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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耶之歌 禁断恋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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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迹。
在门柄与楼梯的扶手特别显著。并不是手垢之类的污迹,那简直像用脏污的破毛巾缠卷过般,有奇怪的黑色液体沾黏在上边。如果细看的话,在墙脚近地板处,飞沫般的污迹到处都是。或许用没有扭乾的地拖把到处胡乱抹拖就会变成这样也说不定。
〃……〃
这都是奥涯氏生活的痕迹吗?也未免是太离奇的痕迹了。全身滴著污水在屋内踱来踱去的居住者,耕司稍稍想像一下便觉得呕心。
书房隔邻是睡房。被突如其来的直觉驱使,耕司查看衣柜内部。里面有两个空的皮箱。如果是去长期旅行的话,怎样想也不会把这种必需品留在家里。耕司猛然觉得体温急降了几度。果然住在这里的人,仍在这间屋的某处……
忍耐著想立即逃离这里的冲动,耕司走下二楼,开始一楼的搜查。如果发现尸体的就不得不叫警察来处理。屋内有耕司的指纹。现在作为第一发现者来报警就会被当成是非法入侵而遭问责,但是耕司可不想日後百词莫辩。在电筒的光中看见的客厅,沾满著难以言喻的污秽。沙发等的家具简直像是从泥沼中拉上来似的。
厨房中水浸的情形一目了然,耕司放弃走近。这个家的人到底是怎样生活,他已经不愿去想像了。
走到浴室前,在耕司脑海中,浮现起电视剧里常见的画面——把手浸进注满水的浴缸,以剃刀自杀的场景。这么说来在电影中,杀人犯在浴室把死者肢解的桥段也不少……
下定了决心,耕司推开浴室的门,电筒的光照亮了白色瓷制的浴缸。浴缸里面被残留的腐烂血肉染成黑色。双腿发软,用手扶著墙壁——耕司努力冷静下来,拚命地思考。
骨。
小小的骨。
而且数量异常地多。不过不是人的骨。
用力深呼吸冷静下来,耕司踏进浴室,更仔细地观察浴缸里头。残骸有半个浴缸那么深,它们如落叶般堆积著。
明显地不是人类而是小动物,像狗、猫、老鼠及雀鸟这类生物的尸骸。即使这样,数量还是太恐怖了。要积存这么多腐骸,到底需收集多少死尸?
骨头全都被零碎地分解过。耕司不认为仅把尸骸放在浴缸里就会这样白骨化。会这样的缘故,由骨上有几重沟状的伤痕就可看出——肉从骨头上被牙齿撕去所造成。耕司为了自己的理性,不愿认为那是人类做的。一定是这个家饲养了什么食肉动物当宠物,作为饲料的小动物,它们的余骸被主人放在浴缸里堆积。
可是为何不处理一下呢?喂饲後剩下的东西,大可当作生鲜垃圾丢弃。还是有什么不能从家里拿出去清理的理由?当明白到腐骸不是人体残肢而感到安心的同时,耕司对围绕这个家的不解之谜越发感到疑惑。到底,进入这个家的郁纪在干什么?
〃怎么了?耕司。〃
〃!〃
大吃一惊回身一望的耕司,手中的电筒照向在他身後,面无表情的郁纪。
〃这是擅闯民居啊,耕司。〃
〃你不也是一样吗……〃
仍在惊惶不定,耕司勉强挤出声音。
郁纪从耕司旁边看了看浴缸里头,然後若无其事地把门关上,像看到的只是一般浴室景象而已。
〃我认识这个家的人。只是受其所托来找东西而已。〃
〃什么时候……认识的?到底是什么人?〃
对耕司来说,不愿相信仍然是他好友的郁纪,会与这种生活在异常家庭中的人有来往。
〃迟点会介绍给你认识的,因为她可以说得上是我的恩人。〃
对耕司的质问,郁纪闪烁其词,径自转身离开。
〃喂,郁纪……〃
冷静下来的耕司,从後追上郁纪:〃难道你最近变得这么异常,是与这个家伙有关——〃
在玄关前站定的郁纪,回头瞥了耕司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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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停下来的耕司,感到郁纪冰冷缺乏感情的视线。
〃你跟踪我而来吧?耕司。〃
完全无话可说。耕司被郁纪的眼神射到不寒而栗,咽下一口唾液。
〃这样令我很困扰。希望别再做了。〃
〃——啊。〃
之後什么也没说,郁纪留下耕司一个,快步离开这里。
在此之前,耕司的心中还有著担心勾坂郁纪、这位知心好友的感情,但是现在的耕司,对他只剩下彷佛冻僵般的恐怖畏惧。
他所认识的郁纪,已经不存在了吗?刚才那个冷眼睥睨他的人,会不会是披著郁纪外表的其他人?
在归途中,耕司认真地想著这种荒诞的可能性。
******
碍事的家伙……
为什么那样也要干涉我?
作为社交礼节与他聊上几句天,我还可以忍耐。但仅因好奇而窥探我的私生活……那很明显是侵犯。对别人表达关心时,有些家伙会做得太过火,那个耕司就是如此。用种种方法窥视别人的情况,这就是那家伙担心我的方式。
实在令人困扰。如果之後耕司再横加干涉我做的事,那么我就要对他不客气了。正如沙耶所说,搜寻奥涯教授要尽可能秘密进行。看来除了用点方法封住他的嘴巴外就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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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沙耶说过〃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但是教授的家或多或少都有一探的价值。今天一天内完成调查应不太可能,所以中途暂停了,以这种进度的话,彻底调查书斋恐怕要花上几天时间,之後仍有必要去那所房子几次。麻烦的是被耕司知道了那里的存在,那家伙极有可能会再来捣乱吧……
〃——请等一下,勾坂先生?〃
打算归家的我,被毛骨悚然的声音叫住。不由自主警戒著,尽量面无表情的回头一看——茸毛密密麻麻地抖动
的肉块之山,以突出的眼球看著我。
〃晚安,勾坂先生。现在回家了吗?〃
〃嗯,没错——〃
我知道的。它是我的邻人,名为铃见的中年男子。职业是画家之类。因为在家作业,所以代替外出工作的妻子成为家庭主夫,经常留在家里。出事前与它的关系也仅是点头之交而已,为何今天会叫住我……
〃一个人住习惯吗?〃
〃嗯。习惯了。托你的福。〃
〃会有很多不便,加油。〃
〃嗯。〃
它有何打算?只是为了说教就叫住我
看来很气派的住宅,果然一个人生活会不方便
〃是会有一点的。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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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雇用佣人?
〃也对。但我仍是学生,储蓄也有限。聘用佣人实在有点奢侈。〃
〃这样吗……〃
邻家的肉块即使那样仍蠢动地想说下去。仅看著它已经令我难以忍受。
〃但是,不嫌弃的话我也来帮忙。〃
〃呀。不用了。不用客气了。虽然是独自生活,不过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原来如此。是因为我家外观不好看,影响到你家美观而觉得困扰吗。真是庸俗的想法。我皮笑肉不笑地回
礼,迅速把门关上。从我进入玄关直至关门期间,我察觉到铃见的视线一直盯著我的背影。
每个人都在妨碍我!
真想到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只和沙耶两人一起生活。
******
看著逃跑似般回家的青年,铃见洋佑不满地叹气。那种态度算什么?与人交谈时像看什么污秽东西似的,由始至终眼神游移不定,十分厌恶般……
勾坂家的长子,从前就是给人感觉这么恶劣的男子吗?不,不是这样。他双亲还健在时,只是个有点内向,感觉纤细的普通青年而已。因为不习惯独立生活,所以精神紧张吧。这样下去会导致精神病的……还是已经患上了?
洋佑厌烦地眺望勾坂家的庭园。
在晚饭时,洋佑脑海中还残留著邻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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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洋佑。面有难色的。〃
〃唔……今天,碰到邻家的儿子。〃
〃隔壁的,是郁纪哥哥?〃
〃是啊。对他说过庭园的事。〃
〃这样也好……至少那股气味,无论如何也希望他能处理一下。〃
即使从隔邻传来日益严重的恶臭,作为邻居的铃见家依然尽量忍耐,绝少提及此事。
〃是否有猫死了在庭园的草丛中?他住在那里察觉不到那股臭味的吗?〃
〃难道他把生鲜垃圾就这样丢弃在後院?〃
〃怎么……不会这么离谱吧……〃
〃不,现在的他样子有点不妥。一整天都紧闭窗户,不知道在干什么。到底是怎样生活著……〃
〃哥哥,脑袋变得怪怪的?〃
〃博美,不可以那样说。〃
〃也许博美说得没错。他那样子真的有点过份。说不定是患了什么精神病之类。〃
〃……那没关系吧?〃
〃如果能早点有自觉去求诊的话,就应该不会有问题……〃
******
那一夜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都彷如拷问。调查奥涯家回来後,迎接我的,是静寂而空无一人的家。沙耶毫无徵兆地消失了。她晚上外出散步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我也经常陪伴她去。但那都是在万家俱寂的深夜,而且也不会长达两个小时之久。
现在,是凌晨五时。差不多可以看到黎明曙光。沙耶是在我回来前外出的,算起来已经接近半日了。我连浅睡一下都无法办到,一直只是烦闷的随时间流逝。为了散心便继续在其他房间涂油漆,但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早知道会这样,就应该放弃调查奥涯家直接回来,也不会因此与耕司纠缠而浪费时间。如果沙耶不再回来——
稍稍一想就已焦躁得头皮发麻。悠长久远、真正孤独的恐怖,正一步一步压迫著我。
……从楼下传来玄关的开门声,及期待已久、令人倍觉怀念的〃我回来了〃的声音,让在睡房的我安心的同时,整晚焦躁不安、精神上的疲累,一下子涌上来,使我膝下发软。
〃啊,好累啊。果然来回一趟很远耶。〃
〃沙耶!到底到哪里去——〃
看到步上楼梯的沙耶,抱著一大叠有小指长度般厚的书刊文件时,我哑口无言。
〃——那是?〃
〃郁纪的病历,及手术的纪录。今天到以前那间医院拿回来的。〃
沙耶放下带回来的东西,数量惊人的文件塌下,覆盖了整个地板。抱著喜欢的抱枕躺下,她很疲惫般挤出〃唔呜呜〃的声音,大大伸了个懒腰。
〃在……这种深夜时候?从T大徒步回来?〃
〃对不起哦。原本想早点回来的,但因为调查的关系导至时间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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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耶逐张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文件书刊,以熟练的手法分门别类。
〃最後,还是全部拿回来了。啊——好重喔。〃
是我太疲倦的关系吧。我不太明白沙耶说话的脉络。
〃那么……你带这些东西回来,打算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调查啦。在家中仔细的研究。〃
边这样说,沙耶把档案中的MRI照片逐张逐张对著灯光细看。起初以为她只是说笑,但当看到她自言自语〃啊,这里要检查。〃,之後把照片以专业的手法分类放好,便难以认为那只是开玩笑。
〃你懂这些?〃
〃因为爸爸教过我很多东西……唔,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这样的话,不管过了多久也不会治得好呢——〃
〃——无法治好吗?〃
〃人类的医生、吧。〃
沙耶的语气,不知有几分说笑几分认真。
〃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难度。很多地方都需要验证一下。〃
以爽朗的语气,沙耶开始翻阅其他文件。旁观这些行动,最初以为她会读不懂,意想不到她逐页逐页以专注的视线浏览下去。
——难道,这孩子真的读得懂我的病历,不,是完全理解它?
〃哪,沙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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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沙耶若无其事把视线从病历移开。
〃今天已经很累吧……睡觉了吗?〃
〃郁纪想睡的话,就睡啊。〃
沙耶笑著,放下分类中的文件,俐落地脱下我的衣服。
〃喂、喂……〃
〃哪~睡觉前来一次。怎样?好吗?〃
虽然看来孩子气,沙耶对性的渴求不亚於成人——不,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为过。这样纤细的身体到底从哪里涌出如此的热情,体力也像无穷无尽般。尽情贪求著我,爱恋著身负缺陷的我,如斯诱惑著我。
〃哪,沙耶……每天都这样不会对身体不好吗?〃
〃咦?郁纪,哪里不舒服了?〃
〃不,我没事……我总算是成年人,这样不会有问题,但沙耶你还是——〃
〃呀哈哈,没问题啊~〃
露出小恶魔般的笑靥,沙耶将我推倒在床上,之後我被如往常一样被甜蜜浓厚的触感夺去自由。
〃不会没问题吧!到现时为都没避过孕啊!〃
沙耶漠视问题的严重性继续索求。没用避孕工具下,每次都要我体内射精。她当然不会不知道後果,我只能认为是她不介意怀有我的孩子。
〃郁纪,不想我为你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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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认真、要求回答的眼神凝望著,我不得已只好回应。
〃……也不是不愿意,不过因为这对沙耶你未成熟的身体影响很大。怀孕对母体的负担是相当沉重的。〃
〃唔~郁纪原来在担心这个……〃
沙耶完全没听进我的话,可是她看来反而像是我没搞清楚便草率回答般,露出困惑的表情。
〃——但,那是郁纪重视沙耶的表现吧。嗯,很高兴啊。〃
那样说完,天真无邪的笑容洋溢在她脸上。
〃……〃
被那纯真的笑容吸引,这夜我与她再次沉溺在淫靡之中。
——总之,沙耶回来了。只要这样不就好了吗?
******
下午二时,对铃见洋佑来说是最感充实的时光。送妻子和女儿出门後,开始打扫家居及把衣服洗好,用过午餐,之後就是绘画的时间。
虽然不是什么人气画家,开个人展览结果可能会是赤字,但锺情於绘画的同时,还有著插画设计的兼职,收入可说是不愁三餐。加上在杂志社工作的妻子的收入,供房屋的贷款及缴付女儿学费後还足以过上小康生活。惬意而悠然自得,这正是洋佑的理想生活。
他爱著这个象徵自己人生的家。在庭园除草,抹窗擦地板,保持厨房浴室洗手间的清洁,这和洗澡洁净身体一样,为洋佑带来喜悦。彷如自己的四肢般,对家中各种细节都燎如指掌,乃他的自傲之处。於无一缺乏的家中,坐在充满绘画用的松节油味道的二楼画室内,他感到无上的满足感。
边在调色板上探求各种色彩,边於画布上游走,突然洋佑觉得口渴。也想起在冰箱的果汁已经不多了。说起不够,沐浴露与洗衣粉也差不多该要添置。买晚饭材料时,顺道到超市一下吧,要买的东西可不少。那么,先停下手头的工作去购物……洋佑在走下楼梯途中漫无边际地想。
一股无名冷风吹过他的脖子,他在走廊中间停下来。那应该是从窗户吹进来的风。但按理没有地方能吹进来,
家中的窗全部都关闭著,那还是洋佑上午打扫时亲手关的。为了找风是从哪里吹进来,洋佑踏进了大厅。
大厅充满了异样的臭味。与从隔邻勾坂家传来的恶臭相同,像腐败沼泽的瘴气的刺鼻味道。风是从那边的庭院吹进来。窗廉被吹起,庭院的窗户大开。安全锁旁边的玻璃被开了一个洞。那并非切割造成,而是像用了什么化学品溶蚀了玻璃而成的可疑的洞。有什么人从那个洞开了锁,把窗户推开。
比起不满与愤怒,暴增的恐怖紧紧抓住洋佑。耳边静得出奇,完全没有声音。侵入者已经达到目的离开了吗?
但家中也不像有被搜掠过。还是,察觉到洋佑来了,正躲在什么地方——
右手还握著调色刀,没有留意就这样拿著下楼。洋佑麻木地盯著调色刀思考,继续握著画具也没有什么用。取而代之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玻璃制相当厚重的东西。作为无锋的武器,这的确够大够重。连墙角都不放过走近察看,平时像身体一部份般的家,这时看来彷如未知异域一样。
意识到恐惧正压迫著神经,洋佑好不容易察视完大厅。没有可以躲起来的地方。是从饭厅逃向厨房,还是跑进了客厅,结果只会是其中之一。厨房接近洋佑刚才走下的楼梯,如果有什么异动他应会察觉到的。那么,最有可疑就是客厅那边了。
洋佑蹑手蹑脚移动到客厅那边。室内空气仍然充满恶臭,仅经过都已觉得臭气被卷起。臭味源头应该就在客厅中。下定决心,洋佑打开客厅的门。铺著塔塔米的和室空无一人。虽然有一个入墙柜,但那不足以容下一个人。果然,已经不在家中了吧——洋佑的紧张舒缓下来,放下心後觉得浑身无力,摇摇晃晃走回大厅。
就在那时,脚被捉住了。
身体被恐怖支配而冻结前,反射性挣开被捉住的脚,洋佑没有受身就这样跌倒。被窗户的钢框击中,眼前直冒金星。捉住洋佑脚掌的手——如果那是可以称为手的东西——从大厅的沙发下伸出来。沙发与地板只有不足五厘米
的距离,在那样狭窄的空间,潜伏了从庭园来的入侵者。那决不是人类。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
比起发出惨叫、想爬起身的洋佑更快,无数触手缠住了他的手脚,夺去他的自由。
伴随著令人发麻、无法想像的声音,冰冷而柔软的触感慢慢将洋佑淹没。
〃……!……!!〃
喉头痉挛得连声音都挤不出来。怪物在陷入疯狂的洋佑耳边,以呕心的声音耳语。
之後无数细长的触手从洋佑双耳及鼻孔钻进脑部。
被那恐怖触感迫至崩溃前,洋佑便失去意识了。
90
******
〃你愿意拨时间出来,实在非常感谢。〃
边客气地点头致意,耕司讶於那个女医生的年轻。那浅施脂粉的容颜实在看不出超过三十岁。这么年轻就已成为最尖端的脑外科医生,定必是十分优秀的人物吧。
〃没关系。对我而言身为学生的你们愿来拜访,我也相当高兴。〃
与第一眼看来有点冷漠,及稍嫌傲慢的美貌相反,她温和地笑著回答。
〃初次见面。我是勾坂郁纪的主诊医生丹保。〃
〃我是郁纪的朋友户尾耕司。她是津久叶瑶。〃
被耕司介绍的瑶,有点拘紧地连忙低头致意。
一定不成吧——抱著这样的觉悟,耕司与瑶走访了T大附属医院,要求与郁纪的主诊医生会面,没想到这么简
单就可以进到诊疗室与之见面。
〃你们想询问有关勾坂先生的事,但其实这方面我也一样。〃
〃呀……〃
〃他昨天没来覆诊。在电话录音中留了言亦无回覆。〃
昨天……郁纪到那间诡异住宅搜查的日子。耕司脸上不其然蒙上一层阴影。连关乎自身的覆诊都置之不理,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在学校的情况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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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简直可用不知所谓来形容。〃
注意到身边的瑶震了一下,耕司後悔没注意用词。
〃与以前相比,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们都百思不得其解……为此我们今天想向医生你请教。〃
〃……你们也是医科生对吧?〃
〃咦?没错。〃
〃他的病历,要不要看看?〃
〃那种东西,可以让我们看吗?〃
丹保医生看了一会惊讶地反问的耕司。
〃有想看的人呢。那家伙在医院擅自取走了病历,〃她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有人潜进了医院,从保管库把勾坂先生的病历偷走。〃
〃——真的吗?〃
看到耕司与瑶面面相觑,丹保再次仔细盯著他们,不久她很疲倦地苦笑摇摇头。
〃看来与你们无关,我稍为感到安心了。〃
〃这、这不是当然的吗!〃
〃但是,不知道犯人是对勾坂先生的状况感兴趣,还是想将他的治疗记录抹除——无论如何都只能认为是与他有关的人干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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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司脑海掠过不祥的想像。难道偷走病历的,是郁纪本人吗——
窥视丹保医生的表情,她以深沉冷静的面容承受耕司的目光。由她的神色耕司就可察觉到丹保亦抱著同样的疑问。
〃你们有没有什么头绪?勾坂先生所认识,而且有可能会干这种事的人物?〃
丹保别有用心向耕司询问,他首先想到的是,跟踪郁纪而发现的那个怪异之家。
〃不知道是相识还是什么关系,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大概是医学界人士吧,叫奥涯的……〃看到丹保的脸色骤变,耕司没再说下去。〃……你认识他?〃
〃你知道勾坂先生在何时、如何认识那个男人?〃
〃不,我也很想知道。医生,那个叫奥涯的,到底是什么人?〃
丹保满怀苦衷般欲言又止,之後深深地叹息。
〃——好吧。反正有心调查也不是什么难以查到的事。奥涯雅彦是我们大学的教授。因为多方面的不幸,大半年前被革职。〃
〃不幸事故?到底是什么?〃
〃之後的部份就不能告诉你们了。总之与勾坂先生并无任何关系。〃
丹保的冷漠回应,足以令耕司难以再纠缠下去。但是关於这个名为奥涯的人,是解决郁纪剧变之谜的唯一线索。
〃医生,勾坂郁纪——可能已经牵涉到刑事案件。〃
下定决心,耕司将一切和盘托出。这番话令丹保大感诧异,旁边的瑶也深深的绉眉。
93
〃怎么回事?〃
〃有人去探访他後失踪。但是,郁纪当然极力否认这件事。〃
〃那是……青海?〃
面对受到打击而陷入呆滞的瑶,耕司完全无地自容。
〃对不起,津久叶……我实在开不了口……〃
丹保的表情亦越发严肃、锁紧眉头。
〃那个叫奥涯的人物,是现在郁纪所关心的焦点。他是什么人,郁纪何以要找他,如果得悉这些事也许会找到
真相也说不定。拜托了医生,告诉我吧!在这间病院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
在这片刻间,丹保医生的眼神闪烁不定,最後她缓缓摇头。
〃……请你原谅。那是因为……基於个人想法不能告诉你。〃
〃医生——〃
〃但是,请静待一段时间。我会进行各种调查。因为我也很清楚现在已是刻不容缓。〃
〃——那么拜托了。〃
耕司无计可施。之後除了信任这位年轻女医生外就别无他法。虽然不甘心,但身为友人的他所能做的事极为有限。
〃互相交换手机号码吧。如果出现什么状况亦可马上联络。你们如果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也请立即告诉我。〃
94
〃嗯。明白了。〃
******
我……到底……怎样了……?
从混沌之中,洋佑慢慢回复意识。
很冷,不——很热。
像被既湿暖又冰冷的蛞蝓轮番在皮肤上滑过般地痕痒。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战战兢兢地张开眼睛。
〃啊——〃
墙壁、天花板都被那东西覆盖。在大厅袭击洋佑,并进入他头脑中的〃那东西〃——
恐怖感,轻易将他的理性击碎。
〃呜哇、哇、哇哇……〃
把盖在身上的东西拨开时,他从躺著的地方摔了下来。是——床吧?细长纤毛轻扬的肉球,把洋佑的手指一根一根缠住。那触感完全彷如触摸黏膜般。
〃噫!〃
手足并用慌乱站起来,却失去平衡再次跌倒。那时,地板的细毛再次缠住他碰地的部位。
到底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怎么会被带来这里……?
洋佑尽力忍受脚下如黏膜般触感的地板,在蠢动的房间中寻找出口。但是外面的走廊、隔邻的房间,到处都是由血与腐肉与脓汁所构成。没有能逃出去的地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拒绝相信这个地狱般的地方是……从房间配置看来与洋佑习惯而亲切的家一样。洋佑半疯狂地在恶梦歪曲的家里蹒跚而行。
与洋佑画室一般大小的房间中,陈放著以带肉的骨块搭成的画架,上面承托了一幅染满血的画布。彷如恶质的恶作剧般,里面与他原本画室的布置毫无异致。
〃畜生……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号哭的洋佑狂性大发,把四周的物品逐件砸烂。骨画架倒下散碎。碎片刺伤了洋佑的拳头。彻骨的痛——但是没能从恶梦中醒过来。如果这不是恶梦,那会是什么?
狂乱的蛮力用尽後,洋佑蹲在地上啜泣,向从来不信的神祈求。
开门声传入洋佑耳中。楼下……玄关?这次又会是什么?
〃我回来了。〃
令全身毛管竖起来的叫鸣声使洋佑陷入战栗。是那家伙。那只怪物又回来了……
〃爸爸,我回来了。肚子好饿啊~〃
〃啊……看来不在家呢。是去买东西了吧?〃
〃呜……晚饭,还没好吗~?〃
伴随著啪嗒啪嗒潮湿的脚步声,某些东西正走上楼梯。洋佑六神无主,慌乱地以抖震的手在地上摸索——拿起刚才被他打破的画架碎块。折断了的骨块尖端颇为锋利。用它拚尽全力攻击的话,也许可以当作护身的武器。
〃洋佑?在吗?〃
怪物的嘶叫声,渐渐迫近走廊。洋佑屏息静气,在房间入口的死角处背靠墙壁埋伏。心脏跳动的声音响得可以传进耳中。如果这个声音被捕捉到,今次可能真的会被吃掉。拚死忍耐著抖震的呜咽声,然後,洋佑身处的小房间的门被慢慢推开……
〃——洋佑?〃
〃呜呀呀呀呀呀!〃
混杂著恐怖的怒号,洋佑攻击开门的东西。进来的是浑身浓稠黏液与脓汁的异形。在全身被怯弱支配而僵硬前,洋佑挥下尖棒。
〃咿呀呀呀呀呀呀!〃
怪物惨叫。下一击刺中了它身体中心,从另一方穿出。那团放出恶臭的肉块扭动著,屈曲身体。异形正在痛苦。
理解到这点的洋佑,身体的热血燃烧起来。赢了。现在我能干掉这家伙。如果在被怪物制伏前击杀掉它,也许自己就不会落入这个恐怖的世界。
〃呜啊啊啊啊!〃
洋佑双手紧握骨棒不停狂刺。怪物发出泡沫般的声音痉挛。像想得到救援地,抖震的触手伸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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