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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欢外交官 锦素流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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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又想干什么!”

    男人握着她手臂的大手,没有松劲,清冷的嗓音透着隐约的烦躁,还有几缕不解,一对冷冽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哭糊的脸。

    “你放开我!”

    苏暖想起自己遇到这个男人,每次都遭遇不幸,胡乱地抹去面颊上的泪痕,开始拼命地想要推开男人的禁锢,熟知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栽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不管是苏暖,还是陆暻泓都没料到,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在做自由落体,海风凛冽地挂在他们的肌肤上,接着是一声巨大的“扑通”声,溅起硕大的浪花。

    当海面恢复一片平静时,悬崖上突然爆发出洪亮的呼喊声:

    “快来人哪,救命啊,有人跳撼情啦!”

    !
  “殉情”和“谋杀”(三)

    “昨天傍晚时分,发生在本市海边的跳崖事件,本台记者特地赶赴现场,接下来,请我们的工作人员将镜头交给案发现场的记者!”

    画面突然从演播厅转换到了露天海边,一名记者在海风中顶着一头凌乱头发,将话筒举到一名长相敦厚淳朴的居民面前:

    “老伯,您能为我们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吗?”

    “当时啊,那个小姑娘手里拿了一束花, 就站那上面喊阿喊的,俺们在下面干活,都能听到那凄惨的哭声,然后悬崖下,开来了一辆好车,一个男的从里面下来,那穿着打扮啊,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而且啊,那个男的长得像花一样儿好看,斯斯文文的,戴着副眼镜……”

    记者眼角一抽,拿过话筒,冒着凌厉的海风,对着镜头大声说道:

    “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这次跳崖案的当事人,接下来,请我身边的这位目击证人大概讲述一下案发过程……”

    “那个男的一走上去,就跟那个小姑娘发生了争执,两个人扯来扯去,然后,不知怎么回事,那个小姑娘往后倒去,掉下去之前,顺便还拉了那个男的一把,然后两个人就一块儿摔下去了!”

    “俺们刚才还在说这事儿,估摸着他俩是一对情侣,可能男方家里不同意他和这么个穷姑娘在一块,所以两个人就约好来这里殉情……”

    苏暖躺在病床上,冷冷地看着电视里绘声绘色的讲述,在听到“豪门恩怨情仇”的字眼时,手里的遥控器被她恼火地丢在床柜上。

    这已经是她掉进海里被救上来的第二天,她不习水性,掉下去没淹死算是奇迹,只有脸颊被海边的岩石刮伤,喝了一肚子的海水,在昏睡了一天一夜后,醒过来看到的就是这种不实的报道。

    殉情?苏暖一想到那个斤斤计较的男人,讥讽地冷笑,她恨不得控告那个男人谋杀,前提是,她有请律师的经济能力。

    病房的门被打开,苏暖一转头,便看到顾凌城站在门口,薄唇边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温柔含笑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瞬间冷漠的脸上。

    笔挺的黑色西装,火红妖娆的玫瑰,在顾凌城身上,找不到探望病人的迹象,只有幽会佳人的情调。

    而她很荣幸地,成为了这个佳人,在他们离婚两年后。

    苏暖在顾凌城洋溢着笑意的黑眸上,只汪了一秒,便彻底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再去看这个宠溺地望着她的男人。

    “我们之间,我给你的除了宠爱,什么都没有,六年了,暖暖,你难道还看不清楚吗?”

    这句话就像心口的刺,她以为她已经用两年时间去淡忘,没想到,当她的手轻轻地拂过时,还会发出钻心的疼痛。

    六年间极致的宠溺,到最后来,却成为他背叛她的最好借口。

    苏暖悠远深邃的目光瞥向窗外的蓝天,略显苍白的唇瓣微微上翘起弧线,这个世界不大不小,只是恰好能让她兜转一圈,回到原地。

    狭小的病床突然下沉,苏暖倏然回头,便看到近在咫尺的身影,顾凌城就那样,坐在她的身边,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手里的玫瑰已经转移到了床柜的花瓶里。

    他们之间不足一米,这样的距离让她喘不过气来,窒息而难堪,她能在顾凌城的笑眸中,看到自己强压着情绪的脸,过于平静的僵硬。

    “听说你学那些肥皂剧情节,跑去跳撼情了?”

    他身上清淡的烟草味,慢慢地钻入她的鼻翼,萦绕着她的思维,低沉温厚的声音仿佛是一种蛊惑,想要迷失她的理智。

    顾凌城在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秘书时,就已经魅力非凡,围绕在他周围的莺莺燕燕,大献殷勤的何其之多。

    时至今日,岁月在他身上镌刻下的不是苍桑,而是一个成功男人的迷人成熟,让女人为他产生飞蛾扑火的疯狂欲念。

    而他此刻,就用那双如深湖般幽邃的眼睛,仔细地扫过她的五官,最终汪在她紧抿的唇间,俊脸上的笑意更浓。

    “我记得那时候的你,承受不起一点刺激的运动,现在看来,倒是好了不少。”

    苏暖唇线绷劲,无法再忍受他目光中的暧昧,一手掀开被子,刚想下床,纤细的手臂便被顾凌城抓住,怨愤地瞪去,看到的是他的一头黑色的碎发。

    他低敛着头,视线汪在她的无名指上,凝视着上面的钻戒,然后,抬头,迎上她冷怒的目光,怜惜地笑了笑:

    “两年前你没答应他,现在再来戴着它,有意思吗?”

    陆少晨都死了,你还装镊样,有谁来看,如果你愿意,早在两年前他回来找你时,就该跟他回普罗旺斯,顾凌城,你是这个意思吧?

    苏暖冷冷地撇开头,眼圈却已经酸涩地泛红,顾凌城清楚地知道她的弱点,所以,他给予的打击,往往可以让她失控,死寂的心湖泛起波涛汹涌。

    而他,依旧淡然处之,如果救世主,怜悯地看着她。

    在她做出任何失去理智的行为前,病房门口响起林嘉嘉激动的喊声,也让顾凌城放开了对她的钳固,然后慢悠悠地起身,优雅地回身,不再多看苏暖一眼,往门口走去。

    “小暖,这个帅哥是谁啊,你男朋友吗?”

    林嘉嘉手里拿着一个热水瓶,好奇地打量着掠过她离开的顾凌城,然后,兴冲冲地跑到病床前,八卦地开始询问。

    苏暖只是努力地笑了笑,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看着门口的身影,回答道:

    “不认识,可能是走错病房了吧。”

    顾凌城的脚步微不可见地一顿,却没有反驳苏暖的说法,轻阖上门,走了出去。

    林嘉嘉瞅瞅床柜上的玫瑰花,对苏暖的答案将信将疑,哪有人走错病房,还附送一大束玫瑰花的,说不认识,十有**是假的。

    望着苏暖疲惫地闭上眼,苍白的脸色憔悴尽显,林嘉嘉不好再逼供,没精打采地叹了口气,开始为苏暖准备晚餐。

    苏暖从海里被捞上来后,就送到了医院抢救,林嘉嘉出现在医院,是李岩容通知的,在他刚下班走到门口,就看到被担架抬进来的苏暖,所以第一时间,找到了苏暖的这位室友。

    “嘉嘉,你不是说今天下午学校有场重要的演讲,你一定要参加吗?”

    盛好一碗饭,将碗筷递给苏暖:

    “嗯……不我同学刚才打电话给我,说演讲的那个外交官临时有事没去成,结果是他的秘书做的报告,所以,也不算是一个遗憾!”

    “外交官?”

    !
  “殉情”和“谋杀”(四)

    “是啊,他刚从挪威回国述职,最近在休假,刚好我们系主任和他大学时师从同一个导师,就请他来给我们演讲,听说,咱们系主任三顾茅庐都请不动他,最后还是请他们导师出面,才搞定的这事,我看过他的照片,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苏暖对林嘉嘉那位系主任的印象,还濒在腆着啤酒肚,头发稀疏,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古板中年老男人上,自然也将这种印象套在了某位外交官身上,看到林嘉嘉崇拜的眼神,只是配合地笑笑,不置言辞。

    林嘉嘉看到苏暖这么敷衍的态度,当即就不高兴了,拧着眉头,一把夺过苏暖的筷子,盯着苏暖阻止的动作,神色严肃地道:

    “小暖,我没骗你,他真的很厉害,到大学为止的课程都是跳级就读的,十八岁时拿到牛津大学的罗德奖学金,被保送出国攻读语言学硕士,二十岁那年就精通了世界上最难学的十大语言……”

    苏暖点点头,脸上的不相信让林嘉嘉懊恼,在苏暖伸手要来拿筷子时,顺带也将苏暖手里的碗夺走了。

    “我看你也吃饱了,剩下的不用吃了。”

    苏暖怔怔地看着林嘉嘉利索地收起碗筷,一脸黑线,摸着空空的肚子,稍作思想争斗后,还是在林嘉嘉的淫威下,选择了妥协:

    “哇,他这么厉害,那一定是内裤外穿……”

    “苏暖,不准你这么说我的偶像!”

    苏暖识趣地闭嘴,乖乖地点头,心里却是对这个素不相识的外交官进行了一番鄙视,发觉林嘉嘉如小白兔无辜哀怨的眼神时,苏暖忙微笑解释:

    “嘉嘉,我这不是在夸他吗,内裤外穿的可是超人啊,超人多厉害,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嘉嘉质疑地打量着苏暖脸上的虚笑,撇撇嘴,将碗筷塞还给苏暖,独自碎碎念: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敷衍我!”

    苏暖低头咀嚼着饭粒,嘴角是愉悦的笑容,她认定了林嘉嘉的心软,才会这么和她开玩笑吧?

    医院VIP病房的门被悄然打开,乔放轻步子,缓缓而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他今天早上刚收集到的信息,关于那个叫苏暖的女孩子。

    房间内温暖的黄晕,侵染了缭绕的夜色,窗前,一道颀长的身影静然而立,眺望着外面的昏暗的天色,在听到乔的唤声时,才转过身,他的手里,亦拿着一份文件。

    “副部,根据里斯特找来的资料显示,请您过目。”

    乔从文件夹里掏出文件,恭敬地递给陆暻泓,顺便接过陆暻泓手里本来的文件,等待着陆暻泓的指示。

    陆暻泓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文件,骨节纤美的两根手指夹住文件,将之往茶几上一放,没有当即打开来看,而是转身又回到了窗前。

    乔望着背光而立的男人,复又望了望茶几上原封不动的文件,犹豫了再三,还是开口道:

    “副部,苏小姐这两年过得挺辛苦的,跟别人合租,住在郊外的老城区,上次进拘留所的事也让她被商场辞退了。”

    陆暻泓只是淡淡地看着乔,这样不谙意味的目光让乔不由地身体僵硬,却没有做出更多的解释,因为他的上司不喜欢借口。

    “乔,你在同情她?”

    乔顿时语塞,最后做出的动作是,知错地低下了头,他知道,他逾越了。

    “五点了,你可以下班了。”

    “您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

    乔在离开前,还是关心地瞅了眼陆暻泓那如松般站立的挺直身影,目光落在陆暻泓白皙的脖颈上:

    “副部,您的脖子……需要让医生来给您按个颈托吗?”

    陆暻泓寂静地回过身,白皙削瘦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淡淡的五指印,在灯光下,分外明显,而只要仔细看,便可发现,他转头的僵硬。

    这是陆暻泓掉进海里的下场,喝了一肚子海水,顺带着脖子扭伤。

    听到乔的询问,陆暻泓微蹙眉头,却是冷冷地说道:

    “乔,你继续加班,我也不会给你加班费的。”

    陆暻泓总是用最优雅的话,说出最直接的意思,乔讪然地点头,便不再多说,轻关上门,出了病房。

    第二天,苏暖便安排出院,去交医药费时,却被告知已经付清,林嘉嘉吃惊地折,苏暖只是淡淡地微笑,不再多问,转身回到了病房。

    林嘉嘉看苏暖平平淡淡的样子,也没多问,苏暖整理的行李并不多,只有那套她掉进海里时穿的衣服,还有床柜上那束盛开得妖娆的玫瑰。

    病房的房门突然被敲响,苏暖直起腰,将手里的裤子放进袋子里,回过头,便看见林嘉嘉已经跑去开门。

    一袭清冷的风随着房门的开启,吹入温暖的房间,出现在门口的是两名男人,林嘉嘉圆润的身板挡在他们之前,对比他们修长挺拔的身姿,显得有些诙谐。

    苏暖的视线一回首,便与其中一个男人相撞,她一眼便认出,他就是那个害她坠入海里,睚眦必报的男人!

    似乎这个男人,在任何时候都是西装革履,就像此刻,他戴着眼镜,衣冠楚楚的涅让苏暖立刻想到一个成语--斯文败类,或者说衣冠禽兽。

    他应该是一个决策者,最起码在他身后那个男人面前,她能发觉,当他微微地蹙起眉心时,他身后男人的紧张。

    这个男人,即使静雅高贵,但那一身强魄的气势绝对不输给任何一个成功人士,冷冽得令人肃然起敬,当然,除了她苏暖。

    苏暖瞥了眼被林嘉嘉庞大的身躯堵在门口的两人,随意地弯唇一笑,便不再多加理会,低头复而整理自己的东西。

    本安静得诡异的林嘉嘉,倏尔伸出肥肥的手指,指着门口这个如同皓月清风般美丽的男子,一脸惊喜的尖叫:

    “啊!我认识你,你就是小暖说的那啥,对,内裤外穿的外交官!”

    苏暖:……

    陆暻泓:……

    !
  针锋相对(一)

    苏暖沉默的同时,视线本能地瞟向陆暻泓的裤子,脑海中自然浮现出的是某男内裤外穿的造型,满脸的黑线。

    她从不知道林嘉嘉这么诚实,尤其是在一个斤斤计较的男人面前,会如此坦诚地说出那句话,还不忘在前面加一个“小暖说的”。

    陆暻泓的冷颜上阴霾遍布,纤长的身姿亭了霎那,便转身,无声息地离去,脚步一如既往的克制而优雅,他的身后是紧跟着的乔。

    这种男人,即使再生气恼火,估计也不会表露在脸上,只会在心里抓狂,然后拴阴险的伎俩。

    苏暖想至此,月牙形的长眉微扬,就算他对付她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成为她的把柄?

    将衣服塞进行李袋,苏暖无奈地看着她意识不清的恍惚样,重复叫了几遍才将她从个人崇拜中叫回魂,然后提着行李出院。

    “哎,小暖,这束花怎么办?”

    “扔了!”

    “你也太浪费了吧,这花开得这么好,放花瓶里还能活几天呢!”

    苏暖不想听林嘉嘉的惋惜,停下脚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花,往走廊里的垃圾桶走过去。

    玫瑰落入垃圾桶的那刻,发出花瓣破碎的声音,优美却又寂静。

    苏暖侧过身,正打算走到还未回神的林嘉嘉的身边,却意外地看到走廊上,坐在公共座椅上的男人。

    黑色的修身高档西装,白色的衬衫,一尘不染,走廊尽头,一束阳光洒入,照射在他的肩头,在他美丽的侧脸轮廓上打下棱角分明的剪影。

    他似乎在看着什么文件,而刚才跟在他身后的男人,正站在在付款的窗口前,苏暖才想起掉进海里的不止她一个。

    这份恍悟却也引发了她的郁闷和气愤,这个男人,总能让她不断陷入麻烦之中,偏转过头,苏暖便看到走廊上走来的一名护士,心生一计,坏坏地扬起唇角,眼睛看向垃圾桶里的玫瑰花。

    陆暻泓恍若一座体姿优美的雕塑,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的是昨晚乔交给他的资料,想起刚才那个胖女孩的语出惊人,他的脸色便好不到哪里去。

    感觉到有人走近,他敏锐地抬起头,便看到一名拿着玫瑰花,笑得娇羞却不乏含情脉脉的女护士,一双电眼正不停地朝他暗送秋波。

    陆暻泓阖上文件,清俊冷漠的脸上,是稍闪即逝的厌烦,未等那个女护士开口,便从容地起身,想要离开那两道缠绵的视线,却被那个护士迅速地拦住去路。

    陆暻泓往旁边走了走,发现这个护士却一直追着他不放,不由地敛起眉头,用有礼却难掩疏离的语气道:

    “小姐,请你让开。”

    女护士没想到陆暻泓是这样的态度,脸色一变,在陆暻泓和她擦身而过时,突兀地伸出手,只是还未触碰到他的衣袖,便被他冷冷清清地扫开,耳边是他冷然的嗓音:

    “小姐,请你懂得自重,不要做出一些有失分寸的事。”

    “不是你说要请我吃饭的,我才过来找你的,现在怎么说是我不自重?”

    女护士听到陆暻泓不客气的指责,也沉下了脸色,晃晃手里的红玫瑰,瞪着陆暻泓控诉道:

    “你敢说这花不是你让那个小姑娘送给我的!”

    陆暻泓循着护士说的方向看去,却未看到任何人在走廊上,目光汪在那束玫瑰上,眼前闪逝过的是刚才在病房里的那一瞥,那里也有一束玫瑰。

    护士看到陆暻泓越拧越紧的眉心,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便将玫瑰花往陆暻泓身上砸去,陆暻泓避之不及,被砸了个正着。

    看到陆暻泓得体的西装上,残留下的花瓣狼藉,女护士才满意地一哼,转身离开,不忘和不远处偷看的护士抱怨: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男人,有见过耍人的,但没见过这么侮辱人的,真是个没风度的男人!”

    “副部,你怎么了?”

    乔拿着缴费单回到走廊上,便看到陆暻泓阴沉着脸色,绯唇紧抿,他的脚下是一束娇艳的玫瑰,不由地关切询问。

    陆暻泓淡淡地扫了眼乔和那些八卦的护士,脚下的皮鞋调转方向,往门口走去。

    “我不知道你那些悲天悯人的感情是从哪里来的,如果还想留在我身边,那些无所谓的感情就请你摒弃!”

    乔不知道在他离开的那会儿发生了什么,但凭他的直觉,一定不是好事,而且,恐怕还和那位苏小姐有关,今早副部好不容易决定去看苏小姐,结果一到门口,就被一句话原路打回。

    乔诡异的眼神落在陆暻泓的裤子上,刚联想到那句“内裤外穿”,便听到陆暻泓冷肃的警告声:

    “乔,如果你不知道该把你的眼睛放哪里,我不介意帮你安排一份勘察工作,去西伯利亚怎么样?”

    “对不起,副部,我没别的意思,只是……”

    司机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陆暻泓出来,立刻毕恭毕敬地打开了车门,乔的解释还未出口,陆暻泓便坐了进去,车门轻轻地关上。

    乔望着后座里神情清淡的男人,无声地叹息了一声,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上了车。

    “副部,今早于主任打电话过来询问,您看您是不是亲自回个电话过去?”

    陆暻泓瞟了眼乔后,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在看到路上行走的一胖一瘦的身影时,俊眉一皱,收回眼神,回道:

    “不用了,明天下午我会去学幸他,至于演讲的事,我会亲自跟他解释。”

    “是。”

    黑色的奔驰轿车在马路边飞驰而过,苏暖将鬓边飞舞的乱发拨至耳后,身边的林嘉嘉拉着苏暖的手,边走边跳着,心情格外的愉悦。

    “小暖,明天我们学校有一名外语系著名教授来讲课,我打算去旁听,以前没学好的,这次我想好好地补回来,这次考研如果再不成功,我就真的只能回老家了!”

    苏暖望着林嘉嘉乐观的表情中,流露出来的的,鼓励性地拍拍她宽厚的肩膀:

    “相信你自己,会成功的!”

    !
  针锋相对(二)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指的难道就是这种状况?

    苏暖看着躺在床上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林嘉嘉,不知该怎么做,想要带她去医院,却被她义正言辞地拒绝。

    “小暖,我只是发烧了,没什么事,你别的。”

    苏暖回忆起自己住院时林嘉嘉的照顾,默默地点头,喂了林嘉嘉吃了药,起身打算去卫生间拧一块湿毛巾,手臂被林嘉嘉拉住,耳边是她虚弱的请求声:

    “小暖,我不能去听教授讲课了,可是这个教授的课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能不能替我去旁听一次?”

    林嘉嘉知道苏暖的学历不低,懂得法语的人不会不懂英语,只要苏暖答应下来,她就不的苏暖不会给她一份满意的课堂笔记。

    苏暖有些抵抗不住林嘉嘉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在林嘉嘉殷切的注视下,走出了他们租赁的房子。

    苏暖曾经来过林嘉嘉的学校,所以再来时没有感到多少陌生,根据林嘉嘉的给的信息,外加询问路人,很容易便找到了上课的教室。

    她走进教室时,看到里面的学生并不是很多,看看墙上的钟,距离上课只有两三分钟,却只还有三分之二的学生,说明的问题只有一个:三分之一的学生逃课了。

    苏暖选了最后排的角落坐下,拿出笔记本和签字笔,没过多久,教授便到了,是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眼睛大致扫荡了一遍未坐满的教室,便开始讲课。

    这些课程她大学时都接触过,听起来不是很困难,因为答应了林嘉嘉,即使再不愿意听,她也不得不做一份笔记回去。

    安静的教室内,只有教授纯英文的讲课声,苏暖停下笔头,抬起头,看到教室里学生的昏昏欲睡,如她一般在做笔记的寥寥无几。

    大学的生活是最为惬意的,她也有过这种舒适的时光,苏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低垂下头。

    也是在大学里,她认识了少晨,那一年,她是大一新生,而他是大四的学长,也是摄影社的社长。

    阶梯教室外,颀长的身影浮动,投射在白色的墙壁上,陆暻泓望着窗内认真地做着笔记的苏暖,俊美微蹙,眼镜后的眼眸闪过未名的光芒。

    “Ansel,在看什么呢?”

    本和陆暻泓并排而行的系主任于光,发现陆暻泓停在了某个教室前,便折回来,好奇地顺着陆暻泓的视线,往里望去,耳边却响起陆暻泓清幽的声线:

    “学长,上次演讲的事,我很抱歉临时爽约,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于光不解地回头,似看到陆暻泓唇角若有似无的弧度,但当他仔细看去时,只看到一张清冷静雅的脸庞,在阳光下,有着眩人眼球之嫌,也让他莫名其妙地便答应了下来。

    “Ansel,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直接说吧!”

    两堂课结束后,苏暖便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准备走人,却被门口的动静阻止了离开的脚步,一片唏嘘声里,苏暖好奇地看去,便看到了系主任,他脸上洋溢着格外开心的笑容。

    “各位同学,先别急着走,我想大家还记得不久前约好要来我们院演讲的外交官吧?”

    被他这么一提,下面提包欲走的学生轰然骚动起来,兴奋地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苏暖俯视着座位上一脸崇拜的女学生,心里明白,她们崇拜的不仅仅是那个男人的外交官身份,只怕那无懈可击的外貌才是首要原因吧。

    “今天,他正好来我们学校,也正好路过这个教室,看到各位好学的情景,所以觉得为在座的各位上一堂课!”

    系主任激情洋溢的宣告声落后,是一片热烈的鼓掌声和欢呼声,苏暖神色淡漠地站在最后排,清醒地置身于这份疯狂中。

    虚伪!

    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词语,瞥了眼这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学生,轻哧一声,便提步跨下台阶,然而她未走几步,便看到门口出现的身影。

    衣冠楚楚的男人单手打着西装裤袋,不徐不疾地朝着讲台走去,举止间,难掩他的雅致从容之态。

    即使站在最后一排,苏暖都能被囊括进他强大的气场中,随着全场的安静,教室前面两扇门“砰”地一声关上。

    “该死的!”

    苏暖懊恼地暗骂自己鬼迷心窍,因为一时的失神,错过了逃出去的机会。

    如果她现在再走,势必会成为全场的焦点,和招惹麻烦上身相比,她还是选择了乖乖坐回椅子上,听这个小肚鸡肠男人的课。

    系主任满意地退至一边,将主导权都交到了台上这个优雅高贵男人的手里,自己选择了一个座位坐下,和其他学生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紧紧地盯着陆暻泓。

    “Boys*and*girls,should*I*speak*English*or*hinese?”(我该说英文还是中文?)

    清冷低沉的男声,犹如一滴甘泉,轻轻地滴入深潭之中,氤氲开旖旎的鳞波,美好而肃然。

    流利的英文语速,还有纯正的英国腔调,如果不去看他那张脸,但听他的声音,很难相信他是一个中国人。

    这一点,是苏暖必须承认的,这个男人即使人品不好,但他的英语学得很好,正如林嘉嘉所说,他是一个语言学奇才。

    苏暖怔愣的之际,教室内已经爆发出痴迷的感叹声,目之所及,看到的神情都和昨日林嘉嘉的无异,无论男女,都是用一种近乎仰止的目光膜拜着台上的男人。

    “学长,用中文吧,你说中文一定更好听!”

    陆暻泓勾勒起绯色的唇线,修长白洁的手指执起讲台桌上的水彩笔,在白色的黑板上写下了三个字,正是他自己的名字。

    “我叫陆暻泓,大家也可以叫我Ansel。”

    台下因为他的发言,再次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仅是苏暖的身边,她便听到几个女生羞红着脸,迷恋地望着台上漂亮的男人,喃喃自语:

    “Ansel,Ansel……”

    一群花痴……

    苏暖不屑地横了眼台上的男人,嘀咕了一句,便放低身姿,将自己淹没在那些拼命伸长的脑袋里,戴上衣帽,她不觉得听这个男人讲课,会比睡一觉来得实在。

    “那位坐在最后一排,栗色长头发的女同学,我看你一直低着头,是不是我讲的不好,所以,觉得厌烦?”

    打着瞌睡的苏暖听到一道清冽的嗓音后,倏地抬起头,就注意到整个教室的寂静,还有好多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好奇地审视。

    教室内的学生都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苏暖抿抿嘴,不甘不愿地站起来,因为阶梯教室的缘故,她一眼便看到台上如同雪松般屹立的男人。

    “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意见。”

    “很好!”

    陆暻泓漂亮的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淡然而平静,在见到苏暖别扭地起身后,才微微地翘起唇角,却胜过繁花三千。

    面对台下的迷恋目光,陆暻泓未去看一眼,甚至连回之一笑觉得吝啬,只是背过身,纤长的手指间,水笔在黑板上,行云流水般飞舞。

    等陆暻泓优雅地转身,黑板上只有两个单词:,一个让人产生无限绯旖瞎想的英文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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