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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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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弟子见锐利趁风转舵,大势已去,惟恐错失活命良机,也就慌忙叩首道:“二师伯……不不不,掌门魏师伯,弟子雄剑柏,忠心耿耿,愿为掌门赴汤蹈火,分忧解劳,披荆斩棘。斟茶奉水,唯命是从!”

只剩下一名弟子,战已无星,降也不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悲愤地望向邵汉霄,眼中流露出哀怜之色。

邵汉霄忽然“哈哈!哈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魏悄闲怒叱:“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可笑的!”

平一君却谈淡地问:“邵兄,有何可笑之处?”

邵汉霄笑容一敛,道:“我在笑我以前的二师弟。”

魏消闲更怒:“你笑什么!”

邵汉霄缓缓自衣襟内抽出一卷纸,慢慢展开,道:“我本来已写下传功书令,掌门之位,交予二师弟……没想到,哈哈,他却熬不住,最后关头发动了……”双手连振,己将书柬撕得粉碎。

“可惜他名正言顺接任掌门反倒不要,却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唉,我这双眼,居然也错看了数十年……”

魏消闲在邵汉霄展示书纸时,也瞥见了内容,更清楚信末有三剑交叉的青城剑掌门印信,知道大师兄确有心将掌门之位禅让予他,心中不无一丝悔意,但见邵汉霄撕碎纸张,心中勃然大怒,铁青着脸道:“邵汉霄,我们在称了你数十年的师兄,你没慧眼识人,领导青城无方,颓靡不振,致使师弟们今日惨死。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这是木匠戴木枷,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邵汉霄默然喃喃道:“是我害了人,是我害了他们……我没看清楚你,害死了他们,可是,我有怨人么?”

魏消闲大声道:“不管怎样,今晚,你交出掌门玉佩印信再说!”

邵汉霄冷笑一下:“你们到现在还不杀我,原来是为了这个——你取不到玉佩,就当不成青城掌门,朝廷也牵不住青城派这傀儡了。”

剩下的那名弟子姓满,单名堂字,是女真族人,性子很烈见此情景,知已无能为力,虎地掠前,大声道:“我满堂生是青城人,死是青城鬼,就不容你们这千邪魔妖怪,敢侵青城半步!”说着回剑反刺,没入腹中,倒在地上,血流有用,演然而逝。”

邵汉霄点点头道:“好,你在九泉之下见着曾太师祖爷‘千手剑猿’,也可以正大光明说自己是青城门下。”

平一君却啧啧地摇首道:“我们迄今未向邵兄下毒手,却不是为了信印玉佩。”

邵汉霄格格笑了几声,“平兄,难道我邵老头儿还有其他的什么值钱东西,使得你们压榨方休么?”

平一君友善地摇头,好像是安慰一般他说:“我们是要你看一样事情之后,才让您瞑目的。”

邵汉霄怒笑道:“现在如果还有什么事情可以令我死得甘心的,除非是你们先死了。”

平一君笑露了齿,“你说对了!”

骤然间,徐虚怀、徐鹤龄双剑齐出,急刺魏消闲!

这两剑既突然,又快疾,已刺入魏消闲左右胸内:

但魏消闲的一身惊人绝艺也在此时发挥出来:他身子及时向后一仰,竟将两剑剑尖离体内拔出来,两股血泉,飞溅而出,他后脑着地,尚未弹回,伸手问已夺下徐氏兄弟乎中两柄剑!

但闻“哧、哧”二声,滕起义与寿英的剑,也同时往魏消闲背后刺去!

魏消闲此刻身弯如弓,仍能劈手夺去徐氏兄弟两剑,剑势反挑,格开寿英、滕起义双剑。

只听他喝道:“你们胆敢……”声音充满了愤怒与恐惧!

就在这时,劫飞劫和饶月半也同时出手了。

魏消闲的身子还如拱桥一般、未及腾起之际,双鞭一剑,交击下去!

魏消闲狂喷了一口鲜血,胸胁立时翻掀了一道血口。

他弹身而起,就像一尾刚出水落在火砧上的鱼。

他的身体到了半空,骤然一颤。

他落地时,他的手掩住背后,徐徐回过身来。月光映照下,他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他面向的是平一君。

平一君神貌十分慈蔼,而且还多了一层悲悯之色,而他的左手,不知何时,挟了一支枪。

一支藤枪。

他拿着这根枪,枪尖下垂,就像江畔一个与世无争的老人,拿着一支鱼竿一般。

对魏消闲而言,这欺骗与失败同样痛苦,远胜于肉体上的剧痛。

平一君的枪尖犹有血迹。

就在他腾空而起,要向那几个小辈奋起还击之际,平一君就对他出了手。

饶月半的双鞭,只教他受了内伤,劫飞劫的锐剑,也只叫他受了外创:然而平一君这背后一枪,戳进了他的神经中心。刺断了他的脊梁,粉碎了他任何还击的能力。

好厉害的一枪!

好毒的一枪!

——竟就是他十数年前一起与这柄枪作战过的“左手钓鱼枪”!

平一君对邵汉霄道:“你想见的,现在看到了。”

邵汉霄叹了一声,却并不说话。

平一君问:“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通身乏力。”

邵汉霄冷笑一下,道:“但我现在气力已恢复了三成。”

平一君点头道:“我知道。”

邵汉霄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起现在下手杀了我?”

平一君说:“因为我们计划中,根本不想杀你。”

“不管你问或不问,都一定感觉到怀疑。你们被我下了迷药,却完全没有察觉出来,凭吟哦五子的武功机智,绝不可能如此,”平一君娓娓道来。“那是因为我根本没有下迷药。”

邵汉霄冷冷地道:“老夫的确不解,正要请教平兄。”

平一君道:“我跟魏兄及尊驾门徒们商议过,若与你们祝、杨、文及阁下四位正面对敌,仅我及魏兄众位徒弟、硕儿之力,恐仍难操胜算,所以决定在饮食中做手脚……”

平一君说到这时顿了顿,似笑非笑地扫了众人一眼又说:“如果下毒,对付些初出茅庐的小角色还可以,四位却是数十年江湖岁月打熬过来的,要是给人毒得倒,早就不用等到今天由我平某下手了。所以我们决定不用毒,而用食物本身天然的相克来给诸位食用——”

邵汉霄没好气道:“你们成功了。”

平一君道:“成功岂有如此容易。第一、仅止于轻微毒量,若毒量太重,四位一试便出:第二这食物的生毒情形,要见识丰博的四位尚不知,方能应用;第三,毒若太轻,发作便不易,我们要的是既使你们软倒,又不至毒性太烈,或激起你们濒死反扑,或易察觉的毒!”:

邵汉霄说,“所以你们就用阿妈蟹浸红粉烧,来辟去毒味……”

平一君接道:“还用器皿酒杯秋烧,让你们以内办焙热酒力,一旦下肚,一发不可收拾。”:

邵汉霄道:“但你也喝了酒!”

平一君笑道:“只是我没有吃鲥鱼——没有了鲥鱼,蟹酒虽为毒,秋烧倍加劲,但鲥鱼不下咽,就催不起毒性。”

邵汉霄转向魏消闭,戳指道:“可是他也吃了鱼。”

平一君即道:“但是他没有喝酒。”

邵汉霄“哦”了一声,笑笑道:“这趟毒下得也真算费煞心机。我真老糊涂了,平兄怕创口发脓不吃鱼,偏又能喝蟹酒,鱼虾蟹本都是发脓的东西,平兄吃一不吃二,我也没瞧出来。”

平一君道;“人造的毒药,早已调炼制好,方便得多,不过要毒倒你们,以能靠自然食物之毒,自然多花心机。”

邵汉霄恍然道:“你们嘱关贫贱先杀四师弟,也是为了他没喝酒,没有中毒之故了?”

平一君摇首道:“不是。”

邵叹霄一愕道,“哦?”

平一君说:“关贫贱没有杀杨四兄。”

邵汉霄问:“他不是你们的人?”

平一君道:“他根本就不是,他是被冤枉的。他来的时候,杨四侠已被杀,他正好撞上而已。”

邵汉臀默然道:“那我们是冤枉这孩子了……”忽又道:“也好,也许这样,他能捡回一条命。”抬首双目如电,望定平一君,问:“那么,你们又因何救走他?!”

“不错,他是我们的人救走的;你一定很疑惑我们因何要这样做了,是不是?”平一君笑道!“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我女儿,”

邵汉霄讶然道:“你女儿?!”

他正要望向平婉儿,就在这时,一人身形比他目光还快,一手扣箍平婉儿的脖子,一手持剑,点在她右太阳穴上!

那人正是魏消闲。

他虽然身受重伤,但这一击是他最后一张护身符,他是竭尽全力而为。

徐虚怀大怒,拔剑欲扑上前。

魏消闲叱道:“别动。一动我就先要了她的命!”他只说了十二个字,却要喘息很久,很久很久,显然他身上所受的伤,很是不轻。

徐虚怀见平婉儿被利剑威胁,自是又怒又急,平一君却一点儿也不急,他向徐虚怀:“徐少侠,你如此情急,为的是小女,也就是你的未来贤妻,老大很是感激。”

徐虚怀急道:“岳丈,先救了婉儿再说。”

平一君却眯着眼睛问道:“如果婉儿不是我女儿,你会不会这样急?”

徐虚怀呆了一呆,脱口道:“她……她下是你女儿?!那怎会

平一君笑道:“怎么不会?小初才是婉儿,婉儿才是小初。”

徐虚怀“啊”了一声,其他的弟子们也相顾愕然。

平一君说:“你们不知情,这也难怪,难得的是关贫贱,他也跟你们一般不知情,但他救了婉儿,还冒死救小初——也就是我女儿。他心眼儿好。”

邵双霄叹道:“难得今日到了这种地方,青城门下还有一个可以值得你称赞的。”

平一君道:“他不但冒死救小女,而且,他的武功也的确不错,还救了硕儿,又放过了我二弟……”

听到这里,徐虚怀等无言,魏消闲抓住“平婉儿”,杀又不是,不杀又不是,然而流血不止,已支持不住,摇摇欲坠。

平一君向他笑道,“你还是放了她的好。你知道,像我们这种心狠手辣,背友弃义的人,不会为了一个下女受你威胁的。”

他笑了一笑,脸色越来越慈祥,声音越来越冰冷,“如果你不想死得太痛苦,还是放掉她的好。”

说完了这句话,他就不看魏消闲,仿佛他是一条老病不能稍动的狗,连看都费事。

他问邵汉霄:“你的功力,怕已恢复五成了吧?”

邵汉霄道:“怕有了。”

平一君微微笑道:“刚才我说过,我本不想杀你,但是你功力一旦恢复,为了替友复仇、为了青城声誉,你势必竭尽全力一拼的,是不是?”

邵视霄昂然道:“是。只要我能回复到七成功力,我就立刻出手。”

平一君断然道,“恢复六成,你绝非我敌手。等你回复到十成,再动手不迟,我等你。”

邵汉霄忍不住问:“你……为什么?!”

平一君的眼睛,抹过一线十分奇特的神色。悠悠道:“你一向是我所尊重的人,我能杀你,但不能辱你,而且要公平待你。”

邵汉霄激动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将同样的机会给三师弟、四师弟和五师弟!?”

平一君望着他、脸目整祥,声调冷峻:“一,我非你们四人合手之敌;二,我不作无把握之事。三,我要杀祝三兄、杨四兄、文五兄,但本意并不想杀你。”

邵汉霄紧握拳头,青筋又在他颌下一闪而现:“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祝三兄、杨四兄和文五兄,都是甘心投靠蒙古鞑子,而你不是!”

他这一句话一出,众皆哗然。

邵汉霄涩声道:“你——”

平一君接下去叹道:“其中祝三兄比较淡泊名利,不致忘本卖国,所以,我要他死得没有痛苦一些——而你,邵兄,我知道你内心痛苦,要不是为了光大青城,对朝廷封赏,根本无动于衷,所以我根本不想杀你……”

只听“当”的一声,魏消闲手中长剑呛啷落地,人也摇摇晃晃,快支持不住了,喘息道:“原来,原来你……”

平一君傲然道:“白莲花开,弥勒佛降世。”

魏消闲、徐虚怀、劫飞劫三人齐失声道:“你是‘白莲教’的人!”

平一君昂然道:“小小一个分舵主。”

这时邵汉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良久。只听他喃喃地道:“好一朵白莲花!”

二十二藤枪与剑

只听邵汉霄道:“平兄,初上百花洲,见你讲究饮食,阿谀媚世,贪功好利,又与我们青城的不肖徒儿为伍,还以为你真的老到没骨气了,到了现在,平一君还是平一君,没让人给瞧扁了。”

平一君叹道,“为了这句话,一生没好过。邵兄,你何尝不是。”

邵双霄大笑三声,真气悠长,显然内力已恢复八九:“我又何尝不是。我有幸跟曾太师祖见过一面,他托付我以重任,光大青城,这几十年来,趋炎附势的事,干过不少,今日乌龟上岸遇雹子,缩头缩脑的,竟到百花洲平兄你这儿卖白莲教的秘密,也算是时辰到了。不过我这也好——总比这一干头上点灯自做高明的家伙,来得心服口服!”

魏消闲的手仍然紧箍平婉儿不放,但此刻已不是威胁,而是像快溺死的人抓住木条紧紧抓住不放一般:“你——你骗我……”

平一君道:“是。我骗你,但你骗了跟你同生共死数十年的同门兄弟,为了争夺权位。”

邵汉霄看了魏消闲一眼,也充满悲悯,向平一君问:“你说为了你女儿才救关贫贱,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说着用眼光扫了小初一下。

平一君笑笑道:“难得他年少侠义,既救人,又放人,本来我们已击倒了他,但小女主张留他性命,岂知跟他一席谈后,对他印象难忘……你知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又作了这么多恶事,总希望她能有个实心眼儿的归属……”

邵汉霄淡淡一笑,道:“平兄所作的,也不算是恶……贫贱也着实直肠直肚……一听平兄适才所言,这位平世侄,不是你亲儿么?”

平一君笑道:“那是我结义弟弟的公子。”

徐鹤龄颤声问道:“那·……舍长房掳劫令爱的事,也是……”

平一君截道:“当然是假的了,你以为舍长房是这样的人吗?!我平一君又是那么易惹之辈么!”

寿英问:“你这样……做……是……为问……了……什……么……?”他一开始鼓起勇气,长吸一口气才讲话,但只说了三个字是连续的,其他都因牙齿打颤而说得断断续续了。

邵汉霄皱眉道,“大丈夫,生就生,死就死,不可以没种!”

寿英这下顿失依靠,想巴结师伯,便应:“是是是是··”无奈他内心委实太害怕,所以一发声就堆叠在一起。

邵汉霄听了,摇了摇头,向平一君问:“这干家伙,又是怎样听起平兄指挥来了?”

平一君说,“他们的弱点便是欲得侠少,觑位墙主。这……好像也是青城严训……”

邵汉霄叹了口气道:“不错,现下江湖,甚少德训.只教他们如何逐名求利,光大门派……这就叫作法自毙!”

平一君等他说完,才道:“他们来百花洲之前。曾用卑鄙手段,残杀青云谱的蓝中军和石钟山的红巾军。耿奔和庞一霸既是我挚友,也是白莲教的同胞,此仇自是非报不可……”

劫飞劫诧然问:“庞一霸跟百花洲不是对立的吗?!他还到处出言毁谤……”

平一君哈哈笑道:“一个人想要试出真正的朋友,就得要有一个伪装的敌人。”

劫飞劫大悟道:“那你引我们上百花洲,是为了替耿奔他们报仇……”

平一君“嗯”了一声道:“我原本在琴心馆设下陷阱,由舍二弟用箭射杀你们几人,然后自后突袭你们,一网打尽,后来同心一想,利用你们来放长线钓大鱼,结果方才免了白莲教‘月饼行动’泄露——”

邵汉霄双眉一展问:“看来白莲教计划要灭敝派的事,已经好久了!”

平一君道:“白莲教不想扑灭青城,而是青城派想投鞑子求荣,上头要我杀的是魏二侠、祝三侠、杨四侠、文五侠……”

魏消闲已完全无力,平婉儿一挣而脱,迅速离开了他,拔出匕首,遥对着他。

魏消闲颤声道:“我……我也在内?”

平一君沉声道:“你是名单上第一个要杀的。”

魏消闲叹了一声,呆如木鸡。

平一君接着道:“我因见蓝巾军、红巾军尽毁,料想你们的弟子,必有过人之能,故不敢轻举妄动,便引你们人庄。又得青云谱和石钟山二役逃生之赞全篇、王憾阳相告,两军尽灭,皆因主帅遇狙;而主帅之死。全因青城一青年所杀——那人就是关贫贱!……故此,我便引他人琴心馆,单独杀之,后来将他擒下,由小女问清楚,知是误会,便不忍下手,但又知道这人的脾气倔强,晓以大义,当可为国为民,不过,弑师叛派的事,他断不肯为,所以……”

邵汉霄接道:“所以你就造成他弑师之罪,然后再派人救他逃离?”

平一君续道:“一石二乌,杨四侠没有中毒,也需要杀了为妥。”

邵汉霄绷着脸孔道:“好,那究竟杀四师弟的是谁?当时我与你一起,你腾不出功大来杀人。”

平一君回手,说道:“那便是你的二师弟。”

邵汉霄一震道:“不可能……四师弟发生惨叫之时,他还在席

平一君反问:“如果那一声惨叫,并非由杨四侠所发的呢?”

邵汉霄一怔:“你是说……”

平一君道:“人人都会认为,惨叫一声,便是凶报的同时。其实我只要令人惨叫一声,人人都会循声寻去,途中,魏二兄预先约好了,他只要在茅厕的路上等杨四侠,给他一剑,然后再隐身树上,待小初带关贫贱到现场,然后,他才和随后赶到的文五侠一齐现身,指证关贫贱是凶徒……加上有小初作证,不由你们不信。”他停了停,又说:“横竖惨叫之声。自然歪曲,你们也分辨不出来是谁的声音……只听他叫三师兄五师弟的,必须就是杨四侠了……这种错觉,谁也免不了。”

邵汉霄冷哼一声:“好计划!”转首望魏消闲,目光发出冷电一般的光芒:“二师弟,你下得了这毒手!”

魏消闲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

平一君淡淡地道:“我只杀了祝三侠,而他,却一口气杀了杨四然和五侠哩。这次事件,没他帮忙,怎行!”

邵汉霄冷笑道:“那是他愚昧。你先利用这下只求名位不顾仁义的劣徒,再唆使二师弟,来进行这一场阴谋!”

平一君道:“你们青城派的好徒弟,一听朝廷要灭青城派,惟恐不够效忠,纷纷愿尽死力,而我一试之下。倒试出了个魏二侠,原来是朝廷派在青城钳制大局的卧底……于是乎,我们这一群人,也就顺理成章,狼狈为奸了。”

邵汉霄道:“在我们未决生死前,我要向你道谢一事。”

平一君神色和蔼:“什么事?”

邵汉霄感慨万千:“因为你放了关贫贱,这次青城菁英,倾巢而出,成材的人,所剩已无几,关贫贱出身寒微,但他宅心仁厚,青城派总算有了交待。”

他苦笑了一下。又道:“如果我们尽死于你手下,我也不希望他知道:更不愿意他报仇,因为他胜不过你,而且,大好江山,还是要从残虐的鞑子手中夺回来的……”

平一君澹然道:“我会尽全力协助关贫贱,使青城一派世代扬威,以偿我罪孽万一。”

他也笑了一下,这一次他的笑容,像锤子敲在一柄将要镌就的刀上:“很多年前,我们度肩赶三八婆,打红袍老怪,那时我们,也曾是侠少……”

邵汉霄喟叹道:“那时候的侠少,可不似今日的侠少·……

两人相视,彼此白发斑斑,皱纹满脸,都呵呵、哈哈地笑了起来,在夜空里,月色下,空荡荡的岩壁将声窗回旋,很是苍凉寂寞。

平一君道:“当日一起闯的人,已经躺下去几人啦。”他显看着横尸就地的文征常、祝光明等说的。

邵汉霄淡淡一笑:“今日‘吟哦五子’,怕都要葬身在百花洲琴心馆了。”

平一君沉重地摇头,望定他说:“我们尚未交手,胜负未可预知,邵兄怎说这种丧气话!”

邵汉霄郑重地道:“坦白说,若论武功,我们师兄弟五人,以一对一,都不是你和庞兄的对手。若论智计,我们更不如你。”

平一君一笑道:“诡计多端是我的看家本领,邵兄是坦荡君子,不比诈略;但若说到武功,我却知道,这几年来,派中要务几乎全交魏二侠,其中一个较主要的原因,使是因为邵兄苦修‘笔削神剑’,这套武功如果练成,嘿嘿,”平一君俯首看看自己左时胁夹住的藤枪,道:“我这竿儿,只配钓鱼去。”

此际魏消闲禁不住说:“就是因为他将派务都交给我,他自己却好整以暇,潜修武功,所以……所以我才……”

邵汉霄叹气道:“其实你又何必不服,这几年都辛苦你了,我早想将掌门之位让予你,只是多训练你处事之能,好让你成器。”

说罢不去理他,径自向平一君道:“不借,我‘笔削剑法’七十二路已剩了九路未练。”

平一君一听,脸色沉了下来,眼睛却发了亮:“孔子作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去芜存普,言简意赅,记言记事,你将七十二路剑法练成只剩九路,可谓已臻一流境地。”

邵汉霄静静地道:“可惜我未能将‘笔削剑法’练到化境,还是剩下九路。”原来“笔削剑法”的最高境界,便是将七十二路剑法全消融尽妥,一路都不要剩下,而至化境,还是将剑法使回原来之七十二路,邵汉霄虽已是武林中罕见之材,但凭他潜心修炼下去,也非要十五年以上方达最高境界不可,而要到伦境,得还要从头修习的时间,人生又有几个数十年。

这一套剑法博大精深,昔时青城派“千手剑猿”蔺俊龙因在大侠萧秋水指点之下面练成,数代以来,已无人能复当日这套剑术的锋芒。

平一君却十分严肃地道:“看来今夜此地,难免有一番恶斗。”

邵汉霄白髯无风自飘:“能有此战,全仗平庄主成全。”

平一君说:“若我无胆与你放手一战,那我这数十年也算是白活了。不过,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仵事,无论今晚谁胜谁负,青城派的人,谁也无法活着出这峡谷——这便是我引你们来此的原因。”

邵汉霄大笑,笑声尖锐且悲昂,道:“我只求能为师弟们手刃凶手,尽力而为罢了……至于这儿的青城派除的人,又有哪个该活下去的?反正你已放了关贫贱,青城有继,我也就放心了。”

这次青城派除了五大高手——邵汉霄、魏消闲、祝光明、杨沧浪、文征常——“吟哦五子”全皆出动外,还有全青城后起之秀的精英“东豪”、“北英”二组也全在这儿了,可以说是”一网打尽”。

寿英惊怖地道:“你不能如此!”

徐虚怀嚷道:“平庄主,你说过,让二师叔杀了师父等人后,你会替我们除去二师叔,而今你……”

徐鹤龄哀求道:“我们……我们投靠白莲教,再也不想勾结官府,不当侠少墙主了,平老前辈,请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说到这里,一声惨叫,切断了他的哀求。

原来其中一名青城弟子,见情形不妙,偷愉溜走,才一进入狭谷,立刻被射成刺猬一般,惨死当堂。

平一君戳然摇首道:“很对不住。我不能留下活口,”

众人一听,知无幸理,脸都青了。

平一君忽仰天笑道:“邵兄,在我们未交手决一生死前,先把该杀的清除吧!”

他一说完,又一声惨吼,那名叫雄剑柏的弟子,已给舍守硕一刀劈为两段。

那“虎”地一下刀风,映亮了舍守硕的眼神:舍守硕这时不单丝毫没有惺松睡眼,而且双目虎虎有威!

劫飞劫失声呼道:“你就是田陌上袭击巴楞洁佛的刺客!”

舍守硕傲然持刀,刀穹如弓,刀势如虹,他的刀法得传自舍长房,自然刀走威猛路子,只听他傲然道:“正是!”

平一君望着他手中枪身软垂、枪尖沾地的藤枪,缓缓透了口气道:“既然该清楚的,都已经说清楚了,那么,该死的,也该死了。”

他一说完了这句话,软如蛇身的枪“飕”地抖直,直刺魏消闲胸膛!

魏消闲流血未止,已支持无力,此时此境,他惟有惨呼一声外,还能做什么?

半途突然来了一柄剑。

剑是精钢打成的剑,但在这人手上使来,这剑直如软鞭一般。

这一剑先格开了刺向魏消闲的枪,然后如毒蛇缠棍上一般,闪般盘旋而上,削、刺、割、引了三次。

平一君的藤枪,本是柔软的东西,却使得如铁符一般硬直,横挡直格,硬接了三剑。

到了第四剑,剑身突然坚不可摧,疾戳入藤棍之中,自另一端尖凸了出来!

这刹那间,平一君为了不使自己伤于剑下,只有一条路:就是弃枪退开!

但剑尖迅捷一收,邵汉霄引剑而退,持七尺剑而立。

只听他道:“我猝起偷袭,作不得准,若平手而战,我这剑占不了便宜。”

平一君微笑道,“好剑法……”

邵汉霄抱剑而立,然后展臂一引,剑遥指地,这是青城派对所尊敬的同道中人比剑前示礼的起手式:“君子安位。”

平一君“呼”地划了一道枪花,将枪尾往地一点,威风飒飒,红光满脸,目光威厉,怎似年逾七十之老人,只听他说:“我却有一事不解?”

邵汉霄道:“平兄请说无妨。”

平一君道:“魏消闲是青城叛徒,杀友背义,邵兄何苦还要护着他?”

邵汉霄抚着白花花的胡子,说:“我不是维护他,而是适才我中毒未消,无法出手,但而今能动能跳,就不能让任何一位青城子弟,死于他人之手!”

平一君笑道:“好,好……”

“噗”地一声,魏消闲萎然坐在地上,尖魂落魄,泪流满脸。平一君一枪刺来时,他自度是死定了,没想到大师兄却还是救了他。

平一君忽然把脸色一敛,道:“邵兄,你不忍杀,我可非杀不可。我叫舍二弟来,万一我不敌你战死时,舍老二也保管叫这里不留一个活口。”

邵汉霄颇有感慨他说:“如果平兄也会战死,那我只怕尸骨早寒了……这等身后事,我也维护不了这许多。”

平一君转首向站在一边的“平婉儿”道:“你去召请舍二爷来此,记住,拿他的大刀过来。”转身向邵汉霄一拱手道:“邵兄请了。”

邵汉霄气若山岳,道:“请。”

一下子,全场浸在月色下,像凝结了一般的浮河上,静得连远处枝头簌簌落花之声,也清晰可辨。

平一君猛挺起枪,如一个上阵冲杀的大将军,同时间,邵汉霄的剑也挑起,而他的衣袂向后翻飞;身子几乎要随剑破飞而去。

平一君枪花点点,幻起一道又一道的枪影,每刺一枪,即“霍”地一声,宛若风雷夹击,而邵汉霄的剑幻作点点垦光,厉光一聚,如同电殛,好像雨点一般疾刺而出!

两人一剑一枪是何等声势,两人招式递变,更是幻异多端,瞬息百变,但两人始终距离十五尺之遥发招。

也就是说,平一君的枪是刺不着邵汉霄,而邵汉霄的剑,也刺不着平一君。

两人之间,就似有一张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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