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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索缚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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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们来干什么?”多臂熊粗眉一轩,脸上变了颜色。
六个人,正踏入广场,向店门闯,来势汹汹,领先的人是吴天一剑白云深,风云十杰排名第三的江南名剑客。
后面的五个人:两眼有黑圈的刀过无情,昨晚挨了揍留下瘀了血的黑眼圈。
一身宝蓝的四海游龙,与一身绿的孟姑娘。
另两位是快剑的好友,也是开封有头有脸的爷字号人物,本地的地头蛇,流星剑曾裕廷、神镖客张魁。
江湖朋友对这两位仁兄颇有印象,其实剑和镖都不怎么出色,几近夸大,连跻身开封十大豪强也稍欠份量,怎么算也轮不到他俩排名。
自从上次到柏家救姜步虚失败,多臂熊受到奚落含怒而走之后,双方已是面不和心也不和的对头。
中州镖局两三百位上下伙计,对柏家的人仇视日深。
多臂熊的名头,虽然没有风云十杰响亮,但他是江湖上的实力派人物。
身为镖局主人,宗旨是和气生财,如无绝对必要,决不与牛鬼蛇神红脸,所以极少与人决斗挤命,因此表现得不怎么杰出。
若论真才实学,风云十杰中,真正比他高明的人不超过一半,吴天一剑还真不便在他面前摆威风。
上次侮辱他的人,就是刀过无情。
刀过无情在风云十杰中排名第二,比吴天一剑的第三份量要高些。
但他今天却走在后面,让吴天一剑走在前面,很可能是为了有—双黑眼圈,不便逞英雄出头作主。
黑眼圈是挨揍的标记,难免有点自卑感。
他心中恼怒,但不便发作。
所有的伙计都停止工作,所有的目光都是不友好的。
中州镖局的人,全都知道姜步虚向柏家报复的事故。
三人站在阶上,毫无降阶相迎的意思。
如果姜步虚的事故不曾发生,这六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多臂熊降阶欢迎的贵宾。
渐来渐近,双枪将首先不耐地哼了一声。
“登门问罪吗?”双枪将嗓门够大:“这年头,不讲理不在乎道义的人,似乎愈来愈多了,咱们吃镖局饭的汉子,也愈来愈难混啦!”
“他们敢?”另一位镖师铁掌开山程玉昆虎目怒睁:“江湖朋友中,毕竟还有许多明是非讲道理的人,再说,开封仍然是有王法的地方。”
“中州镖局一比一,或许对付不了名头吓死人的高手名宿。”双枪将火气愈来愈旺:“咱们有权三五个对付一个,或者十个对付一个。
咱们总不能让所谓天下第一的高手,说一声关门倒店就摘招牌掷包袱走路。”
“弟兄们!”铁掌开山攘臂高呼道:“抄家伙准备,有人要摘咱们中州镖局的镖旗招牌了。”
这一叫嚷,真有人握刀剑涌出。
厅堂内大踏步出来了一个人,知府衙门捕房的名捕快摘星手江名琛。
“那一个杂碎敢在江某的管区内撤野,江某一定把他弄到班房里吃太平饭。”摘星手声如沉雷,威风八面:“民心似铁,官法如炉,连九天飞魔那种飞行绝迹的凶魔,也乖乖地待在大梁老店,不敢为非作歹耀武扬威,他知道公然行凶是丢人现眼的事,一点也不光荣。”
“熊兄,这不是待客之道吧?”吴天一剑在阶下汕汕地说:“在下此来,只想向熊兄请教有关姜步虚的底细,并无他意。”
四海游龙年轻气盛,剑眉一轩。
“你是公人?”四海游龙沉声向摘星手问。
“不错,我姓江。”摘星手冷冷地答。
“你知道姜步虚的事?”
“我拿钱办事,所管的就是了解纠纷的根源,当然知道此中是非。”
“你不管他不断到柏家澈夜骚扰的事?”
“有人提出控告吗?你?”
“这……”
“去叫柏大爷向衙门控告,提出人证物证,空口说白话,你算什么?”
公门人八面玲珑,精明老练,四海游龙这种人除了卖狂之外,简直一无是处,有如呆免对老狐狸,说不了三句话,就陷入困境。
四海游龙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哼了一声,气势汹汹往上迈步,要动武了。
“蔡老弟,不可鲁奔。”昊天一剑拉住了四海游龙:“咱们是有事前来请教的,不可失礼。”
“请教不敢当。”多臂熊也不希望在自家门前起冲突,打手式示意请摘星手暂勿干预:“老实说,姜步虚在敝局赶了四年车,敝局的人都瞎了眼,居然没有人知道他是一个身怀绝技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实在惭愧。
四年来,他赶车从来就不曾失闪过,多次与劫镖贼冲突,他的车一直就毫无损伤,咱们的人真该起疑的。白兄,在下确是无可奉告。”
“他的根底……”
“白兄,不要浪费工夫了,除了知道他是本地的无根无底的老实人之外,没有人能供给进一步的消息。
白兄,你们错了,无可挽回,事实上你们并不想挽回,在下无能为力,确是不知道他的根底。”
“他与犯不得之间……”
“白兄,算了吧!何必再扯上范大爷?假如他真的与范大爷有勾结,想想结果吧!白兄,他一根手指头,也可以要快剑怕老兄死一百次,你老兄心中明白,不是吗?”
“这……”
“白兄,在下很忙,无暇奉陪?失陪了。”多臂熊抱拳为礼,转身人厅走了。
六个人在阶下发僵,四海游龙不得不强忍怒火。
侠义英雄们假使犯了法落了案,就只好做亡命之徒啦!殴打公人就是犯法,而且罪名不轻呐!
※
※
※
六个人绕城而走。
走城外远不了几步,走城内会引起对头的注意,这些主要的高手名宿,尽量避免白天四出暴露行踪。
刚接近大南门,迎面碰上派来寻找他们的三个人,是快剑的好朋友。
一看迎来的人神色惶急,昊天一剑心中一动,平空感觉出不吉之兆。
“怎么一回事?”昊天一剑远远地便急声问。
“罗家兄弟与四方行客的尸体己经发现了,贺前辈派晚辈催请诸位赶往现场。”急奔而至的中年人惶然说;上气不接下气体能消耗可观。
“昨晚失踪的人?”昊天一剑一惊:“他们是策应眼线的,监视姜步虚的人怎么说?”
“正义锄奸团的人与姜步虚接触,眼线将消息传出之后,仍然继续监视,一直跟踪姜小辈返回住处。
店外策应的罗家兄弟与四方行者,可能跟踪正义锄奸团的人,一整夜断了消息,不久前才在十里庄的荒野,发现他们的尸体。目下贺前辈正带了人在现场处理,找寻可疑的线索,请诸位前往勘查……”
“那就快走:“昊天一剑心中大感不安:“出了人命,可就不堪收拾了,糟!”
出了人命,麻烦大了,这表示寻仇报复的小风波,将转变为血腥大报复的狂风巨浪。
※
※
※
尸体弃在荒野的草丛中,距姜步虚以前寄住的小店不足一里。
这是说,多少与姜步虚有关,在地缘上找线索,首先便令人想起姜步虚。
问题是,姜步虚涉人有多深。
监视的眼线相当精明,从来福老店跟踪姜步虚返回住处,便把守住屋前屋后,不敢太过接近。
之后,一直不见姜步虚外出,屋中没有灯火,猜想人已安睡,当然不敢潜入查证。
姜步虚与冒充正义锄奸团的人,在文昌阁约会,在住处附近负责监视的眼线,根本不知道他不在屋内。
姜步虚在柏家骚扰,眼线也毫无所知。
这是说,姜步虚可以在眼线的严密监视下,无声无息来去自如。
那么,死了的三个人,如果不是死在正义锄奸团之手,便是被姜步虚宰了。
尸体经过行家的澈底检查,发现是被暗器击毙的,。暗器已被起走,而且破坏创口形状,验不出是何种暗器所杀的。
凶手是行家,人数不下于三个,将尸体带出城,一个人决难办到。
姜步虚只有一个人,但同情他的人甚多,九天飞魔、天涯怪乞就是代表性人物。
人一多,意见也多。
在场的十余位高手名宿,倒有一半认为必定与姜步虚有关,认为找姜步虚求证,错不了,激愤中的人是不讲理性的。
另一些人认为与正义锄奸团有关,但正义锄奸团不可能滥杀无辜。
另一些人认为邪魔人士必须负责,甚至怀疑那些?昆水模鱼的人搞鬼。
伏魔剑客是事实上的主事人,三位朋友被杀,想冷静也冷静不了,立即派人为死者善后,返回柏家调派人手,加紧侦查凶手的线索。
人是分批走的,四海游龙与孟姑娘走在最后,先到姜步虚以往借宿的路旁小食店,向店伙查问姜步虚的底细,盘问借宿期间的活动情形。
小店共有五个人,三男两女,他们怎么知道姜步虚的底细?
借宿期间的行动,极为合作地交代得一清二楚,钜细无遗,都是一些日常小事务,毫无参考的价值。
四海游龙调查姜步虚,与三个死者的事无关;
三个死者他不认识,并无仇恨可言,甚至认为双方已势成水火,死几个人理所当然。
他之所以要找姜步虚理由充分,但决不是为了要替三个死者复仇而紧楔不舍。
毫无所获,他甚感失望。
“咱们直接回城去找他,把他邀出城决斗。”他向孟姑娘焦躁地说:“吴天一剑那些人愈老愈胆小,办事诸多顾忌,凡事怕贻人口实谋而后动,什么事也办不成。
白天咱们不便逼他,晚上他却可以到柏家闹得鸡犬不宁,早晚咱们要被他气疯的!”
“再去找他,同样讨不了好。”两人一面走上返城的路;一面交谈,孟姑娘显然不同意再次登门挑衅:“好汉怕赖汉,他不会接受你要求的决斗,会重施故技使奸发泼胡缠。”
“赖汉怕死汉。”他咬牙说:“我会用绝技逼他不得不和我拼命,哼!”
谈话间,到达十里亭。
亭后的树丛枝叶摇摇,钻出小魔女丘明月,和邪笑着的天涯怪乞师徒。
“你们才回来呀?”老花子用怪怪的嗓门叫,一跃人亭,支着打狗棍站在亭口邪笑:“听说你们死了人,所以跟来瞧瞧,死的是那几位大英雄呀?”
“臭花子,你这浪得虚名的滥货,给我滚到一边凉快去,死不死人没有你的事!”四海游龙冒火地堵住了亭口:“咱们都知道你与姜步虚有勾结,最好别让在下抓住证据,有宰你的藉口!”
“千错万错,上门吊丧的人没有错,你这小混蛋岂有此理!”老花子能说会道,笑骂皆有技巧:“喝喜酒滥朋友都来凑热闹,送丧却只有够交情的人才上门,你这小混蛋……”
四海游龙一声怒吼,疾冲而上。
“哈哈哈……”老花子狂笑着倒飞出亭后:“小丫头,人是你的了!”
小魔女斜掠急迎,一闪即至。
“打!”声到掌及,纤纤玉掌闪电似的到了四海游龙左肋。
上次小丫头骤不及防,也没料到四海游龙出手便用上霸道绝学,接了一掌几乎送了小命,发誓要讨回公道,见面便出手抢攻,毫不迟疑地也用上了绝技。
九天飞魔号称魔道至尊,潜山长春谷名列三谷之首,不但轻功号称飞魔,内功拳剑更是出类拔萃。
老魔出身玄门高人门下,所练的内功称为太极玄功。
太极玄功派流最广,种类繁多,有称两仪真气或两仪大真力,有些则称乾罡坤极神功,或者浑天玄功等等。
不管叫什么功,真能修至阴阳合运生生不息境界的人,屈指可数。
老魔十年前便已修至这种境界,因此戏称为九转神魔功,可随神意转移所发神功的劲道,时阴时阳令对手防不胜防。
其实,这种境界只能算太极玄功的基础火候,距合运凝阴阳为一的境界遥之又遥,能随神意而转移阴阳,是技巧而非火候纯青的现象。
但老魔的成就;已足以横行天下了。
小魔女已获家学真传,差的只是火候,技巧已能如意发挥,所以她才敢向四海游龙讨公道。
四海游龙勃然大怒,手下败将居然胆敢贴身抢攻,要不是疯了,就是瞧不起他这位年轻英雄。
“你找死!”他怒吼,转身挥掌硬接。
有如山洪暴发似的浑雄掌力,被一股无形的阴柔劲道所引偏。
小魔女也身形不稳,随外引的怪劲扭转娇躯,右掌同时再次抢攻,仍然光临四海游龙的左肋。
四海游龙一惊,小魔女的反应快速吓了他一跳,已来不及收招反击,马步一沉,以肋硬接来掌。
上次姜步虚不知道他怀有怪异的护体奇功,在他的肚子上攻了一拳,两人同被震退丈外,—他夷然无损,姜步虚却感到手臂酸麻,几乎上当。
“啪!”一声响,掌及左肋。
劲气激荡,他踉跄斜冲出八尺外,马步一乱。
小魔女身形急剧地扭转,也斜震出八尺。
“姜大哥估计正确。”小魔女变色叫:“你练了一种外柔内刚的邪门气功,不明就里的人,拳掌及体必定折断手臂。
你这厮外表狂妄暴躁,骨子里却阴险狠毒,与人交手从不理会武林规律,出手就用绝学伤人;姜大哥要掘出你的根底来,现在你的邪功伤不了我了,打!”
声出掌发,闪掠如电,一口气狂攻了十余掌,一沾即走,攻势连绵。
四海游龙其实并不真的暴躁,狂妄倒也确有其事。
姜步虚用打滥仗的手段对付他,的确令他暴躁如雷,真要与势均力敌的高手拼搏,他的沉着稳定与先前判若两人。
在小魔女八方游走快攻下,拳掌布下绵密的铜墙铁壁,不但封守自如,而且还乘机反击了三拳五掌。
一刚一柔,缠上了,劲气袭人,打得激烈万分,人影快速闪动不易贴身行致命一击,短期间难分胜负。
孟姑娘愈看愈心惊,这才知道那天在大街上,小魔女知道她的身分底细,依然敢向她挑衅的原因了。
小魔女的确身怀绝技,不在乎她孟世家的幻剑绝学。
她极为关—心四海游龙,已把四海游龙看作未来的江湖侠侣,关心便心悬爱侣的安危,本能地手按剑靶,逐渐逼近斗场。
天涯怪乞晃身拦住去路,冷冷一笑。
“你最好让他们公平相搏,小丫头。”天涯怪乞拂动着手中打狗棍:“记住,你们是侠义门人子弟。”
“不关你的事.让开!”她不悦地娇叱。
“我老人家……”
“我找你!”她作势拔剑。
“你最好赶快溜走。”天涯怪乞还真不愿用棍接她的幻剑,侧闪八尺:“姜步虚正往这条路上来找你,要抓回他的烧锅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那天杀的缺德鬼!我和蔡大哥正要回城,逼他到城外来决斗,他来好了!”孟姑娘脸红脖子粗:“你再胡说八道,休怪我动剑对付你这过了气的邪道老朽!”
“我老人家已经被人看成老朽废物了,岂不哀哉?”天涯怪乞怪眼一翻,手动棍发:“给你一记花子打狗!”
出其不意棍攻下盘,孟姑娘早有防备,人往上跳,长剑出鞘上身疾沉,来一招身在空中平射发剑的银汉飞星,避招反击恍若电耀雷击。
而且姿势十分美妙灵活,锋尖化虹直迫老花子的上盘。
走险反击,风险倍增,假使老花子能挫体疾沉,棍往上挑,那……
太快了,老花子真来不及变招反击,扭身侧内,剑间不容发从右肩上空电掠而过,澈骨剑气令老花子感到澈体生寒。
人老了,反应确是比年轻人差,心中知道该如何避招反击,手脚却跟不上神意的指挥,几乎逃不过这一招狂野的反击急袭。
“打断你的狗腿!”老花子暗惊中扭身挥棍,猛劈犹在空中的双脚。
孟姑娘半空中吸腹收腿,剑光回旋,“啪!”一声剑脊与打狗棍接触,身形着地倏然追击,剑发狠招三星追月,一连三剑,把老花子逼退了两丈,换了三次方位。
天涯怪乞傲啸江湖,武功虽然并不怎么出色,但狂放豪勇又善打滥仗,刁钻泼辣机惊绝伦,武功比他高的成名人物,常会一不小心栽在他手上。
今天,老花子真有老之已至的感慨。
孟姑娘的剑势果真奇幻难测,神意契合已到了完美境界人与剑合而为一,人具智慧,剑亦具有灵性,似乎发招的前一刹那,便具有任其予取予求的无穷威力。
假使老花子不是经验丰富,生理机能并没真的老化,这一招空前快捷的三星追月,恐怕连一星也无法躲闪。
每一剑所幻化的寒星,皆如影附形摆脱极为困难,虽然脱出威力圈,但已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发虚。
一声娇叱,孟姑娘发起了主动抢攻,剑化长虹经天,射向远在丈外惊容明显的天涯怪乞。
“厉害!”老花子怪叫:“给你涂脸!”
老花子亲眼看到姜步虚戏弄四海游龙,用木炭涂脸。棍本来尖端点地,突然向上一挑。
泥土飞扬,挑起一丛尘土,向袭来的剑虹飞撒,这是打滥仗的妙着。
姜步虚的木炭,威力比尘土差得远,尘土是任何兵刃皆挡不住的利器,虽然尘土势难造成伤害。
孟姑娘吃了一惊,急急变招闪避。
“你算什么高手前辈?可耻!”她大骂,身上已飘沾上一些浮尘:“老狗,你……”
“哈哈哈!”天涯怪乞狂笑,但不再挑土:“老夫绰号称怪,交手怪招百出,众所周知,这也是老夫只能称怪,而成不了大英雄大豪杰的原因所在。
来吧!老花子的乾坤八宝袋中,还有不少让你心惊胆跳的宝贝,即将掏出来让你大开眼界呢!”
“妙啊!”一旁的小花子怪腔怪调怪叫:“女人最怕蛇怕虫蚁,师父的乾坤袋中,不是有许多毒蛇虫豸吗?快往她身上丢啊!师父。”
孟姑娘花容变色,急退丈外。
满身尘埃不要紧,衣裙脏了可以洗,但一把毛虫毒蛇上了身,那可不是一位大姑娘所敢想像的大灾祸。
“老鬼,你给我牢牢地记住!”她咬着银牙叫骂:“下次,我要带暗器专门对付你,我……”
“老花子随时等着你,而且准备一些让你做恶梦的法宝,保证你云飞魄散的……”
不远处把小魔女一掌逼退的四海游龙,人化流光飞掠而至,以为孟姑娘吃了亏,狂怒地猛扑天涯怪乞,半途拔剑出鞘,气势汹汹,快速骇人听闻。
“快走!这条蹩龙疯了!”天涯怪乞急叫,一跃三丈奔上官道。
小花子像老鼠,鼠走的身法十分奥妙,随时折向令人难测,真不易追赶。
小魔女缠斗了百十招,还没能摸清四海游龙的出招手眼心法步,但对强劲的厌体内劲;逐渐摸清适应与减轻的技巧,怎肯罢手?
“剑上见真章!”她也拔剑,跟上娇叱。
“你配?”孟姑娘截出,剑发有如骇浪惊涛。
两女早有成见,好不容易冤家路窄,正好乖机结算,搭上手便各展所学全力以赴,攻则空前猛烈,防守时剑网绵密风雨不透。
四海游龙无法追及老少两花子,退回在旁观战,片刻便收剑入鞘。
“你们旗鼓相当,并无决战的打算。”他在旁不住嘀咕:“这样纠缠下去,大概三天三夜也是不了之局。念慈,让我打发她。”
“不要你管。”孟念慈一面挥剑一面叫道:“我不信她还能支撑多久,我一定要她后悔,一定!”
但她心中明白,她的幻剑固然变化神奥,而小魔女的剑同样泼辣而诡变难测,确是棋逢敌手,不但急切里求胜机会有限,久斗之后也占不了优势。
两人都打出真火,都不肯罢休。
但见剑起处满天电火,分合间澈地流光,好一场势均力敌的龙争虎斗,连自以为了不起,志在雄霸天下的四海游龙,也感到暗暗心惊。
能有机会见识高手拼搏,必定获益匪浅,这一来,他狂傲的气焰减弱了不少,无形中收敛了许多。
至少他心中明白,在剑术上他还得下苦功。
“天色不早,我们还得赶回城找姓姜的呢!”他不能不管,拖下去会误事:“老花子逃掉了,很可能把这小魔女的老爹找来,不赶快处置她,老魔一来就大费手脚了,交给我。”
“你也挺剑上吧:“小魔女大叫:“等什么?你们这些浪得虚名的英雄,从不以群殴为耻的!”
小魔女聪明刁钻,已逐渐摸清孟念慈的剑路,虽然还没找出应付的机契,但孟念慈已经抓不住主宰全局的机会了。
假使有四海游龙加入,后果必定严重,因此明里激四海游龙加入,其实是用英雄二字扣牢这位狂妄的游龙。
四海游龙果然上当,完全打消了加入的念头。
“小魔女,你将会为这些侮辱英雄的话付出代价!”他恨恨地说,随着激斗的中心移动,随时准备策应孟念慈:“我要你记住,所付的代价一定很高。”
远处的树林中,传来老花子的啸声。
是招呼小魔女快撤的信号,可从啸声中听出焦灼的感情。
可是,小魔女已经无法抽身了。
※
※
※
天涯怪乞说姜步虚正往这条路来找孟念慈,确是实情,却也有一半错,姜步虚并非为了孟念慈或四海游龙,而走上这条路的。
柏家有宾客被杀的消息,已传遍全城。
有些消息说与姜步虚有关,尸体出现在以往姜步虚落脚的十里庄,他一时好奇,大摇大摆南下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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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怪乞与小魔女,比姜步虚先一步出城,飞步急赶,要在他之前察看情形动静。
而姜步虚,却是从容不迫大摇大摆就道的,脚程慢了两三倍。
过了五里集,劈面碰上匆匆返城的第一批人,是由昊天一剑与刀过无情领队,除了流星剑与神镖客之外,还有三位侠义道中颇有名气的大人物。
七个人中,竞有两人名列风云十杰,实力极为雄厚,想向他们寻仇的人,真得考虑考虑后果。
冤家路窄,偏偏碰上了他们要找而不敢找的姜步虚。
没有四海游龙与孟姑娘同行,这两位豪杰的胆气大打折扣,因为四海游龙是唯一敢和姜步虚拼老命的人。
官道宽阔平坦,视界可及三里外,老远便可看清对面的来人是谁。
他们不想示弱回避,每个人心中各怀鬼胎,谁愿意装孬种提出回避的意见?因此大家都不提.只好硬着头皮等候变化。
其实,人多胆气就壮,七比一,刀过无情的冷焰宝刀,吴天一剑的松纹古定剑也是名剑,都可以和任何高手名宿放手一拼。
刀剑联手更是无可克当,因此心中虽然有点虚,但并不害怕。
姜步虚也看清他们了,脚下丝毫不变,泰然自若相迎,青衫飘飘步履安样,赤手空拳面对七位佩刀带剑的高手,他夷然无惧,神色反而更从容。
双方逐渐接近,气氛紧张。
“妙极了,不是冤家不聚头。”他远在廿步外,便以震耳的嗓音大声说:“柏家的宅院厅多房众,在下又没有内线,晚上去找你们,真有如在高梁地里抓兔子,白忙一场。城外是拼死活的好地方,你们来得好,真好!”
行动可以表现勇气和信心,他的表现给予七位仁兄的心理威胁颇为沉重。
反之,七位仁兄不得不保持自尊,硬着头皮上,神色上就输了第一步棋。
官道上旅客三五成群,谁肯示弱丢人现眼?
终于,面面相对了。
“老夫正要找你!”昊天一剑冷静地上前打交道:“你也来得好。”
“当然好,我这人甚少病痛,好得很。”他流里流气地说:“可是,那位刀过无情孙大豪杰,似乎不太好,表示挨了揍的黑眼圈,十天半月消不了。
打起精神来,别怕,我又不会咬你,为何躲在后面畏畏缩缩,不敢挺身来向我报一掌一脚之仇?”
刀过无情实在受不了,钢牙一咬,大踏步上,与昊天一剑并肩一站。
“姜步虚,不要嘴上缺德!”昊天一剑强忍怒火:“昨晚你杀了咱们三位朋友,太过份了。柏老弟虐待你,你并没受到致命的伤害,下毒手杀人报复,天地不容,你……你……”
“我严重抗议你这种血口喷人的指控,你简直就是一个生了一张脏嘴的王八鸭婆!”
姜步虚愤怒地破口继续大骂:“老天爷!你怎么会成为受人尊敬的风云十杰的?要不是天下的人瞎了眼,就是武林无人。
说年岁吧!你也活了一大把年纪,毕竟你是一个成名人物,你说的话,每一个字都要负责的,可不能信口开河,像龟公鸨婆在教坊妓院里一样胡说八道。昨晚一整夜,我都在柏家游荡,你说我杀了你们三个朋友,拿证据来!”
“你……”昊天一剑脸红耳赤,下不了台,至少迄今为止,没有人敢把风云十杰骂得如此恶毒。
“你们这些可怜虫,用得着我鬼神愁下毒手屠杀?真要杀,昨晚刀过无情这老混蛋,铁打的脑袋也会破裂,肚子会变成一锅烂肉汤,那有机会亮着黑眼圈,一脸欠揍相在外丢人现眼?”
刀过无情毕竟是武功高超的行家,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昨晚姜步虚假使存心要他的命,眉心的那一拳只要再增半分劲,即使脑袋不破,双目也将爆出眶外黑白一齐流,废定了,比丢了鼻子的阴豹更惨。
“你这小狗狡猾阴毒,偷鸡摸狗打滥仗,你配在老夫面前说此大话?”刀过无情嘴上不服输,嗓门虽大,脸色却时白时红,徐徐拔刀:“胜得了老夫的刀,再吹牛还来得及。”
姜步虚顺手折了一根从头顶上空垂下的柳枝,粗仅如拇指,长约三尺,道:“你以为手中有一把还算锋利的刀,就以为很了不起吗?
你出来,别站在人堆里穷嚷嚷表示英雄,我反对杀人,却不反对你用宝刀把我大解八块;你的刀号称无情,刀本身的杀气极为凛冽,加上你杀人的纯熟精妙技巧,杀掉我算我命该如此,我的亲朋好友,决不会出面指责你天地不容,上吧!”
刀过无情怎能不出来?
一声龙吟刀啸,晶芒刺目的冷焰宝刀完全拔出。迈出五、六步立下门户,
刀光耀目,刀气慑人,阴森的杀气在空间汹涌弥漫,似乎烈日也突然消失了势力,一代风云豪杰的气势,也有慑人心魄的威力。
“你要用柳枝接老夫的刀?”刀过无情阴森森地问,刀势已将姜步虚控制在威力圈内。
“有什么不对吗?你怕柳枝?”姜步虚轻拂着柳枝,柳叶簌簌而动。
“要刀剑吗?”
“不必。”
“这可是你自找的。”
“是呀!咱们都是成年的人,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所做的事都必须负责,包括用柳枝挡剑,或者与阎王爷过招,都可以算是自找的。少废话,我要进招了。”
“你随时都可以进招……”
人影一闪即至,柳枝临头,数十张柳叶簌簌抖动,传出飒飒的风声。
刀过无情大怒,这岂不是儿戏吗?一声喝叱,一刀斜削临头的柳枝。
刀过无声,光芒一闪之下,柳枝立折断掉尺余,刀太快太利,吹毛可断,柳枝那堪一击?
可是,数十张柳叶,似乎就在刀过枝折的同一瞬间,脱离了柳枝,似乎每一张柳叶都是枯叶,枝一震便同时脱枝飘落。
不是飘落,而是像铁弹般弹落,每张柳叶都成了铁弹,也像名家所发的柳叶力,劲道十足地向刀过无情弹落,向头胸疾下。
刀过无情怎知会发生这种不可思议的变化?毫无应变的机会,柳叶弹落,有如雨打残荷,击中身躯与护体神功接触,如金石交击。
“哎……”这位风云豪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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