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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眼看剑-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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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带着婆婆离开此地。”

百合幽幽的道:“任哥哥,你还不明白么?不论死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这话当真救命的灵药还管事,程天任胸膛一阵剧烈起伏,半晌无语。焦婆婆在旁道:“你们俩比我老太婆还啰嗦,臭小子,江湖上不知多少人想请我焦婆婆指点,我肯指点你,倒似你受了什么委屈。”

程天任心中本就对焦婆婆不满,听她如此说,更不愿学她的功夫,便堵气道:“谢了,我不需要什么指点,有这功夫,你还是赶紧逃命去吧。”

焦婆婆气的一阵咳嗽,不理程天任,却向百合道:“丫头,你过来。”

百合只道焦婆婆要带自己离开,道:“婆婆,我……我要留下来陪任哥哥。”

程天任鼻子一酸,忙转过身去,高声道:“谁稀罕你陪,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你陪!快快从我眼前消失,免得我看到你们心烦。”说罢,头也不回,向叶知秋的方向追去。

刚走了两步,忽听百合一声惊叫,程天任急转过身子,见焦婆婆一手扼住百合的脖子,一手撑在竹子身上。程天任惊道:“你要作甚?”

焦婆婆大口喘着粗气,呵呵笑道:“臭小子,我焦婆婆说出的话从未收回过。今天,你听我指点,胜了那姓叶的便罢,若你执意妄为,休怪我无情。”看程天任稍有犹豫,焦婆婆手中一紧,尖利的指尖已深深的陷入百合细腻的肌肤。百合虽忍着痛没有叫出声来,面上的表情却痛苦已极。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出谷

“慢!”程天任万没想到焦婆婆会以百合的性命相威胁,虽明知她不会对百合下毒手,却不敢冒险,“我跟你学就是了,你放了香儿。”

焦婆婆咯咯一笑,道:“好。”说着慢慢松开了掐着百合的手指。

程天任急走几步,把百合拉到一旁,关切的道:“她没伤着你吧?”

百合握着程天任的手,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任哥哥,我没事。你不要怪婆婆,她行事虽有异于常人,心却是好的。”

程天任何尝不明白焦婆婆的心思,见百合无事,也就不与她计较,大步走到焦婆婆面前,道:“婆婆,时间无多,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焦婆婆赞许的望着他道:“这才像个汉子。”却并不着急教他功夫,反问道,“你方才怎么来来去去只有三招?”

程天任微一犹豫,便把自己如何上天山,误入酒葫芦的雪阵,又跟酒葫芦学了“冰川十二式”,以至后来焦婆婆无意中指点一招的经过约略讲了一遍。焦婆婆听罢点了点头,道:“原来你并非老酒鬼的徒弟,怪不得你只会几招。”

程天任道:“酒前辈这套武功高深奥妙,晚辈实在愚钝的紧。”

焦婆婆忽然大怒,道:“不许在我面前提那个浑蛋,若不是他,我又怎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恨不得一掌毙了那浑蛋!”她愈说愈怒,手掌一伸,抓住程天任肩头。一阵剧痛由肩头传入,程天任咬了咬牙,想要挣脱,却偏偏挣脱不掉。焦婆婆嘴里喃喃自语,手指越抓越紧。

百合听情形不对,急步过来,攀住她的胳膊柔声道:“婆婆,不关任哥哥的事。”焦婆婆怔了怔,脸上的愤怒之色渐渐褪去,手指也松了开来,最后终于完全平静下来,她自失的一笑,喃喃道:“提起那恶贼我便想杀人!”

过了片刻,她望着程天任,道:“若不是当年为找那恶贼报仇丢了我的武功秘笈,此刻只要你依法练习,漫说一个,便是有十个八个的臭书生也不在话下。我这门功夫的口诀十分难记,隔得久了,我也记不得了,哎,现在也不必去说它,我只把那恶贼的冰川十二式其余几式教你,对付这臭书生也绰绰有余了。”

程天任迟疑道:“只剩下半柱香的时间,晚辈资质鲁钝,只怕学不会。”

焦婆婆微微一哂,道:“老酒鬼当初创这套武功之时,煞费苦心,揉合了他几十年的练功心得。在常人看来,确有过人之处。当年我初见之下,也被唬住了。但经过我几十年潜心钻研,却发现他这功夫说来咳人,其实不过尔尔,没甚不得了的。你定会想当时与老酒鬼学第一式时何等艰难,这只不过是他自己稀里糊涂,又喜故弄玄虚,所以你难得入门。现在我来教你,却不必用一盏茶的功夫。”

程天任对她如此诋毁酒葫芦颇不以为然,心道:若这套功夫果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你又何必钻研几十年?且现如今又何必教我这套功夫,教你焦婆婆自创的武功岂不更好?心里想着,口中却道:“婆婆阅历丰富,又天份极高,自然能参悟出这冰川十二式的精妙之处,请婆婆多指点。”

“你这小子竟还有些自知之明,”焦婆婆不动声色,语气却和善了许多,“放心,婆婆说你行,你定行。其实天下武功招式虽有不同,其理却是相同的。江湖上各门各派武功各有精妙之处,却并不以招式的精巧而分高下,你道这是为何?”

焦婆婆并不立时教程天任这套冰川十二式,却说起江湖中事,程天任虽不解其意,却知道其中必有关联,只是他对江湖之事从不上心,用尽心思也想不通其中关节。百合却道:“莫非是因为各门派内力修为不同?”

焦婆婆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以招式巧妙而论,莫过于巴蜀天佑门的天绝十三鞭。天佑门的镇门绝技天绝十三鞭招式奇诡,出招角度出人意料,且力道惊人。据传其祖师余千山自梦中得九天仙姑所传,单以招式之精奇而论,江湖之上罕逢敌手。但近年来天佑门日渐衰微,往日雄威已不复在,这皆是因其祖师余千山暴毙,其内功心法却未得流传,后世晚辈虽尽得天绝十三鞭招式,却始终内力不济。内力弱则威力弱,武功便成了花拳绣腿,没什么用了。”说到这里焦婆婆略顿了顿,又接着道,“反观紫阳山灵冲派却正好相反,灵冲派的招式非但简单,而且笨拙。便是他们的镇派之宝,所谓‘天下一绝’的‘宣华一斧’招式也再简单不过,江湖中人十有八九都能使出这一招,但灵冲派却凭这一招称霸江湖数十载,他们所凭的不过是独门内功心法。这种内功可在刹那间使自身功力提高数倍,是以这一招威力惊人,几乎无人能敌。”

程天任脱口道:“‘痴梦心法’!”

焦婆婆奇怪的瞅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灵冲派的内功与峨眉派的‘痴梦心法’确有几分相似,但‘痴梦心法’临敌之时只求自保,而这套功夫却意在伤人,理虽同而势不同,相较之下,‘痴梦心法’不免落了下乘。以峨眉祖师心远师太武功修为,又怎么会留下这种无用的功夫?所以我总疑心是峨眉弟子蠢笨,入了左道。”

这个道理焦婆婆想不明白,程天任却心下了然。峨眉派专以济世救人为务,祖师自然心忧天下,又怎么会创出一门杀人的功夫?他却并不道破,只道:“难道就没有例外?”

“凡事必有例外,怎么能没有例外。”焦婆婆眼神穿过竹林,目光显得有些缥缈,“曾有一位奇人,创出了一套剑法,这套剑法只有九式,却可尽破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

程天任也一脸神往,缓缓道:“九式便可尽破天下武功,当真是天下最奇妙的武功。”

焦婆婆缓缓点头,道:“这套剑法当真绝妙已极,后世华山派的一位少年偶得真传,成就了一代大侠。”

百合拍手道:“莫非婆婆就是要传给程大哥这套剑法?”

焦婆婆苦笑着摇了摇头:“自从那位大侠封剑后,这派功夫便失传了,我也只不过道听途说,又如何能教给他。只怕,”她似乎已陷入了深深的憧憬中,“终我一生也未必能见到这神奇的剑法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出谷

程天任与百合也被焦婆婆这话深深的打动了,三人一时无话,各自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良久,焦婆婆自失的一笑,道:“看我这老婆子,说话颠三倒四,怎么又说到剑法了,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百合忙道:“婆婆说武功高低不能只看招式,全取绝于内功修为。”

焦婆婆忽然高深莫测的一笑,反问道:“我是这么说的么?也许我是这么说的,但这却大大的错了。”

程天任与百合有些愕然,齐问道:“错了?”

焦婆婆摇头笑道:“大错特错!招式精妙、内力深厚这些非三五百招不足以显其功,而高手对决,生死悬于一线,胜负决于一瞬,临场之时,往往数招之内,高下已判,就算再精妙的招式,再深厚的内力又有什么用?”

这些话深深的印在程天任的心中,他不停的问自己,既然招式与内力都决定不了最终的胜负,到底是什么才是最关键的?这个念头在他脑中萦回,有些模糊的影子,却又抓不到确实的东西。百合眨着眼睛也在苦苦思索,却也理不出个头绪。

焦婆婆见二人神色茫然,开心的笑了笑,道:“襄阳唐家堡老堡主唐逸云今年已九十五岁,自他二十三岁成名以来,数十年间有上百人找他的麻烦,但自他六十七岁之后,便从未败过一阵……”

“经验!”程天任与百合同时脱口而出。

焦婆婆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色道:“不错,经验。一个人身在江湖,如果活到了六七十岁还未死于非命,恐怕他已经过了上百次生死之间的较量。无论多少令人意外的事他总会或多或少有所经历,那么在下一次危险来临之前他必已先知先觉,面对这样的对手,再精妙的招式,再深厚的内力又有什么用?”

程天任没想到焦婆婆会说出这番话来,这无异于说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败叶知秋的了,那她又何必跟叶知秋打赌?心有灵犀般,百合已着急的问道:“婆婆,那任哥哥岂不是必败无疑了?”

焦婆婆笑道:“若依目前臭小子的功力,再练二十年也未必赶得上叶知秋,臭小子的经验与叶知秋相比更是天壤之别,依此看来,咱们确是败了。”她故弄玄虚的停了片刻,接着道,“但臭小子有一样叶知秋是比不了的,就是‘踏雪寻梅步法’。叶知秋的轻功、内力俱佳,只是不知这步法的精妙所在,是以一时也不能取胜。一会与叶知秋比武之时,你只管使出这套步法。你们定以为这套步法虽能保命却不足以致胜,确实如此,所以我方才说高手之间争斗最最紧要的便是‘经验’二字。”说到这里,她忽然住了口,只是微笑着望着程天任。

程天任想了一想,道:“婆婆是要我一面用‘踏雪寻梅步法’避开他的攻击,一面观察叶知秋招式中的破绽,伺机下手么?”

焦婆婆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既能想到这一层,便有七八分胜算了。你们须知,但凡天下武功,没有一路没有破绽的。所谓没有破绽只不过是因为对手太弱,不能看出破绽而已。就如方才叶知秋凌空击你冲脉之幽门、商曲二穴之时,你只需转坤位,避开他的掌力,真力注于右手食、中二指,点他右臂天池、曲泽、内关一线,便可治住他了。再如他在你背后双掌交错,分别罩住你巨骨、天顶、灵台、至阳那一招,一望而知是虚招,只不过是迫你左右躲闪,而无论你怎样躲避都会中了他的算计,而你果真中了他的计策,当真蠢笨之极。再如……”焦婆婆一口气说出叶知秋的十来处破绽,每说一处,必定羞辱程天任一番。程天任听了她的分解,心中佩服至极,对她的羞辱只是一笑置之,并不生气。

百合却不禁担心程天任对焦婆婆出言不逊,忍不住轻轻握了他的手,直待焦婆婆说完,才道:“婆婆何不出言指点任哥哥一二,有了婆婆的指点,任哥哥不就胜了那恶人了?”

焦婆婆嗤的一声冷笑,道:“谈何容易!一攻一守只在电光石火之间,等我出言相助,只怕臭小子早已丢了性命了。有些招式即便看出破绽却也未必能解,莫说是他,即便是我……”她本想说“即便是我也未必能破得了”,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程天任恐她难堪,忙道:“若是婆婆,自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叶知秋怕不早就束手就擒了?”这几句焦婆婆极为受用,果然脸色温和许多。百合却没想到程天任说起恭维话来竟也如此圆滑,差一点没笑出声来,忙转过身去,咳了几声掩饰过去。

焦婆婆心中高兴,并未在意百合的脸色,顾自道:“时间无多,我这便教你‘冰川十二式’余下的招式。”

程天任不解的道:“既然婆婆要我观察他的破绽,为何还要我学‘冰川十二式’?”

百合沉思着道:“婆婆是怕姓叶的恶人起疑心吧?”

焦婆婆笑道:“这丫头没白跟我呆了这许多时日,学了不少小聪明。你想,姓叶的见咱们这许久,只道我教了你许多功夫,若你仍只使方才那几招,他能不疑心?这人也是个极聪明的,若给他悟着了其中的玄机,想胜他就不易了。他若看你使出不同招式,疑虑便消了。”

程天任接着道:“若再见我这招式没什么威力,他定大意,更多了几分把握。”

焦婆婆笑了笑,道:“我这便教你剩下的十一式,这十一式分别是‘冰封长河’、‘雪上加霜’、‘寒夜漫漫’……”焦婆婆让百合扶着自己,手中边比划着招式,口中解说其中诀窍,不一会已把最后一招“冰天雪地”演练完毕。焦婆婆教的虽是同一套功夫,但她说起来条分缕析,酒葫芦与她确实不可同日而语,加之程天任加倍用心,一遍下来,已记住了四五成,看焦婆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心中不忍,忙叫百合扶着焦婆婆坐下,自己一边想着一边打了一遍。

焦婆婆看着程天任一招一式的出招,不时出言指点,看到程天任不能领会精要之时,又免不得出言呵斥,程天任知她恨铁不成钢,也不计较。练到后来,程天任竟会了七八成,焦婆婆方点了点头道:“虽不成样子,却也可以蒙蒙人了。”话音刚落,程天任已见叶知秋施施然走了过来。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出谷

“要不要再给你们些时间。”叶知秋揶揄的道。

“可以开始了。”程天任冷冷的道。

叶知秋望着程天任,笑道:“原来你和我一样也等不及了,出招吧。”

程天任并不答话,立定身形,双掌一分,向叶知秋攻去。叶知秋看他还是使出这招“寒风乍起”,心中好生奇怪,展开身形,避开程天任掌力。他要看程天任后招,并不急着还手,身子避到一边,只待程天任攻来。程天任见一招未奏效,立时双掌一错,猱身再上。这一掌比方才掌力凶猛许多,只不过招式还是那一招“寒风乍起”。叶知秋见状大惑不解,一边避开他的掌力,一边叫道:“喂,你学了半晌,怎么还是这一招?”

程天任不答,紧随着叶知秋的身形跟上一掌。叶知秋见仍是这一招,有些哭笑不得,气急败坏的道:“你再使这一招我便对你不客气了。”

焦婆婆见程天任连使三次“寒风乍起”,不悦的道:“这臭小子当真笨得紧,竟连一招也记不起了。”百合听了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叶知秋算准第四招仍是相同招式,便展开轻功来到程天任左翼,骈指向程天任肋下点去。他内力含而未吐之时,忽见程天任身体侧仰,左掌上撩,迎向叶知秋的膻中穴,右掌殿后,正罩住他的面部,正是一招“寒风砭骨”。这下变出意料,叶知秋大惊之下,不及变招,掌力上移,迎住程天任掌力。此时叶知秋身在空中,又是仓促变招,功力不及二成,若非程天任有所顾虑,未尽全力,只这一招,他的性命便不保了。饶是如此,他的身躯已被程天任的掌力震得斜飞出去,他在空中转了个身,稳稳落在地上。叶知秋虽未受伤,却吃惊非小,他面色苍白,眼神定定的望着程天任。

“姓叶的,你可是输了,还敢不认账么?”焦婆婆在一旁大声道。

叶知秋惨然一笑,亢声道:“输便输了,我叶知秋岂是不认帐之人。我虽输了,却并非输在你教的武功之下,而是输在大意上。”说到这里,他声音忽然转低,“不过,总归是输,又有什么分别。”他望着程天任,眼中竟充满惋惜之情,“可惜啊可惜,功亏一匮,功亏一匮。蓉儿,恐怕你要再多睡些时日了。”叶知秋仰天长啸一声,展开轻功,如一只青色蝙蝠,一晃便消失在林间。

这几下变起仓促,程天任仿如在梦中,他实在没料到会胜得如此轻易,叶知秋说得什么,他朦朦胧胧中也没听进去,直到百合过来抓住他的手,轻声道:“任哥哥,你胜了。”的时候,他才忽然醒了过来。

柔荑在握,程天任感到一阵温暖从指尖传过来,多少次梦见这种情景,今天终于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她再也不会突然消失了。望着面前如花的容颜,程天任感到无比的幸福,似乎什么事都不重要了。

“那个小孩子呢?怎么不见了,我一定要杀了他!”焦婆婆的叫声把二人惊醒过来,百合羞涩的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跑回焦婆婆身边。

程天任前言不搭后语的道:“天色不早了……恩……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地吧。”

百合忙道:“是,是,任……哥哥说的没错,婆婆,那个孩子再搬来别的救兵可就麻烦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的好。”

其实焦婆婆心中也正担心,却又怕二人以为自己怕了对头,见二人如此说,正好下台阶,便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既然你们都如此说,就便宜那个大恶人再多活几天。”

百合带着二人穿过竹林,在山路间穿行多时,来到一个山洞口,三人进了洞,走了一段,前面渐渐亮了起来,再行数步,已来到另一个出口,这出口极是窄小,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程天任待二人穿过,随后也钻出来。出了洞口,眼前霍然开朗,面前竟现出一条官道,原来已出了通幽谷了。程天任回头望去,惊讶的发现方才出来的地方被杂草掩覆,远处看去,只是一带山体,若不是刻意去看,便是走近了也难发现洞口。

三人上了官道,向前缓步而行,程天任心中有千般疑惑,想问百合,却不知从何开口,倒是百合抢先道:“任哥哥,你怎么来到了通幽谷?这些天你还好么?”

程天任便把遇到玄铁十三骑,在客栈中被叶知秋捉了,带到通幽谷中讲述一遍,只是怕百合担心,略过了神医说自己身中奇毒活不了多久一节。说到程天任被风儿追得筋疲力尽时,百合竟也满面担忧,禁不住问道:“它没有伤害你么?”问完之后,恍然一笑,自答道,“任哥哥当然没事了,不然又怎么会在这里。”

程天任看着她关切的神色,心中大是快慰,所有的烦恼与疲惫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讲起来更是眉飞色舞。待程天任讲完了,百合动情的道:“世间也只有你对我这般好。”说着脸上飞上两片红霞。

程天任哈哈大笑道:“真是傻话,换了别人我一样会这样做。”

“你这臭小子,莫非婆婆我像个恶人么,香儿跟我在一起就值得你如此担心?”焦婆婆本在一旁静静的听,这时忍不住插嘴道。

程天任道:“婆婆面貌和善,怎么像恶人。只不过婆婆武功高强,只怕手中有失,误伤了人罢了。婆婆见过酒前辈了?”

听了这话,焦婆婆面色忽变,脸上刹时阴云密布,双眼透出凶光,恶狠狠的盯着程天任。百合感到不妙,忙握住焦婆婆的手,示意程天任不要再说。焦婆婆怒哼一声,道:“我与他不共戴天,除非是他死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丫头,你放心,我不会伤着你的心上人。”

百合被焦婆婆说得满面通红,便是程天任也是好大的不自在,忙顺着焦婆婆的话道:“对了,酒前辈说当年是失手误伤了婆婆的丈夫和儿子。”

“失手?我如此疯疯颠颠,孤苦伶仃都是拜他所赐!”焦婆婆忽然一阵狂笑,笑声中银丝飞舞,须发皆张,等她笑声渐渐停歇,竟已泪流满面。程天任大吃一惊,他再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尖厉的老太婆竟会如此容易动情。焦婆婆大口大口喘着气,慢慢的平息下来,接着道,“是圈套!诡计!他嫉妒我夫妇生活和美,武功又高过他许多,便设了这个圈套。把我丈夫和可怜的孩子都打落悬崖,如此一来,他便可横行无忌!前辈!你叫他前辈!不错,我倒忘记了,他还教过你武功,是你的师父!有其师必有其徒,你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丫头……你,你替我杀了这个臭小子。”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出谷

程天任本还在可怜她的遭遇,但见她如此不通情理,动辄便要取人性命,不由得也恼了,冷笑道:“人家杀了你的丈夫孩子,你追了人家四十年要报这血海深仇,可这四十年来你又杀了多少人,别人都找你来索命,你有多少命可还?”

程天任这番话无异火上浇油,焦婆婆脸色铁青,眼睛却是血红,她恶狠狠的盯着程天任,恨不得一口把他吃掉,扬手便要向程天任抓去,掌到中途,胸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般难受,内力一忽散了,她的掌便软了下去。百合听二人就要动手,忙插在二人中间,握住焦婆婆的枯爪,温言道:“婆婆莫急坏了身子,任哥哥也是无心的。”

焦婆婆见百合为程天任说话,自己又重伤在身,无奈之下,重重的摔开百合的手,一个人大步向前行去。百合向程天任使劲的摇了摇头,一边口里叫着一边向焦婆婆追去。程天任见百合去追焦婆婆,心中有些气恼,心想:这样不讲道理的老太婆,为甚如此对她?赌气的停下脚步,坐在路边一块大石上。

过了片刻,眼见二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心里忽然有心懊恼,不禁在心里问自己: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对一个身世可怜的老太婆发如此大的脾气?难道真的是因为老太婆的无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为什么自己看到百合对焦婆婆关心竟会这么生气?这一连串的问题他没有答案,或许根本就不想回答。但他隐隐感到也许是自己错了。

“错了就要改。”他轻轻对自己说。说完这句话,赶紧起身向二人追去。

追到二人身边,焦婆婆气休休的看也不看他,百合虽没有转头,程天任却明显感到她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看到百合开心,他的心情立时豁然开朗,指着前面大声道:“前面有一个茶棚,咱们到那儿歇歇脚罢。”

百合赶紧接过话头,道:“婆婆,走了这半日确实有些累了,不如就到茶棚中歇歇。”

焦婆婆冷笑道:“我一个老太婆打什么紧,死了不更趁人心意?”话虽如此说,却是向着茶棚走去。程天任淡淡一笑,赶在二人前面,把凳子擦抹了一番。焦婆婆却不领情,偏不坐程天任擦抹的座位,捡了旁边一桌坐了。程天任笑了笑,讪讪的来到桌边坐了叫茶博士上茶。

望着眼前的茶碗,程天任这才想起许久滴水未沾了。这样想着,愈觉口渴的厉害。他双手捧起碗,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喝着。百合听着咕咚咕咚的声音,忍不住嫣然一笑,开心的道:“婆婆你听这声音象不象一只大水牛?”

听了百合的话,程天任故意把声音弄得更响,引得百合又发出一阵银铃样笑声。焦婆婆只冷冷的看了程天任一眼,脸上毫无表情。趁茶博士续茶之际,程天任问出了心中的一个疑问:“既然婆婆对酒前辈恨之入骨,你们怎么又来到通幽谷?”

百合本有些担心焦婆婆又会发怒,听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才道:“婆婆从酒前辈那里知道了一个秘密,当年他们是从一个人那里得知藏宝图在天山,所以才引出了后来的事。”

程天任却摇了摇头,道:“既是此人知道了藏宝图在天山,他自己为何不去取,反而要告诉别人?”

“是啊!”百合点着头道,“怪就怪在这里,但当年上天山的并非只有婆婆一队人,多有武林中人得知此事,婆婆遍寻当年天山寻宝之人,虽多已故去,却被婆婆找到三人,婆婆从这三人口中得知,他们或直接从那人口中得知,或几经展转,却也是出自那人之口。所以婆婆才断定此中必有阴谋。”

此时官道上传来马蹄声,数十匹健马拥着一辆马车磷磷驶来,这声势颇为壮观。为首的是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这人翘首张望,看见前面的茶棚,便放慢了马速,等后面与马车并行的瘦弱中年人来到面前,向他道:“老爷,前面有座茶棚,大家走得累了,不如到茶棚中暂且休憩片刻。”

中年人神色萎顿,无力的挥了挥手,似是连答应一声的力气也没有了。这时马车中忽然传出几声咳嗽,中年人立时关切的向马车中道:“夫人可有什么不适?”

车中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答道:“夫人请老爷放心,她身子还支撑的住,只是老爷走了这许多路,总有些累了,要休息休息才好。”

中年人叹了口气道:“夫人总是处处为别人着想!前面便有一座茶棚,咱们这就赶过去休息片刻。”

管家见主人答允,便吩咐道:“左尽忠,令狐侠你二人先去打理打理。”

二人答应一声,刚要动身,中年人忙道:“慢着,咱们出门在外,比不得在家里,一切从简。切不可行事铺张,搅扰别人。”

管家见主人吩咐,便又叮嘱道:“你二人只需说同行有病人,不便人打扰,可多给些银钱,说话要客气些。”二人诺诺应了,打马向茶棚飞奔而来。

程天任并未在意来人,循着方才的思路向百合道:“既然大家都上了这人的当,为何不联合起来,一齐找他算帐?”

百合尚未答话,焦婆婆却听到气处,用力一拍桌子,怒声道:“都是些鼠目寸光之辈,这老贼又心计颇深,仗着自己懂得些医术,笼络不少人心。当今之人受些小恩小惠,便连祖宗十八代都忘得一干二净,又哪里记得以前的痛处。”她又冷笑道,“更何况他们人人贪生怕死,只恐以后自己还要有求于这老贼,人人都奉这老贼为神明,又哪里敢有半点不敬之心?我却把这老贼的嘴脸看的清楚——萧成忆——”她咬着牙吐着这几个字,恶狠狠的道,“我要把你这老贼千刀万剐!”

左尽忠与令狐侠刚一下马便听到了焦婆婆的亢声怒骂,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来到三人桌边,左尽忠向焦婆婆道:“你这疯婆子,干么平白的诬赖人?萧神医救人无数,江湖中谁不佩服他的医术医德。我们兄弟便曾深受萧神医活命之恩,你再敢口出狂言,我倒要先教你好看。”

焦婆婆头也未抬,向程天任与百合道:“说走狗,走狗到。你们瞧见没有,还是两个不知死活的、大言不惭的疯狗。”

左尽忠与令狐侠听了大怒,令狐侠抽剑出鞘,怒道:“哪里来的疯婆子,敢情是不想活了么?”说罢一剑分心便刺。

程天任只在棺中听到叶知秋与萧成忆的对话,对萧成忆因叶知秋有“匾鹊医书”而救人一事十分不以为然,却也并不如焦婆婆那般深恶痛绝。是以左尽忠的话虽刺耳却也并未在意,但此时见令狐侠一言不合便动手杀人,不由心中气恼,一掌拍向剑身,掌力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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