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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寻-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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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于你手中。”

阮湄裳眸底浮现讽嘲:“哈哈哈,楚寒子,你果然还是这般冷面无情。可惜呀,可惜,枉你被奉为一代剑君,教养出的两个弟子,却是恬不知耻,相互做出苟且之事,简直丢光了你的脸!”

【文!】楚寒子一惊,移目向二人,祈云修与花以怜纷纷垂首,不敢相视。

【人!】恰在此际,阮湄裳芳躯闪动,黑绢化作一片刀削,迅快辛毒,点向他肋间的章门穴。

【书!】楚寒子提剑凭空翻转,灵敏异常地避开,阮湄裳暗袭不成,嘴里嗤了声,嗓音如挑起的银针尖利:“什么妖心不改,禀性难移,楚寒子我问你,你对姐姐当真没有半点真情?”

【屋!】楚寒子眸中有隐晦不清的光绪逝过,冷冷开口:“她若在眼前,我一样夺其性命。”

阮湄裳仰起脸,格格一阵大笑:“可怜了姐姐对你一往情深,却是爱上这样一个冷血无情之人,即使她生了你的孩子,却依旧被你所杀,落得个如此凄凉的下场。”

那时楚寒子手中的剑忽然握得不稳,抬首望去:“你说什么?!”

阮湄裳躲过攻势,神秘呵呵地一笑:“我问你,这个人,他是你从哪里收来的?”

祈云修怔仲半晌,才意识到对方是指自己。

果然,楚寒子没有回答。

阮湄裳笑得幽诡得意,又因回忆,声音略带了点点感叹:“当看到他这样一双眼睛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姐姐,至于他的容貌……楚寒子,你不觉得那眉毛、鼻子、嘴唇都像极了一个人吗?”

经她一语提醒,群豪都凝目在祈云修脸上,再与旁人相较,心头霎时恍然一震,皆是沉默。

乔臻的目光在楚寒子与祈云修之间不停流动,越看越觉得像,几乎要脱口而出,而花以怜垂下眼帘,掩住内心的震骇,当初她确实觉出师兄与师父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只想是师兄自小跟随师父身边,耳濡目染,也自然而然有了几分仙雅飘逸的气韵,因此从未往更深层思付过。

察觉到众人意味深长的眼神,祈云修有些慌乱,求助一般看向旁人:“师父……”

楚寒子目不斜视,盯着阮湄裳:“妖孽,你休要无中生有。”

阮湄裳手抚耳鬓,嫣然巧笑:“纵使我不说,眼下这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其实,你心里也很早就有这种感觉了吧?”

楚寒子眉尖耸动:“你之前说什么?”

阮湄裳刻意放缓语调,一字一句地逸出:“姐姐她,怀了你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忽忽,预计还有1…2章就该完结啦》_《

73往痛

楚寒子脸上的那份淡泊悠静陡然消逝;随之布满了迷茫与难以置信。

阮湄裳见他终于松懈防备,左掌早已暗暗蕴集内力;此际举手爆出;待楚寒子省回神,躲闪却晚,胸前被击中,身体颤栗着传来剧痛。

“师父!”祈云修迅速从后扶稳他;忧急之情自不必说。

楚寒子手捂胸口;眉心纠紧一起;幸好有罡气护身;伤势尚不严重,支身而立;仍是一派渊停岳峙。

祈云修忽一转首,眸底仿佛冻结着三尺寒冰,正欲朝阮湄裳攻去,却被楚寒子及时拉住:“修儿,不要去。”

阮湄裳负手遥遥走来,眉色得意,神情更充满逼的威慑:“楚寒子,他的身份,想来一定与姐姐有关吧?”

“师父,她到底说什么?”祈云修听得如坠五里雾中,内心又感到隐隐不安,吞吞吐吐着,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以来想知道却又不敢问的话题,“……究竟是谁的孩子……”

阮湄裳唇含讥嘲,更是紧逼不舍地问:“楚寒子,为何不肯告诉他,他的生身父母究竟是谁?!”

楚寒子转过首,祈云修就像个充满迷惑不解的孩童,清澄似雪色琉璃的双眸中流露着焦急,渴望能从他口中寻求到一个答案。

对上那双眼睛,楚寒子竟有短瞬恍怔,继而被矛盾与复杂袭涌,迟迟不曾作答。

回想他们方才的对话,祈云修开始慢慢意识到:“难道,难道娘……真的是如她说的……”

阮湄裳口中所唤的“姐姐”,正是西月宫的前任宫主阮雪岚,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么他……

楚寒子阖紧双目,及时掩住了快要泄露出来的情绪,因此那面容让看来,依然是平淡无波的,半晌,才睁开双眼,用一种很缓慢的声音告诉他:“修儿,她说的没有错,娘她……确实是西月宫。”

祈云修大脑“轰隆”一响,仿佛有千百辆战车从头顶沉重碾过!

他的母亲,居然真的是那个西月妖女阮雪岚?所以多年来,师父才对他的身世闭口不提,才始终不肯告诉他真相!

他如遭雷击,干干瞪着眼,胸膛起伏,呼吸都显困难,随即又扯着嗓子追问:“那爹呢?爹又是谁?”

“她临终前只告诉,爹姓祈,是一个普通的江湖……”楚寒子回答他,眼神却是注视着阮湄裳。

阮湄裳冷笑:“楚寒子,又何必自欺欺。”

楚寒子仅仅吐出几个字:“她从来没有告诉。”

阮湄裳鼻尖发出轻哼:“那是因为她知道,是江湖一代俊杰,是天之骄子,如果传出与邪教妖女有染,更诞下一个孩子,那只会让毁于一旦。况且,就算她说出真相,恐怕不会相信的吧?”

听到这里,楚寒子脸色骤变,削瘦的身形风中微微颤栗着。

阮湄裳讲道:“做过什么,自然心知肚明,姐姐把一切都告诉了,当年为斩灭妖道想要杀她,可惜始终没能下得了手,后来们山洞,因着一时的情迷意乱,便有了一夜温存……”

祈云修清容惨白,不敢置信地盯向楚寒子,而楚寒子既无反驳,也无怒色,许久,垂下眼帘淡淡道:“那是一生中,唯一犯下的大错。”

阮湄裳冷嗤:“认为是大错,但对于姐姐来说,不知道她有多高兴呢?后来师父发现她怀了的孩子,顿时大发雷霆,本可将她一掌劈死,但姐姐一直都是师父最疼爱的弟子,最后说只要她同意不要这个孩子,并且发誓与永不相见,这件事便既往不咎,她依然是师父的爱徒,怎奈姐姐爱至深,义无反顾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师父将她禁足一个月后,见她意志坚定,毫无悔改之意,终是与她断绝师徒关系,驱逐出西月宫。”

阮湄裳道:“姐姐离开后,便再没有她的下落,直至经过一年,姐姐偷偷来找,告诉明日,她就要与决一死战了。”提此,她笑容倏变深诡,犹如淬了毒汁的花蕊,虽是妖媚惑,但也蕴含着致死地的毒,“楚寒子,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当夜她所喝的酒水中,其实早被暗中下了毒药,所以与那一战中,她将必死无疑!”

什么?!

得知对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祈云修不禁失声喊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阮湄裳冷冷扫他一眼:“因为她是师父的爱徒,即使她离开西月宫,师父也依然对她念念不忘,只有她死,师父才会将毕生功力以及绝学全部传授给。”

祈云修只觉痛不可当,戟指指去:“原来是,是害死的娘!”

楚寒子落下句:“其实,她已经知道了。”那张隽雅好似无情无欲的容颜上,这一刻,终于浮现出一抹沉重的哀伤,“是亲眼目睹她倒自己身前,她告诉,有给她下了毒,但是她并不恨这个……临终前,她说自己为喜欢的男生下了一个孩子,求去艾源村找一户姓孟的家,替她抚养这个孩子。”

阮湄裳突然尖锐地笑了起来:“姐姐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明明是邪教中,却不肯滥杀无辜,永远那么纯善,明知最后要害的是,却依旧不会怨……真的,最讨厌这个样子了!”

随即她又洋洋得意道:“楚寒子,害死姐姐的虽然是,但世皆以为她是死的剑下,当年与她几次交锋,终于擒住她,使用一种独门点穴手法令她无法施展武功,希望她能改过自新,直至姐姐后来答应,才肯解开她的穴道,而这套解穴方法姐姐曾经教与给,不久之后,她又江湖上四处行恶,认为她妖心不死,禀性难移,后悔当时没能亲手杀死她,楚寒子,万万想不到吧,其实是冒充姐姐犯下重重罪迹,才引得们之间一直相互误会,哈哈哈,所以、所以她知道要杀她,最后才心甘情愿地选择死怀里……”

笑声逐渐猖狂,如刃如剑,直戳痛楚:“姐姐她对一片痴心,其他男子欲近她身根本就是妄想,因此又怎么可能生下别的孩子,楚寒子,这些年里,的心里也怀疑吧?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看着他的容貌生得一日日更似自己,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昔日的自己,的心里也一定迷惑矛盾吧?楚寒子,到底是不愿承认,还是不敢承认?现为什么不敢大声告诉他,才是他亲生的爹——”

这一句炸响耳际,只觉五雷轰顶也不为过。

祈云修呆立当场,涣散的瞳孔经过几瞬后又重新凝聚,视线像被绳线牵引着,一点点移到楚寒子脸上——

那个自小跟随身边的。

那个教养了他二十年的恩师。

那个一直被自己视为最亲的。

其实、其实是他的生身父亲?

“这……这是真的吗?”他瞪大眼睛,身体处于一种极度震撼中,仿佛玉质的瓷器就快破碎。

楚寒子脸色苍白,却是如木雕,好似经历过一场大病后的平静,当他转过头,接触上祈云修的目光,双目陡然闪过一缕似喜还悲的眼波。

原来,他真的是自己的儿子,真的是岚岚与自己的孩子。

多年来,他面对着那张愈发似自己年轻时的脸容,心头晃过无数次的疑问,泛过无数次的迷惑,可又告诉自己,这不会是真的。或许,一切皆如阮湄裳所说,他是不敢承认吧,不敢面对祈云修,不敢面对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才会与这个孩子永远保持着生疏冷淡,甚至不敢他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关怀之情。

然而现得知真相,却仿佛放下背负了二十年的沉重包袱,内心得到的反而是轻松与释怀。

“修儿……”楚寒子淡淡唤他。

祈云修一颤,竟从那眼神中读到了自己从未看到过的慈爱与悲痛,一时内心如经烙铁滚烫,既痛且热,酸涩凄怆,激动得久久不能平复,他呆呆张口,可惜又不知该从何作答。

就祈云修失去防备时,阮湄裳右手飞甩黑绢,蛇一样缠住他的腰身,拉近跟前,他胸前拍去一掌!

“修儿——”楚寒子一声疾吼。

阮湄裳冷笑,松开黑绢,祈云修的身子被甩半空,楚寒子迅速提纵轻功,将对方紧紧接怀中,当发觉他身子冷得像一团冰,面色惊…变。

阮湄裳哈哈大笑:“楚寒子,应该知道们西月‘百毒寒掌’的厉害吧,若不半个时辰内把寒毒之气吸出他体内,他的五脏六腑将很快冻结,气断亡!”

楚寒子二话不说,让祈云修盘膝而坐,自己也保持同样的姿势坐下来,面对面,与他两掌相抵,运送内力。

阮湄裳察觉他的用意,笑得阴冷狠毒:“一旦中了寒毒之气,是无法将它彻底清除的,楚寒子,不惜消耗自身内力,把毒气引入自己体内,的下场,便只有死了!”

她的大笑声中,楚寒子置若罔闻,依旧聚精会神地救着爱子,只见祈云修原本冰凉如雪的脸容上,渐渐泛起温色红晕,相反楚寒子的脸孔却浮现一片冰冷。

随即楚寒子猛一收力,倒地上,祈云修睁眼醒来,迅速惨然叫道:“师父!”

他抱起楚寒子,方反应过来,有些语无伦次地开口:“,不……不是…………”最后泪水横流,一滴一滴地落那的脸上,清晰无比地唤出一个字,“爹……”

楚寒子睁开眼,气息微弱地唤道:“修儿……”

祈云修把他紧紧搂怀里,紧紧的,不敢松手,方才阮湄裳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害怕、恐惧,像可怕的梦魇侵蚀着他的身心,竭尽全力地想把那渐渐冰冷的身躯抱暖:“爹……爹……对不起,都是的错,都是因为……”

楚寒子摇摇头,和蔼地笑了:“救吾儿……有何可错……”伸出苍白瘦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庞,“修儿,这二十年来,对……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的心里,可会怨恨为父?”

祈云修哽咽难言,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摇头。

楚寒子眼神有些恍惚,思绪似乎回到了遥远的过去,禁不住发出一声低叹,仿佛是叹出了那深藏已久的隐秘:“娘她……虽然是西月宫,却并非十恶不赦,相反……她很善良,完全不是世所传的邪恶妖女……其实,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他眼波柔和,亦如回到最初,有丝丝的甜蜜喜悦渗上眉梢。

可是,她是西月魔女,而他被誉为一代天骄,正邪互不相容,碍于身份与世俗的差别,他知道,他们终究是无法一起的。

最后他只想,她是武林的祸害,她死,亦是天命难违,于是当她死自己怀中,抱着她痛哭不止的一幕,就这样被从记忆中抹杀。

二十年了,他一直活得自欺欺,直至最后真相大白,才知道原来她也骗了自己,她生下他的孩子,却不肯告诉他……

云修,其实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吐露出隐藏了多年来的深情,楚寒子慈祥怜爱地看着他,声音像轻轻的落叶,游离而飘忽:“为父……真的很想娘……这一回,终于能去见她了……”

没有身份世俗的阻隔,这一回,终于能好好一起了。

“爹!爹!”祈云修惊恐万状,呼唤声中更掺杂着一种乞求,“求您不要离开孩儿,不要离开孩儿啊……”

楚寒子身体愈发冰凉,堪堪合上双眸,但神容宁静,似乎将要入梦般,极轻地唤出两个字:“岚岚……”

“爹——”那只抚上脸颊的手陡然垂下来,祈云修从半空紧紧握住,死也不肯撒开手,眼角伴着泪光闪烁,凄楚哀绝,“爹!爹!爹——”

相伴身边二十年,他从没感受到一丝父爱亲情,如今终于体会到,却又马上分离。

“爹……”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然而那再没有睁开眼,再没有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大结局!

74浮烟(终)

祈云修蓦然一声嘶吼;悲恸震天,双目凝红;犹如哀极噬人的野兽,视线牢牢锁向阮湄裳——

“妖女;我今天跟你拼了——”

他发了疯一样冲上前;然而一团紫影飞掠到他眼前,折扇一摇;祈云修被横扫而来的潜风逼得倒退数步,再抬首,那紫影已快若流星,直朝阮湄裳奔去。

阮湄裳压紧翠眉,布满浓重阴霾,迅速运气行功;跃身迎上他的攻势。

二人一阵急攻快打,缠斗了十余招,阮湄裳怒叱一声,施出玄阴秘笈中一记狠招,右手方收,左掌威猛快速地拍向他胸口,直震得那人心脉齐碎,飞弹出三丈开外。

祈云修“啊”地失声尖叫,疾奔过去,将他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清润的嗓音颤抖得近乎破碎:“你这是何必……何必……”

紫色衣襟被鲜血染就一片殷红,孟湘环张口又喷出一大滩鲜血,那张桃花俊容,如今只剩下雪一样的苍白。

看到祈云修满脸忧急的神色,他费力地勾起嘴角,仍显得邪魅无边:“我说过了……不准你去……白白送死……”

鲜浓的血色刺痛了眼睛,祈云修把脸埋入他的胸怀,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不要……不要……”

孟湘环想摸下他的头发,怎奈手指发抖着伸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下:“唉……傻小子……你哭什么,我这不是……还没死呢么……”

“孟湘环,居然连你也敢背叛本宫!”阮湄裳负手孤立,冷面无情地盯着他。

孟湘环唇畔滑开一丝冰冷的弧度:“我就知道……她不是……被玉雪剑君杀死的……果然……害死她的人……是你……”

阮湄裳眉头一皱:“你认识姐姐?”沉吟片刻,恍然明悟,“你就是那孟家人?”

“不错……”孟湘环冷冷承认,随即抬目望向祈云修,那种眼神,就像看着襁褓中睡熟的孩童,充满了无限柔暖与温和,轻轻告诉他,“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猎户家的孩子……那年我爹去山中狩猎,突遇猛虎袭击,是你娘,将我爹从虎口下救了出来……那时候她怀你三月有余,我爹跟我娘见她无家可归,为报救命之恩,就让她与我们一起住下来。那时你还未出世,而我才七岁,平日里她教我武功,教我识字、教我吹笛、她真的什么都会……后来她告诉我,她是西月宫人,是被人人唾骂的妖女,呵呵……我才不信的,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一双美丽澄净的眼睛……说她是妖女,可是她却救了我爹,教我识别人间险恶,谈起那个人的时候表情会那么温柔……我从来没有看到她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我才不管什么妖不妖女,只想着,她如果能一直留下来就好了……可是生下你不久,她就说她该走了,要去与那个人做个了断,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很幸福,因为她坚信那个人心里是有她的,只是不敢承认罢了,所以她要编个谎,骗他来抚养他们之间的孩子……她说他是舍不得杀自己的,当时她说的很笃定……可是最后,她还是死了……世人都传,是那个人杀死的她……”

孟湘环叹口气:“然后,玉雪剑君就找到我们,我曾经答应她,什么也不说的,只问她到底是怎么死的,那个人没有回答,之后就带着你离开了……云修,云修,这是她抱着襁褓中的你,想着那个人,坐在花圃里为你取的名字……”

祈云修满脸痛悟:“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一直以来,才会对我这么好?”

孟湘环虚弱地笑了笑:“或许,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吧。”

阮湄裳嗤笑:“所以,你到西月宫的真正目的,是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孟湘环回答:“当初她说的那么肯定,所以我不相信她是被玉雪剑君所杀,因此我混入西月宫多年,一直暗中调查,就是想知道真正杀害她的凶手究竟是谁!”

阮湄裳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姐姐啊姐姐,原来有这么多人对你念念不忘,都说我妖媚惑众,其实我远远不如你啊!”

“妖女今日不除,我中原武林正道人士必将被她诛尽,大家一起上!”

不知谁大吼一声,众人纷纷拔刀举剑,群起而攻。

阮湄裳依旧狂笑不止,左手舞动黑绢,右掌连挥带劈,施展“阴劫破天”,见者杀,攻者毙,一时间残肢断骸,血雨飞溅,浓稠的血浆黏液染上玄黑纱衣,更衬得那笑容宛如修罗鬼魅,正展开着一场前所未有的血腥大战,通冥崖瞬成人间地狱。

“怜儿,你受了伤,不要去!”祈云修慌忙搦住她的柔荑。

可是若不去……若不去的话……

花以怜虽被他拉住无法移步,但瞳眸仍清晰映着前方一片厮杀惨局,师父已死……她与师兄双剑合璧也难以与对方颉颃,灭影三绝到头来只是一场设计好的陷阱……瞳孔深处,忽然浮现出无能为力的疲倦,只因深深清楚,如果再不拼死一战,那么他们所有人,所聚的武林精英,都将葬送山谷!

嘶喊惨叫声不绝于耳,一道道人影从眼前晃过,封衣遥却形若木偶,呆呆地跌坐一旁,那些奔去的人很快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震出来,伴随惨嚎,残躯断肢,鲜血洒成雾蓬,交汇成河,那浓不可喻的颜色,几乎要刺伤了眼睛。

一颗头颅,静静滚落在封衣遥跟前,面目狰狞,暴裂突兀出来的眼珠,似诉着那死不瞑目的仇恨,封衣遥木怔看了半晌,倏然神经一绷,整个人终于一点点恢复了清醒,他慌乱地抬起头,举目四顾,却好似坠入一片血色汪洋中,无数残肢、无数尸首,不过短短时间,竟已成为血流成河,是森罗鬼蜮一般的画面!

那一刻,头脑里仿佛想到许多事,又仿佛什么也没想,只当双手猛一攥紧,他眸底犹如升起炽日,闪烁出耀亮至极的决绝之意!起身,毫不迟疑地朝那人扑了上去。

“衣遥,你做什么——”阮湄裳瞧见是他,迅速收掌敛势 。

封衣遥跑到背后,伸手禁锢住她的两条胳膊,活像要把自己黏在她身上,死死抱住她不放。

“衣遥,你到底要做什么,快点松手!”阮湄裳对他的举动大感意外,扭动身躯,怎料他力气之大,根本无法动弹。

“衣遥,你别这样!快些放开!”阮湄裳惊惶,发觉他没有运气行功,使得全是自身蛮力,一旦自己用内力将他震开,必会震得他心脉碎裂。

封衣遥死也不肯松手,咬着牙,眼神狰裂,绝美五官因着强烈恨意扭曲在了一起:“阮湄裳,我说过了,今天就是你我做出了断的日子,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生,这笔账,我们就来算个清楚好了!”

“你……”阮湄裳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用意。

封衣遥朝着祈云修大喊:“快——”

快点……

就是现在了……

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天下再没有人能抵挡得住她。

所有人,她会杀光所有人,小怜,祈云修,智太方丈,在场群豪……他们都将活不成了!

所有只能是……

他要与妖女玉石俱焚!

明白到这一点,祈云修像石头似的僵立原地,只觉浑身肌肉变得冰凉而麻木,手指滑落到腰际上的剑柄,却动不了半分。

下不了手,他下不了手!

阮湄裳挣扎几下,见封衣遥始终不肯松开自己,蓦地放声大笑,仰起头,满头鸦发肆意飞散,神情竟格外兴奋愉悦,几近疯癫:“哈哈哈……衣遥,就算死,我们也是死在一起……哈哈哈哈……我们永远都是在一起的……哈哈哈哈……”

封衣遥用两臂把她勒得更紧,好似自己就是绞刑架,与她紧紧绑在一起,咬着牙凑近耳畔:“妖女,就是下了地狱,我也不会放过你的!”继而抬头,使出全身力气,朝祈云修再一次大喊,“快一点,快一点动手啊……”

他的眼神炽亮狂烈,蕴含着焦急、催促、期盼……以及,那最后一丝的恳求。

小怜今后,就拜托你,替我好好照看她了。

那份情感传递到祈云修眼中,刹那心房一痛,仿若破裂。

“不……”花以怜不肯相信他做出的决定,脸色惨白如纸,直欲瘫软在地。她一直盯着那人的脸,仿佛有些回不过神,嘴里不停地呢喃重复着,“不要……不……不要……”

突然间,泪水夺眶而出,她颤抖着,难以置信地摇晃着脑袋。

不要……衣遥,不要……

衣遥……求你看我一眼,求求你看我一眼,不要……不要这么做……不要……

好像察觉到那一束悲痛欲绝地目光,封衣遥呼吸微窒下,却不敢去看,害怕看了这一眼,便是不舍、便是意念全消,便是抛弃所有只想与她在一起……

心魂在颤抖,力量在减弱,他又是声嘶力竭地狂喊:“快啊——快点,动手啊——”

祈云修被他喊得脑子一震,神智一清,想到死去的无数英魂,想到眼下的惨杀浩劫,想到此人若不除今后武林道数千万生灵涂炭,想到整个大局……

“快啊——”

他内心充满无穷无尽的痛苦与矛盾,然而在封衣遥一遍遍的疾声催促下,他终是决心一定,抬头,拔剑出鞘,往宝剑上贯注全部真力,朝着他们弹射而出。

“不要!”花以怜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眼瞅着宝剑好似流星闪电飞射前方,直直洞穿二人的胸口。

一剑穿心,却是两颗心脏!

“啊——”花以怜抱头瘫跪在地上,发出不似人一样疯狂的惨叫,声音凄厉刺耳,划破天际。

当长剑横穿心口,封衣遥身体猛地一僵,无法言语的剧烈疼痛宛如潮水汹涌袭来,而阮湄裳的大笑声,也在这刻戛然而止。

衣襟被染红,绽开大朵朱花,殷红的血液沿着剑身,一滴滴地往下流淌。

“衣遥!衣遥!”花以怜省回神,恐慌地撑起身,趴起来,跑了两步又跌倒在地,用指尖抠住泥土里的芳草,又使劲挣扎着爬起来,然后越跑越快,不住地喊,不住地飞奔。

“衣遥——”

那声音,魂牵梦绕,勾心缠肺,至死也不忘怀!

痛意模糊了视线,封衣遥努力睁开眼,只见得一抹白影恍若寒香雪蝶,遥遥向自己奔来,眼睛里含着泪,闪动着歇斯底里的痛楚,忽然间便看清了,是那张烙印心田挚爱不悔的容颜。

就在这一刻,阮湄裳癫狂而得意地大笑:“衣遥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哈哈哈,你休想碰到他!”随之使出千斤坠身法,周围地面骤然崩沉。

“衣遥,你是我的……除了我,谁也别想得到你,哈哈哈……你是我的……是我的……哈哈哈哈……”阮湄裳疯了一样,越笑越大声,纵使鲜血不断地从口中蜿蜒而下,亦毫无所觉,像个因极度欢喜而失去神智的疯子。

封衣遥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狠狠推开她,只见阮湄裳娇美的身躯上横穿着一柄宝剑,触目惊悚而诡异,倒在地上,笑声渐渐低弱。

当身体与长剑分离之后,封衣遥连喷数口鲜血,身形已是摇摇欲坠,而脚下石地被震得松落,两个人一起往下崖底沉去。

“衣遥——衣遥——”花以怜惊恐地睁大双目,边跑边伸出一只手。

“小怜……”封衣遥露出一抹浅淡却又温柔无比的笑容,朝着她奔来的方向,也缓缓地伸出一只被血染红的手。

“你不是答应我……要陪我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我们一起盖间茅舍,一起种花,等到冬天一起踏雪赏梅……你不是说我们生几个孩子,一家人永远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吗……你忘了吗!你忘了吗!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离开我了吗……衣遥……衣遥……”花以怜哭得肝肠寸断,声调似怨似恨,又似哀到极点就快崩溃。

或许是身体太痛了,或许是没有力气了,又或许连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封衣遥只是一直望着她,不肯从她脸上挪开半分,正拼命地用着生命里的最后一点时间,去凝视自己最深爱的人。

旧日的记忆宛如潮涌,破开闸门……

他回想到七年前的那场风雪夜晚,他披着斗篷为她送来热腾腾的红薯;在红梅绽放的山顶,他用自己攒下的钱买来锁片送给她当礼物;在花雨纷飞下,他对她许出最美最纯真的誓言。

还有……还有在幽竹茅屋,他在外打柴捕猎,她在家缝补煮饭,深夜相拥相眠,彼此就像一对普通的樵夫樵妇,度过了十余天平静安宁的日子。

浮光往事……一幕一幕,辗转脑际……居然全是甜蜜与幸福的画面。

怜……对不起,终究无法陪你走到最后了……

只要她爱他,一切就足够了……

而心心念念不忘的……却是没能亲眼看到她凤冠霞帔的样子,没能亲手为她掀开红盖头。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娶她为妻啊……

“衣遥——”只差一点点,一点点,就能抓到他的手,就能感受他的温度,就能扑进他的怀中了。

她伸出的手,与他伸来的手,只差一步之遥,不过一步之遥而已。

然而……

地面轰然崩塌……

封衣遥脚底悬空,整个人随着无数块松落的岩石快速坠落下去……

花以怜瞪大双眸,手臂悬在半空,跪地崖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黑点,很快消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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