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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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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一山张大嘴巴,指指里面,又指指外面,指了自己又指了彭因坦,无声地比着:“你小子!金屋藏娇?还叫我来……吃饭?!”

    彭因坦推了他的大胖脑袋一下,换了鞋就往里面走去。

    他把手中的模型和图纸卷筒放在地上,蹲下来看着索锁——她枕在手臂上,贴在地毯上睡的香呢……头顶的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她身上,他稍稍偏了下位置才看清她的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了两片弯弯的阴影,紧紧抿着的嘴唇,好像在睡梦中还不妥协。

    彭因坦本想推醒索锁,可手一直没伸出去。

    他盯着她紧绷的面孔和抿着的双唇。和昨晚上一模一样,冷淡地拒人千里……还不如她火山般地爆发呢……

    康一山当然是不知道彭因坦这会儿在想什么,但是他走近一点,就看到索锁手臂下还压着一本打开的杂志。彭因坦平时很不喜欢人家动他的书本杂志,图纸就更别想了。但索锁这会儿把他的杂志当垫子……康一山一走神,手上的东西就没拿稳。

    彭因坦听见响声,转脸就看康一山把包和图纸都掉在地上了,嘭嘭嘭……黑子受到惊吓,嗖的一下就不见了影子。

    康一山嘿嘿一笑,彭因坦又转脸看索锁。

    果然索锁睁开眼,略抬了抬头,就看到彭因坦蹲在自己身边呢。她手腕遮了下眼睛,坐起来,说:“我马上做饭……很快就好。”

    她听见嗤的一声笑,猛的睁开眼,就看见了彭因坦身后站着的那个大胖子康一山正好奇地看着她呢。

    她吸了吸鼻子,抬袖子擦了擦下巴,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下压的麻了的胳膊,对康一山笑了笑,“hi!”

    “吵到你了啊。”康一山微笑。

    索锁鼻子皱了下,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睡过去了。”

    “小心感冒啊。”康一山转转身,眯眯眼看墙上的温控仪器。但他是个大近视眼,这距离其实也是看不清的。

    “不冷。”索锁忙说。不过也就睡了一会儿的工夫,她身上、脸上都发热。“我去做饭。”

    她看看彭因坦这才站起来,就问:“还要别的吗?是不是还是吃面?”

    彭因坦看了康一山。

    康一山马上说:“有红烧肉嘛?你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当然别的也好吃,不麻烦的话……”

    “就吃面。”彭因坦说。

    “今天没有准备红烧肉呢,以后吧。”索锁说。她跟康一山说话很和气,说着就指指厨房的方向。听到康一山补充说明自己能吃四碗面,她说知道了。

    康一山等索锁把厨房门拉好了,转脸看着彭因坦。

    彭因坦看看两人带回来的这些东西,说:“真有脸说啊,还四碗面,你要是干活有这么卖力就好了。”

    康一山哈哈一笑,过去把图纸都收在怀里。他顺手又把索锁留在地上没收的杂志拿起来,看了看放回茶几上,说:“我说在外面吃,你说家里有人准备晚饭。我要早知道你是吃私房菜、不想让人分享,我自带还不行吗?”

    “本来嘛。”彭因坦不在意地说着。康一山问他在哪儿干活,他指了指南边那间工作间,“就这儿吧。”

    隔着客厅和餐厅正相对的位置是一间面积不小的房间,康一山推开玻璃推拉门进去,打量了下里头的陈设,说:“这工作间还挺舒服的。”

    他把图纸都放在桌上,左右看看整面墙的书柜里摆的都是专业书籍。看起来是很新的,他抽了一本出来就笑道:“你也真够浪费的。不是跟你说了嘛,要用什么书,我那儿有。”

    彭因坦把建筑模型抱进来,听康一山说,就道:“别的我可以指望你,图书资料就算了。”

    康一山坐下来,抬抬下巴指着厨房的方向,问:“坦坦,我问你个事儿,你老实回答我啊。”
第六章 海边的华尔兹(二)
    彭因坦脱了外套往椅背上一搭,不在意地说:“问吧。”

    他正低头把模型摆正。因为手不太方便,在事务所就让几位同事帮忙先把模型做了出来。可还是总有不如他意的地方。

    康一山看他眉头皱着,就说:“小桑和micheal动手能力就是很强的了,我看这模型做的就很好,你还不满意。真难伺候啊。”

    彭因坦看着模型,转过去又看一看,才说:“倒不是不满意他们。这东西怎么看怎么怪异。”

    这是他们马上要去投标的项目的模型。应该是他始终没有找到最佳的方案,才对这半成品诸多挑剔。

    “别着急,还有时间。你就是太追求完美。”康一山以为他吹毛求疵的毛病又犯了,劝道稔。

    彭因坦点了点头。

    这他倒是得承认。

    他看看康一山,问:“不是要问我事儿吗?”

    他猜到康一山要问的应该是跟索锁有关系,正等着呢。

    “昂,是啊。”康一山笑笑,“我怎么看着这事儿有点儿不对。你不会是跟索锁……真有点儿什么吧?”

    彭因坦目光还停在模型上。这老建筑是所教堂。东边是个尖塔,塔里有一口铸铁钟。他手指拨着小铁钟。铁钟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笑了笑,但是没有说什么。

    康一山说:“她可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你当心陷进去。这把年纪陷进去就是得认真了。我可是有年头没看你跟谁认真了。你不解决了你的问题,是没救的。”

    他话音未落,厨房门就被拉开了,索锁的身影从门内出来,目光一转,就发现了他们。

    康一山站起来,拳头敲了下彭因坦,示意他。

    彭因坦回了下头,看索锁已经把围裙摘下来了。

    索锁说可以吃饭了,然后她就回厨房端面去了。

    康一山走到彭因坦背后,推了他一把,说:“你想清楚了啊。平时是你骂我的时候多。你看我的事情明白,我看你的事情也比你明白。有时候,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滚。”彭因坦骂道。

    康一山平时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的,这会儿也没笑,就是摇头晃脑地说:“本来嘛,你也就是谈个恋爱消遣下,那你招惹那种玩儿的起的。这样的姑娘,轻易别招惹。你惹不起……”

    他说着摇晃身躯往外走,一下就挡在彭因坦身前。他身宽,还没到门口就堵住了半幅门,彭因坦也要出去,被他挡的不耐烦,就撞了他一下。康一山这又宽又厚的身子马上又挪动起来,两人就挤在门里,谁都不让谁。

    “有你这样的么,好歹是客人。”彭因坦说。

    “就这样,有本事你咬我。”康一山笑眯眯地看着彭因坦。

    彭因坦刚要使力气把他给撞开,康一山就松了松劲儿,就在他要迈步出去的时候,康一山又挡住了他。如此反复两次,彭因坦都给他气乐了……索锁正要出来摆桌,看桌边的位子空着,抬眼看这两人堵在工作间门口拉锯呢,就顿了顿,说:“今天的面管够的,不用抢。”

    康一山大笑起来。

    彭因坦趁康一山笑的工夫,肩膀顶了他一下,迈步先出了门。不过没走两步,康一山追上来,也顶了他的肩膀一下,见索锁抱着手臂看他们俩,眼中很有点儿无奈的神色,就指着彭因坦说:“这小子最坏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每次有好吃的,总抢在我前面。”

    彭因坦先过去坐在桌边,看着桌上汤盆里澄净的面汤里淡黄色的半透明的细如发丝的鸡蛋面,慢条斯理地说:“你也会说,我抢在你前头去吃——我不抢在你前头吃两口,还有的吃嘛?”

    康一山哈哈笑着,对索锁挤挤眼笑道:“今天晚上管够吧?”

    索锁点头,说:“这是一半。还有一半我去切出来,要是你们不吃了,我就不煮了,晾好了,回头想吃的时候就再煮。”

    康一山拿起筷子来双手合十,说:“辛苦啦。那你快坐下,我们好开动。”

    索锁说:“我吃过饭来的。你们快点趁热吃。”

    “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康一山看彭因坦也不跟索锁说话,就拿了汤盆里的公筷捞面呢——那面不止细如发丝,还很长,又溜溜滑,蛮考验捞筷子的技术的——彭因坦费劲地捞了一碗,还没放下,就被长胳膊的康一山捞走了。

    “你等会儿再吃嘛。”康一山笑嘻嘻地说着,已经开始吃了。

    彭因坦看他连浇头都没搁,先尝面,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自己再捞面,就听着康一山不住地夸这面好吃……他被康一山聒噪的受不了,拿瓷勺舀了一勺浇头给他,说:“怎么吃也堵不住你嘴。”

    “好吃嘛。”康一山笑着说。

    彭因坦真后悔一时想不开,竟然带着康一山上来吃饭……他看一眼厨房里面对着他们在操作台上准备切面的索锁——她将一大张圆形的薄薄的面铺开在大面板上,每叠一层就铺上一层面粉,直到将面叠成窄窄一摞。她拿着刀切着面……切一段,她用手将面抖开放到盖垫上。她的刀功很好,他之前看她切鱼片的时候就见识过。

    “哎,坦坦,再来一碗。”康一山碰了碰彭因坦。

    彭因坦忍不住要骂他,他嗤的一声笑出来,伸了长胳膊自己去捞面。

    彭因坦看他吃的很香,反而自己胃口倒是不怎么好了。

    他就吃了一碗面就搁了筷子,索锁早就盛了两碗面汤放在他们手边。

    他就尝了口面汤,这都出奇的香……

    索锁收拾好了面,出来看时,果然汤碗里剩下面不多了,康一山主动承认说他是说到做到吃了四碗的,而且指着彭因坦说:“他说你做的不好吃,所以就只吃了一碗。”

    索锁嗯了一声,就说:“你们吃好了的话,那我先走了。”

    “不要啦,我有事跟你说。”康一山见她真的是做完晚饭就走,忙说。他看看彭因坦不动声色地坐着,“辛苦你半天。一起坐一会儿,我煮咖啡给你们——坦坦,你跟索锁去坐下,这里我收拾。”

    索锁说:“你们要工作的吧,我就不打扰了。”

    “没什么,反正我们俩一起也就是磨一下几个细节。大部分的活儿还得坦……因坦做。等会儿我顺路送你吧。”康一山笑着说。

    索锁将衬衫袖子放下来,没立刻答应。

    康一山虽说是有事情跟她说,并不见得真有什么事,不过她留下来喝咖啡的话,也有点儿过了吧……彭因坦这时候站起来,说:“坐会儿再走吧,一山不是说有事吗?”

    “对啊。去吧,我马上来。”康一山说着开始卷袖子收拾碗筷。他挥挥手示意索锁跟上去。

    索锁点点头。

    彭因坦倒是没有在客厅里坐,而是直接进了工作间。索锁犹豫片刻,也跟了进去。

    “坐。”彭因坦指着一张椅子给索锁,自己穿过工作间,去把窗帘拉好。

    索锁在窗帘合拢之前,还来得及看到窗外阑珊的灯火,和一点点树冠。彭因坦指给她的椅子是这房间里唯一一把黑色的,其他的都是红色。她也没在意,坐下来才觉得这椅子真硬。她低头看了看这椅子,样子也比别的椅子丑……她摸摸涂了黑漆的木椅,没出声地打量着两边黑色书架上整齐摆放的书籍。看得出来都是建筑相关的书。通常这类书都是大部头,因为图片多,用纸考究,也都很沉……她转了下脸,目光落在面前这个建筑模型上。只停了片刻,她看看坐下来的彭因坦——他也正在看她。

    索锁安静地坐着,听康一山不时地问彭因坦这机器怎么开、咖啡粉在哪……彭因坦起初忍着不想理他,后来实在受不了,站起来出了工作间。

    索锁听他们两个在半真半假的吵嘴,吵的很是热闹,不一会儿也就听见咖啡机嗡嗡的响声。

    她不禁嘴角牵了牵,心想这样吵吵闹闹的朋友,是多么的难得……彼此像是对方的参照物,看到对方就知道时间是怎么样地溜走了的。

    “因坦在煮咖啡了。”康一山进来时敲了下门,对索锁说。他过来坐在索锁旁边的椅子上。见索锁安静地坐着,他说什么,她也只是安静地听着,这仿佛是随遇而安的姿态,让他忽然觉得好像时间停滞了片刻……“因坦就是嘴巴不饶人,其实每次让他做什么,也都肯的。”康一山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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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海边的华尔兹(三)
    他见索锁眉峰微微耸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话让她觉得越界了。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听起来确实不像是该对毫无关系的人说的。于是他清了清喉咙,说:“今天我有事找老孙,问了问你工作是不是顺利。他才告诉我说陈润涵找过你麻烦?”

    “也不算找麻烦。”索锁不想多说。她没想到康一山还记得要关心下她的情况。她在想要不要跟康一山解释下陈润涵跟她之前就有点儿过节,才导致他闹那么大动静儿……就见康一山微笑点头。她就把解释的话咽下了。

    “陈润涵的作风我们都知道点儿,他在那边闹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老孙本来他想出面解决,说难得你能压住阵脚。他听同事们说了之后觉得处理的不错,还谢谢我推荐,说索厨不止厨艺好,处事也得当。”康一山说。

    索锁闻到浓郁的咖啡香,果然彭因坦进来把咖啡放在了桌上,奶罐和糖罐都放在盘子里,示意他们自取俨。

    “谢谢。”索锁说。

    彭因坦坐下来。

    索锁意思了一下,啜口咖啡,说:“我还担心会让他为难呢。就做一阵子事,还要闹出什么难看的场面来,很不像话。”

    “老孙人很好的。他倒是更担心你因为这件事,不愿意再在那里做事了。”康一山笑道。他打量着索锁,“看样子,你还能继续干下去?稔”

    索锁点点头。

    除非被人解雇,否则眼下她才不会离开待遇那么好的位子呢。

    她没忽略彭因坦的一举一动——他好像并没有在听他们说什么,只是搅动着咖啡……她听到康一山问道:“索锁,你家乡不是q市吧?”

    “哦,不是。”索锁回答。她说出来了,自己也微微怔了下。果然康一山接着问她是哪里人。她犹豫片刻,说:“河北。”

    “难怪你口音是那样的,不像青普。胶东口音很难改掉的。我原来猜你该是在北京读书的。”康一山说着就笑了。他指指自己,“我走到哪儿人都猜得出来我是哪里人。那怎么会到这儿来的……对不起啊,我接个电话。”

    他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眉眼间全是笑意,起身出去接电话了。

    他一走,索锁和彭因坦都沉默着。

    索锁啜着咖啡。

    她想难怪彭因坦会嫌弃她那里的咖啡不够香……不是他要求高。要是她天天被这样的咖啡养着味蕾,想要求不高都困难呢。

    身下这椅子有点太硬了,连个坐垫都没有。索锁坐了这一会儿就有点不舒服,不过她忍耐着没有乱动。

    她又低头看看这椅子,空着的那之手摸了摸扶手。眼角的余光看到彭因坦的长腿——裤腿缩上去一截,露出他的袜子来,本来看上去深色的袜子上菱形的图案没什么特别,偏偏索锁眼尖,看清图案的中央是只耷拉着一只长耳朵的胖兔子……她揉了下眼,再看,彭因坦收了下脚。

    她抬眼看看彭因坦。

    他正若无其事地喝着咖啡,她也就转开眼,看着桌上的那个模型。

    “你是在北京读书过?”彭因坦突然问道。

    索锁轻声说:“没有。”

    她说着,下巴指了指模型,“这东西做的可真难看……是你们公司的新工程?”

    彭因坦看她指的位置在这所建筑的东南角,说:“是。丑么?”

    索锁左看右看,说:“当然丑了。”

    她微微皱着眉,仿佛真是看到了什么丑的让人难以忍耐的东西。彭因坦一撇嘴,说:“你懂什么。”

    “我懂它看着不好看。”索锁说。

    彭因坦被这简单粗暴的逻辑弄的一时也没话说。何况他也觉得这模型难看。这跟做模型的技术没多大关系,这建筑本身就不对劲儿。

    他看看索锁干脆站起来碰了碰模型,说:“这个本来就是多余的吧……没有了更好看。”

    “是么?”彭因坦并不太在意似的,继续喝着咖啡。

    索锁见他无可无不可的样儿,好像也不怎么在意她乱说,就伸手用力一拔,把那个东南角上的一个小房子模型给拿下来。彭因坦皱了下眉,但没开口阻止。索锁又看了一会儿,把这个小房子放在了西南角,然后又动手拆了周围几面墙,放在一边。她再把模型转了两个圈,才拍拍手,说:“这不就没那么丑了么。建筑还不是跟做吃的一样么。一碗面果腹的功能是首要的。这个功能具备了,卖相好才成经典。”

    彭因坦站到她身边来。

    索锁说的他在听,不过还是没出声。

    索锁看了看他。彭因坦好像真在琢磨被她乱动之后的效果。也许这个方案他并没有考虑过……她说:“你肯定没实地考察过。我觉得这教堂是在什么时候被人改建过,才弄到现在这么丑的地步的。如果是这样,那么你们就是在一个已经走形了的基础上修复,如果还想着‘整旧如旧’,那就是错的越来越离谱嘛……”

    她住了口,因为彭因坦都没理她,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来就拨电话,片刻之后,就听他问:“micheal,你给我确认一件事情……对,是这个。这个教堂在wen革期间是不是被毁坏过后来又重建的?不要找原来那两位,你找其他人或者其他渠道再打听清楚。然后,如果我们推测属实,这个应该在当地的档案馆有存档。麻烦他们把相关资料复印一下传真过来……对,你现在就想办法联系。不管怎么样,我明天上午要拿到报告。再见。”

    他把手机扔在桌上,弯身清理着模型上细碎的渣子,然后又除掉了两处很影响美感的小房屋。这样看起来就清爽多了,而且也的确更接近于那个时期教堂的建筑风格。

    他简直是吸了口凉气。但是他原本有点儿糟糕的心情却好转了些。

    这个案子接的很突然。上午到事务所,康一山就跟他说临时接了一个案子,时间很紧,明天下午就要把竞标的方案投出去。他看了资料之后就觉得这建筑怪异的很,但拿到手的资料又表示这座教堂保护完好,而且相关部门要求这次整修要保持原貌。查阅了转过来的所有资料图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问起来又说没有问题。他开会时跟所里的建筑师讨论好久,一度想过要放弃这个他觉得怎么修都不会修的好看的案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康一山回来了,看到模型被动过,奇怪地问。但是他马上发现,这么一来这模型就具备了美观大方的所有特点……“这看起来就像样多了。怎么着,我们就这么投出去?”

    一山是半开玩笑的。

    因坦不想接这个案子他知道。下午他就很不满意他突然接案子弄的大家要放下手中的工作分神来做。尤其知道这案子是薄京苏的介绍,就更没好脸色。因坦说要是他以后都这么公私不分,就跟他散伙……不过他想一个是可以给事务所盈利,这所教堂虽然在一个小城市里,但是当地政府还是很重视的。目前跟他们接洽的也有不少是大城市的案子,从小到大,做好了国内市场打开了;再一个这是京苏再三拜托给他的事儿,能给京苏做点儿事,何乐不为?

    彭因坦看了他一眼,他顿时觉得自己开玩笑的话,正是彭因坦在想的。

    “不是吧,人家说好了不能动一草一木的。我们也不能说根据自己的理解不顾建筑本身的完整性。”康一山说。

    彭因坦点点头,说:“你说的对。不过你下午不是也说过,虽然从照片资料上看,看不出哪儿不对,可这教堂就像是个怪胎嘛?”

    “怪胎能活这么多年说明生命力够旺盛的。”康一山笑道。

    “像这样的教堂,你相信在这个国家,会有人一百多年没人碰过它?城市再小,也不是在真空里。我让micheal去查这教堂的详细背景资料了。不管怎么样,就算是这建筑历史清白。我都想把这个建筑照这么改造。方案就这么递上去。如果对方坚持现在的样子。那就放弃。”彭因坦说。

    康一山沉默了会儿,认真地看着彭因坦。

    彭因坦说:“我就是这个意见了。”

    康一山说:“ok。那就这么决定吧。”

    彭因坦反倒意外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康一山笑笑,说:“那我先走了……京苏在机场等我。”

    “哪个机场?”彭因坦随口问。他刚刚发现索锁已经不在工作间了,转头找她。

    “流亭机场。”康一山说着,已经走了出去。

    “薄京苏过来了?”彭因坦皱着眉问。

    康一山笑着,说:“对啊。白天电话里谈事儿,还说人在巴黎。其实已经在北京了。她没来过这儿,说来看我就来了。”

    彭因坦总觉得这事儿有哪里不对,但见康一山很高兴的样子,额头都冒汗了,他就没说什么。这种心情他不是没有过,这会儿康一山正手心脚心都痒痒的、一个劲儿地出汗呢……他沉默片刻就说:“让你家司机来接你。你这个样子就不要自己开车了。”

    康一山笑着说:“哪儿那么夸张。我走滨海大道,一路畅通呢。我捎上索锁吧。索锁,我们走吧?我顺路送你回家。”

    索锁正在厨房洗她用过的咖啡杯,听到康一山喊她,就出来说:“真不用了,我很近的。”

    康一山本来坚持要送,忽然看见沉默的彭因坦,就改口说:“那好吧。我赶着去机场呢。那咱们回见。改天我们一起吃饭好么?我请你。谢谢你的晚饭。”

    彭因坦看他笑眯眯地走到门厅里跟索锁说着话。索锁站在不远处,摇着手说不用了,要是请吃饭也该是我请。那康一山一听索锁请吃饭就眉开眼笑的,索锁也很和气……和气的简直就很温柔了。

    “我先走。再见啊。”康一山换了鞋就出门。胖大的身躯灵活的像只狸猫似的消失在门口。索锁从他的眼神里是看得出来他要去机场接的肯定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的——对一个年轻的男子来说,这么重要的人,应该是女人……呃,或许是男人。她却似乎听到彭因坦打鼻子里哼了一声,抬眼看他果然是脸上有种不是很愉快的表情。

    她没说什么,心里却觉得彭因坦真是小气啊,也许他并不喜欢康一山要接的这个人……索锁想起来黑子,四下看看就没见着。也不知道这小家伙躲哪儿去了。

    她没找着黑子,回去把咖啡杯洗干净。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你刚才撒谎了吧?”彭因坦看着回厨房去把自己用过的瓷杯挂在架子上晾干的索锁,问道。

    索锁头都没回地反问:“你指的哪一个?”

    她说着,拿了块白毛巾擦着手上的水。

    彭因坦以为搞这样的突然袭击,能从她嘴里听到多一点实话吗?

    她笑笑,说:“我是哪里人,在哪儿读的书,读的什么书,为什么来了这儿……这些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么?”

    彭因坦不出声。

    索锁走过来,看他一眼,说:“没有关系。那我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又能怎样?何况我没撒谎。”

    彭因坦在她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拦了她一下,说:“等等,甭着急,我送你回去。”

    索锁站下来,仔细看了看他,说:“我给你做饭,你给我签字,签完了我就走。你要送来送去,这事儿可有点儿乱了。”

    彭因坦问:“你也觉得有点儿乱了?”

    索锁伸手拎了她的包背上,笑吟吟地望着彭因坦,“我没乱,是你让我觉得要乱。”

    彭因坦皱了眉。

    索锁仔细看了看他,说:“我们就是亲了两回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她说着,嘴唇撅了撅。

    她的嘴唇干的很。就像她的脸,在这个海风凌冽、干燥非常的季节里,永远都不记得该好好保养下,所以就永远都带着一股子满不在乎的劲儿……

    彭因坦眼珠儿都不动,就看着她,忽然鼻子里出来一股气流,“是吗。”

    “是啊。”她说着,歪头看了看他。她嘴角弯弯的,“不过我很久没有跟人接吻了……你还是不错的。”

    索锁竟抬手摸摸彭因坦的下巴。

    他下巴上胡茬长了出来,有点儿磨手。

    而她手指不知是因为刚刚洗过咖啡杯,还是怎么了,竟然是湿润的,带着水汽……彭因坦握住了她的手腕子。

    “就只是不错而已啊?”他低了低头,眉眼靠近她的眉眼。

    因为距离太近了,在索锁看来他的眼竟有点失真了,而他眉间因为戴眼镜而压的浅浅的一点痕迹还在,两弯小小的月牙儿,留在白皙而细腻的皮肤上。

    索锁略略踮起脚尖来,在他鼻梁上亲了一下……彭因坦没动,她也没有就此停止,而是勾住他的颈子,在他鼻尖、嘴唇上印了亲吻。

    她停了停,闭上眼睛。抿着的嘴唇有点颤抖,彭因坦以为她会就此停下,但是她接下来将嘴唇印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下他的嘴唇,将亲吻逐步深入……与她灵巧的唇舌相比,她的手乖巧的令人惊讶。

    她的手始终规规矩矩地扶着他的颈子,既不会让他喘不过气来、仿佛也不担心他会逃跑似的。

    彭因坦扶着索锁,看她离开自己唇畔,仔细看着自己像是研究自己的反应是否还好……然后她说:“彭因坦,你要木讷起来,也真是让人受不了……有女孩子投怀送抱,还这么木,你都怎么出去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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