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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凛然-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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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经历也让白雪鹭在秦然心目中的女神形象暴跌,一个好好的仙女就这样从天上摔到了地面……

为了避免白雪鹭再次发飙,秦然只好乖乖地脱了鞋子,躺到床上,而白雪鹭则瞥了他一眼,也默默地脱掉鞋,躺在了秦然旁边。

“扑通、扑通……”

秦然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床顶的帐子,唯恐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虽然躺在了床上,但他觉得还不如睡在外面舒服,至少不用这么紧绷着神经,唯恐冒犯了白雪鹭。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然听到旁边传来了白雪鹭均匀的呼吸声,他猜想对方应该是睡着了,便偷偷地斜眼瞄了旁边一眼。

白雪鹭闭着眼睛仰面而睡,姿势端正,面容恬淡平静,整个画面犹如一幅高贵优雅的画作。

当他真正了解了心中的女神,他才发现,白雪鹭也只不过是个长得漂亮一些的普通女孩子而已。

她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也会饿得肚子咕咕叫。

她并非出尘脱俗,也会耍小女生脾气。

她并非精力无限,也要睡觉休息,只不过睡姿比普通人好看一些。

她有欢笑,也有忧伤,就像天空中的月亮,有圆也有缺。

秦然就这样注视着白雪鹭的侧脸,越看越不可自拔。

白姑娘心地善良,没有富贵贫穷之见,虽然我是个没钱没势没长相的野小子,但也不是完全没机会,若能得其芳心……

“你睡不着吗?”

白雪鹭突然开口说了句话,这可把秦然吓坏了,他“噌”地一下坐起来,惊恐地看着白雪鹭。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你不是一直都闭着眼吗?”

白雪鹭缓缓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板着脸对秦然说:“你的呼吸都喷到我脸上了,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秦然尴尬无语,我喘气有那么粗吗?

“其实我也没睡着,一闭上眼睛,眼前总是跑出各种各样的事物,这在凌烟岛上的时候是不曾发生的。”

白雪鹭的眼神有些迷茫,她似乎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天心绪如此纷乱,就连默念清心心法也无法将心中的杂念驱除,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些所谓的杂念,其实都是正常人应该有的情感。身在凡尘,被这些琐事所牵绊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只是因为她过去不曾接触到,所以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十几年来,冰瑶将成为掌门的基本要素都教给了白雪鹭,而情感这一关,则需要白雪鹭自己去面对。此次中原之行,是冰瑶留给白雪鹭的第一道试练,如果白雪鹭能够保持内心澄明,以平淡的心去面对尘世的纷扰,那么她就朝掌门之位迈出了一大步,但如果白雪鹭无法抵挡尘世的诱惑,那么冰瑶便会另寻他人接班,而白雪鹭将永远待在凌烟岛上,一生不得离开。

秦然见白雪鹭心中郁结,便想为女神排忧解难。于是他总结了一下自己这近二十年来不怎么丰富的人生经历,装作什么都懂似的说道:

“白姑娘,人活在世上,哪有不操心的?是你在凌烟岛上的生活太单调了,到了中原之后经历了很多事情,一时消化不过来。没关系,习惯了就好。”

白雪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秦然看到女神一扫阴霾,顿时觉得心中也舒畅了许多。

“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吧?咱们好像都是十九,你是几月份的?”

“我是八月初九。”秦然回答,“你呢?”

“我从小就是孤儿,不过师父说我是二月的,这么说我比你大哦。”

白雪鹭好像忽然知道了什么好事似的,脸上瞬间洋溢起欢快的笑容,秦然只觉得莫名其妙,难道年纪大也值得炫耀?

“好了,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接着赶路呢。”

白雪鹭自顾自地躺了下去,秦然也只好跟着躺在一边,经过了刚刚的那件事,秦然也不敢再偷看白雪鹭了,而是放空大脑,老老实实地睡觉,不一会儿,他便进入了梦乡。

第151章 女神投怀送抱

也不知睡了多久,秦然突然感觉到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胸膛,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去,差点吓破胆。

白雪鹭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睡姿端正,而是斜着身子侧睡,这倒是无所谓,但有所谓的是她的头竟然靠在了秦然的肩膀上,而右臂则放在了秦然胸前,一张俏脸距离秦然不过三寸距离,秦然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呼出来的热气。

我滴个神啊!大姐,我知道我刚才是表现得心虚了些,但你也用不着牺牲色相来检验我是不是正人君子吧?

白雪鹭依旧没有醒,不过她的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似乎是在做梦。秦然这时才察觉到右臂上传来了一阵柔软的触感,他低头看去,差点窒息。至于发生了什么,你懂的……

救命啊!秦然现在全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他怕吵醒了白雪鹭,后者如果看到现在的状况,一定羞得无地自容。但是白雪鹭靠得这么近,无疑是在挑战秦然的精神底线,温香软玉近在咫尺,还是自己送上门的,秦然心里虽想照单全收,但如果白雪鹭突然醒来,那自己的本性岂不是暴露无遗?

秦然紧盯着白雪鹭粉嫩的双唇,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也许自己一伸脖子就能亲到她,这次机会千载难逢,错过了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娘——”

白雪鹭突然软绵绵地叫了一声,秦然大惊,但白雪鹭仍然未睁开眼,原来说的是梦话。秦然从未听白雪鹭如此娇滴滴地说过话,这一声“娘”叫得他浑身发软,差点晕过去。

娘?秦然十分不解,白雪鹭不是把上岛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吗?怎么还会梦到自己的娘亲?不过细想之后,秦然好像又有些明白了,今天老妇苦等儿子八年的事情对白雪鹭触动很大,在这样的刺激之下,她在梦里回想起小时候遗忘的画面也不无可能,因为梦里见到的,往往就是内心深处最渴望的。

等等,白姑娘不会是把我当成自己的娘了吧?

秦然瞬间瞪大眼睛,万一白雪鹭小时候很喜欢亲自己的娘,那我不就……那画面太美,直接没法想。

喊完娘亲之后,白雪鹭似乎靠得更近了,整个身子都快压在秦然的右半边了,但是这可憋坏了秦然,他万万没想到当初的担心是对的,自己真的被白雪鹭“非礼”了。

“白姑娘……白姑娘……”

秦然试着叫了叫白雪鹭,但后者依旧睡得很熟,一点睁眼的趋势都没有。秦然心中纠结万分,到底是继续扮正人君子,坚守精神的底线,还是干脆反压回去,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看着白雪鹭的俏脸,秦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在云啸山庄门前坐地痛哭的叶凝儿。

也许凝儿还在某个地方苦苦等着我,如果我真的对白姑娘无礼,不但对不起白姑娘,更是愧对凝儿的付出,那样的话,我还是人吗?

叶凝儿的出现犹如给秦然躁动的内心浇了一盆冷水,秦然把脸转到另一边,不再看白雪鹭,心里希望过一会儿白雪鹭会自己翻身回去,然而这时白雪鹭却突然大叫了一声。

“娘!不要离开我!”

白雪鹭放在秦然胸前的手忽然攥紧,狠狠地揪了秦然的肉一下,后者吃痛,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这声轻哼却直接让白雪鹭惊醒。

白雪鹭猛然睁开眼,这时秦然也转过头来,两人的鼻尖相距不过两寸,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嘴里呼出的热气。

秦然和白雪鹭不约而同地愣住了,在对视了几秒钟之后,白雪鹭的眼神由懵懂变为惊恐。

“啊!”

白雪鹭尖叫一声,直接从床上跳到地上,她捂着自己胸口,眼神慌乱不定,脑海中极力回想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姑娘,你别激动,其实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秦然不停地解释着,说白雪鹭是睡着了不小心才靠过去的,而自己则没有动她一根汗毛。白雪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在确认依旧整齐之后,方才相信了秦然的话。

“我刚才……都对你做什么了……”

白雪鹭的声音细不可闻,为了避免她知道以后太过羞涩,使两人的关系变尴尬,秦然只好往轻了说。

“什么都没做!再说,我一个大男人,会吃什么亏啊。”

白雪鹭听后渐渐松了口气,如果被别人知道她非礼了一个男子,肯定会撞墙寻死的。

“那……我还说了什么话吗?”

秦然想了想,这事倒是可以说,便答道:“你叫了两声‘娘’。第一声比较温柔亲切,不过第二声就显得激动急促,还说不要离开你。”

白雪鹭眼里充满惊骇,眉头紧皱,秦然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她似乎在想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白姑娘,其实刚才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你不用在意的。”

白雪鹭眼神复杂地看着秦然,缓缓道:“我想的不是这个,而是一件可能发生在我小时候的事。”

秦然有些意外,白姑娘不是把小时候的事都忘了吗?怎么会突然想起?难道跟刚才的梦有关?

“我刚才的确梦到了我的娘亲。”白雪鹭沉声道,“一开始,娘亲还跟我有说有笑,我们玩得十分开心,但没过多久,娘亲忽然被一个神秘人抓走了。我看不到对方的相貌,那只是个模糊的影子,我哭着喊着追过去,娘亲却离我越来越远,直到在远处消失不见……之后我就醒了。”

神秘人抓走了白雪鹭的娘亲?秦然也陷入了沉思中。梦中的事情大多不是空穴来风,如果白雪鹭能够梦到小时候的事情,那么其中的真实性就可靠很多。因为人小的时候没有接触过太多复杂的人和事,梦中的场景,即便不跟事实完全一致,也有着密切的关联。

这么说白雪鹭也有着一个复杂的童年?她的身世如何?父母的身份呢?她又是怎么变成孤儿的?秦然满脑子疑问,但这些事连白雪鹭自己都不知道,他就更无迹可寻了。

“白姑娘,那咱还睡吗?”

白雪鹭轻轻摇摇头,眼神投向窗口,秦然望了望窗外,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为外面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

第152章 念子成痴

起床之后的秦然和白雪鹭整理好床铺,带着自己的东西走出了屋子,这时老妇看到两人,便端着两杯水笑脸迎了上来。

“二位昨晚睡得还好吗?”

“嗯,还不错……”秦然回答得有点心虚,他接过水杯,饮了两口。

“是哦,不过两位昨晚的动静可不小啊,应该挺累的吧。”

老妇的话差点把秦然呛死,他赶紧弯下腰,一口将嘴里的水吐出,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荒村野店的,就他们三个人,晚上肯定静得可怕,一点点声音都逃不过老妇的耳朵,何况白雪鹭还大喊大叫了好几次。

此时白雪鹭脸蛋羞得通红,连忙解释道:“大娘,您想哪儿去了!”

“行了,年轻人不好意思承认,可以理解。如果你们对对方没有好感的话,怎么可能共室一晚?大娘是过来人,说话直了些,姑娘可别介意啊。”

您这哪儿是说话直,根本就是胡乱猜测好不好!白雪鹭羞得直跺脚,但她一个姑娘家越解释就越像欲盖弥彰。没办法,白雪鹭只好扯了扯秦然的衣袖,让后者去解释。

“大娘,男子汉大丈夫,我做过的事就一定会承认,但是我昨晚真的没有对白姑娘怎么样。”

其实秦然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我想是想过,但没敢动手啊!

“秦公子没有……原来是白姑娘主动的啊。”

秦然翻了个白眼,他不得不佩服这位“过来人”的丰富想象力。

“你看你解释的什么嘛!”白雪鹭抱怨了秦然一声。她昨天对老妇凶了点,心中愧疚,现在也不敢大声驳斥,但又解释不清楚,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好了好了,大娘是逗你们呢!这么长时间没人说话了,大娘也是太孤独了,一时管不住嘴就……你们俩可别生气。”

老妇这么一说,秦然和白雪鹭心里忽然有种酸楚。一个体弱多病的老妇人,在杳无人烟的荒村中独自等待着自己儿子的归来,每天都与孤独为伴,这么久以来,竟只能跟路过此地的他们两人说上几句话,若不是心怀对儿子深深的期盼,恐怕谁都坚持不了八年。

“你看我,又跟你俩说些不好听的话,其实也没有多孤独,我们村以前的邻居们也常常来看我,还给我送米送盐,要是没有他们啊,我也没法撑这么多年。”

老妇刻意解释了一句,以减少秦然和白雪鹭心中的难过,不过两人的心情依旧低落。

正当这时,院子的大门忽然响了两声,老妇忙走过去开门,门开之后,外面站着一对衣着朴素的男女,大约五十多岁。

“郑婶啊,家里的米用完了吧?这不,我们夫妇又给你送来了。”说完,这对夫妇便将手里的一小袋米递到老妇手里,这时他们看到院子里的秦然和白雪鹭,便疑惑地问道,“这二位是?”

“哦,这二位是昨天来借宿的行人,天色晚了,我就收留他们住了一晚。你们别站在外面了,快进屋坐坐。”

老妇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但是中年夫妇却婉拒了。

“不坐了,我们还得回家看孙子。”

中年夫妇道了声别,转身就要走,这时秦然赶紧走上前去问道:“二位请等一下,请问你们是不是从附近的镇上而来?”

中年夫妇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秦然心头一喜,道:“是这样的,我和朋友想去附近的镇上买两匹马,不知道二位方不方便带我们去镇上?”

因为正好顺路,中年夫妇也就没有推辞,秦然先道了谢,又回到院子里。

“大娘,昨晚多亏您收留了,真的很感激您。”

秦然和白雪鹭向老妇深鞠一躬,老妇连连摆手,还说招待不周,请两人见谅。由于还要继续赶路,秦然和白雪鹭也就没有跟老妇过多客气,轻声道了别之后,便跟着中年夫妇朝镇上走去。

出了村子,秦然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片废墟般的荒村,心中空落落的,总觉得就这么走了有点不放心。于是他问了中年夫妇一句:

“请问刚才那位大娘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够得知他的消息,一定帮忙找到他,把他带到大娘的面前。”

虽然希望渺茫,但秦然还是想为这位老妇做点什么,而老妇唯一在乎的,就是她儿子能不能回来。

然而中年夫妇却面有难色,两人犹豫了一下,对秦然说道:“二位可否先跟我们夫妇去个地方?”

去个地方?秦然用眼神询问了一下白雪鹭,后者点点头,秦然便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四人从村外的小路一直绕到后面的小树林里,这里环境清幽,充满了自然气息。

秦然和白雪鹭不知道两人带他们来这里干什么,走着走着,四人来到了一颗大树下,这棵大树枝繁叶茂,想必已有百年树龄。

“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丈夫指了指树下的空地,秦然和白雪鹭不明白他的意思,而他的妻子则解释道:

“郑婶的儿子叫郑广才,八年前死在了边关战役中,后来同村的人把他的骨灰带了回来,就洒在了这棵树下。”

但是秦然却越听越糊涂:“儿子的骨灰被人带了回来,那郑大娘她不知道吗?”

“知道。”妻子叹了口气,回答道,“但是她不愿意相信这一事实,她心里一直坚信着自己的儿子没有死,要在家里等儿子回来,说什么也不愿意搬离村子,这一等就是八年。”

秦然脑袋“轰”的一下,嘴巴微张,眼神里充满震惊。

原来这位母亲,已经念子成痴。

“那你们怎么不告诉她真相?”秦然有些激动地问道。

“郑婶就这么一个儿子,连媳妇都没娶,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等儿子回来,如果我们强迫她接受这个事实,恐怕她会想不开寻短见……”

秦然呆呆地伫立在树下,抬头望着高耸的树干和繁茂的枝叶,心如刀绞。

或许老妇的儿子没有死,他只是以另一种方式获得了新生,就在这荒村的后面,守护着他的母亲。

白雪鹭走过来,把手轻轻地搭在秦然的肩膀上,而秦然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心心相印。

这一刻,两人的心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第153章 行踪暴露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四人终于来到了山另一边的小镇。中年夫妇热心地带着秦然和白雪鹭来到卖马的商铺前,两人各买了一匹马,准备踏上新的旅程。

临别前,秦然将自己钱袋里剩下的钱全都交给了中年夫妇,希望他们以后能够多去探望一下老妇,多买点好吃的,陪老妇说说话,中年夫妇点头应允了。

“白姑娘,此地距离江南还有千里之遥,即便是骑马也受不了那般风餐露宿,再说路上还指不定遇上什么危险。咱们既然出了山区,不如先朝南行进,等到了长江边上再沿着江边走,直到碰上一个泊船口岸再换乘大船,我们一路顺流而下,不但节省体力,还乐得惬意。”

秦然的提议甚好,白雪鹭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就依秦公子所言吧。”

两人在镇上置办了些干粮和水,骑上快马改朝南飞奔。行至中午,烈日当头,秦然和白雪鹭都有些累了,正巧路边有一茶摊,两人商量了一下,准备过去歇歇脚,顺便补充一下水袋里的水。

“老板,来壶茶水。”

秦然冲茶摊老板吆喝了一声,他和白雪鹭则将马儿拴在旁边的树上,然后走进茶摊,坐了下来。

“好嘞!客官您的茶水来了!”

茶摊老板是个个子不高的精壮男子,他取了茶壶过来,利索地为两人倒上茶水。

“二位还要点什么?”

“不用别的了。不过老板,我想问一下,距离这里最近的长江口岸该怎么走?”

茶摊老板见多了来来往往的行客,问个路只是小菜一碟。

“客官,这你可问对人了。我这茶摊呐,开在两省交界处,南来北往的人可多了,对这来去的路线自然也是非常了解,就算您要去高丽和东瀛,我也能给您指出一条路……”

“呃……老板你能说重点吗?”对于茶摊老板的闲扯,秦然很无语。

“呵呵,抱歉,我又说多了。”老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二位是打算去坐船吧,那好办,顺着这条往南的路啊,走走走……一直走到像一对驼峰样子的山跟前,翻过那座驼峰山,再穿过一段树林,就能看到长江了。不过二位还需要沿着江边往下游走个十多里,才能碰上泊船的口岸。”

茶摊老板绘声绘色、手舞足蹈地给两人描述如何到达长江口岸,不过他说得有点太详细了,弄得秦然和白雪鹭感觉那是一条很长很艰苦的路。

“老板,你确定这是最近的路吗?”秦然怀疑道。

“二位客官不是骑马吗?两个时辰的路程还算远啊?”

“什么?两个时辰?刚才你说了半天,我还以为要花二十天才能到呢!”

“哈哈,对不住了,我就是这毛病,说话爱啰嗦。”

秦然连翻了几个白眼,他已经不想跟这老板继续聊下去了。

“老板呢?上茶!”

这时有两个持刀的江湖人士坐到了旁边的那一桌,两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站在一起很是滑稽,俨然是“Io”的样子。

一坐下来,两人就把一只脚踏在了长凳上,模样极其狂拽,就跟自己是武林盟主似的。

“客官,茶来了!”

茶摊老板一声吆喝,如风一般来到那两人面前,迅速为两人斟好茶,又如风一般走回火炉前,添了一壶热水。

秦然松了口气,那家伙总算走了,再听他啰嗦下去,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这乡野之地虽没有什么好茶,但秦然和白雪鹭也不是挑剔的主,两人低头品着茶,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不过这时,两个江湖人士的对话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大哥,咱俩这次可真是白跑一趟,前脚刚踏进荆门城,剑派大会就开完了。”矮胖男子的表情略带遗憾。

“算了吧二弟,你没听说独孤天傲都去搅局了吗?万一他一不小心动手伤了你我二人,那还不如不去呢。”

“是啊,没想到独孤天傲那厮如此厉害,面对中原各派掌门的围攻,依旧能够来去自如,无人敢当,看来以后中原要变成独孤天傲的地盘了。”

高瘦男子狠狠地拍了他二弟脑袋瓜一下,没好气地道:“别胡说,那是因为云巫剑派的风掌门和凌烟海阁的两位掌门没有来,他们三位要是来了,独孤天傲还不得爬着出去?”

“是不是啊?我怎么听说独孤天傲的徒弟把凌烟海阁的白姑娘都掳走了呢?据说那位白姑娘貌若天仙,国色天香,还是未来掌门的人选,要是独孤天傲拿她的命威胁凌烟海阁,那……”

“啪!”

白雪鹭拍案而起,没想到秦然竟被误会成绑匪,她决定要跟对方解释清楚。然而秦然却一把将她按回座位,微微摇头,两人现在是“逃犯”,即便能跟这两人解释清楚,但还有无数江湖人士呢?如果暴露了行踪,自己这“独孤天傲的徒弟”将瞬间变成众矢之的,恐怕还没到苏州就会被蜂拥而至的武林豪侠砍成肉酱了。

但是白雪鹭的拍桌声已经引起了那两个江湖人士的注意,他们斜着眼看向白雪鹭,虽然白雪鹭背对着两人,但那一袭白衣仍非常惹眼。

“大哥,你看那穿白衣的女的,会不会就是凌烟海阁的白姑娘?”

“不一定,咱们过去看看。”

说完,两人抄起长刀,缓缓地朝秦然他们走来。

秦然见两人步步逼近,也将手按在长剑上,如果身份被识破,白雪鹭倒还好,他主要是怕两人会对自己不利。

当那两名男子绕到白雪鹭身侧,看到她的容貌时,顿时瞪大眼睛,惊为天人。

两人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绝色的女子,再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年轻男子,种种条件都完全符合他们心中所想的人物。

秦然对白雪鹭使了个眼色,低声说了句:“走!”白雪鹭表情严峻,暗暗点了点头,也随着秦然一同站起,朝马匹的方向快步走去。

“慢着!”那高瘦男子大喊一声,“噌”地一声拔出长刀,指着秦然的后背叫道,“把白姑娘放了!”

秦然他们没有回头,而是继续朝马匹方向走去,这时身后的两人立即追了上来,两把附着金色剑气的长刀直取秦然后心。

“小心!”

白雪鹭惊叫一声,不过秦然早已做好迎战的准备,他骤然转身,指尖弹出两道金色剑气。由于剑气修为相当,秦然顶多能跟对方打个平手,所以他并没有将剑气对准刀身,而是朝两人的手臂袭去。

“啊!”

“啊!”

两声痛叫同时传来,持刀的两人手臂吃痛,不得已扔掉长刀,倒在地上,捂着手臂阵阵嚎叫,鲜血渐渐在袖子上晕开。若不是秦然手下留情,故意将剑气射偏,恐怕两人的手臂早已被削断。

白雪鹭见两人受伤,便更要解释清楚,否则误会只会越来越深。但秦然却硬拉着她朝马匹的方向走去,白雪鹭只得隔空放出两道白光,那两道剑气缓缓飘到两人受伤的手臂上,勉强止住了血。

直到秦然和白雪鹭骑马离开,那两个江湖人士才慢慢停止哀嚎,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哥,我手臂上的伤口怎么已经愈合了?”

“哼!独孤天傲的徒弟果然卑鄙无耻,居然用下三滥的手段吓唬我们,害得我以为手臂断掉了!”

“那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把消息传出去,就说姓秦的掳着白姑娘朝南去了,求武林同道支援!哎呦,他娘的,手臂怎么还疼啊?”

而此时的秦然和白雪鹭,正一骑绝尘地朝长江口岸奔去,在那边,还会有什么样的波折在等着他们?

第154章 迷茫的未来

骑上快马的秦然和白雪鹭一路狂奔,没过多久,就来到了茶摊老板所说的驼峰山跟前。这时两人将速度降下来,以便让马儿也喘口气。

“秦公子,既然咱们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他们解释?”

白雪鹭不明白,难道秦然就甘愿被人冤枉?

“白姑娘,你太天真了。”秦然轻叹一声,“我的身份已经被认定了,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独孤天傲的徒弟,这也是我亲口承认的,我并不想抱怨这个,但是我担心你。”

秦然的眼睛紧盯着白雪鹭,后者慌乱地避开了秦然的眼神,低着头不知道看哪里。

“担心我……做什么……”白雪鹭的声音细不可闻。

“如果你说你没有被我胁迫,是自愿跟我一起走的,那岂不是成了跟独孤天傲一伙的?我秦然贱命一条,但白姑娘你不一样。你是凌烟海阁的继任掌门,身背重任,还有你师父的期许,所以你不能跟我扯上关系。”

白雪鹭仔细想了想,正如秦然所说,他现在是戴罪之身,如果自己被传是自愿跟秦然同行,不但更难得到师父的原谅,还会给凌烟海阁的声誉带来不好的影响。

“并且我怀疑有人在暗中散布谣言,故意编造我是独孤天傲徒弟,还劫持了你的传言,目的就是将我逼上绝路。”

白雪鹭稍加思考,立刻想到一个人,便道:“你是说,独孤天傲?”

“嗯,只有他的动机最明显。独孤天傲一直想收我为徒,但始终没有成功,所以他就派人散播谣言,硬把我跟他扯到一块,并让武林正道人士视我为敌人,当我被逼得走投无路之时,他便可以施以援手,到时候我只能向他屈服。不过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我秦然就是死也不会当那魔头的徒弟的!”

秦然目光坚定,绝不是口头说说,这也让白雪鹭为他担心,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难道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然自刎吗?

“秦公子,你以后别叫我‘白姑娘’了,直接叫我‘雪鹭’吧。”

白雪鹭希望先从称谓上表达对秦然的支持,叫“白姑娘”显得生分,而叫“雪鹭”则可以表明自己愿意做秦然的朋友,跟他站在同一战线。

刚刚还大义凛然的秦然忽然扭捏了起来,“雪鹭”二字十分亲昵,他只敢在心里这么称呼对方,如今白雪鹭主动提出,是不是代表着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雪鹭……”

秦然刚叫出口,便感觉肉麻无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白雪鹭似乎一时也不太适应,脸上泛着一抹红晕,秦然是第一个这么叫她的男子,此前只有师父冰瑶会这样称呼她。

“秦……”

再叫“秦公子”时,白雪鹭忽然叫不出口了,因为如果只有自己改了称谓,就显得十分别扭。

“直接叫我名字吧……”秦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哦,秦然……”

白雪鹭软绵绵的声音让秦然浑身一抖,双脚发软,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他赶紧拉紧缰绳,夹紧马腹,却不料马儿一声嘶鸣,拔腿就跑,吓得秦然赶紧俯下身,死死地抱住马脖子。

“哎,等等我!”

白雪鹭娇喝一声,催动马儿追了上去。

傍晚时分,夕阳染红了江面,悠远的江水拉长了夕阳的倒影,从河岸边看去,太阳就像一颗炽热的火球,缓缓地沉入江中。

秦然和白雪鹭牵着马儿,并行着在河岸边散步,两人背对夕阳,面前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很远,就像两人漫长,甚至遥不可及的未来。

秦然从未想过可以跟女神如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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