不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十指互缠注意到她一说出口他直觉要松手她也不阻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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