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醉眼看剑-第4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木杖翁奇道:“这个自然,难道龟还会停下来等你不成?”

程天任道:“若是长久看来,确是如此。但前辈只往细处去想,想一眨眼之间,甚或半眨眼之间,再往细处想,那龟还是一刻不停么?”

虽没有什么半眨眼之说,木杖翁却已明白了程天任的意思,那龟一步之间已隔了多少刹那,这刹那之间自己必已越过那龟,这便是人动而龟不动了。明白了这道理,木杖翁仰天大笑:“不错,不错,这道理当真再简单不过!我怎么就没想到!”笑了一阵,蓦然想起一事,急道:“你方才说二弟怎么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入棺

程天任一时没转过弯来,想了一想,才道:“酒前辈被焦婆婆追赶,躲到这洞中来……”

木杖翁蓦然长叹一声:“苍天,你为何如此弄人?”只可惜苍天却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倒是程天任奇道:“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木杖翁道:“你可听说过焦仝?”

程天任茫然摇了摇头,道:“晚辈不知。”

木杖翁点点头,道:“四十年前,江湖上提起焦氏夫妇,无人不羡。焦仝号称‘归元神掌’,因经历奇特,年纪轻轻便练就了一身上乘的内功,尤其那一套‘归元掌法’更是难觅敌手。他的夫人水若兰号称武林第一美人,出身大理名门,不但美貌绝伦,更兼家传渊源,内外兼修,功力竟不逊于夫君。焦大哥英雄盖世,焦大嫂侠骨柔肠,端地是一对神仙眷侣。”说到这里,木杖翁一副悠然神往的模样,已深深陷入对往事的追忆。程天任虽无缘结识二人,但听他描述也如临其境,心中竟生出无比欣羡,不禁又念起百合,一时也想得呆了。

“二弟与焦氏夫妇相交甚好。那一年,焦仝二十五岁,焦大嫂刚满二十,他们二人新婚刚届周年,便有一个大胖小子,其感情深笃可想而知。那年也是这般时节,焦氏夫妇像往常一般派人到刑州城外送信,约二弟同去郊游,二弟自然也欣然前往,谁知这一去竟生出天大的祸事来!”木杖翁忽然长叹一声,住口不言。

程天任已听得入神,浑忘了身处险境,不禁追问道:“什么祸事?”

木杖翁默然半晌,才接着道:“二弟于途中得到一个消息——一个关于‘九鼎藏宝图’的消息。”

“‘九鼎藏宝图’!”程天任屡屡听人提起此事,实在好奇已极,忍不住叫了出来。木杖翁却并没有注意他的神色,只顾自道:“据说此图就藏在天山绝顶神木峰。他得了这个消息自然高兴莫名,见了焦氏夫妇毫不隐瞒便说了出来。他二人也十分欢喜,三人商议一番,决定同上神木峰夺取藏宝图。”

程天任忍不住插嘴道:“酒前辈武功盖世,再加上两个高手相助,这藏宝图自然手到擒来了。”

“那时三人也是这般想法,谁知到了神木峰之后才知道大谬不然。”木杖翁自嘲的一笑道。

程天任奇道:“莫非世上还有人连三人联手都打不过?”

木杖翁忽然神情有些落寞:“也许有,也许没有,有的时候这些并不是那么重要。当三人到达天山之时才发现,这件事已经尽人皆知。那时中原武林人材侪侪,英雄辈出,当年徽宗老儿安安稳稳坐了几十年太平皇帝,一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么多武林高手争夺藏宝图,岂不是……”程天任神色大变。

木杖翁瞅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不错,自然很惨。江湖中人本就互有猜忌,还未到天山的路上,便已发生数十场打斗,死伤不下百人,其中不乏江湖一流高手。从天山脚下到神木峰一段战况更是惨烈,数十里盘山路上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峰顶的积雪竟被鲜血染红,数月不退。”

程天任虽未亲历当年惨况,但想一下心中也惊悸不已,忍不住道:“那三位前辈岂不是危险的很?”

木杖翁叹息一声道:“三人虽并无害人之心,但当时夺宝之人已成惊弓之鸟,见到江湖中人便疑心对自己不利,轻则横眉冷对,重则刀剑相加,更有那等被吓破了胆或神志不清的,见人之后,不论敌友,举刀便剁,是以误伤之人也屡见不鲜。那段山路当真步步陷阱,步步惊心,稍不留神,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三人武功虽不弱,此情此景之下也只得处处小心,加意提防,一路行来,竟连个安生觉也没得睡。那一夜,是轮到焦大哥守夜,”木杖翁忽然神色骇然,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睡得正香,只觉眼前人影晃动,睁眼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正向我逼近,当时我只道是敌人来袭,想也未想,便使出十成功力一掌拍出。谁知那人并未料到我会出掌,措手不及,竟被我一掌击中,立时被我掌力震飞,直坠下悬崖去了。只是掌力刚及他身时,他突然转过身去,以后背接了我这一掌。”

程天任沉声道:“那人便是焦仝?”

木杖翁颓然道:“此时焦大嫂也醒了过来,我们突然发现焦大哥与他们的儿子都不见了踪影。我方恍然大悟,原来我掌力击中的就是焦大哥,他之所以转过身去,以后背接了我一掌,是为了护着他们的儿子。焦大嫂得知详情之后,半晌不语,忽然仰天大笑,口中只叫着‘儿子,儿子’,一瞬间便跑得没了踪影。这些年……这些年我躲在天山,最怕见到的便是她。”

其实程天任早已猜出木杖翁便是酒葫芦,因为此刻说话的声音虽是木杖翁,但腰间却明明挂着那只酒葫芦。他有些怜悯的看着眼前这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不错,焦婆婆是因丈夫和儿子的死发了疯,但他却因此事变成了两个人,一个靠酒来麻醉自己,另一个甚至完全不敢面对此事,不知道究竟谁更可怜些。

二人各怀心事,石洞中陷入沉默。半晌,程天任忽然道:“前辈,莫不是有人故意设下圈套?”

酒葫芦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是,一来当日告诉我消息那人在武林中身份显赫,断不会妄造谣言,再者神木峰顶确然藏有宝图。”

这下颇出程天任意料,他不禁奇道:“前辈得了藏宝图了?”

酒葫芦苦涩一笑道:“说起来当真造化弄人,中原武林为此大伤原气,武林高手损失殆尽之际,忽然杀出一批西夏高手,藏宝图竟被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夺去。”

“孤独老人洛一笑!”程天任讶然失声。原来被叶知秋偷去的当真是藏宝图!

酒葫芦奇怪的看了一眼程天任,却并没有追问他,却拔下葫芦塞仰头咕咚灌了口酒,蹲下身去,隔着铁栅栏向风儿道:“当年焦大嫂抱养你的时候才巴掌大小,四十年了……唉,咱们都老了。臭小子,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该牵连到你,我把它引开,你快逃命去吧。”还未等程天任答言,他忽然揭开铁栅栏门,身形弹起,如一道白光向外冲去。风儿似乎早已料到,它本半伏着身子,只等铁栅栏一开,已闪电向酒葫芦蹿来。谁知酒葫芦并非向掠向洞外,却是向着一侧的洞壁掠去,也不知他如何在洞壁着力,只见他与石壁一触即分,瞬间已飞出石洞,直比高太尉脚上的蹴鞠还要灵活百倍。风儿一击不中,双足在铁栅栏上一顿,身子竟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紧随着酒葫芦飞出石洞。这一人一兽仿如事先演练好的一般,前后不过一步之遥!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入棺

程天任愣愣的望着没入洞外冰天雪地中的两个影子,浑如在梦中,只是若是梦,这必是个噩梦,因为在风儿的爪子与铁栅栏相撞的刹那,他仿佛看到了火花一闪!这时,背上被风儿抓伤的地方传来一阵彻骨疼痛,这阵疼痛却使得他头脑清醒起来。顾不得再想,打开铁栅栏,大步出了石洞,略辨了辨方向,便深一脚浅一脚的急行起来。

风吹雪舞,遮了眼,迷了路,落在身上,化成水滴,浸入伤口便是一阵刀割般的痛楚,但这痛楚却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水合着血不多时便凝成了冰,身子便渐渐麻木了。雪越飘越大,程天任身上越来越重,脚下却仿如踩了棉花。他也顾不得这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找到香儿,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焦婆婆有没有折磨香儿,只要能早一刻见到香儿,别说这阵风雪,便是性命丢了又有什么!

本来,他十分确定焦婆婆是从这个方向把自己带来的,走了半晌,他却越来越没有自信。就在举步维艰,眼睛也开始刺痛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了一排脚印,他一眼便认出了这是那只怪兽的脚印。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程天任竟狂跑起来,跟着脚印,不多时便到了焦婆婆住的石洞。他压抑住内心的狂喜,抓起一个雪团向石洞内投去。雪团落入洞内,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等了片刻,里面没有一丝声响。他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入石洞。

石洞中干燥温暖,程天任还没有走到洞底,身上的冰雪便纷纷跌落。他一边抖着身上的冰雪大步向洞里走,一边大声叫道:“香儿,香儿!”连喊数声,洞内全无一丝回应。他的心突然沉了下去,猛然加快脚步。

他终于来到铺着兽皮,堆着干柴的洞底,但这里却并没有想见的人。微一思忖,他立即转身向洞外走去,来到洞口时,他突然发现想要脱身已并不那么容易。就在不远处,那只凶猛的荒漠猫正踩着积雪缓缓的向石洞奔跑,就在程天任看见它的同时,它已加快脚步向洞口冲来。程天任没有一丝犹豫,转身向雪地中奔去。刚刚冒雪跋涉半天,他只道力气已然耗尽,没想到这一奔跑起来,他却仍感到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只可惜追他的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如果未被封住穴道,展开踏雪寻梅步法,一定可以摆脱这只讨厌的怪猫。就在程天任心里刚转过这个念头的时候,风儿已到身后,其实他并未听到背后有任何异动,只是心里突然一紧,几乎不由自主的头偏了一偏,几乎就在同时,风儿的利爪贴着他的鬃角擦过。如此寒冷的天气里,望着被利爪擦掉的一撮头发,他还是出了一身冷汗。风儿落在雪地上并不稍停停,身子缩成个毛茸茸的球状,一下子弹了起来,将到程天任面前时,这毛球猛然展开,两只前爪如数把钢钩向程天任劈面抓来。

程天任脚下一转,不自觉得使出了踏雪步法,却忘了全无内力,身子只转了一半,脚下一绊摔倒在雪中。这一刹那,他只觉左臂一痛,一道鲜血便飞溅出来,染红了身旁的一片雪地。风儿一扑得手,更激起它的兽性,喵呜的一声怪叫,又向程天任扑来。程天任半身埋在雪中,根本看不见风儿攻势,慌乱中用前襟兜起身前积雪,用力扬出。这雪不偏不倚,泼了风儿一头一脸,雪中夹杂着不少碎石冰粒,一齐飞入风儿七窍。风儿吃痛失了准头,身子一偏,坠落在程天任身旁,雪地里蓦地响起嘶心裂肺的叫声。

程天任爬起身来,顾不得多看一眼,奔着一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飞奔。风儿哪里肯舍,一边嘶叫着一边踏着积雪紧追,幸好它眼睛被碎石冰块刺得睁不开,奔行的速度慢了许多,一时倒也赶不上程天任。不知行了多长时间,程天任已经精疲力竭,似乎两条腿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只是机械的向前迈动,他转头望着脚后一排深深的脚印,又看一眼风儿,见它也全没了先前的迅速,一步一步似乎也捱得十分辛苦,不禁哈哈大笑,指着风儿道:“猫儿,猫儿,看看咱们俩谁先趴下。”

风儿有气无力的喵呜着回应了几声,依旧若即若离的跟在后面。反正一时逃不掉,程天任竟全身都放松下来,竟还有些莫名的高兴,一边趟着雪,一边竟手舞足蹈的哼起了家乡的小调。哼完一曲,他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因为这半晌都没有听到后面风儿的声音,他回头一望,只见那双绿幽幽的目光正冷冷的盯着自己,他还没来得及诧异的时候,风儿已经猛然蹿起,一头把他撞翻在地,两只钢爪已嵌进了他的胸膛。程天任躺在雪中,明显感到力气正随着胸前的鲜血一点一点流走,奇怪的是他却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有种轻松的感觉。望着近在咫尺的风儿,他笑着道:“没想到连你也懂得使诈,看来是我输了。”只可惜风儿并不懂得他在说什么,即使懂得也不会有兴趣听下去,它已经恶狠狠的举起爪子,挟着一股金风向程天任脖颈落去!

就在此时,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长啸,接着一个巨大的阴影出现在程天任与风儿头顶。风儿感觉不妙,顾不得伤人,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一个黑影正向自己冲来,它发出一声惊叫,身子一滚落入雪中。一个黑影从它身边滑过,落在雪中,发出嚓的一声轻响。程天任望着那黑影笑道:“巧得很,鹰兄也来了,正好你们俩个商量商量,看看我这条命该交给谁。”

巨鹰自然不会同怪猫商量,但它却发出一连串的叫声,一面慢慢向风儿迫去。巨鹰有风儿四五个大,在它面前,风儿先就短了气势,再加上这半日奔跑已把体力消耗殆尽,风儿再无一丝斗志,只呲牙裂嘴的冲着巨鹰低吼了一声,不等巨鹰出击,闪电般转身,夹起尾巴落荒而逃了。巨鹰赶走了风儿,转过头来,两道凌厉的目光射向程天任,程天任笑道:“鹰兄,我知道你要亲手报仇,不愿我死在别人手里,我的性命就在这里,来取就是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入棺

巨鹰目露凶光,一步步逼到程天任跟前,它忽然俯下身,一颗硕大的头颅悬在程天任头顶上方,只要再向下移动半尺,铁喙就会洞穿程天任的脑袋,鹰忽然停住了,一双鹰目就那样阴狠的凝视着程天任。程天任也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巨鹰,他似乎从巨鹰的眼里读到了些什么。雪山之巅,一人一鹰就这样久久凝视。

不知过了多久,巨鹰忽然哀鸣一声,冲天而起,在漫天白雪中越飞越远,终于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天际。程天任静静的望着那个黑点,喃喃道:“若是香儿被人也害了,我定然也要这般寻遍天涯海角,拚了性命也要报仇,鹰兄……”这一刻,他似乎已变成了那只巨鹰,而百合就是另外殒命的那只,程天任感到一阵心碎的感觉,痴痴的望着天际,泪水顺着脸庞悄然滑落。

山顶依旧漫天飞雪,山脚下却阳光和熙,程天任拖着疲惫着身子终于捱到了山下,他大口喘着气,向一个羊倌讨水喝。对着羊倌递的水袋,他近乎贪婪的大口灌着,甘甜的泉下肚当真比上好的花雕还要舒服,也不理羊倌诧异的目光,喝了水,他便一头倒在草地上,舒服的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不一会,他有些精神恍惚,似乎就要睡着了,突然又一跃而起,伸手到怀里,掏出那封已经有些皱折的书信,看了一眼,才又倒下去。听着旁边羊倌吃吃的笑声,他再也睡不着,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香儿既然没在洞中,必是被焦婆婆带走了,焦婆婆自然是去追葫芦,可是酒葫芦呢?酒葫芦显露了行踪,未必还会呆在天山,但他不在天山,能去哪儿呢?

程天任直到想到脑袋发胀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正有些发晕,忽听一个声音道:“小娃娃,这条路可是奔临安的?”听这声音颇有些熟悉,他不禁睁眼观看,只见羊倌面前站着一人,这人年纪约在三十上下,一身普通文士打扮,一只手牵了匹黄骠马,马上驮着个小书箱,除此之外,别无它物。程天任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那人转头也正看见程天任,愣了愣,似乎想起什么,接着又摇了摇头。

羊倌并不回答他的问话,只冲着那人嘿嘿傻笑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你问他做什么,他的样子像知道临安的?”程天任顺着声音转头望去,忽然精神一振,翻身坐起,向中年文士道:“秦大哥!”

那人吃了一惊,拐过头去,摇着手道:“你认错人了,我不姓秦。”

程天任疑道:“你不是秦桧秦大哥么?”

那人与旁边的妇人对视一眼,右手不由自主向腰间摸去。那妇人上下打量程天任几眼,迟疑着道:“这位小兄弟,你是……”

“秦大嫂,我是程天任,十几年前……”

中年文士恍然大悟,一把抓住程天任的手臂,呵呵笑道:“原来是程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十几年我一直派人四处打听你的消息,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了。”

一旁的王美玉先是脸上一呆,接着甜甜的笑着道:“你秦大哥无时无刻不叨念着你,总说当初若不是你也不得回到南朝,你便似我夫妻的救命恩人一般。天可怜见,终于在这里遇到了!”

程天任虽觉得她言过其实,但偶遇故知,已是满心欢喜,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一时笑着道:“我也时常想起秦大哥,秦大嫂。”

王美玉美目流转,微笑着道:“小兄弟怎么会在这儿?”

秦桧呵呵笑道:“别说那么多了,程兄弟,快随我还朝吧。万岁要知道你当初救老皇爷的事,定然十分欢喜,高官厚禄唾手可得。”

程天任歉然道:“多谢大哥好意,我还要留在这里找一个人,等有了时间,一定去看大哥大嫂。”

秦桧道:“程兄弟要找什么人,都包在哥哥身上了。”

此次相遇实在是意外之喜,程天任毫无保留的把如何逃离金邦,又为何到了西夏,怎样帮李仁孝夺得帝位,以及碰到郭鲁之事一一讲了,但由于害羞,关于百合之事却轻轻带过,直听得秦桧与王美玉连连咂舌。

待程天任讲完,王美玉忽然恨恨的道:“原来这老贼……”

秦桧却打断她的话,不无欣羡的道:“风云际会,英雄辈出,程兄弟能有此一番奇遇也不枉活这一世了。呼延通这人我也听说过,是一位骁善战的干将,只可惜临阵脱逃,辱没了一世英名。”

程天任喜道:“呼延大人没有死?”

秦桧沉声道:“刑州失守后,呼延通只身突围,逃回临安,下到天牢。”

程天任大吃一惊道:“呼延大人战功卓著,一心为国,只要一提他的名字,金狗便会胆颤心惊,这等大忠臣怎么会下牢?”

秦桧叹了口气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呼延通临敌之际弃城而逃,依律当斩,皇上念他累有战功,法外施仁,判得个充军,已是皇恩浩荡了。”

“可是……”程天任想浑如挨了一闷棍,与呼延通相处时日虽短,却知道他绝不是弃城逃命之人,但事实俱在,只得道,“可是这也怪不到呼延大人,若朝廷早派了援兵,刑州又怎么会守不住?”

秦桧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此事已有成议,咱们在这里喊下天来也于事无补了。”

王美玉恨恨的道:“若不是那老贼陷害,呼延大人也不至于此!”

程天任道:“老贼是谁?呼延大人究竟是怎么被害的?”

王美玉道:“呼延大人回到临安时,当今圣上并未怪罪,都是张邦昌那老贼说什么‘此次若不严惩,只恐后人效尤’,皇上无法,才不得已治了呼延大人的罪。”

“又是张邦昌!”程天任听得心头火起,恨不得一刀杀了张邦昌心里才舒服些。

秦桧正色道:“张相国依律而言,也算不得错。”

王美玉却并不认同,气愤的道:“整个大宋朝廷也只有你一个这般胸无城府,只把别人往好处想。我看那张老贼私通金国是实,要不然为何只对你们这一干忠臣良将下毒手?”

听她话中有话,程天任道:“张邦昌也过害秦大哥么?”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入棺

秦桧只苦笑了一下并未说话,王美玉却忿然作色,道:“自从完颜亮登基以来,大金国穷兵黩武,攻势更凶,咱大宋节节败退,睁见江山不保。便有人出主意,说什么西夏新皇帝与金国向来有些嫌隙,不如联夏灭金。”

听到大宋要与大哥联手,他喜不自禁,忙道:“这是件好事啊。”

王美玉道:“是好事不假,但兄弟你道这西夏是抬脚就到的么?莫说中间隔着座金兵的军营,只这兵荒马乱的,一旦遇见些溃兵草寇,怕不就丢了性命?”

再打量打量秦桧与王美玉的打扮,程天任豁然开朗,一定是张邦昌害秦大哥,要他做这趟差使,有些担心的道:“这一路实在忒危险了些,秦大哥怎么不多带些人马?”

王美玉嗤的一笑道:“大宋兵将真的管用也不必派我们这趟差使了。”

“这话倒也不错,这趟差使还顺利么?”

秦桧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王美玉,似乎怪她多嘴。王美玉却忍不住笑起来,两只眼睛成了两只月芽:“幸亏你秦大哥福大命大,正赶上完颜亮来迎娶西夏小公主,可巧不巧,半路上不知从哪儿杀出个程咬金,把小公主掳走了。你想,哪个男子被人抢了老婆还不恼火?完颜亮一怒一下,派出精兵三万,与西夏开战,听说领兵的叫什么嵬名昧勒的,原本就是西夏的什么王。”

“结果呢?”程天任不禁有些替李仁孝担心,焦急的问。

秦桧微笑道:“你义兄没事。”

王美玉眉飞色舞的道:“嵬名昧勒本骁勇善战,再加上一个什么先儿的得力助手,这仗打起来倒也说不准胜谁败,但他吃亏在远道而来,粮秣不足,西夏小皇帝坚守不出,把嵬名昧勒气得几乎吐血。这时你秦大哥给他出了个主意,半夜诈开金兵连营,四路西夏兵齐动,里应外合,把金兵杀得大败而归。”

程天任听了也十分兴奋,道:“这样说来,秦大哥这趟自然是大功告成了?”

秦桧含笑颔首道:“幸不辱使命。”

程天任忽然心中一动,自怀里抽出那封书信,道:“秦大哥,这封书信是张邦昌老贼通敌的铁证,凭着他一定可以扳倒老贼!”

秦桧先是一脸诧异,接着面带难色道:“此事怕是不妥,郭鲁明言要你把这信交给张俊元帅,交给我恐怕……”

程天任道:“郭大哥一心为国,他若知道我把信交给秦大哥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也必然十分欢喜。”

秦桧刚要推辞,王美玉也在一旁道:“既然程兄弟如此信得过你,你就带上,见了张元帅转交给他不就是了?”

秦桧这才舒展了眉头,慨然道:“好!此去临安正好还要路过张元帅大营,我一定当面交到他手里。”说着小心翼翼的收起信,又向程天任道,“程兄弟,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过前面的金兵营盘,先行一步了。等你找到你那位朋友,一定要来临安找我们夫妻,到那里我必备下上好的美酒与你接风!”

“好,一言为定!秦大哥保重!”

程天任恋恋不舍的望着秦桧与王美玉的背影,心里有些怅怅的,望着渐渐昏黑的天色,有些魂不守舍的向前走着。是夜,他便宿在一个小店里。他原本是靠一口气支撑着,这一倒下去,连日的疲累、担心如潮水般袭来,竟发起高烧,一连五六日都昏昏沉沉,莫说赶路,只要一起床便会头晕脑胀。他心中虽急,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呆在店中等着病愈,那店家见他穷困潦倒,便横眉冷目的把他搬到楼上一间存贮杂物的小屋子里。程天任乐得清静,也不以为意。

这日,程天任正坐在床上调息养神,忽听窗外一片嘈杂,百无聊赖,他便走到窗边,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对面“醉意居”酒楼下一个落魄书生正与一个彪形大汉争吵,彪形大汉手中牵着一匹骏马,指着一根马桩大声道:“我的马为何不能栓在这里?”

落魄书生穿的虽寒酸,气派却优雅之极,他一边摆弄着手中折扇,一边缓缓道:“你没见桩上已栓了马车么?”程天任顺着他的手势望去,果见马桩上栓了一辆马车。这马车虽然比较宽敞,却并不见得如何豪华,程天任觉得这人实在没有道理不让大汉栓马。

彪形大汉十分不以为然,嘿嘿笑了两声道:“穷酸,你见没见过马车?这样的马车,俺胡铁山可以送你十辆八辆的,有什么可宝贝的?快点让开,耽误了俺的正事,怕你吃罪不起。”

落魄书生一脸的惊奇:“原来你就是胡铁山?”

胡铁山面带得色,道:“你认识俺?”

落魄书生慢条斯理的道:“我知道土山,石头山,却不知道这铁山是什么东西。”

胡铁山遭了这书生戏弄,脸色涨红,怒道:“俺看你不想活了!”他跨前两步,来到木桩前,随手一推那马车,车身竟在他这一推之间平移开半尺,他把马缰向桩上系去。

那落魄书生见马车被推离原位,却并不吃惊,只是气愤的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动马车,你再动一下!”

胡铁山怒目瞪了他一眼,睹气似的用力一推,整个马车在他的力道下晃了几晃,险些翻倒。落魄书生冷笑道:“你也就是这点本事,我就不信你敢把车砸了。”

胡铁山恼怒已极,扬声吐气,单掌拍向马车车身,随着一阵破碎的声音,一辆完整的马车顷刻之间已化为断木碎片,拉车的马受了一惊,嘶跳起来。此时周围已围了许多人,见这情景,都唬的瞠目结舌。

落魄书生忽然扯着尖细嗓子大声叫道:“有人把‘醉意居’楼下的马车砸坏了,谁的马车!”

他话音未落,隔壁雅间里冲出了几个大汉,来到窗边,一个高声叫道:“是咱们的马车!”这几个汉子忙顺着楼梯向楼下奔去。后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汉子跟了出来,望了望楼下,向雅间中招呼了一下:“老爷,果真有人砸了咱们的马车,我去去就来。”说罢也下楼去了。围观诸人恍然大悟,原来这马车并非落魄书生的,但这玩笑也开的太过了,心里倒对胡铁山有些同情起来。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入棺

这时从雅间中最后走出一人,这人年纪四十左右,着一身淡蓝色衣衫,穿着虽不华丽,却有一股从容神态,使人感到他定是出身富贵人家。此时这人的伴当已奔到楼下,把胡铁山围在中间。此时落魄书生不见了踪影,胡铁山正一肚子怨气,见这许多人围住自己,怒气更盛,一时便要发作。这些汉子平白被人砸了马车,见此人还如此强硬,自是不依,一时剑拔弩张。围观的百姓见真的有事,便呼啦一声退了开去,中间留出一片宽阔的空场,他们又不甘心错过这场热闹,所以并未走远,站在屋檐下、街道边远远的瞅着。

蓝衫汉子走到窗边,望着楼下情景,皱了皱眉,一撩衣襟,由窗口纵声跃下。他身法利落,沉稳落地,只发出轻轻“咄”的一声。远远的有人喝彩道:“好俊的功夫!”连正准备厮斗的胡铁山也不由脸色舒展。众人赞叹声中,管家忙过来向汉子道:“此许小事,不劳老爷动手,我来处理便好了。”

蓝衫大汉朗声一笑,道:“这确是小事一桩,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说着分开众人,走进人群中,向胡铁山一抱拳,道,“马车已旧,早就想毁掉换一辆新的,有劳仁兄,多谢。”

胡铁山见他身手很好,只道他要来助手,再不想他竟说出这番话来,一时满腔的戾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忙还礼道:“兄弟哪里话来,都是俺胡铁山上了别人的当,一时不查,坏了你家马车,我赔来就是。”说罢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向蓝衫汉子。

汉子轻轻一笑,道:“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