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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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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贫贱见师父师叔来到,忙上前见札,众人在嗤笑或嫌恶声中闪让一旁,五师叔文征常本性诚笃,出身也并不好,所以对关贫贱特别照顾,觉得他孤零零的好不可怜,所以向不为难他,而今也挥挥手,暗示他回房更衣算了。
可是关贫贱却有话要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他只得期期艾艾地道:“禀告师父……我……我掉进了屎塘……我……我……”
杨沧浪不耐烦地道:“知道了!知道了!瞧你这一身粪臭,还会掉到哪里去!还禀报什么?要师父再踢你到屎塘里去么?!”
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关贫贱更是满脸通红,嗫嚅他说不出话来。
三师兄寿英调笑道:“师父……关师弟是要告诉你他掉落粪唐的滋味哩……”
众人又捧腹大笑,关贫贱站又不是,走又不是,不知如何是好,二师兄盖胜豪加了一句:“怎样啦?小关……嗒嗒嗒……好滋味吧?”
大家呵呵笑了起来,大师兄牛重山比较厚道,笑着向关贫贱道:“听师父话,快去换衣服吧?”
那五师父的大徒弟,也是文征常的亲生儿子文子祥笑加了一句:“你不必吃午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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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又笑个不休,关贫贱狼狈不堪地行开去“文征常声带斥责地叫了一声:“子祥!”
文于祥顿噤声不语。杨沧浪怪不好意思地向文征常道:“我这个徒弟,整日神经兮兮的……也难怪,他出身不好,脑筋不大清楚,有一搭没一搭的……”
文征常倒觉得这小子大合自己脾胃,便道:“没什么,这小子倒憨直得很。”
杨沧浪打从心里起一个突,暗忖:莫非你看上了我这个徒儿的天真和勤奋,想收揽过去,好在每年一度徒弟较技中胜我?这可是说什么也不肯的事!
当下使用语言挤兑道:“哦?可惜这小子虽出言无状,但我也毕竟教了他多年,心里不舍得紧,否则早已逐他出门墙啦。”
杨沧浪先用话封塞,文征常跟这四师哥近三十年相交,焉听不出来,心里一怔,知道杨沧浪不高兴,便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当然,当然,四师哥教出来的高徒,他日成就都是四师哥的。”
杨沧浪这才满意,文征常知道这四师哥和二师兄一样,心胸奇狭,一个语言不当,真会疑窦丛生,便不敢再当面夸誉关贫贱了。
然而关贫贱自从水里见了“看竹何须问主人”后,便越发肯定了自己。
当日他有满腹语言想告诉师父,结果却给师父骂一顿斥喝,直骂得吞回去了。现在他终于把以前一直百恩不得其解,不知自己做得对不对的事,豁然而通了。
——看竹何须问主人!
他听过大侠萧秋水的故事,萧秋水在当阳擂台之役中,以“唐方一剑”击败了年长他十岁的萧易人,那冠绝天下的一剑,只是因为他远眺天边远霞和思念唐方柔发而创的!
“振眉师墙“为武林人的“宝墙”,能登上者便是一方英豪;但“振眉师墙”,顾名思义,乃为纪念昔日白衣方振眉勇退金兵所设的,想当年方振眉与拳掌变化多端的夏侯烈交手,无论复侯烈纵高伏窜,拳脚易招,方振眉始终以一只手指慑伏他。
——如果所练的是约定俗成的武功,方振眉能够每一次出手都在瞬息千变的夏侯烈变化之先么?
这便是“看竹何须问主人”啊!
三下山
从此以后,关贫贱更加有信心地苦练,他从青城派武功中所参悟的招式,再以招创招。
为了坚定他的信念,关贫贱时常潜下臭水塘去看那七个字。“看竹何须问主人”。
一直到他直入青城派的第九个年头,他所苦心修心的不是枪术,不是刀法,也不是剑法,更不是拳脚功夫或暗器,而是顺手捡来,不管在当时是一根柔枝、一把泥沙、或是一张凳子、一支毛笔。他都当作非常武器来使,他便是要将任何事物,都能发挥它最大的功用——每一件事物:都成为了他的剑。
可是他的这一身武艺,却不能为师门所容,所以他也没敢使出来,而本门剑法,又疏于修习,故在第九个年头的弟子较技大赛中,关贫贱只胜了一场。第二场便遇着了自己的大师兄牛重山,因招法不熟练,交战之下,终于落败。
杨沧浪勃然大怒,心觉这浑小子越来越不学好,越练越回头,但“春秋一剑”邵汉霄终记得关贫贱两年前的大展神威,于是圈下了他的名字,他便成了“下山”的“侠少”之一。
这其中“吟哦五子”中的三师兄“诗经一剑”祝光明倒很是赞成。他稍通相理:他一直有一种感觉,这貌不惊人、长得不高的小个子,虽然功力未足,便龙行虎步,已隐然有宗师之风。
“下山”是青城派的大事。
如果“十年寒窗苦读”是为了“京试”的话,“下山”便是青城派弟子上山十年练武的“赴京应试”。
惟有先“下山”,才有希望在“武学功术院”中得题名,惟有在“武学功术院”中获人赞许,才有望在“振眉师墙”上露面。如果说人“武学功术院”是等于是中了“秀才”的话,能上“振眉师墙”,则是人了“御试”,一旦成为“墙主”,就等于是中了状元了。
这名利双收,而且威震天下,名动八表的事,哪个学武的人不想,哪个习武的人不望!
青城派之所以遣弟子下山,是要他们自己闯出一些好名,以获得武林前辈的赏识,保荐他们能入“武学功术院”,总之,进入这“武学功术院”的子弟愈多,青城派的基业就越是稳实!
别的门派,何尝不是这样。
所以这一阵子,自各门各派出来的“侠少”也真不少,他们纷纷制造令人注目的事件,有时不惜相互火并了起来,引起武林中人或江湖人物的非议与不齿。
他们下山来,要做的事,当然是“行侠仗义。”
“替天行道”——一直是这班少侠要成为“侠少”的职志。
青城派这次精挑细选,挑出一十三人作为青城派第十三代弟子代表,实在是十分审慎的。
青城一百二十四名弟子中,只选出一十三人,这是何等严苛的数字!“吟哦五子”之中,二师父“尚书一剑”魏消闲的弟子,经过选拔甄试后,只有两名被选中,三师父“诗经一剑”祝光明,门下仅有三人选中,五师父“楚辞一剑”文征常,则只有他儿子和一名弟子被选入,大师兄“春秋一剑”为避嫌,也只选中他门下一人,便是徐虚怀。
但这次四师父“礼乐一剑”杨沧浪却光荣万分,因他门下弟子中,被选中的居然足足有五人,便是牛重山、盖胜豪、寿英、腾起义,还有便是关贫贱。
“春秋一剑”邵汉霄曾说了一番义正辞严的话,来勉励这一群即将闯荡江湖去的未来“侠少”。
“……你们这番出去,要作的是,不要忘了,‘江湖道义’四字。所作所为,好的也罢,坏的也罢,都是替‘青城派’作的,所以千万不要折辱了‘青城’二字。……记住,不要贪玩,更不要贪功,把这番‘下山’,当作了体验磨练,而不是求名求利……”
事后,关贫贱等师兄弟五人回到了师父身边,杨沧浪带着三分酒气七分兴奋,叮咛他们直到东方大白。
“……你们不管如何,一定要为我争一口气回来!”
天方破晓,这一十三人,便整装待发。
每一个人心中都是欣悦的,可心情是忐忑的,他们都想下山后有一番“惊天动地”的而且也是“行侠仗义”的行为,以扬名声、显父母、荣师门!
十三个人,分作两组。
一组六人,一组七个人
他们约定在六月六的炎夏,在淮北“振眉师墙”下相见。
——那时候再看谁上了墙,谁只是墙下的观客。
他们都雄心勃勃。分两组是为了要使“青城派”的名望,不至局限于一隅,分两组人来行事,看哪一级人博得武林人的称誉!
他们六人组是向北而去,七人组的则是赴东远行;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杨沧浪的五个徒弟,便是跟二师父魏消闲的两个徒弟结伴而行。
这后来又有一个改动:徐大善人爱子心切,既闻两子皆被选人“侠少”行列中,自然大喜过望,但也希望小儿子能跟着大儿子,好有个照应。“吟哦五子”当然答允,所以魏消闲的另一个弟子,便发至“北英组”去,徐虚怀、徐鹤龄两兄弟便到七人的“东豪组”去。
“吟哦五子”,莫不对这两组“侠少”,寄于殷望,而没被挑中的弟子,在羡慕之余,也期望众位师哥为“青城派”争个好名声回来。
这些少侠的家人,纷纷过来送行,叮咛小心,赠裘衣,奉金刀,而关贫贱遥望云山,知道他爹爹残弱不堪的身形,是再也无法上得山来送行了。
时为初春,徐氏兄弟是柳州大善人的儿子,自是锦衣貂袍,他们兄弟更眉目如画,腮含春风。
至于牛重山,不愧为“吼天狮王”之子,满绺虬髯,很有武林人的豪态,盖胜豪却短小精悍,走起路来,走一步像钉关一口钉子,在马上像一头豹子,说一句话像发了个誓般大声有力。寿英是武林家世,不如大师兄二师兄,论有钱官势,也不及徐氏兄弟,不过他貌似潘安,而且机警聪明,如簧妙舌,加上噱头多,应变快,一行人中他和滕起义最会耍宝。滕起义相貌平庸,跟着几位师兄,人说什么他跟什么,该赞的时候赞,该骂的时候骂,总之不会拂逆了他师兄们的意思。
关贫贱呢?他相貌平平,虽说不丑,但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但他一双眼睛,虎虎有神,像两颗虎珠嵌在峥嵘的额下,寡言慎思,最特别的是他令人有一种笃定、安全的感觉。
这个特点关贫贱自己当然不知晓。他们下了氓山,过了川中,一路上因初入江湖,对山下种种事物,都觉新奇,这一行七人中大都有花不完的金叶子,当然不愁没得玩乐。
滕起义也加进去一齐玩乐,反正几个师兄们高兴,他也不愁没得银子。关贫贱也不得不想玩,而是觉得这样玩没啥意思,便推说身体不舒服,独个儿修习武功去了。
这半月来的途中,关贫贱觉得他自个儿所揣习的,跟现世的情况很有些出入。譬如说在青城山里,内战多有宽敞的场地,外战则是高山崇岭,延绵不绝,但在外遇敌,很可能就要在狭隘的室内、或滑不留足的屋檐上、抑或舟中水上作战。由于环境的变迁,武功可能无法尽情发挥,这些反省都不断地修正他对自己所习武功的进境。
闯了十多天的江湖,一路上的镖局、场子、乡绅,听得是青城侠少,吃的喝的皆齐备,他们也希望以此使得有一日要请这干“身怀绝技”的人来撑场面,常言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谁知有一天要不要这样会几下子的少爷们来助阵?
牛重山等学武功十年,没什么乐子,一旦下山,自然要尽情;但对关贫贱来说,这等于又多练了十几天新奇的武艺:这比他在山中自修一年余还有功效。他见人捧酒出来劝饮,便想到:如果酒中有毒。则如何是好?师兄们都醉了,他要怎么应付?如此下来,一定要想到豁然而通才可以,十几天来,这方面进步真是一日千里。
这日他们已过了洞庭,来到了长江与鄱阳湖相接的石钟山附近的南昌一带。
石钟山下临深渊,微风鼓浪,声音钟呜,而且景色奇胜,登上可长江与鄱阳湖水天相连,波涛滚滚,直奔三吴,在兵家上,也是险要必争之地,但在武林中而言,“鄱阳湖”有一霸一君。“平一君”在百花洲,向得善名,而且在“武学功术院”中,是历年蝉联监察“洞正”之一,这“洞正”之称,跟书院主持的一代大儒:洞主、洞正、堂长、山主、山长,份位相近。
平一君能位居“洞正”,可以说是武林耄宿了。而一霸则是石钟山的“庞一霸”、这人脾气极劣,不善交际,据说这人高兴时自动派出卫队,掩护江上船只,直护送至马鞍山方休;不高兴起来,铜官山利家寨一门之十四口,竟给他一夜间杀个干干净净!
这就是江西一带的“花洲平一君,石钟庞一霸了”了。
他们这一行七人,来到南昌,便到“福财客栈”去伎。那寿英一看如牌,即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们要住这种货色的客栈,实在大没意思了,你们瞧……那招牌的名字多俗气!”
牛重山望望“福财栈”三字,想想也以为然,便问:“……那么,我们该往在哪里?”
寿英点子最多,同伴都称他作“扭计潘安”,他即嬉笑脸皮道:“唉呀,像我们这等侠少,住在什么‘福财客栈’、‘悦来客栈’的,往来多失威啊!……江湖中的侠少,要住就该住在‘天下第一楼’、‘大白楼’、‘黄鹤楼’之类的客栈,试想想……万一在其中发生武打殴斗,在“福财栈”中打一场,可多没脸子呀……要是在‘紫禁之巅’打一场,真是不胜也名动江湖——嘻嘻嘻,我们再选选地方好了——”
众人都觉得有理,寿英年纪最小,但跟他做生意的父亲出来混过,什么事都较老马识途。可惜这地方也没有什么雅号的住所,走了几条街,才有一处,挑出来的招牌叫:“燕子居”。
牛重山等忙问寿英有何意见。寿英皱了半天眉头,道:“……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毕竟诗家有云,燕子,乃祥物也。好吧!将就将就,咱们这些侠少、今晚就在此打个尖儿了。”
他们住进去才知道,原来“燕子居”是座妓院。
住进了妓院,对这几位“侠少”而言,却是正中下怀的的事。
他们嫖饮了两天,觉得没什么意思。这日他们遣去了烟花女子,几人在一块儿愁眉不展。关贫贱觉得很是奇怪,便问:“干吗今个儿大家不喝酒寻乐了?”
寿英早看这厮不顺眼,劈口骂道:“饮酒作乐又怎样?你以为你很正经呀?!每次别人家寻乐去。你自个儿坐在那儿闷闷不乐,尽在那儿扫兴!”
关贫贱自知跟他们很不能一致行动,中心很是歉然,便解释道:“请三师兄释怒……我,不敢扫大家的兴……只是,只是小弟……天生蠢钝,学不来……”
盖胜豪也没好脾气,在旁加了一句:“那你不是洁身自爱,把我们给比下去了吗?”他天天酗酒狂嫖,觉得一股志气,无处宣泄,但这样作下去,心里又暗骂自己不识自爱,所以看见五师弟把持得紧,自得其乐,心中很不是味道。
大凡人若不知检点,见旁人洁身自爱,乃是最无法忍受之事。关贫贱想想,自己确与众不合,难免为众所忌,便道:“小弟确没有妄自清高的意思……只是小弟觉得这趟下山来,很多该做的事都没有做好,有虚此行,心里很不好过……所以才没心情……”
徐鹤龄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道:“谁好心情了!”以前他曾被关贫贱击败过,心中早有不忿,但关贫贱对他谦恭始终如一,徐鹤龄虽是纨挎子弟,但为人心地还不坏,也就算了。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关贫贱不肯与他们同乐,他才瞧不顺眼的。
关贫贱听了,心里十分难过,牛重山重重一捶桌子,没好气地喝道:“算了,算了,别难为了小贱了。他是古板脑袋瓜子,不是瞧不起咱们!”牛重山为人厚道,说话也较有分量。徐虚怀是长门大师兄,他心中却想着另一回事,楸然不乐,便叹了一声。
关贫贱期期艾艾道:“……徐大哥,有什么事,您骂小弟好了,别自个儿唉声叹气……”
徐虚怀拂袖道:“这不关你事。”
寿英却挤眉弄眼道:“我知道徐大哥想的是什么事儿。”
盖胜豪奇道:“哦?”
寿英道:“徐大哥想的是:咱们这次下山来,说什么行侠仗义,却大功儿没立一件,这样去参加‘武学功术院’,成什么体统!——这叫大志不得舒展,是不是呀?徐大哥。”
寿英这一番话下来,众人都静了下来,脸色甚是难看。
这时鸨母黄婆又带了两个女子前来,一面笑得龇牙不见眼地道:“哎呀,诸位少爷,今个儿又来了两位姑娘……”
忽听“砰”地一声,牛重山一拳击在桌上,震得酒杯齐跳了起来,只听他喝道:“滚出去!”
四帮派堂院墙
一时间,场中诸人都缄静了下来,气氛窒息到了顶点。那老鸨这时早吓得退了出去。
好一会,寿英又努力着要将气氛搞好,强笑道:“我们还有两个月才期满回山,还有些摘头……”
滕起义接下去说:“其实我们一路上来,确也曾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义勇为了好些事呀。”
牛重山怒道:“住嘴!”
滕起义噤声不语。
徐虚怀叹了一口气道:“对别人也许可以吹吹大气,但我们自己肚里明白,在牛镇那桩干事,只是两个地痞流氓偷了六姑两只鸡,我们七八个人,揍了两个小泼皮一顿,就扬言是锄强抉弱,这,这,唉……”
“又岂止于此,李家村的那桩事,更是窝囊:“盖胜豪忿忿地道:“我和大师哥、二师哥接了一单事情,以为是‘岳起镖局’的人被劫了镖,跟人打了半天,才知道交手的对方是‘岳起镖局’的人,他……他蚂的王八笨瓜脑袋,敢情是石灰做的!——居然还以为我们来劫镖的呢!你说嘛,这,这不是滑天下之大槽,荒天下之大谬吗?真是!”
“甭提了。”徐鹤龄也说:“这趟下山,太平无事,我们本想作番大事,又怎奈偏偏……哎!”
“却也不是无事。”徐虚怀不同意他弟弟的话。”现下武林中有‘一帮一派一堂一院一墙’搞得天翻地覆的,你若想做些大事,尽可以挑上‘江湖派’、‘武林帮’、‘意思堂’。”
大家住了口。
好一会滕起义才干笑道:“徐大哥言重了。那一帮一派一堂,哪里是我们惹得起的?就算倾尽咱们青城的五位师父齐出马,只怕……只怕也……”“只怕”了半天,还是说不出来。牛重山用手重重在桌上一拍,喝道,“吞吞吐吐作甚?!咱们青城,不过是‘学术院’的十一大支柱之一,哪里惹得起这三大势力!”
原来所谓“一帮一派一堂一院一墙”并称“天下五大”。这“五大”,便是“武林帮”、“江湖派”、“意思堂”和“武学功术院“与“振眉师墙”。“武学功术院”和“振眉师墙”是凡武林人都认可支持,但却没有真正的实力十一大门派名义上是鼎力支持,实质上还是先扫门前雪。只有“武林帮”、“江湖派”、“意思堂”横行天下,有人说,“武林帮”,“江湖派”,“意思堂”三大势力加起来,声威已绝对不在当年的“权力帮”和“朱大天王”之下。
这样的帮派,就算是牛重山这行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又哪里敢去招惹。
徐鹤龄仰脖子灌下一杯酒,道:“我们别尽谈这些不快的事了。……这趟下山,是行侠仗义,造福武林来的,总不能空手而回呀。”
关贫贱禁不住说:“其实我们出来旨在学点江湖经验,掌门师伯也这样说过……反正天下太平,是好事咧,咱们也不必太沮丧。”
寿英横了关贫贱一眼道:“五师弟,你自己没出息。别扯到你师哥头上来。咱们这番干不了大事,要进‘武学功术院’么?别妄想了!——咱们无论如何,都得要做几件让人刮目相看的大事!”
滕起义枪着道:“对,对,我赞成寿师兄的话,……这番下山,谁不想出人头地!”
盖胜豪无精打采地道:“那又如何出人头地?”
徐鹤龄睨了他一眼,道:“我这里有个消息。”
盖胜豪、寿英一齐喜道:“你说来听听!”
徐鹤龄道:“听说这南昌城里这几天闹偷窃,咱们晚上去大富人家那儿埋伏,说不定可以抓一两个大盗回来……”徐鹤龄年纪较小,一双眼珠游转灵动,似小孩玩到精彩处,甚是兴奋。
盖胜豪一听,却索然无味。“这是什么玩意嘛。……咱们几个‘青城派’少侠,去捉几个毛贼,没意思得紧嘛!”
他这番话说得极是大声,因隔壁阁里,来了儿个阔客,在酣饮猜拳劝酒狎妓,吵得不亦乐乎。
徐鹤龄给这一番抢白,觉得很是泄气,他恼怒道,“什么什么玩意,抓贼也是行侠的事呀!”
盖胜豪没好气地道:“是,是……徐家二少爷,富甲一方,去抓穷得没饭吃的小毛贼,这是行侠的事儿嘛?嘿,嘿,哈,哈哈!”盖胜豪因同门不同师,对这徐家两兄弟,本就没好感,何况他在去年的比试中,还在徐虚怀下落败过。
徐鹤龄涨红了脸,跳起来怒道:“别扯我们徐家!再扯我扭断你的脖子!”
盖胜豪变了脸色,寿英也是富家之子,偏生排场役徐家兄弟的大,早已受了不少闲气,而今见二师哥出面,便壮胆了起来,抢先作道:“唷——扭断二师哥的脖子?!——看你,人头鸭颈,究竟谁扭断谁的,你还得问过二师哥的‘九死一生’空手入白刃短打拿拳法哩!”
徐鹤龄站起来大声道:“就算盖老二真的有几下子,也还不是我大哥的手下败将!”
徐虚怀轻叱了一声:“龄弟!”
盖胜豪已变了脸色,“砰”地一声,他踏前一步,桌子便被他精壮的躯体撞了一下,竟撞飞出六八尺,桌上酒菜四溅,徐鹤龄却也不怕,一挺胸道:“也不过是一身牛力而已!”
这个“牛”字,忒也激怒了牛重山。牛重山不但姓牛,而且自小便被孩童们讥为“大水牛”,而今乍听之下,以为徐鹤龄暗中故意损他一句,心中恙然大怒。他们同一派中,不同师承,在每年竞技时,打得极不痛快,早想较量一番了,于是大步踏了出去,推了徐鹤龄一把,喝道:“你说什么?”
徐虚怀本来正想喝止弟弟与四师叔门下起冲突:“龄弟,不可无礼——”话才说到一半,徐鹤龄便被椎得往后一跌,徐虚怀引手一扶,只觉对方力道十分霸道,而这一扶之下,也被震了半步,弟弟的身子瘦弱。要不是自己扶一把,可能吃不消这一跌。
徐虚怀首先电射过去,只见牛重山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兄弟,像要吃人一般,这下可谓佛都有火,徐虚怀一步挡住他弟弟,戳指道:“怎么,牛重山,你牛高马大,我徐某可不怕你。”
牛重山那一推本来在盛怒中出手,也尽可收了六成力,怎奈他力大如牛,而且没料到徐鹤龄步桩如此不济,这一推之下,心中倒有三分歉意,但徐虚怀这指名道姓的一喝,登时旧恨新仇,全涌上心头。
原来当日牛重山曾数次为徐虚怀所败,他对徐虚怀的武功总和算服气,但师兄弟之间发言既多,颇有为他不忿之意,他听多了,也心里有气,而今徐虚怀这一喝,便压根儿不把他给放在眼里了,牛重山的脾气跟他老爸牛耕田,脾气性子像了八分,当下虎吼一声道:
“好,不怕,不怕便来试试看。”
一面恨得牙嘶嘶地,忽闻“啪啪”连声,原来身上所罩的锦初、竟给他运起气功之下,生生涨破,他的身子,也全身肌肉绷紧,比平时还壮大半倍!
徐虚怀知道此人一身牛力,在未进青城练武前,早跟他“天狮镖局”的老爹得“老牛犁沟功”,不是可以小觑了的,当下打醒十二分精神来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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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们闹得席翻桌倒的,夹杂着伸长脖子来看热闹的妓女之惊叫声。隔壁酣呼畅喝的那桌人,也静了片刻,有一人大骂了一句:“哪个娘没生屁眼的家伙,吵什么吵!”
牛重山和徐虚怀一听,脸色俱变了一变。但两人在对峙中,各一手按剑、谁也没有先动。
关贫贱一个箭步抢过去,情急地道:“大师兄,徐大哥,请一言:大家都是同一派的人,在外尚未好好对敌过,便同室操戈,却是何苦?”
牛重山沉声道:“没你的事,滚开一边。”他向来寡言,但每句话都说得重。
徐虚怀曾败在关贫贱之手,知道这小子很不好惹,但念及他也是四师叔门下,一旦斗将起来,定必打这边的碴,所以言下就越发不肯示弱,叱道:“你少管闲事!”
滕起义伸手揪住关贫贱背后衣领,要将他抓回来,寿英叱喝道:“大师兄,打,打呀!好让他们徐家知道牛家的厉害!”
牛重山一听,呼吸登时沉重了起来,这一战关系到师门与家门二者的荣辱,徐虚怀也青了脸色,他脸色转青时,煞气极重,连牛重山心里也为之一震。
关贫贱实不愿见二人相斗,便大叫道:“牛师兄,徐大哥,使不得,同门相残,叫人笑话啦——”
忽听轰隆一声,那屏风隔间竟被推倒,有几人大步抢出,一面粗声喝骂道:“什么牛哥鼠弟的,竟敢打扰大爷们寻欢作乐的雅兴,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这一下子,牛重山和徐虚怀一齐霍然回头,只见三个锦衣公子,衫服轻新,还有几个大汉相拥了进来。
只听在边的左眉高右眉低的青年一眉高一眉低地漫声道:“哦——嘿嘿,看来是要真打起来了也,喂,咱们先看看这对活宝儿闹些什么虚玄好不好?”
这人是对跟他并立的二人说话,那二人点头示意,并未作声。
牛重山可光火了,喝道:“何方小子!竟敢在这儿胡言妄语?!”
那人倒是一笑,旋即打了个酒嗝,反唇相讥道:“你又是什么东西?看你像头大水牛,莫不是那叫作牛哥猪哥的就是你?”
牛重山拙于言辞,一时矫舌不下,但徐虚怀却以口舌之利称著师兄弟间,即道:“这位兄台,我想买个枕头。”
那人一呆,要是徐虚怀骂他个七荤八素,他都不觉惊诧,倒是给徐虚怀这么一说,有点摸不着头脑,奇道:“……枕头?”
徐虚怀淡谈地点点头,好整以暇。
那人莫名其妙,往他旁边两人看了看,两人中一人摊摊手,一人微笑不语,那一只眼眉高一只眼眉低的大汉只得问道:“什么枕头?”
徐虚怀笑了笑,这时大厅上都静了下来,只听徐虚怀的声音道:“我要买绣花的枕头,就像你这种一模一样。”
这顷刻间静了半晌,然后是一阵爆笑,如煎沸的油锅放进了肉般炸了起来,除了围观者的忍俊不住,青城派的师兄弟们笑得最大声也最夸张,牛重山见徐虚怀为他出了口气,对他的恶感顿消,笑得越发大声,就像打雷一般。
那青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咬紧了牙龈,握紧了拳头,全身气得发抖,只听他咬牙切齿地在别人哄笑声中道:“我不把你打到趴在地上叫妈妈,就誓不为人!”
徐虚怀还未答话,徐鹤龄的嘴可便提快利,笑截道:“你本来不就是人,你是绣花枕头。”
那青年一步就跨前去,中间那穿红衫的青年人忽一仰手,搭住了他的膊头,叫道:“三弟。”那人也不怎么高大,但自有一股气势,那青年强自忍住,但另一边那个人中有痣的汉子,已按捺不住,虎地跳了出去,冷森森地问道:“谁说的?”
大家笑声一时为之遏住。
这汉子脸色煞气密布,他的手已按在雕花刀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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