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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遗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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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惜他人开,但恐生是非。
(李白《感怀》之三)
放下狼毫的萧冬儿拿起了搁置许久的萧管缓缓送至口边,一缕清音随即散入风中,飘过
花径,飞过亭台楼榭,直送入宴罢归去的李靖耳中。
其实听到这抹乐音的绝不只是他一人,但谁都没有如他那边神魂失守。
往日情怀尽上心头,又兼这晚确实喝的过了量,早把素日里的操守规矩忘了个七七八八,随便找个借口后便脱离了同僚,悄无声息的循着乐声前行。
乐音依然袅袅,却已渐近尾声。王妃难得奏乐,每当此时,多半心绪烦乱、脾气败坏,所以侍女们都知趣的避开、不触霉头,以至于无一人发觉李靖的出现。除了王妃本人。
萧冬儿看看他迷离的醉眼,叹了口气:“你醉了。”
李靖却道:“你是特地为我吹曲么?”
萧冬儿转身去倒茶:“解解酒吧。”却被一把抓住她手腕而未能成行,只听李靖沉声道:“不要转移话题,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现在到底有何打算?”
萧冬儿皱眉道:“先喝盏茶解解酒气,再说话不迟。”
耳听得燕语莺声,眼瞧着花容月貌,李靖只觉着神魂颠倒,看也不看便将王妃送过来的液体喝了,入口后方知非茶,而是标准的酸梅汤,其酸无比,登时酸的他“机灵灵”打个寒颤,原先的酒意随即消失大半,转头去看作弄者时,才发现她已经拿起另外一盏慢条斯理的抿着,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李靖负气道:“你怎么还是那么顽皮!”
萧冬儿放下瓷盏,正色道:“我知道你的心事,但是很抱歉,我们已经再无可能。”
李靖着急的道:“但是我们已经??????难道你就能将那日的事情完全放下?”
萧冬儿摇头道:“如果说之前我确实亏欠了你,但是那日之后我想你应该清楚,你我之间再无挂碍。”
李靖慢慢在旁边坐下:“你说过你永远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盟誓的,难道如今竟忘了?”
萧冬儿平心静气道:“但是我也说过希望你能够好自为之,切莫为着儿女情长,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为什么你不记得这一句呢?”顿了顿又道:“一味停滞在伤心往事里,不是英雄所为!昔日你不是早已对此做出了抉择么?对你而言,我不过是个可以放弃、可以牺牲的女色而已,在你的亲朋故旧、抑或梦想前程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李靖忍不住抓住她的手:“但是我错了,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居然放过了最值得珍惜的,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
萧冬儿并不挣扎,只淡淡道:“覆水难收这四个字你应该晓得,而且你也不会愚蠢到王天下之大不韪,对不对?”
李靖的手抓得更紧:“为什么你会变得如此无情?”
萧冬儿居然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李将军李公子,如果我现在哭着喊着求你带我走,你会同意么?你会放下即将得到的功名利禄么?你会忍心让你的亲友们为你的一时冲动付出生命的代价么?”
李靖松开指头,痛苦的道:“为什么你要把一切说的这么明白?为何不能给彼此留一点回旋余地?”
萧冬儿又喝了口汤,微笑道:“世事本就冷酷,容不得人逃避胆怯,尤其是对于感情,”说到这里目光越过李靖头顶,飘入无穷远处:“杨广的顾忌远比你多得多,可是对于感情,他从来都不躲闪退避,一直都是勇往直前,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懂得用各种手段去争取,虽然我到现在为止都不能够同意他的所作所为,但是”声音忽然变得清幽婉转:“在他身边时我并没有意识到,但是现在因为你,我才知道自己确实爱上了他。”
“不是因为他的权势,不是因为他的皮相,只是因为他值得。而你不如他。”
李靖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袍角:“难道你我之间的过去就只是过去?”
“它确实只是过去!”萧冬儿意兴阑珊的道:“天色已经很晚了,李将军你还是早早归宿为妙。”
李靖只觉着心如刀绞,但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再无回天之力,遂无可奈何的站起身来,
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叹道:“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我都会等着你、等着你回心转意,就算是终身不娶也在所不惜!”
说罢快步奔出。
萧冬儿摇摇头:真是个榆木脑袋,怎么就说不通呢?转念又忖道:自己口口声声说自己爱上了杨广,但是真的爱上了么?爱没爱上谁的问题还没真正弄清楚,但伤害了谁却已经是板上钉钉、确定无疑的事实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纠缠不休。
次日起身,萧冬儿便将自己手中的权柄全盘转交给裴矩管理,舒舒服服当起精神领袖来了:既然自己对于率军作战没有天赋,又何必堵塞了众多将士的建功立业的机会呢?遥想隋文帝当初的旨意,也不过是借着自己的王妃身份,做个名义上的统帅而已,不见得指望着自己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充其量能够起到弹压住这些老将的嚣张气焰也就罢了!
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萧冬儿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而且此时身体状况也确实不适合抛头露面,便安下心来停驻在广州城内坐镇。
裴矩果然不愧为外交能手,不过月余时间就已说服了以冼夫人为首的岭南群雄,更送回了冼夫人等人称臣纳贡的奏章,萧冬儿心下甚是得意,暗忖:原来自己还很有几分知人善任的风度呢!
这日她坐在院里晒太阳,昏昏欲睡的时刻,院门外骤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见王义跌跌撞撞的奔进来,没赶到面前就已经倒在地上,居然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挣扎着向前爬。
萧冬儿越发的迷惑不解,却知道毕竟有非常之事发生了,不然以王义的性情绝对不会慌张成这样,急忙起身来看。
王义爬到王妃脚边,哆嗦着手臂奉上自己刚刚收到的密函,随即放声大哭。
萧冬儿茫然接过一看,刚刚在太阳下面晒得红扑扑的娇靥立即变得苍白无血,因为密函上只有一行血书:“王遇刺,请王妃速归主持大局!”
第32章皮里春秋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那日杨广决定改弦更张排挤宇文述之后,忽然收到了太子的书信,言说近日父皇将要南巡,吩咐他提前做好准备。
杨广心下纳罕:虽然说杨素已经初步稳定了江南的局面,但仍有零星反叛势力不时出来捣乱,而皇上选择这时候出巡,可绝对不是好时机。急忙差人打听真伪,很快就得到了不幸的消息:太子的话半点不假。
如此一来,晋王府上上下下登时忙成了一锅粥。
他初镇江南,对于周围人文环境也不过是刚刚摸清楚而已,又兼一直忙于安抚民心、招降纳叛,根本没时间致力于其他方面。但是皇帝出巡绝非小事,不认真准备三五个月的话,绝对满足不了君主天下第一的气派排场,万一为此惹恼了父皇,自己夺嫡的期望岂非更加渺茫了吗?!
杨广只好暂且放下宇文述一事,全心全意准备接驾事宜。
而宇文述那边久久不闻晋王的反应,心头越发的忐忑,最终决定铤而走险,一股脑投向太子门下,原因无它:因为太子已经率先向他摇起了橄榄枝。
宇文逍遥这时也已秘密潜入了江都,与王府中的奸细接上了头,自从倩娘(越绣鸾)因萧潋滟之死而被杨广软禁之后,他也换了策略,另辟蹊径,却意外得到了越绣鸾所不能提供的大量绝密军情,心下委实乐不可支,最得意的则是越绣鸾也透出消息来说,她已经做好了自己吩咐的一些事情,那么而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谋划再三后决定再入总管府一趟,落实计划中某些尚未确定的步骤。
然而就在这时,他得到了杨广微服出城的消息。
一直以来,宇文逍遥就在等待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铲除杨隋宗室中最出色人才的机会,不想还真的给他遇上了。
杨广这次出游其实还是为了皇帝南巡的事宜,为避免引发乡野百姓的困惑,他并没有带多少随从,在扬州城外方圆百里之内大大的转了一圈,初步确定了迎驾的大致规模,却没想到在回程的路上遇上了宇文逍遥一伙人。杨广虽然文武双全,但终究非是兢兢业业以复仇为宗旨的亡命之徒的对手,很快就负伤见血,而身边的几个侍从也都无一例外的非死即伤。
宇文逍遥几乎喜心翻倒,正打算痛打落水狗之际,却给一个路过的和尚砸了场子。和尚外表虽平庸,但功夫却真的不一般,三下五除二便将胜券在握的宇文逍遥打了个落花流水。
眼见局势不妙,宇文逍遥只得带着残兵败将落荒而逃。
杨广恭恭敬敬请教恩主的名讳时,和尚却已飘然远引,回头再看看自己的跟随,死的死,伤的伤,情形还真不是一般的狼狈。
思量再三,杨广才扯了这么一个弥天大谎,在他看来,并不能算是骗人,因为他确实受伤不轻嘛,而且王妃在外日久,他还真有点不放心,因为萧冬儿身边还有个旧情人李靖。
萧冬儿等人没日没夜的赶路,好不容易才在大半月之内返回王府,却怎么也没想到出现在她面前的居然是个鲜活生动的晋王!萧冬儿简直又快被气死过去了,不过看到他安然无恙,又有点欢喜,但是压抑许久的妊娠反应再度作祟,随即当场晕倒。
她再醒过来时,已经月上中天。
坐在身旁的杨广满面堆欢,喜滋滋道:“是上次出发前怀上的吧,那时为什么不说呢?单单把我一人蒙在鼓里。”
萧冬儿似笑非笑道:“还不都是你害得”下文还没出口,就给杨广轻轻吻住。
丁香暗度,芙蓉帐暖,杨广这时才真正能够确定眼前的女子确实属于自己,再不似往昔若即若离、飘忽不定,不由得心醉神飞。
也不知过了多久,寝殿内才再次响起缠绵旖旎的语声。
萧冬儿仿佛全身脱力般软绵绵的靠在枕上,而杨广的头轻轻靠在她腹部聆听胎儿的天籁之音,这可是他头一回有如此平和的心情去接触自己的下一代,不是因为什么吉兆,更不是因为预言,纯粹以一个父亲的眼光去欣赏。
萧冬儿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大头,低声问出自己心中逡巡许久的迷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潋滟公主?”
杨广握住她的手却没有抬头,仍然恋恋不舍的听胎音,悠悠道:“如果是你,遇上这样一往情深的小孩子,会怎么样?”
萧冬儿忽然想起了宇文化及,面色微变道:“可是我不会乘机乱性。”
杨广声音也忽然多了一丝笑意:“原来你还在吃醋,”说着抬起头来盯住她:“这感觉不错。”
萧冬儿怒道:“你还笑!”
杨广伸指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呀,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呢?”
萧冬儿的巴掌又快飞过去了,却被他一把捉住,送到口边轻轻亲了亲:“小傻瓜,你又不是第一天降生在这世上,应该知道我们身为皇子王孙的不得已,有很多事情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的。”
听到这话,萧冬儿低下头嗫嚅道:“我知道,但是”
杨广叹了口气:“远的不说,且看父皇与母后,数十年的情分何等深厚,宫中喻之为‘二圣’,无比的羡慕敬仰,但是现在又怎么样呢?一个小小的宫女就影响了他们的关系!”
想到尉迟明月,萧冬儿就觉得心情复杂之极,一时也没心情与他继续这个话题。
但是杨广却继续道:“没发生的事情谁也不会知道,所以更没有办法下定论。如果你一定要问个究竟,我只能说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萧冬儿心头发寒:难道他真的爱过萧潋滟?
杨广又道:“其实你大可不必为此挂怀的。就算潋滟仍在健在,又或者她顺利生下了那个孩儿,身份地位也不会越过你去,因为日后正位中宫的只能是你。”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无论是在我心上还是在名位上,没有人能够超过你。”
萧冬儿抿了抿嘴:还能说什么呢?他的话已经很清楚。
杨广捋平了她的眉梢,轻笑道:“你呀,还真是个小孩子。”
萧冬儿翻了翻白眼:“晋王爷你是不是又想故技重施?”
杨广笑着拥她入怀:“我早说过,不管未来痛苦也好欢喜也罢,我们都要一起分享的。所以不要再自作主张的逃避躲闪了,好么?”这是他嘴里最大限度的甜言蜜语了。
萧冬儿顿觉浑身鸡皮疙瘩一起出发游行,急忙甩开他道:“行了行了,你不是还有很多外务要忙么?还不快走!”
杨广看着她寒颤颤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即转身去了。
萧冬儿眼睁睁瞧着他消失在门外,嘴角微微泛起一丝涟漪:他说的不错,王子皇孙们的人生遭遇从来都是不得已,何况他又是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篡权者,顾虑自然要比舒舒服服过太平日子的人多得多,至于女人,别说在这个年代里,就算是再过千年,也不见得能够活得自由自在,更不用说和男人心头永远的第一者“功名利禄”较劲了。
自己偏偏就糊里糊涂的嫁给了这么一位仁兄,而且还有了孩子,这时候再想着逃亡大计是否太迟了点?就算退一万步说,可以顺利放下一切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包括生命),但是母子之情可以干干脆脆的抛却么?
她真的不知道。
初寒料峭的十月,杨广在日常接见僚佐的启运殿里批阅了几份奏报后,看看将近正午,便思量着回后庭与冬儿一道儿用膳,不想冬儿却自己来了,面色很是严肃。
杨广奇道:“爱妃可是有事相商?”
萧冬儿屏退了左右侍从后掩上门户,反手从怀里取出一方小小的纸笺递过来,杨广茫茫然接过一看,不敢相信似的看了又看,随即翻开书案上的一份奏报,两相对照之下面色想不变也不成了。
萧冬儿凑过来瞧了一瞧后,道:“太子三天两头的催你准备迎驾事宜,却丝毫不提皇上已经改变主意,这里面大有文章呐。”
杨广霍然而起,原地转了两个圈子,正打算说话之际,门外传来内侍恭谨的语声:“回禀王爷,京城方面有信使到了。”
杨广几步赶过去拉开门,只见数丈之外立着个肤色黝黑的少年,这本是常来常来的重要人物,一时顾不得多想,便招手引他进来说话。
萧冬儿兀自立在书案边看奏报,听到脚步声忽然增加后才随随便便望了两眼,心跳登时加快了半拍,原来这个少年竟是昔年在时空中转站见过的那个“李密”!
杨广转身归位的时候,李密居然朝萧冬儿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萧冬儿急忙扭头去看夫婿,后者却正专心致志的阅读少年带来的密信。
李密眼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下甚是好笑,但面上却摆出一副严肃模样,移步在胡床上坐下,两只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倒有大半时间是凝注在萧冬儿身上,直到杨广抬起头来说话为止。
“蒲山公没有其它的口信吗?”(李密的父亲李宽骁勇善战,胆略过人,为隋朝柱国,蒲山郡公,被称为名将。)
李密应声道:“只有这封密函。”
杨广也不多问什么,立刻引火点燃了密函,显然里面写了些不可让第三人知道的讯息,看着它完全化为灰烬之后,才又道:“有劳你长途跋涉,如今事情已了,且到偏殿歇息片刻,本王处理完手边要务后,再与你把盏不迟。”说到这里,才想起旁边还有个冬儿在,便道:“是我疏忽了,竟没有引荐。这位是蒲山公的长子李密李公子。”顿了顿道:“她是本王的王妃萧氏。”
李密微笑道:“对于不祥公主的威名小生久已知晓,而今得睹庐山真面,实乃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萧冬儿心里直冒寒气,勉强应付道:“本宫也不过是一介寻常女子而已,李公子是谬赞了。”说着扭头对杨广道:“既然王爷事务繁忙,妾身也就不多干扰了,”说着施礼告退,不想杨广却道:“王义进来!”
在外面等候吩咐的王义闻声而入,只听王爷道:“你送李公子去偏殿。”
李密更无二话,立刻跟着去了。
萧冬儿这才松了口气,但是杨广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她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冬儿过来。”
萧冬儿见他眉眼若笑,一时猜不透心思,只得犹犹豫豫地走回来,随即被一把抱上了膝头,杨广揽着她肆意温存了一回,柔声道:“刚才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萧冬儿翻了翻白眼:“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杨广俯首在她腹上,一面听胎音一面微笑道:“可是那个字体为何那么眼熟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消息来源应该是在内史省当差的杨约杨大人吧。”
萧冬儿挣扎欲起,杨广却抱的更紧,温言道:“难得你如此顾念我的安危,我又怎么会责怪你私自与外臣交接呢,小傻瓜!”
萧冬儿撇了撇嘴道:“你这么英明神武,哪里需要别人的协助,我只不过白担心一场罢了。”杨广抬起头来,调笑道:“贤妻见教得是,小王一定继续英明神武下去。”说着两只手又不规矩起来,虽然四下里无人,但萧冬儿仍然有点羞窘尴尬,争奈此人一开了头就没有罢休之意,也只得勉强应承,好在他有所顾忌,并没真个销魂,饶是如此,等他停住的时候,萧冬儿几乎坐不直身子,全赖他强有力的臂弯保护才没掉在地上。
杨广看着她满面的红晕,心里头甭提有多乐了:虽然成婚近两载,但真正朝夕相处的时间还不足三个月,而今终于能够将她牢牢拴住,又怎么可以不好好把握时机呢?想到这里,又凑过嘴来吻上玉靥,萧冬儿无力的推着他的大头,呻吟道:“这里可是机要重地,王爷你、你还是适可而止吧。”
杨广微笑道:“反正现在不会有人打搅,冬儿你就委屈委屈吧。”话还没有说完便迫不急待的堵住那张麻雀嘴巴,萧冬儿身子一颤:老天爷,他的技巧越发的精湛纯熟了。
杨广一面享受软玉温香,一面思量着刚才看到的两份密件:如此看来宇文述确实已经倒向了太子阵营,那么就怪不得自己心狠手辣了。
萧冬儿虽不知他在想什么,却能感觉他手劲加重,忍不住埋怨道:“快放手,你弄痛咱们的孩儿了。”
杨广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抚了抚她的肚子,道:“对不起啦,小宝贝。”
萧冬儿似笑非笑道:“刚才又在考虑国家大事了吧。”
杨广一怔道:“你怎么晓得?”
萧冬儿拍了拍他的脸,却顾左右而言他:“你打算拿那个倩娘怎么办?太子妃那边可是好几次打发人来问候她呢。”
杨广皱了皱眉:“这可是你的份内事,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呢?”
萧冬儿叹了口气道:“为何你们男人争权夺利的时候总忘不了利用女人呢?”
杨广也叹了口气:“自古兵家用事,只求取胜便好,其间无所不用其极,被利用的又何止是女人!”
萧冬儿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接纳倩娘的同时又在她身边安插了亲信。”
杨广志得意满的道:“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大哥既然把事情做绝,我这做兄弟的又怎么能不回馈一二呢?”说着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萧冬儿眼睛登时睁得溜圆,愕然道:“怪不得你如此泰然自若,看来我真的是替古人担忧了。”
杨广微笑道:“时辰已经不早了,小心饿坏了我的儿子。”边说边站起身来,却没有松手,居然就那样将萧冬儿横抱着往外走。
注意到内侍仆从们诧异羡慕的眼神后,萧冬儿的面色越发红了,不悦道:“我又不是不会走路,快放我下来。”
杨广却道:“再走几步就到了,乖乖的听话,可别带坏了我儿子。”
萧冬儿为之气结,一时半刻又说不出别的什么来反对,半路上遇见了燕婉,见到她惊奇错愕兼忍俊不禁的表情后,萧冬儿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但是杨广却根本不在意,大步走进了玉箫阁,里面早已铺陈了若干佳肴美味。
萧冬儿随即被他小心翼翼放在软绵绵的胡床上,旁边侍女立刻送上汤羹,转眼看去,几案上的食物居然都是自己素日里欢喜的,扭头看时却见杨广在微笑。
萧冬儿只觉得心头暖融融的,自然而然回他一笑。
杨广眼神却变得深奥难测,柔声道:“快吃吧。”
萧冬儿正打算去夹自己好久没有享用的螃蟹时,旁边的使女早伸手代劳,替她将螃蟹拆解分好,手法居然也十分的熟练,等送到面前时就只需要张嘴了。
萧冬儿眼巴巴地瞧着,心里深感乏味:就算是殷勤也不该殷勤到这份儿上啊。再没想到那侍女并没有把拆解好的蟹肉蟹黄送来,反而自己先享受了,杨广却似乎不在意她的僭越。
萧冬儿心下奇怪,想了一想才明白原来这是王府里的老规矩,那么这女子便是试食的女官了,不禁低低的叹了口气:这职位看似风光,但时时刻刻都面临着风险。如果无事还则罢了,如果有毒的话,那么第一个送命的就会是她!
这样想的时候,再好吃的东西也吃不出味道了。
用过午膳后,杨广自回了启运殿处理政务,而萧冬儿则在侍女环绕下前往侧妃倩娘居住的忘情殿。
假倩娘(越绣鸾)自被软禁以来,虽然足不出户,却使用了真倩娘的嫁妆,结交了身边的几个贪利之徒,方才有机会和宇文逍遥暗通消息。
这日刚刚收到他送进来的密信,舒舒服服的品茶细看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侍女惊慌的语声:“王妃凤驾莅临,聂氏还不快出来迎接!?”
这就是在给自己提醒了。
越绣鸾急忙藏好了信函,正正衣冠,但还没等她走到殿门前,就看到一个衣着简约的绝色丽人在众多侍婢的簇拥下缓缓走入,打照面之际,各自心惊。
萧冬儿立刻认出了她就是昔日有过一面之缘的宫女。
而越绣鸾则吃惊于她凸出的肚腹,看来王妃至少有了三五个月的身孕,反观自己,自打来到王府之后,晋王从来没有加恩。虽然说自己心里有鬼,但那种酸涩的滋味却总徘徊不去。
萧冬儿的幸福模样越发触动了她的心事,但嫡庶有别,规矩不能不顾,急忙俯身行礼。
萧冬儿眼光飘忽不定,也不知在转什么鬼主意,摆手制止了她的冠冕文章后,径直到了她的绣榻处坐下,微笑道:“莫怪本宫失礼,实在是身子沉重,无法久站。”
越绣鸾只好到附近坐下,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却时不时往她身后的软枕处窥探,刚才自己一时紧张将密函放在了枕下,但愿她没有发现。
萧冬儿接过使女送上来的香茶,慢条斯理的抿了两口,随随便便说了些闲话,却半字不提自己的真实目的,唠唠叨叨说了个把时辰后才放下几件珠翠赏赐去了。
没等她们走远,越绣鸾就已经忍不住行至榻前翻开枕头,随即倒吸数口寒气:那封密信居然不翼而飞!
倒底是谁作的手脚?
越绣鸾不认为是萧冬儿,因为自己一直盯着她的所有举措,而她根本没有搜索自己的枕席。难道是别人?
萧冬儿这时已经坐进了软辇,看看无人注意后才从袖里褪出自己在倩娘处的收获,随即摇了摇头,心道:这可怜的孩子显然不是做奸细的材料,真不知道宇文逍遥怎么会选择她,难道这就叫做慌不择路、狗急跳墙?!看来自己真得过问过问了。
第33章糊涂之战
越绣鸾揣摩了很久很久,才醒悟到自己低估了这位王妃娘娘,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吩咐身边的心腹侍女去打听快意殿那边的消息,却始终不见风吹草动,王妃似乎全不知情,依旧忙碌些内务琐事,此外便是偶尔往启运殿去参赞军机,根本未有惩治自己的意思:难道自己错了?
八九日后,她再也按不住焦虑的心情,一面差人给宇文逍遥送了口信,一面带着自己亲手绣制的几件婴孩儿衣裳前往王妃寝宫来探风声。
萧冬儿听到侍女禀报后微微一笑:这小丫头居然能够忍到现在,耐性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不过自己并不着急翻底牌,且让她再多着急一会儿子。
于是慢条斯理的指使侍女寻找合眼缘的衣裳裙衫,却将侧妃晾在偏殿里吃茶。正忙碌间,又有侍女回报:李淳风公子来了。
萧冬儿心里一动:“他来做什么?”昔日与宇文成都的约定立时涌上心头,那时候自己就特别叮嘱过他一旦有了非常事故,便可以拿李淳风的名头来面谈,因为李淳风这厮喜欢旅游,行踪又飘忽不定,任何时候都可能出现,事前绝对没有准星。那么如今出现的究竟是李淳风还是宇文成都呢?但是不管是哪一位,自己都得见上一见,想到这里,嘴上应了句:“请他在水月斋稍坐,本宫即刻便到。”
越绣鸾在偏殿等候半晌,仍不见主人出现,心下焦虑,不免起身乱转,才刚走至殿西窗下,就瞧见王妃在使女的簇拥下往东去了,心火登时冒了出来,急忙窥个空档,甩脱了身边的侍从,悄无声息的坠在了后面。
宇文成都随着侍女到了水月斋,进得房来,眼前登时一亮,原来这小小的精舍中陈设布局独具匠心之余又不显半点人工雕琢,处处都是古朴纯净的风情,大大地有别于其他楼榭的富贵气象。甚至就连此刻侍奉左右的丫环衣着也不同于别处的仆役,样貌清甜尚在其次,最诱人的是她天真无伪的言谈举止,显然并非王府的家生子,而是从外面采买的寻常贫家女。
宇文成都接过那小丫环送过来的茶盏,随便说了两句闲话。
小丫环见他端着茶盏将饮不饮、却只管盯着自己猛看,小脸就有点泛红了,不悦道:“莫非公子觉得英华侍奉不周?”
宇文成都听她语声当真有一股子英气,不由得赞道:“果然好名字。”
英华皱眉欲语,眼角瞥处却见王妃娘娘飘然而至,忙扭身施礼。
宇文成都回眸看去,只见萧冬儿的打扮与昔日不同,虽没有穿正式的会客礼服,但周身衣衫却充分显示出她的雍容华贵,温柔的绡纱遮掩了人人渴欲一见的芳容。
萧冬儿缓缓落座,微笑道:“公子有何事见教?”边说边拂退了侍从,只留下英华一人服侍茶水。
宇文成都这才低声道:“不知道王妃还记不记得当日与在下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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