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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行百里三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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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光亮的宗祠像夜晚的墓地一样，漆黑，寂静。
百里懿冲到门前拼命地捶着门扉：
“喂！开门啊！”
可惜那几个小男孩早已跑远。
不知道捶了多久，叫了多久，百里懿撕心裂肺的哭声都变得沙哑。
小孩子总是会这样，哭着哭着嗓子就哑掉了。
于是她只得倚着门抱着膝盖无声地啜泣。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黑暗中升起了一团小小的金色光芒，它慢慢地靠近百里懿，百里懿被这一异变吓得不敢出声。但那团光芒却让她安定下来。她把手伸向它，光点顺着她的胳膊落在她的肩上。虽然她听不见，但她感觉那团光芒在告诉她“不要害怕，我在”。
有了奇怪东西的陪伴，百里懿发现即使一片漆黑也不那么可怕了，于是抱着膝盖把自己蜷成一团。
只要等就好了吧，一定会有人来的。
哭累了的她没多久就睡着了，后来她是被一阵强烈的光线惊醒的——门开了，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前来打扫的族人一看见她吓了一跳，把她背在背上带回家去，她接连发了三天高烧。原来那几个小男孩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所以玩着玩着没多久就把她忘干净了。
真是令人不快的经历。
百里懿回忆着往事。
烈站在门外，他刚把电闸打上去，断了别墅的电，想借此吓一吓百里懿，按理说像这种中二晚期的傲娇少女都是外冷内热，面对突如其来的黑暗应该会吓得炸毛，他只要适时地安慰一下便可获得难得的信任和依赖。
但百里懿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期。
是我把她想得太简单了吗？
烈在门外思索起来。
不可能啊，我怎么可能会看错人！
门开了。
百里懿冷冷地站在门口，与烈四目相对。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接近我。”
烈第一次感到自己失算了，中二傲娇少女的诊断书在他心中被烧成了灰烬。
第二十二章 中二少女终判断
如果要说烈和琥珀之间有什么最大的不同的话，繁音曾经说过：“烈哥哥是假正经，琥珀哥哥是假不正经～”
烈的假正经面对主动献殷勤的异性生物十分管用，那些缺爱的青春期少女往往对他所扮演的儒雅绅士角色神魂颠倒，但面对百里懿根本无计可施。她就像一个绝缘体，面对来势汹汹的烈偶尔会脸红心跳快一拍，但那只是一个生物该有的正常生理反应，距离心理层面还差着个十万八千里。
“你刚说什么？”烈眯起眼睛，他打算把假正经的伪装收起来。
雾气源源不断地从浴室里涌出，烈和百里懿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一动不动的像两尊石像。
百里懿盯着他的眼睛，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为什么……”
话没说完，她被一双大手拉了过去！
烈再次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并且明显加大了力度。
“你……”百里懿想推开他，无奈力气太小，根本拗不过烈，像只被人拎住的鸭子双手滑稽地在空中划着圆圈，“你放开我！”
“敢不敢跟我打赌，照你这样我一放手你就摔倒。”烈似笑非笑地说。
“放开我！”
“啊！”烈猛地一松手，百里懿突然失去了重心朝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已经是她今天之内第二次摔得如此狼狈，而且两次都是因为烈。
百里懿愤恨地看着烈，眼神仿佛能把他绞成肉泥。
“告诉过你了的，一定会摔倒，还不相信我。”烈蹲下身来，与百里懿平视，“关于你的前一个问题，同样的动作，下午百里落英在的时候你好像并不排斥啊，反而相当配合。说我刻意接近你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心里有鬼？”
那是为了不被落英发现！
百里懿在心中呐喊道。但她依然紧闭着嘴巴，只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下午百里落英的视线都快扫了过来，如果不把脸藏起来早就被发现了，此一时彼一时，看事情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啊。
“如果刚刚是琥珀抱着你，你还会这样吗？”烈笑了笑。
“比起这个，你还不如告诉我琥珀到底怎么样了。”百里懿也回了他一个咬牙切齿的笑。
“果然啊，”烈把脑袋放在手掌上，歪头看着百里懿，“真情人就是真情人，我冒着被执行局逮捕的风险去找你结果你一点也不关心我。”
“……跟他是真情人的是百里未央和百里昀晞，不是我。”百里懿极不自然，烈的话戳到了她的软肋。
“是么，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我看未必啊！”烈再次眯起了眼。
百里懿没有接他的挑衅，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对琥珀究竟是什么感情，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对情感一事向来迟钝，往往到最后关头才能顿悟，尤其当不同的记忆交织在一起时，这种微妙的情感变得极为复杂，以她的情商想要掰弄清楚几乎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就顺其自然。
“我困了。”百里懿直直地看着烈。
“你神经就这么大条么？”烈也站起身来，“我带你去繁音以前住的房间吧。”
“繁音是谁？”
“你身上这件衣服的主人。”烈指了指小熊印花连衣裙。
百里懿听他这么一说，低下头仔细端详着这件幼稚的连衣裙。这得是多大的孩子喜欢的风格啊！
“哦，对了，琥珀，”烈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他的伤势基本上稳定下来了，估计过几天就醒了吧。”
“嗯。”百里懿并没有抬头，表面上毫不在意，实际上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在车站时烈告诉她“这家伙快死了”把她吓了一跳，差点就叫了出来，跟着烈一路过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大箱子里的金毛狐狸害怕他真的撑不过这么点路程一命呜呼。如果躺在二楼卧室里的琥珀能够知晓百里懿的心理活动估计都得感动得哭了。
“你还打算继续留在这个城市里吗？”烈问道。
“什么意思？”百里懿抬起头。
“今天你不是正好打算离开的么？不如跟我一起走，你一个人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被执行局那帮人逮住了。”烈再次装作漫不经心地提议道。
百里懿没有回答。
“那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去机场。”烈知道她是默认了。跟她相处了这么几个小时他大概摸清楚了她的脾气。她不是中二晚期傲娇少女，她只是在特殊的环境下形成特殊的性格模式，虽然无法逃避青春期必有的中二病，但她中二的点和常人完全不同。特殊案例，就得特殊对待。
“去哪？”百里懿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浙江，杭州。”
烈话音刚落，一直处于掉线状态的电力系统重新上线了。
第二十三章 所谓神使
“百里常风，你怎么总是一拖再拖！”
昏暗的烛光下，三人围成一圈盘腿而坐，中间的小方桌上摆着一壶刚沏好的龙井。
百里常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里满是淡然。从他的外表根本看不出他真实年龄，因为那实在是太老了，老到眼睛鼻子皱成一团，脸上沟壑纵横，正因如此他才会成为除妖师中的神话。
“修苏醒的时间就快到了，可你还是藏着神使，”讲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大约五十左右，留着不过一指的半寸头，腰板挺得笔直，“是要我们给你陪葬么？！”
“殷文！”另一个老人呵斥道。他没有百里常风那么苍老，但发丝也已全白。
百里常风不为所动依旧沉默地喝着茶。
“常风，我们现在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你如果再不把神使交出来恐怕后果不是你我所能承担的。”老人的语气明显比中年人缓和得多。
“谢承德，我问你，如果神使就在你眼前，你打算拿她做什么？”百里常风终于开口，但是目光并未落在另外两个人身上。
“那还用得着说吗？肯定是要借助她的力量再次把修封印回去啊！”殷文被百里常风故弄玄虚的态度激得头脑发热，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百里常风之前明明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又突然反悔。
“可是我早就说过，她没有灵力，你们要借什么力量？”百里常风语气加重，藏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就算她没有灵力，她也是神使，她的灵魂是不会改变的。”被叫做“谢承德”的老人说道。
“你是说既然得不到她的灵力就取走她的灵魂？”百里常风说。
“……常风，不能因为她是你的孙女就袒护她，她是神使，神使有自己的使命，她本来就是为了我们所有人而存在的，自然是为了我们所有人而活的。”谢家家主谢承德的脸色有点难看。
“是为了我们，还是只为了你？”百里常风嘲讽似的笑道。
“百里常风，你别欺人太甚！当年是你和我们两家立下约定，为了这个约定殷家和谢家的前任家主都牺牲了，难道你现在想毁约吗？”殷文是殷家现任家主，同时也是执行局总局长，性子刚烈沉不住气。十五年前，殷家、谢家和百里家三家家主达成了某项协议，但协议内容一直保密，连继任的殷文和谢承德都不知道，两个家主临死前只告诉他们神使复生了，并且十五年后修苏醒之时三家将分用神使之力重新加固修的封印。
但现在百里常风一副“死都不肯把神使交出来”的架势让谢承德和殷文有些苦恼，因为封印的千年之期就要到了。据百里家族的家史记载，当时的神使百里未央封印修时是有期限的，时间一到封印失效，那时千年之前的惨状便会再次上演。如果要重新加固的话就必须也用神使的力量。
“我没想毁约。”百里常风淡淡地说。
“那就快把神使交出来！”殷文凶神恶煞地像个抢劫犯。
“交出来？交给你们然后让你们杀了她？”百里常风说。
“常风，我以为你岁数比我们都大应该会看得更透彻，没想到我错了。”谢承德一副悲怜的表情，“为众生而死应该是一种光荣。”
“那你怎么不去呢？”百里常风轻蔑地笑了。
“你……百里常风你如果再这样打太极我就把你这拆了！”殷文攥紧拳头。
“你在执行局的那套在这不管用。”百里常风说。
眼看着殷文的拳头真的要挥到百里常风的脸上，谢承德低吼一声：“够了！”
“百里常风，我可以再给你一些考虑的时间。一个星期以后我们再来找你，希望那时你能想通。”谢承德站起身来，殷文心有不甘但还是随着谢承德一齐起身，离开了小木屋。
只剩下百里常风一个人面对着矮桌。他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
“来了？”
窗外一个声音回答道：“哈！”
从门口走进来一个身材矮小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她身上穿着某学校的校服，右胸上还绣着校徽，是一朵墨绿色的兰花。
“看上去今天和他们谈崩了啊！”女孩说道，走过来坐在了百里常风的对面，用手撑着脑袋歪着头看他。
“谈崩才是正常的。”百里常风笑道，“你靠那么近不怕他们发现你身上的妖气吗？”
“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到有谁能发现雪妖的妖气，”女孩说，“当然除了你。你也真是的，在百里落英面前唱黑调，在其他家主面前唱白调，越来越无法理解了。”
“百里懿她怎么样了？”百里常风问。
“她没有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去嘉兴，有只白头发的狐妖把她到杭州去了。”
“真难办啊。”百里常风说。
“是啊，现在要怎么办呢？恐怕她已经在黑沙手里。”
“那就让她继续在那呆着吧，那边有琥珀在，那个狐妖不会对她做什么。”
“可是我今天看到琥珀他好像都快死了呢，你确定没问题？”
“这就是天狐的强大之处，那是他恢复伤口的一种方式，最小化能量的消耗以快速治愈伤势。差不多一两天就能痊愈。”
“好厉害！原来天狐都是这样的！”女孩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那我还需要继续帮你照顾百里懿吗？”
“当然，帮我留心他们的动向。”
“好，没问题！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
“那我走了哦。”
“嗯。”
女孩一瞬间化成片片雪花，随风飘散。
百里常风坐在原地，望着雪花消失的地方缓缓地说：
“昀晞，他们把你完全剔除出去，还愚蠢地说是什么神使，这是多么可笑啊！”
老人的脸上倾泻出止不住的忧伤。
第二十四章 妖怪的地盘（1）
一觉醒来就到了杭州。
之前在烈的飞机上困到不行的百里懿美美地睡了一觉
从萧山国际机场出来后她紧紧地跟在烈的身后，生怕走丢。
短短两天她的人生轨迹像被掰弯的水管来了个大转弯，百里懿一直认为没有灵力的她会像个普通的初中生那样中考，中考完了高考，高考完了上大学，大学毕业后投身到祖国建设的光荣伟大使命之中，但一切都偏离了她的预算。
不过也没什么好多想的，反正再也回不去了，那种“家——学校——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已经彻底跟她说再见，从记忆的封印开始崩塌起一切都变了。
她还不知道同一时刻已经有另一拨人开始了搜捕。
现在的她就像柬埔寨雨林里刚被挖掘出的红宝石，无数的宝石家像疯狗一样到处寻找着她的踪迹。
两分钟前执行局局长谢文发布公告，将百里懿的证件照贴了出来，高额悬赏。9000万的赏金让她成为一块香喷喷的肉饽饽。
“为什么不休息一下再出发。”百里懿抱怨道，她还穿着那件小熊印花的连衣裙，裙摆的荷叶边随着她的步伐在空中跳动。
“飞机是我的，机场可不是我的。你以为整个航空领域都是我家的想什么时候起飞就什么时候起飞？就算是临时航线也得以提前六个小时申请好嘛？”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左手拎着装着琥珀的大箱子。
“你早就知道我会答应和你一起走？”
“嗯哼？”烈嘴角上扬，“不然你还有什么办法？就凭你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小毛孩还想玩得过执行局那群老家伙？要没我帮你，你早就被百里落英带走了！”
“……”百里懿沉默了。面对那些老谋深算的除妖师她实在是太弱了，像只蚂蚁，随随便便就能被他们捏死。
“不过有我在别担心，”烈搂过她的肩膀，“我是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的。”
“怎么觉得你和我最开始看到的那个烈有点不太一样？”百里懿往旁边仰去，想和他保持距离。
“装太久累了。反正你这个呆瓜也不需要靠太多计谋来攻略，适得其反啊。”烈大笑起来，松开了她。
本性暴露了。
百里懿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虽然已经是凌晨，机场附近依然车水马龙。烈银白色的头发即使在黑夜中也显得无比耀眼，不少目光投向了这对行色匆匆的奇怪组合。
好在百里懿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了异样的眼光，并没有觉得不舒服。
晚风袭来，只穿着单衣的她不免感到阵阵凉意，蜷缩起来。烈的步子依旧迈得很大，她只好跟在后面一路迎风小跑，等烈终于停下时，已经被冻得说不出话。
烈对着马路对面招了招手，一辆砖红色的越野车掉头开了过来。
看来烈确实提前把所有事项都安排好了。
百里懿突然怀疑起来，会不会一切的一切从最开始就在烈的计划范围之内？或许烈早就把事情都盘算好了，就等着走投无路的百里懿亲自上钩。
如果真的是这样……
烈打开后车门，百里懿和他一起钻了进去。
既来之则安之，随机应变。
反正她除了跟着烈也无处可走了。
上车后百里懿偷偷瞄了眼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脑后绑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辫，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的全框眼镜。第一眼百里懿产生了“那是落英”的错觉，但很快便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盛气凌人的落英浑身上下都带着刀子，眼前的女人明显柔和的多，马尾也只是低调地垂在接近脖颈的地方。
“这是千鸟。”烈大概是发现了她在偷偷打量千鸟，介绍道。
“哦……你好。”没有想到烈会指出女人的身份，百里懿措手不及地答道，之前被冻得发紫的嘴唇此时突然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你好。”驾驶座上的千鸟回复了她。听语气就能发现与百里落英完全不同，千鸟的就像春天里山间融化的小溪，百里落英那完全是冬天里凛冽寒风的咆哮，而且是不刮死你不罢休的类型。百里懿顿时对千鸟好感倍增。
“你怎么了，声音打颤？”烈听出了异样，拉过她的手，“这么冰。”
百里懿很想说一句“多亏了你的”，但是她忍住了，把手抽了回来。
“是刚刚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冷到了吗？”烈关切地说，“都怪我，没想到人类没有妖怪耐冻。”
“耐冻……”百里懿瞥了他一眼。
烈凑了过来，伸出手。
“喂！你干什么！”百里懿赶忙把重心放在脚上，怕烈又做些奇怪的事。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烈把她横抱过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从后面把她抱的严严实实。
“喂！”百里懿嚷嚷道，“你每次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我只知道我的小猫咪冷了，需要温暖。”烈狡黠一笑，裹得更紧了。
几乎每次烈都是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做出些让她惊讶万分的事，最初在车站时一把扯过她按在怀里，后来突然凑过来耳语，再后来面对她的质疑时又一次一把拉过来按在怀里——每次都是这样出其意料。
“我现在在刻意接近你哦，没什么想说的吗？”烈低下头，下巴刚好抵在百里懿的头顶上。
百里懿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
第二十五章 妖怪的地盘（2）
烈的体温隔着衣服传达而来，冻得僵硬的肢体渐渐恢复过来。
百里懿不知为什么有点恍惚，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应该像以往那样直接推开冷冷地瞪他一眼吗？以前不都是这样干的吗？
按照往常的剧本，她应该一把推开烈然后用四分之三的眼白看着他对他说一句语调毫无起伏的“神经病”，可是现在，被烈搂在怀里不知道为什么很安心，安心到“其实这样好像也蛮不错”。
为什么会这样……
百里懿对自己产生了疑问。这么多年来，她不一直都惜字如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么？但是现在脑袋里居然产生了喜欢靠近他人的想法。
一定是种病吧？
*
百里落英躺在布艺沙发上彻夜难眠，她有点担心目前下落不明的百里懿，毕竟那是她的亲妹妹。其实有的时候她很想打个电话去本家问问百里懿最近怎么样了，跟她像寻常姐妹那样好好聊聊，可是根本没有时间。
在训练部时，每天有数不清的课程在等着她，后来当上了执行官基本上天天都在各个城市之间奔波，现在她是分局长，手头上的事务倚叠如山，哪里抽的出空去管百里懿？
她知道现在家族每况愈下，这个时候如果她不出来做顶梁柱，谁来？百里常风已经太老了，两百多年的寿命不知何时就会终止。他也对她说过，希望她能担当起振兴家族的重任。
“别看百里家好像还像以前那样是除妖师中的名门望族，其实那只是华丽的外衣，脱下以后你会发现，就像被虫蛀了树根的大树，里面都被啃光了。”百里常风对她说这话时她才十二岁，从那时起她就下定决心要强大起来，撑起快要倒塌的百里家。
百里落英强迫自己要学的比别人多得多，因为她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双重的责任，一重是她的，一重是百里懿的。在百里落英看来，她与百里懿之间的天壤之别一定是因为在妈妈的子宫里时她把该留给百里懿的那份一起吃掉了，虽然这样想很奇怪，但她一直坚定地认为百里懿会变成这样全是她的错。百里懿在本家挨人白眼，受人嘲讽都是她的错。
她很想补偿百里懿，所以选择不停地往前奔跑，不停地向力量的顶峰奔跑，希望把百里懿的那份变成两倍，这样或许也算没有辜负她
但是在不断地前进中她与百里懿之间的交集越来越少，几乎快要成为陌生人。早上打电话给百里懿时那个陌生而冷淡的声音让她心里一阵刺痛。她开始怀疑，这样做真的是对的么？
如果只是单方面地想要补偿却忽略了另一方的感受。这样真的对吗？
百里落英仰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
就在这时，一直沉寂着的手机响了。
她没有关机的习惯，因为执行局随时都会有突发事件要去处理，所以手机永远都是24小时待机，而且从来不设静音，即使是开会也不例外。
百里落英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去拿手机。
一看屏幕，是余秋水。
她滑开接听。
“喂。”
“分局长！出大事了！”电话那头的余秋水分贝高涨。
“怎么了。”百里落英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自己的下属如此慌张。
“分局长你快去看总局的官网！出大事了！”
百里落英突觉得很想一巴掌拍在助理的脑袋上，扶额道：“你直接说。”
“你妹妹她成了a级通缉犯！”
“什么？”
“官网上前不久刚登出来的，9000万的悬赏！”
百里落英猛地坐直了身。
“告诉今天值夜班的人，二十分钟后我会过去。”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较为镇定。
“好的分局长！”
百里落英掐掉了通话。
她住的公寓就在市中心，离执行局并不远。
百里落英掀开毯子从沙发上下来，身上并没有穿着睡衣，而是一件墨绿色的衬衣。她睡觉从来不换衣服，因为这样就算睡到一半突然接到通知也不用花费时间来整理。
执行局大半夜地突然登上百里懿的通缉令让她有种不详的预感，百里常风肯定有事瞒着她。
9000万的赏金让百里懿的处境变得十分危险，重金之下必有人会不择手段。
“该死！”百里落英迅速地穿上裤子，拿上车钥匙后就离开了。
*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百里懿坐在藤椅上双手捧着一个盛满咖啡的马克杯。
之前烈说要带她去妖怪的地盘，然后他们就来到了这个位于繁华的商业中心却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小咖啡馆。
关于烈所说的“妖怪的地盘”她一无所知，烈是这么解释的：“你知道结界吗？结界可以将一个世界分割成两个空间，两个空间彼此相互平行独立，互不干扰。妖怪的地盘就是妖怪们用结界划分的空间，这是我们与除妖师之间的契约，他们不会主动侵犯我们的地盘，但是如果我们擅自踏出结界他们拥有绝对的裁判权。其实除妖师自己也会用结界来划分自己的领地，与普通人分开，许多大家族都会在深山老林或者城市郊区里修建结界以保密。”
没错，本家就在神农架的原始森林里，但是结界让它不能被普通人发现，每年回去时都会有专人来接她带她进入结界。
可是她真心看不出这家咖啡馆除了貌不惊人外和妖怪有半毛钱关系。
远处，烈和一个成熟性感的女人在吧台前聊得正欢，百里懿听不清他们在聊些什么，千鸟则低调地站在一旁，毫无存在感。
琥珀被他们放到咖啡馆的内间去了，百里懿也不知道现在琥珀究竟怎样了。
连续喝了两杯咖啡，原有的睡意全都烟消云散，百里懿此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精力充沛，当然，她并不知道连续两个晚上睡眠时间不足的她此刻双眼布满血丝。
吧台前烈和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女人的目光投向了她，笑了笑。百里懿被这一笑惊到了，连忙也回以微笑。
烈和那个女人一起走了过来，千鸟跟在他们身后。
“小懿，这是清和。”烈指了指那个穿着露肩卫衣牛仔短裤的女人。
百里懿破天荒地打算主动打招呼：“你好。”——之前在车上时她做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决定，这花费了她目前所拥有的所有勇气。
“你好～”清和笑靥如花。
百里懿不得不承认这是她见过最美的女人，能把落英都给比下去。清和一头栗色的卷发，个子不高，但是身材凹凸有致，脸上精致的妆容恰到好处，
“我最喜欢像你这样年纪的小女孩了，”清和笑道，“以后一起住可千万不要见生哦！”
“嗯。”百里懿应道，“这里是妖怪的地盘么？”
“是啊，不太像么？”清和弯下腰，正对着百里懿的眼睛。
“没有……”百里懿连忙摆手。
“如果觉得不太像那就对了，”清和直起身双手叉腰，“我这里其实有时会有人类光顾哦～”
“可是妖怪不是只能呆在结界里吗？”百里懿疑惑地问。
“哈哈哈哈那只是像烈这样妖气强烈的大妖怪，”清和大笑起来，“我是鱼妖，妖气较淡，一般不会被盯上。”
百里懿想到在车站时百里落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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