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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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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小五郎趁这个空儿,给高杉晋作简单介绍了逃亡的情形。



  他们逃出京都,刚刚进入琵琶湖地区,便发现幕府和中国人的联军向北大举搜索而来,虽然在琵琶湖南部周边山上,也有愿意收留他们躲藏的寺庙,但鉴于形势,不敢在靠近京都的地方耽搁太久,乃沿琵琶湖西岸一路向北,最终在今津附近的清水寺暂时安顿了下来。



  桂小五郎叹了口气,说道:“那边有能人——应该是中国人,对天皇陛下北狩的路线判断得很准。幸好他们搜索得很细,一细就快不起来。现在这个时候,追兵大概刚刚进入今津地方,同我们也就前后脚的功夫——我们堪堪先走了一步。”



  高杉晋作哈哈一笑,说道:“可知天佑神国!这回天大业,虽然波折,但终究要在你我手中玉成!”



  桂小五郎微微点头,说道:“只盼那一天早日到来,也不枉皇族们这一路吃的苦头——尤其是女眷,先帝的女御和几位典侍,一路走下来,脚底都磨破了,血把袜子都染红了。我知道有人在底下偷偷地抹眼泪。不过,天皇陛下春华茂德,却是一声苦也没叫过,果然天纵英明。”



  高杉晋作嘿嘿一笑,说道:“到了虾夷地,那边鸟不拉屎的,皇族们大概还有苦头要吃。不过,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多久的,我料一年之内,咱们必可以光复神京!”



  高杉晋作、桂小五郎、松方正义三个,最后上船。



  一切妥当,船队升锚起航。



  船队行至敦贺对开海面,接下来,转过越前岬,便出若狭湾了。



  就在这时,越前岬方向,冒出几道直直的浓烟——是从蒸汽船只的烟囱里冒出来的,而且,是大吨位的船只。



  浓烟愈来愈近,对方由北而南,和长州藩船队相向而行。



  隔着一个越前岬,只见其烟,不见其船,高杉晋作、桂小五郎却大为紧张,传令各船,高度戒备。



  看烟迹,这支船队有六、七艘船,每一艘都很大——日本可没有这么大的船!



  很快,两支船队在越前岬转角的对开海面上会面了。



  看到迎面而来的船队——应该说“舰队”——悬挂的旗帜,高杉晋作和桂小五郎的全身血液都几乎凝固了:红浪血睛蓝鲨旗。



  一共七艘军舰,几乎每一艘的吨位都超过长州藩船队的总吨位。



  这时,原本前后排列的舰队,正在向两边横向展开——这是战斗队形。



  七艘艨艟巨舰,像七座小山,缓缓压来。



  望远镜中,居中的那艘军舰,舰艏的雕塑是一个满头毒蛇的女人。高杉晋作是见过这艘军舰的——中国人的“杜里奥号”。



  高杉晋作和桂小五郎,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的神色: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高杉晋作、桂小五郎共同谋划的这个逃亡和复国的策略,看似绝妙,但对于穿越者关卓凡来说,并不是那么不可捉摸。



  历史上,幕府主力在伏见、鸟羽之役溃败后,东北诸藩不肯臣服明治政府,以会津藩为首,组成“奥羽越列藩同盟”,同新政府对抗。仗打得非常惨烈,出了全由少年人组成的“白虎队”成员悉数“全节自尽”这种事请。但形势比人强,“奥羽越列藩同盟”最终瓦解,会津城陷落,松平容保不得不出城请降。



  松平容保投降之前,派新选组副长土方岁三护送一批不肯投降的幕臣离开了会津城,这批人和同样不肯投降新政府的幕府海军副总裁槺疚溲锖狭鳎鄙舷阂牡兀⒘恕跋阂墓埠凸保凭贅本武扬为“总裁”,继续对抗新政府。



  虽然“虾夷共和国”最终覆灭,但前前后后也叫明治政府花了好大的力气。



  长州藩既去不了朝鲜,就只能去北海道了——做出这个判断,对于关卓凡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同样,把长州藩的逃亡和天皇的逃亡联系在一起,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既然天皇一行人只能“北狩”入琵琶湖,而出琵琶湖即越前藩——越前藩的若狭湾正好是长州藩北上虾夷地必经之路,那么,以长州藩对天皇一直以来的孜孜以求,怎么可能错过这个天赐良机?当然是带上天皇一块儿走啊。



  不过,这只是推测,实情是否如此,还需要情报的支持。



  情报的来源主要有两方面。



  第一个来源是长州藩内部“俗论党”之余绪。



  徐四霖在长州藩中上层发展的线人终于发挥了作用,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叫椋梨一辉。此人是俗论党首领椋梨藤太的小儿子,父亲和两个兄长都死于高杉晋作、山县有朋等“正义派”之手,对高杉晋作等固然怀有刻骨的仇恨,也根本不想为那个肥胖的藩主陪葬。



  *



  (小预告:明天两更,中午一更,晚上一更)



  *RS
第四十九章 不破不立
  为了争取“藩论”的支持,在“宫之焚”发生之前,高杉晋作就抛出了这样的主张:“若逆焰嚣张,暂不能支,则奉天皇北狩,赴虾夷地整备生聚。时机到临,南下讨逆,再造周、长二国。”



  所以,“借虾夷地东山再起”的计划,在长州藩的“上士”中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那个时候,该如何“奉天皇北狩”,并无定论。



  “宫之焚”的消息一到长州,这个计划立即具体化了:在越前藩若狭湾和天皇汇合。



  这个计划,由椋梨一辉传给了“清国豪商”徐四霖。当然,虽然徐老爷彼时人在京都,但这个消息并不是传到京都,而是传到马关。



  在椋梨一辉这种高阶线人那里,徐四霖的真实身份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而且,如果徐四霖真是一个普通商人的话,椋梨一辉反倒不会和他合作。椋梨家乃是长州藩八大世家之一,怎么可能为了几两银子做这种事情?



  第二个来源是大浦庆。



  大浦庆的马关之行极其秘密,她回到长崎之后,没有任何人把她和“长州灭商事件”联系起来,包括那位酒后失言的伊东祐亨。



  不仅如此,松方正义和大隈重信搬出了大浦庆的府邸,伊东祐亨还以为这是大浦庆对他的专情之举。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大为感动,于是在去萩城之前,又一次跑到长崎,对着大浦庆吐露心扉,包括他即将去为之抛洒热血的“回天伟业”。



  萩城,若狭湾,天皇,虾夷地……这一次,他没来得及喝醉,基本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滔滔不绝。



  大浦庆再次易装来到马关。



  这一次,大浦庆美丽的脸庞上看不见笑容了。



  关卓凡晓得,这一次,大浦庆真要亲手送伊东祐亨入死地了。



  他心中感叹:伊东祐亨,你真把自己送进“黑寡妇”的嘴中了。



  至于“宫之焚”,当然不是关卓凡事先就预料到的。但幕府和新帝的矛盾的激化却是迟早的事情。关卓凡要做的,是加速这个进程。他单独接见小栗忠顺,建议幕府大做“倒幕公卿谋弑大行皇帝”的舆论,并摆出“清君侧”的架势——这都是为了催化二者之间的矛盾。



  关卓凡对小栗忠顺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破不立”。



  对此,小栗忠顺心领神会。



  “东进支队”和张勇的任务,其中一项是:到了京都之后,如果皇室和幕府还一团和气,就想法子火上浇油,甚至在哪偷偷放他一把火——总之,一定要让这个已经堆满干柴的局面烧起来!



  “烧起来”之后,天皇被逼出逃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这是关卓凡最想要的一个局面。因为,问题如果在京都解决,幕府和中国人就要负全责;出了京都,天皇人在倒幕派手里,出了什么篓子,负责任的是倒幕派。



  而且广阔天地,才好上下其手啊。



  正因为有了“逼天皇出逃”的预案,关卓凡才能够如张勇所言,“神机妙算,诸葛亮再世,刘伯温复生,也比不上!”



  第三师向萩城进军的同时,中美联合舰队“特别混编分舰队”出发了。第三师优哉游哉,就是为了不过早把长州藩吓走,使特混分舰队可以在长州藩逃亡船队之前,赶到若狭湾,布置一切。



  为了这支特混分舰队的成行,关卓凡和联合舰队司令官杜立德做了一笔交易。



  入日以后,美国人的十八艘军舰迄今一炮未发,杜立德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但无论如何,北上若狭湾,执行新的战斗任务,还是远远超出了中美两国当初的约定。为此,关卓凡开出了新的价码。



  这个新价码是:回到中国之后,为杜立德向朝廷请封,呃,一等男。



  受召到山口城的时候,杜立德还不晓得此行的事体。当他听到关卓凡的这个“建议”,眼睛中立即放射出狂热的光芒,上唇的胡子都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微微颤抖。



  杜立德出身伦敦地道的工人家庭,只有在梦里,才能做他老爸移民美国后宣称的“英格兰贵族后裔”。现在,这个“贵族梦”居然就要成真了!



  十九世纪的美国,虽然是共和国,但大多数的国民,对“贵族”依然有着深刻的尊敬、歆慕和崇拜。像杜立德这种出身低下阶层的前女王陛下子民,对“贵族”的羡慕嫉妒恨更是深入骨髓。



  在美国,混得再好,哪怕当上了总统或者成为亿万富翁,和“贵族”也沾不上边。只有为君主制国家服务,才有梦想成真的可能。



  出任中美联合舰队司令官一职,对杜立德来说,绝对是意外之喜。任命还未落实,他就到处请教“通人”:大清国的爵位是怎么一回事啊?会不会封给外国人啊?



  要说明的是,此时的中国,不但没有甲午战败之辱,轩军还越洋赴美平乱,在西方人的眼里,依然是一等一的大国。中国虽然败于英法,但这不说明什么,美利坚、俄罗斯,也都被老大虐过的呀。



  所以,中国的爵位,“含金量”依然很高。



  调查的结果让杜立德又喜又忧:喜得是,听说那个华尔,还有那个福瑞斯特,都封了爵;忧的是,听说这两个家伙,都入了中国籍。



  结果,还是不知道大清国的爵位会不会封给外国人。



  现在,不用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诱人鲜甜的果实就挂在自己眼前,触手可及!



  而且,是“五等封”!



  原先,杜立德认为,就算中国肯向自己授爵,最多也是“云骑尉”、“骑都尉”这一类爵位,他认为这些衔头相当于英国的“骑士”——这已经很好了。



  马关不战而下,杜立德其实和中国海军陆战队一样失望。一炮未放,这个“骑士”的头衔还能不能够戴到自己头上,他没有什么把握了。



  万没想到啊,杜立德将军就要成为杜立德男爵了!



  而且,亲王殿下说要向朝廷“请特旨,袭爵不降等,世袭罔替”!



  这一步迈得实在有点大,杜立德晕乎乎的,都觉得扯着蛋了。



  好罢,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



  *



  长州藩船队挂起了白旗,并打出要求谈判的旗语。



  对方的火力十数倍于己方,动力亦远比己方强大,抵抗或逃跑都没有意义。



  己方还是有牌的,这张牌就是天皇,看一看能拿天皇陛下换来些什么。



  对方打出旗语,表示愿意谈判。



  长州藩船队上的人舒了口气,高杉晋作乃亲乘小艇前去谈判。



  接待他的是一位叫做丁汝昌的中国海军提督,略略客气一两句,丁提督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天皇在贵藩的船上吗?



  高杉晋作直承其事——若是否认,也不必谈了。



  丁提督说道,开始正式的谈判之前,我方必须确定高衫大人所言真伪。



  高杉晋作皱了皱眉,但他不能拒绝丁提督的要求。



  于是,对方派了三个人,和高杉晋作一起回到了丙寅号上。这三个人,一个中国人,两个日本人——一个年轻,一个年老。年轻的日本人肯定是幕府的官员,年老的日本人举止有度,但神情却是畏畏缩缩的,看不出是什么身份。



  见到少年天皇,这个老人突然跪倒,全身匍匐在地,失声痛哭。



  老人叫做锦织五兵卫,原是皇宫内的一名侍从,现在已经退了休。锦织五兵卫的职位并不高,但孝明天皇、今上天皇、敏宫、孝明帝的女御和典侍,都是认得的。



  将今上天皇、敏宫和先帝的几位遗孀一一辨认之后,那位年轻的幕府官员对高杉晋作说道:“我们这就回去复命,请高杉大人留意旗语。”



  高杉晋作见对方并未要自己同船返回,不由微愕,但也只好等待。



  他站在船头,盯着“杜里奥号”上的旗语变化,却久久不见动静。正等得不耐烦,突然“杜里奥号”上一股白烟冒出,高杉晋作一愣,随即脑中寒光一闪:对方开炮了!



  *



  (今天两更,晚上还有一更)



  *RS
第五十章 若狭湾啊若狭湾
  炮弹呼啸着落在距“丙寅号”不远处的海中,溅起的浪花打在“丙寅号”的船头,高杉晋作全身浸湿,小小的“丙寅号”剧烈地摇晃起来。



  高杉晋作大吼:“你们要干什么?天皇陛下在船上!”



  第一炮像是一个信号,在海面上首尾相连、一字横排开来的七艘巨舰,侧舷纷纷冒出白烟。



  长州藩船队被无数死神的巨拳连续不断地锤击着,“丙寅号”、“癸亥号”、“庚申号”、“落英号”上面的大炮也努力开火还击,但就像四个小孩子对阵七个成年的拳击手,长州藩的炮火,对中美特混分舰队来说,只能算是搔痒。



  一发炮弹在高杉晋作的脚底钻进了“丙寅号”的船身,一百一十磅阿姆斯特朗后装线膛炮的炮弹,几乎一下子就把两百多吨的“丙寅号”劈成两半。



  高杉晋作被高高地抛向半空,他的最后一个念头还是:你们要干什么?天皇陛下在船上!



  “若狭湾之役”,被后世史家称为“永恒的悬案”。



  在“若狭湾之役”中,长州藩四艘舰船全部沉没,船上人员无一生还。



  这些人中,最重要的包括:



  明治天皇睦仁,孝明天皇统仁的异母妹妹敏宫,孝明天皇的皇后九条御子,孝明天皇的妃嫔堀河纪子、金城重子。



  倒幕派公卿的核心人物中御门经之、中山忠能、岩仓具视、千种有父,还有“生野之变”失败后避祸长州藩的泽宣嘉。



  长州藩藩主毛利敬亲、毛利元德父子;高杉晋作、桂小五郎、伊藤博文以下,长州藩一切重要藩士。



  萨摩藩士松方正义。



  以伊东祐亨为首的龟山商社残余核心成员。



  中美联合特混分舰队方面,则没有任何伤亡的记录。



  中国和日本的官方,不论当时还是后世,对此事始终不称“若狭湾之役”,而称为“若狭湾事件”。



  对于“若狭湾事件”,历史教科书上的权威记述是这样的:



  倒幕派公卿和长州藩士谋杀孝明天皇的阴谋败露,铤而走险,火烧皇宫,趁乱挟持明治天皇出逃,在若狭湾被中美联合特混分舰队追上。但高杉晋作、桂小五郎、伊东祐亨等坚决不肯投降,四船自沉于若狭湾。



  民间和野史,对“若狭湾之役”,有不同的说法。



  有人认为,长州藩船队确实不肯投降,但不是“自沉”,而是进行抵抗和试图逃跑,结果在战斗中被一一击沉。



  有人认为,中美联合舰队根本没打算和长州藩船队谈判,也根本没打算接受投降,一开始就是要击沉这四艘船的。



  有人认为,中美联合舰队不知道天皇在船上;有人认为,中美联合舰队是知道天皇在船上的,炮击长州藩船队,就是要“斩草除根”。



  总之,除了官方的“权威发布”,不论哪种观点,都没人认为长州藩船队是“自沉”。



  关于越前藩藩主松平庆永在此事中的角色,人们普遍认为,他迫于压力,出卖了天皇一行。



  越前藩以敦贺港出现幕府密探为由,要求长州藩船队自敦贺西移小滨,其实是为了拖延长州藩船队的行动,以便有时间向中美联合特混分舰队报信——中美特混分舰队已提前在越前岬东北海面埋伏。



  至于松平庆永受到了什么样的压力,几乎是众口一词:中国“东进支队”的统兵将领叫幕府给松平庆永传话:越前藩如果不配合,中国“东进支队”在完成对琵琶湖地区的搜索后,即“进入”越前藩。



  “进入”越前藩后会干些什么,也不必说了。



  相当长的时间内,在中国和日本,“若狭湾事件”都是历史研究的禁区。事件的当事人,主要是中美联合特混分舰队的官兵,不论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对此事都讳莫如深,几乎所有人都“把事件的真相带进了坟墓里”。



  “若狭湾事件”多年之后,在日本,一支叫做《若狭湾啊若狭湾》的歌谣悄悄地流行开来,曲调悲凉,似乎在隐晦地表达着什么。



  “若狭湾啊若狭湾,海水浑浊啦,河豚游走啦;



  若狭湾啊若狭湾,水晶滨的沙滩不声响啦;



  若狭湾啊若狭湾,太郎忘记怎么翻跟斗捕鱼啦;



  若狭湾啊若狭湾,次郎你跑到哪里去了呀。”



  有几点略作说明:若狭湾以海水清澈、透明度高见称;若狭湾潮水流动性好,非常适合河豚生长,“若狭河豚”是和“马关河豚”齐名的美食;若狭湾美滨町的海水浴场,有“水晶滨”之称,这儿的沙滩,因踩在上面会发出声音而被称为“会响的沙滩”;若狭湾的渔民,一直承袭着一种古老的“翻跟斗捕鱼”的作业方法。



  明治天皇睦仁是孝明天皇统仁的次子,有人偷偷地说,歌谣中的“次郎”,说的就是这位少年皇帝。



  *



  *



  若狭湾的战报,以“绝密”的等级报到了马关的关卓凡处。



  关卓凡看完战报,轻轻舒了口气:历史真正翻开了新的一页。



  关卓凡交代下去:第十六团和第十五团换防,由第十六团负责马关防务,第十五团、海军陆战队、近卫团以及炮兵一部,共同组成“第二东进支队”,他本人亲自率领,目的地:江户。



  这就是他之前说的派给第十五团和海军陆战队的“体面差使”。



  这一次,走的是海路。



  “翁贝托国王号”为旗舰,六艘美舰担任护卫,另有四艘运兵船,组成中美联合舰队“第二特混分舰队”,东出马关海峡,入周防滩,走濑户内海,半路停靠大阪。再由大阪启程,出大阪湾,经纪伊水道,走太平洋外海,入江户湾,最终抵达江户城。



  之所以这么安排线路,是因为,一来在大阪有事情要办;二来长州藩全藩覆灭,濑户内海已经变成安全的航道,而近海岸航行,可以陈设兵威,“翁贝托国王号”的庞大身躯,会给濑户内海南北两岸西南诸藩以更直接的震撼。



  “第二特混分舰队”载“第二东进支队”上路之时,京都正在大动干戈。



  松平容保主持,新选组局长近藤勇执行,幕府对倒幕派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捕。所有倒幕派的皇族和公卿,都以“有谋逆毒弑先帝的嫌疑”而被逮捕,包括有栖川宫炽仁亲王和其父帜仁亲王。



  “禁门之变”时,有传言进击“御所”的长州藩兵是有栖川宫家带的路;“禁门之变”后,帜仁亲王、炽仁亲王父子俩便被京都守护职抓了起来。孝明天皇虽然生气,但毕竟都是皇族一脉,下不去死手,只是免去这爷俩的“进宫议事”的资格,命他们“闭门思过”。



  因此,孝明帝暴崩的时候,有栖川宫炽仁亲王父子正在“蛰居”之中,门都出不去,“毒弑先帝”神马的,还真不关他们的事。



  新帝即位之后,朝廷大小事务都握在中山忠能、中御门经之、岩仓具视几个人手里,明治小皇帝和有栖川宫炽仁亲王的感情虽好,可暂时也顾不上他,连正式的“解除蛰居”的敕令都没来得及颁给他——所以,有栖川宫炽仁亲王父子被捕,是真有点冤枉。



  但有栖川宫炽仁亲王是中国的张军门点名要抓的人,松平容保当然照办,反正这两父子“倒幕”的帽子是摘不掉的。只是松平容保还没有想明白,张军门为什么对这家人这么上心。



  其实,有栖川宫家和德川家的关系相当密切,历代通婚,有栖川宫炽仁亲王本人就娶了德川庆喜的异母妹妹德川贞子。想一想他先是被德川家抢走了未婚妻,后来又娶了德川家的女儿——呃,真是有趣。



  不过,在残酷和冰冷的政治现实面前,这些姻亲关系,并不能给围城中人带来真正的保护。



  *RS
第五十一章 血胤相连
  京都大肆搜捕“乱党”的同时,福冈藩接到幕府命令,逮捕在大宰府幽居的五公卿:三条实美、三条西季知、四条隆歌、东久世通禧、壬生基修,押送京都。



  逮捕和押送行动由新选组副长土方岁三监视执行。



  幕府的敕令中指责五人严重违反《公家诸大夫法度》,有参与谋弑孝明帝的嫌疑,“怙恶不悛,其罪难赦。”



  福冈藩对五公卿一直都很客气,但幕府的这道命令却不敢不执行。



  四条隆歌当着福冈藩藩吏和新选组的面自杀身亡,被押送京都的只有三条实美、三条西季知、东久世通禧、壬生基修四人。



  孝明天皇暴崩,三条实美已经是内疚神明;当他从前来逮捕他的土方岁三口中,确定继位的明治天皇亦崩于若狭湾,不由放声大哭,整个人软倒在地,浑身抽搐,直至昏死过去。



  押赴京都的路上,三条实美一直忽忽如狂;未到京都,便完全精神错乱了。而土方岁三和医生都认为:他不是假装的。



  *



  *



  “第二特混分舰队”既“第二东进支队”终于达到了大阪。



  在此之前,德川庆喜已经从京都到了大阪。关贝子到埠,庆喜大人率在大阪的全部幕臣,举城相迎。



  关贝子走下舷梯之时,数十幕臣伏地叩首,居首的德川庆喜则深深鞠躬。



  史载,关贝子和庆喜大人,“携手入城”。



  大阪城代府中,大会群臣。



  幕臣在下首跪坐,情形一如往日;但上首左右并排而居的庆喜大人和关贝子,却是坐在椅子上,这个可是前所从未有。当然,这是为了照顾关贝子的习惯。



  老中小栗忠顺首先发言,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民不可一日无主,请一桥庆喜大人速速承继征夷大将军之位,以副天下之望。”



  老中首座板仓胜静“附议”。



  说明一下,德川庆喜出身于“御三家”之一的水户藩,但过继给“御三卿”之一的一桥家,所以,他此时的正式的名字,还是“一桥庆喜”。



  “御三卿”田安氏、一桥氏、清水氏也是德川亲族,另立门户之后,奉命用离其家宅最近的江户城城门名作为家族的新姓氏。“御三卿”和德川宗家的关系,就是“小宗”和“大宗”的关系。



  “御三卿”和“御三家”一样,其“当主”也有继承将军之位的资格,只是“家格”比“御三家”低了一级。



  德川庆喜谦道:“我德薄福小,才疏学浅,不敢妄居大位,请诸公另举贤能。”



  就在这时,关卓凡轻咳了一声。



  幕府群臣知道关贝子有话要说,大厅之内,立时鸦雀无声。



  关卓凡微笑道:“平定长枭造乱,发举悖弑恶逆,上报君父之仇,下措万民于山岳之安,一桥庆喜大人有大功于社稷,入承德川宗家,继征夷大将军之位,我想,再没有人不心悦诚服的。”



  关卓凡缓缓扫视群臣,目光所及,所有人的身子都往下伏了一伏。



  关卓凡继续说道:“大奥之中,天璋院、实成院、本寿院,嗯,还有和宫内亲王,都是深明大义的,必实心实意,举戴一桥庆喜大人。”



  天璋院即笃姬,十三代将军德川家定的“御台所”,刚刚挂掉的十四代将军德川家茂的“嫡母”,目前大奥里面的第一号人物。而众所周知,天璋院和庆喜大人不睦。



  实成院,德川家茂的生母,因为儿子死掉,这位已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力了。



  本寿院,十三代将军德川家定生母,在天璋院之前,是大奥最有权势的女人。现在虽然退居“二线”,但在拥戴德川家茂的“纪伊派”、拥戴德川庆喜的“一桥派”争夺十四代将军之位时,本寿院可是坚定地站在“纪伊派”一边,说过“如果庆喜殿下当上将军,我宁肯选择去死”这种话。



  和宫亲子内亲王,德川家茂的遗孀,前文介绍过,也是不喜欢德川庆喜的。



  所以,大奥里面,几乎是一面倒反对德川庆喜出任十五代将军的。“实心实意”四字,用中国的广东话来说,完全是“硬屈”了。



  不是所有的幕臣汉语都好,因此关贝子的话,都有通译高声译成日语。



  当然有腹诽的,但这种场合下,谁敢有一点异议?



  板仓胜静、小栗忠顺打头,群臣向德川庆喜行平伏之礼,口称“将军大人”。这不是正式的仪式,正式的仪式要回到江户城才能举行,但德川庆喜接任第十五代幕府将军,就此定局了。



  小栗忠顺又一次越次奏道:“大行皇帝崩于若狭湾,帝位不宜久悬,请将军大人于皇族中择清华毓德者,继统大宝。”



  此言一出,绝大部分的幕臣不由愕然。



  虽然自德川家康以来,天皇的立嗣和继统,没有不经过幕府将军同意的,但这都是在私下底“沟通”;台面上,幕府并不直接干预皇位的继承,更不会在这种“大会”的场合公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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