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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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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剑一枪是何等声势,两人招式递变,更是幻异多端,瞬息百变,但两人始终距离十五尺之遥发招。

也就是说,平一君的枪是刺不着邵汉霄,而邵汉霄的剑,也刺不着平一君。

两人之间,就似有一张无形的墙,隔在二人中间,任谁也越不过去。

但是两人非但没有因而有丝毫疏忽大意,反而聚精会神,全力攻击,全力防守,完全无暇可袭。

邵汉霄的剑法,尤重刺、削、只见他衣袂飘动,时半空出剑,时蹲低挺刺,时跃起反削,时旋身快斩,灵动得像鹰隼猿猴,每一剑出平,所带起极快的肉光,直如电闪,但是始终攻不人那忽软忽硬、忽挺忽卷、灵蛇一样的枪圈内!

平一君的枪法,龙腾虎跃,抛空击刺时,宛若神龙,自下扫戳,飞如巨蟒,翻腾起伏,但邵汉霄见枪尖削枪尖、遇枪头劈枪头、逢枪柄斩枪柄、看枪身刺枪身,平一君的枪,也始终不入邵汉霄身子半步。

邵汉霄剑长三尺七,在他身于前后左右三尺七寸之内,没有人能抢得进去。

平一君的枪尖一到了这范围,也不能攻入一分。

平一君枪长十尺,他周围十尺之内。邵汉霄的剑.也抢不进一毫。

花簌簌落。

剑风枪风,卷起阵阵落花风。

花轻轻飘落,又被剑枪杀气,做出文外.才斜斜落下。

在平一对十尺之内,邵汉霄三尺七寸之内,竟没落一片落花。

落花层层,皆在枪剑范围之外。

就在这时,徐鹤龄不禁惊呼一声。徐虚怀、寿英等都变了脸色。

因为邵汉霄已返了一步。

被逼退了一步。

他这一步,因退得甚不愿意,所以脚拖在地上,铲下了一道深深的泥沟。

邵汉霄被平一君逼退了一步,也就是说,平一君挺抢逼进了一步,接着又抢迸了一步。

一进一退,胜负立判。

毕竟是平一君枪长占了优势。

邵汉霄若败,也等于是说,徐虚怀等青城门下,全无指望了。

却就在这时,邵汉霄的剑,“刷、刷、刷”三记急削,这三下急削,不是向平一君本人出袭,而是招招攻向藤枪。

邵汉霄的剑本来和平一君的枪,各有范围,互不能侵,现下平一君逼退了一步,枪人了一步,邵汉霄的剑刚好及得着平一君的枪:邵汉霄的剑就就逼削平一君的枪头。

平一君的枪灵动如蛇,但邵汉霄的剑,每一剑有如灵电,平一君忙袖枪自保,接下这三剑,已被迫退半步。

这半步一退,局势立异,邵汉霄剑走中锋,顺枪势攻了进去,刹那间,左十八右十六中锋六十一剑,已逼到平一君眼前。

平一君使的是枪,愈长愈能发挥,到近身相搏,枪法大受限制。

一长一短,输赢已决。

徐虚怀等才刚刚露出喜容,局势又变。

平一君一甩手间,手执枪颈,十尺长枪,陡然变作五尺短戟,不多不少,刚好比剑长一尺三寸,而在平一君使来,比刚才长枪威力虽减,但枪法处处克刺邵汉霄的剑路。

十尺长枪被三尺六剑抢入,自是有长而不当之弊,但三尺七寸青锋对着五尺短枪,就恰好处处牵制长剑的优势:这在普通格斗中,各显才能,并无决定生死的分量,但在平一君与邵汉霄二人功力相仿来说一分之差,千里之别。

平一君反夺得先手,正要下杀手,就在这时,邵汉霄剑光一寒,宛若飞天补龙,长空划过,只听一声惨呼,邵汉霄斜飞丈远,背向落下,平一君住手绰枪,微笑捋髯。

“叭”的一声,一个人摔在地上,呻吟半声,就没了声息。

邵汉霄摇叹道:“寿英,你怪不得我,青城派的弟子,可以杀人但不可以杀错人;可以决斗,但不可以暗算。”徐鹤龄惶怖地道:“但是……但是平家庄的人暗算我们在先!而且——师父你已落了下风……”

平一君截道:“你师父若占了下风,他怎么可能有余裕将暗算我的寿英一剑了结?剑蓄其锐,弱者反强,这种剑法精华,你们尚未学得。”

邵汉霄喟息道:“其实,我就算不杀寿英,以平兄枪法,他也万无幸理……而我注力于剑,这一剑一出我……我也保不下他的性命。”

原来寿英趁平一君和邵汉霄格斗之际,猛施暗狙,偷袭平一君,邵权霄因平一君不趁他中毒时下手,所以不容别人忽施算,寿英的微未武艺又怎抵当的住邵汉霄之一击?

邵汉宵因对门下深感失望,所以寿英之死,他也并不惋惜,而且就算他胜得了平一君,今晚之局,要活出狭谷,也是断无坪理之事。

所以他叹了一口气:对平一君道:“还没打完的仗,还是要打的,平兄,请!”

平一君大喝一声:“好!”他的短枪又变作了长枪,旋动起来,满地落花,飘飞而起,漫天狂舞!

二十三红袍老怪冒大飙

平一君的藤枪,舞得直似大风车一般。

花飞满天,每一朵花,都挟着劲道,直卷邵汉霄!

平一君此际如一座佛相一般,忽作金刚怒目,旋舞法杖,落花狂飙为之开道。

邵汉霄白髯飘忽,人影疾闪,他每一剑刺出,就像霎眼那么快,剑光一亮之间,剑尖上已串了一朵花。片刻间,他莹亮如一泓秋水的剑身上,已刺串了数十朵飞花。

忽然间,平一君的藤枪夺手飞出,就似一条飞旋的狂龙,直投邵汉宵。

漫天飞花一闪而没,天空中只剩下一卷风武的长枪:平一君的“左手钓鱼枪”。

但花还是有一朵。

那不是花。

那是邵汉霄。

这刹那间他人轻若飞花,随着风力飘飞,无论长枪如何威猛,却始终打不着他!

因为长枪劲力越强,风力越大,他整个人就像一张纸,在枪未击到前枪风就将之“吹”了出去:所以永远打不着他。

平一君身形一长,半空抄住长枪。

就在这时,局势完全变了。

汉霄再也不似飞花无凭,而是以万钧之力,一剑紧接一剑,每一剑皆蕴有雷霆之威,电殛之力刺削而出!

每刺一剑,一朵花随风飘出,一朵弱质的花,却似五棱暗器一般,发出尖锐的风声,急打平一君。

平一君没有避,就算他闪得过这雷霆之剑,也未必能躲得开飞花之袭。

他反而定若磐石、弱处江边,左手提枪,剑来疾挡,花来争点,这才是他“左手钓鱼枪”法的精华,花是柔物,所带来的是刚劲,于一君使用枪法中的刚力柔击,将之击落;剑是至坚,剑意偕柔,平一君就用枪法中柔力击破之。

两人一静一动,一刚一柔,时急遽互易,又变得一快一缓,一强一弱,斗得酣时,忽均大喝一声,各退十来步,邵汉霄巍巍颤颤,脸白如纸,终于一交坐倒;平一君微微一笑,却“哇”地呕了一口血。

邵汉霄喃喃地道:“厉害,好厉害……”

平一君勉力笑道:“果尔不凡……”

两人只觉真气翻腾,喉头一塞,都说不下去。

原来二人功力相若,昔战之下,竭尽真气,耗力以战,两人都已老迈、这一连番苦斗之下,都被对方内力激荡,伤了内腑五脏,已濒油尽灯枯之境。

平一君苦笑道:“可惜……还是没分出个胜负……”

邵汉霄这次苦笑道:“反正你和我……都活不过今晚,谁胜谁败,难道比生死更要紧……”两人相视,哈哈笑了几声,月色下,无限凄凉。

舍守硕上前一步道:“义父,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平一君侧目望过去,怒道;“婉儿.怎么还不去请舍二父来?!跟硕儿一齐去!”

原来平婉儿本要出狭谷叫舍长房至,但因平一君与邵汉霄之战委实大惊心动魄,所以她看得忘了离开,平一君这一呛喝,她才惊醒,勿匆而去。

平一君本对邵汉霄之战,有七成胜算,不料邵当霄将派务交予魏消闲后,苦练剑法,果有大成,与平一君战个平手。平一君知事无善了,他自疚毒杀“吟哦五子”,虽死无怨,但此间中青城派的人,却万万不能逃出泄露“月饼行动”之秘密,连累白莲教义士。他初以为可以战胜,将青城一网打尽,当非难事,但而今自己只怕要和邵汉霄拼得同归于尽,而自己布下在狭谷一线天外的埋伏。若剩下的青城余孽一起硬闯的活,尚足以应付的,不过而今在谷中只剩下舍守硕和平婉儿,自己一旦战死,这干人一起出手,定可擒获硕儿等,若充作人质,更易出谷,这等情形之下,他只恨自己实在太过轻敌,也希望舍长房能及时赶到,更加想以借唤舍长房而使舍守硕、平婉儿趁机溜出狭谷。

他是如此想,但徐虚怀观形察色,焉有不知?当下喝道:“别让他俩逃了!”这下生死攸关,徐虚怀不管一切,真追了出去,他弟弟徐鹤龄和滕起义,也猛追了过去。

舍守硕瞪大了眼”将刀舞得呼呼作响,拦住三人,叫道:“婉儿快逃!”

三人见平婉儿逃跑,知她不过是婢女,然舍守硕是平家庄二当家“神经刀客”舍长房的亲儿,只要把他活捉,不愁要胁不了平家庄的人,于是三柄剑全向舍守硕招呼过去。

舍守硕刀势如虹,战志旺盛,以一敌三,毫不退让。

只是青城这边还有客卿式狼狈为奸的长春剑派劫飞劫和华山派饶月半!

只要他们一插手进来,舍守硕武功再高,也断非其敌。

平一君这时一口真气,缀不过来,已爱莫能助;就算他还能出手,他前面还有劲敌邵汲霄。

邵汉霄对青城弟子叛祖,深恶隔绝,是故寿英猝施暗袭,他为武林公义而杀之,但总不可能也把徐氏兄弟们等杀了,不让他们逃生的。邵汉霄为人慈和,待人处世,一向都宅心仁厚,留有余地。

何况就算现在他要出手,也跟平一君一样,力有未逮了。

他们两人的一番苦战,已把他们耗得真元几竭。

这时,又一声哀呼响起。

由于这哀呼太过突兀,使得格斗中的舍守硕、徐虚怀、徐鹤龄、滕起义全住了手,转头望去,都惊得呆住了。

平婉儿的身影才一出现狭谷中,数十支箭,已把她钉在岩壁

这下遭变,令众人都怔住了。

平一君涩声叱道:“外面的人疯了么!”他语音微弱,已不像未战前的宏亮浑厚。

只听外面一人怪声怪气地反间道:“你们不打了么?打呀,打啊,打得精彩哎!”这声音阴阳怪调,但却十分尖锐,直似针刺一般钻人众人耳里。

徐虚怀、徐鹤龄、滕起义等听来只觉耳熟,却想不起在何时听过这声音,却见平一君邵汉霄二人,迅速地互望一眼,两人忽倏错身,并清站在一起,脸色寒青,竟连身子也轻微抖动着!

来人是谁,竟令这当今武林的二大高手恐怖一至于斯!

只见魏消闲也巍巍颤颤挺起身来,眼色一片茫然,求助地望向平一君和邵汉霄。

邵汉霄向平一君涩声道:“看来……我们不该打这一场……”

平一君叹道:“没料到……我们最终还是要死在他手里……”两人神色都十分沮丧凄苦。

那人在狭谷口阴声低笑,但因壁岩反荡之故,声传四处,颇令人毛骨悚然。“你们相不相信、我不进来,也可以要了你们的命?”

平一君沉着脸道:“乱箭穿身,炸药毁谷,都是兔子进磨道,充不了大耳驴的玩意儿。”

“好!”那人笑道:“平一君老了累了打不动了,净说有种的话!我就不进来,不燃炸药不放箭,说完这句话,就要你们立即见血!”

他说到“血”字时,就听一声怒叱,一声惨嚎!

原来众人全神贯注在狭谷一线天入口,慎防那人施什么手段下杀手之际,徐虚怀忽觉背后金风大作!

他在青城弟子中.武功算是数一数二,而且机变百出,危急间及时向前一扑.滚开三尺,“哧”地一声,避开了一鞭。左肩仍是着了一鞭,整只臂胳被打得像裂了一般剧疼。

徐鹤龄人也机警,但因受伤在先,反应不及其兄迅速,给一剑对穿胸膛,当堂惨死。

徐虚怀又惊又怒,颤指道:“你们——”

出手的人是劫飞劫和饶月半。

平一君忧然道:“难怪你们能够无声无息地夺下这里……原来是你们里应外合。”

劫飞劫似笑非笑地道:“我们尽做这种事。”

平一君微微叹道:“我知道你们专干这事,却没料还是掉以轻心……”

邵汉霄也长长呼了一口气,沉声道:“虚怀,你们这次下山,当真交了些好朋友。”

徐虚怀此时可谓“惊弓之鸟”,而且“一夕数惊”,颤声道:“劫老大你……”

劫飞劫潇洒一笑道:“我不姓劫。”

平一君接道:“他姓冒。”

狭谷忽给火把照得通亮,一人缓步而入,魏消闲恭敬而又畏惧地叫了一声:“拜见活佛,卑职……”只见那人头顶金冠,身着袈裟,貌甚平常,却如一棵矮守的桔树,一开口截断了魏消闲的话道:“不错,他姓冒,他就是十九年前我还是冒大飙时生的儿子,冒飞劫!”

邵汉霄长吸了一口气,道:“红袍老怪冒大飙,没想到十九年后,我们又遇上了。”

冒大飙笑道:“有缘嘛……可惜,‘吟哦五子’三死二伤,一君一霸中也一死一伤,今晚,啧啧,可不好斗哦!”

邵汉霄冷冷地道:“你少来假惺惺!你派你儿子纠合一群人,来唆使我那干不长进的东西,先杀耿奔、再杀庞一霸,使百花洲孤立无援,我们拼得两败俱伤时,才来捡这个现成的便宜!”

冒大飙嘿嘿笑道:“这也怪不得我呀,要怪,就怪你青城那班不肖徒弟好了……还有,也该怪平一君不够心狠手辣,若他不口水多过茶,趁你中毒,把你一枪捅死了,至少他还有气力跟我一拼,而今嘛……这十九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念你们,今儿好不容易才再碰上了,你们却有气没力的,实在是……大令我失望了!”

邵汉霄道:“那你就另约时候。我们决一死战,保管不让你失望!”

冒大飙像呛着了似的笑得喷出口水来:“你当我三岁小孩么?”他笑得鼓起了腮,指着邵汉霄道,“我布置了那么多时候,是小孩玩堆泥沙啊?”

徐虚怀眼见平家庄埋伏在一线天外的庄丁尽被红袍喇嘛的人所制伏,生死也操在巴楞喇嘛冒大飙的手上当下发出哀鸣道:“活佛,活佛,我一向都是忠于朝廷的,这次灭青云谱、石钟山,都是为了替朝廷效犬马之劳……”

冒飞劫冷笑截道:“犬马之劳?若不是我以‘侠少’功名相诱,你们会跟我到青云谱、石钟山、百花洲来起哄?——我爹爹之命,在蓝巾盗、红巾贼、平家、青城派四方面挑拨离间,互相厮斗,灭你们一个门派,就少一份二心,少一个汉狗造反!”

滕起义忍不住道:“汉狗?!你自己不是汉人么?”

冒飞劫额上青筋一闪:“我爹爹已当国师,我自奇+書*網然就是蒙古人!”

平一君冷冷地道:“认贼作父,好不要脸!”

饶月半得意洋洋道:“不要脸又怎样?今日是我们混进了平家庄,我们带来的人,里应外合,与活佛盘踞山下的人,一起掩上来,你们已是瓮中之龟……今晚之后,平家庄跟青城派,就像青云谱的匪党跟石钟山的贼子一般,砰另蓬隆,瓦解得烟消云散!”

徐虚怀哀求道:“……活佛,求您慈悲,念在我忠心耿耿,就饶我一命……我……我回到青城,必定……必定要青城举派上下为朝廷效忠……”

冒大飙沉吟道:“唔……假如放你回去,按照道理来说: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你就是青城的主脑了?”

徐虚怀本只企求冒大飙放一条生路,不料看来还有青城首脑可当,不管是走狗还是傀儡,当下直把头叩得如捣蒜泥一般:“是,是……一旦我统领青城,一定为国尽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邵汉霄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暴喝一声:“竖子!”一掌向徐虚怀头顶击下去。

徐虚怀观形察色,见冒大飙大有相允之意,心中正是窃喜,猛听急风陡来,急忙全力以右手一格!

“砰”地一响,跟着“格”了一声,又“格”地一声,再“格”地响一声,这三声连响,一声比一声更响。原来徐虚怀以右掌挡了邵汉霄一掌,手腕立时被震脱,这是第一声响,接着下来,肘部也被震脱臼,这是第二响,紧接下来,臂部亦震断,这是第三声响。

然而邵汉霄掌力未消,徐虚怀左手又被饶月半金鞭所折,无法抵挡,这一掌挟带着余力,仍击在徐虚怀额上!

徐虚怀的头,立即似一盘蜡被一钉戳裂,向后倒飞,撞在树上,“喀勒“一声,头嵌在树千里,树也倒了一半。

邵汉霄发了一掌,已尽全力,他重伤未愈。怒急攻心,全力出击,自伤心脉,扶着树干,一连吐了两口血,血喷在徐虚怀诧异的尸首上,倍觉怵目惊心。

邵汉霄苦心调练徐虚怀,本也有意由他继承青城大业,但见他迹近无耻,而青城一脉,叛的叛,死的死,伤的伤,不长进的不长进,刹那间已伤心到极点,拼尽全力,一掌击杀劣徒。但内心之中,如千虫啮咬,痛苦到极。

平一君见邵沤霄脸色惨青,眉心赤红,知其可能因血脉乱窜,而至走火入魔,真气流入盆道,而万劫不复,当下喝道:“邵兄,大敌当前,请敛心神!”

邵汉霄乍听顿然一醒,忙设法运气定神,但呼吸紊乱,内伤已成。

这时只听冒大飙一阵狂笑,道:“我只略施小计,就眼看到青城派后人的贪生怕死,又眼见青城派掌门亲手杀徒的好戏,过瘾啊!过瘾,真过瘾极了!”

平一君向邵汉霄沉声道:“邵兄。平家庄今日之败,不下于青城派,你若再受他所激,轻举莽动,生死事小,却逞小人之快,太过不值。”

邵汉霄铁青着脸,一咬牙,点头道:“好。”

平一君大步过去,两人并肩一齐。

冒大飙冷笑道:“你们受伤已垂,就算联手,又有何用!”

平一君斜斜地举起了枪,枪尖微微沾地。

冒大飙笑容一敛:“左手钩鱼枪?”

邵汉霄沉马浮步,剑挑齐眉,斜指冒大飙。

冒大飙沉下了脸:“春秋笔削剑?”

平一君的枪尖突然抖动起来,就像无数的鱼,在水波上抖动一样;同样邵汉霄的剑,也圈出一朵又一朵剑花,在空中冈动,剑花枪花,点点垦花,在冒大飙身前闪动。

冒大飙大笑道:“好!春秋剑、钓鱼枪,若昔年七子俱在,如此进境,冒某人断非能敌,可惜……”

他这句话就说到这里为止。

他已作出了反击。

只见他红袍旋动着,就像一股红色的旋风,越旋越剧,越旋越猛,越旋越大,到了最后,像一股极大的狂飙,他枯小的身影,也变得硕大无匹、漫天星光,似被风云涌卷,黯然失色。

剑花枪花,忽都移了位置。

枪花疾刺,剑花迅戳!

枪刺向邵汉霄,剑攻向平一君!

只听一阵“丁丁!丁丁当当”的密集连响,剑格住了枪,枪也挡过了剑,平一君歇得一歇,变色道:“偷天换日魔功!”

原来两人剑法和枪法正要全力施展之际,忽被红影闪晃下,带起的一种狂流所淹,剑锋走位,枪势刺偏,结果两人自己格开了。剑招和枪法,都功不进冒大飙方圆五尺之内。

冒大飙怪笑道:“这十九年来,你们练成了‘左手钓鱼枪’和‘春秋笔削剑’,我也不闲着!你们还有什么看家本领,一起上来!”

说着他的身形发出一声尖啸,身形像波浪一般耸动起来!

平一君一咬牙,挺枪当先而上!

邵汉霄接着伏剑欺人,他只不过比平一君稍后一点,大概只有吞一口茶的时候,但平一君的身形,已完全彼冒大飙的红袍淹没。

邵汉霄不管一切,出剑急攻,但刹那间如坠大海,被那红色的波涛抛上荡下,完全失去自主之力!

这一下交手不过片刻,两人跄踉而退,平一君脸色白得惊人,退了七八步,忽然之间,他的枪折裂为二!

邵汉霄苍白的脸色急泛红潮,左手捂胸,血渗指缝!

原来在那片刻间的交战里,红袍老怪冒大飙以“偷天换日魔功”,使得邵汉霄的剑削断了平一君的藤枪,而平一君的枪尖,却刺进了邵汉霄的体内。

冒大飙这时发出一声如干柴断裂般的笑声:“你们的死期到了……你们帮手已丧尽,弟子也死尽,你们力已耗尽,网里的鱼,刀下的肉,逃不了的!”

舍守硕大吼一声,拔刀扑了过去!

可是冒飞劫的剑、饶月半的鞭,双双缠住了他!

谷外一阵喧嚣,似正交手得如火如荼;平一君和邵汉霄正在喘息着,他们争取每一点时间,来运聚仅余的一点功力来与冒大飙搏杀!

冒大飙啧啧地行近,十指箕张:“两个老头子,不必费事了,昔年的旧帐、今天就要结清当日要不是耿奔,我也不致于行藏泄露,要不是你们七人,我又怎会远走他方?今日我只捞得个‘活佛”,以我之才,岂仅如此而已?!……青云谱、石钟山、平家庄、青城派,都教我一一灭了!”说到这里,冒大飙得意至极,仰天大笑,脸手青筋,突露贲动,甚是难看!

这时倏有一人闪至,扬手“啪”地掴了冒大飙一巴掌,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意敢辱我恩师!要不是见你不备,我一剑就将你扎死了!”

二十四一刀·双剑·一枪

冒大飙猝不及防,被人掴了一巴掌,以他的武功和威望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事,心中可谓惊怒到了极点,只见一个浓眉大眼,脸有郁色的青年,站在他身前,貌不如何,却有一股迫人的声势,冒大飙不禁退了半步,抚着被掴得热辣辣的左脸,吃惊地道:“你……你是谁?”

邵汉霄和平一君却都禁不住失声呼道:“关贫贱!”

忽听哎唷一声,饶月半拦腰被斩成两截,一个天神般壮汉蓦然跃落,耸然而立。

原来关贫贱被冤为弑师叛徒,他自己悲伤失措,加上不容分辨,眼看就要被祝光明杀死,但一人枪入,在关贫贱耳边说了一句:“你想不想知道谁是杀你师父的凶手?关贫贱当然想知道。

于是那人带关贫贱疾跑,关贫贱心中也只有一个意志:找到杀师仇人!要报杀师大仇!……如此一直不断重复想着,身外一切事物,也全无所知,只给那猛汉拖着跑。

等到他背心一疼,着了文征常一剑时,他已闪人石缝之中,这下刺痛反使他清醒过来,猛甩开那人的手,问:“你是谁?”

那人嘿地一笑,却并不答活。在月色下一照,那人硕壮威猛,虎头狮鼻,却不是舍长房是谁!

关贫贱一呆,失声道!“你不是死了的么?!”

舍长房知石壁回音,急忙一掩他的嘴,揽住他就往琴心馆里跑,一面低声笑道:“死了?死人怎会翻生?硕儿是我亲儿,他又怎会杀我?”

关贫贱一点也听不懂他所说,只见四处危崖壁立,上无路可攀,下处深渊,便说:“舍前辈,我不想逃,也逃不掉……你还是把我送出去吧。”

这时谷外的人因恐暗算,一时没有追过来,其实是平一君拖住了时间;舍长房听了骂道:“你年纪轻轻的,跟了几个坏师父:要不是有佳人看中了你这个愣小子,今儿早就死啦!还罗嗦什么!”

关贫贱听得更莫名其妙,舍长房却抓了他直入琴心馆,这时舍长房扣住的是他身上几处穴道,横曳倒拖着走,关贫贱挣扎不脱,急道:“前辈,请放开我,师尊们要杀我,我万万不能逃遁,否则,就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了!”

舍长房才不管他,依旧拖拉着走。关贫贱猛省起一事,叫道:“是不是你!你!你杀我师父……”

舍长房嫌他大声,索性把他哑穴也给封了。关贫贱一上来就结舍长房扣着要穴,而今竟丝毫反抗不得,心知落入圈套,以为师父为此壮汉所杀,苦于动弹不得,不能报仇,心中气苦。

舍长房到了琴心馆,在一琴具上扣断二根弦丝,绷绷二声,地上蓦然出现一个方洞,舍长房即抱关贫贱跃身而入,这时琴心馆外已闻人声沸腾。

舍长房一跃将下去,即刻将洞口恢复原状,然后抱着关贫贱一直走下去。

这洞不但阔,而且深逐,岩壁十分滑腻、坚硬,并不住有山泉滴下,甚是清凉;舍长房一直急奔下去,不知何时才停止,而鼻子发出呼哩呼哩浓重的呼吸。

关贫贱心中又气又急,这杀师仇人就把他背在背上,他又偏偏连动一只手指之能都没有,心里直是后悔,为何在今天琴心馆救小初之战时不把这疯汉杀了?

这时忽听舍长房间:“我火起来,就要杀人。你可知为何我不杀你?”

关贫贱“哑穴”被封,自是回答不出来,但闻这人一面俯身急驰一面如常开口说话,呼吸虽然粗重了些,但也可说是真有过人之能,心中也不由不佩服。

只听舍长房自己答道:“馆中交手,你本有机会……胜我,却留了一手……小小年纪,肯让人一条退路……嗯,不可多得……”说到这儿,停了下来,问关贫贱:“你干吗不说话呀?”

只见关贫贱双目尽是怒火,气愤难平地望着他,这才省起、搔首笑道:“我忘了我点了你穴道了。”扬指之间,便替关贫贱解了穴道。

穴道一解,关贫贱“呸”了一声,骂道:“我恨不得杀了你!”

这下舍长房忒也恼火了:“不杀我是你现在还能活命的福气,你气个屁呀!”

关贫贱早把生死豁了出去,大骂道:“你杀我恩师,恩将仇报!”这时地下离琴心馆已远,任他们张直嗓子大骂,也没有人会听到。

舍长房一副省悟的样子,嘻嘻一笑,指着自己鼻子道:“我杀你师父?呸!他那种人,送给我,也不屑一杀哩!”

关贫贱气得七孔生烟,如果不是穴道受制,早就大不了跟舍长房拼个一头撞死。大概舍长房也看出他目中恨意,才比较庄重起来,反问道:“刚才你们那个什么掌门的误会你弑师,你有什么感觉?”

关贫贱怒道:“我没有杀师父!”心中一股郁愤,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

舍长房就说:“你刚才的心情,跟我现在的心情一样。”

关贫贱奇道:“你……”

舍长房摊手作状呼道:“冤枉啊,我没有杀你师父。”

关贫贱不信:“真的?”

舍长房这下恼了:“大丈夫惜言如惜金,我舍长房七尺之躯,说话算话!”

关贫贱不由问:“那杀我师父是谁?”

舍长房口中吐出了三个字:“魏消闲。”

关贫践当然不信。舍长房光火道:“好,你不信,上面还热闹着呢。你要还不相信,我带你回原地听听去。”

舍长房背负关贫贱回到琴心馆地下,径听一会儿,寂无人声,知众人已离琴心馆,舍长房料众人定必在狭谷琴心馆前空地上,便带关贫贱掩过去看,不料一打开机关,一个人就出现在面前!

舍长房自是吓了一大跳,却见那人春腮乍喜,不是小初还有谁!关贫贱正要叫出声来,小初轻轻掩往了他的口,柔声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关贫贱心中气她冤枉自己杀死师父,但见看她,心里又喜欢,也怨责不起来。只听小初向舍长房杏国含嗔、道:“二叔,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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