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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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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和宫方面坚决不肯屈服,这场“战争”,方兴未艾,迄今看不到任何结束的迹象。



  德川家茂身居其间,可以想象如何之心力交瘁。他的早逝,和大奥内激烈的“宫斗”,未必没有关系。



  因为大奥里面如此热闹,德川庆喜原先想着,接任将军之后,就不住进“本城”了,我到西城去住——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和宫继统,西渡中国,从此耳根清净,德川庆喜迅速接受了关卓凡的建议,是多少有一点私心的。



  板仓胜静等人,本来相当担心,关贝子会要求按中式礼仪会面。之前的重要会议,但凡有中国人参加的,形式上都按中国人的习惯做了调整。这些事情,幕府方面完全无所谓,但放在和宫那儿,说不好就会浑身不自在,甚至觉得屈辱。



  至于“上坐、下坐”的问题,更是叫人头大的“雷区”。天璋院、和宫婆媳二人,就是因为这个问题,弄得势同水火。



  关卓凡、和宫两个都是宗室,但中、日爵位并不能完全对应。和宫的“内亲王”和男性皇族的“亲王”同级,大致来说,“内亲王”可以对应中国的“固伦公主”或“和硕公主”,“亲王”可以对应中国的“亲王”或“郡王”。



  日本女性皇族的封号,“内亲王”之下是“女王”,和男性皇族的“王”同级。“女王”可以对应中国的“郡主”或“县主”,“王”可以对应中国的“多罗贝勒”或“固山贝子”。



  所以,怎么算,关卓凡的“固山贝子”,都要比和宫的“内亲王”低了一级。



  区分这些差异,换一个人来看,会觉得非常可笑:现在整个日本都捏在人家的手心里,你还摆弄什么“我爵位比你高”,有意义吗?



  有意义,对于和宫来说,很有意义。



  半年之内,母亲、兄长、丈夫,先后去世,而自己进退举止,犹如风中飘萍,完全身不由己,对于和宫来说,除了一点自尊,还剩有什么呢?



  *RS
第五十五章 和宫的要求
  如果关卓凡以天朝上使的身份,对和宫居高临下,颐指气使,难保已经默许继统的和宫,不会愤而生变,毕竟,你不能真把刀架到她的脖子上。



  关卓凡的表态,超出幕府所求,大奥内外,皆大欢喜。而且,其影响迅速越出了江户内城,江户、京都,以及日本其他许多地方,不少原先对这位“征服者”感到恐惧、仇恨的人,开始转变态度。



  至于会面的地点,本来不是什么问题。大奥表面上是“将军以外的男人的禁足之地”,事实上,这个规定执行得并不严格。执行公务的男性官员,女官的男性亲戚,为大奥服务的男性役人,为大奥提供商品的男性商人,都有机会出入大奥。



  比如,井上正直、松平康英、桥本实丽三人,就是入大奥觐见和宫的。



  这些人入得大奥,关贝子自然也入得。



  问题在关防。



  关卓凡在江户内城的安全保卫,名义上由轩军和幕府共同负责,实际上幕府只负责在“外圈”做象征性的护卫,实质的保卫——“内圈”的护卫,百分百由近卫团自己负责,完全不假幕府之手。



  在日本,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即便在大奥里面也是如此。谁知道会不会有个隐藏甚深的“尊王派”突然跳出来,一边大喊“天诛”,一边向关贝子冲去?



  幕府对此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们自己对自己也非绝对放心。因此,在任何公开场合,都有数十名荷枪实弹的近卫团官兵,环侍关贝子左右,虎视眈眈。



  在这个问题上,不管关卓凡个人意愿如何,近卫团都不会做一分一毫的变通。



  可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外国军人进入大奥,确实史无前例,恐怕相关人等又要深受刺激了。



  最后,决定在中奥的“御座之间”会面。



  中奥是将军本人的住所,“御座之间”是将军的书房兼办公室,平时将军也常在这里接见幕臣,其作用有点像紫禁城的养心殿,算是将军最主要的政务活动场所。中奥和大奥也就一墙之隔,在“御座之间”会面,对双方来说,都比较合适。



  *



  *



  关卓凡进入“御座之间”的时候,和宫已在房内上首位置立候。



  双方微微鞠躬,相互致意。各自“落座”后,再次相互欠身致意。



  这个“落座”,就是跪坐在垫子上。关卓凡发现,这种“跪坐”,膝盖其实不着地,身体的重量落在小腿胫面还有脚背上,因为受力面积较大,所以单位压强并不大,即便身下没有垫子,也不难受,和在中国觐见皇帝的跪姿完全是两码事。



  中国的跪姿,完全依靠膝盖支撑身体,那真是对体力和忍耐力的严峻考验。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日本上下级之间,是要比中国更平等的。



  和宫的形象,颇出关卓凡的意外。



  和宫身材娇小,但关卓凡目测,总在一米五以上,没有传说中的“1。43米”那般夸张。虽然和服复杂宽大,看不到双脚,但日本人进入房间是一定要脱鞋的,不至于在脚上套了什么增高鞋之类的物件。



  和宫面容姣好,不过,比之原时空流传下来的那张著名的照片,相似度并不太高。这倒也不奇怪,那张照片不但模糊不清,还是和宫“晚年”——三十岁前后所拍,现在的和宫,只有十九岁。最重要的是,那张照片上的和宫,是按照“标准”浓妆重抹的,而眼前的和宫,只是淡扫娥眉。



  这是最出关卓凡意料的。



  这个时代的日本贵族妇女,尤其是“江户风”,在正式场合,都要“剃眉敷面”:把眉毛剃掉,再画上“殿上眉”;同时在面部敷上白粉,一直要敷到胸颈。身份高贵的女人,不如此将自己妆成一张小白脸,是绝对不好意思出门的。



  当然,贵族妇女敷面用的白粉,称为“轻粉”,强调肌肤的透明感,敷面之后,样子没有歌舞伎演员那么夸张。



  而面前的和宫,虽然化了妆,但很明显地没有“敷面”,更没有“剃眉”。



  以当时的标准而言,简直算“原生态”了。



  还有,和宫的发型,虽然也是“御台所”在大场合必梳的“大垂发”,前面看,两鬓上方的头发,亦按“标准”如翼状向左右张开;但垂在身后的头发,却没有严格按“标准”束起来,而仅仅是用叫做“绘元结”的发扣扣住,自然下垂。



  这真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其实,江户大奥的种种规矩,包括服饰、发型、化妆,都是历年“山寨”京都的皇宫所得。但到了后期,大奥的种种规矩的繁琐细致,反而超过了京都的皇宫。以致和宫的相对朴素自然的“京都风”,看在大奥的女官的眼里,变成了:“和宫殿下是个小毛孩儿。”又或者:“淡妆是下等人的样子啊。”



  “宫斗”就这么起来了。



  嗯,看来传言不虚。



  和宫声音细柔,但说起汉语来,语速很慢,咬文嚼字,略有违和之感。



  双方互相客气了几句,然后转入正题。



  和宫提出了几点要求。



  西渡中国之后:



  一,要居住在“和式”宫殿之中;



  二,一切服用起居,要用“和式”;



  三,贴身女侍,要由和宫自择,从日本带去中国。



  四,允许典侍庭田嗣子随侍身边,一起西渡中国。



  庭田嗣子是和宫的老爸仁孝天皇的“典侍”。庭田家的家格是“公家”第四等的“羽林家”,而嗣子的母家是大炊御门家,家格是“公家”第二等的“清华家”。因此,庭田嗣子的出身可以说非常高贵,尤在和宫的母亲观行院之上。



  仁孝天皇崩逝后,庭田嗣子原想退休出宫,但孝明天皇殷殷挽留,于是就留在了宫中,负责指导后宫诸事。



  和宫下嫁,孝明天皇派了他最信任的庭田嗣子,随侍和宫身边,打点一切。



  在江户大奥,庭田嗣子和观行院一起,获得了“上臈御年寄上座格”的衔头和待遇——这是大奥女官的最高级别。



  庭田嗣子没有辜负孝明天皇的嘱托,尽心竭力地辅佐和保护和宫。母亲逝世之后,庭田嗣子就是和宫在大奥中最亲信的人了。



  因为庭田嗣子的身份不同,所以和宫要将她单独拿出来,特别说明。



  关卓凡全部答应下来。



  他说道:“新殿完工之前,只好委屈殿下暂居别府。不过,在下已经去信国内,将……离宫按‘和式’改造,比如增加‘御上场’和‘御汤殿’。殿下一切起居,都不会有什么不便的。”



  “御上场”就是脱衣间,“御汤殿”就是浴室,内有敷设木地板的澡池。



  这个时代,日本人对沐浴的需求和爱好,是远远超过中国人的。“御台所”每天早上都要沐浴的,如果晚上和将军同宿,那么入睡前还要再洗一次。沐浴的场所、设施、程序,也远比中国人讲究。



  这事关和宫在中国的“生活质量”,因此关卓凡要特别主动做出交代。



  和宫小小的脸庞上红云飞过,她微微欠身,低声说道:“多谢贝子。”



  关卓凡说道:“殿下登基之后,敝国上下,即以君上之礼相待。在下对殿下,亦当以臣礼事之。殿下的一切起居服用,敝国自会尽心竭力。这方面,请殿下不必有什么疑虑。”



  和宫再次微微欠身。



  关卓凡微笑说道:“不过,殿下yu体微恙,主要在于饮食失调。这饮食一道,咱们就不好纠结于‘中式’、‘和式’之分了,一切要听医生的。”



  和宫白嫩的面庞上又一次微微泛红,轻声说道:“贝子所言甚是。”



  *RS
第五十六章 和樱天皇
  和宫提出的要求,全部是关于起居服用的,就是说,都是“生活”方面的,没有“政治”方面的要求——这是她聪明的地方。



  和宫不懂政治,她聪明的地方在于她晓得自己不懂政治,因此也就不去碰触政治。连舅舅桥本实丽随行西渡,她都知道是不妥当的,又怎么会再去提出更敏感的政治要求呢?



  她之所以坚持“攘夷”,并不是她自己对“攘夷”有什么执念,而只是为完成兄长孝明天皇的嘱托和履行皇室加诸在她身上的义务。



  离开日本,西渡中国,“攘夷”这个本不堪承受的千斤重担自然烟消云散;另外,想来中国不会再有人逼自己以“江户风”为人处事了,几年来的身心俱疲,在异国他乡,是不是反倒可以消解了?



  既然“天子诸艺能事,第一御学问也”——那好吧,我就埋首诗词歌赋好了。



  这本来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感兴趣的事情。



  这一辈子也许再也回不到日本,可嫁到江户,不也像王昭君和亲匈奴一样,再也回不到京都去了吗?



  就算咫尺,也是天涯。



  所以,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些“生活上的事情”,按理不需要和宫和关卓凡两人亲自交涉,正常的做法应该是庭田嗣子向幕府提出来,幕府再转告中国方面。可是和宫和她身边的人根本不信任幕府,而幕府也实在不值得信任。



  当初下嫁的时候,皇室也提出了“要以京都宫廷礼仪待公主”这样的条件。在京都的时候,幕府什么都答应下来,一俟把和宫接到江户后就变了脸,什么都要按江户的规矩来,气得和宫身边的女官们大骂幕府“骗子”。



  如果请幕府居中,难保他们不再做点什么手脚。至于幕府办事效率的低下,那是更加不必提了。



  所以,和宫才会要求亲自和关卓凡会面,该提的要求,当面提出来。



  最后,和宫神情犹豫,迁延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有一件事,要请教贝子,是关于有栖川宫的……”



  说到这儿,不晓得接下来该如何措辞,只好打住,脸都憋得红了。



  关卓凡缓缓说道:“在下离开‘御座之间’后,便知会京都方面,开释有栖川宫,请他回府蛰居。”



  和宫神情复杂地看了关卓凡片刻,然后,深深地俯下身去。



  *



  *



  和宫的登基典礼,是在江户举行的。之所以这么安排,是要借此削弱京都的“皇都”的地位和作用——幕府和中国方面都是这个意思。不过,对外当然另有说法:京都“御所”焚于大火,别说举行新帝的登基大典了,天皇陛下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御所”不是第一次“焚于大火”,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天皇都是暂时驻跸级别最高的公卿——关白或摄政的家里。不过,现在没人敢提这种“故事”了。



  和宫亲子内亲王践祚,承继大统,为日本第一百二十三代天皇,改元“交泰”。



  “交泰”二字,源于《易经》的《泰》卦:“天地交而万物通,上下交而其志同。”用这两个字做年号,取其“君臣上下交融,则国泰民安”之意。



  今上天皇为日本历史上的第九位女天皇。



  多年之后,天皇陛下薨逝,乃取大行皇帝龙潜之时的宫号“和”,再加上上一位女性天皇后樱町天皇的“樱町”二字,并在一起,谥为“和樱町天皇”。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天皇生前,人们习惯称这位女天皇为“和樱天皇”。



  有人认为,“和樱”是“和樱町”的简称;也有人认为,这个说法站不住脚,“樱町”是宫殿的名字,怎么能简化为“樱”?更重要的是,“和樱町”是谥号,怎么可能在生前就早早地流行开来?“和樱”和“和樱町”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也有人称女天皇为“交泰天皇”——不过这个称呼并不流行。



  这位“和樱町天皇”今后在本书出场,如果要提到称号,为行文方便,一律称为“和樱天皇”。



  天皇登基之后,随即发布了一道敕令,中心思想是:“《禁中并公家诸法度》为百世不替之法”,“天子诸艺能事,第一御学问也”。“朕为教化万世,西向就学,大小国政,尽委之征夷大将军”,“公卿百官诸藩,赏罚黜迁,皆出于幕府”。还有,“万国之间,折冲樽俎,订约和战,征夷大将军亦承此敕决之,不待后命。”



  这是一份宪法性文件。



  天皇以“敕命”的形式,把日本的内政、外交、国防、人事,通通委诸幕府,幕府的相关权力,按《万国公法》,就有了宪法保证。其中,“不待后命”四字,天皇自废批准对外条约的权力,今后就不会再发生类似签署《日米友好通商条约》时那些没完没了的扰攘,有效避免了倒幕派再利用“天皇敕许”对幕府的掣肘和攻击。



  讨论这份敕许的草案时,小栗忠顺很想在其中加入“今后天皇敕命皆由幕府发布”之类的字眼,但徐四霖表示反对。



  徐四霖认为,将公卿的最后的一点象征性权力完全剥夺,不利建立“统一战线”——京都朝廷现在台上的,可都是佐幕派。另外,这样做,幕府专权的痕迹太重,日本国内会有很大的反弹,包括佐幕诸藩恐怕都会有不少不以为然的。现在大乱方平,天皇西渡,人心惶惶,一切还是要以“安静”为主。



  真正的原因是:天皇现在在我手里,如果“天皇敕命皆由幕府发布”,我还能拿手里的这个天皇干什么用?



  登基大典之后,女天皇一行登上“富士山号”,第二特混舰队和幕府船队即启程前往大阪。



  关卓凡没有安排第二特混舰队的军舰作为女天皇的座舰,是担心舰上的洋人面孔过早地给女天皇以过大的刺激。再有,“富士山号”的船舱是按“和式”风格布置的,也更符合女天皇的生活习惯。



  以江户到长崎的海途,本来舰队是不需要在半途停靠大阪的,之所以先到大阪,是因为关卓凡答应了女天皇唯一一个“政治性要求”:去国之前,回京都拜祭皇考和皇兄。



  皇考仁孝天皇也罢了,皇兄孝明天皇其实还没有来得及下葬,唉。



  京都是女天皇的故乡。四年前和宫下嫁,首途关东之时,十五岁的内亲王以为再也不能生返故乡,泪眼婆娑,曾赋和歌曰:



  此身虽可怜惜,为君为民之故,且散做武野藏的朝露吧。



  想不到四年之后,又踏上了故乡的土地。



  可不久就要去国了。



  这一次,不但可能不能生返故乡,甚至可能不能生返故国。



  我的命运,就是朝露和浮萍吗?



  *



  *



  长崎。



  启程归国的前一天晚上,关卓凡以一向的习惯,拧亮煤气灯,摊开纸笔,做“阶段总结”。



  长州藩覆亡,倒幕派皇族、公卿团灭,日本的倒幕力量被重重击倒在地,短时间之内难以翻身爬起。本时空,永远不会再有“明治维新”这四个字,类似的革新被无限期地后推,在中国重新崛起于世界的东方之前,来自日本的可能的干扰被最小化了。



  幕府有可能扮演原时空明治政府的角色吗?



  不可能。



  就像之前分析过的那样,幕府的“改制”,就是换汤不换药,就是在肌体的表面涂抹一点红药水,皮肤下面,什么也没有改变,骨子里就更加不用说了。二次长州征伐,“西法”训练的幕府军的表现,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点。



  某种意义上,幕府的“改制”,还不如原时空中国的“洋务运动”。中国好歹名义上还是个中央集权国家,而按近现代国家标准,“幕藩体制”的日本,甚至不能算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国家。



  不废“幕藩体制”,日本永不可能迈入近现代国家的门槛;可是,“幕藩体制”是幕府的生存根基,废“幕藩体制”,日本可能新生,可幕府就是自杀了。



  所以,幕府统治日本一天,日本没戏一天。



  但是,幕府不可能长时间地有效地统治日本。



  迫在眉睫的危机解除,幕府上下兴高采烈,以为“天下从此大定”。但关卓凡却认为,幕府只是暂时渡过难关,按下葫芦浮起瓢,第一个火头暂时熄灭了,第二个火头很快就会烧起来。



  这“第一个火头”,是地方武士向幕府夺权;这“第二个火头”,则是来自于底层人民的反抗。



  天保四年,即1833年,日本各地大饥,史称“天保饥馑”。饥荒持续至天保八年,即1837年,情况恶化,终于爆发了大盐平八郎领导的贫民暴动。



  从那时开始,大大小小的“一揆”便此起彼伏,时至今日,有愈演愈烈之势。



  “一揆”,日语表示人民对领主的反抗,即“暴动、起义”之意。



  这是我们熟悉不过的王朝末期的景况,而幕府的“开国”,相当程度上加重了这一局面。



  西洋资本和技术的涌进,传统手工业者无法招架,纷纷破产;生丝、棉花、茶叶等商品大量出口,导致国内物资短缺,物价因而上涨。而且这种物价的上涨具有强烈的传导性,最终致使并不出口的大米的价格也大幅上涨。



  日本国内银贵金贱,洋商便用国际比价低廉的白银在日本大肆套购黄金,使日本各藩藩库的黄金储备迅速告磬。为挽救财政危机,各藩只好降低新铸的货币的含金量,或者滥发“藩札”——相当于纸钞,造成严重的货币贬值。



  物价上涨、货币贬值互相作用,使通货膨胀愈来愈严重。



  农民、普通市民、下级武士,都陷入了急剧的贫困化。



  第二次长州征伐的庞大的军费开支,使幕府和参战各藩的财政状况进一步恶化;为支付军费就不得不增加赋税,人民的生活愈加困苦。



  第二次长州期征伐间,大和国宇陀郡、安艺国佐伯郡、赞歧国多度郡、隐歧国原田郡等地,接连爆发农民暴动;大阪、兵库,也发生了城市贫民的骚乱。



  就在关卓凡进入江户内城的时候,江户发生了要求“平抑物价、救济穷民”的“请愿”事件,只不过幕府拼命捂着,没让关贝子亲眼看到而已。



  轩军撤出日本之后,日本会发生大规模的“一揆”吗?



  非常有可能,届时,不但武士阶层会参与,寺庙宗教势力也很有可能介入。



  倒幕势力会趁机再次发难,甚至夺取“农民运动的领导权”,“窃取**胜利果实”。



  日本乱一乱,关卓凡并不反对,而且,乱的愈久愈好;关卓凡反对的,是“由乱而治”,是“大乱后大治”。



  还有一种可能:萨摩藩等“进步力量”无心继续倒幕,但又不愿和幕府绑在一块下沉,于是加速离心倾向,最终要求独立。



  这也不错,如果萨摩藩们真有这个志向,不妨暗中推上一把。



  当初幕府提议“封建萨摩”,岛津久光不是怦然心动了吗?



  时过境迁,没有长州藩需要“分而治之”, 萨摩藩想独立,幕府自然是不干的。那么双方只好开打——这一次俺们中国就不参合啦——没有外援,幕府自然不是萨摩藩的对手,仗打完了,中国出面调停,萨摩藩也就顺理成章地独立了。



  其他各藩,最好有样学样,日本最后就变成了一个许多小国组成的地道的“邦联”。



  如是,来自日本的麻烦便永久性地消除了。



  算盘打得挺响,真要做起来,难说能走到哪一步。嗯,一步一步来吧。



  西征日本,直接的收获:



  从“长州灭商事件”中刮来的上千万两白银。



  日本海关的百分之五十的控制权——另外的百分之五十,是美国人的。



  从幕府那里拿来的,一大堆日本国内商事“专营权”,“买办”就是大浦庆了。



  一女一男两位人才。女是楠本稻,男是大村益次郎。



  大村益次郎最终同意为关贝子效力——如果他不愿意,关卓凡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他。这个人,反正是绝对不能留给日本的。



  还有一位美女天皇。



  嗯,不算少了。



  *



  (《乱清》第七卷《血樱》完结,明天开更第八卷《无限风光在险峰》)



  *RS
第一章 电奏
  夏炎消退,秋爽初起。



  有道是“春困秋乏夏打盹儿,睡不醒的冬三月”。夏去秋来,天气清凉,昼短夜长,原是好眠之时,而圣母皇太后却开始失眠了。



  难睡易醒,睡着了也不甚踏实,床榻上时不时辗转翻覆,有时候梦中呢喃,侍夜的宫女听在耳中,心有所感,黑暗中难免面红心跳。



  不过,虽然睡得不好,圣母皇太后的脾气竟没有变坏,对太监宫女反倒更和气了。



  有一次,一个新入值的小宫女,收拾茶水的时候,紧张过甚,打碎了一只粉彩荷花纹盖碗,吓得噗通跪倒在地,抖如筛糠。慈禧只是皱了皱眉,吩咐玉儿:“罚她一个月的月例。”也就算了。



  圣母皇太后的“反常表现”,偌大一个紫禁城,只有一个人知道是为了什么,这个人,就是玉儿。



  还有一个人,隐约能猜到一点,这个人,是李莲英。



  呃,有人要回国了呀。



  这一天,慈禧又是早早地就醒了过来。



  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和“他”在梦中的缱绻旖旎,依然叫她浑身微微悸动。她下意识地感觉到,如果挪动身体,残留着的美好感觉便会迅速消散。嗯,就让温存在这张床上再停留一会儿吧。



  窗外夜色依然深沉。



  就在这时,寝殿门外传来了隐约的人声。慈禧的耳朵很尖,一听就知道是李莲英在和坐更的太监说话。



  李莲英这个时辰来到长春宫寝殿,除了紧急军报,没有第二件事。



  现在用兵的地方只有两处,一个是西北,一个是日本。西北方面,左宗棠还在陕西,刚刚完成“练兵”,正准备进军甘肃,还不可能有什么大仗打——那么只能是日本那边的事情了。



  慈禧立即完全清醒过来。



  侍夜的宫女过来,小心翼翼地“唤醒”了慈禧。



  “回主子,李莲英说有紧要的‘电奏’,要请驾。”



  果不其然。



  “电奏”,指的是用电报拍发的奏折。既然是“电奏”,那就肯定是日本的军报了——陕西可还没有电报。



  丁世杰抚粤,下车伊始,第一件事,便是架设电报,南接香港,北连福建。



  同时,上海电报总局的线路,继续北向,入直隶,进天津,最终抵达北京。



  至此,北京至香港的电报线路,完全开通。



  这是当时全亚洲最长的陆路电报线路。在后世,这条电报线路的开通,被视为中国现代化起步的标志**件。



  北京电报局接收的第一条——或者说三条——电报,是关卓凡给小皇帝和两宫皇太后的请安“电奏”,一人一份,一共三份。



  其时关贝子还在日本,这三条电报是怎样发过来的呢?



  关卓凡在上海建立中国第一条电报线路之前,远东地区,只有新加坡—香港、新加坡—长崎两条电报线路。因此,这三封电报,始由长崎而新加坡,再由新加坡而香港,终由香港而北京。



  然后,电报局专差快马送入紫禁城外奏事处,外奏事处将电报装进黄匣子,送内奏事处,再由内奏事处上呈两宫。



  其实,香港暂时还不能直接向北京拍发电报,期间还需要进行一系列的转接,但无论如何,“臣关卓凡恭请母后皇太后金安”、“臣关卓凡恭请圣母皇太后金安”,寥寥数语,已令深宫之中的两位御姐,“慈颜大悦”,惊喜交加。



  接着,北京电报局收到了第四条电报,也是关贝子从长崎发过来的,却是一首七言绝句:



  五岳穷云海澄练,纬地经天长一线。重洋万里纸鸢风,暗地机关人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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