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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灯看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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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蝶梦没有说出仇人的姓名,也没有提到吉文瑶,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
你别哭……我很惭愧,由于我怪癖的性格,把你也弄得有些不正常了,我死之后,你一定要把这怪脾气改过来!
“我没有多久好活了,我死之后,你一定不许报仇,我在江湖上数十年,向来言出必从,你是我的徒弟,也要照我的意思去作!
“我的红翎已经交给一个女孩子,这是本门信物,你一定要取回,可是决不许动武,也不许你偷盗,你自己去想办法……这就是我的遗命!”
这个不可一世的老婆婆,白发拂乱,口鼻皆张,枯如鸟爪的双手,痛苦地交叉在胸前。
她提着最后的中气,说道:“江元……他们用的是十七层湿棉垫,可抵任何掌力……
你一定要练出破它之法,为我争口气……”
江元早已泣不成声,紧紧的拥着花蝶梦,哭叫道:“师父!师父……我答应你……”
这个老婆婆恐怖的脸庞上,带着了一丝安慰的笑容,渐渐地僵冷在江元的怀抱里。
一阵急风,吹落了片片枯叶,传过了江元断肠的哭声。
这个仁慈而又冷峻的老婆婆,像个母亲似的抚养了他一生,现在只是一具僵硬的尸体了!
江元紧抱着她的尸体不放,他泪水似已流尽,也再听不到哭声。
他只是来回的摇晃着,喃喃自语:“师父……我不报仇……我不报仇!”
第二天,就在这座石洞的左前方,有一座新坟。
墓前一块石碑,上面有用宝剑才刻成的几个大字:
“恩师花蝶梦之墓
弟子骆江元泣筑”
在墓头之上,有一个长衣青年,他双手轻扶着墓碑,虎目泛泪,默默地在追忆着。
江元确实伤心已极,从他晓人事起,便是在这个老婆婆的怀里,十余年来,她就是他的惟一亲人,现在,她已到另外一个世界了!
我以后还能与什么人相处呢?江湖上都是我的敌人,难道我要他们了解我、爱护我?
想到以后必需要去接近那些可恶的人,他倒毋宁死去。
我绝不离开这里!我要守着师父的墓,一直到我死了为止!
可是那枝红翎呢?师父最后的遗命,要我把它取回来,我一定要做到!
师父又说不准我报仇,不准偷盗,那我怎么取到手呢?
这些错综复杂的问题,交织在江元的心中,使得他无所适从。
他恨不得立时找着仇人,把他们千刀万剐,可是却不能违背师父的遗命,再说他也不忍心离开这座坟墓。
失去了花蝶梦似乎失去了他的生活方式,他不知道他一个人,应该怎么生活下去。
他似乎觉得,只有永远不离开这座坟头——但即使这样,也无法稍减他孤独之感。
这时候,有一个女孩子的影子,慢慢地在向上面移动。
她穿一身玄黑的长衣,头上包着一块同色的丝绢,迎风飘摇,显得异常优美。
当旭日的红光,照到她的脸庞时,才看清了,她竟是在黑夜提灯探坟的铁蝶。
当她爬上了这一大片绝地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江元的背影。
铁蝶犹豫了一下,轻声叫道:“喂!有人没有?”
江元正在悲痛沉思之际,闻声转过了头,见是铁蝶,当下点了点头,迟缓地说道:
“啊!原来是你……”
在花蝶梦未死之时,铁蝶曾奉师命来过一次,所以他们可以说已经认识了——虽然彼此还陌生得很。
这座新坟,却给铁蝶带来了莫大的疑惑,她轻轻地移动了一下身子,问道:“这……
这座坟是谁的?”
江元头也不回,失常地摇着手,用痛苦的声音说道:“你不要问……这与你没有关系!”
铁蝶慢慢的走近来,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当铁蝶第一次与他见面之后,就深深地被江元吸引住了。
由于江元一言不发,铁蝶也只好沉默下来。
她静静地站在江元身旁,好奇地注视他的背影和那座新坟。
她心中忖测道:“这到底是谁的墓呢?他为什么这么悲痛?”
她想不透这些问题,更想不透江元——他是一个如此难以了解的人物!
晨风习习,吹得人有些寒凉,江元双手扶着墓碑,把头埋在臂弯里,身体不住的来回摇晃,发出了喃喃的呼唤和祝祷,但却听不见他说些什么。
铁蝶也感到很悲哀,那是由于人类的感情是相通的,她虽然不敢断定里面的是什么人,但她已略略的可以猜出了。
她在一旁的石块上,静静地坐了下来。
江元缓缓地回过了头,他的双目中含着泪水,但却没有流出来。
他用冷峻的声音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铁蝶不自觉的笑了一下,说道:“我……我来这里有事!”
江元眨动了一下明亮的眼睛,问道:“你有什么事?”
他的话永远是那么简短和拒人千里,但是铁蝶不在意,她明媚的眼睛,向那座山洞望了一眼,说道:“我师父叫我带一封信,来见花婆婆……”
铁蝶话未说完,江元突然面色惨变,吓得铁蝶把话停下来了。
江元的脸色稍微恢复正常,缓缓道:“信呢?”
铁蝶闻言有些迟缓,说道:“我师父说信一定要面交花婆婆!”
江元心中一痛,说道:“啊!你要面交?”
铁蝶点头道:“是的!”
江元沉吟了一下,冷冷地说道:“还是交给我好了!”
铁蝶有些为难,说道:“这……”
江元把语气加重了一些,又说道:“把它交给我!”
江元的话,似乎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力。
铁蝶犹豫了一下,终于由衣袖内取出了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江元接过了书信,匆匆地看了一遍,塞在衣袖内,说道:“信上的事我知道,你回去吧!”
江元说得这么轻松,铁蝶睁大了眼睛,说道:“那怎么行?我还没见着花婆婆呢!”
江元闻言痛苦的笑了一下,说:“你已经见过了!”
铁蝶闻言有些不解,问道:“你说话真奇怪,我几曾见过了?”
江元闻言突然睁大眼睛,又道:“难道你一定要我告诉你?”
江元说着用手重重的拍着石碑道:“师父已经死了,难道你看不见石碑上的字么?”
铁蝶闻言大吃一惊,她这才注意到石碑上的字,惊得退后了好几步,说道:“啊……
花婆婆她已经……”
江元双目圆睁厉声道:“莫非我会骗你?”
江元的声音十分恐怖,吓得铁蝶花容变色。
她用手掩着胸口,轻声道:“江元!你……你太失常了!”
江元厌烦地说道:“不许你叫我的名字……你快走吧,你师父的事,我一定代办,到时我自然会去!”
铁蝶默默的站了好一阵,见江元一言不发,只是扶着石碑沉思,自己也无话可说,只好轻轻的说道:“那么……我……我回去了!”
江元只是点点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铁蝶慢慢地转过身子,这一霎那,她竟似有些不忍离开,这个人是如此的孤独和怪癖,铁蝶极欲把自己的热情传递给他,但她没有这个勇气。
她缓缓地走了几步,又回过了身子,关切的说道:“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我可以留下来。”
铁蝶的话说了半晌,江元连一个字也不回答她,他只是不停地挥手令去。
铁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而去。
等到铁蝶的身形整个消失之后,江元才回过身张望了一下。
他有些茫然,还有些孤寂的感觉,可是他却不知道,他为何这么急着叫铁蝶离去。
从昨夜开始,他就站在这里了,由于过度的悲哀,江元已经非常不适。
他忖道:“现在没有人来打扰师父,我可以进去休息一下!”
他把这个话,轻轻地告诉他长眠着的师父,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似的。
然后,他拖着疲乏的身子,慢慢地回到洞中去。
江元在他平日坐禅的石床下躺了下来,脑中一片混乱,他回忆过去,又想象未来,都给他带来烦恼和不安。
最后,他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江元昏昏地醒了过来,耳边却听得一阵阵的女人哭声。
江元坐起了身子,仔细的听了一阵,果然有一个女人在洞外啼哭。
江元心中好不诧异,忖道:“这是怎么搞的?怎会有女人到这里来哭?”
江元想着下了石床,由洞后舀了一瓢清水,略为洗漱,然后踱出洞来。
当他才出到洞口时,就发觉了一件奇事。
原来有一个白衣的女孩子,正伏在花蝶梦的坟前痛哭,在花蝶梦的坟头上,放着一束盛开着的鲜花。
江元不禁大奇,也感到些微的愤怒,当下沉着声音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啼哭?”
那少女似乎受了极大的惊骇,连忙止住了哭声,很快的站起了身子。
当她回头向江元张望时,双方不禁同时一惊,江元脱口说道:“啊!是你!”
原来这个女孩子,正是吉文瑶。
在她遍访江元不得时,失望地折了回来,料不到,江元已为他的师父把坟造好了。
她回忆自己的罪恶,不禁跪在花蝶梦的坟前痛哭起来,乞求她的灵魂能够得到安息。
这时江元突然出现,不禁使她大为吃惊,问道:“你……怎么住在这里?
她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九天鹰骆江元。
江元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就住在这里。”
文瑶显得有些惊奇和不安,说道:“你……你是花婆婆的什么人?”
江元用手扶着洞口,说道:“这是我要问你的话,你与花婆婆是什么关系?”
文瑶迟疑一下,说道:“我……我只是慕名而来这里的。”
江元益发感到奇怪,可是在他的记忆里,花蝶梦从来不认识她,也从来没有提过她。
吉文瑶又问道:“你到底是花婆婆的什么人?”
江元傲然一笑,说道:“你既然知道花婆婆的大名,也必然会知道我的名字,我就是九天鹰骆江元。”
虽然文瑶已略略的猜到了,可是这句话仍像一把正义之刃,深深地刺入她的内心里。
她发出一阵急颤,双目含泪,花容大变!
她颤抖的说道:“啊……你……你是骆江元!”
文瑶的神态使江元大为疑惑,走上一步,说道:“怎么?姑娘你怎么了?”
文瑶深深地垂着头,她不敢接触江元那双明如火炬的眼睛,仿佛是可以看透她心中的罪恶似的。
江元走得更近一步,大声道:“姑娘!你到底怎么了?”
文瑶强自镇定着,抬起了头,软弱地问道:“在花婆婆去世之前,你可曾赶回来了?”
江元闻言越发惊奇,答道:“是的,我赶到了……与师父诀别……”
文瑶闻言心中略安,她默默地祝祷:“花婆!我虽然没有找着他,可是他仍赶得上与你诀别,这样我也可以安心了。”
江元对这个姑娘奇怪万分,忖道:“怪了,看样子她比我还悲痛,难道她是师父的什么人么?”
这时文瑶已略为恢复了正常,她轻声地问道:“你知道花婆是怎么死的吗?”
江元闻言不禁悲愤交集,他狠狠地握着拳头,咬着牙:“师父是被四个无耻的小人陷害的……他们四人围攻师父不胜,定下了诡计,用毒器把师父暗害!”
江元说得怒发皆张,他双目似要射出火来,手掌的骨节,被捏得发出格格的声响。
文瑶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大罪的人。
她又忆到那一场惊心动魄,而令人感到可耻的凶杀,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但她拼命的忍住,又问道:“你知道陷害你师父的那些人吗?”
江元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师父不告诉我,并且不许我报仇!”
文瑶闻言,心中略感到一点安慰。
江元继续说道:“可是我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虽然我不杀他们,可是我要叫他们终生痛苦!”
江元的话说得异常激愤,令人相信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文瑶感到一种莫大的恐惧,江元那双寒星般的眸子里,射出了火焰般的光芒,那里面藏着无比的悲伤和仇恨。
文瑶觉得自己的身体发软,她再度坐在那块大石头的上面。
江元对这个姑娘有一种奇妙的感情,远在一年以前,江元在江南匆匆的见了她一面,她的影子便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坎上。
以后,在江元细心的打听下,只知道她姓吉,并不知道她是百里彤的密友。
前天,他们在小酒店意外的相遇,初次谈话,可是却料不到她竟会跑到这里来奔丧。
江元虽在悲痛师父的惨死,但对文瑶的出现,亦不禁有些意外的惊喜。
他走到文瑶身旁,再次问道:“姑娘!你是不是认识我师父?”
文瑶轻轻地摇着头,她正陷于混乱的思维中。
江元见她如此,奇怪的问道:“那你为什么来献花?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江元的问话,简直令文瑶无法回答,她只是不停地摇着头。
江元见她屡问不答,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默站一旁。
文瑶心乱如麻,她只是不停地想:我到底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呢?
难道要我说,我就是杀他师父的刽子手,天啊……花婆婆为什么不告诉他?她真是个光明磊落的侠义人物,可是我却太龌龊了!
文瑶正在思忖,江元突然说道:“姑娘,如果你说不出你和花婆婆的关系,那么你还是离开这里吧,我不愿有陌生人来打扰她!”
文瑶不得不抬起头,说道:“有一次花婆婆救了我父女的性命,她是我家的大恩人,所以我要来看看她……”
文瑶话未说完,江元插口道:“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可惜,你们无法报答她老人家的恩惠了。”
江元说到这里,不由一阵心伤,哽咽着停了下来!
虽然文瑶造了谎言,可是并不是全无道理,因为花婆婆受伤之后,如果要取他们的性命,仍然是易如反掌,可是她井没有,并且她还不准骆江元报仇,这不等于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吗?
江元不愿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流泪,便强自忍住,道:“姑娘,你拜祭已毕,请到洞内少坐如何?”
文瑶有些意外,她似乎已感到这个年轻人对她特别礼待——因为他在江湖上是有名的冷漠和傲慢的。
文瑶略微考虑一下,点了点头道:“好的,我歇一下就走。”
她心中却在想着:花婆婆是江湖上第一奇人,已是半仙之流,我看看她居住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这时江元已然先行,文瑶默默地跟在后面。
洞内甚是昏暗,江元才一人洞便道:“这两天我心乱极了,也忘了点灯,你等一等,我先把灯点上……”
文瑶连忙说道:“不必了,不要点灯,我看得见。”
可是江元仍然不顾,径自去寻火种。
文瑶有些不敢接受光明,似乎光明可以照出她犯的罪,也更显出她的渺小和阴晦似的。
这时江元已然点上了一盏白油灯,洞内这时变得光明如昼。
文瑶见这座石洞颇为宽大,中间有不少石乳之类,隔成了好几间。
头一间只放了一张石桌和两个蒲团,似是他们师徒平日练功之地。
在石桌的上方,贴着一张花蝶梦的遗像。
她身着长衣,白发拂肩,两只枯瘦的手,各抓着一枚黑铁拐杖和那只红羽毛,她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栩栩如生,看来比她本人要和善多了。
文瑶感到极度恐惧,她不敢看,可是那幅画似乎有莫大的吸力,使得文瑶不得不看。
江元见她望画出神,在一旁说道:“洞中没有丹青,这是我用水墨匆匆画成的,不能把师父的精神表达出来!唉……”
江元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沉痛的语声,在洞中迂回着,显得无比的凄凉!
文瑶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冷,深深的体会到那恐怖和凄凉之情。
她万料不到,一个人死了之后,会使活着的人,产生这么多不平常的情感。
她拼命的定着心神,说道:“画得真好。”
江元听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解的问道:“姑娘,莫非你冷?”
文瑶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我不冷!”
江元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文瑶打量了一下这简单的石屋,不禁问道:“花婆婆就住在这里么?”
江元摇摇头,说道:“不!这是师父教我功夫的地方,师父的住房,是在第二间。”
说着,江元由石乳之隙侧身而入,另有一道石壁,竟然装有石门,江元顺手推开,对文瑶道:“师父内外分得很清楚,虽然石屋很简陋,可是每一间都有一定的用处,绝不乱用,譬如,师父打坐看书,绝不在这间房子,而在前面那间,可是休息一定在这间——不过师父极少休息,十天半月才睡一次觉。”
虽然文瑶于不久前还亲眼见过花蝶梦,可是这时候听江元细细的谈她的习性,就如同听一个前辈古人的故事一样,觉得非常有趣。
这间房子布置得非常雅致,石壁及用具,都打磨得光滑异常,那张窄小的石床,放着一个草作的枕头,此外则是空无一物。
在房间的左角,一张石桌上放着不少的线装书和文房四室,都被一根根极厚的青铜戒尺压着。
文瑶指着那些书册问道:“这些都是花婆婆生前看的书么?”
江元摇摇头,说道:“不!这些书都是师父和我作的诗词。”
文瑶听罢,心中好不惊奇,忖道:“原来他们师徒不但一起练武,还一起作诗呢!”
文瑶想着,随手抽出了一本,略为翻阅,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圈点了不少诗句。
文瑶试阅数篇,皆是豪气爽朗,清新自然,她看看,不觉轻轻的吟出一首“天涯路”:
万里游侠剑气虹
归来莫悲家园错
四海英雄饮宴罢
放马高唱天涯歌
她重复地吟哦,自语道:“天涯路……天涯路……”
江元在旁接口道:“是的!江湖上的人,四海为家,天涯海角,他们唱出来的歌,应该是最悲壮和最凄凉的了!”
文瑶深深地被这首诗的意境所吸引,她脑中泛出了一幅图画!
在晚风拂林,枫叶满地时,夕阳斜照,一个白发长髯的老英雄,迎风而立。
他的额头上刻着年月的刻号,他显得刚迈、苍老而又孤独——那似乎是江湖人的典型!
他迎风吁喟着,回忆他颠沛的一生,和他久别的家园……
这首诗确实使她深深的感动、回味不己,轻轻地问道:
“这首诗是花婆婆作的么?”
江元摇着头,说道:“不!这是我作的!不太好,过些时候,我准备好好填一首词。”
江元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接道,“好了!我的房间很乱,不必看了,出去吧!”
文瑶这才惊觉过来,随着江元一起出洞。
二人出洞之后,江元才想起,还没有问她的名字,当下说道:“姑娘,我还未请教你芳名呢!”
这句话问得文瑶粉面通红,把头低了下来。
江元见状颇为奇怪,忖道:“这是怎么搞的,她把头低下干什么?”
江元十余年,从未与年轻的女孩子交往过,所以有些不太习惯。
他见文瑶一直垂首不语,不禁有些生气,说道:“姑娘,我问你话呢!”
文瑶无奈,只得仰起了头,说道:“我……我姓吉。”
江元气道:“我知道你姓吉,我是问你名字。”
文瑶心中忖道:“真是个浑人……”
当下轻声答道:“我叫吉文瑶!”
说罢之后粉脸绯红,江元轻轻的念道:“文瑶……文瑶。”
文瑶含着微嗔,道:“不要念了,我要走了。”
江元心中有些不舍,也只好道:“好的!”
文瑶临走之时又道:“我以后每天来送一束花,可以吗?”
江元见她对师父如此情深,不禁大为高兴,立时说道:“好的!好的!”
文瑶感激地微笑一下,姗姗而去。
江元望着她的背影,口中喃喃低语,念道:“吉文瑶!吉文瑶……可爱的女孩子!”
他哪里知道,吉文瑶就是杀他师父的真凶!
四、延客主他去神秘惹人疑
一个明朗的早晨,百鸟齐鸣,花香阵阵,在蓬莱山下,有一片极大的院落,两扇朱红的大门敞开着,露出了一条宽阔平坦的甬道。
在大门口,站着一个长衣青年,他生得剑眉朗目,身体硕健,有一种不可一世的豪气,他就是百里彤。
他面带笑容,来回的踱着步,不时的引颈盼望,好似在等候着什么人。突然,他面上的笑容增大了,向前迎了两步,在他面前数十丈处,有一骑黑驴缓缓而来。
驴背上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如果仔细看一下她的面貌的话,真会令你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女孩子生相奇丑!
她有着两只三角形细小的眼睛,一张嘴大得出奇,再看她的头前锛儿后勺,长满了一堆乱糟糟的黄发。
不大会工夫,她已到了近前,百里彤早已赶向前,拱手道:“卢姑娘来了!”
那姓卢的丑姑娘在驴上还过了礼,却不答百里彤的话,也不下驴,一双小睛睛光芒四射,骨碌碌的向那片大宅子打量。
她看了好半天,才用极其怪异的嗓子叫道:“他们都来了吗?”
她的声音实在太难听了,就如同一只牝鸡被人踩着脖子的叫声一样。
百里彤被她的声音震得往后退一步,皱了皱眉道:“他们就快来了,姑娘请入内小坐。”
姓卢的姑娘闻言,却是一话不说,回头就走,百里彤连忙赶上一步,叫道:“姑娘到哪里去?”
这丑姑娘叫卢妪,也是武林中的少年奇人,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不在江元和百里彤之下。
卢妪闻言勒过了驴头,眨着一双怪眼道:“他们都没有来,我来这么早,多丢人呀!
好像我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
百里彤闻言不禁大笑,说道:“姑娘真会开玩笑,他们就快来了!”
卢妪却是执意不肯,接着说道:“不行!我可不丢这个脸!”
说着她又要催驴前行,百里彤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一伸手抓住衔环道:“今日所约皆是江湖豪爽之士,卢姑娘不必拘此小节。”百里彤话未说完,卢妪所骑的那匹黑驴,竟一歪脖子,张口向百里彤咬来。
百里彤连忙松开了手,心中有些生气,顺手一掌打在驴头上,骂道:“畜生!还敢咬我?”
百里彤虽然并未用力,可是,这一掌打得那驴子够受的,发出了一声愤怒的闷叫。
但它知道百里彤厉害,只有睁着一双驴眼,拼命地瞪着百里彤。
这一下卢妪可火了,在驴背上乱跳道:“这还得了!我还没进门呢,你就打我的驴子!”
百里彤急得双手乱摇,说道:“卢姑娘……请听我解释……”
见远处有人来,卢妪驱驴入内。
来人曲星笑道:“今日果是盛会,小弟先入内了。”
百里彤笑道:“曲兄快请,卢妪姑娘已经来了。”
曲星闻言啊了一声说道:“啊!她也来了!”说着皱皱眉头,好像不太愿意入内,但又不好意思出口,只好随着仆人而入,看样子大概也领教过卢妪的脾气吧!
这时又有两个少年结伴而来,百里彤见是一个矮胖的小道士,另一个则是一个边疆服装打扮的少年。
百里彤一见二人,就知道是万蛟及柳拂柳,当下连忙含笑迎了上去。
他们原本相识,柳拂柳早已笑着跑了上来,拉着百里彤的手道:“小彤,你今天干吗请客呀?”
百里彤尚未答言,万蛟答道:“小彤,本来我是有要紧事的,可是听说你请客,我就赶来了……喂!这次菜怎么样?”
万蚊原是个光脑袋,说说时一副馋相,神态至为滑稽,惹得二人都笑了起来。
百里彤笑着说道:“放心,只要有你在,菜还坏得了吗?”
万蚊闻言大喜,拉住百里彤的手,笑道:“小彤,你真是我的知己!”
这时柳拂柳突然插口道:“喂!小彤,你准备了斋席没有?”
百里彤啊呀一声,说道:“糟!我忘记你是出家人了!”
柳拂柳有些不悦,大声说道:“忘记我是个出家人?这象话吗?好在我这个出家人是荤素不忌的。”
这句话说得二人哈哈大笑,他们二人又在仆人的引导下,进了百里彤的大门。
不大的工夫,铁蝶也来了,百里彤含笑相迎,尚未开口说话,铁蝶已问道:“骆江元来了吗?”
百里彤摇头,说道:“还没有来!不过,他一定会来的……铁姑娘,你们认识么?”
铁蝶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们认识,不过江元的脾气很怪,他也许不会来呢!”
百里彤闻言笑道:“不会的,不会的,他脾气虽怪,可是这类人物,向来是一诺千金,他上次借我的马,说好三天,到了第三天早上他就送来了。”
铁蝶闻言好似放心了不少,笑道:“那就好了,我先进去。”
说着她也入门而去。
百里彤在门口来回的踱着步,在他所约请的客人之中,还有两个人没有来——那就是冷古和骆江元。
这两人,都是江湖中最有名的,也是脾气最怪的怪人,但他们却是百里彤极欲相交的。
这两个人中,骆江元已与他有一面之缘,可是冷古却没有会过面。
百里彤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不停的过去,可是他们两个却一直没有出现。
百里彤不禁有些焦急,忖道:“他们会不会不来呢?如果今天的宴会,没有他们两个参加,就失色多了!”
“不会的,他们都是江湖上有名之士,绝不会轻言寡信,一定会来的!”
百里彤这么想着,心中稍微安定,但他转念想道:“可是他们都是有名的怪脾气,说不定真的不来了?”
这么想着,百里彤立时又焦急起来。
正在他疑惑不定之时,突见前方极远处,有两个白色的小点,在旭日之下,像流星般的向这边流来。
百里彤一见心中大喜,忖道:“他们果然来了……好快的身法!”
虽然两下相隔颇远,可是百里彤由他们那种卓越的身法来看,就可以判断那定是骆江元和冷古无疑了。
渐渐地,两下相距不到百丈,百里彤看清了,果然是骆江元及另一少年——因为他还不认识冷古呢。
他们都是穿着一袭白色长衫,迎风飘摇,显得极为潇洒。
就在百里彤一瞬之间,他们好像腾云驾雾一般,几乎是分毫不差,同时停在了百里彤面前。
他们二人立定之后,互相用一双充满仇恨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那神情冷漠极了!
百里彤早已拱手说道:“江元兄,我等两位很久了!”
说着转身对那一少年拱手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冷古兄了!”
那冷古生得甚是单薄,焦黄黄的脸,可是眉目甚为清秀,他那双眉毛生得比别人长得多,微微的向两边垂下。
在他听到百里彤称呼江元时,他那双长眉微微的向上扬了一下,眼中露出了一丝惊奇之色——但又很快的被他收了回去。
这瘦弱少年,见百里彤问到他,当时嘴角稍微的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笑,但却令人看不出一丝笑容来。
他冷漠地点点头,说道:“不错!我就是冷古,想必你就是百里彤了?”
冷古的语气冷如寒冰,百里彤好不惊奇,忖道:“怎么他比骆江元还冷漠和难以亲近!”
江元一直怒目注视着冷古,等到他听得百里彤说出他的名姓时,面上也露出了惊异之色。
原来他们早已彼此闻名了。
江元等冷古说完了话,斜目视之冷笑道:“哼!我道是谁,原来是冷古,要不是我使出吃奶的力量,这场轻功可要输给你了!”
冷古也斜目看了骆江元一眼,说道:“你太客气了!”
百里彤倒弄得莫名其妙,不知他们既不相识,为何竟好像怀有深仇一样,当下忖道:
原来他们是沿途比试轻功而来的。
为了冲淡他们之间的紧张空气,百里彤连忙哈哈一笑道:“众位豪杰都到齐了,就等着你们两位呢,我们快进去吧!”
他说着,双手分挽了冷古和骆江元,大踏步的入门而去。
他这种亲热的动作,使得冷古、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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