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业遗恨-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宇文化及的脸登时被打红,却仍然不肯罢休,又道:“明明知道我欢喜神仙姐姐,却不成全我,反而把她给了李靖。”

    宇文逍遥脸色再变,抬起手来又想给他一记耳光,但看到宇文化及怨毒的眼神后缩回了手,叹道:“你的心思师傅怎么能不知道?!但是这个女人太危险,不适合你。”顿了顿又道:“它日我北周王朝复兴之时,你便是君临天下的帝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不是问题。”

    宇文化及反手揩去唇边的血渍,寒着脸道:“但是我只想要她一个。”

    宇文逍遥正打算再劝,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爷、王爷,大事不妙了。”

    二人几乎同时回过头去,只见宇文逍遥的心腹部将丁青青青跌跌撞撞奔了进来,身上居然血迹斑斑,不等到面前就已经支持不住的倒了下去,闷哼道:“那个叫李淳风的已经打出了地牢,还杀了咱们好多兄弟,正带着叛徒杨玄感往这边来呢!”

    宇文逍遥眼色转冷,眼珠转了两转,登时计上心头,一把捉过宇文化及,凑在他耳边低低的叮嘱了数句后,快步行至暗道前伸手打开机关,也不等宇文化及说话便将他推进了暗道。宇文化及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如坐滑梯般没头没脑的滚了下去,再落地时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那间红彤彤的牢房!

    宇文逍遥随即将密道机关封锁。

    丁青青青已经没有了声息,显然是拼了生命中最后一点潜力才能够赶来报信。外面的厮杀声越发清楚,渐渐逼近了这座位于宅院重心的水阁。宇文逍遥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扳开另外一道机关。

    杨玄感对于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由他带路,李淳风等人没费多大气力便顺利来到最后一重险地救人,但是还是迟了半步。

    眼看就快抵达目的地时,那座美奂美仑的水榭骤然冒出火光,熊熊烈焰中似有人影晃动,很快就消失在熊熊烈焰中。

    杨玄感顿足长叹道:“宇文先生,你、你何苦如此!?”

    偌大的楼阁在他们的注视下轰然倒塌,再不见昔日高耸入云的壮丽风光。想到宇文逍遥十数年来一心一意谋划的复国事宜,杨玄感不由得连连叹息:王图霸业,转眼灰飞烟灭。

    李淳风却冷笑道:“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你以为他会这么容易就放弃野心么?”说着随手一指:“且看看那边!”

    杨玄感等人循指望去,只见东南方向正有一道闪电般飘远的背影。

    元丽颖亦若有所思的叹道:“这世间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为了争权夺利不惜一切的疯子?为什么不能和和气气的生活!”

    杨玄感等人没有回答,即使是来自数万年后星系时代的时空特警李淳风也一样回答不出,因为在星系时代一样存在着权力斗争,而且远远比这时候血腥冷酷的多!

    所以他及时改变了话题,沉声道:“好在我们大家还都太太平平的活着,而且可以预见到美好的未来。”他的话转折的未免太过突兀,以至于另外五个人都忍不住瞪向他,而他却微笑道:“我们的希望已经来了。”他的话意方落,北面数丈外的花丛里就冒出三个脑袋来,赫然正是宇文化及与李、萧二人。

    虽然宇文化及的脸色极为古怪,但远远不如后面两个人的情形奇异。

    李淳风只看了一眼便窥破天机,却好心肠的忍下不说。

    而他们本人就更不会愚蠢到透漏口风,至于宇文化及更不消说,他根本不愿意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杨玄感见到萧冬儿安然无恙后才真正放下心来,伸手一扯元丽颖,后者这才从自己的冥想中惊醒,老大不好意思的上前行礼。

    萧冬儿眼波轻轻一转,已然发觉这二人之间已经有了突破性的发展,不由得满脸堆笑道:“看来宇文逍遥也不是绝对的坏蛋,他至少还懂得做现成媒人!”

    这话一出口后,至少有三个人的脸色都变的通红,而另外一个当事人却似乎置身事外,瞧着化为废墟的楼阁道:“不知道王义他们走到哪里了?”

    又是一个没有人能够回答的问题。

    然而还是有人回答了,虽然文不对题。

    “现在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几个年轻人几乎同时瞧向语声来处,只见远处花亭顶上不知何时多了个衣裾飘飘的白衣少年,在阳光下看来恍若谪仙,最特殊的是他眉眼五官,萧冬儿只瞧了一眼便忍不住道:“二郎”说的两字便缩住口、这才想到杨广远在千里之外,此刻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而他的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更没有杨广那种逼人的霸气,这才真正明白自己心里头无时或忘的人是谁。

    白衣少年转头微微一笑:“你就是晋王妃吧。”

    萧冬儿没有说话,迅速退了两步,躲至李淳风身后,没有人怪责她失礼,因为每个人都清清楚楚感觉到了白衣少年身上骤然爆发的杀气。

    这个人绝对不好对付,而且到目前为止,还分不清到底是敌是友。

    白衣少年仍然站在至高处,斯斯文文道:“再过四个时辰,月亮就要出来了,希望诸位届时能够与我一同赏月。”顿了顿又道:“可惜的是,你们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

    周围立刻响起一连串不赞同的抽气声。

    程咬金忍不住道:“臭小子你别狂,有本事下地来和小爷较量个三百回合!”嘴里说着话,手上则作势挥舞着刚刚从别人那里抢来的板斧表示他很勇敢。

    但是白衣少年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气焰”:“有本事你上来单挑好了。”

    这个高度,这个环境,程咬金自问再过个三十年也未必能够匹敌,所以他只好闭嘴。

    李淳风体谅的拍了拍他的小脑袋,道:“好好学着点吧。”话音未落,人已飘然而起,直上亭顶站稳。己方人数虽多,但除了萧冬儿和自己外还真没有一个人能够应付得来,偏偏萧冬儿又负伤在身,无法与役。

    白衣少年好奇的看着他,信口道:“你的轻功身法既不是中原十八门派的路数,又不像异域绝学,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李淳风微笑:“天地便是我师!”心道:就算说了你也不晓得,死小子!居然敢在本大爷面前耍帅,可不是找死么?

    白衣少年立刻收敛了轻视,肃声道:“请恕在下方才失礼唐突,”嘴里说着话,手上已经摆了个简单到平庸的手势,表明他要出招了。

    亭下众人都睁大了眼睛,几乎忘记了呼吸,除了萧冬儿。

    萧冬儿径直倒在元丽颖怀里,合眼养神,心道:这天杀的李淳风又要故技重施了!

    上面的白衣少年已经和李淳风过上了招,直打个天昏地暗,风愁云惨,令的在场众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最令他们衷心仰慕的是二人虽然打得惊天动地,却半点也没伤害到脚下的亭子以及周围的环境。

    这种身手简直不是“高深莫测”四字所能形容。

    李淳风的惊讶也不见得比别人小多少,以他的能耐,完全可以坐上“武林第一高手”的宝座,却没想到还没打响名头,就遇上了这么一位势均力敌却又年纪幼小的对手,委实是郁闷之极。萧冬儿终于睁开眼睛,暗道:“一个小小年纪的古人怎么可能有这么高强的手段,莫非他、他也是个时空浪子!?”才刚想到这里,耳中就响起白衣少年细若蚊蝇的声音:“王妃娘娘,你快叫他住手吧,在下委实应付不来了。”

    李淳风终于窥破少年的漏洞,正打算一鼓作气打散他的威风,没想到可恶的萧冬儿在这时候开了口:“李神相,得饶人处且饶人!”

    随着话音,白衣少年飞也似的飘下地来,再也没有先前不可一世的派头。

    李淳风拦住他的去路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还不从实招来!”

    白衣少年白了他一眼,话却是对萧冬儿说的:“我叫宇文成都。”

    李淳风的下巴即刻掉了下来,萧冬儿却一本正经道:“你和宇文逍遥是什么关系?”

    宇文成都叹了口气:“我是他收养的孤儿。”说罢望向宇文化及:“你好!”

    宇文化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眼后才道:“你好!”心头想到的却是师傅的临别赠言:宇文成都是为师培养出来负责保护你的终身侍卫,切勿等闲视之!

    萧冬儿点了点头道:“你们兄弟首次见面,自有无数心腹话儿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罢率先走开,王妃以身作则,其余人等自然也不好意思偷听,只得随她走远。

    李淳风不解道:“你为什么要轻易放过这小子?”

    萧冬儿微笑道:“这个嘛,你以后会知道的。”扭头看向槛中花卉,低声道:“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必须尽快启程,不然可就是贻误军机的大过,我想你们都应该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后果吧。”

    除了三个孩子外没人不晓得隋律的军法严酷,但是他们三个现在都听李淳风的,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异议。而宇文氏兄弟俩更是各怀机心,一时半刻还不会脱离组织,所以计议停当后,便齐心合力收集了所有能收集的财物,然后使一把火烧了这座藏匿着无限秘密的庄院,自然也包括那些不幸殒命的尸骸。

    王义等人却还在等消息。一半是因为燕婉的坚持,一半是因为裴矩已经翻过大庾岭,正和广州城外的叛军激烈交战。萧冬儿回来的显然正是时候,也无暇对身边的随从解释过去数日的去向,查阅过军报后立即吩咐启程。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萧冬儿和随从将领们商议之后,改变了化整为零的行军策略,将数股人马合龙,清点人数之后才发现已不是先前的三千,至少又多了两千多应征入伍的好儿郎,而且都已粗通军纪军规。

    虽然说五千不算多,但聚合起来看去还是非常壮观的,萧冬儿站在点将台上向下望去的时候,战士的血液直冲上脑,因为她终于感受到了沙场秋点兵的气势!

    一篇义正言辞的誓师檄文瞬息间回荡在所有士卒的耳边心头,其实是主帅身边的文臣熬通宵才赶出来的应景文章,但骁将李彻以慷慨激昂的嗓音诵读出来时令所有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顿时将高高在上的女帅视为了在世观音,情愿为她冲锋陷阵、舍生忘死。

    萧冬儿微微的笑了,朗声道:“本帅现在以薄酒一盏聊作酬谢,他日功成之时再与诸君一醉方休。”说着恭恭敬敬向台下施礼,然后接过随从送上的酒盏,向人群撒去。

    这个即兴表演越发激动了军心,演武场上登时响起雷鸣般的呼喝声,无非是此起彼伏的效忠言语。

    次日一早,大军拔营起行,这回的速度完全不同于之前优哉游哉的漫步,虽说南康郡离目的地至少有一千多里地,但是军情士气空前的高涨,不过三日时间已经翻过了大庾岭,进入了南海郡境内。这时前线捷报频频,裴矩已经与广州城内的慕容三藏内外合击打败了叛军,就等着主帅光临阅兵了。

    萧冬儿心下气苦之极:怎么又晚了一步!?遂下令放慢行军速度,稍作休整后再往广州会师不迟。这晚在中军帐内处理完几件琐事后信步出来,查看周围的自然环境,而身边自然少不了三李(李靖、李百药、李淳风)的跟随保护,至于那宇文氏兄弟俩,自从回到军营后便终日躲在营帐内不出来,之前萧冬儿与宇文成都已在私下里达成默契,便也不多过问宇文化及的行至。李靖虽然满肚子不解,却也只好按下不提,最多私下里多留意些罢了。

    萧冬儿不知不觉走到了营门口,纵目远眺,只见山水入画,处处都是天公造化,不由得低声道:“他日天下太平之时,若能于此山中结庐小憩,未尝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李靖听后心里一动,李百药则无动于衷,倒是李淳风应声道:“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你会放弃目前的权势么?”

    萧冬儿轻轻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

    李淳风又摇头晃脑的吟道:“今日东风正好,遥想公瑾当年,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萧冬儿一怔回眸:这该死的,有事没事总爱掉书袋!目光瞟过二李目瞪口呆的脸孔,却没有停留,迅速望向大后方,那里正冒出泼天高的火焰以及士卒们惊慌失措的呼喝声。

    糟糕,粮草中招了!

    萧冬儿顾不得再多话,没命也似的飞奔而去。

    等她到了近处,才发现纵火犯的人数还真不少,而且成功地逼退了前来救火的将士们。

    萧冬儿压抑已久的心火立刻冒将出来,厉声道:“尔等何人?”

    对方为首的黑脸汉子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便是周师举之弟周怀道!”昨日的捷报上说叛将周师举已在广州城外授首,再没想到他的好兄弟不思逃亡,反而送上门来放火,可不是找死吗?!

    萧冬儿眼里的怒火直比真实的火焰更灼热:“很好,很好,你这把火放的太好了。”边说边制止闻讯赶来的将领出阵,冷冷道:“本帅自打出师以来,还真没有动过刀。既然阁下自动上门。不留下点东西的话祭旗,只怕也对不住你的苦心!”

    周怀道眼见这娇滴滴的美人儿口出狂言,忍不住放声大笑:“小娼妇好大的口气。”不等他说完,萧冬儿已经挥刀扑上,直取他的六阳魁首,半点不讲花俏,更没有寻常女将的婉转斯文。在场的隋军诸将眼见主帅身先士卒,哪里还敢犹豫,纷纷亮出兵刃。

    一场鏖战就此拉开序幕。

    萧冬儿恶狠狠地挥刀,她这套刀法还是得自于李靖家传秘技,虽然说嫁入晋王府后再没有施展的机会,但对于使用什么样的兵器还是很用了一番心思,现在正好一展所学,偏巧对手也是个用刀的,而且造诣还不低,登时斗了个酣畅淋漓。

    那些个放火的早已被随后赶来的将士们以压倒性的绝对多数围起来群殴,很快便变成了周怀道独自一人作困兽之斗。而萧冬儿眼里只剩下这个刀法高手,眼睛几乎冒出火来,因为她实在是手痒的太久了,难得遇上这么个好对手,所以便没有使出自己真正拿手的本事,纯粹以刀法技艺来比高下。周怀道却以为她黔驴技穷,掌中双刀翻飞如电,尽往致命处砍。

    众将官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纷纷跃跃欲试,但却被她厉声喝止。

    周怀道心想:明明不能力敌,却还耍威风!且看本将如何摘下你那颗脑袋当球踢!才刚想到这里,就见对面的美丽女子刀风改变,居然使用上了自己的招数,而且还衍生出不少新花样来,不由得脸色改变。

    萧冬儿的刀招越发的飘忽不定,看似往左砍,但等到他闪避时,雪亮的刀锋却在右边等着他了,若非闪避及时,他被砍掉的绝对不是衣袖而是别的东西。

    又过了十七八招后,周怀道再也打不下去了,而围观的隋军将士们则轰天价叫起好来,周怀道自己一张黑脸几乎渗出血来,双刀舞出无数刀花护住全身,一个虎跳退出战圈,狠狠道:“要杀要剜你尽管来,何必用如此卑鄙手段来捉弄人!”

    原来这片刻间他身上衣衫已经被萧冬儿诡异的刀法破了个七七八八,几乎难以庇体。

    萧冬儿笑道:“我并没有杀你的意思,只不过想让你回去告诉你们那位假皇帝,趁早归降是要紧,否则的话,”说到这里,手臂一挥,掌中钢刀急飞出去,不但削掉了他头顶发髻,而且还往后飞行了数丈距离,钉入了远处的山树上。

    周怀道的头发立刻披散下来,状如厉鬼,寒声道:“好,我记住了。今日你削我发髻,他日我必取你首级!”

    萧冬儿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你尽管来,我恭候便是。”说罢吩咐众人让开道路。周怀道立刻飞奔而出。萧冬儿更不多看,急忙过去查看扑救粮草的事宜,所幸扑救及时,并没有太大的损失。随即传令拔营。

    第31章推心置腹

    看完冬儿派人送来的秘密军报后,杨广好半晌都没有说话,两道浓密的剑眉扭成了一个死结,这绝不只是外表上的迷惑,更是源自心头的伤感。

    王妃的密信、潋滟的遗书、倩娘的双重身份以及与此相关的桩桩件件汇聚在一起,凝结成为一个箭头,这箭头所指之人却正是他视之为生平第一知己的宇文述,更是他暗中策划夺嫡的同盟军。

    就是因为宇文述的介入,自己才能够与深受父皇信重的杨素拉上关系,更是因为他,自己方能有条不紊的坐镇江南、建功立业。但是现在看来,他所作的一切都只是骗局,就连自己也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

    那么这个人的城府未免太深了点!

    所以在这一刻,杨广真的很伤心、很难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相信谁!他很想找人倾诉,但是唯一能够听自己说心事的爱妻冬儿却不在身边。

    思索许久之后,杨广将密信送到烛灯上,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对于宇文述的信任也随之灰飞烟灭。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想明白一件事:成大事者绝对不能够完全倚仗下属的能力,自己应该利用他们的能力而不是赋予他们信任,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培养扶植几股不同的势力让他们互相制约挟制,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舒舒服服的享受胜利果实,再不用担心功高震主的权臣出现。所以,现在该做的就是架空宇文述在江南的势力,到底该扶植谁来分化他的威风呢?

    杨广轻轻叩击着书案,陷入了又一轮的迷惘中。

    此次出镇江南前,自己特意向父皇进言,将宇文述改调至寿州(今安徽寿县)任刺史、总管之职,总制淮南江北,而郭衍领重兵据洪州(今江西南昌),控制了江南不少土地。按照原定计划,如果他日夺嫡成功,自可以荣登太子之位,继而龙飞九五。若不成功,也可据淮海、复梁、陈之旧,与杨勇分庭抗礼。但是现在自然要对计划作少许更改。

    郭衍和宇文述一样是自己夺嫡的同盟,但为人行事稍有缺憾,不若宇文述文武全才,而且此时尚在洪州任上,远水解不了近渴。至于杨素那边正在与零落割据的叛军交战,一时半刻也指望不上。

    府内两大重臣之一王韶是个正人君子,绝对不可能参与自己的计划,而另一位李彻已经随同冬儿去了岭南,自然也不可能加入。

    众臣属中地位仅次于他二人的“二张”立刻进入了杨广的脑海,张衡和张虔威都是父皇数年前派在自己身边的僚佐,出身将相之家,同属关陇勋贵,年纪虽不比自己大多少,却有着实际的军政才干,绝非不求实务的清谈家,值此非常时期,倒可以考虑考虑委以重任!

    寿州总管宇文述直如热锅上的蚂蚁寝食难安。晋王杨广固然有其眼线,然而他也不会干等着挨刀的!一早就得到了宇文逍遥的千里传书,知道私底下秘密谋划的复辟事宜曝了光,杨广那边应该已经有了应付的计策,但不知为何,迟迟不见动静。

    而自己名义上的长子宇文化及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甚至于旧日的主人宇文逍遥也杳无音讯: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提前起兵造反?还是一股脑投靠向晋王?抑或改换门庭,出卖杨广转入太子门下?

    以太子杨勇的性情为人,能信任重用自己吗?

    而杨广会对自己的背叛做出什么样的反击呢?

    届时生死未卜的故主宇文逍遥又会如何反应?

    宇文述真的很头痛。

    萧冬儿这时已到了广州城下,身着战甲的她得意洋洋的坐在战马上向前来欢迎的百姓们挥手示意,委实是喜心翻倒,自觉生平从未有过如此刻的光荣辉煌,渐渐明白杨广不甘雌伏的野心:不想当将军的士兵绝对不会是个好士兵,何况是身为皇子的他,明明具有治世之才却因为生不逢时没有当老大而与储位失之交臂,这种郁闷的心情想必历朝历代的篡位者都感受过,现在是杨广为此烦恼,而数十年后也许就是那个唐太宗李世民了。

    虽然说自己不知道何时可以摆脱这一切回归真正属于自己的年代,但出于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的责任感,是不是应该为他的远大梦想做点什么呢?换句话说,其实应该是为自己做点什么才对。但仔细想想,这时代的女孩子们该会的那些,诸如洗衣做饭,管理家务??????自己是一窍不通,偏偏自身擅长的时空相对论又不可能有用武之地,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对于另外一个时空中隋唐历史的粗浅了解,但是在这个不断发展变化的年代里又很有点无处着力的挫折感,因为很多人很多事都与自己脑中的历史记载出入甚大。

    虽然有个李淳风可以谈天说地,但碍着这个时期的礼教之别,无法朝夕相对,而别的人又都各怀机心,没有一个能够推心置腹。

    萧冬儿忍不住摇头:如此下去,终非了局。或许自己应该慎重考虑一下逃亡大计了。才刚想到这里,忽然天旋地转,同时胸臆间又一阵酸水直往上冒,若不是她对马术已经娴熟,只怕立时便要从上面一头栽下来,饶是如此,还是忍不住浑身打颤。

    紧随其后的“三李”心道糟糕,李靖顾不得多想,松开座骑的缰绳飞身而起,便如凤凰展翅般划过众人的视线,稳稳降落在萧冬儿身后,代替她驾驭座骑。

    萧冬儿身子一软,往后倒进他怀里,视线交错的瞬息间,不约而同想到了昔日洛阳的美好时光,天地万物似乎都已经不复存在,只有二人一骑缓缓前行。

    李靖正想说点什么,身后已然响起王义不大高兴的语声:“李将军你在做什么?”

    萧冬儿心里叹了口气,脑袋一歪,佯作昏迷不醒,不然的话,在这万众瞩目的情况下,此情此景还不知会被好事者传成什么样的桃色新闻呢。

    王义夫妇俩见状后只好找来辇驾,小心翼翼将王妃娘娘抱下马送上去,燕婉自然而然跟随入内服侍。

    萧冬儿闭紧眼睫,心下叫苦不迭:该死的妊娠反应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如此一来,别说是无法上战场打架,就算是往高凉郡去做说客的事情只怕也要化为泡影了。

    燕婉长叹一声,伸手拍拍她的脸:“好妹妹,你别再装睡了!”此时辇内更无第三者,她便放下了刻意表现的主仆之别。

    萧冬儿只好睁开眼睛:“我、我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我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回去,那个王府实在是太”

    燕婉笑容顿敛:“为什么你到现在还只管逃避?为什么你不能认认真真面对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夫婿?冬儿,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萧冬儿扁了扁嘴:“我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但是、但是我需要一些考虑的时间。”

    燕婉看着她的眼光就像慈母面对调皮爱闹的爱儿,有点无可奈何,却又不能不劝诫开导:“这几个月来你考虑的时间还不够多么?夫妻不能分别的太久,难道萧潋滟的教训还没有让你醒悟吗?别忘了王府里还搁着个杭州美女呢!”

    萧冬儿低下头去捻弄自己的衣角,好半晌才道:“我很累。”

    燕婉悠悠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既然做了王妃,就应该尽到自己的责任,不能总耍小孩子脾气。”顿了顿又道:“也是你的福气大,才能够嫁进这么个充满佛教气息的皇室为妃,公婆疼爱,夫婿专情,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羡慕还来不及呢!你却??????如果是在陈国的宫廷里闹脾气,那些个林林总总的贵人们还不知会使什么样的手段来折腾人呢!哪里会轮得到你耀武扬威。”

    一想到那个陈后主陈叔宝的荒淫无度,萧冬儿不由得打个寒颤,低声道:“我、我知道错了。”“好妹妹,不是做姐姐的胳膊往外拐,实在是这几月里来我冷眼旁观者清,不能不劝了!莫忘了你并不是行只影单的孤鬼儿,你还有家人亲戚呀,总不能只顾着自己高兴,却将他们的生死安危置之度外吧,那也未免太自私了。”

    萧冬儿只觉得一股寒气直从脊梁骨往上冒: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头上还顶着不祥公主的名头呢?随即想到那个不祥公主虽然生活在乡间,但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来戳破自己的冒牌身份?难道统统被灭了口?

    尉迟明月从来没有对自己解释过这方面的事情,而且依照他们的作风,也不大可能滥杀无辜。那麽又会是谁下的手呢?

    萧冬儿简直不敢往下想。

    有充分理由去做这件事的人只有一个:杨广!

    除了他,没有人会做的这么干净彻底,而且丝毫不露声色。

    若非如此,自己的冒牌身份早被揭穿,又哪里会有如今荣华富贵的享受,更不用说什么实现梦想,跃马横鞭、征战沙场了。

    他的用心难道就只是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母仪天下”预言?

    就算是三岁孩子也不会相信这谎话。

    萧冬儿慢慢往后缩,直缩到角落里,眼泪才慢慢流出来:自己早该知道的,出身皇室的王子皇孙们绝对不可能是洁白无瑕的天使,就算表面上是天使,也多半是伪装出来的。因为那个环境里容不得善良仁爱,有的只是阴谋算计。不过杨广却是个非常高明的伪装者,而且到目前为止,萧冬儿仍然无法对他切齿痛恨。这不仅是因为她自己再度怀孕,更是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实在很可怜很可笑,枉自聪明了一时,却连身处乱世之中最基本的生存原则也不明白,全赖有心人在背后大力支持才能够活的自由自在。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泥足深陷,当一个人为了你的安全不惜杀人灭口的时候,你会怎么想?而且他还只字不提!

    虽然燕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却清清楚楚感觉到她伤心欲绝。于是她凑近身抱住好姐妹,萧冬儿闭上了眼睛,泪水“扑簌簌”流个不停,滑过硬硬的盔甲,滑过燕婉不沾水的丝罗衣裳,慢慢沁入脚下的毡毯。不知过了多久,辇驾轻轻落地。

    萧冬儿低声道:“你替我传话出去,就说晋王妃偶感风寒,无法参加庆功宴,一切事宜均由裴帅主持。”

    她红肿的眼睛也确实无法见客,燕婉便点点头撩帘出去了。

    萧冬儿一个人坐在里面,细细梳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裂素持作书,将寄万里怀。

    眷眷待远信,竟岁无人来。

    征鸿务随阳,又不为我栖。

    委之在深筪,蠹鱼坏其题。

    何如投水中,流落他人开。

    不惜他人开,但恐生是非。

    (李白《感怀》之三)

    放下狼毫的萧冬儿拿起了搁置许久的萧管缓缓送至口边,一缕清音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