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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4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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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已经安歇了,应该不会再要她过去服侍什么,不过——要以防万一。

    玉儿照办了,但心儿却跳得更厉害了:他如此小心,到底要……拿我……做什么?

    勉强拿捏住了。走到关卓凡面前,福了一福。低低地叫了一声:“贝勒爷。”

    关卓凡也压低了声音,含笑说道:“咱们再过去一点儿。”

    于是,两个人沿着过道,往上层甲板入口的方向,又走了十来步,才最终停了下来。

    这个地方,已经能够感受到外面的清冷空气,玉儿火热的面颊凉了一凉,脑子也微微清醒了一些。

    带我到这个地方,倒不像要干那种事情……

    小姑娘的心,稍稍地定了一点儿。可同时,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又隐隐地冒了出来。

    这个地方,离舰长室已足够远,不论说什么,只要不是太大声,圣母皇太后是听不见的;而玉儿的舱门是打开的,里面的铃铛如果响了,这儿还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

    同时,这儿虽然已经能够隐约听到守在甲板入口的卫兵的动静,但外面涛声呜咽,里面静肃无声,在这儿说话,如果不是高声呼叫,外面的卫兵是听不见的。

    原先的关防,舱室过道里边,也是设有卫兵的,但如前文所述,都叫关卓凡暂时“遣开了”。

    两个人站定了,关卓凡笑吟吟地说道:“这个地方有点子风,你冷不冷?”

    玉儿没想到,关贝勒开出口来,是这么一句话,她微微征了一怔,低声说道:“谢贝勒爷挂心,奴婢穿得很暖和,不冷。”

    关卓凡说道:“好。嗯,圣母皇太后在行宫‘东厅’接见轩军诸将,你持扇随侍,嗯,那天的情形,你总还记得?”

    玉儿又是微微一愣,想了一想,说道:“回贝勒爷,奴婢还记得。”

    “好。嗯,几个单独觐见的,都是正师级以上的将领——这其中,抛开洋员不说,几个华员,他们的形容,你都还记得?”

    玉儿心中大大一跳:什么意思?

    答话的声音更低了:“是,奴婢都还记得。”

    关卓凡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那个络腮胡子叫张勇的,已经订了婚——只好算他没有这个福气!其余几个——嗯,我替你做的这头媒,就在其中——怎么样?不晓得哪一个中你的意啊?”

    玉儿脑子里“轰”的一下,一张小脸,立时烫得起了火一般,嗫嚅了一下,却哪里说得出话来?

    关卓凡面上笑意不减,声音却变得郑重了:“婚嫁之事,关乎终身幸福,半点儿也马虎不得——这个事儿,不必不好意思,也不能不好意思——你怎么想的,说说看!”

    “终身幸福”这个词儿,玉儿是第一次听说,但她能想出来是什么意思。可是,“说说看”——老天爷,让我怎么说呀?

    小姑娘低着头,两只手下意识地绞弄在一起,挣扎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楚的话:“奴婢……全凭贝勒爷做主。”

    关卓凡哈哈一笑,沉吟了一下,说道:“有一个叫姜德的,是松江军团第四师的师长,封一等男爵,你记不记得?”

    “奴婢……记得。”

    “我请圣母皇太后将你指给他,你……愿不愿意啊?”

    玉儿喜心翻倒!

    她是一个极有心的女孩子,从贝勒府回宫之后,就悄悄地托了人,打听有可能成为自己夫婿的轩军将领的婚配、人品、形貌等情形。综合各方信息,这个姜德,正是她心目中最出挑的那一个。玉儿原本并不存奢望,能够嫁给最如意的一个,可万万没想到,贝勒爷第一个“拿出来”的,就是这个姜德!

    玉儿深深地福了下去,说道:“全凭贝勒爷做主!”

    这七个字,朗朗说来,清清楚楚。

    这就是“态度”了。

    关卓凡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好啊,这就是愿意了!嗯,你起来。”

    玉儿直起身来,感激、欣喜、羞涩、兴奋,交织在一起,全都写在了脸上。

    关卓凡看着女孩鲜花着露般的面颊,叹了口气,柔声说道:“可惜,可惜。”

    玉儿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不晓得贝勒爷“可惜”什么?

    “我是为我自己可惜——你不晓得,圣母皇太后原是把你给了我的。”

    玉儿脑子里又是“轰”的一下,身子晃了一晃,几乎站不住脚了。

    “可是我想,以你这般人才,给人做小——不论这个人是谁,都未免太委屈你了。”

    玉儿在心里面大声说:我愿意的!

    “我想,如果真心为你好,就很该为你终身好好打算——镇国夫人也是这个意思,所以……”

    说到这儿,关卓凡淡淡一笑,打住了话头。

    玉儿五内具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道:“贝勒爷的恩情,天高地厚!可惜,可惜,玉儿只有一个身子……”说到这儿,声音已经哽咽了。

    “可惜只有一个身子”?关卓凡心头和“下头”,同时微微一跳——呃,这话有味道哦。

    玉儿的眼泪已流了下来,低声说道:“玉儿只能来生……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报答贝勒爷的大恩大德了!”

    咦,这么个女孩子,张口就能说出“结草衔环”这种话,不易啊。

    关卓凡努力控制住心底的那只不安分的小耗子,温言说道:“你先起来,这个样子,有人看到了,可不大像。”

    玉儿依言站起,脸上犹有泪痕。

    泪眼朦胧之中,听得关贝勒赞叹着说道:“生的可真俊——梨花一枝春带雨啊。”

    玉儿微微昏眩,心里面大声说道:你要我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再这个样子了!不然,我……可就忍不住了!

    还好,关贝勒接下来的话是:“不要说什么‘结草衔环、做牛做马’这种话了——要报答我,简单得很。”

    *(未完待续。。)
第一二五章 红色响应
    和玉儿分手,回到自己的舱室之后,关卓凡并不能马上安歇,他还得见一个人——军调处处长陈亦诚。

    今儿一大早,天还没亮,北京城城门刚一打开,陈亦诚就上了路。他快马加鞭,中途在轩军自设的尖站换了一次马,入夜后便进了天津地面。到了小站军营,才晓得关卓凡今儿晚上随侍圣母皇太后驻跸“冠军号”,于是又往大沽口码头赶。

    关卓凡彼时还在欢迎英国顾问的宴会上,知道他来了,算一算晚上要办的事情,再算一算时间,这才提前“逃席”。

    陈亦诚见了关卓凡,利落地打了个千儿:“请爵帅安!”

    他穿着便服,因此不行军礼。

    这是一个极清秀的年轻人,甚至生得有一两分女相。大冷的天儿,就穿着一件薄薄的宝蓝湖绉夹棉袍,里边是纺绸褂子,雪白的袖口翻了出来。上身套着件枣红色的琵琶襟坎肩,下身是黑洋绉的扎脚裤,虽然长途奔波,裤脚却依旧扎得极其挺括。头上戴着玄缎小帽,上面镶了一块寿字纹的碧玉。

    关卓凡微生感慨:陈亦诚这副形容,任谁都会以为,眼前站着的,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有的人大约还会把他误会成优伶一类——不过,若真有人以此相待之,那可就是找死了。这个俊秀异常、一副纨绔模样的年轻人,心机之深狠,手段之酷辣,不久的将来,皇亲国戚、高官显贵、骄兵悍将。听到他的名字。都会为之股栗。

    人不可貌相。

    长得丑。如齐秉融、阎敬铭,固然“人不可貌相”;长得俊,如陈亦诚者,亦可能“人不可貌相”。

    关卓凡说道:“你坐吧。”

    陈亦诚谢了,打侧坐了下来。勤务兵在两人面前都放了一杯茶,然后放下茶壶,退了出去,关严实了舱门。

    陈亦诚喝了口茶。说道:“遵爵帅钧谕,军调处北京站对‘车辙’等目标人物启动‘红色响应’,数日之内,颇有所获,只是情形诡异,后续该如何处置,标下等不敢自专,要面禀爵帅请示。”

    “车辙”是军调处给惇王起的的代号。起这么个怪名字,其中曲折,外人挠破了头皮也想不出来的:“惇”音谐“敦”。英国京城叫做“伦敦”,“敦”居“伦”之后。“伦”音谐“轮”——这个“车轮”的后面,不就是“车辙”吗?

    “红色响应”之“颇有所获”,主要亦是从“车辙”处得来。

    前文说过,所谓“红色响应”,是对档案主进行全面监控,并拟定应变计划。而这个“全面监控”,不仅是对档案主本人的,和相关事件可能产生直接关联的人物,也要纳入监控体系之中。

    惇王周围人士,被军调处纳入监控体系的,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他的清华园的管家立海,一个是他豢养江湖异士、武林高手的“聚贤馆”。

    之前几个月,在对惇王的“一级监控”的过程中,军调处已经发现,惇王若要办理什么机密的事情,会见什么紧要的人物,基本不在朝阳门内大街烧酒胡同的惇王府,而是在北京城西郊的清华园;而派出去办理机密事务、甚或见不得光的“湿活”的,几乎都是清华园的管家立海——或由其居中联络主持,或由其本人直接下手。

    至于“聚贤馆”,设在西南城的盆儿胡同,是一座三进的宅子,倒也不算太大,里边住了十来个武师。惇王豢养的武师远不止此数,总有三四十人之多。不过,这批人并非都住在盆儿胡同。“聚贤馆”算是惇王府门下武师的“活动中心”, ;住在这儿的十来号人,算是其中最核心的一批。

    替惇王主持“聚贤馆”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立海,他是惇王的代表;一个叫做董河山,直隶涿州人,形意门的高手,算是武师们的头儿。

    惇王讲武,都是现召了“聚贤馆”的武师,到烧酒胡同的王府或者清华园去。武师练完了功夫,便谢赏走人,从没有哪个武师在王府过夜,更没有哪个武师是住在王府的。惇王以为,他这么做,足够“韬光养晦”了,既不会引人注目,也没有什么“违制”之嫌。

    武师们除了陪惇王练功夫,主要的工作,便是替代王府侍卫,办一些王府不宜直接出面的差事,其中颇有一些是不能见光的“湿活”。

    “聚贤馆”经手的惇王府的差事,前前后后,里面也夹了好几条人命了。

    交代差事,立海只说给董河山一个人听,再由董河山向武师们分派活计。董河山本人,如无特别必要,并不亲自出马。这不是董大侠“自高身份”,而是做“湿活”的武师万一被捕,他们和惇王府的立管家之间,还有董大侠这一道缓冲。武师们就算招供,也只能把董大侠招出来,一时半会儿,扯不到立管家头上。

    这班武师,自幼打熬筋骨,都有一定的忍受痛楚的能力,只要不动大刑,一般都能熬到惇王府把他们捞出来的时候。

    因此,“聚贤馆”之设,迄今已有两年半之久,武师们干“湿活”,也不是没有失过手,但从未牵连到惇王头上。

    当初,关卓凡听到“聚贤馆”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想:敢不敢再俗烂一点?比如说,“聚义厅”神马的?

    陈亦诚说道:“北京站收到爵帅指示的第二天,也就是惇、宝清华园之会的第三天,立海找到了睿王府的一个的厨子,名叫敖保的——接下来一两天,立海别的事都搁了下来,只陪着这个敖保,喝酒、听戏、赌钱、逛‘八大胡同’。俩人花天酒地,一应使费,全由立海会钞。敖保行四,立海叫他‘敖四哥’,大灌米汤。”

    “哦?睿智之睿?祥瑞之瑞?”

    “回爵帅,睿智之睿。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个叫敖保的厨子,原先是在‘祥瑞之瑞’那边当差的,是‘祥瑞之瑞’荐到‘睿智之睿’的。”

    清朝的亲王中,有睿亲王和瑞亲王,前者起于国初,开宗的亲王是多尔衮,世袭罔替;后者起于嘉庆朝,开宗的亲王是仁宗四子绵忻,降等袭封。陈亦诚说的“有意思”,不仅仅指“睿”、“瑞”这两个封号谐音,更指:此时的瑞王世子、爵封贝勒的载漪,正是惇王奕誴亲生。

    这个情况,关卓凡是晓得的,也知道其中的缘故:瑞郡王奕志,死后无子,文宗做主,将惇亲王子载漪,过继给了奕志为嗣。按照“降等袭封”的原则,载漪爵贝勒。

    关卓凡微微一笑,说道:“嗯,是有点意思。好,你说下去吧。”

    “是。虽有惇王这一层拐外抹角的渊源,但立海和敖保两个人,以前应该是没什么大交情的——对于立海的大方客气,敖保总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摸样。两人都在王府当差,可一个是厨子,一个是管家,这地位是没法子比的。敖保必是在想:不晓得这个立海,为什么突然这么看得起自己?”

    “不管怎么说,立海如此费心结交敖保,必是在他身上有什么重大的图谋,于是军调处将敖保也一并列入‘红色响应’监控之中。”

    “敖保没有娶亲,家里只有一个半盲眼的老母亲。嗯,根据调查,他应该是一个地道的孝子。”

    “监控很快就有重大发现了。”

    “敖保和立海两个,一次逛窑子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吵翻了脸。不多时,敖保冲出屋子,满脸涨红,大冷的天儿,棉衣大襟的纽子都没扣上,就扬长而去。立海随即结了账,脸色铁青,也匆匆地离开了窑子。”

    *(未完待续。。)
第一二六章 蠢蠢欲动
    陈亦诚说道:“吵架的时候,屋子里就他们俩人,而且压低了声音,具体吵了些什么,没有人听得清爽。但敖保激动起来,大声说了句‘我姓敖的做不出对不起主子的事情’,叫屋外的人听见了。这句话,事后我们向鸨儿打听了出来。”

    敖保是八大胡同的“新人”,立海向窑子里的人介绍他的时候,只说是“敖四爷”,没有说是睿府的厨子。这既为保密,同时,厨子的身份——即便是王府的厨子,也实在不能为敖保长脸。因此,窑子里的老鸨、龟奴、妓女,没有人知道敖保的真实身份,自然也不知道他的主子是谁。

    鸨儿向军调处的人八这个褂,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压力。

    但立海可是八大胡同的常客,他的惇王清华园管家的身份尽人皆知,他和“聚贤堂”的密切关系,在“道上”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秘密。立海这种人,原不是鸨儿姐儿能得罪的。背后揭他的阴私,窑子里的人原是不敢,但军调处自然有足够多的办法,把真话威逼利诱了出来。

    事实上,即便窑子里的人,慑于立海之威的同时,也知道了敖保的真实身份,依然不可能在军调处面前捂得住自己的嘴。

    关卓凡面色凝重,说道:“‘车辙’将不利于睿王?”

    陈亦诚点点头说道:“我们判断,这个可能性极大。立海只是一个厨子,他唯一能够接触到的重要人物,就是睿王——还不是直接的接触。如果‘车辙’那边。不是对睿王有所图谋。有什么理由大费周章地讨好一个厨子?”

    关卓凡沉吟了一下。说道:“‘还不是直接的接触’——嗯,他可以在自己做的饭菜中下药。”

    陈亦诚说道:“爵帅明鉴!还有,如果睿王有个三长两短,最大的受益者可是‘车辙’——睿王宗人府宗令的差使,很可能会落到‘车辙’的头上。”

    关卓凡像宝洌б话悖M跻坏┏鋈薄⒂凶矢窠尤巫谌烁诹畹耐蹙簦谀宰又泄艘槐椋昂佟绷艘簧K档溃骸澳闼档枚裕芙诱飧霾钍沟模皇亲淄蹀热剩褪恰嫡蕖耍《摇

    而且庄王秉性恬淡,如果他无意出任宗人府宗令,“上头”就不能不安排惇王做这个活计了。如果越过惇王,找个郡王来干这个活儿,一来打压惇王的痕迹太重,彼此的脸面上实在不好看;二来,放着年富力强的亲王不用。让一个郡王据此要津,也实在难以服众。

    如此一来。“最大的受益者是‘车辙’”,那么,最大的受害者呢?除了睿王本人及其支系,就得算关卓凡了——睿王是他在宗室中最重要的同盟,睿王有失,如折一臂。

    因此,不管惇王府不利睿王的行为,是否直接指向关卓凡,对此,他都不能不管。

    关卓凡“格格”一笑,脸色微现狰狞:“看来有人耐不得寂寞,蠢蠢欲动了!嗯,你说的‘重大发现’,就是这个吗?”

    陈亦诚微微一笑,说道:“回爵帅,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接下来的情形,那才叫一个热闹呢!”

    “敖保的家已经被我们监控起来了——就在敖保和立海翻脸的当天晚上,几个黑衣人闯进了敖保的家里,打昏了敖保,劫走了他的老娘。”

    “这几个黑衣人,虽然个个蒙了面,但看身形,还是能够认得出来,全部都是‘聚贤馆’的武师。”

    “我们的人,一路跟踪,将这班人藏匿敖保老娘的地方,打探得清清楚楚——是耳朵眼胡同的一处宅子。我们随之将该处也监控了起来——如果要抢人,随时可办。”

    关卓凡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有点意思——怎么,敖保就此屈服了?”

    陈亦诚说道:“是。敖保再和立海会面,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立海则是一脸的得意洋洋——他这一手,应该是拿住了敖保的关窍。”

    关卓凡说道:“你们以为,立海会要敖保如何落手?”

    陈亦诚说道:“我和马丁内兹商议,共同的看法是,这个事,若要我们来做,不能下猛药。”

    “如果睿王忽然暴毙,办案的人,不可能查不出饭菜里的猫腻。那么,经手饭菜的,从做菜的厨子,到端菜的侍女,都逃不了干系。虽然已经捉住了敖保的老娘,敖保又是孝子,但也不能把宝全压在敖保能够因此而熬得住大刑。”

    “如果将敖保灭口,或者安排他逃亡——厨子突然失踪,当然坐定了凶犯的嫌疑。那么,调查敖保之前的行迹,立海和敖保密集交往,酒馆、赌场、戏院、窑子,见到他们俩同出同入的人,不计其数,立海可就脱不了嫌疑,也就不能不牵扯到‘车辙’。”

    关卓凡仰起头,想了一想,说道:“有道理——那就‘徐徐图之’:隔三差五的放一点点药,叫睿王的身子,莫名其妙的坏下去,迁延一段日子,最后终于不治。”

    陈亦诚嘻嘻一笑,说道:“爵帅高明!我和马丁内兹两个,也是这么想的。或者,并不一定要睿王的命,关键是要叫他生一场大病,无法再‘力疾从公’,便算得偿所愿了!只是,不晓得‘车辙’那边,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关卓凡欣赏地看了一眼陈亦诚——想的十分周到。

    惇王府那边做事,确实未必会如军调处一般严密谨慎。这个世上,自有许多奇葩人物,做起事情来,不瞻前,不顾后,粗疏荒唐,漏洞百出。所以,不能排除立海逼敖保在睿王饭菜中落剧毒、事后将敖保母子灭口的可能性。

    如是,固然可以由此而将惇王这股反对势力连根拔起,但因而失去睿王的臂助,得失之间,难说的很。对于关卓凡来说,这肯定不是一个利益最大化的局面。因此,需要有更完备的应对计划才好。

    关卓凡说道:“有道理——还有什么情况?”

    陈亦诚说道:“回爵帅,立海还有一个举动,颇不寻常。”

    “他到市集之上,找写挥春、代写书信的,写了几十个条幅——尺寸和挥春仿佛,但用的是白纸。内容嘛,都是四书五经里最寻常的一些话,还有《诗经》、《千字文》、《唐诗三百首》里面的,总之,都是书中现成的句子。”

    *(未完待续。。)
第一二七章 大事小节
    “他找的这几个写字儿的,每个人都给他写了十来个条幅,其中有个嘴多的,问他这些条幅拿来做什么用啊?是不是给家里的小孩子临摹用的呀?立海微微沉下了脸,说道:‘让你写什么你就写什么,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关卓凡微笑说道:“这个写字儿的问得好,我也想问问:这些条幅是拿来做什么用的?”

    陈亦诚也是一笑,说道:“断乎不是给家里的小孩子临摹用的——这些字儿,写得也没有多好,这个写挥春的,是自作多情了;也不是诗会投壶之用——对于文人雅士来说,这些字句太显浅了;也不会是猜谜覆射之用——如是,没理由用白纸的。”

    “对于做情报的人来说,立海这个举动,用意何在,其实并不难猜。这种没头没尾的字纸,大约只有一种用途,就是用来制作匿名书信或者揭帖的——将条幅上的字,一个个剪开来,挑选出合用的,再按序拼粘起来。”

    “以条幅的尺寸,不可能拿来做书信,则必是用以制作无头揭帖了。”

    关卓凡“嗯”了一声,说道:“剩下的事情,就是猜一猜:这个无头揭帖,拿来攻讦什么人?什么事?”

    陈亦诚说道:“是。标下以为,揭帖欲攻讦之人,必是即便以‘车辙’之尊,若循正路子落手,不论台上、台下,都是全然无可奈其何的;同时,此人在‘车辙’上面,泰山压顶。若不搬开。‘车辙’便永无出头之日——万般无奈。‘车辙’只好出此下策了。”

    “至于揭帖欲攻讦何事,这个……非标下等所敢妄言。”

    口中说“非标下等所敢妄言”,但其实,陈亦诚的意思已经讲得很透彻了。

    “泰山压顶”于惇王之上的,以前是慈禧和恭王。现在,慈禧依然高居其上,恭王却已同惇王和解,替代恭王位置的。是关卓凡。则“若不搬开,便永无出头之日”的,自然也就是关卓凡。

    也许还要加上慈禧。

    关、慈二人,对待惇王的态度是一致的;更重要的是,这两人,恩连义结,互为倚恃,搬开其中任何一人,也等于抽掉了另一人的一多半的权力基石。

    当然,如果揭帖攻讦所向。能够一石二鸟,将关、慈一网成擒。那就更加之妙了。

    应该没有第三人了。

    “至于揭帖欲攻讦何事”——嘿嘿,让俺来猜一猜。

    要掀开这个谜底,就要先想清楚:揭帖是给谁看的?

    不是给老百姓看的,甚至也不是给王公亲贵、文武百官看的——那都是顺便,揭帖的最重要的“受众”,是也只能是——有能力“搬开”关卓凡的人。

    有能力“搬开”关卓凡的人——满中国算下来,只有一对姐妹花:北京紫禁城里面的姐姐、天津官港行宫里面的妹妹。

    想清楚了“受众”,就要想“传播内容”了——给这姐妹俩看点儿什么呢?

    “贪墨、骄盈、揽权、徇私”,这一类老生常谈,对于“帘眷正隆”的关卓凡来说,是不会有什么杀伤力的。安德海案已经证明,在两宫面前,对关某人真正有杀伤力的,只有男女私情。

    那么,关某人在这个事儿上面,有哪些小辫子可抓呢?

    陈亦诚所“不敢妄言”、关卓凡自己却心知肚明者,有二:

    一,和圣母皇太后的私情。

    二,和两个嫂子——白氏和明氏的私情。

    这两段私情,性质是不一样的,让俺来好好撸一撸……啊不,捋一捋。

    如果只攻讦关卓凡一人,那么,就只能提关某人和两个嫂子的私情。不过,这么做,效果恐怕不会太好。

    慈安在乎这个事情,是肯定的。但对关某人和嫂子不清不楚,母后皇太后会在意到什么程度,没有人说得准——似乎到不了“慈颜大怒”的程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说不定,“东边的”还会叹口气,说句“气血方刚,也难怪他”,然后就张罗着快点给关某人娶媳妇——“娶了媳妇,心就收了,就不会这么荒唐了”。

    巴拉巴拉,诸如此类。

    如是,岂非反倒便宜了姓关的?!

    拿关卓凡和两个嫂子的绯闻说事,主要的目的,是挑拨“西边的”和关某人的关系,希望他们因而龃龉,乃至翻脸,最终自相残杀。

    不过,功效如何,既有吕氏的例子摆在前面,似乎也不好太乐观。何况嫂子的事儿,和吕氏的事儿,毕竟不同。前者不同后者,无从实证,关卓凡大可抵死不认,“西边的”最多心中疑惑罢了。这个脸,未必翻的成。

    所以,关某人和嫂子的私情,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和圣母皇太后的私情。

    而且,这两件事儿,似乎不宜同列于无头揭帖。不然,抹黑的痕迹就太重了。同时,削弱重点,转移焦点,反而会影响揭帖的可信性。

    所以,只拿关卓凡和慈禧的私情说事,同时打击关卓凡和慈禧,“一石二鸟”,这应该是惇王方面最有可能采取的行动。

    这个行动,若要收到预期的效果,则揭帖唯一重要的“受众”——母后皇太后,必须大致相信揭帖上面说的话。

    那么,母后皇太后会相信妹妹和关某人不干不净吗?

    关卓凡的嘴角,浮起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惇王方面,对关、慈有染,深信不疑。所以,想当然地认为,“人同此心”,如果听到相关传言,母后皇太后自然也会相信的。

    这是一种强烈的自我心理暗示,在这种心理暗示的引导下,人是很容易走入认识的误区的。

    事实上,除了“老好人”和“糊里糊涂”这些模糊的印象外,这班人恐怕并不真正了解,慈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慈安确实不算聪明,但关卓凡认为,她是一个有智慧的人。

    慈安的智慧在于,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是不聪明的,并准确地判断出谁是真正的聪明人。在此基础上,她对真正的聪明人——慈禧、恭王、关卓凡,给予充分的、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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