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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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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宗棠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关卓凡听完,却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沈幼丹人地两宜,资历也足够,可是,季翁,如此一来,这个福州船政局,今后恐怕就轮不到咱们俩说话了。”



  这个“咱们俩”,左宗棠听得心里好生妥帖,再将关卓凡话中意思仔细一想,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道:“贝子说的是!”



  沈葆桢的资历,不在左宗棠之下,他连曾涤生的账都不买,又怎么会买左季高的账?更何况沈葆桢是福建本地人,闽人办闽事,这个福州船政局,外省籍的人,以后还能插得进手吗?



  左宗棠说道:“既如此,我听贝子的——哪一位适合坐这个位子呢?”



  关卓凡沉吟片刻,说道:“我想到一个人,咱们一起参详——张香涛。”



  张香涛,张之洞。



  *



  *



  左宗棠举荐张之洞出任福建船政大臣,这个消息立即在朝野上下引起了轰动。



  大家晓得左宗棠的后面是关贝子,可是,关贝子怎么可能属意张香涛呢?



  还有许多人在问:张香涛是谁呀?



  同治四年,即1865年,此时的张之洞,年纪:二十九岁,职务:翰林院编修。



  张之洞的“出身”倒是很好,同治二年——两年前,中进士第三名探花,后即授翰林院编修,算是地道的“少年清贵”了。



  可是,这点资历,和福建船政大臣比起来,就啥也不是了。船政大臣独立于督抚,直接听命于中枢,福建的藩司为其“提调”——即是说,闽省的副行政长官都要为福州船政大臣打工,这可是一个督抚级别的人物才有资格坐的位子!



  这叫“开府建牙”,一个翰林院编修,一步踩到这儿,岂不是“一步登天”了吗?



  还有,船政是“新政”,是“洋务”,关贝子怎么会找一个……翰林来办这个差使呢?



  因为反对新政的声音主要出于言路,所以“新派”、“旧派”,都有一个错觉:言路上的人最为守旧,抱团反对“新政”。



  因此,也开始有人批评言路“只擅空谈,不晓实务”,激烈点的,直斥“腐儒误国”,甚至“投畀豺虎而无所惜之哉”。



  之前,大家都隐隐地有个感觉,关贝子天天盯着言路,言官也好,讲官也罢,稍不如意,便“啪”地一个巴掌扇将过来。翰詹科道,在他面前,动辄得咎,下面已颇有“关某人刻意钳制言路”的说法在流传了。



  现在,这个说法可站不住脚了!



  翰詹科道这些“清秘之地”立即热闹起来,人们毫不掩饰自己兴奋的心情,众**誉:关贝子慧眼识英才!



  谁还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许多人心里热辣辣的,这下一位“英才”,会不会就是我呢?



  有原本反对新政的人,开始对新政“转变观念”了。事情明摆着,想走张香涛这条路的,第一,得支持“新政”——这不消说;第二,得了解“新政”。能知其然,亦能知其所以然,不然,关贝子怎么能看得上你?



  张之洞自然成了翰詹科道的“明星”,贺客盈门,他面上含笑谦逊,心里如坠五里雾中:是啊,关贝子怎么会看上了我呢?



  张之洞先去贤良寺拜左宗棠,这是他的“荐主”。



  左宗棠自然又大谈他的西征,张之洞耐着性子听着,觉得差不多了,乃向左爵帅请教福州船政局的差使。左宗棠倒也知无不言,只是说的都是“现状”,张之洞问他今后该如何措手,左宗棠难得不肯发表更多的意见,而是说:“这得向关贝子请益了。”



  于是,第二天,张之洞整肃衣冠,来拜关卓凡。



  这是关卓凡第一次和张之洞谋面,这位原时空和曾、李、左齐名的晚清重臣,关卓凡留在脑海中的印象,都是他晚年的:一部长长的白胡子,既儒雅,又气派。



  眼前二十九岁的张之洞,却是瘦得跟猴子一样,宽大的朝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走起路来,飘飘荡荡。



  关卓凡暗笑,一定是形容不足,才留了一部超长的大胡子,以为“补充“。



  张之洞给关卓凡行礼请安,关卓凡亲手相扶。



  张之洞站起身后,关卓凡握着他的手,欢然说道:“香涛,久闻大名,终得识荆。‘志学则解元,廿六探花郎’,真正了不起!”



  古人十五岁为“志学之年”,张之洞直隶南皮人,十五岁赴顺天府乡试中举人第一名,为“解元”;二十六岁中进士第三名,为“探花”。这两件乃张之洞生平大得意事,关贝子一见面便说起,张香涛不由满面欢容。



  而且,“志学则解元,廿六探花郎”这句话,张之洞是第一次听到,入耳通体舒泰,就像吃了人参果一样舒服。



  当然是“第一次”,因为这是关贝子自己编排出来的。



  主人请客人换了便服,然后落座看茶。



  张之洞感谢贝子爷超擢,深恐自己才疏学浅,有负所托,实在惶惑。



  倒不都是客套话,张之洞对“新政”虽然一直密切关注,但并没有真正涉猎,他直到现在,还是不晓得,关贝子为什要挑自己“发财”。



  关卓凡微微摇头,说道:“香涛,万不可妄自菲薄。我看人从不走眼,张香涛外务虚而内务实,这份差使,你尽管放手去做,一定做得好!”



  张之洞飘飘欲仙,“外务虚而内务实”,明天,这七字考语流传出去,张香涛就要闻名天下了!



  关卓凡用张之洞,算是“一石多鸟”。



  *RS
第一一四章 反面教材
  第一,张之洞确实是个人才,只是此时的他,其能尚不为天下人所知——莫说天下人了,就是张之洞自己,也还不真正晓得自己的潜力。但关卓凡作为穿越者,对此却清清楚楚。



  第二,原时空,张之洞大约十年之后,成为“清流”领袖之一。关卓凡现将张之洞从尚未成气候的“清流”中摘出来,等于在“清流”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断其一肢。哼哼,如此,这个“清流”,还长得大吗?



  第三,分化言路,分化守旧派,建立“最广泛的统一战线”。



  关卓凡认为,言路上反对新政的人,有不少并不是真正的守旧派,最多算是守旧派的“代言人”。既然只是“代言人”,如果好处足够大,又为什么不能为新政“代言”呢?



  反对派之所以成为反对派,有的是因为固有利益受到侵害,但有的仅仅是因为被排除在新生利益之外,如果发现自己也可以从“新政”中获利,他们又为什么要反对“新政”呢?



  前一段对待言路的政策,关卓凡以“大棒”为主,以为立威。威既已立,就该抛根胡萝卜了。



  这根胡萝卜一抛出来,其味道之鲜美,已令许多人心旌动摇;不久,关卓凡将发现,这根胡萝卜的功效,将超出自己最乐观的估计。



  第四,就如关卓凡和左宗棠说的,他未必控制得了沈葆桢,但张之洞一张白纸好画画,还不是他关贝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一点很重要,只有这样,关卓凡才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经营福州船政局和福州船政学堂。



  原时空左、沈办的船务,实话实说,关卓凡是不满意的。



  起点太低,太仓促,太粗糙。



  福州船政局的正、副监督是两个法国人,一个叫日意格,一个叫德克碑,总揽一切事务。左宗棠和日、意二人签了合同,由二人代为招聘一切洋技师、洋教师,议定五年之内,监督造船十六艘,并负责培训中国工人和学生。合同期满后,洋籍工匠撤退,船务由中国技师和学堂毕业学生接管。



  沈葆桢接任船政大臣之后,萧规曹随,马尾船务基本上是按照左宗棠当初的规划开展的。



  这个规划,出发点不能说有错,先当学生,学成当家,问题是,怎么可能五年功夫就出师?!



  那个时代的中国人,不肯放低姿态,老实当学生,扎实学东西,心浮气躁,总是今天当学生,明天就和老师别苗头,这种肤浅的自尊、自大,误事无数!



  原时空,左宗棠1866年创办福州船政局,沈葆桢1867年接手,1874年辞退全部洋匠——嫌人家“挟技居奇,唯利是图”。



  之后,基本上就一直是中国人自己半闭着眼睛瞎折腾了。



  还有,日意格、德克碑二人,都是左宗棠的“常捷军”的洋将,职业军人出身,并非工业和教育的专才;他们在法国的“层级”不高,社会资源不多,经其手请来的技师、教师,水平其实很有限。老师不高明,教出来的学生又能强到那里去?



  这就是关卓凡说的“起点太低”。



  问题是,左宗棠除了日意格、德克碑两位,也不认识别的什么洋人了。



  十九世纪后半叶,世界造船技术狂飙突进,在这个大背景下,马尾船厂的技术进步却极其缓慢,而沈葆桢筹款能力不足,投入不继,船政内部管理更是混乱,船厂生产日见萎缩。



  中法开战,南洋水师全军覆没,马尾船厂被法国人炸得稀烂。战后,朝廷便在事实上放弃了福州船政,而将资源向北洋集中。



  船厂如此,船政学堂呢?



  比船厂还糟糕。



  不细表课程设置之粗疏简陋了,就说一条:作为海军学校,居然没有体育课!



  在这儿,狮子不能不多说几句,因为以下部分,对关卓凡今后的军队建设、特别是海军建设,有重大的参考作用——当然,是反面教材。



  英国海军军官寿尔曾访问船政学堂,在《田凫号航行记》中,他这样评价学堂的学员们:“他们是虚弱孱小的角色,一点精神或雄心也没有……下了课,他们只是各处走走发呆……从来不运动,而且不懂得娱乐。大体而言,在佛龛里被供着,要比在海上警戒,更适合他们。”



  这种精神面貌,原时空多看清末影像的关卓凡承认,确是事实。



  寿尔还观察到,学生们在练习舰上实习时,“不喜欢体力劳动,因为怕弄脏手指”;甚至,连最基本的爬桅杆训练也不愿意做。



  究其竟,整个学堂,主事也好,学员也罢,完全不晓得:学堂不是培养“儒生”的,而是培养“军人”的;毕业后,是要去“打仗”的,而不是去“做官”的。



  “培养合格的近代化军人”的观念,更是付之阙如。



  船厂办不好,其害止于自身;学堂办不好,流毒却是自南洋而北洋,最终几乎葬送了整个国家。



  北洋舰队的高级将领,除了提督丁汝昌之外,所有的总兵、管带,全部来自这个福州船政学堂。



  就是说,一个陆军将领,带着一班从没有上过一堂体育课的“海军学堂”毕业生。



  北洋舰队的将领们,大多有留洋英国的经历,这个,能不能弥补福建船政学堂之不足呢?



  让我们来看看这个“留洋英国”是怎么回事。



  朝廷自船政学堂第一、二期毕业生中,挑选了十二人,以首期海军留学生身份赴英,拟入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其中通过入学考试、并顺利毕业的只有六人;其余六人,三人考试失败,以“上舰实习”结束学业;余下刘步蟾、林泰曾、蒋超英三人,连入学考试都未参加,亦仅以“上舰实习”结束学业。



  诡异的是,留学生监督官李凤苞向朝廷奏报成绩的时候,刘、林、蒋三个却全入“甲等”;通过入学考试并顺利毕业的林永升,竟然被打入最末的“丙等”。



  这十二人回国后,李鸿章用了其中九人,做了北洋舰队的管带,其中,刘步蟾、林泰曾两个,日后升任舰队之左、右翼总兵,掌握舰队实权。



  关卓凡认为,毫不客气地说,大东沟海战之败,在这十二人“毕业”于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之时,便已注定了。



  北洋舰队打不过联合舰队,原因不在资金,不在装备,而在人事。



  两个字:无能。



  北洋海军并不缺钱,后期装备没有更新,不是因为谁谁挪用了海军军费,而是北洋认为“自守有余”,早已没有了更新换代的动力。不然,真以为几千万银子身家的李鸿章找不来这笔钱?



  总是被人拿出来说事的速射炮更是扯淡。北洋的大炮巨舰才是海军发展的主流,日本人是因为买不起这么大吨位的军舰,才用速射炮来弥补不足。敌人的发炮速度确实比你快,可你一炮顶敌人好多炮呀!问题是,你为什么打不中敌人?



  看看刘步蟾、林泰曾两位总兵的表现。



  “定远”舰上,刘步蟾违反最基本的战术规范,两军距离尚远,便下令提前发炮——作为舰队指挥,这是不可容忍的错误;“镇远”舰上,林泰曾从头至尾,不曾出现在舰长的岗位上,全靠副手杨用霖指挥——等于擅离职守。



  举止失措,草包底子,暴露无遗。



  大东沟败绩后,北洋舰队自旅顺撤回威海卫。入港时,“镇远”舰触礁,失去作战能力——不晓得林曾泰这个舰长是怎么当的?



  林曾泰乃引咎自尽。



  其后威海卫之战,“定远”舰中鱼雷搁浅,充“水炮台”用。数日后,弹药耗尽,刘步蟾自尽。



  刘步蟾、林泰曾的悲壮结局,证明他们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这并不能减轻因为他们的无能而对国家造成的伤害。



  *RS
第一一五章 我要办真正的军校
  沈葆桢“闽人办闽事”,不但没把事情办好,还间接地把北洋舰队变成了“福建帮”。刘步蟾、林曾泰这班福州船政学堂出身的闽籍将领,拉帮结派,一面架空提督丁汝昌,一面排斥舰队“总查”琅威理。



  琅威理是英国人,赏提督衔,总责北洋舰队训练。这是一个有真本事的,却因性格刚烈,治军严明,闽籍官佐素以之为苦。矛盾累积,终于爆发了“撤旗事件”。



  1890年初,北洋舰队泊香港过冬。2月24日,提督丁汝昌率一部出巡南海;3月6日,右翼总兵刘步蟾突然下令降提督旗,升总兵旗,以宣示代行指挥舰队。



  琅威理质问刘步蟾,丁提督虽然不在香港,但我这个“副提督”还在舰队里,怎么可以降提督旗?二人争执不下,官司打到李鸿章面前。李中堂说,北洋舰队哪有什么“副提督”啊?言下之意自然是支持刘总兵。



  朗总查大怒,愤然去职归国。



  英国政府也很恼火,拒绝李鸿章另聘英人担任海军顾问的请求,并撤回旅顺港顾问诺加,同时宣布,不再接受中国海军留学生。



  这是北洋舰队的命运转折点。琅威理去职后,舰队训练废弛,纪律松懈,军官携眷陆居,士兵去船以嘻,北洋舰队的战斗力迅速下降。



  四年后,李鸿章、刘步蟾等,终于吞下了自己种下的恶果。



  撤旗事件中,李鸿章之所以支持刘步蟾,根本原因,是朝廷上下对英国人根深蒂固的不信任。



  关卓凡认为,英国政府接受中国留学生,向中国派出顾问人员,固然希望增强英国对中国的影响力,但并无籍此控制中国军队之意。这一类事情上,英国人的行为,还是职业的,是符合国际外交规范的。



  而我们疑神疑鬼,不肯予客卿真正的信任和礼遇,即不肯真正地自居于学生的地位,如此,又怎么能够真正地学出师来?



  后世居然有人认为,“撤旗事件”中,李鸿章、刘步蟾等人,“维护了国家的主权”,真是不知所谓!



  历史告诉未来,原时空告诉本时空,请问,关卓凡该怎么办这个福州船政局呢?



  首先,关卓凡建议左宗棠带日意格、德克碑两位去西北,“以为強助”。左宗棠是晓事的,答应了。



  调开法国人之后,我要用英国人了。



  船厂的营运模式,还是用左宗棠当初筹划的路子,聘请洋员总责管理和技术,中国人跟着当学生。这条路子,和上海自贸区船厂的“外资独资”颇有不同。关卓凡认为,第一,两条腿走路是必要的;第二,分工上,自贸区船厂主要负责制造大型船只,马尾船厂主要负责制造小型船只,即先易后难,技术学到手了,再由小船而大船。



  马尾船厂的洋监督、洋技师,关卓凡没有费心自己去找,而是直接请英国政府予以推荐。



  正常情况下,政府拥有的资源总是最多和最优质的,关卓凡相信英国人在这方面的“职业操守”,不会给自己塞假冒伪劣。何况,自贸区船厂的谈判已进入关键阶段,为了拿下上海的船厂,英国人也得在福建的船厂上落十分的心思。



  关卓凡在欧洲的资源,比不了美国,虽然也有花旗洋行的欧洲司,但卢卡斯毕竟是普鲁士人,和英国终究隔了一层,而福州船政用英国人是既定的章程。卢卡斯的任务,是对英国政府推荐的人选,进行“背景调查”,做最后“把关”。



  船政学堂呢?



  第一,要完全独立于船厂。



  原时空船政学堂的设立,初衷是为船厂准备人才——这个眼界太狭窄了,使船政学堂沦为船厂的附属,船政学堂办得不伦不类,相当程度根源于此。船厂只能作为学堂的一个“实习基地”,双方之间,不存在任何从属关系。



  第二,船政学堂自身再一分为二。



  原时空的福州船政学堂,本来就分为“前学堂”、“后学堂”,“前学堂”教授造船、轮机、设计,“后学堂”教授航海及驾驶。这“前学堂”也罢了,知道是教船舶制造的;可是这“后学堂”,您看得出是一间海军学校吗?



  怪不得教出一班奇奇怪怪的学生来呢。



  分开分开,本时空,“前学堂”易名“福州造船学堂”,“后学堂”易名“福州海军学堂”。



  一,部分教师,两校可以共用,但体制上,两校完全独立,互不相属。



  二,名实相副,造船的就叫造船,海军的就叫海军。



  还有,再也不叫什么“水师”了,名不正则言不顺,从现在开始,培养海洋观念!



  课程设置上,关卓凡决定,自己不要玩任何花样,全盘照搬英国皇家海军学院的就好。



  为了搬得地道,不变形,不走样,不仅教师,更重要的是,校长也要用英国人。



  人选嘛,和船厂一样,请英国政府推荐,花旗洋行欧洲司把关。



  学员方面,第一,要全国招生,千万别再办成福州地方学校了;第二,通过入学考试,对学员进行严筛。



  这个“入学考试”,除了知识水平——至少得识字吧?更重要的是“素质测试”,即:能不能吃苦?有没有尚武精神?守不守纪律?有没有团队观念?肯不肯接受新鲜事物?



  还有,去跑个五里路,看看要花多少时间?



  清制一里,大约五百七十六米,五里即二千八百八十米。



  如果还以为上这个学堂是为了考八股中举人当官啥的——滚回家去,不送。



  入学之后,全军事化作训管理——军校啊!每年操死他几个!受不了的,提前滚蛋!保持淘汰率,不合格的学生,别想混到毕业季,反正决不允许废柴混进**的队伍!



  如此严格,怕不怕找不到足够的生源?



  不怕,免学费,包吃住,奖学金,毕业国家分配,怎么可能招不到好学生?



  至于留学,关卓凡认为,重要是重要,但有个前提。



  这个前提是留学生的“底子”。



  如果学生的底子没打好,出去也是“留学垃圾”,回来了“海龟”只好做“海带”,哪敢叫他们真的“带海”?



  教训还不够多吗?



  学生的底子打好了,出去了才能真正更上层楼。



  所以,真正重要的,是先把自己的军校办好。



  之所以选择张之洞来主持福州船政,一个重要原因,是关卓凡认为,在原时空,相比实业和新军,张之洞更擅长的,是教育。



  张之洞创办了三江师范学堂——南京大学,自强学堂——武汉大学,湖北务农学堂——华中农业大学,湖北工艺学堂——武汉科技大学。



  张之洞办教育,是从学前一直办到大学的,“是全梯级”的,除了以上几间字号响亮的高等学府外,还有:湖北武昌幼稚园——中国首个幼儿园,慈恩学堂——南皮县第一中学,广雅书院——广东广雅中学。



  全部都是一等一的“名校”。



  这是“纵向”,“横向”看,张之洞所办教育,涵盖实业教育、师范教育、国民教育,算是“全方位”。



  称张之洞为清末兴教第一人,不过誉。



  当然,军事学校有其自身的特点,但教育的原理是共通的,何况张之洞绝非未经干戈的一介书生,他办过团练,打过发捻,也是血里火里过来的。



  不过,张之洞毕竟没有还办过洋务,办福州船政,要和英国人密切交道,他需要一个精通英语、熟稔洋务的人做助手。



  这个人选并不好找,但关卓凡的运气不坏,机缘巧合,这个人很快就出现了。



  居然是在香港的吕氏间接“推荐”的。



  吕氏到了香港不久,就给关卓凡写了封信,报告一切平安情形,并委婉地表示思念之意。



  *RS
第一一六章 好好算一算
  字迹端丽娟秀,是女子的字,但不是吕氏的,吕氏仅是粗通文墨,可写不了这么漂亮的字;行文流畅平顺,语气抑扬吞吐,很符合吕氏的特殊身份,不过不失,十分得体,这番文笔,更非吕氏所能。



  必是有人代笔了。



  果然,最后注明,此信为“办理屋契之伍廷芳先生之夫人伍何妙龄女士代笔”。



  关卓凡眼睛一亮,伍廷芳?何妙龄?原来是他!嗯,又遇到原时空的名人了。



  伍廷芳,号秩庸,广东新会人,香港圣保罗书院毕业,现任香港高等法院译员。



  原时空,伍廷芳后成为获准在香港执业的第一位华人律师,李鸿章延为首席法律顾问,经手中法谈判、中日谈判,曾出任清国驻欧美多国公使,签订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平等条约《中墨通商条约》。



  辛亥之后,伍廷芳作为南方的全权代表,和北方的唐绍仪一起,主持南北和议,达成协议,迫清帝逊位。



  这个时候的伍廷芳,二十三岁,还只是香港高等法院的一个小译员。他去年刚刚结婚,娶何进善牧师长女妙龄为妻。



  吕氏到了香港,安顿下来之后,先要置业。她看上了位于太平山半山区的一处宅子,价钱合宜,但想要入手的时候,却发现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半山区起宅,港英当局把持极严,这个时代,原则上是不售予华人的,但晓得吕氏的身份后,港府立即“特事特办”,予以批准。



  第二个问题,这所宅子的屋契不全,前后两任屋主纠缠不清,这个。就连政府也是头痛的。



  伍廷芳得知此事后,自告奋勇,出面为吕氏奔走。他也真好本事,这件案子连御用大律师都觉棘手。伍廷芳却没花多少时间,便漂漂亮亮地办了下来。夫妻俩亦因此和吕氏成了好朋友。



  屋契之事,关卓凡是知道的,他在香港的“办事处”已经向他汇报过了,只是没说办这件事情的人叫做伍廷芳。



  关卓凡想,这个伍廷芳,拿来给张之洞做助手,岂非最佳人选?



  伍廷芳愿不愿意呢?当然愿意,如此主动巴结,报效之心昭然啊。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



  *



  徐四霖从日本回来了。



  他到埠上海。不暇稍息,换船北上,天津下船,乘车进京。



  徐四霖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北京,来不及安顿。先到柳条胡同贝子府报到。



  关卓凡立即接见。



  徐四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眼看去,就知道是连轴转的舟车劳顿,关卓凡含笑说道:“子绥,辛苦了!”



  徐四霖请了安,落座之后先灌了一盅茶,喘匀了气。开始报告日本的情形。



  长州藩的内战,胜负已分。不出关卓凡所料,“正义派”大获全胜,“俗论党”一败涂地。



  徐四霖叹了一口气,说道:“晓得‘正义派’能赢,可没想到这么快!从高杉晋作功山寺举兵。到两派决战于绘堂,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胜负便已分出了!藩厅的镇抚军固然战意不足,但亦绝非不堪一击,这‘诸队’的实力确实可观!”



  “现在长州藩政。全由‘正义派’把持,长州境内,已全然没有了‘佐幕’的声音,是一边倒的‘倒幕’了!”



  徐四霖又把新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然后说道:“‘正义派’大胜,‘诸队’的主力是‘力士队’,这支‘力士队’的‘总督’——就是队伍的头领,叫做伊藤俊辅。这个人我以前没有怎么听说过,这次不哼不哈地突然就冒了出来,今后倒要留意。”



  听到“伊藤俊辅”这个名字,关卓凡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心里说:这个人,我倒是听说过。



  和中国人一样,有身份的日本人,除了“名”之外,还有“字”、“号”,“俊辅”是此人的“字”,此人的“名”是:博文。



  伊藤博文。



  伊藤桑,你终于冒出来了。



  原时空的账,本时空咱们好好算一算。



  徐四霖说道:“有这么个说法,伊藤俊辅此人,和高杉晋作、桂小五郎不一样,早早地就不‘攘夷’了。这几年没怎么听说这个人,是因为他偷偷地跑到了英国,学习军事去了。这次算是学成归国,一鸣惊人。”



  徐四霖的情报,并不百分百准确。伊藤博文、山尾庸三、井上胜、井上馨、远藤谨助,后世所谓“长州五杰”,在英国领事的帮助下,扮成英国水手,辗转偷渡英伦,入读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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