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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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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死了也值得。”

息大娘却缩回了手,委曲地抿了抿唇:“你做不做?”

赫连春水觉得手里一空,刚才所把握到的,仿佛忽然间都失去了,可是幽香犹在,心里很想放声大哭,却强笑道:“好,你求我的,我一定做。”

息大娘幽幽一叹,“公子……”

赫连春水忽然脸色一冷,他的脸一旦板起来,就完全不像个多情公子,而像个冷脸杀手,他盯住穆鸠平,道,“他是谁?”

息大娘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穆鸠平猛然记起息大娘原先吩咐过的,忙挥舞长矛,狂风大作,整个厅堂杯翻帘掀,赫连春水看了一眼,再看一眼,退了一步,再退一步,仰勃子提壶灌了数口酒,道:“好,好汉子!原来是戚少商手下大将‘阵前风’,受伤如此,这般有神威,果尔不凡!”说罢,大笑三声,走了出去。

息大娘叹了一声,道:“他走了,你可以停下来了。”穆鸠平虽然把长矛舞得虎虎生风,但息大娘清晰的语音,一样清清楚楚地传人他耳里。

穆鸠平停止挥矛,不明所以地道:“为什么……?”

息大娘美目流盼:“像他这样子的英雄,冲着你也在场,说过的话,一定算数——”忽然语调一变,道:“走了。”

穆鸠平更加不明白。

息大娘道:“其实他没走出去,听了我刚才最后跟你说的那两句话,他才离开厅堂门口的……赫连这人聪敏机智,武功也高,就坏在大过聪明,心术不正,又感情用事,不择手段……他对我,倒是真的……”说到这里,息大娘幽幽地叹了一声,才展颜道:“他这个人,决不在情敌面前认栽,他刚才情怀激荡,答应了我的要求,难保不反口不认,但有你在场,他知道少商难免也会知晓,就不会出乎尔反乎尔了。”忽想起什么似的,道:“我找高鸡血。尤知味、赫连春水后援一事,你可要答应我,不要告诉你的戚大哥。”

穆鸠平忍不住问:“为什么?”

息大娘眼珠一转,反问:“你想不想你的大哥能脱离魔掌,恢复元气,重整连云寨,手刃强仇呢?”

穆鸠平不住地点头。

息大娘柔声道:“要是戚寨主知道我这样求人来帮他,他一定不肯接受这些援助,刘独峰、顾惜朝这些人都非同小可,要是戚寨主不接受别人帮忙,怎能再中兴大业?不能再振连云寨声威,又如何得报大仇呢?所以,只要你不说出来,一切不就得了!”

穆鸠平总算听懂了一些,忍辱负重似的道:“好,我不说。”

息大娘美丽地笑了起来:“这才是了。”

忽听外面喊杀震天,息大娘也不震讶,道:“他们蹩不住,攻城了。”

穆鸠平挥矛道:“我去把他们杀退!”

息大娘自袖里伸出白生生的手,在端详水葱般的手指,说道:“他们攻不进的。”

只听外面传来一个威仪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道:“毁诺城里的人听着:交出戚少商。雷卷、沈边儿、穆鸠平,可饶不治罪。”

息大娘笑道:“黄金鳞这老狗官中气倒也充沛。”心里揣思:他们是怎么肯定戚少商等就躲在城中呢?”

穆鸠平心里却想:他妈的,怎么自己一直是紧紧排在戚少商之后的通缉犯,怎么这一下子变成了第四号人物了!…

忽听外面传来一个温和儒雅的语音:“息大娘,你们在这儿安居乐乐,不干朝政,不是无忧无虑吗?何必为了戚少商,落得个全城覆灭的下场!”

息大娘哼道:“顾惜朝这坏小子!就会煽风拨火,播弄是非!”

穆鸠平一听他的声音,就红了双眼:“这王八蛋——!”

又听一个声音说道,“戚少商,你出来,我只抓你,不抓旁人。”这声音也无特别之处,只是平和有力,似打自耳畔响起。

息大娘乍听,微吃一惊,道:“他来了,这么快!”

同样在“沉香阁”里运气调息的戚少商乍听,站了起来,说道:“他来得这么快!”

沈边儿趋近一步,压低声音道:“刘独峰?”

戚少商道:“不知是文张还是刘独峰,我也没听过他们说话,顾惜朝和黄金鳞他们没有那么圆融深厚的内力,这人的武功高,身份也比黄金鳞高,如果不是莫测高深的文张,便是高不可测的刘独峰了。”

这时,一个女了一闪而进,众人只觉眼前一亮,那女子向戚少商道:“只怕是刘独峰。”

秦晚晴匆匆走入,发上的蓝中飘曳着,几络乌发散在额上,一见那女子,即道:“大娘,第一趟攻势,全给咱们挡回去了。”

息大娘脸有忧色的说:“刘独峰已经来了,只怕不好应付。”

这时又走进一名猛汉,正是穆鸠平,见一众连云寨的人尽皆目瞪口呆,奇道:“你们做什么呀?点了穴道哪!”

连云寨的弟兄及沈边儿全看着息大娘,几忘却了呼吸,戚少商上前一一步,握住息大娘的手,浑然忘我地道:“大娘,你,还是这么美……”

息大娘娇羞地笑了起来,呻道:“大敌当前,众目睽睽,也不害臊。”

众人都没想到‘毁诺城’的城主息大娘,竟出落得如斯秀美,更没料到刚才那老态龙钟的老太婆,竟然是眼前这位娇美可人儿。

息大娘转首望向秦晚晴,问:“晚词呢?”

沈边儿道:“卷哥晕倒了,唐……唐姐姐正在救他。”

息大娘道:“她医术最精,晚晴,好好去,全力守城。”

沈边儿道:“我们去助一臂。”

连云寨的兄弟都站起来说好,他们大都受伤不轻,但已作过短暂的休息,已有了援助,抖擞精神,斗志仍然旺盛。

息大娘摇首道:“不,毁诺城的机关,你们不熟悉,人多反而碍事,要是攻了进来,你们想置身事外,当然也不可能,何不留着气力,待会儿杀敌杀个痛快。”

沈边儿道:“你是说……他们能攻得进来?”

息大娘道:“要是没有捕神在,可很难说,一月半句,总是守得住。”

沈边儿道:“刚才大娘所提到的那三个人……”

息大娘道:“那只是为日后铺的路,现刻,还用不上。”

沈边儿忧愤的道:“卷哥受了伤,戚寨主又伤重……难道这儿就没人制得了刘独峰!”

戚少商叹了一声,又叹了一声,欲言又止。

息大娘瞧在眼里,道:“你说出来。”

戚少商仰天长叹,道:“我在想铁手……铁二爷要是在这里,就好了……可是他……而今……”他也不知道铁手如今生死如何,只觉得自己连累了不少人,只怕连这毁诺城,都要毁于一旦了。

第十八章刘独峰

话说那四名锦衣人抬着一顶滑竿,走了近来,黄金鳞一见来势,即展颜道:“刘大人,你再不来,可把小弟我给想死了。”

刘独峰在竿上道:“你想我死?”

黄金鳞一怔,刘独峰哈哈笑道:“黄大人,别来可好?在下开了一句玩笑,请勿见怪。”

黄金鳞又堆上了笑容,道:“哪里,哪里,小弟纵有天作胆子,也不敢怪责刘大人。”

谁知刘独峰又加了一句道,“那么,只要天子给你作胆,杀我也无妨了?”

黄金鳞又愕了一愕,知此人语言锋利,不想和他抗辩,忙顾左右而言他,笑着引介道:

“这位是丞相大人的义子顾公子,破连云寨便是他首功……这位是传丞相麾下名将‘骆驼将军’鲜于仇,这位是相爷的内亲爱将‘神鸦将军’冷呼儿,这位是丞相大人向皇上保荐的‘护国镖局’局主高风亮高局主,这位是

刘独峰一一点头见过,道:“都是傅大人的亲戚朋友,瓜蔓牵连,你也不简单呀,是相爷信宠红人,今儿我真个是错以为进访相爷府了,可惜我无厚禄重权,只怕高攀不上。”

黄金鳞早知此人语言有棱,忙回了一句:“刘大人好说,大人是圣上御前大将,与诸葛先生齐名,这下子可把我们都比下去了,要论结交,是我们求之不得的殊荣呢?”

刘独峰扬手道:“咱们就别客气了。这儿的情形怎么了?”

黄金鳞道:“我们追捕戚少商、雷卷、沈边儿、穆鸠平到此处——”

刘独峰打断道:“‘霹雳堂’的人跟‘连云寨’的余孽联成一气了?”

黄金鳞道:“只有雷卷和沈边儿两人。”

刘独峰奇道:“雷腾、雷炮、雷远不在内么?”

黄金鳞脸有得色:“已给我们杀了。”

刘独峰“哦”了一声道:“那定必是文张文大人的伏兵。我曾听文大人提起过,雷门霹雳堂始终是心腹大患,就算要用到他们,也定必要派人捎着。”

黄金鳞顿感脸上无光,刘独峰道:“现在他们人在哪里?”

黄金鳞道,“他们直奔毁诺城——”

刘独峰道:“想你们必然以为息大娘和戚少商深仇大恨,故意让戚少商走入碎云渊,假借毁诺城的力量除去戚少商和雷卷罢?”

黄金鳞心中十分佩服刘独峰的推断:“假他人之手除去这几个人,可免除他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省得提防许多防不胜防的报复。”

刘独峰道:“可是,他们死了没有?”

黄金鳞道:“全倒在护城河里,化成白骨……”

刘独峰即问道:“你确定了是他们吗?”

黄金鳞脸有难色:“这……”

刘独峰双眉一扬,道:“问过毁诺城城主息大娘没有?”

顾惜朝上前一步,道:“问过了,息大娘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且言词闪缩,不让我们人内搜查。”

刘独峰冷笑道:“她当然不给你们进去了。”

顾惜朝本早已瞧刘独峰不顺眼,道:“她有什么理由不让我们进去?我们是官、她是民!”

刘独峰道:“怎么你曾在连云寨担过要职,竟不懂这道理,这江湖上的事,要讲江湖上的规矩,什么官衙朝廷,武林中人可不赏你这个颜面!”

顾惜朝早蹩了一肚子的火:“什么江湖不江湖?天下之地,莫非王土,天子脚下莫不是庶民,没有什么江湖规矩、武林道义,只有王法!”

“王法?”刘独峰徐徐转身,跟顾惜朝打了个照面,“好个王法!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才是大公无私的王法,若用这王法制裁你,顾公子,你可能也一样法纲难逃罢?”

顾惜朝只觉独峰脸色明黄,很有一股威仪风范,他一生中什么英雄好汉,达官贵人都见过,可是刘独峰不怒而威的神态,甫一接触就挫了他那一副自负自大的个性;顾惜朝心里正要认栽,但他性格强顽,一转念问,反而更不服气,冷冷地道:“刘捕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独峰淡淡地道:“七年前,礼部邢大人的女儿,被谁所污,五年前,肃州知府尹大人平贼有功,但全家被杀,结果功由你独占,凶手是谁?三年前,相府里后起七秀竞技,武功最高的欧阳吞吐,是给人毒死的,可知道是谁下的毒?”

刘独峰每说一宗案件,顾惜朝的脸色就更增一分难看,刘独峰说完了之后,哈哈笑道:

“当然还有别的案件,不过,你放心,这些案子,都不是交由我来办,而接办这些案件的人,事先已被吩咐过,找个替死鬼就算。”他的语音忽有压抑不住的悲愤:“我懂,我当然懂,我当然懂得怎样做,怎样做法才恰到好处,我虽然外号人称‘捕神’,但惭愧得很,也不过是抓抓小毛贼儿,不是人人都能像诸葛先生,也不是人人都当得了诸葛先生的!”

黄金鳞忙打哈哈道:“依刘大人之见,我们是否要依照江湖礼数,拜会息大娘……要是她不予接见怎办?”

刘独峰道:“首先要证实戚少商他们是不是死了:要是死了,我们何必得罪毁诺城里的人?要是还活道,息大娘竟在包庇戚少商,即与我们为敌,只有攻城一途。”

黄金鳞道:“刘大人是怀疑死的人不是戚少商?”

刘独峰抚髯道:“息大娘也不是笨人,她就算恨戚少商人骨,也只杀戚少商一人就好,何必要连雷卷等一齐杀死,招引'奇書網整理提供'日后霹雳堂的报复呢?”

黄金鳞道:“可是……人己化成了白骨,如何证实——”

刘独峰截道:“已经证实了。”他手一扬,树林子后面又转出了两名锦衣人,快步走到刘独峰面前。刘独峰道:“事情办得怎么了?”

左首的锦衣人道:“禀爷,我们已下去打捞过了,不见他们手上使的兵器。”

右首的锦衣人恭敬地道:“戚少商断臂,但白骨里也没有断了一条膀子的人。”

刘独峰向黄金鳞道:“那么说,戚少商肯定未死。”

黄金鳞惊疑不定地道:“可是……那是化骨池,你们如何——?”

刘独峰道:“我这两个好帮手,一个擅于水利工程,一个精干用毒解毒,这些事,一向难不倒他们。”

左首的锦衣汉道:“我叫云大。”

右首的锦衣人道:“我叫李二。”

两人齐声道:“拜见黄大人。”

黄金鳞忙道:“免礼,免礼。”

云大道:“黄大人也许没看见,护城河里已经没有水了。”

黄金鳞望去,只见护城河已干涸,毒水都消失了影踪,真是叹为观止,只能说:“你们……?”

李二道:“我们把水都去毒,引流到别的地方去。”

黄金鳞不得不服,翅起大姆指说道:“好!好!刘大人身边六爱将,真是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刘独峰忽道:“这下间毁诺城不知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出入?”

冷呼儿存心要奚落刘独峰一下,便道:“这碎云渊给我们重重包围,铁桶一样的密,连一只鸟也飞不进去,怎会有人来去自如?”

刘独峰却不理他,抬头眺望一只乌鸦,哑哑地叫着,打从冷呼儿头上飞过,刘独峰悠然道:“那是什么来着?”

冷呼儿正待分辨,忽听抬竿的一名锦衣人撮唇尖哨一声,那乌鸦忽地撒下一团东西,冷呼儿眼明脚快,闪身一避,肩膊还是沾了一些,刘独峰笑道:“却不知那算不算是只鸟。”

冷呼儿知道刘独峰的那名手下擅御鸟之术,以哨声来驱鸟撒屎,无奈又发作不得,只听另一名锦衣人道:“这里另有后山地道,刚才不久,我看见有三个人先后走了出来。”

刘独峰问:“是谁?”

那锦衣人道:“认人的功夫,我比不上蓝三眼尖。”

另外一名锦衣人道:“那是赫连春水,高鸡血和尤知味。”

刘独峰脸色微微一寒,道:“是这三人么?息大娘倒是个难缠的角色。”

那叫蓝三的锦衣人道:“不过,他们是出来,并非进去。”

刘独峰颔首道:“说不定,他们是置身事外,那总比同在城里死守的好,却不知城里还有些什么人物?”

一名抬竿的锦衣人道:“爷,让我去探看探看。”

刘独峰笑道:“刺探情报,身入虎穴,如入无人之境,总少不了周四的。”

那叫周四的锦衣人飞快地一行礼,道:“我这就去,爷。”说罢一掠而落入干涸的泥床,忽然跟黑褐的泥泞融为一体,再也分不出那是人,那是泥。

刘独峰道:“也来见过黄大人、顾公子、鲜于、冷二位将军等。”

那发现毁诺城后山有通道的锦衣人道:“在下张五,拜见诸位。”

那叫蓝三的锦衣汉也道:“在下蓝三,给张老五抢了先拜谒了诸位。”

剩下一名刚才发哨的锦衣人道:“在下廖六,排行最末,是刘爷最不成材的跟班,也来拜见各位。”

众人稽首见过,忽见霍乱步快步走来,脸有张惶之色,顾借朝问:“什么事?”

霍乱步眼睛闪烁一下,扫了刘独峰一眼,顾惜朝知道他的意思,但是这当着刘独峰的面,反而不便作个恶人,便道:“刘捕头是自己人,若非机密,尽说不妨。”

霍乱步这才敢道:“冯乱虎他们回来了。”

顾惜朝道:“他回来不是好了……是生了事故?”

霍乱步点头。

顾惜朝脸色一沉,黄金鳞和他相觑一眼,心里都想:千万别给铁手溜了”黄金鳞说了一个字:“传!”

霍乱步道:“是。”快步行去。

刘独峰好整以暇地道:“什么事?”

黄金鳞忙道:“依刘大人之见,息大娘既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好,我们是否应该这就攻打毁诺城呢?”

刘独峰沉吟道:“毁诺城既不易攻,也不好打。”鲜于仇哼了一声。

冷呼儿冷笑道:“刘捕头是不想得罪毁诺城的人,讲武林道义,守江湖规矩罢?”

冷呼儿这句话说得甚为刺耳,挑衅之意甚明,岂料刘独峰直认不讳,道:“不错,皇上下旨,要我捉拿叛贼戚少商,我也藉此顺道查明李玄衣被杀一事,其他的武林中人,我既不管,也不想开罪。”

鲜于仇道:“刘捕头既不想得罪人,可惜人家可把戚少商藏了起来,总不得您去登门求她放人罢?”

刘独峰焉会听不出鲜于仇话中的讽嘲之意?他哈哈一笑道:“别说我刘某人向不求人,就算求了,息大娘既然冒死救了戚少商,就不会让他出来受绑……这总得有个解决的法子。”

冷呼儿道:“解决方式?很简单。攻打毁诺城,杀个鸡犬不留,揪出戚少商,就地正法,或交你押回京师,岂不一了百了?”

刘独峰抚抚干净整洁的黑髯,道:“冷兄真是名将本色啊!”

这时冯乱虎、李福、李慧都已垂头丧气走了过来,一见刘独峰和五名锦衣人,眼色都惊疑不定起来。

顾惜朝即问:“怎么回事?”他见铁手没押回来,心中已知不妙。

冯乱虎道:“有人……劫囚车!”

顾惜朝长袖一挥,铁青着脸色:“你们怎么……都是酒囊饭袋!是谁干的?!”

李福道:“是唐肯。”

高风亮一呆,道:“怎会是他?”目光望向勇成,勇成点点头,但眼神也十分茫然,他“埋”了唐肯就走,接下去发生的事,他也并不清楚。

顾惜朝强抑怒气,向高风亮道:“高局主,你局子里倒是尽出些不得了的人材——”忽厉声道:“就凭姓唐的那小子,你们也制他不住?”

李慧道:“要只是他,当然早就乱剑杀了,但就是还有李福道:“一个蒙面人……”

李慧接道:“在桥子里……”

李福接着道:“有四个人抬桥子……”眼睛向刘独峰那儿转了转。

李慧坚持道:“那是蒙住了脸……”视线往刘独峰身侧五名手下瞄了瞄。

李福跟着说:“那桥子里的蒙面人武功极高……”

李慧紧跟着道:“我们敌不过他,才给劫去——”

李福、李慧说着的时候,眼睛不住地往刘独峰身上溜,顾借朝和黄金鳞等自然也有注意到这一点,不禁狐疑起来,刘独峰哈哈笑道:情来,这么会搅排场的人,倒有点像我了。”

刘独峰这一开口说话,李福、李慧齐声道:“是他!”

顾惜朝脸色一沉,望向冯乱虎,冯乱虎也用力地点了点头。顾惜朝知道冯乱虎一向精明强干,连他也听出刘独峰的声音,看来,救走铁手的人敢情真是刘独峰。

顾惜朝一念及此,脸上反而堆起了笑容,叱道:“胡说!你们可知道他是谁?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名闻天下的‘捕神’刘独峰!刘大人只抓犯人,不放犯人,要是刘捕神也放犯人,那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那是刘爷决计不会做的;”他意犹未尽,补加了一句:

“这一做呀,身败名裂,何况那是朝廷钦犯,搞不好,要诛连九族!”

刘独峰道:“说的有理。却不知那救走的犯人是谁?我认不认识?要不要我来参与一份追捕此人?”

顾惜朝道:“不必了。”

刘独峰笑道:“连姓名也不让我知道,想必是朝廷要犯了。”

顾惜朝道:“这人跟阁下倒是大有渊源,而且,说难听点,还是同行如敌国哩!”

刘独峰“哦”了一声笑道:“还是吃公门饭的呢!总不会是诸葛先生罢?”说着仰天大笑,“要是诸葛,就凭你们,连同在下,也拿他不起!”

顾惜朝沉住了气,道:“那么,真正劫走囚犯的只有那姓唐的了?”

冯乱虎道:“是。”

顾惜朝疾道:“那么,乱虎、乱水、乱步、你们三人一道儿去,追他回来,要是找着了,抓不回,格杀毋论!”

冯乱虎、霍乱步、宋乱水齐声应道:“是。”

黄金鳞也道:“‘福慧双修’。”

李福、李慧齐声应道:“在。”

黄金鳞道:“你们带三十四名精兵,务必要抓到此人,死活不计。”

李氏兄弟又应了声,眼睛又往刘独峰处一转。

黄金鳞道:“刘捕神要留在这儿,帮我们抓匪首戚少商,不能助你们去抓钦犯!”

刘独峰笑道:“你们放心,我不抢你们的功劳!”

李氏兄弟和‘三乱’各自领人出发,忽听一阵喊杀之声,原来鲜于仇冷呼儿见毒水已退,城无遮拦,不再听命于刘独峰调度,私下率军攻打毁诺城。

第十九章铁手的遭遇

铁手和唐肯策马疾驰,十来里路,折了几条小径,翻了两座山丘,再转向大路,眼看一处三岔口,有木牌写着:“往碎云渊”,“往思恩镇”,“往南燕镇”。铁手指了指“往思恩镇”的路,艰辛地道,“思恩镇人多地旺,而且是市集中心,很多逃犯都往那儿躲,你过去装成猎户,呆上一年半载,再离开那儿,改名换姓,才出来再闯江湖,谅他们也拿你不着。”

唐肯点点头道:“是。”

铁手道,“那么,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

唐肯问:“你往哪儿去?”

铁手道:“碎云渊。”

唐肯道,“老局主、黄金鳞、顾惜朝,他们都在那儿,你去铁手道:“戚少商等退入碎云渊,极之凶险,我总要去看看。”

唐肯瞪着眼,道:“可是,你这一身的伤,去了又有何帮助?”

铁手笑了,无奈地道:“我们这种人,就是这样,就算帮不上什么,也不能见死不救。”他拍了拍唐肯的肩膀,咳呛了出来,唇旁的血渍又鲜艳了起来:“你当然明白,你也是这样的人,你救了我。”

唐肯昂然道,“就是因为我明白,所以我要跟你一道去。”

铁手摇摇首,又摆了摆手,无力地道:“不必再多个人牺牲。”

唐肯道,“我这下子,可能连累了老局主,我知道自己武功低微,但总要去看看。”

铁手道:“你去思恩镇,可有重大任务。”

唐肯道:“什么任务。”

铁手道:“我三师弟追命这几天可能经过那儿,你要是联络着他,或许,我们就能救戚少商。”

唐肯道:“那好,我们了起去思恩镇,等追命三爷来,然后再一起去碎云渊救人。”

铁手苦笑道:“这……”

唐肯斩钉截铁的道:“二爷,唐肯也不笨,你托以重任,为的是支开我,不让我牺牲,难道我们之间还要推推让让,婆婆妈妈的么?铁二爷,你要是不给我跟你一道,就是看不起我,你去你的碎云渊,我照样赴我的毁诺城!”

铁手叹道:“只是,我这身伤……他们不久就要追上,这样又对谁都没有好处。”

唐肯拍胸膛道:“我扶你走,一定会走快些的。”

铁手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道:“他们找一个伤者容易,找你却难,你还是……”

唐肯怒道:“二爷——!”

铁手也低喝一声:“好,我不说了,再说,就瞧你不起。兄弟,我们先到思恩镇,再转道往碎云渊去——只要过得了思恩,他们只怕没料到我们会倒转头往毁诺城的。”

唐肯一拍大腿,喜道:“好,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忽正色问:“二爷,追命三爷究竟会不会来?”

铁手道,“兄弟,叫我铁手便是。”

唐肯一股豪气上冲,即道:“铁二哥。”

铁手沉重地摇首,道:“追命他不会来,不过他有重案要办,办好了才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冷血正在养伤,无情赴陕西金印寺办案;他们,一个都不能来。”

他咳呛着道:“就只有我们,你,和我,还有不知死生的戚少商、雷卷他们。”

唐肯哈哈大笑,左手牵住铁手胯下灰马的缰辔,右手一击自己坐骑马背,道:“如此最好!我们前无去路,后有兵追,既无援军,也没银两,”他在驰骋中拍拍空囊,笑道:“这是反击的最佳时候。”

马驰颠簸中的铁手确感伤口震痛,但见唐肯豪气干云,心忖:这人武功虽然不高,见识地位也都寻常,但确是一名好汉!因不忍拂他的兴头,强忍痛楚,未几便已来到思恩镇。

唐肯徐徐勒马,见镇上热闹熙攘,来往行人很多,市集繁忙,便问:“铁二哥,咱们往何处落脚?”

铁手道:“找一家最不起眼的客店落脚,吃点东西再说。”

唐肯在镇陲近郊找到一家叫做“安顺栈”的酒家客店坐了下来,两人叫了点菜饭,铁手吃了几口,胸口一甜,哇地咯了一口血,血渗在白饭上,份外夺目,铁手抚胸喘气,边把草笠盖在饭团上,怕人瞧见。

唐肯道:“这路上金创药敷完了,我跟你请大夫来看看。”

铁手强忍胸口闷痛,道:“我这身上的药,也全给搜去了。”

唐肯摸摸口袋,道:“我还有一些,请大夫和今天吃的,住的,还足够。”

铁手道:“这可是你辛苦挣来的钱。”

唐肯豪笑道:“只望能治好我的二哥,这些钱算得了什么!”

铁手低声道:“其实,我的伤只要有适当的调养,让我有机会运功打坐调息,三、四天的功夫,就能恢复元气,十来天时间,便能痊愈,不到一个月,就可以如常,倒不必请什么大夫。”

唐肯道:“二哥的内功,我是听说过的,四大名捕之中,就传你内力最深厚,要是这身伤落在我身上,一年半年,怕都好不全哩。”

铁手道:“我们师兄弟四人,四处奔波跋涉,伤已是家常便饭,司空见惯。四师弟冷血天生坚忍刻苦,有过人的体力和意志,负伤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事,只是他天性感情较为脆弱,受不得伤;三师弟浪迹江湖,历尽风霜,什么伤不曾受过,他已经养成一种不怕受伤的能耐。大师兄却最体弱,外表冷漠,内心多情,他是真正经不起伤的。我所幸练的是内功,普通的伤,奈不了我何,就算严重的伤,只要给我一定的时间,也可以运功疗伤,好得较快。”

唐肯听得颇为响往:“除了冷四哥我会过面外,追命三哥和无情大哥,我都无缘得见。”

铁手拍拍他肩膊,笑道:“他日有机缘,当给你引见。”

唐肯垂下头去:“他们……名动江湖,怎有暇来理我这等小人物!”

铁手一手握住他的臂膀,道:“快别这样说!咱们结交只问好汉,肝胆相照,不分贵践,再这般说,咱们就不是兄弟!”忽觉五指一阵刺痛,不禁闷哼一声,变了脸色。他的双手被黄金鳞、鲜于仇等一路上施于苦刑,要不是他功力深厚,十指双臂,早已筋断肯折了。

唐肯见状,忙道:“我还是去请大夫来,对于外伤跌打,有一些现成的药敷贴着,总是好的。”

铁手想了想,也觉得非要有些金创药、跌打药不可,忍痛道:“也好。”

唐肯疾地起来,道:“二哥先吃,我去去就来。”

铁手只觉浑身伤痛,一起发作,额上已冒起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闷哼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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