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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耶之歌 禁断恋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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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安全吗?没有被发现吧?〃
〃完全没问题。在这里食物很轻易就可弄到手,比起在家一个人时,要快乐得多。〃沙耶天真无邪的吐了吐舌头:〃一部分入院的病人精神上有点问题。有时在半夜潜入病房吓吓他们,那些人即使大吵大闹,谁也不会去理会病人所言,最後都是以做恶梦来敷衍他们过去。〃
这么说来这所医院的怪谈一直不绝於耳、有名地流传。任谁也无法想像是一个爱恶作剧的少女潜居於这里的所为吧。
〃那么当初,对我也是准备那样吓我?〃
〃没错——抱歉啦。生气了?〃
她做的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但只要想到拜这所赐,才能与沙耶相遇,我就责备不起她来。
〃不要再这样做了。相对的,夜晚可以当我的聊天对象吗?〃
〃好啊,沙耶也觉得那样快乐得多。〃
我对於自己所抱有的知觉障害,尽力用心的去隐藏它。我明白这里的医生们在那时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能救我的方法。作为最先进的治疗,也许有某些地方出现了误差。接受了这种治疗的我,必定会作为临床对象而被慎重处理。
对有手术後障害的奇特症状病人,医生们会有多大的兴趣——我自身,身为医科生,作为研究者的它们会以什么视线射过来,实在太容易想到了。我赌上自身的尊严,决不要成为哀号的白老鼠。
所以我压抑著每天的不快感与厌恶感,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於我的精神紧张,医生们归咎於留院生活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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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依靠的只有沙耶。只靠她每晚潜入,与我交往,作为我白天所受的苦难的精神支柱。
病人的康复与否,有无支持在诊察过程中是很大的差别。我有沙耶这个秘密的支持者帮助下,在医生眼中我大概已经回复至最佳状态。
转眼间我明朝就要出院,今夜是最後一夜,我所思念的沙耶来了。
〃你之後——一直打算继续留在这间医院?〃
〃是的。虽然最後都找不到爸爸,但我已经没其他地方可去。在我被人发现前,只有这样了。〃
再次孤独一人的她,没有什么必须要留在这里的理由。
鼓起勇气,我以不安的声音提议。
〃不嫌弃的话……要来我家吗?〃
〃咦?〃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空房间多的是。不用再偷偷摸摸,住起来——不会不舒服——〃
〃一直,与郁纪一起生活?〃
︵不愿意吗?︶我实在没有勇气这样问她。取而代之是我诱之以利。
〃你父亲,我代替你找他。答应你,我绝对会为你找到他的。〃
〃那,我想是很困难的事啊。〃有点迷茫的视线飘忽不定,沙耶继续说:〃爸爸他大概,因为干了什么坏事而被医院辞退,所以找警察会有麻烦。要找他不得不尽量低调。〃
〃我会努力的。无论如何我也会办到,我——〃在重要的地方顿了一下,把自己真正的心意宣之於口:〃——不想离开沙耶。〃
沙耶露出困惑的表情,考虑了一会後,
〃——稍为让我想想。〃
留下这句话,她比平日早离开病房。
******
祝贺我出院的花束,无论外型和气味都像是催呕剂,但我还是强颜欢笑的收下。名为耕司、青海及瑶的肉块来迎接我。
它们在我住院期间多次前来探病。看到在事故前熟悉的好友变成这副无以名之的恐怖状在我眼前现身,实在太令人痛苦了。我不禁流下绝望的眼泪,不过为免惹人怀疑,推说这是喜极而泣。
不论是在走廊,还是在大厅,还有在停车场坐上耕司的车期间,我都拚命张望这个涂抹上内脏色、呕心的世界,找寻沙耶的身影。
但是到处都看不到她。从车窗一直看著逐渐远去的医院大门,怀著最後一丝希望可以见到沙耶。
然而到最後还是没发现她。
在耕司他们回去後,我伫立在土生土长的家门前,孤身看著周围的景物。
父母未曾搬过家。我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在这个家生活成长,除了这里我已经没有可回去的地方。
在我的观念中如斯亲切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从大门开始,玄关乃至庭园种植的植物,小时候回忆中的景物都依旧存在,之不过全部都被污秽呕心的外表所遮盖。在我眼中,家的景象歪曲而腐烂。
这个家足以令人怀念的、勾起人回忆的地方已经一个都不剩了。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现在看起来就像异世界一般。
〃……我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边自言自语,我苦笑著踏上二楼。
彷如陌生地方的我的睡房。
在床上,坐著抱膝倦局,像弃猫般缩起身体的沙耶。
她胆怯地窥视我呆若木鸡的脸,用细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问,
〃我真的……可以留在这里?〃
代替回答的,是我的拥抱。像不让她逃走般,用力的拥抱。
沙耶没有抗拒,接受我的表白。
******
在勾坂家门前,青海深呼吸,镇定一下亢奋的神经。
当然,这不是已经从愤怒中平静下来。为了要把想说的话清楚明确地说出来,不冷静一点可不行,要是无法好
好教训他那就白行一趟了。按下内线电话门铃等待期间,青海从门外可看到的范围观察了勾坂家一下。
她虽然不会太在意别人家的外观,但这所住宅也实在太离谱了。放任不管而狂野生长的杂草,与积了厚厚一地的枯叶。庭园完全没有整理过,连有人踏入过的痕迹也没有。骤眼看来还以为是间废弃的空屋。仍是黄昏时份,就已把窗户像外面刮台风般紧紧关上。也许不是错觉,从窗户的样子看来大概是由早上开始就一直这样。
那家伙到底是过著什么样的生活?即使失去亲人,孤独度活,也不应放纵到这种地步吧。说起来可能是多心,好像从什么地方传来腐败肉类的臭味,难道源头是在这个庭园?
青海的按铃没有回应。再连续按了好几次,这样过了十分钟後仍杳无音讯。忍无可忍的青海,打开内线电话门铃的盖子看看。预期般,里面没有装电池。
大概郁纪认为,与其为稀少的来客准备,不如让推销员与保险顾问不来骚扰更为优先,可是对他这种想法,她无法认同。为了不接触其他人而采取这种自闭式的手段,青海实在为之气结。
她推开残旧的门踏入庭园,走向玄关。大门的内线电话门铃这副样子,那么即使敲门他也会装作不在家。不如不由分说的高呼怒号一顿让他不得不开门吧。不,或许他会把锁匙藏在某些地方。这时——与预期相反,玄关的门在青海手中毫无阻碍的顺利打开了。在门後,一股异臭扑鼻而来。
〃……咦?什、什么……?〃
站在门後的青海,用挂在门柄上的鞋拔〃架啦架啦〃的敲著。这样在里面的郁纪,应该会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吧。
〃neiwuilailiu。〃
青海全神细听。从走廊里面的房间,的确传来这种声音。不是人类的发音,但说是动物的叫声又过於复杂。
〃——有谁在吗?〃
没有回应。相对的,好像有什么湿濡柔软的东西在发出黏稠的声音,从屋里面滑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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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所听到的声音来源的正体,青海实在无法想像出它的形态。她呆然望著空荡荡的玄关。什么也没有的……
没错,连郁纪回家後所脱下的鞋子也没有。这个家的主人仍穿著鞋子,在外面活动著。
郁纪仍未回来。这个家应该是没有人的。
那么刚才的声音——是青海的错觉?
刚才亢奋的情绪,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熄灭。青海小心不发出声音,让大门开著,踏入走廊一步。
叽——走廊地板发出令神经崩紧的挤压声。为什么不得不如此屏息静气地行动,这样想想青海自己也觉得滑稽,但是直觉告诉她必须要这样做。
屋内的臭味,与在外面闻到的根本无法相比地强烈。像是鱼的内脏堆积在一起腐烂,令鼻子都扭曲的恶臭。在厨房到底放了什么食物残渣?说起来从走廊尽头,好像传来什么声音。一步一步踏著受挤压的地板前进,走廊尽头分为两边。一边光亮另一边黑暗。青海先窥看光亮那边。
是厨房。这里并没有如外面般关闭得密不透风,光就是从换气窗那里射入的。声音的来源是煮食炉上正在沸腾的锅。砧板有菜刀与切到一半的红萝卜。没有什么奇特,只是一般家庭准备晚饭的景象。从窗户射入的夕阳,把一切都染上熟透腐烂果实的颜色。
挥之不去的不协调感——那是理所当然会出现的感觉。在这里煮食的某人,那个人到底去了哪里?
〃有没有人在啊?〃
这样叫著,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压抑不了地抖震。青海後悔了。在寂静的屋中,自己的声音空洞地回响,不知为何显得十分愚蠢和毫无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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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青海的长筒袜沾到触感冰冷的东西。稍为一摸指头上就已沾满绿色的黏液。像鱼死後的水糟,肉眼看不到的藻类在其中不断繁殖的恶臭污水。那样的液体弄湿了柜子。恶臭之源一定是这没错。
有穿鞋子进来实在太好了,青海从心底这样想。她已经没余暇顾虑到这里是别人的家。疑惑地回头看了看,古怪的声音与那个神秘物体,一定是在面前的黑暗中没错。对面是客厅。从这边看一如料地全部被黑暗所封闭,在漆黑之中什么也看不到。
如果可以的话,青海真的想立即回头离开这里。但比起理性,某种更强且无以名之的强迫感驱使她踏进客厅。
黑暗。
什么也看不见。
还伴有强烈的恶臭袭来。那是连走廊和厨房都不能比拟的恶臭,简直像钻进了一堆腐烂的鱼内脏里似的。手在墙壁上摸索。不一会就找到电灯开关。青海没有迟疑按下去。
颜色。颜色。颜色。
内脏的紫色与腐肉的茶色与鲜血的深红与脂肪的黄色,还有其他形容不了的颜色狂乱地涂抹在墙、床、窗户与天花上。疯狂程度可从使用到破烂不堪的刷子中看到,四处都被厚重地涂至一丝原来的颜色都不剩。
把这房间涂抹成这样的人,他所怀有的憎厌、恶念与杀意,和这个色彩狂乱的环境奇异地配合。
正当青海感到郁纪有点值得同情之际,她突然双腿发软,维持不了平衡,整个人跌坐下来,沾湿了厨房柜子的
那种黏液渗进她的牛仔裤。冰冷的触感自大腿、臀部慢慢延伸……然後,是颈部。
青海立刻用手挡住,冰冷的黏液咇嚓地飞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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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
黏液是从上面滴下来的。
青海一生中最不幸的,也许是她抬头仰望这一刻。
在天花板上静待埋伏,现在扑下袭击猎物的那个捕食者的姿态,青海完全地,刻录在眼底。
在她发出惨叫之前,口和鼻都被堵塞。从肚脐到腹部被一口气撕裂,捕食者贪婪地吞吃她的内脏同时,异物亦入侵著青海体内。在感受到这些触感前,青海的精神早已全部崩溃了。
******
虽然抱有觉悟来坐电车,不过果然还是难以忍受繁忙时间的拥挤,所以在中途下车走完余程。比平日迟了回家,
沙耶正在担心吧。会生气也没办法。
进入玄关时,我注意到大门打开著。在走廊里头客厅的灯光照射了出来。从里面传来的,还有吃东西的声音与
——某种令人食欲大振的香气。
是沙耶吗?她在的话应该会出来迎接我的,我这样想著默默地进入家中。
奇妙的气味。但是绝不令人厌恶。可说是令人通体舒畅的清爽芳香。与沙耶头发的味道有点类似。
看到客厅的情形,我开始感到疑惑。墙的一面黏著一些像果冻的东西。那些青草般的清香应该就是来自这里。
另外有些像蔬果般大小的果冻块状物,散落在四周。在这中间,沙耶背对我,津津有味地吃著某种东西。
〃沙耶?〃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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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叫声而回头的沙耶,眼神惊惶不定,那彷佛,恶作剧被当场逮到了,感到不妙而不敢与我眼睛对上。
〃你正在吃什么?〃
〃这个是,这,那个——〃
不禁有点同情被看到进食的样子而大感狼狈的沙耶。说起来她进食的样子从未让我看过。是她觉得难为情吧。
我感到自己卑劣地偷窥了沙耶的私隐,便向她道歉。
〃可以让我……吃一个吗?〃
我捡起手边一个像果实大小般的块状物,未等沙耶伸手制止,便放进口中。
不可思议的味道。咬感像桃或西梅,柔软而富弹性。嚓嚓地咀嚼下去,汁液在口腔内扩散。比闻起来更强烈的甜香——与我到现时为止吃过的东西都不同。
〃味道很不错,这些东西有调过味吗?〃
〃调味嘛……弄开了之後,稍为溶解一下就立即吃了,可是几乎都是生的。〃
〃唔。〃
我再拿起一块试试。这次是有厚厚果肉包著的硬块,撕开果肉吃下,味道与刚才的类似。
〃嗳,没事吧?那是——〃
〃唔。是我可以接受的味道。不,应该说是好吃啊,这个。〃
〃这样吗——〃
沙耶惊异地两眼发直,不久就感到很滑稽般笑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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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这——样吗。原来郁纪也喜欢这种东西。什么嘛,一直钻研烹饪的我像笨蛋一样。〃
〃沙耶,一直都是吃这种东西吗?〃
〃很久没这样大的呢。唔,这个是在附近公园弄到的。〃
的确离这里一段距离,有市内少数的植物公园。不过记忆中可没这种果实——没错,虽然现在的我看这些东西
是果冻块状物的样子,不过大概原本是其他东西吧。
〃对不起。最好吃的部份,刚才沙耶全部吃完了。〃
〃没关系,下次再说。现在这样的话,明天开始可以一起吃饭吧。〃
〃好!〃
沙耶看来真的很高兴。当然我也一样。比起一个人食不知味地吃饭,有谁一起吃的话,味道必然会更好。
〃还有很多啊,吃不了的话冷藏起来两、三天没问题。虽然味道会差一点就是了。〃
〃那么,赶快收拾好吧。〃
小的果肉放在塑胶袋中,大的就放在锅子里,然後再存放进冰箱。只要想到明天餐桌上的欢乐,心情就不禁为之雀跃。
就这样逐个逐个地,我与沙耶一起找回生存的乐趣。
沙耶带领著我。我只有与她一起才能生存下去。
******
——的而且确存在的灵异事件:医院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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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某有名大学附属医院的怪物——
於国内仅有、设备顶级的某大学医院研修的K先生,骇人听闻的最新体验访谈!你信,还是不信?
从今年夏天开始,在我研修的医院陆续发生怪异的事。住院中的病人,曾多次在夜半中被梦魔惊醒。据说是极为恐怖的梦。因此失眠而需要医生处方安眠药的病人越来越多。多人更为此转院。真是不可思议,听说病人们所梦
见的内容全都一样。在床边伫立了一只无法形容的呕心怪物,直盯著他们……但是真正离奇的事,应该是从那时开始的。
我们这里是附有医院的大学,校园里有不少野猫居住。因为学生们不时喂饲它们,所以连附近的野猫都聚集过来。在这件事後,我们察觉到野猫数量逐渐减少。它们不仅不再踏入校园,连原本於附近栖息的野猫都消失了踪影。
狗只散步也绝不靠近这里。传闻并非饲主改变了溜狗路线,而是犬只不愿意接近大学校园。
另一方面,在医学部则发生了失窃事件。
内脏。
解剖尸体後所取出的内脏,从保管的地方消失了。这当然会立即出现麻烦。假如接连发生的话会演变成问责问题,所以多方面都极力隐瞒。其实已经不止两、三次了,在我们研修生之间流传著的,还有更多类似的事件。
这所医院该不会栖息著什么吧,亦曾传出过这种谣言。清洁人员多次发现应该是半夜弄上去的奇怪污迹。据了解是在走廊爬行过的痕迹及从天花板滴下的污迹。经常听闻值夜班的护士会听到奇怪的声音,这种情况出现後很多病人就会因为恶梦而惊醒。
最後,这是在我们医院中,绝对忌讳不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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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次,在妇产科发生了重大的罕见意外。有一个初生婴儿,晚上在这里失踪了。
如果这是真的话警察应会来调查,但传闻因为上头用尽手段压下去,所以事件不了了之。
这当然只属传闻。
这些离奇的事在夏天差不多结束左右就没再发生过。现在被梦魔惊醒的病人,几乎没有了。野猫也再次在校园内出现。即使这样,今年的夏天,在医院内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现在想想也令人觉得不安。
******
〃不成啊。〃
〃……〃
与青海失去联络,已经过了三天。
公寓没有她回过去的痕迹,她的老家那边也没头绪。耕司已经拜托青海的双亲寻找她的下落。
〃那家伙的话,或许会若无其事的突然冒出来啊。〃
〃……唔。会那样就好……〃
瑶表情黯淡。担心青海固然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是她仍未从三天前被郁纪拒绝中振作过来。自那时以来瑶就再没和郁纪见过面。郁纪亦没有在耕司面前出现过。经常在学校的餐厅聚集的四人组,现在只剩下两人。
〃嗳,户尾,请你再想想,有没有头绪青海她会去了什么地方?〃
〃没有……有可能的地方已经全部找过了。〃
耕司含糊暧昧地回应。那当然是谎话。那天黄昏青海会去的地方,只有耕司知道。可是他,现在在瑶面前不想触及关於郁纪的话题。彷佛为了打破沉默,讲课开始前的预备铃响了。
〃那么,我去上课了。〃
〃……嗯。〃
如果耕司没记错,瑶在这时段应该也有课的,但是她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想不到应该要对她说什么才好,耕司无奈地离开了餐厅。青海的下落、瑶的情况,他两方面都担心。一切烦恼的源头,那里正充满著谜团。
〃郁纪,你到底……〃
自青海失去连络後,耕司第一时间找郁纪查问。凭著一副要和郁纪大吵一场的气势离开的青海,是耕司记忆中
她最後的身影。郁纪冷淡的回应是——连电话留言也没收过。为何青海会来他的家,郁纪对此表现得相当不愉快。
他当然不会知道。那天郁纪狠狠伤害瑶的过程被青海他们完全看到了。
青海真的直去郁纪的家吗?她一向任性而行,在途中冷静下来改变心意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会是在到郁纪家途中,遇上什么麻烦吗?耕司认为是这个理由——不,如果说得准确点,他希望会是这个理由。还有一个可能性,耕司下意识的抗拒它。那就是郁纪说谎。青海实际上与他见过面。她的失踪,确实与郁纪有关……
负责青海失踪事件的警察来盘问时,耕司只把她离开前所告知的目的地大约位置〃N区S驿〃告诉他们,之後详细地点就含混过去。关於她到那里的目的亦只说不清楚。他当然想协助寻找青海。但是她没有到郁纪家。郁纪如此直言的话,事实应该就是那样没错。
如果是这样,提供大约情报就已经相当足够——这种毫无根据的直觉缠绕著耕司。不想把精神状态不稳的郁纪卷入这次事件中的想法驱使他这样做。渐渐察觉到的矛盾正紧紧压迫著耕司的自信。仅是对郁纪的疑问,就令耕司困惑不已。边走边想,没注意到周围状况的耕司,在那种状态下,仍能在学生群中留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郁纪?〃
以为他会到讲室,但结果不是。那么他是打算回家吧。奇怪,今天下午有医学部必修的基础科目。耕司本能地想叫住他,但瞬间又改变主意。慎重地以不被发现的距离,耕司开始跟踪他的好友。
郁纪并不是归家。单凭他乘坐上与回家方向相反的电车这点,就足以肯定。
从方向推测,可能是去T大医院,但是当到T大医院站时却不见郁纪下车。
〃到底想到哪里……?〃
最初耕司以为自己正干著有够愚蠢的事,这样偷偷跟踪郁纪令他充满内咎,但这种良心的责备随著郁纪的行动越发怪异而逐渐消失。调查他这些不可解的行动,耕司觉得可以接近为何郁纪会性情大变的原因,即使是如何零碎的线索也好。他认为郁纪剧变不单只是因那场意外。耕司需要能理解的理由来判断现时的郁纪是否可信。
郁纪下车了。在一个没有什么特别的郊外住宅区小车站下车。为了不跟丢他,耕司也混杂在其他下车乘客里追上。如果没有车站前的交通指挥台,那么这里很难说得上是商店街。小型的书店与便利店,还有一间超市,这些元素构成了这个孤寂的地方。在这里不用担心会跟丢郁纪。
郁纪对四周环境相当熟悉地加快步伐。从附近环境看来,这个新兴住宅区是由开山辟地得来的。除了住宅外就只有斜坡和杂木林。为了入读大学而来东京的耕司,没想过只是离市中心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竟会有如此静寂的地方。
不久郁纪在一所住宅的玄关前,彷佛被吸进去般消失了。既没按铃也没敲门,简直像是自己家般自然,耕司觉得相当惊讶。等了一会,因为没有郁纪要出来的迹象,所以他到门前查看一下门牌。
——奥涯——
没听说过郁纪认识这一号人物。不过比起这个,从信箱满溢出来的传单更吸引耕司的视线。不难看出这里是没人住的空宅。相比两邻的住家,奥涯宅显得更寂寞冷清。
离这里两个街口有个小型儿童公园,要监视奥涯宅外面情况的话,这里就十分合适。幸好公园位於弯位,所以在奥涯宅看不到这边。耕司在公园的长椅坐下,一边後悔如果有多买一包香烟就好这种小事,一边认真监视。
一个小时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
奥涯宅没有什么人出入过。夕阳慢慢令四周的景观改变。带来的香烟早只剩下空盒子,之後唯有尽力压下焦躁的情绪。多次拨打青海的手机号码,明知希望不大还是发短讯给她。最後仍是什么回应也没有。
不久天空的暮色渐浓,街灯开始大放光明。郁纪从奥涯宅出来。以与来时同样急速的步伐向车站方向走去。耕司虽然有点犹疑,但比起跟踪郁纪,今天还是先调查一下奥涯宅比较好。首先按照常识先按门铃,确认没有任何人在,再看看周围有无其他人,握住玄关的门柄,大门并没有锁上的顺利推开。
甫一进入,闷焗的空气马上刺激著耕司的鼻腔。霉菌与尘埃飘浮,明显是很久没流通的空气臭味。还加上难以形容、勉强要说的话就像一直放置不管的水糟所发散的湿润腐臭气味。果然这里没有人住。
按下电灯开关,没有反应。电力供应已经被切断。耕司以汽油打火机照明,在积了厚厚尘埃的地板上,有清晰的脚印。应该是郁纪的。脚印乃穿著鞋所造成。耕司也不客气,穿著鞋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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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摇曳不定的火光中,屋内死亡般的静寂与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首先令人惊讶的是,这里充满著完整的屋主生活痕迹。从财物到食品,乃至生活用具,都彷如正使用中。由尘埃的堆积看来,这户空屋已经被丢空数个月,屋主难道就这样仅带随身物品去了长期旅行?
客厅的月历仍是今年四月。如墓地般的沉默,及像可以窥视到前些日子这里的生活片断的诡异环境,使耕司彷佛身处沉没的客轮中,不由得涌起不祥的联想。即使屋主被生活迫至穷途末路,也不会这样的离开。现在前进中的脚下,出现乾枯的尸体亦不足为奇——
真想有比打火机更好的光源。假如有电筒的话,感觉或许会有所不同。跟随著郁纪的足迹,耕司步上二楼。在腐臭的空气中突然渗杂了纸的味道。以前在旧书店兼职时即使讨厌也不得不习惯,放置经年的书刊气味。
二楼尽头是书斋。书架高度直至天花,里面如星数的书的密度,不禁令人担心地板的坚固度。耕司亦是医科生,这个书斋的主人和医学有深厚关系这点不难一眼看出。而且书的内容看来相当艰涩难懂。书架上的东西,是他前所未见的专门书籍、报告及临床研究,对一介学生的耕司来说,只能大概知道它们的类别。
郁纪在这个家的时间,应是都花在这里。从飞散的尘埃,很容易看得出搜寻过的痕迹。书桌上的书堆积得异常凌乱,明显这里被特别的翻查过。旁边桌子上摊开的书一下子吸引了耕司的目光。郁纪应该是频繁地靠著书桌上的书来参阅某些东西。
由这里的书籍,也许可以得知书斋主人的底细——但耕司不禁绉了绉眉,三本书都是有古旧厚重的皮革封面的TraitedesChiffres〃——西方书籍,与其说是学术书刊,不如说像是收藏柜中的珍稀古本。书的标题也是一谜。 〃ArsMagnaetUltima〃的到底是占卜还是什么其他领域的书?再一册〃这是记号理论的书,那么名为〃Voynichmanuscrips〃——某种学科的笔记。有数页微微卷曲,无意义的拉丁字母表并列在旁边,上面的文字看上去无法解读。
是用了某种暗号吧。怎样也好,这些都是与医学无关的书籍。耕司对奥涯氏是医生这个推测,开始失去自信。
不意间视线向下望,在椅子旁边看到一个泛著黑色金属光泽的东西。那是口袋大小的手电筒。与这个房间颇为不相衬的异物,可能是郁纪带来的东西。稍为感到安心,耕司把照明换成手电筒。虽然尺寸很小,但有著意外强度的白色强光。如果这样的话,感觉总算稍为好了些,耕司继续调查屋内的其他地方。
〃……唔?〃
耕司马上察觉到刚才以打火机的微弱光线看不到的地方。
污迹。
在门柄与楼梯的扶手特别显著。并不是手垢之类的污迹,那简直像用脏污的破毛巾缠卷过般,有奇怪的黑色液体沾黏在上边。如果细看的话,在墙脚近地板处,飞沫般的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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